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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花容再沉着冷静,现在也有点怒了。

    这个王八蛋,什么意思呢!

    她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含着火光,让她那张并不怎么出色的脸看起来异样动人,凤锦看着她鲜活的模样,有些微的晃神。

    花容的性格,外貌,行为作风,处事风格,都距离他心里的妻子相差很远了。温柔美丽,贤良淑德,他是非常传统的男人,对自己妻子的要求,也不过是这么几样。

    而花容跟他想象中的那几个形容词,实在是差的有些遥远。

    他的人生,在遇到花容以后,硬生生的被她带离了他原有的计划轨道。而这个女人,在他人生里大肆破坏了以后,拍拍屁股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给他后悔的机会,不给他弥补的机会,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离开了。

    真不愧是花容,这样的果决和狠心,比男人都不遑多让。

    “你又咬我!”锁骨被他啃了一口,花容痛得尖叫了一声,怒不可遏,“凤锦!你是被狗上身了啊!”

    男人强壮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她赤果的身体紧贴着他身上布料光滑的黑色衬衫,单薄的布料并不能隐藏任何东西,她感受到了从凤锦身上传来的滚烫体温和狂乱心跳。

    坦诚相见并不会让花容觉得有多少羞耻,只是这种被彻底压制住的处境让她有些抵触,她在他身下蜷缩起身子,皱着眉头不高兴的道:“你别闹了好不好,我真的赶时间。”

    “我说过想坐飞机,就等下辈子吧。”他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低语,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咬上她的唇,泄愤一般的折磨着她红润的唇瓣,直到微微肿胀,才挑开了她的贝齿挤进她的口腔,含住她的舌尖轻咬吮吸。

    花容脑中轻微的炸开了烟花,上颚被舔到了,她身体无法控制的蜷缩起来,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暧昧的快感。她侧过头想躲开他这样专治蛮横的粗暴亲吻,但是身体发软,竟然有点使不上力气。

    接吻,有这么舒服吗……?

    她脑中迷迷糊糊的想着,回去要不要跟严楚溪试试?

    凤锦也难得沉溺在她的温软里面,唇齿的接触,暧昧而又亲昵,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满足。他痛快的亲了花容一遍,几乎将她一张小嘴上上下下都品尝过了,然而还不够,身上里某个深处的**被勾引了出来,让他还想汲取更多。

    他抬起头,被**笼罩的眸子望向身下的女人。花容躺在他的怀里,还在低低的喘息着,眼眸含水,脸颊绯红,那颗粉色的泪痣,让她更加增添了几分妩媚。

    他凝眸望着她,手指缓缓从她大腿挤了进去,指尖触到了一丝湿软。

    “容容……”他声音暗哑的在她耳边低语,“跟我接吻有这么舒服吗?……还是昨晚严楚溪没有彻底满足你?”

    他的手指钻了进去,花容惊喘了一色,纤细的手指揪紧了他身上的衣物,她皱着眉头感受了一下他的肆虐,等些微习惯了才挑起眉毛斜斜的抬眸看向他:“刚才……确实是我骗你的。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做可以。”她轻声漫语,“但是你别留下痕迹。我不想让楚溪发现。”

    凤锦眸色一寒,修长的手指猛地抽了出来,将她翻了一个身,就压了上去。

    花容闷闷的哼了一声,柳眉紧蹙起来——去你妈的!痛死了!!

