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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吓了一跳，但也不能让秦峰掐死秦苟啊。
怎么阻止？过去拖着拦着？
她这小身板，经得起两个男人推打啊，万一打到她怎么办！
边上好多人都想拦着，但也拦不住，何况更多的人不想拦。
张叔不动，齐蕴冷笑，温绮心冷眼旁观。
所以秦鱼的办法就是来一句：“我怀孕了。”
秦峰跟秦苟瞬间齐齐看向她，脸黑得不行。
其余人也懵了。
停了？秦鱼倚着门皱眉，“两父子有什么能不好好说，非要掐来掐去的，吓坏了我肚子里孩儿怎么办！”
说完还捂着肚子一副我是孕妇我很娇弱的样子。
演技太深，旁人都几乎要信了。
秦峰跟秦苟也信了。
“谁！哪个王八羔子！”秦苟怒吼！
秦峰面无表情，“叫医生过来。”
虽是一冷一热，但都关切得很，看来秦鱼是抓住了两人的肋骨。
女儿/姐姐还是很重要的。
张叔只能联系家庭医生，但他心里多数觉得这是大小姐又戏精上身了。
不过好歹先生也松开阿苟少爷的脖子了，秦苟刚要凑上去问候一下秦鱼肚子里的宝宝是什么鬼，秦峰已经冷静下来了，淡淡道：“老张，把二少爷带去他的别墅，这几天别出门了，省得又扯上不干净的事情。”
这话说着就像是当爹的嘲讽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在普通人家并不少见，闹脾气么，但在秦家不是。
秦鱼是真的体会到了秦峰对秦苟那出自骨子里的厌恶。
当然，后者对前者.....
秦苟都不等张叔带人过来就沉了脸，仿佛被关在笼子里的野狗，看到猎人拿了刀过来，那眼神是即将抓狂前的。
秦鱼心里顿时暗叫不好，她身上还挂着秦苟的任务呢，要阻止他黑化，这发狂要对付老爹算黑化吗？
但反正在今天秦苟已经有好几次失控了。
“也好，阿苟，晚上我过去陪你一起住，你等我换个衣服，马上！”
秦鱼就要拉着秦苟进屋子，省得这两父子咬起来。
但她这么一说，竟让秦峰脸色沉了下去，“不管你有没有怀孕，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今天的事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多？还要被他牵连多少！”
牵连？言外之意就是她被沾上这案子是秦苟害的一样。
额，这话就过了吧。
张瑶那事儿可是秦鱼自己摊上的。
秦鱼皱眉，但忽察觉到自己之前的猜疑好像对了。
这两父子不对劲。
她刚刚的策略错了，不该让这两人因她相争！
因为她可能就是他们矛盾的重点！
秦鱼正思索对策，秦苟忽然就爆了，“我凭什么不能接近她！她是我姐！！”
秦峰不理他，挥手就让张叔带人过来把秦苟拉走。
冷酷无情得很，让齐蕴都很是震惊，虽然早已知道秦峰很不喜欢这个儿子，可到底也就一个亲生儿子，何至于会这样厌恶。
“别碰我！滚开！”秦苟被抓住手臂后忽然发狂，连推开两人冲向秦峰，却又被拉住后腰按在墙上。
这家庭冲突得尽快解决，高大状等人还在楼下呢。
秦鱼刚要喊住人，秦苟却是先爆了：“秦峰！秦峰！你这个王八蛋！你在我手机里装了窃听器跟跟踪器，我明明已经换了手机，你却还有我的行踪！你拿我当什么！当什么！！！”
秦鱼秒懂了，难怪之前张叔拿出那些个证据证明秦苟行踪的时候，秦苟没有半点脱离嫌疑的高兴，反而脸色变得很阴沉——也是，他已经换了那手机，那他的行踪是怎么来的？肯定是秦家还有跟踪他的手段！
这特么哪里是儿子啊，是犯人吧！
娇娇：我要是他儿子，我也得炸！
秦峰一点也没有被指证的尴尬，反而冷漠道：“你才知道？否则为什么要送你去医院。”
这就是告诉他新的追踪器是在装在他身上的。
秦鱼心里一咯噔。
啥玩意？
装进体内了？
秦苟没有多余的理智去猜想自己身上哪里被装了跟踪器，他愤怒的是这件事本身！
他扭着身体想要挣脱，但没有办法，他的身体太没用了。
这种无力加重了他的阴霾跟怨恨，盯着秦峰的目光跟看一个仇敌一样。
“秦峰，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因为你恨我！”
秦峰：“你没有这个价值。”
麻痹，这两父子也是绝了！
秦鱼按了下太阳穴，正要说什么。
“对，我是没有价值，因为我根本不是你的儿子！”
众人：“......”
秦鱼第一时间去观察在场人的表情——张叔皱眉，齐蕴震惊中透着几分欢喜，温绮心冷漠，温凉错愕。
如果算1234号人物，那么1跟3肯定是知情的，2跟4是不知情的。
姜还是老的辣。
名义上的儿子其实不是自己的儿子。
这种事儿也只有两种可能！
一，老婆生儿子的时候，孩子在医院里被换了。
二，孩子没换，原装出产，但投资产家不对。
如果是第一个，以秦峰的心胸跟秦家的底蕴，就算恼怒，也不至于这么针对，找回真太子换了假太子也就是了，不用这么厌恶。
而秦家也没有找真太子的打算。
那就是第二种了——秦峰被绿了。
秦鱼觉得自己果然真相了，更可怕的是她迅速跳到了之前安排侦探查疑秦家的第一个问题——秦峰原配林素的车祸。
她脑子里抽着一根神经，秦苟那边被捂住了嘴巴，张叔手里的人都是好手，其中一人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好像要捏喉让他出不了声。
既不会断喉，但会让人安静无比。
这种手法秦鱼见过——那个男人手里有很多这种出手歹毒的亡命之徒。
她皱眉，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样闹下去会出大事，哪怕秦苟主动爆的一些信息可能是她密切需要的，但这决不能以他失控黑化为代价。
“阿苟！别说了！你就是我弟弟！这件事晚点再说，你现在情绪不稳定。”秦鱼想冷静处理，但压不住秦苟现在根本情绪上头，一看秦鱼护着他，反而更悲愤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我是不是他的孩子，知道我是孽种....”
“所以你不理我！对我那么不好，天天打我骂我！”
我特么的！不是你喜欢我打你骂你的吗？你这是狗吃屎还嫌屎臭是吧！
不对！谁是屎！？
秦鱼隐隐暴躁起来，忍不住就想过去打秦苟！
但她压住了，看向秦峰：“爸，这事儿还不结束，丢的可不止是您的脸了。”
秦峰已经脸黑如墨了，很是可怕，若不是秦鱼觉得这厮对她还有几分疼爱，她都不敢跟这大boss说话。
对了，原主是亲生的吧！！！
秦鱼忽然觉得自己半条命吊在了悬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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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这个问题，秦鱼倒真想问一问秦峰，但转念一想，这要是换做自己，在明知小儿子已经是老王代劳的情况下，还问大女儿是不是.....那得多糟心啊，杀人的心都有了吧。
所以秦鱼及时掐死了这个念头，不过秦鱼这厮戏精演技在线，秦峰的智商情商也在线，哪怕盛怒时他也是理智的——当然，之前掐秦苟脖子是例外。
那是秦鱼短暂看到的恐怖。
可眨眼他又无比冷静，不管是秦苟发狂时候，还是秦苟质问他时，抑或是秦鱼说自己怀孕时，这个人都是冷静的。
冷静到他现在可以敏锐捕捉到秦鱼将秦爸爸改成了一个爸字。
他早已察觉到秦鱼回国后对他很是间隙，虽看起来撒娇卖乖不要脸的样子，像极了女儿跟爸爸的相处方式，但....
