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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灯真人深吸口气,缓缓道:“先天元婴,不等同修炼而来的元婴,往往能够比修炼而来的元婴更快晋升境界,这一万年来,古大陆上出现过的先天元婴强者,不会超过十个。”

    萧尘认真听他说着,上次罗刹女主也这么说,整个仙元古地,万年来出现过的先天元婴强者不会超过十个,那么未出现的呢?或是未让人发现,又或者是没有记载的呢?

    他想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道:“按照前辈方才所说的元婴境界,先天元婴有可能一开始就是五气朝元婴,但也可能一开始就是乾坤洞虚婴,甚至是太极玄天婴,更甚至是无上太虚婴?”

    孤灯真人微微颔首:“小友说得没错,至少理论上是这样,一旦出现先天元婴,则有可能出现高境界的元婴,但这种几率微乎其微,出现乾坤洞虚婴的几率,已是百里挑一,更别谈太极玄天婴,那是万中无一,而至于无上太虚婴,出现无上太虚婴的概率,几乎是无限接近于零……”

    “无限接近于零……”

    萧尘似乎明白了,从理论上讲,先天元婴里面,确实是有可能直接出现无上太虚婴的,但实际上,几乎却是不可能。

    “小友的元婴,倘若方才我观察得没错,那么便是先天元婴无误了。”孤灯真人看着他,忽然说道。

    “先天元婴……”

    萧尘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果然是先天元婴么?这一刻他心跳有些渐快,自己当真那么好运,竟然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先天元婴么?问道:“那前辈之前说,我的元婴并未毁去,可我却又感应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恩……”

    孤灯真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小友的元婴,确实与寻常人十分不同,我需要再确定一下,否则不好妄言。”

    “这样么……”

    萧尘眉心渐锁渐深,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微微拱手道:“那如此,这些日有劳前辈了。”

    ……

    时间过去了三天,这三天萧尘一直在孤灯真人的玄境里,哪也没有去,这日孤灯真人依旧在替他内观,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萧尘迫不及待问道:“前辈,如何?”

    这一刻,孤灯真人也渐渐皱起了双眉,许久才道:“小友可还记得,三天前我与你说过的那四种元婴?”

    “五气朝元婴、乾坤洞虚婴、太极玄天婴、无上太虚婴。”萧尘一口气将这四种元婴道了出来。

    “没错。”

    孤灯真人微微颔首,又道:“但是,除了这四种元婴,其实还有另一种最为特殊的元婴,是我多年前在一本残破的古籍上面所看见。”

    “最为特殊的元婴?”

    萧尘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知道此刻对方的意思是什么。

    孤灯真人道:“这种元婴的出现,只有可能是先天元婴,后天人为是无法修炼而成的,因为……它本身就‘不存在’,故也没有任何法则。”

    “本身就不存在,没有任何法则……”

    萧尘更是有些如坠五里云雾了,孤灯真人续道:“没错,这种元婴,名曰‘白婴’,出现的几率,和无上太虚婴一样。”

    “出现几率和最高的无上太虚婴一样……”

    这一刻,萧尘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了:“前辈的意思是……”

    “没错。”孤灯真人微微点头,缓缓道:“小友的元婴,应当便是这‘白婴’了。”

    即便孤灯真人早已做好准备,但此刻亲口将“白婴”这两个字说出来,眼神里仍旧难以藏住那一丝炽热。

    原本他以为,白婴和无上太虚婴一样,只是存于上古传说的记载之中,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见到一个拥有白婴的人了,世间仅此一颗白婴,绝无第二颗。

    “白婴……”

    萧尘讷讷地往后退了几步,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接受,白婴,自己的元婴,怎会是这最特殊的元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前辈……当真确定?”

    孤灯真人轻叹一口气,手捋胡须,缓缓道:“应是错不了了,白婴没有法则,似虚非虚,似实非实,根本没有‘被毁’的说法,而小友曾经能够感应到,现在却无法感应到,正是因为白婴的特殊,小友以为凝炼出元婴了,便能够感应到,而小友以为元婴毁了,便无法再感应到,全都取决于小友自身,就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萧尘仍是有些难以相信,过了许久,等心绪稍稍平定了一些,才继续问道:“那前辈可知,这白婴究竟有着什么奥妙?”

    听他如此一问,孤灯真人也深深皱起了眉,许久才道:“世间关于白婴的记载,我只在那篇残破的古籍上面见过,寥寥几笔,实是让人难以研究出结果来,但有一点,应是没错的。”

    “哪一点?”萧尘迫不及待问道。

    孤灯真人道:“便是白婴无法修炼,无法修炼成五气朝元婴,也无法修炼成乾坤洞虚婴,更无法修炼成太极玄天婴和无上太虚婴。”

    “无法修炼……”

    萧尘脸色更是一下变得有些苍白了,无法修炼的元婴,那岂不便是废元婴了?那与元婴被毁,或者根本没能修炼出元婴,又有何区别?

    孤灯真人继续道:“正是因为小友的元婴特殊,所以小友也无法如其他人一般,其他人一旦修炼出元婴了,便可在紫府内凝炼出一方小天地,这方小天地可以纳物,甚至可以将人收进去,一旦被收入紫府元婴中,便等同受到了对方的法则禁锢,无论道行多深,也再难逃脱出来。”

    听他如此一说,萧尘的脸上更是有些黯然失色,怔怔道:“前辈的意思是,我的元婴……”

    孤灯真人轻叹声气,点了点头:“无法纳物,更无法将人禁锢其中,等同……没有元婴,等同尚未修炼成元婴的人。”

    这一下,萧尘忽然感到有些天旋地转,怎么会如此,自己怎么会是这样一颗无法修炼,也没有自己一方法则的废元婴?

    这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他身上,他是千年一遇的先天元婴,甚至这元婴出现的几率和无上太虚婴一样,然而却不是无上太虚婴,仿佛与无上太虚婴失之交臂一样,竟是那没用的白婴。

    这让他一时半会儿,如何去接受?



    过了许久,萧尘才终于像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无法修炼的元婴,形同虚设的元婴,原本与出现无上太虚婴一样的几率,上苍却仿佛给他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

    “这些时日……多谢前辈了。”

    萧尘向孤灯真人微微拱了拱手,无法修炼元婴那就无法修炼便是,他并不会就此沉沦下去,他依然可以修炼天书,还有许多事,要等着他去做,即使不能修炼元婴,如今同辈之中,又有几人能与他一争锋芒?

    孤灯真人道:“小友不必气馁,世间之事,但凡有一得必有一失,有一失必有一得,你的元婴虽无法修炼,虽无法像其他人那样自成一方天地、法则……但是,万物并存,既然存在,则有其理。”

    “前辈的意思是……”

    这一刻,萧尘的目光又变得凝定了起来,眼前这位前辈一生钻研元婴,他的见解,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孤灯真人手捋白须,若有深意地道:“你何不想想,白婴出现的几率和无上太虚婴一样,既然有了无上太虚婴,为何还要有白婴?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白婴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听闻此言,萧尘也一下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孤灯真人才道:“这些时日,无尘小友随时都可以来我这里。”

    “这……”

    萧尘一下抬起头来,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孤灯真人摇了摇头,又转过身望着窗外落叶飘零,徐徐道:“我这一生,在于钻研元婴,小友却是如此特殊的一颗元婴,或许,也是天意吧。”

    “如此……多谢前辈了。”

    萧尘再次拱了拱手,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他每天都会来孤灯真人这里,有时甚至连续好几天都一直待在玄境里未有出去,不过每每死气反噬之时,他则会离开,关于他体内死气这件事,孤灯真人并未发现。

    这一日,他从一种玄妙境里苏醒过来,孤灯真人一直守在旁边,见他醒来,问道:“如何?”

    “恩……”

    萧尘微微点头,又道:“这些时日,多谢前辈了。”

    显然,这两个多月在孤灯真人帮助下,他已经能再次感应到自己的元婴了,甚至比之前更要清晰了许多,尽管如今他和孤灯真人都还无法参透白婴的奥妙,但比两个月前已经好了许多。

    孤灯真人微微一笑:“你能再次感应元婴玄妙,如此便好。”话到此处,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可是要走了?”

