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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个孙子,这么多年了,从没有谈过恋爱,他不懂得喜欢和怜悯的差别,我可以说,他这一辈子,能喜欢的人,也就你一个了。”

    花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肯信。只是爷爷想,至少,你再给他一个小小的机会。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就等他朝你走过来就可以了。他三十一岁,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女孩子,爷爷怕他以后再也遇不到了。”

    花容低着头,忍不住的嘀咕道:“怎么可能遇不到……”

    凤老笑了一下:“三十一年才爱上一个,按到他的开窍程度,可能要再过三十一年了。到时候,他都人老珠黄,就算他喜欢人家小姑娘,人家也看不上他了吧。”

    在他嘴里,他的孙子好像总是显得很愚笨似的。

    花容忍不住道:“他看起来又不像没有女人贴上来的样子,谁知道他会不会看上哪个?”

    虽然她现在很嫌弃凤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青梅竹马,长得就是一张招蝴蝶的脸。

    她就不行这三年他没女人倒贴。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小锦这几年都在家里奶孩子,两个双胞胎就足够他忙活了,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时间再出去乱搞。”

    “爷爷你嘴上说着凤锦傻,明明就是在给他说好话。”

    凤老笑哈哈的拍了拍花容的手,“爷爷这是实话实说。这几年,他在做什么,爷爷可都是看在眼里的。爷爷觉得,三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容儿惩罚那个傻子也惩罚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凉城陪爷爷了。”

    花容抿起唇,“我没有在惩罚他。”

    凤老抬起头,看向花容倔强的脸,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你这个脾气,跟你爸爸真是一模一样。倒也不是说不好,就是……将来说不准哪一天,想起过去的事,可能是要后悔的。”

    “……”

    “如果容儿有喜欢的人了,爷爷也不勉强。只是容儿明明还喜欢我们家那傻小子,如果就这样错过了,那以后多遗憾啊。”

    他像是在哄一个脾气很坏的小朋友,口气也是慈祥温软的,他拍了拍花容的手背,温声道:“再给小锦一个机会,好不好?小锦虽然迟钝,但是他现在开窍了,这几十年的情路,他会自己走上来的。以后,不需要你一个人在追着他跑了,你就在原地等他就可以了。”他轻轻地拥住面前女子削瘦倔强的身子,轻声道,“容儿,这些年辛苦你了。谢谢你还爱着他。小锦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你相信爷爷。”

    花容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固执的没有吭声。

    对于花容来说,吃回头草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同一样错事,绝不犯第二次,得罪她的人,绝不见第二轮,她在凤锦那里栽了一个大跟头,再跌倒在同一个坑里也太丢脸了吧。

    不要,绝对不要。

    要不然回去,花宴绝对会狠狠笑话她。

    那真的是太丢人了。



    *

    花容送凤老回来,独自漫步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卧室。

    她开了空调,脱掉了外套打算中午休息一下。

    “什么事?”

    听到开门声,花容头也没有回一下,站在床边脱掉了毛衣,打算换一件舒适的睡衣睡一觉。

    凤锦走过来:“容容,我没有给爷爷打电话。”

    花容闻言,嗤笑了一声:“我知道。”

    凤锦走上前从她身后拥住她,“你回凉城跟我复婚吧。”

    花容翻了一个白眼:“想得美。”

    她那胳膊肘捅他:“松手。”

    “容容,你身上好香。”他在她身后小狗似的嗅着她的脖颈。

    “chanel coco,你喜欢可以买十瓶自己喷喷。”

    凤锦在她身后低沉的笑了几声:“我不要。我就爱你身上的。”

    他黏得太紧,身上的体温都浸满过来,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处,让她觉得痒,身上那一小块皮肤敏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要睡觉了。”

    “我陪你睡。”

    “你去陪爷爷。”

    “不要。”他又抱紧她,“我陪你睡觉。”

    “凤锦,你不觉得你这个人脸皮很厚吗?”

    “有吗?”

