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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觉得,傅庭渊的态度很奇怪,他很绅士,对她也很温柔,可是很莫名的,每当她在他面前提起孩子这件事,她心里总是一阵紧张和害怕。

    莫名的,想要逃开他。

    傅庭渊面对她的时候,还算正常,但是每当她说到孩子,他的表现就有些古怪了。

    她说不太清他到底哪里奇怪,而如今这句话问出来,她一下子意识到——他可能跟她不一样,他并不期待着他们的孩子。

    所以每当她因为孩子在开心的时候,他脸上的情绪才会这么复杂。

    洛南初看了傅庭渊一会儿,然后缓缓的将放在傅庭渊手腕上的手收回去了,她脸上又重新出现了刚见面的时候,那种抵触和紧张的情绪,她看着傅庭渊,这次她用的是肯定句:“你其实不想要这个孩子。”

    直觉这种东西,真的很可怕。

    她对这个人的畏惧,怀疑,恐慌,终于有了缘由。

    她害怕的其实并不是这个人,她怕的是这个人会对她的孩子带来伤害。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她没有说话。

    洛南初看着他背着阳光而显得情绪不清的神态,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摇了摇头,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花容说的话,是真的吗?你到底……是不是我孩子的爹地?”

    因为对他有好感,所以当花容说的时候,她就立刻相信了。

    可是,如果花容是在骗她的呢?

    其实是他们在说谎,而并不是季青城在说谎,其实是她被骗了,要不然,要不然……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父亲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她咬住嘴唇,看了傅庭渊一会儿,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闷着头往外走。

    可能真的是她被骗了,被他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就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她毕竟什么都不记得了,谁的话都不能信……

    傅庭渊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拦住了往外走的洛南初,“你冷静一下。”

    “你叫我怎么冷静?”她脸色有些苍白,只是看着他的神情非常的坚决,“傅庭渊,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的。就算是你也不行。我不允许!”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类似受伤的神情,他漆黑色的眸孔幽幽的凝眸望着她,让她的心艰涩一片。

    可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妥协了,她看着傅庭渊拦在门口的手,声音冰冷:“让开!”

    “你打算去哪?”

    “我要去找青城。”她看也不看他的脸,推了他一把,“不管你们两个人谁说得是真的,但是对我来说,青城最起码没有想过不要我要这个孩子!”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这样信任他?”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啊!”洛南初反驳道,“你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认识两天的陌生人,我确实是对你有好感,但是你说得也没错,我可能只是在对你发花痴而已。”

    洛南初就像是一个女战士,坚决的捍卫着自己成为母亲的权利,她的口才好像第一次这么好,把他的心切割的遍体鳞伤。



    傅庭渊看着她,他眸孔幽深,脑中一瞬间闪过许多思绪。

    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放开洛南初的时候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抓着她不肯放手,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洛南初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每一次都能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回到他的身边。可是这一次,她终于失去了对他的所有记忆,她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累得被爱所困了。

    这是不是老天给他的一次机会,让他放手的机会。

    他可以放洛南初走了。

    打掉这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让她从这段扭曲的关系里面解脱出来,近十一年的纠缠,终于可以在如今画上一个休止符。

    她可以回到正常人的社会里面,再也不需要纠结,她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再也不需要害怕了。

    他们这段姻缘,本来就是不应该,他不应该仅仅是因为舍不得,错过这样一次机会。

    ……

    洛南初感受到了男人的注视,他的目光里有着让她近乎于将要落泪的光芒。

    身体自发的感应到了什么,她无意识的抓住傅庭渊的手,有个人在她脑海中说话:“傅庭渊,你不要不要我……”

    男人身体微微一震,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浑身僵硬了起来,洛南初眉心紧皱了起来,似乎是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她低下头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好像不认识自己了似的,看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了看傅庭渊。

    傅庭渊看着她苍白的脸,反手抓紧了洛南初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捏住她的下颚抬起来看向他,“洛南初,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细微颤抖。