那也没错，被他扔出国十年还能没有半点抱怨？
起码疏远是有的。
所以喊他秦爸爸。
他心知肚明，所以不以为意，然而现在忽然变成了一个正经的爸。
显然是在纠结自己是不是亲生这个问题了。
倒是有秦家人骨子里的精明。
呵！秦峰冷笑：“丢脸？我秦峰还怕丢脸？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盯着秦鱼，目光深沉。
这特么是逼他表态啊！
秦鱼一脸苦逼，但也不能不回答，她回答，这两人的注意力才能落在她身上，而不是继续掐！
众目睽睽之下，秦鱼只能回：“佛家有云，真即是真，假即是假.....”
秦峰直接打断她的胡扯，冷冽问：“如果是真的，你怎么看？”
我不是元芳啊，看个锤子哦！
秦鱼默了下。
是要弟弟还是爸爸？这是个问题。
哈姆雷特的棺材板也不知道被掀了多少次了，只怪人间爱较真的人太多。
必须跳出这个问题！
于是秦鱼....捂住了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啊，我的肚子好疼，我的宝宝，我的宝宝不行了。”
温绮心本就在看戏，但有些看不下去了，因为作为这里唯一怀孕过的女人，她一看就看出秦鱼捂着的地方不对——她捂的是胃的位置。
戳穿吗？她瞥了秦峰，没有说话。
这出戏她要看看能到什么程度。
果然，哪怕觉得秦鱼十有**是在演戏，但秦峰仍旧黑了脸，压着火气催家庭医生早点过来。
成了！秦鱼心里松口气，秦峰还算理智，这样秦家就不至于乱，所以....
秦鱼看向秦苟一眼，希望后者能懂她这般良苦用心——看我眼睛，快看快看！
然而她却先从秦苟眼里看到了惊恐，后者也没看她的眼睛，反而看她的肚子。
那目光既恐慌又悲伤。
“孩子，孩子....”秦苟喃喃自语，忽抬头看向秦鱼，对上秦鱼的眼，因为懂了秦鱼眼里的担忧跟恳求，本挣扎反抗的秦苟不动了，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姐，你别信他，他会害你的，他一定会害你....”
他一副神经错乱的样子，秦峰目光一闪，旁边张叔已经打了手势。
秦苟身后的人已经抬起手，所谓真正的手刀也是有的，打在颈后就是了，秦苟会晕得跟死狗一样。
“他杀了妈妈！”
“是他杀了妈妈！！！姐，你别信他，他是疯子！”
“秦峰是疯子！”
秦鱼这次是真觉得秦家坑真的有点深了，绿帽杀妻啊？
秦鱼再次去观察其他人的表情，这次却只有一个张叔木然，而温绮心的表情却甚为复杂。
好像知道一些，却又有些惊讶沉思的样子。
至于旁人知道这种事情，无非惊恐，要么惊疑。
杀妻是真是假？
秦鱼一时也分辨不出真假，只觉得张叔跟温绮心段数太高，滴水不漏的，她从这两人身上就没看出多少破绽。
不过.....秦鱼瞥到秦峰阴霾的表情跟眼神。
竟觉得这人似真有几分阴戾狠辣的味道。
之前不是都说秦峰当年对林素情深，但越深情，被背叛后的愤怒跟绝望就越可怕。
这种愤怒变成报复——杀了自己的妻子。
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妻子出轨而杀了对方甚至制成腊肉拿来吃的新闻也不是没有啊。
秦鱼内心打了一个哆嗦。
这副本特么有点变态啊——反派嫌疑挪到秦爸爸身上了？
那么往回推理，秦苟的黑化潜质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心存怨恨的秦峰对他十几年来的影响。
根源在秦峰。
任务中心要变！但秦苟必须先稳住。
她的初始任务特么不能崩啊！
秦鱼沉默三秒，在秦峰抬手让人动手的时候，她猛然走了出去，抬手就格挡了那个人的手刀。
手臂疼痛，那人脸色一变，下意识看向秦峰，后者脸色也变了。
忍着手臂剧痛，秦鱼直接跪在了秦苟的面前，颤抖着双手捂住秦苟的脸，稳住他身体的颤抖跟神经摇摆起来的头。
“阿苟，阿苟，别怕，姐姐在这里。”
秦苟一怔，抬头看。
“大人的事归大人的，对错也是他们的，你没错，我也没错，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弟弟。”
她双目猩红，出了水光。
“没人可以伤害你，只要有我在，但你也不许变成让我害怕的那个样子....不要做错事。”
“我不会放弃你，除非是你先放弃自己。”
她揉揉秦苟苍白惊恐的脸，叫他别怕。
“姐....我已经做错事了。”
“可你不让我说.....”
“是我害你被赶走的，是我的错，我是孽种。”
“我没有指望了....”
他喃喃自语。
好像一个怎么也洗不干净的罪孽，他是私生子，是见不得人的弟弟，他一直以为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恨不得食他的肉，而他从小依赖的姐姐因为替他担罪而被赶出去.....
他恐惧，内疚，愤怒。
他想变强，想摆脱这种可怕的境地。
所以他变得越来越坏，他渴望那种让人恐惧的力量。
他觉得自己回不了头，却忽然看到秦鱼哭了。
她落泪，秦苟的所有躁动情绪顿时被浇灭了。
秦峰抬起的手也落不下来了，只冷冷看了那个手下一眼。
医生来了。
“秦鱼，你起来！让医生看看，如果你不起来.....就别怪我了。”
秦峰面无表情还是很可怕的，但也无疑退一步了。
这一关算是过了？
秦鱼绷紧的神经松懈开来，暗道这眼泪总算没白流。
楼下大客厅，秦家佣人们一个个都身经百战，在楼上各种动静传来时依旧沉稳，惹得高大状几个助手徒弟坐立不安，也就那个女律师镇定，当然，高大状更镇定，眼神飘了一个过去，其余人也不敢多问。
没一会，医生来了，匆匆上楼，过了一会，秦峰下来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带高大状跟那个女律师进了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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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场面莫名尴尬，被张叔压着的秦苟瞪着秦鱼，那眼神跟要吃了她似的。
不外乎刚刚医生给秦鱼看了之后，一脸尴尬说：“大小姐这肚子可能是....”
秦鱼打死不肯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制造假货，因此厚着脸皮说：“我觉得我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在即将怀孕跟已经怀孕那个玄妙的状态之间，大叔你觉得呢？”
这大小姐的眼神有些阴险吓人啊。
医生：“额....大概，可能是吧....”
他想擦擦额头冷汗。
既然这个状态很微妙，那好好伺候也没错啊，齐蕴无语得看着秦鱼厚颜无耻要求了张叔一大堆照顾，后者板着脸也没拒绝，但秦苟要被安排起来——秦峰是不愿再让他跟秦鱼接触的，要把他弄到他的那个别墅去。
肯定是关押了。
秦鱼也知道不能得寸进尺，只说自己明天还要去看他。
秦苟此时也算清醒，看到秦鱼朝他眨眼就懂了，安安分分走了，并不反抗。
为了表达自己不是在开玩笑，秦鱼还特地送到门口。
张叔表示大小姐你可以换好衣服再下来，不要穿着浴袍到处跑.....
“知道了知道了。”秦鱼听了，然后听到仆人来通传，说有大小姐朋友来了。
肯定是奚景。
奚景很快通过外面门关岛别墅这边，秦鱼一看她就眼睛亮了，跑过去迎接。
浴袍浴袍！大腿都露出来了！
张叔：“.....”
离家十年的大小姐归来几天，感觉自己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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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景之前看到秦鱼给的秦家老宅地址比较偏，就算是卡着时间也怕有万一，何况她也不是什么人物，早到什么的也无所谓，起码比晚到或者到不了好。
性格稳重的奚景照顾好自己的妈妈就动身了，转了两辆公交到了地方，不过她发现公交司机对她在这里下车有些异样眼神。
她看懂了，却没说什么，下车后就管自己往宽阔清幽的道上走去。
“诶，这年头这世道，漂亮姑娘都被有钱人弄去咯。”
司机顾自感慨，其他乘客也搭了两句，车子继续往前开。
这个地方是整个城里最有名的富人区，却不是后面崛起的那些奢华小区，而是奠基了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家族老宅基地，传说风水极好，是以早多年前就是豪门祖业福荫之地，秦家也不例外。
她沿着车道走上去，偶尔可以看见一些高大明朗的白桦树，也可以看到诸多果树，还可以看到很多稀有的高大花树品种，亦或者看到私人建立的花房，偌大的玻璃房子，里面全是花，有仆人来回....