    他还是很无辜的语气,听起来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在她身后低着头轻轻地咬住她颈侧的嫩肉,花容受不了他,“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

    “容容,你身上好香……”

    花容被他咬得有些腿软,强撑着转过头看向他,男人眼眸明亮,垂眸看着她的眸底里隐隐约约藏着模糊的深情。

    【这几十年的情路,他会自己走上来的。以后,不需要你一个人在追着他跑了,你就在原地等他就可以了。】

    以后,真的可以就这样站在原地等他,看着他走上来就可以了吗?

    而不是,再遇到一个柳思思,再让她继续等上三年五年?

    患得患失的心情,让花容觉得自己变得软弱了。

    她很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

    像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女人,一点也不酷。

    “我不想看到你。”她发起脾气来,“你出去。”

    凤锦端详着她的表情,然后眯了眯眼,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

    花容怒得狠狠咬了他一下:“别给我总是用这招!”

    男人望着她又露出了那副很无辜的表情,“可是……你刚才看起来,明明很想我吻你的样子。”

    花容的脸红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踢了他一脚。

    凤锦这辈子没谈过恋爱,有的只有直觉,什么时候该牵手,什么时候该接吻,他都不清楚,但是他有本能,虽然他那点可怜的本能,应付花容起来,总是显得很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要睡觉了。”她鼓起脸。

    “我陪你。”

    花容掀开被子,看着男人比她还迅速的上了床,她小心的坐在床边上,被男人一把捞了过去压在身下。

    “凤……!”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对方热情的吻吞没。

    被子里的温度逐渐高升,她衬衣的纽扣被解开了,男人粗粒滚烫的手附上她柔软的胸口,有些粗暴的揉捏她。



    花容完全抵抗不住这种太过直接的快感,腿间很快就感觉到了湿意,男人的手掌附上了她的腿间。

    上下夹击,几乎没有几分钟,她整个身子就柔软了下来。

    ……

    “容容……”

    “……”

    “我们复婚吧。”

    “不要。”

    “容容,我们复婚吧。”

    “……唔嗯……”她发出几声短促的细吟,还是很有骨气的,“不要。”

    男人低笑了起来,花容感觉自己身子要被他捣碎了。

    日上三竿。

    白日宣淫。

    花容不知道,凤锦最近怎么会对这种事情抱有这么大的热情。

    虽然她确实也很舒服,但是总觉得,这样下去,她可能要肾虚了……

    ……

    洗过了澡,花容懒洋洋的趴在床上,凤锦坐在床边搂着她的腰。

    “有这么舒服吗?”

    他看着她充满媚态的小脸,语气有几分玩味。

    “还好吧……”花容昏昏欲睡。

    “是严楚溪干得你舒服还是我让你舒服?”

    花容蜷缩起身子,拉过被子钻进去不理他。

    凤锦垂下眼低笑了一声,看着她酣然的睡颜,眸色很深。

    他会让她好好都忘掉的,把那个男人留在她体内的印记,一点一点都彻底清除掉。只让她记得他进入她的反应。

    *

    凤老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晒着太阳。

    管家端来了清茶,送到凤老的面前。

    “您打算在这里常住吗?”

    “不了。”凤老低头喝了一口茶,笑了笑,“明天就回去了。”

    管家愣了一下,“这么快?”

    “差不多了。”他微笑着道,“伦敦怪冷的,没有凉城舒服,我这把老骨头,不习惯这么湿冷的天气。”

    管家轻叹了一声:“那小少爷和花小姐……”

    “他们两个人,差不多了。”凤老笑了一笑,“等我回去,就催家里准备婚事。”

    他这次来,不仅仅只是确认花容对凤锦的态度,同时,也是过来确认自己孙子对花容的态度。

    结果,他还是满意的。

    军队里出来的男人,外表再矜雅高贵,骨子里也是一头尝过血的狼。

    而狼这种生物,除却忠诚,骁勇,剩下的,便是深深的独占欲。

    花容还喜欢凤锦,两个人和好是迟早的事情。

    已经不需要他过来插手了。

    “还是您了解他们两个。”管家无奈的笑了一声,“看他们当初闹成那样,我可真怕以后他们就这样结束了。”