    洛南初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白,傅庭渊紧紧的抱着她,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让她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如同烟花一般不断的闪现着,蠢蠢欲动的想要破土而出一般,她越努力的想去看清,却越发的看不清,直到那些因为看不清的苦闷,逐渐转换为针尖戳刺一般细微而尖锐的疼痛。

    她脸上冷汗流的更多了,尖锐的痛楚排山倒海一般朝她侵袭过来,她发白的指尖紧紧的揪紧了男人的手臂,眼前阵阵发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她哭着道,“不要伤害它……”

    她身体往下坠去,意识已经被彻底的疼痛覆盖。

    傅庭渊看着洛南初那双清明的眸子逐渐混沌,直到她喊疼晕倒,他才从那种狂喜中清醒过来。

    他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才都干了什么?!洛南初是那样一个敏感的女人,有些话甚至不需要他说出口,她便已经从他的神态上发现了端倪。

    她察觉到了他对这个孩子的忌讳,也发现了他想要断绝彼此关系的念头。

    他不想让现在的她察觉到的东西,被现在的洛南初和还在她潜意识里的洛南初同时发觉了。

    那样爱着他的洛南初,害怕被他舍弃的洛南初,拼尽一切挣扎着从地狱里回来找他的洛南初……



    已经忘记他却还是潜意识想要靠近他安慰他的洛南初。

    从来都是,她爱他比较深。

    ……

    他打横抱起了洛南初往外冲了出去,对着在走廊上打扫的佣人吼道:“快找救护车!”

    他没有办法放手。

    傅庭渊在这一刻,也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他没有办法对洛南初放手。

    失去了记忆也好,恢复了记忆也好,他对她的执念,早就超越了普通世俗所能想象的深度,十一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十一年,他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女人能像洛南初那样被他所爱了。

    失去她一个,他只能孑然一身。

    他带着洛南初上了车,在前往医院的半路上遇到了那辆过来接洛南初的救护车,他直接把车停在了路口,抱着人上了救护车。

    洛南初呼吸急促,脸色白得近乎发青。

    “怎么回事?”

    护士一边给洛南初按上氧气罩,一边转过头问他。

    “她脑部受过损伤。刚才在跟我吵架,”他握着洛南初冰凉的手,嗓音有些干涩,“可能是受到了刺激。”

    护士严肃的看着他:“病人没有遭受到暴力吗?”

    傅庭渊苦笑了一声,他怎么可能舍得打她。

    “没有。”

    “我们需要去医院做脑部ct检查,才能确定病人的情况。”她看着男人发青的唇,语气放软了一些,“你别紧张,你现在脸色也很不好,需要吸氧吗?”

    傅庭渊摇了摇头,低下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眉心紧锁的洛南初。

    她神色痛苦,纤细冰凉的手紧紧的抓在他的手指上,像是忍耐不住疼痛了一般。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她还在昏沉之中,喃喃的不断的说着,像是哀求他一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他的心脏紧缩起来,凝眸注视着她的脸,他低下头轻轻地亲吻着她冰凉的指尖。

    “好。”

    ……

    就算等到洛南初恢复了记忆,怨他也好,恨他也好,他都可以承担一切责任。

    舍不得她在因为他经受一点点伤害了,是真的已经受不了了。

    他没有办法看着她再次因为他的选择而一而再在而三的陷入痛苦。

    第一次是他替她做了选择,这一次就让她自己去选择吧。

    *

    洛南初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在时间的作用下慢慢减少了,她陷入了疲惫的昏迷。

    医生已经在医院等候多时,在人送到的时候就离开开设vip通道将人直接送去了脑部ct室做检查。

    傅庭渊等在门口,眉心紧锁。

    因为洛南初今天一直很排斥做检查,所以他们今天来医院做的仅仅只是怀孕的各项报表,而对于身体其他部位,他们没来得及做检测。

    她的头脑受到了多严重的创伤,现在恢复的到底怎么样了,他都不太清楚,甚至连失忆的原因,他都还没得出结论。

    他曾经被秦烈撞伤,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失忆症,但是好像并没有洛南初如今这么严重。