    萧尘没有说话,其实这段时间下来,他和孤灯真人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天极塔别的弟子和长老之间,绝不会有他与孤灯真人这般亲近,他也能够看得出来,孤灯真人有意收他为徒。

    能够成为天极塔四大长老的徒弟,这是多少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但是他却不能。

    或许在仙北古境,可以有两个师父,即使先前入宗门拜了一个师父,来了天极塔后,依然可以再拜一个师父。

    但是,他不是仙北古境的人,他只有一个师父,生也好,死也好,这一世,下一世,他都只有一个师父。

    深吸一口气,萧尘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向孤灯真人拱了拱手:“晚辈此次来天极塔,本是只为见前辈一面,但这两个多月,前辈不惜耗费功力,助晚辈再次感应元婴……今日情谊,晚辈铭记于心。”

    孤灯真人捋须一笑:“也好也好,不过将来,你若愿重回天极塔,依然可以来找我,记住,你白婴一事,切莫告知他人。”

    “多谢前辈提醒,晚辈知晓。”

    萧尘微一拱手,转身往外面去了,孤灯真人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这一刻脸上竟有些怅然若失,如此良才,不知是谁的徒儿。

    ……

    外面天已经黑了,一轮明月悬在空中,将整座天极峰都映得澄净明亮,萧尘走在空无一人的山路上,心想元婴一事总算已了,现在确实应该离开了,未央还不知身在何处。

    若是在仙北古境没有找到未央,那他就回仙元五域,往南去,往东去,往西去……总之,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找到。

    忽然间,他想起了上次在狂沙堡,孟婆婆说过的那个丹枫山庄,丹枫山庄的庄主别离风两年多前在沙漠里救了一个重伤昏迷的姑娘。

    如今他来了天极塔快半年,别离风的诞辰也快到了,就在下个月,到时候他要想办法拿到一张请帖,然后混入进去,至少他要去确认一下,当初别离风救的那个姑娘并不是未央,如此他才能安下心来。

    就在他这般想着之时,一阵剧烈震荡忽然从山底下传了上来,一下令得整座天极峰都像是摇晃了起来。

    “怎么回事?”

    萧尘一下凝神戒备了起来,这股震荡来得突然至极,毫无一点先兆,这一刻,只见一重重山峰,都像是不断颤抖了起来,甚至连天极塔也剧烈摇晃了起来,而原本朗朗晴夜,竟一下变得黑云笼罩,遮天蔽月,仿佛什么远古大魔将要苏醒一般,景象极其恐怖。

    这一刻,原本正在修炼或是睡梦中的弟子,一下全惊醒了过来,陆续跑到了屋外来,当看见此刻黑云压顶的景象时,众弟子都吓得脸色惨白,这是怎么了?

    长老们也快速出来维持秩序,如此持续了大约半柱香时间,震荡才慢慢退去,那满天的黑云也逐渐散开,又露出了天上的圆月。

    “怎么回事,刚刚那股震荡是什么……”

    此刻不仅新弟子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连许多来了十几年甚至更久的老弟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来了天极塔这么久,从未见过这等怪事。

    天极塔附近,萧尘也慢慢回过了神,刚刚那股突如其来的震荡怎么回事?似乎不像是从山底下传来的,奇怪……

    次日,长老召集了所有弟子,告诉众人,昨晚的震荡是因为天极峰的阵法变换方位的缘故,因为灵力忽然失控才导致震荡,现在已经好了。

    听见如此一说后,弟子们才终于安下心来,昨晚还以为有什么强敌来犯呢。

    而此时,萧尘站在人群里,尽管几位长老说得风清云淡,但他却始终感觉昨晚的震荡有些隐隐不寻常,他的神识敏锐,那绝不是什么因为灵力失控导致的震荡,既然不是,长老们此刻为何都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他都已经快离开了,这些又关他什么事呢?就算天极塔有什么事,这里还有四大长老,还有那么多天字境的弟子,又哪里需要他来担心?

    过了一会儿,待人群里安静下来后,一名青衣长老才又开口道:“当然,这次让你们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宣告,下月十五,乃是苍龙试的日子,希望到时,你们能够踊跃参与。”

    一听“苍龙试”三个字,人群里一下就沸腾了起来,不管是这次的新弟子,还是以往的老弟子,这一刻都按捺不住脸上激动之情,早已把昨晚的震荡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人群中议论不断,所谓苍龙试,在仙北古境有着四座绵延无尽的古老山脉,分别乃是东境的苍龙山脉,西境的白虎山脉,南境的朱雀山脉,北境的玄武山脉。

    而又因仙北古境有着大地灵脉的缘故,每一次灵脉移位都会产生极强的灵力,最终形成“苍龙之力”、“白虎之力”、“朱雀之力”、“玄武之力”。

    这四种灵力,无论是哪一种,对仙北古境的修炼家族或是宗门,都有着极强的吸引力,所以在很早以前,各个家族宗门为了争夺这四种灵力,无不是杀得天昏地暗,直到后来才达成协议,为了避免仙北古境再次血流成河,往后的每一次的灵力,皆由三大特殊势力去争夺。

    当然,为了避免神武殿、玄霜阁、天极塔这三大势力在山脉里杀伤过重,所以到后来,三大势力也达成了协议,每次只能由弟子们进入争夺灵力,最多不过再多几个试炼长老带领。

    而像四大长老这样道行高深之人,是绝不容许进入山脉里争夺灵力的,否则他们在里面打起来了,那岂还得了?到时候给整个仙北古境造成的损失恐怕无法估量。

    此刻,人群里议论之声渐盛,大地灵脉每隔十二年移位一次,这次正好是东境这边,形成苍龙之力。

    而前些次的朱雀之力、玄武之力、白虎之力,都让神武殿和玄霜阁夺去了,这次苍龙之力在东境,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倘若这次天极塔还未能争夺过另外两个势力,可就真的脸上无光了。

    过了许久,弟子们才渐渐安静下来,这一刻各人眼神都十分凝定,不管修为高的修为低的,他们都要去苍龙山脉贡献自己的一分力,哪怕不能在最后争夺苍龙之力时大展身手,但在之前也要拿到足够多的普通灵力,助凤孤飞等人拿到苍龙之力。

    而至于百年前那些天字境的弟子,他们从百年前开始就不见了,这一百年中,后来的弟子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仿佛在百年前的某一夜突然消失了一样,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这些年来,天极塔根本争不过神武殿和玄霜阁。



    看着此刻众弟子坚定的眼神,几位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你们都好好准备一下。”

    此刻在人群里,凤孤飞和秦娥两人都凝神不语,眼神却是比其他人更加凝定了许多,不知他们二人现在又在想着什么。

    而萧尘听见周围的弟子议论,此刻或多或少也了解了这个所谓的苍龙试。

    不远处,灵鸾蹦蹦跳跳走了过来,笑嘻嘻道:“了无尘,下个月去苍龙山脉,到时候我就跟着你啦!”

    “我不会去。”

    萧尘声音平平淡淡,说完便转身往居处去了,灵鸾愣在后面,挠了挠脑袋,怎么感觉他从孤灯真人那里回来后,变得更加怪怪的了?虽然天极塔并不会强迫要求弟子们参加苍龙试,但他总算也是天极塔的人啊……

    ……

    因为之前庭院被秦娥毁了,后来修炼峰的青木长老给他重新安排了一间庭院,回到阁屋里,萧尘盘膝坐下,静静感应自己的元婴。

    直到夜幕轻垂时,外面忽有一道气息传来,紧接着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萧尘如今神识敏锐,不必睁眼便知是谁来了,当下起身去将门打开,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青衣,须发皓白的老者,正是青木长老。

    青木长老正观赏着庭院里落花纷飞,听见背后的开门声,转过身去,微微一笑:“无尘小友在这里可还住得习惯?”

    “长老费心了。”

    萧尘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了下来,对方今日亲自来访,先前又给他安排见孤灯真人事宜,此刻他即便是要走了,也同样不会失礼。

    下了楼阁,来到青木长老面前,萧尘微微拱了拱手:“不知长老,今夜前来,是有何事?”

    此刻天边一轮淡月正缓缓升起,月光如水,晚风轻拂,吹起青木额边的白发,过了一会儿,才见他笑道:“小友这些日在孤灯真人那里,可有所斩获?”

    “多亏孤灯前辈这两个月悉心指导,晚辈受益匪浅。”

    “如此便好……”

    青木长老微微一笑,轻捋白须,萧尘见他有话想说,却似乎又有些为难,问道:“长老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

    青木长老脸上仍是有些为难,轻轻笑了笑,道:“我听真人说,小友这个月便要走了?”

    “是这样,晚辈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这……”

    青木长老脸上更是为难了,沉吟了许久,才终于开口:“其实,我今夜前来,是想请小友,这次能够帮助天极塔,拿回‘苍龙之力’。”

    他此刻说“请小友帮忙拿回苍龙之力”,而是不说“让萧尘参加苍龙试”,其含义再明显不过。说明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始终只是一个过客,并没有将自己真正当做天极塔的弟子,所以他不能去要求对方什么。

    萧尘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天极塔藏龙卧虎,天字境的弟子修为很高,为何不让他们前去苍龙山脉?”

    “唉……”

    青木长老叹了声气,徐徐说道:“倘若他们能够去,又何不让他们去?唉……”话到最后,又无奈地叹了声气。

    见对方此时神情,萧尘不禁沉思细想了起来,他来了天极塔快半年,始终未见过天字境的那些弟子,而似乎也听说过,从百年前开始,那些弟子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他们都去哪了?