她也只看了几眼，心情有些凝重，她感觉到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十五分钟后，她感觉到自己不是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而是跟某个人格格不入。
浴袍？湿头发？跑？
奚景无语又尴尬，尤是秦鱼一过来就抱住了她，表达了充分的热情，可她无所适从。
直到后面有车子的滴滴声，往后一看，竟是两辆跑车，里面的富家公子正朝探头探脑，似乎有些迟疑，但黏着兮景的目光委实火热。
秦鱼这次没出面，只是给保安那边打了个手势就有人出去交涉了，那几个富家公子果然悻悻而去。
没法子，惹不起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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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偏远了点，豺狼野狗特别多，把你吓到了吧。”
奚景肯定被纠缠了，还好对方不算特别过分，没有硬来。
秦鱼有些心有余悸，又瞟奚景，“你怎么也不接电话，我之前打过电话给你，想让你别来了。”
奚景一愣，别来？不是之前还一副很希望她来的样子么。
她倒不是气恼秦鱼什么，而是另有猜测。
“家里出事了么？”
“经常动不动来一出，去我别墅那儿吧，今天这边没法待。”
秦鱼不打算留老宅，就带着奚景回自己那边别墅，张叔似得过秦峰的态度，也没阻止，只是瞟了一眼秦鱼的浴袍，道：“大小姐，您这浴袍该....”
“我过去就脱，马上脱！别急！”
“.....”
张叔又看了看奚景，终究什么也没说。
——————
庄子很大，好几栋别墅都是秦家主家成员拥有的，像秦鱼跟秦苟就早早各有了一栋。
秦鱼这一栋距离主宅也就隔着一片十亩地大小的蓝花楹地。
果然还是自己的地方好，虽然秦鱼一次也没来过，没法子，她想来也得顾念着跟老宅那些人一起住好及时处理任务，但想着今天任务来了两三波，也该消停了。
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吃喝的都有，秦鱼放心了。
“喝什么？”秦鱼没把奚景当外人，后者却只要了水。
秦鱼想了下，把自己要喝的可乐换成了水。
奚景看到了她的动作，柳眉轻扬，秦鱼正经解释：“女人的身材是要认真保持的，不能太没规矩，你不也喝水么。”
刚刚拿可乐的是谁？
奚景收回眸，低头开了矿泉水，长指纤纤，明眸素冷，“我吃不胖，喝可乐也不会，只是想喝水而已。”
吃不胖？呸！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秦鱼微笑：“好巧，其实我也吃不胖的。”
脑海里满是娇娇的嘲讽耻笑，但秦鱼没有半点动摇。
奚景喝了一口水，瞥了她一眼，回了一句：“哦。”
秦鱼：好气！
不过奚景没进主宅，自不知道秦家刚刚出了什么样的事儿，反正今天她是来陪秦鱼的。
但什么都不问，维持了她的高冷，但秦鱼晓得这是这人的礼仪。
不论亲疏，莫问隐晦。
跟这样的人相处，反而比所谓的亲人来得让人舒服。
起码比那位秦爸爸舒服。
主宅来消息了，晚上让秦鱼跟她的朋友都过去吃饭，因为晚上有客人。
高大状？
今天都弄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请客吃饭？你也是厉害了我的秦爸爸。
不过秦峰肯定有他的目的。..
秦鱼直觉拒绝了，理由就是.....
“我身体不太舒服。”
这理由真是百试不爽啊！百度上最常用的理由你知道不！
但奚景跟仆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秦鱼的腿下面的确....
有血流出来，而且是从大腿留下来了。
而彼时，秦鱼脑子里传来娇娇惊恐的声音：“突然性任务失败......惩罚生效！”
————————
关于任务，黄金屋的套路太多，拢总算起来这也只是第一个正经的任务，秦鱼都不敢猜测它的正确走向。
就说之前那个突然性任务吧，她已经预感到这种突然性任务不可预测性太大，对她威胁也很大，但打死也没想到莫名其妙就任务失败了！
什么鬼啊！
秦鱼正想问问娇娇，低头也看见了大腿上流淌下来的鲜血，要死了要死了，我特么要死了！
吓坏了的秦鱼一边在脑海里怒吼娇娇，一边虚弱得倒在同样惊慌的奚景怀里.....
“奚景，我可能要死了。”
“我好不甘心啊，我真的好想当你的好盆友。”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我，不要忘了我。”
“死在你怀里，我心满意足....”
“你的胸好软啊。”
奚景本震惊恐慌，她想过很多可能性，比如秦鱼被谁暗害了，比如.....
可她在她怀里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还含着泪对她说这些话。
她心里什么感觉都有了，从来面对生活挫折都坚强抗下的时候她没哭，此时却红了眼。
然后.....三秒后。
这人的话是不是真的太多了！
在电视剧里面都属于要被导演骂强行加戏的贱~货！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奚景都被气笑了，但这种气笑还带着几分忧虑，但十分钟后这种气笑变成了无语。
“大小姐这是来例假了，要记得不要吃生冷的东西，要保暖多喝热水.....”
匆匆被叫来的家庭医生微微笑着，努力压着内心的生无可恋。
对了，一个小时前给大小姐诊断肚子是否怀孕的医生也是我吧。
转眼大小姐就来了例假。
这种心情好生微妙，于是走时他忍不住补了一句：“以大小姐现在这种状态，大概距离怀孕还很是遥远，那些药就不必吃了。”
这家伙是在怼我吗？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秦鱼微笑：“也不远吧，大姨妈撑死七天，一个男人加一晚上就够了，到时候我怀孕了还找你哦。”
家庭医生：“.....”我拒绝！
医生跟仆人一走，奚景就黑了脸，扶她进了房间浴室，回头出去烧热水。
彼时，浴室里，秦鱼冲着澡，娇娇冷嘲热讽：“你也真够敬业的，都要死了还晓得刷奚女神好感。”
秦鱼翻白眼，“敬业个鬼！就是因为不死才要抓紧机会刷好感。”
娇娇纳闷：“你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死，话说你们凡人女性好奇怪哦，竟然可以一下子流那么多血，真变~态。”
秦鱼：“你们天界仙人更变~态，把流大姨妈血当成惩罚手段！”
娇娇一时无言以对，只能闷哼：“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手段，反正刚刚破墙壁提醒我你任务失败，我也吓了一跳。”
“那你现在总知道情况吧。”
“好像是说刚刚楼上那时就是突发性任务，无声无息就来了，但你没有拦住秦苟发作，也没能阻止他的黑化进程。”
秦鱼一怔，不对啊。
“我知道他当时那状态肯定有问题，如果没拦下，很可能就跟秦峰对上了，最后父子相残，导致秦家崩裂，虽然他们不是真父子，但我最终不是拦下了吗？”
“不知道，破墙壁说是没有拦下。”
这就古怪了，如果说黑化指的是秦苟作恶或者情绪变化变成坏人，那就该是算她完成任务了啊。
“难道问题在秦峰身上？”
“破墙壁没有提起秦峰，只说秦苟那边出问题了。”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秦苟黑化的连续后果，我阻止了秦苟，但没拦下他跟秦峰摊牌，这种摊牌导致他的身份暴露，会促使他在秦家举步维艰，也会让秦峰再不会对他有顾虑，当然也会导致他未来更惨的境遇，所以系统判定我失败了。第二种可能.....”