    他有些烦躁的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压下心底一阵有一阵泛起的不安心。

    从见到她归来的狂喜,到如今越发的迷茫不安,也不过二十四小时。

    他在害怕。

    怕到头来,是一场空。



    洛南初被送进去,做完脑部CT检查就立刻被送出来了。

    她很快就被转进了加护病房里继续住院观察情况。

    CT图没法立刻取出来,傅庭渊去病房看洛南初。

    她脸上还罩着氧气罩,呼吸有些急促,眉心轻蹙着,小脸上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下来,看起来还是有些疼痛难耐。

    傅庭渊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伸手轻轻地牵住了她冰凉的手指,垂下眸子,看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

    她实在是太瘦了,怀孕三个月也依旧比平常人瘦一圈,腰肢不盈一握。

    他看了她一会儿,只觉得心疼,低下头缓缓的将额头抵在她冰凉的手背上,低低的吸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才好,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境地,理智和情感的拉锯,他不想伤害洛南初,但是也不想今后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让洛南初痛苦一辈子。

    将一个不健康的小生命带到世界上来,这是不负责任。

    他对子嗣并不期待,他并不觉的自己这样有缺陷的人格的基因有什么好流传下去的,但是倘若他跟洛南初没有血缘关系,他会很乐意跟洛南初孕育一个孩子。

    他低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医生轻轻地推门进来,喊了他一声:“傅少,洛小姐的脑部CT图已经出来了。您要过来看看吗?”

    傅庭渊抬起头应了一声,然后松开了洛南初的手,垂眸看了她一眼,才转过身走了。

    ……

    “CT扫描出来,洛小姐右脑靠近记忆神经的那部分,有明显的淤血痕迹。”

    医生拿着钢笔,在放映室里指给傅庭渊看。

    那是一片巨大的阴影,几乎不需要医生指示就能看的明白。

    “这里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多的淤血?”

    “洛小姐的头骨明显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但是因为手术及时,大部分的淤血都已经被取出来了。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傅庭渊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洛南初的主治医生指了指那片阴影:“给洛小姐做手术的医生,医术都非常的专业,也非常的高明,不管是前期的手术还是后期的治疗,都已经远超一般的普通外科手术专家,可是,以他的专业程度,他不可能会留下这么多的淤血在洛小姐的颅腔内,这明显是手术失败的痕迹。”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紧张的看了坐在一旁的傅庭渊一眼。

    男人神色难辨,只是淡淡的抬了抬下巴,“继续说。”

    医生见他脸色平静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继续将他的猜测跟傅庭渊分析:“淤血靠近洛小姐的记忆神经部分,所以才会造成洛小姐现在的失忆情况。而她现在之所以会感到头痛,可能是因为跟您吵架,情绪激动,造成了颅压升高,她脑内的损伤还没有康复,所以才会持续性疼痛。”

    傅庭渊沉默了片刻,才看着他问道:“你知道给她做手术的人是谁吗?”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以我现在的技术,也只能看出对方手术高明罢了,但是,这样的外科手术专家,全世界并没有几个。”



    他话说到这里,便点到为止。

    傅庭渊也没追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她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今后会不会对她的伤势也造成影响?”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保持孕妇心情愉快,不要让她情绪激动,配合医生的治疗的话,这样的剧痛应该不会很频繁的发生。等到孕期结束,我们就可以正常的进行手术了。”

    傅庭渊皱了皱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只能用手术取出来吗?”

    开颅手术,风险很大,他实在不想让洛南初进手术室了。

    医生笑了一下,“那也不一定的。人体是能吸收的,洛小姐孕期目前才三个月,可能在怀孕期间,淤血自动被吸收了也说不定。到时候就不用进行手术了。”

    傅庭渊点了点头,只是道:“如果淤血对她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她不用恢复记忆也没什么关系。”

    医生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他一眼,对方却只是神色平静的转过了身去,打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傅庭渊并没有去洛南初的病房,她刚刚睡着,他不想进去打扰她。

    他一个人走到医院走道的角落里,靠在窗台边上静静的点了一根烟。

    月明星稀,晚风微凉,淡淡的烟味被风吹散,空气里带着一丝晚春凛冽的凉意。

    燕青枫打电话过来问他,晚饭吃了没有。

    傅庭渊送洛南初来医院,也没来得及吃饭,他应了一声:“吃了。”

    那头燕青枫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最近公务繁忙,没办法天天过来看你,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好好照顾身体。”

    “我知道。我一个人过得还行,你在家陪嫂子吧,不用常常过来看我。”

    “周末小鱼要做火锅,你有时间,就过来一起吃吧?”