    青木长老深吸口气,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我知道凤孤飞他们,无法拿回苍龙之力,唯独小友才有这个本事,这次天极塔不是想去与神武殿和玄霜阁争那什么虚名,而是这一次,苍龙之力对天极塔十分重要,事关天极塔……不知小友可否……”

    “好,我会拿回苍龙之力。”

    不等青木把后面的话说完,萧尘便答应下来了。

    “小友……”

    青木却是感到深深一怔,他原本以为,就算了无尘不会拒绝,但也只是说“晚辈会尽力而为”,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说“会拿回苍龙之力”。

    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与其他人很不一样,看似冷漠的外表下面,却藏着一颗坚定的心,君子一诺,至死方休。

    他不断点头,这一刻眼神里充满了赞许之色,但心中却未免又有些失落,若是这个年轻人,肯一直留在天极塔,那该是多好,唉……

    夜色渐深,送走了青木长老,萧尘回到了阁屋里,尽管这两年他越发变得冷漠无情,但是胸中,却始终是恩怨分明。

    这两个多月,孤灯真人不惜耗费元神之力让他重新感应元婴,对他恩情极重,而他其实在几日前便隐隐感觉孤灯真人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原来竟是这苍龙之力一事。

    尽管孤灯真人最终也未向他开口,但他如今既然知晓了,那便是怎样也要将苍龙之力拿回来,如此也算是报还了孤灯真人的恩情,他不喜欢欠人恩情。

    只是下个月他还要去趟东境的丹枫山庄,去确定别离风两年多前在沙漠里救的那个姑娘并非未央,如此他才能安下心来,只希望到时候能够把时间错开。

    ……

    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半个月,已是五月初。

    这一晚星月黯淡,萧尘与青木等几位长老正在秘殿里商议,兹事体大,几位长老不得不谨慎郑重,而将萧尘单独叫来与他们商议,显然已是对萧尘十分信任。

    这一次,几位长老准备提前让弟子们进入苍龙山脉,但一切都须静悄悄的进行,苍龙山脉在东境,对天极塔也算是十分有利。

    过了一会儿,青木长老从衣袖里取出一座宝塔,只见那宝塔闪闪发光,灵力非凡,正是收纳苍龙之力的“琉璃宝塔”。

    “无尘小友,你将此塔收好,我稍后传咒诀于你,到时候你凭此塔将苍龙之力收入,收入之后须得尽快离开,以防有人来夺。”

    青木长老神色凝重,一边说着,一边将琉璃宝塔郑重地交在了他手里。

    萧尘看着手里的七彩宝塔,也不多言,立刻收入了衣袖之中。

    他心里清楚,到时候在苍龙山脉必定有一场生死之争,除了另外两个势力,神武殿和玄霜阁,恐怕这次还会有别的神秘势力要来争夺这苍龙之力,最终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夜色无边,萧尘走在回庭院的路上,四周寂无一人,唯有天上那弯新月,和空气里的寒意,以及偶尔草丛里传来的几声虫鸣。

    今夜他与几位长老商议之事无人知晓,而青木长老除了给他一件琉璃宝塔,还给了他三张禁制符篆,这三张符篆名为“生死血符”,乃是四大长老里面精通符篆一道的枯木真人所炼制,威力非同小可。

    但是给他这三张极其厉害的禁制符篆,并非是让他用来争夺苍龙之力,而是让他在夺得苍龙之力之后,倘若有谁敢追杀上来,不管是谁……一律诛杀!后果由天极塔承担。

    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青木长老希望他永远不会用到这三张生死血符。

    ……

    次日天蒙蒙亮,诸位长老便带着百来个弟子先行,既然是暗中先行,那便不可能乘坐云石招摇过市,也不可能一起行走,这样太过引人注意。

    百来个弟子已全部换了装束,分作八组走不同的道,每一组由一名试炼长老带领。

    七天之后,萧尘所在的这一组来到了一座镇上,青木长老找了一间客栈,安排各人住下,尽管是天极塔的优秀弟子,但这一次出来,一切都低调行事。

    入夜时,萧尘回自己的房间,忽见远处走廊过来两人,那两人一边走,一边在小声说着什么,只听左边的道:“再过几天,便是丹枫庄主的诞辰了,已有不少宗门的人都收到请帖了吧?”

    右边那人想了想,疑惑地道:“你说这一次,别离风广发请帖,会不会是别有目的……”

    “嘘……别乱说话,前边有人。”

    左边那人打了个噤声手势,两人立刻不说话了,萧尘也若无其事地进屋,等那二人走过之后,才将神识探出去。

    又听左边那人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我听说,两年多前,别离风从沙漠那边救回来一个重伤的姑娘,所以这两年来,别离风一直在丹枫谷从不外出,似乎便是在替那姑娘治伤,尽管这件事别离风藏得很深,但最终还是教庄里的弟子走漏了风声,据说那姑娘貌若天仙,不知怎么就伤得那么重,醒来后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也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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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面,萧尘听得仔仔细细,脸上神色也渐渐紧张了起来,丹枫山庄,几天后,难道……

    忽然间,他一下夺门而出,去找到了青木长老,青木长老见他深夜到来,下意识看了看外面,确定无人后,才一拂衣袖,设下一层隔音结界,问道:“小友可是有什么事?”

    萧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原本以为能将时间错开,可他现在必须先去一趟丹枫山庄了,说道:“我想先独自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

    青木长老脸色一下变得凝重了起来,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这次能否拿到苍龙之力,全在于他一人,他这时候怎么能离开?这万一要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萧尘皱了皱眉,说道:“长老放心,我不会耽搁太久,你们先去苍龙山脉,到时候我会来与你们会合。”

    “这……”

    青木长老逐渐陷入了沉思,这次事关重大,那可是决计出不得什么意外啊,万一……

    他想了许久,又见萧尘心意已决,终是抬起头来:“好,我相信无尘小友,但是……”话到此处,又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笺来,递给萧尘道:“这枚玉笺你且收好,到了苍龙山脉,以此玉笺与我联系。”

    “恩。”

    萧尘点了点头,将玉笺收入衣袖里,正要离去,青木长老又将他叫住了:“无尘小友且慢,你可是能说说,你要去哪里?倘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的话,我可以让人暗中帮助你……”

    萧尘停下了脚步,终是摇了摇头:“长老不必担心,我一人足以应付。”说罢,再不多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窗外苍茫夜色下。

    青木长老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双眉皱得更深了。

    三天后,他来到了一座名为“青柳镇”的古镇,此处距离丹枫山庄所在的丹枫谷已不足三百里,半日之内他便能御剑抵达,只是丹枫山庄戒备森严,里面高手如云,他没有请帖,休想进得去。

    再过两日,便是别离风的诞辰,明天之前,他必须想办法拿到一张请帖。

    第二天下午时,他到了丹枫谷附近的小镇,在外面截了两个“玄云宗”的人,他不知这玄云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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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派,但这两人身上却有丹枫山庄的请帖。

    他将这两人打晕,又封住了五感六识,藏匿在了一座山洞里,然后取了请帖和贺礼,换上这两人的衣服,前往丹枫山庄去了。

    到了丹枫山庄外面,已是暮色将至,纵目望去,只见一片片枫林红如晚霞,而在那片片晚霞掩映之下,又见琉璃碧瓦一排排鳞次栉比,远处更是雕梁画栋若隐若现,颇是气派恢弘,可见此间主人,必然也非一般之人。

    来到庄门前,只见四周有着不少人进去,或是青年男女或是白须老者,手里都提着贺礼。

    明日才是别离风的诞辰,但今日傍晚时,已经来了不少宾客,萧尘递交了请帖,送了贺礼,也大大方方往庄内去了。

    到了山庄里面,只见处处红花高悬,一派喜气洋洋,萧尘心想这个丹枫庄主排场倒也挺大,只是一个诞辰,便请来诸多宗门的人。

    而见到这些宗门的人,他便不能再冷冷冰冰的了,也只好装模作样与这些人打起了招呼,顺便看看能否从这些人口里,探听点关于那位受伤姑娘的事情。

    然而这些人也只是知道,两年前别离风从南边沙漠那边救回来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只听说那女子如何如何貌若天仙,却从未见过其人,也不知其姓氏,更不知别离风将那女子安排在什么地方养伤。

    到了夜里,天上一轮明月升起,清光笼罩着整座丹枫谷,看上去澄净无瑕。

    庄内客舍颇多,萧尘由庄内弟子安排到了一间单独庭院,今夜月色溶溶,如此良辰美景,他却无心与其他人一般,聚在一块饮酒,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未央。

    好不容易捱到子夜时分,等众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一切都安静下来时,萧尘才悄悄离了庭院,想去看看,能否找到那位受伤的女子。

    一路避开庄内巡逻弟子,小半个时辰后,他穿过一处竹林,来到了一座阁楼前,只见那楼里烛火未灭,红红的纸窗上映着两道人影,有人正在屋中梳妆。

    大半夜了,梳什么妆?

    萧尘不禁有些疑惑,想走近一些,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中年男子笑声:“夜已深,小友怎还未回去歇息?”

    (本章完)

    听见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萧尘心里微微一惊,怎会有人走到自己身后,自己竟然也未察觉?