    身上这家伙好像还嫌她不够痛,一上来就用力,好像八百辈子没吃过肉了似的。

    做了做吧,还要在她身上咬来咬去,背上,肩上,腰上,都留下了他的齿印……

    这样的体验,对花容来说,其实是第一次。

    以前她跟凤锦,一般都是她强上的。==

    还用得是女上位。==

    凤锦虽然打得过她,但是在床上都拿她没办法,很容易被她吃干抹净。

    她也很乐意每天晚上没事干去吃他。

    结婚初期,他们实在是荒淫了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虽然凤锦心有所属,但是**上来了,加上她故意撩拨,他很难拒绝。

    现在想想,她简直就像是诱女干小处男的怪阿姨。

    跟他上床,其实也没多大快感,就是征服欲作祟,你喜欢柳思思么,还不是要被我上,有本事你去上柳思思啊!她和凤锦两个人之间,就是征服和反征服的把戏。

    这样的游戏她以为她能玩到天荒地老,谁也没有想过她会那么快就厌倦了。

    凤锦也没有想到,花容竟然这么敏感。

    不过一会儿,床单上就湿了一片,张牙舞爪的女人,在他身下委屈的低哼着,眉心轻蹙,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怜就多可怜。她在严楚溪的身下也是这个样子的吗?还是说,她现在的身子,就是被严楚溪调教出来的?

    身体舒服到了极致,心却陷入了极度的嫉妒之中,他以为自己能忍,以为花容回来了他什么都能接受,但是事实就是,他只要想一想这个女人曾经被别的男人拥有过他就要疯了。

    真的是太狠了,凤锦想,她真的是太狠了。

    用这样的手段报复他,一击致命。

    他赤红了眼,低头在她柔软的心口上咬了一口,花容吃痛,声音却绵软如水:“你干嘛呀……”

    凤锦抬起头,看着她雪白的皮肤上被他咬出来的血痕。

    靠近心脏位置的地方,有一个小小,但是很深的伤疤。

    那是三年前,她中枪的地方。

    那是很接近心脏的位置,只要再往下移一寸,她的心脏就要被子弹打爆了。

    心里头的妒火逐渐平息下来,连带着高涨的醋意都安静了下来。

    他逐渐的清醒过来——他对这个女人,其实并没有资格去生气。

    他没有资格去介意她身边的男人。

    也没有资格去介意她跟谁在一起。

    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失去吃醋的权利。

    时间太久,久到他都差点忘记了,是他让花容对他彻底失望了,只记得她不择手段的离开他,却差点忘记她离开的原因。

    花容睁开眼,踢了他一脚,舔了一下下嘴唇斜斜觑了他一眼,抱怨道:“干嘛停下来,继续啊。”

    她是贪图享乐的人,她第一次觉得左爱还挺舒服的,就是身上的男人动着动着莫名不动了。



    凤锦低低的吸了一口气:“留下来好吗?”

    “……”

    “再给我一次机会。”他低头轻吻她的脸,被花容侧头躲开了。他动作微微顿住,看着花容翻身从他身下吃力的往外爬了出去。

    她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谈这种话题。

    要做就做,反正也挺舒服的,至于别的什么要求,就恕她不奉陪了。

    凤锦顿在那里好一会儿,然后才伸手将快要下床的女人拖了回来,重新俯身上去。

    花容身体还湿润着,她低低的哼了一声,很快就被新一轮的欲潮席卷了进去,闭着眼享受这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快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容只知道天色昏沉,屋内的光线也逐渐的黯淡了下来,纠缠在她身上的男人才终于放开了她。

    她从来也没有过得累,慵懒的蜷缩在被子里闭上眼睛舒服的开始睡觉,被凤锦掀开被子抱了起来,她也没睁开眼,任由他用力的手臂拥着她抱她进浴室洗澡。

    在洗澡的时候,她彻底睡过去了,连凤锦什么时候把她从浴室里抱出来都不知道。

    ……

    床上的女人睡得很熟。

    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起来很气人。

    凤锦坐在床头,微微伸出手撩开了一点花容身上盖着的棉被,露出了她一小片胸口和肩膀。

    他做得肆意,又带着几分泄愤的气恼,下手有点重,她白皙的皮肤上一片吻痕和齿痕,密密麻麻的往被子底下延伸进去,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他视线落在她心口的枪伤上,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抚了一下伤疤。他闭上眼,觉得自己心口有几分难耐的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当年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这么强大,不会出事的,而另一个人却需要他的保护。

    可是裹在被子里的花容看起来这么瘦小,纤细的手臂看去来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她也不过就是血肉之躯,一枪就可以要她的命。

    他感到抱歉,也感到后悔。

    激烈的X事以后,花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凤锦抱着她,呼吸悠长。

    花容推开了他的手臂,从床头拿回手机,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给傅庭渊打电话。

    那边“嘟嘟”的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男人的声音慵懒而随意,听起来无辜的很:“喂?”