    傅庭渊原本想说没时间,犹豫了一下,才道:“好。”

    话题到这里本应该是要结束的意思,但是燕青枫明显还是想多关心关心他一下,问了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你现在在干什么?”

    傅庭渊笑了一下:“在医院。”

    “你怎么了?”

    “胃有点不舒服,就过来看了一下了。”他还没有打算把洛南初的事情跟燕青枫说,“没什么大碍,你别担心。”

    燕青枫沉吟了片刻,才轻叹了一声,似乎是对自己这个弟弟带了一点无可奈何的情绪:“你记得按时吃饭啊……这么大的人了,别让我担心了。”

    “我没事。我很好。”他笑了笑,看到身后一个护士朝他这边走了过来,收敛了容色道,“我先挂了,有人来找我了。”

    燕青枫那头应了一声,傅庭渊挂断了电话,走了过去:“怎么?”

    “傅先生,洛小姐醒了,正在找您呢。”

    洛南初找他?

    这倒是很稀奇。

    傅庭渊点了点头,对着护士道:“你忙吧。我去看看她。”

    *

    傅庭渊一进病房,就被洛南初丢过来的枕头砸了个正着。

    他以为她还没消气,想起医生的话,也不敢再说任何话去刺激她了,老老实实的捡起被洛南初丢在地上的枕头,走过去问道:“饿了吗?”



    “傅庭渊,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洛南初简直要气疯了。

    他看着她气得发白的脸,微微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捧住她的脸,“我又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孕妇不能做CT的吗?!”她拿枕头砸他,“你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不是!如果孩子生出来有问题,怎么办!”

    她简直是暴跳如雷。

    从醒过来到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被傅庭渊做了脑部CT的时候,她就气坏了。

    虽然只是脑部的CT检查,但是也是有一定的辐射的,谁知道会不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她怎么会遇到这么不靠谱的男人?!

    傅庭渊也没想到洛南初是在气这个:“你生病了,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痛死什么都不管吗?”

    “可是我怀孕了啊!”

    “难道你觉得对我来说,孩子比你重要?”

    “……”洛南初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拿枕头砸了他一下,“烦死了,不想再看到你了。你给我滚出去。”

    傅庭渊任劳任怨的任她砸了好几下,然后才捏住洛南初的手腕将人搂在怀里,按住她的头温声道:“好了,不气了。孩子不会有问题的。”

    “……你怎么知道?”

    “我送你过来的时候已经跟医生说过了你的情况,如果不能做CT的话就不会让你进去了。”

    洛南初咬住嘴唇,“真的没事吗?”

    傅庭渊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做手术的位置,头发还没有长回来,毛茸茸的刺手。

    缝合线留下的伤疤,触目惊心。

    “时间不早了,”他松开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洛南初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我有点饿了。”

    男人轻叹了一声,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垂下眼看着她。

    洛南初有点不知道如何形容他这种眼神,好像很珍惜似的,被他深深的疼爱眷恋着一般的眼神,男人的唇温柔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转身去门外叫外卖。

    洛南初坐在床上,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他刚刚亲过的地方。她感觉自己的莫名的也跟着柔软了下来,那种被人爱着的感觉,很清晰。

    *

    洛南初不需要忌食,反倒还需要补充营养。

    傅庭渊点了几样她爱吃的小菜,特意叫人煮了一蛊老母鸡炖人参汤过来给她补充体力。

    然而洛南初不领情,对于这种油腻腻还带着苦味的东西不感兴趣。

    傅庭渊吃了一口菜,看着动都没动过那碗鸡汤,淡淡道:“喝一点。”

    洛南初盘腿坐在床上,低头啃着牛肉:“不要。”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补充营养。“

    “不要。”

    “如果你不主动吃,那等下我喂你吃。”

    洛南初好奇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喂?”