    转过身去,却见是一个身穿大红袍的中年男子,这男子剑眉星目,脸上虽带着笑容,但眼神却似深藏着两把寒刃一般,教人只看一眼便感到一股不寒而栗。

    能够将自身气息敛藏得如此之深的,除了丹枫庄主别离风,想来此间也无第二人了。

    萧尘立即反应了过来,拱手笑道:“晚辈初来贵庄,夜里出来走走,不想却迷了路,深夜叨扰到庄主,还请见谅。”

    别离风笑了笑:“无妨,既如此,不如我送小友回去吧。”

    言虽如此,但他此刻心中却在想,庄内巡逻弟子甚多,此人如何悄无声息来到这里的?不过明天乃是他大喜之日,他不想今夜坏了气氛,亦或是节外生枝。

    萧尘自然也能够猜到他此刻心中想法,笑了笑道:“如此,麻烦庄主了……”

    一路上,别离风言谈甚健,反倒是萧尘对仙北古境还不太熟悉,好几次险些露出马脚来。

    忽然,别离风向他看去,问道:“我看小友气息不凡,不知小友,师承何门?”

    萧尘早已在心中想好说辞,笑道:“晚辈是玄云宗的弟子,姓顾名白。”

    “原来是顾白小友……”

    别离风微微点头,又道:“前些年我与紫阳真人还见过,没想到才短短几年,真人座下竟又出了顾小友这等杰出弟子。”

    萧尘笑道:“掌门师尊已有许多年不曾收徒,晚辈师承清风长老。”

    “对对对……”别离风立时拍了拍脑门,笑道:“你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紫阳真人已经不收徒了。”

    萧尘笑道:“是啊,御风师兄的道行远在晚辈之上,晚辈却是没那个福分成为掌门师尊的关门弟子。”

    说话时,他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还好今天截住玄云宗那两人之前,他跟踪了一路,把玄云宗的一些事情弄清楚了,不然的话,恐怕此时已经露出破绽。

    回到居处后,萧尘不敢再贸然出去乱走,一切只能等明日宴席上再作打算了。

    这一夜无心睡眠,等到天亮时,他忽然听见庄上传来一阵锣鼓鞭炮声,心想这别离风倒也奇怪,一个诞辰宴而已,非要搞得这么隆重,这才什么时辰,就开始敲锣打鼓了。

    索性他便也出了屋子,往庄那边走去,到了时只见庄里面锣鼓齐鸣,四处张灯结彩,红花高悬,地上也铺满了花瓣,比昨天傍晚他来时还要喜庆了许多。

    萧尘倒有些觉着奇怪,找到一个做客的青年男子,小声问道:“这位兄台,这……别庄主每年诞辰都是这么隆重吗?”

    那男子笑道:“上个甲子可没这么喜庆,这次庄主想必也是别出心裁吧……”

    上个甲子……

    萧尘心想这别离风,究竟活了多少年了,看上去却又不显老,等了一会儿,锣鼓声越来越大了,令他心烦意乱,索性一人去到旁边桌上自斟自饮,却在这时,忽然发现了上次叶家的人居然也在。

    叶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萧尘赶紧将头偏向了一旁,上次他抢了叶十三的天极牌,这件事还没算完,当初他不知道叶家有多大势力,现在倒也清楚了几分,不过他换了装束,今天这里这么多人,对方想发现他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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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易。

    一直到晌午将近时,才见别离风身穿大红喜袍,春风满面地从里边走了出来,见到他出来,座上宾客一下欢腾了起来,然而萧尘却深深怔住了,连酒杯里的酒满了也未觉察到。

    “这回是当真要恭喜别庄主了!哈哈!”

    “恭喜恭喜!”

    “原来如此……恭喜别庄主,恭喜恭喜!”

    不少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纷纷对着台上的别离风揖手道贺,声音渐渐盖过了此刻欢天喜地的锣鼓声,只有萧尘那一道落寞的身影,还坐在椅子上。

    只见台上,除了穿着一身大红喜袍的别离风,还有一个一身霞衣的女子,只是那女子头上遮着红盖头,看不见模样,由旁边的两个丫鬟小心翼翼搀扶着。

    怎么回事……

    萧尘彻底愣在了原地,今日不是别离风的诞辰宴会吗?为何会是他成亲之日?那个女子……是谁?未央……不!

    他想以神识探察过去,然而神识一探过去,立时便被一道神秘力量所阻,紧接着,是别离风两道暗藏寒意的目光。

    糟糕……

    萧尘暗道不妙,这个别离风不知活了几百年,道行远在自己之上,自己的神识被他察觉了,可是那个女子……她身高体型,都与未央相差无几,难道,不,不可能。

    一颗心扑扑直跳,直到人群里声音渐渐小下来,萧尘才跟着慢慢冷静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

    只见别离风上前一步,朗声笑道:“别某未有提前告知诸位,还请勿怪,勿怪……”

    “哈哈!”台下一名白须老者笑道:“那现在,庄主还不打算告诉我们吗?这位姑娘,她是谁啊?”

    “哈哈!别庄主倒是说说看,这位姑娘她是谁呀?”台下立时有不少人跟着附和笑了起来。

    别离风笑了笑,向身后的女子看了去,声音一下温柔了许多:“嫣然,你上来。”

    嫣然……

    萧尘又怔了一下,什么嫣然?之前外面传言这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名字都不记得,那又哪来什么嫣然?不,她不叫嫣然……

    只见那女子在两个丫鬟搀扶下,行动如弱风扶柳,慢慢走了上来,别离风笑道:“我与嫣然姑娘,是在两年前相识,那时别某自沙漠归来,却遇见嫣然姑娘昏倒在沙漠……我与嫣然姑娘一见倾心,原本以为,别某此生孤鸿缥缈,不曾想上苍让我偶遇佳人,让嫣然姑娘出现在了我身旁……”

    萧尘没有听他后面继续说什么了,此刻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未央”两个字,而不是什么“嫣然”。

    等了许久,才见别离风面向那女子,温柔地道:“嫣然,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台下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台上不语,那女子此刻虽是遮着红盖头,却仿佛仍旧掩藏不住她脸上的一抹娇羞,好片刻,才见她轻轻点了点头。

    “好!好!”

    台下立时欢腾了起来:“别庄主与嫣然姑娘,可谓是天作之合,好!好!”

    “等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却响起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声音,只见萧尘一下站了起来,这一刻所有人都向他看了去,心想这人未免太无礼了,一点规矩也不懂。

    别离风立刻向他看了去,脸上仍是带着微笑:“不知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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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友,有何话要说?”

    萧尘道:“庄主方才说,与这位嫣然姑娘在两年前相识,那庄主可知,这位嫣然姑娘家住何方,家中父母尚还在世?”

    “这……”

    一听此言,周围许多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今天乃是别离风大喜之日,他说出这等话,未免也太煞风景了,不过仔细想来……似乎这句话问得也没错?

    别离风仍是面带微笑,又向台下众人看了去,笑道:“当时嫣然身受重创,醒来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但别某承诺,他日无论用什么方法,定会让嫣然恢复记忆,到时再陪她回家面见父母。”

    听闻此言,周围众人便即释然,这倒也没错。只见别离风又向女子看了去,深情款款地道:“嫣然,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次,女子仍是含羞点头而不语,就在众人又要道贺之际,萧尘却又将手一伸:“等等!”

    “顾小友又怎么了?”

    这一次,别离风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两条眉毛也皱了起来,似乎已有些不耐烦,周围的人也都看着萧尘不语。

    为了缓和此刻气氛,只见萧尘笑了笑,说道:“自古以来,嫁娶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庄主与嫣然姑娘既是佳偶天成,这样如花美眷,又岂能如此草率呢?”

    听他这么一说,在座宾客又似乎觉得有理,不过这小子,怎么看来看去,今天都像是存心要与别离风过不去呢?

    果不其然,只见别离风怫然不悦:“我既说了,等日后嫣然记忆恢复,自会与她回家面见父母,况且嫣然今日愿意成为别某妻子,并非别某强迫,不知顾小友为何又要有诸多疑问?”

    “这位小友,你还是莫要再胡搅蛮缠了,今天乃是庄主大喜之日,你快快坐下罢,莫要再说话了。”

    周围的人也开始劝解了。

    别离风不再去看他,向司仪递了递眼色,司仪立即走了上来,朗声笑道:“吉时已至……”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思量却是,无情有思……不知姑娘,可还记得?”

    不等司仪把话讲完,萧尘忽然又道了一句出来,这一下,周围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别离风脸上也像是渐渐笼罩起了一层寒霜,那司仪更是愣在了原地。

    萧尘双眉紧皱,往前走了去,一边走,一边缓缓地道:“世间草木之花多五出,独雪花六出,所以雪花,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未央花……”

    这一次,只见台上那女子终于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向萧尘看了去,尽管遮着红盖头,但是此刻,萧尘已经认定了,她就是未央,不然她听见这句话,不会有任何反应!

    “顾小友,你什么意思……”

    别离风脸上已是十分寒冷了,萧尘向他疾视过去,说道:“今日,庄主可能不能成这个亲了。”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别离风脸上冷若冰霜:“你说什么?”