    “傅庭渊,你什么时候跟他开始狼狈为奸了?!”她兴师问罪。

    傅庭渊顿了一下,还是很无辜的道:“有吗?”

    竟然还不认账。

    花容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不跟你聊了。帮我订张机票,我赶时间。”

    傅庭渊那边也没说什么,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他并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帮凤锦,也只不过是因为是朋友,想给他机会。花容也是他的朋友,他不可能为了凤锦勉强花容。

    花容挂了电话,低头捡起地上的Bra穿上,手指绕到身后想把Bra扣上,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了过来,将她扣上的扣子解开了。



    肩带掉了下来,花容转过头瞪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男人,“干嘛?”

    房间里光线昏沉,男人的脸隐在大片的阴影里,绛蓝色的光影让他的面容显得冷肃,有种无机质的冰冷的感觉。

    他伸手抓住了花容的手腕,想把她拉回来,花容看着他,语气平静的道:“我快要结婚了。”

    凤锦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他瞳色里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无声的看着她。

    他的表情让花容觉得有些好笑,她单手扣上Bra的钩子,“干嘛这么惊讶?我们已经离婚三年了。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而是三年了。我重新结婚很奇怪吗?”

    “……跟严楚溪?”

    花容摇了摇头:“我哥的生意伙伴,花家要在美国发展,联姻是必要的。”

    她语气很平静,平静到理所当然。

    凤锦站在那里,看着她,他黑色的眸孔里透出几丝茫然。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声音很低,“容容……”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她从小就追着他跑。

    她一直在对他说,他是她的。

    她要嫁给他的……

    后来,她真的嫁给他了。

    如果故事到那里结束了该多好?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是……很不可思议。

    像是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东西,突然发现,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就好比如,他一直以为的水,其实并不是水,天空,不是天空,他拥有的花容,也其实并不是真的一直是他的。

    他眸孔微微睁大,那是一种不可置信到极致的表情,心脏在胸膛里几乎静止下来,他心跳跳得很慢,血液也放慢了流动的速度,那是一个人受到了极度的刺激而出现的应激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也就一分多种,他捏着她手腕的手心里满是冷汗,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今天他并没有找到她,以后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了。

    花容看着他苍白的神色,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没事吧?喂?”

    凤锦紧紧抓住她的手,他神色看起来有些僵硬,就连声音都是断续的:“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了?”

    他抓着她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花容因为他的问题轻轻愣了一下,然后才笑了笑:“不是啊。也没有那么不喜欢你。”

    “……”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你了。”她看着面前年轻男子英俊动人的脸孔,“凤锦,这些年我怎么对你你也知道的。我可以说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地方亏欠你,我迁就了你多少次,给过你多少机会,你不要说不知道。”

    他看着她,眼底的光芒慢慢的暗淡了下去,绛蓝色的阴影飘渺的落在他的脸上,他彻底被黑暗吞噬了进去。

    “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机会。”她收回了视线,语气淡淡的道,“我真的给过你很多次了。我现在听到这种话就觉得恶心。”她皱了皱眉头,“现在后悔,以前哪去了?”