    男人心平气和的放下了筷子,端起那碗鸡汤喝了一小口,拉过洛南初的手臂将人搂过来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温热的鸡汤被灌进了她的口腔,洛南初坐在床上,石化了……

    男人亲自喂了一口,然后松开她重新端起了自己的碗,语气没什么情绪:“这样喂。”



    洛南初石化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傅庭渊已经在非常冷静的开始吃饭,恼羞成怒,狠狠的抹了一下唇角,骂他:“变态。”

    傅庭渊挑了一下眉毛。

    “流氓!”

    他看了她一眼。

    “s情狂!”

    傅庭渊评价道:“你的词汇量,跟以前也没什么差别。”

    洛南初:“……”

    她说不过他,气恼的低头继续啃牛排。

    傅庭渊抬眸觑了她一眼,将碗上最后一块牛肉夹到了她的碗里,然后陪着她吃饭。

    洛南初剩了一半的饭,然后痛苦的拧起眉头喝带着苦味的鸡汤。

    她嗜甜,任何苦涩的东西都不爱喝,加上孕期,对油腻的东西反应很强烈,虽然也知道这些对她是好的,但是从小挑食供养起来的味蕾还是很不能接受。

    她捏着鼻子喝了一半。

    “真的喝不下了。”

    她小脸皱成一团,苦逼兮兮的。

    “再喝一口。”

    “我已经吃饱了。”她打了一个饱嗝,跟他抱怨,“好腻。”

    傅庭渊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你休息一会儿。”

    洛南初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着傅庭渊在那儿扫底。

    他最后帮她把那剩下的半碗鸡汤也喝下去了。

    也并不嫌弃她喝过的样子。

    洛南初摸着自己垂在脸颊边上的短发,眼睛看着男人的脸。

    这个男人,虽然才相处了一天左右的时间,但是从他的行事作风和说话风格来说,这是一个龟毛,洁癖,说一不二,性格冷清的男人。跟他外表的温润如玉截然相反,他有时候的神态堪称凉薄。

    那种根本不把你当回事的冷酷,有时候真的挺伤人的。

    傅庭渊收拾了碗筷,交给护士带出去丢了。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洛南初盘着腿一副乖巧的模样坐在床上盯着她。

    他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沉吟了片刻,走过来问道:“你想不想吃点解腻的东西?”

    洛南初舔了一下唇,舌尖上又泛起了人参淡淡的苦味,她点了点头:“想啊。有糖吗?”

    然后,她就见男人望着她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要多腹黑就有多腹黑,很快,她眼前一暗,对方的脸就凑到了她的面前。

    柔软的唇,贴上了她的,洛南初下意识的后退,男人的手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避,舌尖熟练的撬开了她的唇齿,跟她一样的,卷住了她不知所措的小舌。

    洛南初低低的“嗯……”了一声,身体有些发软。

    男人手掌托住了她软绵绵的腰,逐渐加深了这个温柔的亲吻,他深色的眸子注视着她,看着她眸底生理性潮湿的水汽,语气低哑深沉:“不习惯吗?”

    洛南初的手指揪住了他的衣襟,低低的喘息着,听到他的话,有些茫然的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傅庭渊注视着她的表情,然后将脸埋在她的肩上低沉的笑了一下,那笑声透着一丝愉悦,好像很满意他造成的情况似的。

    他温柔的将她放倒在床上,又轻柔的吻了上来,洛南初揪着他的衣襟,心跳跳得很快,唇齿纠缠的感觉很好,傅庭渊亲得她很舒服。



    缠绵的吻,从她的唇角蔓延到了脖颈间,他捧着她的腰,低头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地啃噬着,微微痒的感觉从被他轻咬得地方蔓延开来,洛南初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傅庭渊……”