    “我说,她不是你的嫣然。”

    萧尘说罢,也不管那么多了,一下展开凌仙步,纵飞上台,伸手便揭去了那女子头上的红盖头,这一下来得太快太突然,所有人都没能看清,也无人反应过来。

    “未……”

    然而萧尘后面一个“央”字还未道出,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章完)



    只见面前这个女子眉目如画,生得确实美丽无瑕,但她却并非花未央,这一下,她也愣在了原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心生怯意,一步步往后面退了去。

    虽是五月仲夏,但此刻庄内的气氛,却有如寒霜一般冰冷,偌大的山庄里,竟无一人说话,所有人都愣在了座位上……这个人,他未免也太无礼,太放肆,太大胆了!

    萧尘也一下反应了过来,为什么不是未央?她不是未央……糟了。

    只见别离风脸上像是笼罩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阴云,冷冷地道:“顾小友,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萧尘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了,忙道:“那个……庄主,我可能认错人了,抱歉,实是抱歉……”一边说,一边思忖着脱身之计。

    “别某以宾客之礼相待,你今日却三番五次捣乱,莫非你当真以为……”

    只见别离风眼神越来越寒冷了,渐渐藏不住那一丝可怕的杀意,而就在这时,台下忽然又响起一个冰冷的厉喝:“了无尘!果然是你!”

    糟了……

    这一下,萧尘更是如临深渊,让叶家的人认出来了,这回怕是不妙了。

    别离风两道锐利的眼神一下射在了他身上,声音低沉得可怕:“我就说,玄云宗的弟子还没这个胆子!来人!把此人给我拿下!”

    话音甫落,四周立时闪出数道人影,萧尘早已做好准备,双足一蹬,瞬间往台下飞了去,正要逃离现场,叶家那红衣老者忽然一掌向他盖来,掌风登时掀得桌椅乱飞。

    眼见掌力来势凶猛,萧尘一掌击出,“砰”的一声,与那红衣老者一掌相撞,更是震得周围的人不断往后退了去,均在心中想,这年轻人看似平平无奇,功力竟是如此深厚!

    别离风双目微凝,他竟然也没瞧出,此人修为原来如此之高,能够与叶家长老一掌平分秋色,究竟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凝眉问道:“叶长老,此人是谁?”

    那叶家长老一边拖住萧尘,一边疾疾道:“一言难尽,别庄主快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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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此人,切莫让他逃掉,否则日后再难抓捕!”

    他心知肚明,现在萧尘身在外边,正是擒住此人的好机会,一旦等此人回了天极塔,便是再难将其擒住了。

    别离风也不再多言,一掌拍下,掌力登时形成一道紫色狂风向萧尘罩去,连周围的人也感到深深一窒。

    这一掌萧尘却是不敢硬接了,只得展开凌仙步,一瞬间闪过,速度已然快到了极限,周围的人更是一诧,此人非但功力深厚,连身法也是如此迅猛。

    这一刻,众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不知谁喊了一句“助庄主拿下此人”,四周的人纷纷祭出仙剑向萧尘斩了去。

    这一下,只见漫天飞剑耀眼夺目,金光灿烂,剑气逼人,萧尘凛然一惊,情急之下,只得动用起“天书”里面的功法,双手一股诡异之力倏出,竟尔一下将飞来的仙剑全部卷了起来,有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一下又给掷了回去。

    “这!”

    众人更是陡地一惊,他这是什么门派的功法!

    别离风亦是双目一凝,一下便瞧出了此功法绝非一般宗门的功法,他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萧尘离去了。

    怎么办……

    萧尘一下感受到了别离风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这山庄里面到处都是阵法禁制,也不知能不能动用瞬步乾坤逃离,眼下也只得拼死一试了。

    正当他施展出瞬步乾坤打算逃离之际,然而这山庄里面禁制太重,他还没能逃出百丈远,便听别离风冷冷一喝:“留下罢!”

    话音甫落,只见别离风手臂一抬,衣袖里顿时飞出来一件赤红之物,除了这件赤红之物,还伴随着一股可怕的元婴之力,一刹那便笼罩了方圆十里。

    “这是……”

    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无法呼吸了,像是被禁锢在了某种法则之下,连动也无法再动一步,众人不禁心惊胆颤,别离风的元婴究竟修炼到了何等地步?

    只见那道紫色的元婴之下一下罩出,而半空中那件赤红之物也倏然一下向萧尘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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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放大,却是一座赤火宝塔。

    “糟糕……”

    萧尘脸上一惊,眼见后面那赤火宝塔向自己罩来,但此刻身处别离风的元婴禁锢之中,竟是寸步难行,下一瞬间,还不待他运功反抗,便一下被那宝塔给罩了进去。

    “哼!”

    别离风冷冷一哼,五指一捏,那赤火宝塔便又快速缩小,一下飞回了他衣袖里。

    见状,叶家那长老也松了口气,虽说这小子被别离风收走了,让他有些不甘心,但总算没让这小子跑走。

    庄内又渐渐恢复了平静,这一刻,众人对别离风的忌惮又多了一分,刚刚那小子功力那么深厚,身法也如此诡异,更诡异的是还身怀不知名的功法,然而还是被别离风一下就给收入了衣袖里,无处遁逃。

    别离风向台下众人看了看,微微拱手道:“方才之事,诸位莫要见怪。”

    “无怪无怪,那人不知死活,敢来庄主这里闹事,合该受点苦。”台下立时有人附和。

    别离风又转过身向嫣然看去,见她此时仍然有些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刚刚那一幕吓着了,轻轻一笑,说道:“嫣然,有我在,你别怕,任何人也别想再伤害你,你过来。”

    “恩……”

    嫣然这才一步步慢慢走了回去,别离风牵起她的手,轻轻一笑,面向台下众人道:“方才有些不快,诸位莫要在意,继续喝酒。”说罢,又向旁边那不知所措的司仪递了递眼色。

    那司仪这时才反应过来,继续朗声笑道:“今天乃是庄主与嫣然姑娘良辰吉日……”

    别离风面带微笑,心中却暗暗凝思,刚刚那小子的功法惊人,绝不像是寻常功法,也罢,外面一炷香时间等同他元婴里面一天,先将那小子禁锢几日,等过了今天,再仔细盘问出那功法由来。

    ……

    此刻,萧尘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全身有如火烤一般难受,他知道自己被收入了那赤火宝塔里面,可是当走到塔层窗边时,却见外面赤火焚天,地面岩浆翻滚,景象甚是可怕。

    (本章完)



    “糟糕……”

    虽然此时身如火烤,但萧尘心中却像是一下坠入了无底寒渊,脸色一下惨白到了极致。

    这里是别离风紫府元婴的小天地,自成一方法则,孤灯前辈说过,元婴禁制一层一层,自己这回怎样也逃不出去了……

    只见外面岩浆翻滚,温度已是越来越高,萧尘在塔里面来回踱步,现在怎么办?怎么逃出这方元婴小天地?孤灯前辈当时怎么说来着?五气朝元婴逃不过乾坤洞虚婴,乾坤洞虚婴逃不过太极玄天婴,太极玄天婴逃不过无上太虚婴……

    而自己却是白婴……白婴怎么办?白婴岂不是连五气朝元婴都逃不过?

    等等,不可能……

    萧尘索性坐了下来,冷静细思,努力去回忆之前孤灯真人说过的每一句话,白婴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世上既然已经有了无上太虚婴,那为何又要有白婴的存在?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必有其理,到底什么意思……

    白婴……

    白婴……

    萧尘闭上了眼,双手捻指结印,尝试再次去感应自己的元婴,而时间也一点一点过去,这里面过去一天一夜,只相当于外面过去一炷香时间。

    他知道别离风将他收入元婴里面是想做什么,那一刹那他能够感觉得到,别离风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怀的天书功法。

    接下来的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四天也许五天,但在外面,其实也只是过去一个时辰而已。

    萧尘仍未有参透白婴奥秘,百思也不得其解,世间万物,存在必有其理,可是白婴存在的道理,又究竟是什么?竟然还与先天元婴中“无上太虚婴”出现的几率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是无上太虚婴,同样的几率之下,偏偏自己却是这没用的白婴,为什么……

    渐渐的,萧尘呼吸变得开始有些急促,脸上也慢慢越涨越红,就在这时,他心中仿佛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尘儿,凝神静气,勿要浮躁。”

    “师父……”

    萧尘微微一惊,是师父的声音,为什么每次在自己遇见阻难的时候,仿佛师父,总是在身边一样……

    “尘儿,不用怕,更无须慌张……”

    凌音的声音,仿佛真的在他心里响起一般,犹如那次他被花未央困入“花非花”中一样。

    这一刻,萧尘渐渐收敛了心神,用心去感悟,用心去倾听师父在脑海的回音。

    “你须记住,世间万物,生生轮转不息,无上太虚婴固然强大,固然处于巅峰,但是,如此强大的元婴,却也无法继续向上修炼了……”

    “无上太虚婴也无法继续往上修炼……”

    这一刹那,萧尘脑海里像是忽然有一道灵光闪过,无上太虚婴到最后无法修炼了,白婴从一开始就无法修炼,这二者之间,难道真的一点联系也没有吗?