秦鱼沐浴热水，一边分析细节，娇娇听着，问：“第二种是什么？”
“第二种就是秦苟的所谓黑化不只是情绪思想上的，也许....也意味着身体上的。”
“身体上？行为举止？他从头到尾都是被虐的，被你打成狗，被你爹掐脖子，欺负得不要不要的，我都心疼了。”娇娇不以为然，却让秦鱼冷笑。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你觉得他的身体很病态吗？在医学上，心情会影响身体，比如心情不好，女人就会内分泌失调，但对男人的影响会小一些，除非是——有外在因素扩大这种影响，从身体影响他的精神，从精神影响他的行为，最终让他全面崩溃。”
等等，你让我捋捋，娇娇仔细思考，猛然肉爪子一拍大腿，“奥，你的意思是有人给秦苟下了药！而且还是会影响精神的一类药！”
这种东西在天界也不少见，法术啊，所以娇娇很容易想到。
“嗯，这种可能性不小，所以我还得去找一个可靠的医生咨询咨询，也得拿一点秦苟的血液去化验。”
“但不对啊，如果秦苟被下药过，你们秦家不可能查不出来，除非是.....”
“除非下药的人就是秦峰主使的，秦家就等于秦峰！”
以秦峰跟秦苟的身份关系，下药太有可能了，可以无声无息弄死秦苟，还让他痛苦无比。
秦峰嫌疑超级大！
“但凡事没有确保之前，还需要有第二种设想，假如不是秦峰....那就是秦苟不理智时提及的那个“他”，我猜测这个“他”跟当年温绮心被推下楼也有关系，比如那个关闸的神秘人，我需要知道当时秦家内部都有谁在楼上。”
“关于这件事你可以推测的线索太少了，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不如去查林素被秦峰杀死的事情....至少目前为止，秦峰已经妥妥被列入我们的黑名单了。”
就算林素出轨怀了别人的孩子还生下来让秦峰戴了超级绿帽子，但也罪不至死，杀妻本就是错的。
这点秦鱼没有反驳，只皱了眉梢，如果要跟秦峰对立，那这个任务的难度就太高太高了。
秦鱼除却对秦峰有设想，但也推测了那个“他”，这是她的第二种猜测，认真推敲起来，其实不下于对秦峰的怀疑，只是不管是秦峰还是这个“他”，又总有不能成立的驳点，也类似所谓的不成立因子。
也相当于所谓的不在场证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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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再看看，稳扎稳打才好，总归经过今天这么一爆，不管是秦峰还是那个“他”都该有下一步动作了。
秦鱼结束猜测，忽说：“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洗澡？”
娇娇：“......”
秦鱼：“回去后，扣一个月伙食。”
娇娇顿时炸了。
秦鱼不理它，只腹诽这突然性的任务失败后果好像也不是那么严重。
大姨妈么？一个女人本来就要来的，无非血量多点吧，她买超大号的婴儿尿不湿还不成。
嘿嘿~~秦鱼微笑时，娇娇冷笑：“万一是来满一个月呢？”
秦鱼身体一僵。
不过万幸，不是来满一个月，而是....
经痛！！！
当秦鱼仿佛死鱼一般躺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奚景烧热水煮红糖姜汤又弄热水袋，也让秦鱼熬到十二点才算缓解。
奚景替她擦拭额头冷汗，皱着眉：“你这身体太差了，一个例假弄这么严重，总归是体寒体虚，也不知调理？明明有家庭医生。”
秦鱼可不知道原主有没有这么毛病，可这一次肯定是黄金屋那破墙壁搞的。
真猥琐下贱啊！还仙佛手段呢！呸！
秦鱼心中暗骂黄金屋，一边露出虚弱的表情，弱弱道：“我十年前就被赶出了秦家，最近才回来呢，哪来的家庭医生....”
奚景手掌动作顿了下，“对不起。”她的道歉自然而然，觉得歉意也就道歉了，但不会多说什么。
秦鱼暗想这也可以看出奚景背后并没调查过秦家的事情，所以也不会知道她这个秦大小姐的事情。
还真是高傲啊，也是言行一致，真女神也~~
“没事啊，我原谅你了，只要你拿我当朋友就行。”
奚景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大晚上给非朋友的人这样的照顾，我没有那样良善。”
照顾一个经痛要死要活的女人，并不轻松。
这大小姐竟疼到掐她的手臂，还问能不能咬她几口。
可真够心黑的。
聪明人就不会用热烈的情感去感动对方，真真假假，一句话就让你明白。
秦鱼笑了，“所以你晚上要留下来跟我一起睡？”
若非知道这位大小姐时刻惦记着睡男人怀孕，也见过她包养某些小白脸，奚景还真以为人家对自己有企图。
“你如果无法生活自理，我可以留下，反之，我去隔壁客房睡。”
这话真不中听。
秦鱼瘪瘪嘴，忽挤眉弄眼：“这次不怀疑我想睡你了？”
这话也很不中听，奚景神色自然，“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怀疑一个差点失血过多阵亡的女人。”
又抬眸看了看她，“你刚刚哭了三回，特别丑。”
你走，赶紧走！
其实秦鱼本来就没打算让奚景陪睡——她并不喜欢跟第二个人睡一张床，何况是这种随时会血崩的状态，怎么能让另一个女神看笑话呢。
娇娇：她已经看到你最丑最狼狈的样子了，还替你换了一回床单。
秦鱼：.....消失，马上给我消失！
奚景一走，秦鱼也打算睡觉了，只是肚子还隐隐钝痛，这觉就不那么安稳了，但时刻谨记美容养颜的女人还是努力让自己睡着，半睡半醒中，她好像被什么微小的声音惊醒，微微睁开眼，她看到窗子外面月光蒙蒙，光度透过薄纱帘子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一个人的轮廓。
这个人.....噶擦一声，落地窗的锁细微开了。
神一般的手段，秦鱼头昏脑沉，本就虚弱得很，这种状态让她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所以她下意识觉得很不妙，但却没能及时呼喊，就好像梦中沉睡的人会有的那种迷茫状态，直到她看到窗子拉开，一个人显露眼前。
这个人有一张很奇怪的脸，丑陋的，可怕的，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皮。
秦鱼猛然长大眼睛，呼吸乱了，那人仿佛察觉，顿时扑来，而扑来的收回，她一伸手从身后拔出....