    他停住动作,抬起头看向她。

    “我现在好像不能做欸。”她感觉到抵在她腿根上滚烫的某个东西,无辜的望着他。

    “……”傅庭渊被情Y充斥着的面孔撩人而性感,洛南初望着他笑得纯洁而无辜。

    三个月来,他的身体都没有任何一种想要发泄的冲动,今日情Yu的感觉来得气势汹汹,他刚才差点就顺着继续做了下去了。

    他抱着洛南初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泄愤似的低头在她漂亮的锁骨上又咬了几口,然后松开她转身进了跟病房相连着的浴室。

    洛南初揪过被子,把自己团进了被窝里面。

    她躲在被窝里摸着自己发烫的脸。

    真的要死,差一点就被傅庭渊亲得失去理智了。

    身体里那种酥麻的感觉还在,她并拢了双腿,咬住唇,红着脸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

    真的是非常不妙啊。

    跟季青城相处两个月她都能跟他相敬如宾,现在遇到傅庭渊,二十四小时就差点滚到床上去了。

    难道她是那种这么不矜持的女人吗?!

    傅庭渊大冬天洗了一个冷水澡,把身体里那股热气压下去了,他才从浴室里披着浴袍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不知道在搞什么的洛南初。

    他走过去揪了被子一下,“你躲在里面干什么?”

    洛南初的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在睡觉。”

    “你是打算把自己闷死么?”

    “好烦。你去睡觉别管我不行吗?”

    傅庭渊站在床边一会儿,然后伸手掀开了被子把人从被子里整个都掀了出来。

    洛南初缩在那里见到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有点恼怒的样子。

    他伸手将人从床上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额头,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洛南初不高兴的骂他:“还不是你。”

    “我又怎么了?”

    “……你放我下来,我要睡觉了。”

    傅庭渊抱着她看了一会儿她粉红的小脸,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垂下眼低声笑了一声。

    那笑声透着几分趣味,洛南初恼羞成怒,低头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笑什么!”就不许孕妇也有感觉吗?

    傅庭渊声音还是带着几分笑意,抱着她语气很轻:“我只是没想到,你以前对我很有感觉,现在还能这么有感觉。”

    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家伙?

    “是个人被你那样亲都会有感觉好不好?”

    他语气悠然:“我没有亲过别人,无从比较。”

    洛南初被他噎了一下,抬眸看了他一眼。这样一张水性杨花的脸,竟然没碰过别的女人?

    他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你现在很想要,但是现在对孩子不好,以后再说好不好?”

    “……”洛南初脸涨得通红,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你去死吧!”

    她哪里看起来很想要了!!



    男人搂着她,又低低的笑了几声。

    洛南初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听到了他胸膛里传来心脏的震动和沉沉的笑意,傅庭渊亲了亲她的发顶,“时间也不早了,你睡觉吧。”

    他送上将她放回床上。

    洛南初抱着被子仰起头看向他,男人的容色浸在暖色调的灯光里,显出别样的温柔。

    她的心跳失控的跳动了两拍。

    洛南初心里想,其实……就算没有恢复记忆,她也可能会,爱上他吧?

    没有女人能抵抗的了这样一个男人的温柔。

    她看男人的要走,忍不住伸手去拉他的衣角,傅庭渊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望向她:“怎么了?”

    洛南初低着头,声音很低:“孩子……”

    傅庭渊看着她,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走过来微微收拢手臂,将她纤细的肩膀搂在怀里。

    “洛南初,你相信我,我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一件事不是为你好的。”

    “你可以相信,你存在的意义,比我的命还重要。”

    “我可能比你还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之间的孩子。”他声音低沉,“自我爱上你以后,我就不曾想过要伤害你。”

    洛南初咬住嘴唇,仰起头红着眼睛看着他,有些委屈似的:“你还是不想要宝宝是不是?”

    她不太明白,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这么爱她,却连她的孩子都容不下。

    孩子很健康,虽然她失忆的,但是她相信她能给它的,也是一样的母爱。

    傅庭渊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然后无可奈何了一般,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睛:“没有……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你可以生下来。”

    说到这里,他心里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孩子现在还小,很多检查还没办做,等到能做各种基因疾病检查的时候,倘若真的是一个畸形儿,到时候又该如何跟洛南初说?