    “不破不立。不给那小子好好吃点苦头,他真的要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等着他的。”凤老摇了摇头,“他也是一直都被容儿宠坏了,也是该换过来好好让他学着怎么宠女人了。”

    说不操心也是假的,要不然也不会连夜坐飞机赶过来。

    他最宝贝的孙子的婚姻大事,自然是得要上心的。

    错过了一个花容,凤锦这一生,恐怕也找不到这么爱他的女人了。

    他总归还是有点私心。

    *

    是夜。

    灯光寂灭的病房。

    洛南初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傅庭渊站在床头,指尖燃着一根烟,垂眸无声的打量着她。

    他的眉心轻轻的拧起一个小结,眸孔里情绪很深。



    窗外,骤雨初歇,偶尔有闷雷声响起,洛南初睡得并不安稳,好几次她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惊醒过来,隐约能看到男人站在窗边静默的身影。

    他指尖燃着一根香烟,空气里是雷雨过后清爽的湿气和凛冽的烟味。

    她把身子蜷进被子里面,沉默的抱紧了自己有些畏寒的肩膀,微微抿住了唇。

    *

    洛南初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然后被傅庭渊接回了家。

    她虽然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是跟傅庭渊两个人的关系却好了不少,两个人一起下车的时候,看起来就好像过去一样。

    “小心。”

    男人挽着她的肩膀,让她注意台阶。

    四个月,她腰身初显,只是现在还穿着有些宽大的春季服装,看不出怀孕的痕迹。只有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她手指按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才能清晰的感觉到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她体内孕育着。

    她并不是一个非常健康的母体,但是她依旧由衷的感谢上苍能在她最失意的时候将这个小生命赐予给她,让她在忘记一切的时候,能依旧对未来充满期待。

    要不然,她很有可能在记忆全失的情况下迷失或者崩溃。

    “傅先生,要开始准备午餐吗?”

    一个月没有回家,佣人们见到傅庭渊和洛南初回来,也十分开心,热情的上来询问午餐事宜。

    “我想先上楼休息一下。”

    洛南初开口道。

    她一大清早就起来配合护士和医生做完了身体检查,现在坐车回来,有些乏了。

    傅庭渊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抚了抚她的发顶,温声道:“你先去睡一觉,等午餐准备好了我上楼叫你。”

    洛南初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上了楼。

    傅庭渊站在原地,看着她穿着淡绿色棉质长裙的身影。她回来一个月,头发些微的长长了些许,背影纤细苗条,像极了他们曾经初见的模样。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没什么变化。

    傅庭渊收回了视线,微微闭上眼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拿过ipad翻阅着这阵子落下的文件。看了一会儿,他就心绪不宁的将ipad放在了身侧。他靠在沙发上,抬起一只手挡在了自己的眼前,神容中显出几分淡淡的倦惫和沉重。

    *

    洛南初进了卧室,然后倾身躺在床上。

    床单是新的,刚刚在太阳光下面晒过,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味道。

    她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从兜里,取出了一瓶小小的白色药瓶。

    她把那瓶药拿到自己眼前看。

    罗拉,她前不久背着傅庭渊去药方开的药,一小片就能让人睡得很沉。

    她记得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在傅庭渊的床头柜上也看到过这种安眠药的名字。

    洛南初看了一会儿小药瓶,眼底平静无波,然后缓缓抱住自己的身子,闭上眼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好累。

    她真不明白傅庭渊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为了孩子,她得走了。

    太阳暖暖的从窗外照射进来,洛南初蜷缩着身子眉心微微蹙着,有几分轻厌的烦躁。



    太阳暖暖的从窗外照射进来,洛南初蜷缩着身子眉心微微蹙着,有几分轻厌的烦躁。

    她可能真的如傅庭渊说得那样,对他一见钟情了,所以才会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这么的魂不守舍。

    失忆前也那么爱他,失忆后也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真是让人难过。

    *

    洛南初从傅庭渊的手里拿回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

    她甚至在网路上搜索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新闻。

    同名同姓的女明星,因为某个意外香消玉殒,凶手已经抓捕归案,女明星遗体并未找到。

    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那些新闻,她演出的视频,那些海报和杂志,倘若那些都是她的过去,那她曾经活得确实也挺多姿多彩的。