一把斧头！
斧头劈在枕头上，秦鱼翻滚下床落地，滚到衣柜前面，麻溜爬起，背靠衣柜，那人已经冲来，斧头第二次下来，砰！衣柜被劈烂，但秦鱼已经向大门，拉开门猛然阖上，在门外大喊：“奚景喊人！！！”
她没有贸然喊杀人，因为怕手无寸铁的奚景会冲进来白白送命，毕竟对方有斧头。
所以直接让奚景喊人。
隔壁的奚景肯定听到了，但她定然也听到斧头劈在门上的巨响！
在外面用力拴门锁的秦鱼感觉到了这扇门的震动，而此时，奚景已经打开窗子冲到阳台上朝外面大喊救命。
在屋里喊跟在阳台上喊的效果是不一样的，会很快让附近的人知道。
但她更担心隔壁屋子的秦鱼，所以喊完就想回去去找秦鱼，然而.....她看到了一个黑影猛然冲出阳台，扭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张脸，那眼神，那把斧头....这一切都让意志坚强的奚景都有一种可怕无比的惊戾感，而后那人竟从阳台一跃而下，鬼魅一般落在草地上，而后绕过屋子一侧窜入林子消失不见。
奚景苍白着脸，马上冲回屋出门，却看到秦鱼已经在门外过道上，她不知道那可怕的人已经跑了，只用了吃奶得力气抓着门，不让对方从里面拉开，但....她的身体也是颤抖的，因为虚弱，因为惊恐。
“秦鱼，他跑了，没事了。”
奚景过来扶住秦鱼，才一碰，后者就整个倒下，晕了过去。
莫非她被吓晕，便是奚景自己也有种不真实的恐惧感。
这秦家....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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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整个秦宅都一片混乱，被弄醒的许青珂坐在客厅喝着开水，浑身裹着厚厚的大毛毯，脸色苍白，眉宇间满是虚弱，一句话都不说，对面坐着的秦峰也一言不发。
温绮心在边上皱着眉，面前那杯水从始至终都没动过，他们三人不说话，同样穿着睡衣的温凉跟齐蕴也不敢说话。
只有仆人跟保安保镖们出入，还有闻讯赶来的警察。
没多久，警察、张叔跟奚景下来了，因为秦鱼状态不好，奚景就成了上楼陪同的人。
虽是客人，可亲历过，也只能委屈她说明下情况。
看到她下楼，秦峰抬头，“让奚小姐辛苦了。”
他声音很沉，目光也很沉，奚景看了他一眼，略颔首，“秦鱼是我朋友，应该的。”
她看向秦鱼，微微皱眉，又回厨房去开了火，没一会就端了一杯热好的红糖水递给秦鱼，因她美貌跟气质，她做什么，总有人会关注几分。
何况是这样的体贴跟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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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景是外人，还是一个美貌得让人难以侧目的美人，因为这样的美貌，在楼上询问的时候，警察都忍不住控制了下语气，还不由安抚对方，虽然对方看起来很冷静不需要安抚的样子——PS：到来的刑警头头是个女的。
女刑警姓赵，叫赵铁男，在司法部门里面也是赫赫有名的铁娘子了，本来对豪门是一向不感冒的，但因为秦家名头太大，跟上司们关系错综复杂，她才被调来调查，话说，这是一个杀人未遂的案子。
而且杀人的手段很不一般....赵铁男抬眼看向被众人安抚的中心、也是被袭击的对象——秦大小姐。
“秦小姐现在状态怎么样了？能否回答我们一些问题，好帮助调查。”
秦峰略皱眉，“她现在身体不舒服，明日再问吧。”
明日也可以，但连夜过来调查，能抓紧时间就抓紧，省得错过时机，这位秦大老板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还真有些疼爱女儿。
赵铁男瞥了秦峰一眼，不置可否。
“没关系，我可以。”秦鱼手捧奚景递来的杯子，喝了两口红糖水压压惊，深吸一口气后看向赵铁男。
“有什么要问的，我都会说。”
赵铁男也看出秦鱼状态不好，尤其一看那红糖姜水就秒懂了，暗道这袭击者还真是挑了一个适宜见血的日子。
问题也很直接，就是问秦鱼什么时候察觉到外面有人，那人又是什么样的，那人怎么袭击她等等。
秦鱼实话实说，但最后说到那人面容的时候，她的脸色明显比之前更难看了几分。
“你说的是....女人？皮...面具？”饶是赵铁男办过的大案无数，也对秦鱼的这种形容有些不好接受。
秦鱼这人其实也不是多冷酷强悍的人物，归根究底也只是一个女人，断臂可以吓到她，何况是提着斧头的暗杀者。
但她控制情绪的能力却是十分优秀的，简而言之，她的情商很高，所以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纠正赵铁男的说法：“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戴着女人面具的人，按照身高跟挥舞锄头的力度，我感觉对方应该是个男人。”
一个戴着女人面具的男人提着斧头破窗袭击....
旁边的年轻刑警记录下秦鱼的话，写完后又看向赵铁男，后者沉默了下，很可继续问：“什么样的面具？是一看就很明显的女人脸吗？”
“对，还有长头发....像头套似的，虽然看起来很精致了，但面具跟那人的脸型并不一致，所以看起来很别扭。”秦鱼尽可能描述仔细，毕竟这已经不是她可以私底下推理调查的事情了，而是真正可怕的袭击者，她希望用警方的力量增强安全感。
虽然.....秦鱼一想到一斧头劈下来的感觉，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什么材质的，你有猜测吗？”
“皮....”
“皮？”赵铁男一怔，其他人也愣了下，因为秦鱼的语气很奇怪，表情也很一言难尽。
奚景看她那副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于是说：“我也看到了，那面具....栩栩如生，像是人皮面具一样。”
张叔眼皮子一跳，抬头看向奚景，秦峰也眯起眼，眼中冷冽暗沉，他发现奚景看了张叔一眼。
“当然，我说的是看起来效果像人皮，但材质可能是橡胶一类的。”
刑警们都被她的说法给吓到了，但奚景太好看，他们也不好意思语气太重，何况人家不解释了嘛，是效果词儿。
这效果真特么好，还人皮面具！
但赵铁男看向秦鱼，秦鱼却也看着她，捧着杯子的手指细长苍白，那双清丽的眸子却少了白日浓妆艳抹的艳色，只剩下了真正的干净。
“除了面具，这个男人并不是很高，身体也比较清瘦....”
“大概身高多少？”
“一米七五左右。”
“......”
在场不高于一米七五的男子都莫名无语了下。
赵铁男闷了闷，说：“秦小姐对男子的身高要求挺高。”
秦鱼瘪嘴，“当然啊，我基本上不可能跟低于一米八的男人交往。”
也是，秦大小姐的身材相当高挑。
赵铁男不强求这个，“我看到你房间的玻璃窗并没有被破开，而是从外面被解了锁....”
“对，我房间落地窗是落锁的，我迷迷糊糊有看到他用什么东西开了锁，大概是开锁神器什么的，现在这种手段很多，电影都这么演。”
“秦小姐的观察力很细微，是当时就被吵醒了吗？”
“我睡得不沉，主要是来了例假，肚子很不舒服，所以很容易醒来....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开锁，他开锁很快，我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把窗子打开了，可能当时我出了声响，他意识到了，就冲进来朝我劈了斧头....对了，他戴着手套，那就留不下指纹了吧！不过他也没碰什么东西....”
秦鱼又补充了一下细节，比之前更细致，警方这边也记得认真，事实上，他们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受害者的，因为冷静，可以给他们提供更细致的信息。
又提问了一下其他，赵铁男看向秦峰，“秦先生，接下来我恐怕需要调查下你们家的所有人了。”
秦峰还没说什么，齐蕴先变了脸色，“赵警官什么意思，是怀疑我们？”
赵铁男：“我观察过秦小姐房间的落地窗锁，这种锁并不是一般市面上的万能钥匙可以从外面打开的，必须是针对性的开锁器，而秦小姐所在别墅的十八个窗户基本上都是这种锁型。”
顿了下，赵铁男又看向张叔：“秦小姐的别墅跟别人的都不同，不管是外部造型跟内部装修，包括这种锁型，对吧。”
张叔点头：“对。”
“所以对方肯定一开始就知道秦小姐别墅的细节，而且还知道今天秦小姐才住进去....不是内部成员，很难这么及时。”
齐蕴还想说什么，温绮心看了她一眼，她表情瑟缩了一下，不说话了。
“赵警官需要调查什么，秦家全力配合，只是主宅有些地方是不能看的，希望你们见谅。”
有几个刑警想要说什么，被赵铁男制止了。“我明白秦先生的意思，我们也希望尽快抓到这个袭击者。”
每个豪门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老宅这种地方，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规矩，甚至不会为法规让道，赵铁男不喜欢跟豪门打交道，也是有这个原因在的。
“太晚了，你去主宅子睡，我会让人连夜巡查，不会有事。”秦峰不可能再让秦鱼待在其余空置的小别墅里面，秦鱼也没有理由拒绝，只是让奚景也陪她待一个房间。
秦峰没有反对，朝奚景说：“麻烦奚小姐照顾下小鱼，今夜给你带来的困扰，改天我们秦家一定会有表示。”
其实奚景跟秦鱼是朋友关系，一般也不用什么表示，但秦家规矩大，秦峰要这么说也没错。
奚景没说什么。
各自散开后，齐蕴扶了温绮心，对于那袭击者表达了一些惊恐，但又忍不住悄悄说：“小姨，我看那姓奚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瞧她跟姨父说话那样，也不知在勾引谁.....”
温绮心顿足，侧头看了她一眼，“这话，你如果敢跑到秦鱼面前去说，我就当你说的是对的。”
怎么敢，如今谁看不出来秦鱼这个流放十年后归来的大小姐是秦峰的心尖肉。
那秦苟如果是....秦峰不就只剩下一个秦鱼了！
“小姨，那秦苟真的不是....”齐蕴心思活络起来，带着些微试探。
“今天的事情如果传出去，秦峰第一个找谁麻烦，你猜~”
齐蕴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满：“小姨就不为自己多考虑？那林素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姨父怎么还能这么疼秦鱼呢，没准秦鱼也.....”