    花容说话做事,就跟她这个人一样,干净利落,一针见血。

    花家人的行事作风,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么洒脱不羁的花容,那么狠心绝情的花容。

    凤锦感觉自己脚下踩着的地方开始摇摇欲坠,身体里某个地方在逐渐崩塌,事实跟他所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找到花容,一切便有了结果,他知道他对她不好,但是他可以去弥补。可是……

    她根本不需要他的补偿。

    没有他,她照样能过得很好,逃亡的日子,她依旧活得精致,心理这么强大的女人,她并不是依附爱情为生,失去了爱情,她还是那个花容,她并不太需要他。

    这三年,与他的天崩地裂比起来,她一切如常。

    凤锦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这种,被她彻底甩下,无视,还有在她生命里显得那么不值一提渺小无用的感觉。那种,被她彻底抛弃,从她生命里挖出来的感觉。

    那种……已经再也没办法走近她,得到她的感觉。

    许是他的脸色看起来太难看了,也许是花容看他可怜,女人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脸,语气温和下来:“过去都过去了。当年也有我不对的地方。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我结婚你就别来了。跟柳思思好好过吧,我知道她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你,”她笑了笑,“我要回去了。”

    他看着她的笑,一丝陌生的感觉从心头浮现起来。他下意识重新握紧了花容的手,他知道他不能让她走,这可能是他这一辈子最后一次能这样正大光明的拉住她了,以后,她就是别人的太太……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夕阳里最后一丝光晕也被黑暗吞噬,连带着屋内的光影也逐渐变成了深蓝,墨一般的黑色笼罩过来。两个人静静的站立着,花容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是平静而冷静的,就像她说得那样,她还喜欢他,但是没以前那样喜欢了,但是只要不像过去那么狂热,她就能变成一潭平静无波的泉水,能平和的对待自己曾经的恋人。

    “我如果说……我是说,假如……”他语句有些断续,像是承认这个事实很艰难一样,凤锦的眉心蹙了起来,精致的脸上显出一丝迟疑。他声音很轻,轻得花容似乎也听不太清楚,只是很轻很轻的道,“如果我喜欢上你了呢?”

    花容茫然的看了他一下,一开始似乎没听清,等到确定了他刚才说了什么,愣住了。

    凤锦的脸无法抑制的烧了起来,他性格迟钝又守旧,并不是没有告过白,只是面对花容,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好意思。

    “我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喜欢你,容容。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花容。”

    ……

    花容站在门口,微微仰起头看着面前英俊漂亮的青年。

    寂静的黑暗里,他精致的眼眸里眸光柔和的笼罩过来,她敢发誓,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面前的男人绝对是脸红了。



    我喜欢你,花容。

    等这六个字,她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

    那么久,久到一个人的半生,都消弭在这漫漫的时光里,连带着曾经炙热的心都逐渐冷却。

    凤锦看着花容的眉心为难的颦蹙起来,他的体温随着她的表情而逐渐的凉了下来,花容把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掌心里抽离出去,她低着头轻声道:“抱歉,凤锦。”她语气里充满了歉意,但是那都不是他想要的,“已经太迟了。我订婚了,一个星期以后就是我的婚礼。抱歉,”她微微顿了顿,又道了一句,“对不起。”

    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人从来都不应该是她。

    但是花容觉得,此时此刻,应该是要说一句对不起。

    迟来的告白也是告白,没有办法接受的心意,她觉得很抱歉。

    三年了。

    倘若说,一开始离婚她还能回心转意,只是三年时间,足够她整理自己的思绪,重新规划好自己的人生。

    前面的近三十年,她一切的人生规划都与凤锦绑定,但是接下来的三十年,她并没有划入凤锦这个人的名字。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什么,她个人的感情经历与家破人亡相比,太过渺小了。对她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振兴家族。她没有心情也不感兴趣,对个人这件小事多费心力。

    花容低着头,觉得有几分忐忑和愧疚,被她缠了二十多年的人终于亲口说喜欢她了,这一切来得都太不是时候。

    她抿了抿唇,不再说话,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房间里空气太过压抑,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凤锦。

    其实并没有打算伤害他,毕竟是真心的喜欢过,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报复。

    柳思思,凤锦,还有她,在这三角恋里面,她一直是那个破坏者,她心灰意冷了,决定放过他了,成全他了,但是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这个人。

    不应该。

    花容想,他不应该喜欢她。

    太迟了。

    手指刚刚握在门把手上,身后就有人抱了过来,花容眉心为难的蹙起,声音放低,显得轻柔:“凤锦……别这样。”

    他手臂紧紧将她搂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低声喑哑的问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比我好吗?”