    他觉得自己在时间的磨砺之下,再也不复三年前的理智了。

    他现在只想着,要如何哄洛南初高兴,如何让她开心,连自己的原则都没有了。

    *

    洛南初住院观察,傅庭渊怕她一个人在医院无聊,打电话给了花容,叫她有时间过来陪陪她。

    花容接到消息,欣然应允,第二天下午,就开着凤锦那辆黑色的劳斯拉斯过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原本应该留在家里带孩子的凤锦。

    凤锦穿着白色的休闲装,跟在花容的身后,见到傅庭渊,抬了抬下巴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花容已经甩开他纷纷火火的去找洛南初玩儿了。

    两个人一起来,傅庭渊倒是还有些意外,等花容走了,他挑了挑眉毛,“你们和好了?”

    这才几天时间,看不出来凤锦动作还挺快的。

    凤锦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哪能。”

    花容对他倒是挺正常,但是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完全摸不透。对于重新嫁给他这件事,她一次都没有松口过,宁愿做情人也不愿再做他的凤太太。

    离婚很容易,再婚却很难,他有时候觉得,他可能再也结不了婚了。



    傅庭渊看着他无奈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来。”

    凤锦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他抬头问道:“洛南初找回来了?”

    傅庭渊点了一根烟,点了点头。

    凤锦看着他,很有些羡慕:“……真好啊。”

    洛南初可比花容温柔多了,也好搞定多了。

    傅庭渊抽着烟,觑了他一眼,凤锦欣羡的眼神让他有些啼笑皆非。可能是这几年真的被花容虐惨了,这家伙现在逮着哪对情侣都要羡慕一番,他这么苦逼的他竟然也羡慕上了。

    “洛南初回来了,怎么你们燕家也没什么动静?”

    “我还没说。”

    凤锦看了他一眼,见傅庭渊容色显出几分沉郁,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里面传来两个女人的欢声笑语。

    凤锦站在门口往屋内看去,就看到花容坐在床边,翘着腿,揽住洛南初的肩头正在说什么,她气质向来高傲,此刻笑意盎然,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神气,眉目舒展,异常的动人。

    他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也不敢进屋打扰她,就在门口偷偷看着。

    傅庭渊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没说什么,靠在墙边上低着头一个人默默的点了一根烟。

    他能为凤锦所做的,也只能到此为止。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倘若花容真的不愿跟凤锦在一起了,那谁也勉强不了她。

    ……

    花容觉得,洛南初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天看到得时候要好多了。

    虽然失去的记忆,但是她看起来还是跟过去一样,让人那么觉得喜爱。

    花容扯了一点这两年在外面逃亡的时候的趣事跟她讲,把洛南初唬得一愣一愣的,她看着她惊讶崇拜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又抱着她说了一会儿。

    饭点的时候,家里打电话过来,说小凤笙和小凤歌睡醒了,吵着要花容回家吃饭。

    凤锦挂了电话,非常的郁闷。

    花容回来才两个月,家里已经没有他的地位了,两个孩子睡觉要跟花容一起睡,吃饭要跟花容一起吃,一睡醒就要找妈妈。

    花容算了算时间,也是两个孩子吃晚饭的时候了,她走出来,见到傅庭渊,笑了笑:“我们聊一聊。”

    傅庭渊看了她一眼,直起了身子。

    “你在楼下等我吧。”她转过头对着凤锦道,“我跟庭渊有点话要说。”

    凤锦抿了一下唇,走过来理了理她的头发,温声道:“那你早点下来。”

    花容应了一声,等凤锦走了,她才从傅庭渊的兜里抽出了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根烟出来。

    “你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了?”

    她靠着窗,点燃了打火机,低着头看着逐渐昏沉下来的黑夜,“我觉得,就算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等到她想起来,应该会明白的。”

    “你和她之间,我其实不应该说什么。”她有点不习惯傅庭渊的香烟,太烈了,让她微微的有些咳嗽,“但是……一旦孩子生下来,那么就不是你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到时候,不管孩子是健康的,还是不健康的,你们所要面对的,都不是现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要负责的,是另一个小生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