    可惜那些并不能助长她的能恢复多少记忆。

    就好像是被做了记忆切割手术一样,不管她如何努力回想,能想起来的,也仅仅只不过是她在那艘游轮上醒过来的时候,那段时间的回忆罢了。白色的游轮,穿着白大褂对着她和煦微笑的年轻男医生,还有告诉她是她丈夫的年轻英俊的男人——这是她记忆最初的模样。

    有过好奇心,但是越想只会头越痛,影响到脑中血块的颅压的话,可能要做开颅手术,那么就只能进行引产了。洛南初不敢以这么大的代价去换取回忆,所以好奇心也就按捺住了。

    她想等孩子生下来,再让傅庭渊带着她一起找回记忆——可是现在看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英俊而温柔的男人,看起来深情且体贴,像是藏着无数秘密一般深邃引人探索,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近,她不得不否认,他几乎可以让她立刻就爱上他。

    倘若是情窦初开,恐怕根本无法从这个男人身上全身而退,不管他有意还是无意,他总能有让女人心碎的本事。

    而幸好,她对他的迷恋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理智。

    在偷听到他对医生说的话以后,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让自己接受了他依旧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事实。

    也并不是没想过去质问为什么,但是以她和他身份地位和她的处境的差异,就算得到了解释也没办法改变结局。

    很害怕,从骨缝里透出的凉意,这样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过了。

    *

    傅庭渊这些日子里以来,看起来好像也有些心事重重。

    洛南初并不是没有发觉他的反常,但是她因为心里也藏着心事,所以两个人各怀心思,竟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一晃而过,已经是她出院的一个星期了。

    入春以来,空气就逐渐的变得湿润,伦敦的春天来得很快,几乎只是一夜之间,花园里依旧被绿意笼罩。

    吃过晚饭,傅庭渊回书房处理公务。

    洛南初端了一杯牛奶,晃荡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然后踩着拖鞋,上楼去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面前是一杯刚刚温好的热牛奶。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从梳妆台的暗格里取出了药,倒出一粒丢进了牛奶杯里。



    白色的药片在温牛奶的稀释下逐渐融化,洛南初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夹杂着淡淡的怅然。

    等药片彻底融化在了牛奶里以后,洛南初端过来低头微微的尝了一口。

    她并没有品尝出什么苦涩的味道,相比傅庭渊也尝不出来吧。

    洛南初端起牛奶杯从位置上起身,寻思着什么时候给傅庭渊送过去。

    傅庭渊一般会在书房工作到十点半,然后回来陪她睡觉。

    不知道这是他过去养成的习惯还是现在特意为了她才养成的。

    时间还很早,不过七点来钟,还有足够的时间让她犹豫思考。

    就在洛南初站在那儿发呆的时候,门外轻轻地被敲了几下。

    “洛小姐。”

    是女佣甜美的声音。

    “什么事?”洛南初回过神来,她走过去开门。

    有着绿色眼眸的女佣微笑的看着她:“傅先生让我来找您,他好像有事情要跟您谈。”

    洛南初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她垂眸看了一眼牛奶,略略思索以后,才点了点头:“好。我洗完澡就过去。”

    洛南初没有去洗澡,她回房间继续在发呆。

    她有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点不想去见傅庭渊。

    给他喝下放了安眠药的牛奶,然后带着护照和身份证逃跑,一夜的时间,足够她跑出傅庭渊的势力范围,在孩子生下之前,她会好好隐姓埋名,不让他找到。

    她的计划就是这样的,简单粗暴好操作。

    今天天气很好,难得的晴天,不下雨了,能看得到星星和月亮。

    是离开的好日子。

    可是莫名的,心里有些难过。

    洛南初心里想,可能她自己也想错了,她其实跟那些迷恋他的女人一样,她并没有那么少的喜欢傅庭渊。

    就算只是一个月的相处,也能让她爱上他了。

    那么容易动心,她真的是一个很好泡的女人。

    *

    书房里灯光明亮。

    男人的黑色手工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的袖扣解开了,微微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见她进来,他偏过头来看向她。

    洛南初被他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心脏就一阵紧缩,她无来由的觉得很难过,如果他肯要这个孩子,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艳羡的女人。

    她走过去把手上的牛奶递给他。

    牛奶被她握了很久,已经微凉了,傅庭渊接过来,看了一眼,抬眸含笑问道:“怎么了?”