    世间万物,究竟因何存在?生生轮转不息……

    盛极必衰,衰极必盛,春秋代序,枯荣流转,乃是天道循环……

    这一瞬间,萧尘像是终于感悟到了什么,就像他当初感悟天书一样……白婴没有法则,既然没有法则,为何又会受制于法则?

    如此一来,那么此刻自己根本就没有受制于别离风的元婴法则,而是误以为受制在了对方的法则之下!是自己将自己困在了此处!就像当初自己误以为元婴已毁一样……

    想到此处,萧尘再不犹豫,立即盘膝坐定,像平常那样运功吸纳起灵气来,果不其然,只见外面的丝丝灵气立时透入了塔中,慢慢往他体内聚去,倘若是受制于对方法则之下,那么便绝不会还能运功修炼。

    但是此刻他所吸纳的“灵气”,这并非外面的天地灵气,而是别离风一生修来的功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一刻,萧尘心中大震,他终于明白了,因为元婴法则是绝对的,所以五气朝元婴受制于乾坤洞虚婴,乾坤洞虚婴受制于太极玄天婴,太极玄天婴受制于无上太虚婴。

    但是,白婴却没有法则,没有法则便是无视任何元婴法则!

    所以任何元婴也无法禁锢白婴,包括无上太虚婴在内!

    这便是白婴的奥秘!

    “原来是这样……”

    萧尘心绪慢慢平定了下来,他的元婴虽然无法修炼,无法像其他人那样自成一方天地法则,无法以元婴将人困住。但是,他的元婴却无视任何元婴法则!也即是说,没有任何人能够以元婴将他困住……

    “你想将萧某困入你的元婴之内,却又怎能料得……萧某‘并无元婴’?”

    萧尘淡淡一笑,一拂衣袖坐好,这一刻气定神闲,整个人都显得风清云淡,从容不迫。

    他不急于离开这元婴天地里,他要让别离风亲自将他放出去,只见他双手一拂,运转起了“天书”玄功,这一刹那,外面的小天地顿时风起云涌,那无边灵气,竟似狂风猛浪一般往塔中聚了过来,这不是天地灵气,而是别离风的功力!

    倘若是在外面,萧尘即便运转天书玄功,也无法这般迅速地吸纳天地灵气入体,但是此刻他所在的这片天地,乃是别离风的紫府元婴,要吸收里面的“灵气”,就有如从水缸里直接打水那样简单。

    ……

    而此刻在外面,整个丹枫山庄锣鼓齐鸣,台上别离风正在与嫣然拜天地,然而司仪刚喊完第一句,别离风脸色却一下变得十分苍白,脸上顿时凝起了一层冷汗,这一拜却是怎样也拜不下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非但令司仪当场愣住了,连台下诸位宾客亦是满脸疑惑,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又怎么了?

    本来因为先前萧尘那一番大闹,司仪已是有些惶惶不安,现在见此一幕,更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嫣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走上前轻轻将别离风扶住:“离风……”

    不料别离风却忽然一下将她推了出去,这一幕更是将庄内丫鬟和弟子吓着了,只见别离风脸色煞白,手捂着胸膛,这一刻竟像是连站也站不稳,摇摇晃晃不断往后退了去。

    “离风,你怎么了!”

    嫣然脸色大惊,连忙上前将他扶住,见他双眼布满了血丝,也一下愣住了:“离风,你……”

    “呃……走开!”

    别离风一下将她推开,台下的宾客都不知发生了何事,此刻都面面相觑,轻轻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了无尘……你,你给我出来!”

    别离风像是忽然癫狂了一样,双眼圆睁,衣袖一震,众人只见青光一闪,萧尘已平平稳稳落在了台下。

    “他……”

    见到他完好无损地出来,甚至此刻还如此风清云淡的样子,不少人皆是一惊,反观别离风,此刻竟像是忽然受了严重内伤一样,手捂着胸膛,脸色煞白至极。

    这一幕把庄内所有丫鬟弟子都吓着了,他们从未见过,庄主何时有过如此可怕的模样。

    “好小子,你……”

    别离风双眼圆睁,手指着萧尘不断颤抖,他怎样也想不到,此人非但不受他元婴禁制,更能够在他紫府里吸走他的功力,这小子怎么会如此诡异!

    “给我拿下此人!”

    一声令下,庄内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立即结成剑阵向萧尘斩杀了去。

    只见那一片红色剑幕来势甚急,然而萧尘却比先前更加从容镇定了许多,衣袖轻轻一拂,一道青光罩出,“砰砰砰”一阵疾响,竟将那二三十个持剑弟子尽数震翻了出去。

    别离风不禁暗然一惊,这小子吸了他的功力后,道行竟涨了许多,奈何他此时刚被吸走功力,虽说他刚刚及时将萧尘放了出来,所幸一身功力没有全部被吸走,但就算是一个寻常人,突然损失许多鲜血,焉能还支撑得住?所以此刻,他已暂时无法动用功力。

    “诸位道友!速速助别某拿住此人!”

    别离风疾声喊道,他此时已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不管这小子身怀什么诡异功法,但他今日损失的功力,必须得拿回来。

    叶家那红衣老者当先反应过来,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不直接硬拼掌力,一下祭出一件金光灿灿的法宝,呼啸着向萧尘打了去。

    见那法宝来势急遽,萧尘手一伸,从旁人手里夺来一把仙剑,朝那法宝挡了去,“铛”的一声,力量激荡开来,直震得许多人都往后一退。

    众人对视一眼,忽然一齐攻了上去,庄内立时混乱不堪,只见半空中各人的法宝仙剑乱窜,然而萧尘始终身若游龙,脚下凌仙步施展到了极致,那些人却是连他一丝衣角也碰不着。

    “拦下他!”

    叶家那红衣老者见他要逃走,一声令下,七八个叶家的子弟立时冲了上去,然而光凭这些虾兵蟹将岂能挡得住他?

    “砰!”

    一掌击出,萧尘趁势而上,脚踏七八人头顶,一下展开凌仙步往庄外飞了去,众人目不暇接之际,只见人影已扬尘而去,只遥遥传来一道飘渺的声音:“今日误会一场,后会无期。”

    随着声音渐杳,人影也消失在了茫茫云际。

    这一刻,庄内众人仍是感到有些心惊,这了无尘到底什么来历?非但功力远超同辈中人,他刚刚施展出来的身法,更是诡异到了极点,今天这么多人,愣是让他给逃掉了。

    别离风此刻也望着那人影消失的云际,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手指却越捏越紧,今天这一下,他的功力至少倒退了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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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丹枫山庄后,萧尘一路片刻不歇地向苍龙山脉赶去,只是东境太大,花了足足三天时间,他才来到一座与苍龙山脉已无多少距离的古镇。

    算算日子,今日已是五月十五,青木长老等人应是早已到了苍龙山脉,神武殿和玄霜阁的人,今天应是也已进入山脉了,自己须得尽快赶过去。

    古镇里人烟稠密,萧尘已经换了装束,穿上了一件黑色斗袍,这次前往苍龙山脉的人不知有多少,也不知有多少与他相同装束的人,所以他也不会太引人注目,不必担心后面丹枫山庄那些人追上来。

    而这三天,他“了无尘”的名字可谓在东境出名了,大闹丹枫山庄,最后还能从容离去,现在不少人都在猜测他的来历,从前在仙北古境,可没听说过这么有能耐的年轻人。

    所以这一路走来,萧尘都十分警惕小心,以免被人发现而节外生枝,但他这一路,心里却始终都是空空荡荡的,未央没有找到,之前在丹枫山庄的时候,他心里百感交集,那一刹他甚至真的以为那名女子就是未央了,然而换来的只有失望。

    未央到底身在何处?

    深吸一口气,萧尘默默低头走在人群里,不管路上行人在议论着什么,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变得与他无关,也没注意到,一个与他擦身而过,同样穿着斗袍,掩藏着脸的姑娘。

    “未央?”