    “……”

    “他比我好吗?”

    花容轻叹了一声,“凤锦,别这么幼稚。”

    他不说话,紧紧抱住她。

    “他比我大了十岁,是美国一家房地产公司的继承人。”

    “结过婚?”

    花容笑了一下,“孩子都有四个了。最大的一个都二十岁了。”

    “……”

    “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婚姻只是筹码,背后能赢来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这个世界上,能嫁给喜欢的人并不多,花家想在美国发展,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能给你的,难道不比他要给你们的多?”

    花容偏过头看向他。

    “我可以保护你们。”他看着她,“只要我还活着,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敢动你的家人。花容,重新嫁给我,你们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幽蓝的光影里,男人的眸孔显得深邃而幽暗。万物都在他的瞳孔内沉浮,霸气而张狂。

    很难看到他这么认真的表情,认真里甚至带着几分冷肃,无端的让人觉得有几分畏惧。

    花容却只是笑了一下,“别说这么幼稚的话。”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国际通缉犯,就算改名换姓,也有被发现的风险。

    他们家族适合的,是那些冒险家,野心家,而不是凤锦这样家底深厚的军政家族。

    花家出事的时候,她其实也是有过一丝庆幸的——幸好早早的跟凤锦离了婚,要不然凤家也有可能被牵连。

    “我没有在开玩笑。”他扼住她的手腕,幽深的瞳孔注视着她,“花容,重新嫁给我。我护你周全。”

    他看起来,倒是真的很认真。

    花容淡淡笑着的表情也缓缓沉静了下来,她转过身靠在门板上仰起头看着罩在她身上的男人的阴影,四目相对,彼此都收敛了那丝玩世不恭的心态,认真的看着对方的表情。

    “抱歉。”良久,她轻声道,“我真的该走了。”

    她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迅速的拧开了房门,退后了一步往外走去,开什么玩笑,重新嫁给他?她还没有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凤锦看着她的动作,幽暗的瞳色一瞬间沉了下来,漆黑的像是能吸收所有光影的黑洞,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花容转过身,没有再看他,迅速往楼下走去。

    她来到楼下,伸手去开大门,手指握在门把上的时候,手腕一沉,只听到耳边“咔嚓”一声,一把银色的手铐将她拷在了她和门把手之间。

    花容低下头看着将自己拷住的银光闪闪的手铐,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妈的,她怎么不知道他家里还藏着这玩意儿?

    “凤锦。”

    “嗯?”

    “你知道吗?我其实很高兴在我家出事之前我们离婚了。”她转过身抬起头看向他,语气显得很轻柔,“没有因为我家的事情拖累你,这是这几年来我最庆幸的事。”

    凤锦看着她,眼神有几分温柔下来,他上前一步,伸手微微捧住了她的脸。

    花容笑笑,“我现在身份还很不安全,恐怕会给你带来危险,你把手铐打开好吗?”

    凤锦的眼眸一下子寒了下来,他把手收了回去,冷冷道:“别找什么借口了。你就是讨厌我不想见到我。”

    花容脸上笑容僵了一下,讪讪道:“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

    凤锦上前将她的手从手铐里解了出来,然后伸手直接将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花容不太高兴的挣扎了一下,被他收拢手臂用力的抱紧了。

    “你这个人怎么越活越不听话了。我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啊!”

    凤锦一言不发的抱着她重新回到了楼上,将她的手腕靠在了床头柱上,花容无语的看了一眼凤锦又看了一眼自己被拷住的手腕,坐起来对着凤锦道:“我警告你啊,赶紧把这玩意儿给我拆了。我出来我哥是知道的,小心他找你算账!”



    凤锦抱着手臂站在她的面前,冷冷的觑着她。

    花容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就来气:“你这是要真的给我来家庭暴力了?”