    “喝不下了。给你喝。”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倒是也没嫌弃,低头喝了一口,洛南初看着他的动作,眸孔轻微的收缩了一瞬,神情有几分恍惚。

    “你找我什么事?”

    傅庭渊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洛南初看了一眼他书桌前的客椅,然后道:“如果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的话,那明天再说吧。”她打了一个哈欠,“我今天好困,没什么心情聊天。”

    傅庭渊看着她,然后轻叹了一声,将手上的牛奶放下,从位置上走了出来,伸手将她搂到怀里来。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又低头吻了吻她的侧脸,那副姿态非常的温柔。

    洛南初的嘴唇轻轻地抿了一下唇,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微微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仰起头看向他:“怎么了?”

    “也好。明天跟你说吧,你今天早点休息。”

    洛南初其实差不多已经知道是什么事,只是想到他竟然会找她商量,也有些微的惊讶。

    她垂着眼,伸手环住他的腰,语气有几分娇气:“那我去睡觉了。你记得喝牛奶,那是我亲自给你端上来的。”

    男人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温声:“去睡吧。”

    洛南初抬起眼看向他,他英俊的面容被一层淡淡的阴影笼罩着,看不清他的瞳色,但是神情非常温柔。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男人低笑出声,“好了,别撒娇了,去休息吧。”

    “傅庭渊。”

    “嗯?”

    “我去睡觉了。”

    “晚安。”

    “晚安。”

    她转身离开。

    *

    洛南初进屋把买好了的火车票从梳妆盒里面拿出来放进了包里面。

    她这个小包还是傅庭渊买给她的,红色,很小,应该是名牌,五金很精致,只能放一台手机。

    不过她目前没有手机,里面放着她前几天傅庭渊给她的身份证和护照。

    她关了窗,换了一套保暖的衣服,等了半个小时,然后才出了门。

    路过傅庭渊书房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牛奶只剩下三分一放在一旁,男人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睡着了。

    她无声的走进去,低下头看着他睡着的样子。

    抬起手,她缓缓抚了一下他的脸。

    她过去应该很爱很爱他吧,所以现在一想到要离开他,就心如刀割的痛。

    ……

    傅庭渊。

    如果你真的有像你看起来那么在乎我就好了。

    那样我也就……

    不会像现在那样难过了。

    *

    洛南初从楼上下来,让正在楼下大厅里闲聊着的佣人们有些意外。

    她穿得很妥当,手上拎着一个红色的包,像是要外出似的。

    可是这大晚上,她一个人要去哪?

    洛南初走下来坐在沙发上换鞋。

    女佣一边给她拿鞋子一边好奇的问她:“洛小姐,你要去哪?”

    “我附近那家超市逛逛,我常吃的糖没有了。”

    “那我去给你买吧。”

    “不用了。”她站起来温和的笑了笑,“就几百米的路,我天天在家躺着,再不运动腿脚都要退化了。”

    “那我陪你去吧。”

    女佣还是有点担心。

    洛南初垂下眼想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也好。”

    傅庭渊别墅附近,有一家很大的超市。

    “洛小姐,晚上有点冷,你要不要多穿一点。”

    “不用了,我不冷。”

    来到超市,女佣对着洛南初道:“您在休息区坐一下吧。您爱吃的糖是什么牌子?”