    直到走出了老远,他才像是忽然惊醒过来一样,然而转身望去,刚刚那个身穿斗袍遮着脸的姑娘,已经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尽头。

    微微皱眉,萧尘又转回了身来,如今仿佛他每见到一个和花未央身高相似之人,都感觉像是花未央又突然出现了。

    ……

    来到东镇口,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萧尘向远处若隐若现的青色山脉望去,今日已是十五,既然自己答应了替天极塔拿回苍龙之力,此刻便不应再为其他事而分神,一切等拿回苍龙之力再说。

    思念及此,足步一晃,出了东镇,身影已消失在了远处树林里。

    而此时,在西镇口,先前那穿着斗袍的女子也停下了脚步,掩藏在斗袍之下的双眸,却是如此明媚无瑕。

    只见她微微转过头,看着来时一路的人来人往,最终蹙了蹙眉,出了西镇,继续往前方去了。

    ……

    傍晚时分,萧尘已经进入了苍龙山脉的边缘,只见远处青峰一座接一座,连绵不绝,倘若由上往下俯视,便像是一条远古巨龙沉睡在这片古大陆之上。

    稍稍往前行出十余里,萧尘便感受到了一股十分纯净的天地灵气,心想在仙北古境的地底下面,果然有着一条大地灵脉。

    传说天地初开时,天下伴有十二条灵脉相生,乃是万物灵长之源,其中七条灵脉落于人间仙元古地,所以人间的气运,是最鼎盛的。

    有大地灵脉的地方才能聚集天地灵气,倘若没有大地灵脉,即便万物生长不息,但也不会存有天地灵气,那么人们就无法修炼。

    假若有一天,人间的七条大地灵脉都枯竭了,到那时天地间就再也无法聚集灵气,就算万物依旧繁衍,但人们却早已无法再修炼,修仙一说,将彻底成为传说。

    此刻,萧尘来到一座青峰上,望着远处连绵无尽的山脉,尽管仙北古境这些年也出现过不少强者,但他心想,仙北古境的天地灵气,始终都不如仙元五域,仙元五域是青帝传说的发祥地,想必大地灵脉也比仙北古境强一些。

    收敛了心思,他将之前青木长老给的玉笺取了出来,只见玉笺里面隐隐有灵力流动,可以用来传递灵讯或是感应对方此刻方位,然而当他念起咒诀时,却发现灵力无法传出,试了许久也没用。

    想来是因为此地灵力太强的缘故,亦或是距离太过遥远,总之他也不纠结了,将玉笺收起,正待展开御风术离开山峰时,却忽听下方的山谷有说话之声传上来。

    那说话之声断断续续,萧尘立即敛藏了身上气息,藏在悬崖边的草丛里,循声望去,只见山谷下方有大约十几人经过。

    微微凝了凝神,他皱起了眉,果然如那晚商议时,几位长老所预想的一般,这次除了三大势力进入苍龙山脉,还有别的人也进来了,就算不为最后的苍龙之力,这些人想必也是打算敛聚一些“地脉之力”回去。

    当下,他依然默不作声,趴在悬崖边,静静听着那些人在说什么。

    “你们还记得,四年前,灵枢宫一夜被灭吗?”

    “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只是提醒一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次的苍龙之力有人势在必得,你我最好不要打什么主意,以免给门中带来灭顶之灾。”

    “灵枢宫……是被何人所灭?”

    “落梅风一身本事不弱,最终却也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她门中弟子,那晚没有一个逃过,手段如此狠厉,又有如此本事者,你觉得会是谁?”

    “你的意思……”

    “没错,落梅风尚且对那人毫无招架之力,何况你我?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等找到他们,这次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

    声音越来越远,那一行人也越走越远,而在悬崖上,萧尘神色已变得十分凝重,苍龙之力难道已有人盯上了?不是三大势力的人,从刚刚那些人口中听来,似乎那人很是厉害?

    灵枢宫又是什么势力,四年前被灭,门中无一幸存……等等!

    这一刹那,萧尘猛然想到了什么,四年前被灭,结合时间来看,便是那次沈婧姐给自己说的……难道!

    沈婧当初说她差些流落一伙贼人手里,后来又被一位前辈救下,并收了她为徒弟,再后来不久,她的门派一夜被灭,她说眼睁睁看着师父的头颅被那人斩下,最终只有她一个人活着逃了出去。

    灭门这种大事,不可能不在仙元五域掀起波澜,可是那几年,根本就从没听说哪个门派被灭了,如此一来的话,足以证明,沈婧姐的门派并非是在仙元五域。

    萧尘凝思细想,这件事沈婧一直不愿过多提及,从未说过她师承何门,但那次自己追问的时候,她让自己不要问了,说那人实力很强,即便自己如今仍是瑶光尊上的徒弟,也无可奈何,难道那人竟比师父还强?不,他不信。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宁定下来,山谷下面那一行人也走得无影无踪了,他心想,若一切真是他刚才猜想的那般,沈婧姐拜入的竟是灵枢宫,师承那个什么落梅风,那么如今,沈婧姐便是灵枢宫唯一幸存的弟子了。

    假如真是这样,那当初,灵枢宫是被何人所灭?又是为了什么?

    忽然间,他又想到一件事,当初在蝴蝶谷那寒谷下面,他无意撞见沈婧练功,当时即便他修为尽失,也能够感觉得出来,沈婧所修炼的功法十分诡异,绝非寻常的功法。

    冷风缓缓从山下吹了上来,萧尘站起身来,抬头眺望着远处夜幕笼罩下,若隐若现的山脉,方才一切只是他的猜测,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入山脉,苍龙之力尚未形成,一旦等苍龙之力形成,自己若还未去到的话,那就别想拿到了。

    刚刚听山谷下面那些人的对话,似乎这次的苍龙之力,非但三大势力之间有场激烈较量,外面更会有厉害的人前来争夺,自己既然答应了要替天极塔拿回苍龙之力,倘若有人来阻,那么就……神挡杀神!

    身影一晃,已消失在了暮色苍茫之中。

    入夜时,冷风瑟瑟,卷起地上一片片树叶,沙沙作响。

    今夜十五,天上月明如昼,将整座苍龙山脉映照得澄净如洗,只是在如此静谧的夜晚,看不见的,往往是那树林里深藏着的杀机。

    一丝血腥,顺着冷风传递了过来,萧尘放缓了脚步,敛去全身气息,来到了一座树林里,只见林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鲜血尚未凝固,显然只死去三个时辰不到。

    这些人既不是神武殿的,也不是玄霜阁的,更不是天极塔的,看样子,是在争夺地脉之力时被人杀死。

    想要拿到苍龙之力,必须以其伴生的“地脉之力”为引,也即是众人口中所说的普通灵力,地脉之力也是大地灵脉所形成,对修炼同样十分有益,因此每次也有不少人前去四大山脉争夺地脉之力。

    按照原先的计划,由其他人设法拿到地脉之力,再交给他去夺得苍龙之力,但是现在他无法与其他人取得联系,也不知苍龙之力会在何时形成,保险起见,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取得地脉之力了。

    三天过后,他来到了一座山谷,只见山谷里灵力流动,形成了一道道淡青色的光晕,想必此处,必然有着一股地脉之力。

    萧尘跟着这一道道青色光晕疾走,没走多远,却忽然间感到胸口一闷,抬起手掌,只见掌心有一缕黑气若隐若现,而他经过的这一路,花草都渐渐枯萎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

    萧尘看着掌心的黑气,不禁眉头一皱,只得运起玄功,往自己身上几处大穴点了去,暂时将这股死气压制下去。

    却在这时,只听另一个方向忽然有人声传来:“地脉之力往那边走了,快!”



    “有人……”

    萧尘双眉皱得更深了,他找了三天三夜,才好不容易发现一股地脉之力,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当下也管不得这股死气了,双足一蹬,立时展开凌仙步往山谷深处去了。

    附近那一行人见到有一道人影闪过,俱是一惊,只听一人喊道:“有人过去了,快!”

    那一行人大概有七八个,男男女女皆有,不像是三大势力的人,更像是某个大宗门这次来苍龙山脉历练的弟子。

    萧尘展开凌仙步一路疾行,在这险峻山谷里如履平地,不料后面那几人腿上贴了御风符,速度竟也不落下他多少。

    “前面那人!地脉之力是我们先发现的,你休要争夺!”

    后面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萧尘懒得去做理会,手上微一掐诀,整个人变得更加身轻如燕了,眨眼间便甩开后面那行人百丈距离。

    “快!追上!不能让他拿走地脉之力!”

    后面那七八人也快速捻指结印,腿上的御风符立时金芒大盛,一下令他们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见后面那行人追了上来,萧尘不禁眉头一皱,手掌一拂,两道玄力往峡谷两边打去,“轰隆”一声,立时震得山石崩碎,稍稍阻了一下后面那几人的路。

    来到山谷深处,只见那道道青色光晕之下,果然有着一股流动的青色灵力,显然便是地脉之力了。

    萧尘也不多做犹豫,立刻祭出之前青木长老给的“琉璃宝塔”,往半空中一抛,那琉璃宝塔立时放大了无数倍,变得光彩夺目。

    然而正当他催动咒诀,要将这股地脉之力收入塔中之时,后面的那行人也追了上来,细看之下,却是三名女子,还有四名男子。

    那七人见萧尘开始聚引地脉之力了,也快速从袖子里祭出了法宝,一下向那地脉之力罩去,两股法宝之力相撞,登时震得山动地摇。

    就这样,双方僵持着不下,左边那行人里面,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红衣男子开口道:“这位道友,这股地脉之力是我们先发现的,还请勿要与我们争夺。”

    “怎么?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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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来后到么?”

    萧尘不欲多言,双手一拂,那琉璃宝塔再次光芒大盛,渐渐将地脉之力往他这边引了过来。

    对面见状,一名紫衣女子急急道:“师兄快!不要让他抢走了!”

    眼见对方还在施力争夺,又一名红衣女子瞪眼道:“你这人讲不讲道理?这股地脉之力是我们昨晚发现的,一直追踪到此处,你一言不发便来争夺,这算什么?”