温绮心拍了下她的手，笑：“我还是那句话，你的这些话如果敢到你姨父面前说....”
齐蕴更不敢，只能看着温绮心回房，但她老早留意到了——她的小姨跟小姨父是没有一个房间的。
“阿凉....”要回房的温凉看到齐蕴，反射性就要转身绕开，但已经被喊住了，只能跟她打招呼。
“阿凉，你可不能老钻在你的实验室里....有些事情，你只要稍稍做好一件，就比你在学校做出的那些实验成绩加起来还要有用。”齐蕴意味深长得看着他，“现在秦家可就剩下你了。”
温凉皱眉，淡淡道：“我不姓秦，何况秦家还有秦鱼姐姐，作为外人，我们都不该说太多，管太多。”
又认真看了看齐蕴：“你的学习成绩也不好，怎么还有闲心管这些。”
这语气，这表情，顿时把齐蕴气到了，一回头又看到奚景跟秦鱼上楼来，气更甚，对那所谓的袭击者恐惧淡去了许多，反而暗暗想怎么就没劈死秦鱼呢，那样就一了百了了。
等奚景跟秦鱼再次躺下，两人都有了困意，但对于袭击者也交流了下看法。
秦鱼：“你看清那人体型了吗？”
奚景：“大概看清了，你有比对的对象？”
她这话还是有些委婉的，没有直接问秦鱼怀疑哪个家里人。
“不好说，秦家宅子里人太多，符合这种体型的男人更多，但至少我在意的一个人跟这个体型很吻合。”
秦鱼说，奚景就接上了，“你们家的那位管家....张叔？”
“对，是他。”秦鱼一开始对张叔就心存忌惮，现在更是如此。
奚景微微皱眉，淡淡道：“只是相似而已，不一定是他。”
忽然改口了？秦鱼侧身对着她，说：“你是看出了张叔归属我秦爸爸手下.....怀疑秦爸爸？”
“他是你爸，我怎么会怀疑他。”奚景只是因此保留对张叔的怀疑态度，从父女关系考虑，她不觉得秦峰有嫌疑，除非是张叔自己独立在外。
“秦苟不是他儿子，今天刚撕破脸，你怎么看？”
秦鱼此时反而很镇定得把家丑告诉了奚景，后者果然沉默，但承受能力也很不错，反直接提出：“可以确保你是他女儿？”
“大概可以，毕竟一般男人在知道自己第二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之后，肯定会去查第一个，假如我也不是，那么他可以这么对待秦苟，就不会放着我不动。”
但秦峰对她多以保护纵容居多，那就说明原主的血统肯定早早被检验过了，确定是他的种。
得到秦鱼的承认，奚景放心了些，说：“那你信他对你的疼爱吗？”
秦鱼思虑了下，“信。”
奚景：“如果信他对你的疼爱，那么今晚来找你的就不是他，也不是他派出的人，不管张叔属不属于他手底下，你们秦家都有第二个人或者第二波势力存在，想杀了你....”
秦鱼笑：“那可不少，比如后妈有动机啊，也比如在我家打秋风打了好多年的小白莲....不过我比较纠结那张面具。”
奚景也想到了，“想隐藏面孔戴什么都好，非要戴一张女人的皮质面具，的确很奇怪，有几分....”
秦鱼帮她补充:“变~态”
对，是的，变态！
“一个男人戴女人皮质面具提着一把斧头入室袭击，如果不是秦鱼因为身体原因浅眠，恐怕已经死了，想想都觉得变~态，难怪这位平日作风强悍的大小姐都吓白了脸。”
警方这边连夜调查，连睡觉也顾不得了，但秦家家大业大，仆人陪着，吃喝供应，外加在别墅里面办公，也比从前好些办案环境好太多了，至于熬夜，警察这一行干的最多的就是熬夜。
赵铁男喝着咖啡，看着桌子上的一些证物照片若有所思，“是有点变~态....是斧头对吧。”
“对，而且找不到任何指纹，刚刚秦小姐也说了，那人戴了手套。”
“有备而来。”赵铁男手指敲击桌面....忽说：“给鉴证部门单边打电话，比对下张瑶那件分尸案的断臂伤口跟今天劈秦鱼的斧头是不是同一款类型，至少有个大概的猜测。”
手底下的人表情都变了变。
对了，这两个案子....是有共通之处的！
“秦苟，秦鱼，秦峰，秦家.....”赵铁男沉默良久才放下咖啡杯，淡淡道：“可牵连了不止这两个案子。”
十多年前还有一件呢，赵铁男嘴角一瞥，十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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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鱼也跟奚景说：“我有一种感觉，那个人当时....可能并不是想要我的命。”
嗯？奚景错愕。
秦鱼眯起眼，“其实第一下斧头...我感觉自己应该是躲不过去的，起码不死也伤残，可我躲过去了。”
“你见过他的身手吧，跳出跳下闪离，快得跟电视剧里面的武林高手似的，可他给了当时状态很不好的我三斧头的时间，你觉得....不怪异？”
奚景眉目微垂，“怪，很怪！”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面具男到底要做什么？
又....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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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探讨了一夜，最终疲倦睡去，次日奚景醒来就发现外面阳光已经很灿烂了，看天色也不像是早上，约莫中午了，她有些惊疑，但眸色沉了沉，也不惊慌，只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秦鱼。
秦大小姐有一副好皮囊，淡妆浓抹总相宜，平日里加上那盛烈的气场跟作风，总给人一种强势美艳的感觉，但卸妆素面睡着的时候，仔细看，却又会觉得这人五官乃属于气质型的那种，望一眼不觉得惊艳，但会下意识去关注对方，仿佛对方学识渊博见解非凡似的，因此你会在意她的态度。
“偷偷看我做什么？”秦鱼忽然睁开眼。
奚景没有被抓包的感觉，只直接说：“你卸妆后变得有些不像你。”
当然不像我！我本体可不走豪门妖艳贱货路线。
秦鱼眨眨眼，有些慵懒得挪了下身体，懒懒道：“那你说我哪里不像了？”
“以你不上妆不遮掩的外貌，大概应该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淑女，气质涵养缺一不可，但实际上.....”
奚景见识过秦鱼四两拨千斤的玲珑手段，也见过她掌控局面的能力，自然不觉得这人是个花瓶，但学识渊博什么的....算了吧。
她说得认真，好像很老实的样子，秦鱼却气闷，这不就是说她没文化嘛！
娇娇：你本体才读初中，文化程度是很低啊。
秦鱼：滚滚滚！
“你怎么知道我学识不渊博，我只是不爱表现而已。”
“你从未表现过。”
“.....”
秦鱼瞪着奚景，后者清冷镇定，四目相对半响，秦鱼肩头的吊带不知不觉滑落下来，奚景看到了，还没说什么，就看到某人笑得跟老母鸡似的：“呵呵呵，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言语来引开我的注意力，然后你好乘机看我衣衫不整的样子——奚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奚景：“.....”
沉默三呼吸，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淡淡道：“被单脏了，你自己换。”
秦鱼一怔，低头看了看，脸黑了！
都是美女，谁的黑历史更多谁就输了。
不过无妨，她做完任务就走，提起任务，秦鱼的心情阴郁了几分，这个世界的副本难度越来越高了，也越来越凶险。
奚景洗漱很快，出来后问秦鱼：“需要给你拿换洗的内裤吗？”
秦鱼：“.....”
秦鱼在卫生间洗漱，奚景在外面整理自己的东西，好像还打了一个电话给了学校。
“耽误你时间了，你今天学校有上课？”
“嗯，有两堂课，不过我自习过了，缺课一两次也没什么。”
秦鱼就算没调查，也从别人跟青海大学的老师嘴里听说过奚景，特别优秀的一个姑娘，若不是有一个患重病的妈妈，以她的能力天赋就算靠自己一个人也早已去国外知名学府留学了。
不过么，跟她的优秀齐名的也是她的勤奋刻苦，所以缺课于她可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是为了留下来帮我处理这个案子吗？”
奚景闻言顿了下折叠毛巾的动作，看向卫生间，“你要怎么处理？”
“我不喜欢把命留给别人担待，反正都已经是别人的目标了，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你先回学校吧，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去。”
秦鱼觉得奚景已经很仗义了，再拖着人家，她真保不准会让对方遇上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奚景拉上拉链，侧头看她，“我都跟学校还有医院通知过了今天不过去，你现在让我回去？”
秦鱼挑眉，“所以.....”