    “离都离了,算什么家庭暴力?”

    花容被他噎了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他,瞪了他一眼。

    明明是位于弱势,但是她偏偏就很有办法让她看起来很强势,凤锦站在一侧,语气冷淡的对着花容道:“我是不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的。”

    花容冷笑了一声。

    凤锦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他看着花容,面上沉浮着绛蓝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冷肃的冷酷。

    “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他淡淡道,“我不指望你现在就能原谅我。但是我想,耗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总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找了你三年,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你却宁愿来见傅庭渊也不肯见我。我知道你有多讨厌我,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跟别的男人结婚。”

    “凤锦,你不觉得你这个人狠自私么?”花容抬头望向他,“你说不喜欢我就可以随便糟蹋我的真心,现在说喜欢了就不许我找别的男人,你以为你是谁啊?谁tm都在原地等你垂怜是吧?你说的没错,我是讨厌你了,讨厌比喜欢多,我不乐意跟你在一起了。”她把枕头朝他狠狠丢了过去,“你给我滚蛋!谁要给你机会啊!我说过给了吗?你自己给自己的!”

    凤锦被砸个正着,他也没躲,把枕头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模样,花容看他这样就越发来气。还给她叹气,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凤先生。”

    是照顾孩子的女佣。

    凤锦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开门:“什么事?”

    “小小姐和小少爷都醒了,哭着要找您。”女佣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花容,她不认识她,愣了一下。卧室床榻凌乱,空气暧昧,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收回了视线,暗想凤锦也终于忍不住找女人了吗?

    凤锦看了身后的花容一下,然后才道:“你去把凤笙和凤歌抱过来。”

    “好。”

    女佣去抱孩子了,凤锦转过身走回了屋。他开了灯,看着坐在床上明显有些紧张的花容。

    “怎么?”他上前了一步,眯眸淡淡觑着她,“很怕见到孩子?”

    “我有什么好怕的?”话虽如此,花容看起来明显如临大敌。

    凤锦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从小把两个孩子丢给我养,现在还要瞒着我去嫁人,花容,你就不亏心吗?”

    “……”

    “你和严楚溪都是好样的。”凤锦喝了一口水,语调更加冷漠了下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一个要嫁人,一个看都没有过来看一眼。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怀的是谁的孩子,我还要以为这是你给我生的了。”



    “………………”

    花容唇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她扭过头赌气道:“我又没叫你带。你有本事丢了。”

    凤锦听着她的话,气得真的是想剖开她的心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根本没有心肝。恨他就算了,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她把气撒在孩子身上算什么?

    过了一会儿,女佣就把凤笙和凤歌抱过来了。

    两个孩子刚睡醒,又刚刚哭过,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珠,见到凤锦,纷纷张开手臂要抱抱。

    凤锦走过去把两个孩子抱过来,对着女佣道:“这里我看着,你出去忙吧。”

    女佣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去看看晚餐准备好了没有。”

    花容抱着被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两个孩子的模样。

    真是该死,明明是她生的,怎么跟他长得这么像?白白便宜他了。

    小凤歌趴在凤锦的肩头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爹地床上的女人,他好奇的搂着凤锦的脖颈跟他咬耳朵:“爹地,她跟我怎么长得这么像?”

    凤锦偏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神态冷漠的女人,冷声道:“你跟她哪里像?”他明明长得像严楚溪。

    小凤歌漂亮的大眼睛巴眨巴眨的盯着花容瞧,奶声奶气却很严肃的对着凤锦道:“哪里都很像嘛。”

    凤锦也很不爽。

    他养了这么久,偏偏向来不粘人的凤歌对花容却很有好感的样子。真的是白养了。

    小凤笙自来熟,已经张开小手冲着花容:“阿姨,抱抱。”(づ??????)づ

    花容有点紧张。

    面对国际刑警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她看了看凤锦,不知道该制止他把孩子送过来,还是伸手把孩子接过来。两个念头在心里冲击着,让她很纠结很矛盾。