    “那就各凭本事吧。”

    萧尘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将天书玄功一催,非但地脉之力向他这边靠了过来,连四周的灵力也像是被吸引了过来。

    对面几人皆是一惊,这人什么本事?那紫衣女子急道:“快!”

    七个人立刻聚在一起,将各自的玄功运转到了极限,又慢慢将那股地脉之力给拉住了。

    “呃……”

    玄力受阻,萧尘忽然发出一声闷哼,掌心处那死气又渐渐浮出了,一下令他脸色煞白,非但掌心出现了黑气,连他身体四周,也渐渐出现了死气,只是这股死气尚且无形,对面七人看不见。

    此刻,见他突然像是有所不支,对面七人立刻加重了玄力,整个山谷立时狂风大作,七道玄力,渐渐将那地脉之力往他们那边聚引了去。

    见到地脉之力又回来了,先前那红衣女子向萧尘斜睨了一眼,轩眉笑道:“你一个人还想跟我们七个人争夺,不自量力。”

    说话时,那七人的玄力越来越强了,渐渐将地脉之力拉远,但他们此刻却没注意到,萧尘双眼已经逐渐变红,身上死气已是越来越重,连他所站之地,周围的花花草草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枯萎了下去。

    一股恐怖寒气,也慢慢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这一股寒气里面,又藏着一道令人胆寒的杀气,这时,对面那七人才察觉异常,不禁皆是一愣,这个人……好重的杀气!

    殊不知,每每当萧尘“操纵生死”反噬之时,他的杀心也会变得极重,更甚至会控制不住这股操纵生死之力,任何一切有形的生命,只要阻挡在他面前,都将在刹那间消散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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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就在这时,天际忽然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老者声音,只见远处一道人影倏然飞来,到得近处,却是一个身穿青衣,手拿拂尘,须发皓白的老者。

    那老者手中拂尘一扫,立时化去了他门下七个人的玄力,这一下地脉之力失去束缚,立刻便被萧尘收入了琉璃宝塔之中。

    “师叔!”

    七人皆是一怔,这一刻脸上尽是疑惑之色,分明已经快到手的地脉之力,为什么要拱手相让给别人?

    青衣老者手一伸,止住了他们说话,往前一步,看着萧尘道:“这股地脉之力,是小友的了。”

    “多谢。”

    萧尘也不再多言了,衣袖一拂,立时化作一道疾影往谷外去了,顷刻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山脉里。

    那青衣老者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才转过头来,看着这附近逐渐枯萎的草木,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刚刚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奇异的气息,这个年轻人身上怎会有如此重的一股死气?

    还有刚刚那一刹那,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可怕的寒冷杀意,还好他及时赶来了,否则他门下的这七个弟子,恐怕就要莫名其妙命丧黄泉了。

    “师叔,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们争夺这股地脉之力?这股地脉之力分明是我们先找见的,凭什么让给他啊……”

    红衣女子走了上来,噘着嘴,脸上老大不高兴了。

    青衣老者深吸了口气,摇摇头不语,后面几个弟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刚刚那人所站的地方,那附近的花花草草居然全都枯萎了。

    “这,这怎么回事……”

    七人皆是一惊,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刚才他们七个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那青衣老者又抬起头,望着萧尘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许久才道:“往后,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个人,记住了么。”说完,转过身来,神色凝重地看着七个弟子。

    自来了这苍龙山脉,七人从未见过师叔何时如此郑重的说过话,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但却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本章完)



    一路疾行,到黄昏将至时,萧尘也不知来到了哪里,这一刻,只见他两眼血丝遍布,身上死气缠绕,所到过的每一处地方,草木皆枯萎了,原本生机勃勃的山谷,一下变得落叶飘零。

    至于山中那些飞禽走兽,他们比人更懂得趋吉避祸,早已逃走得渺无踪影。

    “不行,得找个安全地方……”

    萧尘脸色煞白,手捂着胸膛,连脖子上也慢慢浮现出了一道道“死纹”,他必须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才能运功将这反噬压制下去,否则中途一旦受扰,后果不堪设想。

    目光一瞥,他看见了不远处的绝壁下有着一座山洞,当下也来不及考虑了,脚下一动,身影已晃进那山洞里,手一伸,又将远处一座巨石隔空抓了过来,“砰”的一声,将洞口封住了。

    做完一切,他立刻盘膝坐下,不断运转瑶光心法,将这死气一层层的镇压回去,然而这一次却超乎了他的预想。

    这一次的死气反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凶猛,这股死气,非但久久镇压不回去,反而越来越严重。

    不知过去多久,大概是黄昏时分,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那打斗声越来越近,听声音似乎人数不少。

    “糟了……”

    萧尘心弦一紧,若是让人闯进来打扰了自己练功,恐怕这股反噬会更重,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双手一拂,气沉丹田,立即将功力收了回去。

    就在这时,忽听外边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兀那妖女!还不快快将地脉之力交出!再不归还,今日必教你形神俱灭!”

    “姑娘生平最恨的便是你们这些臭牛鼻子,这山中地脉,可是写了你们的名字吗?”

    一个清如银铃的女子声音又传了进来,这一下却是令萧尘脸色骤然一变,这个声音是……未央!

    未央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下令他猝不及防,瞬间将神识探了出去,只见远处空谷里,六个人追着一个年轻女子不放,而那女子,俨然便是花未央!

    她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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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尘更是心中一震,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了,令他到现在还没能反应过来,忽然间,他才想到,上次经过那座人烟稠密的古镇时,那个与他擦肩而过的女子,正是未央啊!

    只见外面山谷里,那六人忽然又祭起法宝向花未央打去,而花未央手中那朵“玉怜花”立时白芒大盛,往空中一抛,一下便将六人的法宝震退了回去。

    那六人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下,待站稳后,几人彼此对视一眼:“这妖女的法宝太厉害,怎么办……”

    “未央……”

    山洞里面,眼见花未央遭受六人围攻,萧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砰”的一声,一掌震碎了封住洞口的巨石,一刹那飞了出去。

    “什么人!”

    外面六人皆是一惊,万万没料到这里居然会有人,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人影已飞至近前。

    一股可怕气息涌来,居首的那名老者正要运功抵挡,不料还未展开招式,只觉手腕一痛,下一刻,已被一掌打得吐血倒飞了出去。

    “师弟!”

    旁边一名老者陡然一惊,同样还未看清来者是什么人,便被一掌打中胸口,鲜血登时夺口而出,整个人都往后倒飞了出去。

    后面那四人顿时吓得心胆俱裂,他们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根本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人。

    萧尘落回地面,双掌一推,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带着浓浓死气,顿时翻涌了出去,将这一路的地面也给掀翻了,那四人焉能承受得住,还来不及运功护住心脉,已被震飞了出去。

    “快走!”

    两个老者双目圆睁,这一刻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了,衣袖一卷,立时化作一股黄风,带着四名弟子往远处遁逃了出去。

    这一刻,只见萧尘仍然两眼布满了血丝,每每他体内死气反噬之时,非但他身上杀意极重,功力也会增强无数,否则刚刚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对付那六人。

    “呆子,是你么……”

    花未央怔怔看着前边那个身穿黑袍,浑身死气缠绕的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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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慢慢走了上来,这还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玄青弟子么……

    是什么如此寒冷?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相隔天涯一般遥远。

    糟了……

    萧尘这才意识到什么,脚下一动,便往前面飞了去。

    “呆子!你等等我!”

    花未央也一下展开轻功追了上去,双方便在这山谷里追风逐电,速度均是快至了极限。

    “你不要走!为什么……”

    花未央不明白他为何不肯与自己相见,手上微一掐诀,使自己速度变得更快了,而萧尘也将凌仙步施展到了极致,这一幕,竟像是当初他在昆仑山下,追着对方不放一样。

    尽管他之前一直在寻找花未央,若是相见,又岂会不见?只是现在,他知道对方没事,他便心安了,但是此刻,他身遭死气反噬,他不想让未央看见他此时的可怕模样,更不想花未央在此时靠近他。

    速度越来越快了,渐渐的,萧尘已听不见身后的喊声,花未央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忽然两指一并,往眉心一点,身上气息忽然增强了许多,整个人犹如一道闪电般追了上去。

    “萧一尘,我知道是你!可你为什么不肯见我,是我啊,停下……”

    花未央在后面不断喊着,而萧尘却始终听而不闻,速度越来越快,终于,临近一处悬崖绝壁时,那死气反噬已是极重,终于令他停了下来,再也跑不动了。

    “不要过来!”

    萧尘衣袖一拂,此刻仍然背对着她。

    花未央见他终于停下了,也慢慢落至了地面,一步步向着他走了过来,当看见这四周逐渐枯萎的花草时,她的心也悬了起来:“呆子,你怎么了……”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走啊!”

    萧尘两眼布满了血丝,身上死气已是越来越重,这一次的操纵生死反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重。

    以往的时候,只是夺走身边花草树木的生命,但现在,任何有形的生命,包括动物包括人,一旦靠近他,都会无一例外被夺走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