“假如你是她的猎物，那我作为猎物的朋友，昨晚也亲眼见过他的身形跟面容，哪怕有面具遮挡，你觉得他会无视我吗？”
事实上，秦鱼隐约觉得不会，因为奚景这个人太难让人忽视，二来在黄金屋的任务体系里面，她肯定也是相关人员，这后续发展一定还有她的存在。
“老实说，我觉得你已经被我连累了。”秦鱼出了卫生间，有些苦笑。
奚景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一旁，拉开窗子，让外面的阳光没有任何遮掩得招进来，伴随着微风，她的发丝随风飘动.....
“昨晚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我了，两个阳台挨着....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怪？”秦鱼心一颤，“什么意思？”
“嗯”奚景转过身对着坐在床上的秦鱼，“便是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被盯上一样。”
秦鱼深吸一口气，“看来我是不能放你走了。”
奚景颔首，“是的，待在你身边，至少可以保证我可以得到你可以操控的保护力量，不管是警方还是秦家的力量，如果我回了学校，孤身一人，或者去医院....也许会给我妈妈带来麻烦，所以我也是为我自己考虑。”
虽然说初始原因是因为秦鱼，她才招惹上这样可怕的麻烦。
但朋友么.....她没后悔过。
秦鱼也不是爱矫情的人，态度决定一切，当她们态度一致，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
“大小姐，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先生去了公司处理事情，张管家让我们等您跟奚小姐自己醒来后再给你们准备午饭，还请稍等一小会。
秦鱼两人的确饿了，但先喝了牛奶充充饥，过了一会就吃上了热腾腾的午饭，吃饭的时候，秦鱼问起其他人的去向。
“夫人去了紫琴花园，张管家还在配合警方那边调查，齐小姐外出了，至于温少爷....”
温凉来了，好像也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白皙的面容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仆人问他中午要吃什么，他看了下桌上的饭菜，有些迟疑跟拘谨，“小鱼姐，我能跟你们一起吃吗？”
菜太多了，其实秦鱼两人也吃不完，秦鱼当然没有拒绝的必要，虽然在别人看来，秦鱼跟温凉的立场对冲的——因为秦家庞大的利益。
秦鱼吃了七分饱后并未停下，因为奚景吃得更慢，她怕自己停下后奚景就不吃了，就多吃了一点。
就这么多吃一会，秦鱼问起赵铁男等人的情况。
“他们午餐怎么解决？”
“夫人让厨房做了，邀他们过来，但赵警官拒绝了，说是不能吃民家的饭....宁愿吃公家的。”
哈，这公家铁娘子有点意思啊。
“那就做些甜品，反正这些我不吃，等下我拿着送过去。”
这些玩意吃了胖死个人！虽然很好吃！
温凉看秦鱼她们吃完了也忙放下碗筷，忙说自己也吃好了，又有些紧张得问：“小鱼姐，你要去看赵警官他们吗？我能不能一起去。”
秦鱼挑眉看他，“昨晚的事情吓到你了？看你没睡好的样子，还敢跟我一起过去？”
温凉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眼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听说，就觉得很可怕了，何况小鱼姐你自己亲身经历，你都可以，我也不怕。”
这小子纯良得很，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温绮心的孩子，不过仔细一想，这才像是被正经娇养出来的豪门贵子，没有经历过大难，也不曾遭遇过挫折。
秦苟跟秦鱼都不太正常。
“哦，那你就跟着好了。”
路上的时候，秦鱼随口问温凉的年纪，比秦苟还小一些，在秦鱼看来当然是小鲜肉了，可这个小鲜肉却是学神。
“对了，你们两个算认识的吧，都一个学校的。”
奚景跟温凉对视一眼，其实也算不上认识，只是都在学校里面有些名气而已，但不属一个专业系，基本上也没怎么见过。
今天才算是正式接触。
但这两人都不喜欢跟不熟的人攀谈，所以也没说什么话。
秦鱼很快在自己的别墅里见到了赵铁男，得，又是一群熊猫眼。
对于秦鱼带来的甜品，这些早已忙得昏天暗地的刑警们还是很受用的，赵铁男看了看秦鱼，也没拒绝，这些人顿时欢呼着去吃了。
秦鱼坐下，问赵铁男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就算有什么发现，我们也是不能对秦小姐说的，哪怕你是受害者。”赵铁男往嘴里塞着抹茶饼干，态度却很冷硬。
秦鱼当然知道规矩，也没强求，“那总可以告诉我，在我们秦家宅子里有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吧，那么一个大活人，总逃不到哪里去的。”
赵铁男眼皮子掀了掀，看向秦鱼，“有趣的是，他就是在偌大的秦宅里小时不见了——整个秦宅周边都有监控摄像，除却一些盲点，没有一个摄像头拍到他的踪迹。”
消失了？
不，只能说这个人不仅熟知秦宅各个别墅的装修情况，还知道所有摄像头的监控点。
这可不是一般仆人可以知道的。
可以怀疑的人也就那么特定一部分，但这一部分人数却不少。
秦鱼忽说：“去楼上书房说？”
赵铁男没有拒绝，带着奚景上去了。
温凉是主动提出在下面等的，很乖巧动手的小鲜肉啊。
门一关，赵铁男将目光落在秦鱼身上，这位大小姐找她是别有目的吧。
“秦家负责安保的一共七人，加上保安总共四十五人，这人数可不少。”秦鱼才来了几天就把秦家很多东西都摸清楚了，因此她说的，也跟赵铁男调查的一致。
她瞥了秦鱼一眼，“你们秦家当值方式是两班倒，昨晚我们连夜询问了昨晚值班的十八人，有嫌疑，但彼此都有不在场证明，要么就是能互相证明对方，所以也都排除掉了。”
秦鱼眸色动了动，“但还有一个人是你怀疑却还没开始调查的对吗？”
赵铁男：“你们秦家的管家张叔，我可没有把握从他身上问出什么，所以问不问都没什么差别。”
她这话其实也是试探了，因为她感觉到这位大小姐也在怀疑张叔。
“是没什么差别连赵警官都没法抓到实证，更别说我了，不过我总觉得赵警官不仅仅在查昨夜的袭击人我刚刚问了下朋友，赵警官可从来只查穷凶极恶的人命大案，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
不等赵铁男回答，秦鱼就自顾自说：“那肯定是别有目的了，要么是秦家牵连了其他案子，要么是这个袭击者背后牵连了其他案子，目前看来张瑶的分尸案是最明显的”
赵铁男一动不动，神色自然，但奚景捕捉到了前者手指的动作。
“秦小姐有些出乎我意料，出去了十年，长进很大。”
十年前的秦鱼可就一小丫头片子，名声狼藉得很，跟优秀一点也搭不上边，可今天一见
赵铁男垂眸，淡淡道：“秦小姐越过你的父亲找我私聊，是为了什么？”
秦鱼：“自保。”
自保？好一个自保！
一语双关似的。
赵铁男眼里闪过精光，跟秦鱼对视，“所以想跟我合作？”
“对，秦家有魑魅作恶，凭我一个人很难对付，而吃公家饭的赵警官想必也很乐意跟我联手合作。”
“如果要合作，我应该找你爸。”
“可你在怀疑我爸！”
“”
赵铁男沉默片刻，道：“凶手在张瑶断臂上劈砍所用的工具跟昨晚袭击你的那个人所用工具比对吻合度很高，都是大小相似的斧头，但凶手用的可不止一件工具，还有一把纤细锋利的小刀。”
所以呢？
赵铁男忽问秦鱼两人，“你们知道在菜市场垃圾桶里面的张瑶尸体除却丢了一只臂膀之外，还丢了什么吗？”
秦鱼两人当然不知道。
“脸。”赵铁男淡淡吐出一个字，在两人毛骨悚然的时候补充：“她的脸皮被割下了。”
简直可怕！
秦鱼手指头都发寒了，奚景也有些恍惚，猛想到难怪昨晚问话的时候，她跟秦鱼随口提及脸皮面具，赵铁男的表情会那么古怪。
那是因为在此之前，张瑶的脸皮被人割下了！
“等等，你让我捋捋！张瑶脸皮脸？垃圾桶？”
秦鱼猛然抬头盯着赵铁男，牙齿发颤似的：“我在她脸上打过一巴掌，也在她头上扣过一个垃圾桶，这是巧合？”
“我不觉得是。”赵铁男好整以暇得看着秦鱼，“所以，秦大小姐你现在已经位列此案第一嫌疑人，但更大的可能是你已经被凶手盯上了，他在观察你，戏弄你，看着你张瑶是猎物，你也是。”
奚景忽打断赵铁男充满蛊惑性的话，“赵警官，你是一个警察，用这样的心理术对付一个受害者，恐怕不是很妥当。”
“咦？你果然很优秀。”赵铁男收了刚刚那一套，但也笑：“不过我可蛊惑不了秦小姐。”
秦鱼的确没被蛊惑，只是陷入沉思，很快抬头看向两女，准确地说，她在先看了赵铁男，又看了奚景。
“你的说法很有暗示性，是想暗示我说出一些你想知道的其实反过来推，也可以说明你已经把我看成是他的猎物，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你的这个认知是自然而然的——你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他”，你知道他在找猎物，甚至知道他会找什么样的猎物！”
“张瑶那样的，我这样的，或者奚景那样的”
“赵警官，我现在需要你的坦白。”
————————
赵铁男一开始把秦鱼当成秦家铜墙铁壁油盐不进中的异类分子，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可以顺着对方将秦家抽丝剥茧的希望。
但显然是对方先看到了希望。
“好吧，你果然很出乎我的意料，现在，我们的对话就不是公家的赵警官跟秦家的秦鱼了，而是赵铁男跟秦鱼，从私人角度来说，十几年前，我曾参与过林**士的那个案子，那时我才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小警察。”
这人倒也算体贴，没有直接对秦鱼说你~妈。
秦鱼若有所思，“你所谓的参与是....”