    洛南初想了一会儿,随口说了一句她代言的一种糖的名字。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女佣并没有听过这种糖果的名字,她一边嘱托洛南初坐好,一边道,“我很快就回来,您在这里等一下我。”



    洛南初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佣挤进了超市拥挤的人群里。

    等她的身影消失以后,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包里取出了墨镜戴在脸上,低头匆忙离开。

    *

    从超市打的到最近的帕丁顿火车站,需要四十五分钟。

    她运气很好,刚出超市就招了一辆的士,车厢里开着空调,洛南初上车说了一声:“帕丁顿。”

    她把墨镜从脸上摘了下来,放在手上略有些不安的把玩。

    开车的司机侧过头打量她。

    “怎么了?”洛南初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随口问了一句。

    司机是一个年轻的英国人,脸很瘦,见到她抬起头来,对方笑了一下,用充满伦敦腔调的口音问她:“你看起来很像一个明星。”

    洛南初愣了一下,微微将脖子上圈着的围巾拉上来挡住了下巴,“是吗?”

    小哥很健谈:“你们真的很像。不过,她三个多月前已经死了,我难过了很久,到现在还没有抽离出来。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明星。”

    洛南初对那个影像里光彩照人的“洛南初”完全没有印象,她靠在车座上闭上眼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可能我和她真的很像。但是我不是她。”

    她看起来有点疲惫的样子。

    英国小哥很体贴的关掉了收音机。

    她并不排斥那个生活在众人口里的“洛南初”。

    只是,有时候也会矫情的想,傅庭渊现在执意要打掉他们的孩子,如果众人记忆里那个“洛南初”回来了,他会不会还会这么残忍的对她。

    在他的面前,她是弱势的,没有任何武器可以用来倚靠,他对她的疼爱也很虚无缥缈。

    她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们过去的一切,都是由傅庭渊和他的朋友告诉她的,对于一张白纸的她来说,那些都是可以篡改的。

    她其实不知道该去相信谁。

    在她放松警惕想要去信任傅庭渊的时候,却被她偷偷地听到了他和医生的对话。

    他终究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至此,她除了离开,便已经毫无退路。

    *

    傅庭渊头痛欲裂的从书房里醒了过来。

    他撑着额头拿过时钟看了一眼。

    莫名其妙的,他睡了半个小时。

    头脑还很不清醒,他下楼打算倒一杯冷水清醒一下,就看到大厅里一圈佣人围着,人群里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傅庭渊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佣人们见他下来,神态略有几分惊慌的散开了,被人群围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佣,此刻眼睛通红,见到傅庭渊,明显有几分恐惧。

    她支支吾吾的道:“我刚才……带洛小姐去超市买糖果,等我从超市里出来,她不见了……我在超市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傅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洛小姐要一个人出去,我才想陪着她去的。她,她怀着身孕,我怕她被人挤到,才叫她在休息室等我。”她说着说着,已经惊恐的哭出了声音,“我真的不是故意把洛小姐弄丢的。”



    傅庭渊微微怔愣了一瞬,他神情之中浮现出几丝奇异的神态,“她跟你说要去超市买糖?”

    另一个刚刚也在场的佣人低声道:“是的,洛小姐说要出去买糖……卡洛琳只是怕她一个人出去危险,才要陪洛小姐一起出去的。”

    傅庭渊在楼梯口站定了一会儿,神色阴沉不定的在想些什么,然后倏地转身,迅速的往楼上走去。

    他推开了卧室的房门,翻找着前不久还给洛南初的证件,但是什么东西都在,唯有她的身份证和护照不见了。

    不仅如此,他还在她的梳妆台前,找到了那瓶罗拉。

    这并不是他药箱里的吃剩下的,明显是她自己刚刚买过来的。

    他想起不久之前洛南初亲自送进她书房里的那杯牛奶,抬起手用的扶住的额头。

    他从不怀疑洛南初,更没想过洛南初会给他下安眠药,护照和身份证已经被她带走了,这并不是被什么人绑架,这是她蓄谋已久的逃离。

    傅庭渊的眸色微微沉了下来,洛南初不可能无缘无故想走,她恐怕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管她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但是他现在必须把她找回来,他今晚原本是想跟她谈这件事的,没想到她竟然会给他下药。

    他找人查了一下洛南初有没有订什么东西,很快,对方就反馈过来,说三天前洛南初用身份证在帕丁顿火车站订了前往英格兰西部巴斯的火车票,那是傅庭渊刚刚把身份证和护照还给她的那天。