    凤锦当然不会搭理她那点细腻的心思,上来就把凤笙塞给她了。

    软绵绵的小姑娘,花容手足无措的捧着,看着那张遗传了凤锦精致面容的小肉脸冲着她笑,牙都没长几颗,笑起来却莫名的让她心里柔软。

    花容竭力装作很冷淡的表情,端了一会儿就维持不住了,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凤笙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身上带着奶香味,甜甜的,香香的,小小的身子,捧在手心里像是一小捧棉花糖。

    凤锦看着她浑身僵硬的捧着凤笙,那副天生的神气在孩子面前消弭了,她看起来有点紧张,有点小心翼翼,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

    凤锦心里那股怨气,看着她就逐渐消散了,虽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很让人不愉快,但是目前的景象,跟他这几年来计划过得相差无几。

    不管凤笙和凤歌是谁的孩子,只要是花容生的,他都可以将他们当做亲生的抚养,只要她愿意留下来,那么将来一家四口人,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

    小凤笙看起来也很喜欢花容的样子,很快就跟花容熟悉了,在她身上爬来爬去。

    她把她的头发抓进嘴巴里,花容手忙脚乱的把头发从女儿嘴里抽出来,把人抱起来警告道:“那个不能吃!



    凤锦走过来:“她简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小时候哪有那么蠢。”花容不满。

    凤锦笑了笑,没说什么。

    花容偏过头看了一眼趴在凤锦肩膀上老实本分的凤歌,长着一双桃花眼和粉色泪痣的小男孩,睁大了眼睛瞧着她,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花容看着这张跟凤锦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微微偏过头,暗想,凤锦难不成是个傻子?

    她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凤笙陪着她闹。

    凤锦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把凤歌放到花容怀里,对着花容道:“你先带一会儿孩子,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手里捧着两个小宝宝,花容明显如临大敌,看着她紧张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凤锦冷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语气也温和下来:“很快就回来。凤笙和凤歌很乖,别怕。”

    花容抱着两个孩子,嘟囔着:“那你早点回来啊。”

    凤锦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很快。”

    *

    电话是家里那边打过来的,问他什么时候从伦敦回来。

    凤锦跟母亲聊了一会儿,然后又下楼去看晚餐准备的情况。

    “凤先生。”厨娘走过来对着他道,“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小小姐和小少爷的晚餐也可以吃了,需要现在拿出来吗?”

    凤锦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摇了摇头:“再等一下。”

    然后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拿起那本没有看完的英文原装书继续看了起来。

    厨娘和从楼上走下来的女佣面面相觑,没明白凤锦这是怎么了。

    往常这个时候,他一般都是已经带着孩子们吃饭了。

    凤锦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间已经迈向了晚上八点。

    他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睛,将书本合上,起身往楼上走去。

    推开卧室房门的时候,他动作放轻了许多。

    卧室里开着一盏小小的壁灯,昏黄的光影播撒而下,照亮了床上睡着了的一大两小三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玩累了还是他回来的太迟,凤笙凤歌被花容抱着又睡了过去,两个双胞胎趴在他们母亲身上,睡得很香。可能外人对这两个孩子会有什么误会,但是他亲自带大他们,知道凤笙和凤歌骨子里其实都是一样排外,这两年来,除了对洛南初,他们从来没有对一个陌生人有这么大的热情。

    可能真的是母女连心,不管他对他们怎么好,一旦亲生母亲回来了,就忘记他了。

    凤锦慢慢走了进去,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三个人,花容眉目恬静,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般,不复醒着的时候剑拔弩张,张狂肆意。

    有时候他真的很恨她这种性格,跟外貌完全相反的跋扈张扬,如果她有着一个普通女人委婉娇柔的脾性,他可能会更早的爱上她也说不定。

    可是如果花容是那样的花容,那么他和她这些年的故事,恐怕根本不会发生,也不会像如今那样,让他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