赵铁男耸肩，“就是最开始有人报警说车祸，而出于交通局职能第一批被派出去的人，当时我到了，亲眼看到林**士的死状....我是说样子。”
样子？她这番话的重点明显在强调秦鱼妈妈林素的死亡状态，那么样子是广泛得形容，还是专注于....脸？
寡言的奚景微微皱眉，忍不住看向秦鱼，却看到秦鱼并无多少悲痛，更多的是发怔后的深思。
也是，十几年了，林素死的时候，秦鱼也才多大。
可能对于亲妈的死，于她更多的是执念。
秦鱼可不知道两人对她的心态情绪加以猜想，她内心其实很冷静，只是表面上装出了不冷静后的冷静。
“我查过当年的新闻报道，车祸现场比较惨烈，我妈妈的死状倒没有怎么描述”
秦鱼的确查过当年的新闻报道，也仅此而已，因为很多信息都被掩盖了。
“两辆大卡车相撞，再撞在林**士所在的小车上....撞击力很强，车型都变了一大半，我看到车窗破裂，而驾驶座上的林**士的身体被伤害严重，但她的车子经过你们秦家改装过，安全气囊的保护性能极好，因此将你母亲的脸保护完整，我掰开安全气囊，看到你母亲的脸——当时泪流满面。”
奚景正给两人泡了咖啡，端起一杯要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闻言手颤动了下，抬头看向秦鱼。
后者有些失神。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死者，也许不如现在经验丰富，但也是感觉最直接单纯的时候，我那时候就在想她死前一定很痛苦很绝望——她脸上的泪水很多，连衣服都浸湿了一些，而车祸发生的那瞬间，她应该在短短时间内就死去了，在死的时候都保持了绝望悲痛的表情。”
那泪水就是在死前流下来的。
一边开车一边流泪吗？
林素当时又是因为什么而如此痛苦绝望呢？
秦鱼缄默片刻，问赵铁男：“这是你对这个案子的执念？“
“对，很多警察其实对第一个案子都有一种奇怪的情怀跟执念，而我对这个案子的执念在于看到你母亲的脸，还有发觉到那次车祸的人为痕迹，只是这个案子在我到场两个小时后就被转手了，我连插手的职权都没有，后来的事情你肯定也知道了。”
被当做普通车祸处理了。
“你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感性，所以你肯定做了什么，就算因为当时的一点执念....”秦鱼猜测，赵铁男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拍了现场照片。”
秦鱼眼皮一跳，“在你手机里？”
“自然，你要看？但我没装在现在的手机里，而是一个废弃不用的老式手机，我后来常用的手机是没留这些照片的...你应该懂我为什么这么干。”
是怕被调查取走所有照片吧。
刑侦专业的果然滴水不漏！
不过秦鱼看赵铁男拿出的老手机就知道那些照片在这个手机里画面效果肯定限制很大。
秦鱼正要去开电脑，但心念一动，看向奚景：“奚景，我记得你带了笔记本电脑。”
显然，秦鱼不信任在秦家的任何东西，包括电脑这种会被人侵入调查的物件。
奚景是金融专业的，基本上天天要关注股市情况，笔记本必不可缺。
她也通透，颔首：“我去拿，稍等。”
奚景很快拿来了自己的背包，拿出电脑，而赵铁男也将那老式手机里的照片传到了电脑上。
照片不多，也就十几张，大概是当时赵铁男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拍照。
秦鱼跟奚景坐在电脑前面一张张看过去，而赵铁男也走在秦鱼左手边，腰肢抵着桌子喝着咖啡，对于这些照片，她早已看过千百遍，烂熟于心，但她也不急着出声，直到秦鱼两人都盯着一张照片。
是林素在车里的全身照，车门打开后她拍的。
她没有等多久，秦鱼跟奚景都看出问题了。
林素是趴在方向盘前的，头部脸部被安全气囊撑着，致死原因应该是距离撞击后后脑勺反弹打在座位上，导致颅内重伤毙命，或者是崩裂的车窗玻璃飙刺入她太阳穴毙命....
她的手臂垂落，手上有血，但奇怪的是这种血迹很奇怪，可以看出林素的手上没有伤口，起码手掌上没有，但白皙的掌心又沾染了不多不少鲜血，这种鲜血痕迹很奇怪，手腕是没有血迹流淌下来的，只有手掌掌面有，类似被摩擦涂抹过似的。
但秦鱼跟奚景都很敏感，判断力也不弱于有些经验丰富的警察——这种血迹应该是摸到了什么血迹沾染上的。
秦鱼动了动手指，往上翻了一张照片，那是方向盘。
“方向盘上有血，是从她的手掌心沾上的。”
赵铁男声音亦如铁冰冷，“当时我经验不足，只知道这个车祸有点奇怪，待后来我们那几个警察都被勒令不得参与这个车祸，我就知道这背后隐藏太深，不是我一个小警察可以插手的，所以等到好几年我职位高了后才理由职权调档暗查，发现了另一件事。”
哪件事？
赵铁男手指伸过来，点开了另一张图片。
是林素开的那辆车，前面也有几张它的全身照，但现在点开的是这辆车的尾后照。
车体被剧烈撞击，已经变形，车后箱自然也被撞得有些裂开。
这不算什么，主要是.....
“等等”秦鱼眼睛睁大，唤出声的时候，赵铁男已经将图片放大拖移，三个人六只眼睛也就看到了裂开的车后箱缝隙有乌黑又带红的痕迹....
这是车子焚烧痕迹？不是，当时车子没有焚烧爆开的趋势，也不见硝烟，所以那痕迹其实是...
“血！”奚景舌根发颤，秦鱼也怔怔了。
车后箱后面有血流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但凡有点刑侦经验的人，都会反射性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