    *

    洛南初下了计程车,急急忙忙的挤进了人群中。

    她买的火车票,还有十分钟就要发动了。

    票是随便买的,她想的是随便去某个地方,逃开傅庭渊的势力范围就可以了,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进站验票,洛南初匆忙上车。

    长途火车,晚上也挤满了人,不乏世界各地前来旅游的,车厢里充满了异国口音。

    她上车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几乎刚坐下火车就发动了,洛南初偏过头看着车外拥挤的人群,然后缓缓收回了视线。

    她手指轻轻地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微微抿了一下唇。

    她也搞不明白,傅庭渊口口声声说爱她,为什么会这么容不下一个孩子。

    为什么在同意要这个孩子以后,又背着她跟医生计划着流产的日期。

    她低下头轻叹了一声。

    算了,走都走了,再去想这些又干什么。

    不知道恢复了记忆的她会去选择什么,但是最起码,她现在是选择自己的孩子。

    一个完全没有印象的神秘男人,和自己的亲生骨肉,只要是个人,都会这样选择吧?

    洛南初趴在那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刚刚行驶的火车突然停了下来,发出警报一般刺耳的刹车声。

    洛南初一下子抬起头,车厢里昏昏欲睡的人们也躁动了起来,直到广播里的女音响起,安抚着人们不安的情绪。

    【火车刚刚发现了一点故障,工程师们正在迅速修理,十分钟以后就能正常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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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南初握紧了手上的包。

    此刻,火车已经行驶出了站台一小段距离,窗外,是漆黑的暮色和延伸到远处的铁轨,火车厢里杂乱不堪,却也逐渐被广播女音安抚下来,坐在她对面的一个老人重新将帽子放回了脸上,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逐渐的,车厢里大家都恢复了平静,按照票号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洛南初抿了抿唇,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捏着包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她无来由的有些不安。

    她跟傅庭渊相处了一个月左右,虽然知道他身份尊贵,但是也不觉得,他有能力让铁路局的人停下一条正在行驶的火车。

    洛南初来到另一节车厢,就看到对面有人在火车乘务员的带领下低头一个一个乘客看了过来。

    那几个人都是洛南初没见过的男人,但是洛南初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将他们和傅庭渊的人联系起来了。可能他们并不是在找她,她给傅庭渊吃了安眠药,他也不可能这么早就醒过来……

    然而洛南初的心还是在这一瞬间失控的狂跳了起来,她克制住狂乱的心跳,迅速的把门关了回去,往她原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不管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在找她,但是女广播说的什么火车故障肯定是假的,她得离开这辆火车。

    车厢里到处有人在走动,洛南初低着头闷头往反方向走着,她听到了身后关上的门被打开了,那些人要进入她这一节车厢搜查了,想到这里,洛南初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啊……”

    她不小心撞到了人。

    身子晃了一下,她失去了平衡,往身后倒去,很快,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前面拉了一下。

    洛南初扑进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她抬起头,就看到了季青城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青年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长风衣,长身玉立,眉目含笑,看起来跟过去一样亲切可亲。

    她见到他,有些惊讶,对方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微笑着道:“初初,你看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季青城……”洛南初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腕,茫然的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季青城笑了一笑,“等一下再告诉你。你不想被那些人找到吧?”

    洛南初悚然一惊,赶忙摇了摇头。

    男人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平易近人的笑了笑,抓紧了她的手腕,道:“那我们走吧。”

    *

    “傅少。”

    从车厢里搜寻了一边却并没有找到人的两个保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对着面前面容略显阴鸷的年轻男人低声道。

    “并没有在车厢里发现洛小姐。”

    傅庭渊的眸色一瞬间闪过一丝阴沉,监控显示,洛南初确实一个人进了这辆火车。

    “都搜清楚了?”

    “连卫生间都找过了。没有人。”

    傅庭渊站在原地,缓缓的闭上眼睛。

    片刻,他才轻声道。

    “通知下去,封锁整座火车站。周边沿路出城的高速,叫人设置路障,今晚出国的飞机,全部延迟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