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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外面的雨声稍微小了一点。

    铁万刀想,也许算他现在突然说出他心里其实并不觉得他不该打伤红焰,其他蜡烛也应该能被他点燃,而且不会刚点燃灭。想着想着,他出于好打算试一下,但又不太敢把话说完整,于是他小声快速说道:“我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

    说的时候,他又点了一根蜡烛,点着了,而且并没灭掉。

    他想试着说一遍完整的,看看到底会怎样,突然又听到了一声霹雳,他觉得没必要说出口了,没说。

    接下来,他又点燃了其他蜡烛,都是一次点着了,而且一直都没灭掉。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之前铁万刀所在房间内的蜡烛会突然熄灭,他刚点着的蜡烛会瞬间熄灭,这些都跟铁仓廷内一处地室里有方士正在作法有关。

    地室,一个有络腮胡子的人在一块大石盘膝而坐。

    一个头发花白的名叫饶宴巧的方士坐在距那块大石三丈远之处。

    两人间的地铺着一张圆形金箔,金箔心摆着一个金色的香炉,香炉里插了三根黄颜色的香。

    金色香炉外面围了七个金色烛台,每个烛台都有一根红色的蜡烛。

    饶宴巧开始作法时没有打雷也没有下雨,其实不仅络腮胡子没想到当天会打雷下雨,连饶宴巧也没想到。

    早在铁万刀到达铁今的灵位那里之前,地室的方士已经点燃了三根香和七根红色蜡烛,口念着咒语,为络腮胡子作法。

    络腮胡子之所以请此方士给他作法,是由于他练了一种名为“铭尊绝卢秘功”的武功后身体不适。

    他请过的几个大夫找不到原因。他也请过两个方士,那两个方士也都觉得他的症状可能跟他练过的武功有关,问到他练了什么武功时,他又不肯对那两个方士说实话,因此方士也不知道该具体怎样做才能解决他的问题。

    络腮胡子以前认识这个名叫饶宴巧的方士,几年前此人去了很远的地方,络腮胡子知道他法术高强,想知道他回来了没有,便派人去找,真的找到了。

    饶宴巧见到络腮胡子后,络腮胡子还没说自己在练什么武功,只是说了自己不舒服的状况,饶宴巧通过作法给他看了看,便问他有没有练过铭尊绝卢秘功。

    尽管饶宴巧算是他的老熟人了,但他这次练这个武功本身是个秘密,他自然是不想说的。

    饶宴巧并没勉强他,只是告诉他,如果他的症状真是练这种武功造成的,需尽早治,如果晚些日子恐有性命之忧。饶宴巧还说这样的症状他还没听说有除他之外的人能治好的。

    络腮胡子一听问题如此严重,便没让饶宴巧直接走,而是决定告诉他,并要求他绝对为他保密。

    饶宴巧答应后,对络腮胡子说要通过作法解决他身体的问题,但为练这种武功的人作法本身会给自己招惹灾难,所以算是再熟的人,这种事他也只有在对方出了高价的情况下才会做。

    络腮胡子问道:“凡是为练这种武功的人作法本身都会给自己招惹灾难吗?”

    饶宴巧说:“是的,我要想避过给自己招惹的灾难,要用到那些钱。”

    “还有这样的?这种武功极少有人知道吧?你恰好了解这种武功?”络腮胡子问。

    “您问到的是我,我正好了解,要是换成问别人,说不定人家都没听过这武功。”饶宴巧道。

    “这么说我找对人了?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为练这种武功的人作法会给你招惹灾难啊?”络腮胡子问。

    饶宴巧压低声音说道:“因为跟人命有关啊!”

    络腮胡子一听,觉得他好像真的知道些什么,继续问:“有什么关系啊?”

    “练这武功需要找来活人,在练功过程吸取活人身一种对练这种功夫有独特作用的气,您看,我说得对不对?”饶宴巧道。

    络腮胡子觉得他应该是懂的,但又担心他只是一知半解,又问:“你知道那种气在这种武功里叫什么吗?”

    “叫‘命本气’。”饶宴巧回答。

    “为什么叫这个?”络腮胡子问。

    “这种气是人活命之本啊。”饶宴巧道,“是这个解释。”

    络腮胡子觉得饶宴巧果然了解,在他看来知道这个武功又了解这个解释的人实在有限。他还是想再问问,于是说:“你说吸的气是活命之本,那对练功者的影响应该是好的啊?不至于影响身体吧?”

    “练铭尊绝卢秘功的人需要吸收别人的命本气来提升自己的功力,被吸走命本气的人不能活下去了,那些人离世前会释放另一种气,那种气对练功之人严重不利啊!”饶宴巧道,“然而并不是每个知道此功之人都听说过这种对练功者不好的气。”

    络腮胡子一听,心想:还有这回事,我怎么都没听过这种气?那本叫《铭尊绝卢秘功》的书都没提过这种对练功者不好的气啊,我是他说的不知道有这种不好的气的人了。

    他半信半疑,问道:“那你说说,这种气叫什么?”

    “这几个字有的人很不喜欢,觉得不吉利,是您允许我在您面前说的,是吧?”饶宴巧道。

    “是啊,老子才不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哪儿那么多破事儿!”络腮胡子道,“别啰啰嗦嗦的,快说!”

    “叫‘殒颓气’。”饶宴巧道。

    络腮胡子心想:我真没听过,怎么还有这种事?书都没写,可他说的又像模像样的,到底该不该信?

    络腮胡子道:“这殒颓气虽然名不好听,但也不一定能把练功者如何吧?你刚才说严重不利?能严重到什么程度啊?”

    饶宴巧道:“您问程度啊,看‘殒颓气’的字面意思能想出了。”

    络腮胡子道:“你能不能说话别故作神秘啊?什么字面意思,直接说,能怎么样啊?”

    饶宴巧说:“我只是怕在您面前说出那些话显得对您不敬才没直说,您要是真不介意,那我什么都直说了。”

    “直说!”络腮胡子道。

    饶宴巧睁大眼睛说道:“那殒颓气可致人殒命啊。”

    络腮胡子说:“算那些人离世真会释放殒颓气,真能释放到练功者身吗?”

    “练铭尊绝卢秘功之人会在吸入命本气的同时直接吸入殒颓气的啊!”饶宴巧道。

    络腮胡子愣了一下,问:“直接吸入?”

    “是啊,直接吸入。”饶宴巧道。

    “能不能不吸啊?”络腮胡子问。

    “不练铭尊绝卢秘功了不吸了。”饶宴巧说,“要练,需要吸入命本气,但是只要吸入命本气一定会吸入殒颓气的。”

    “不是还有命本气呢吗,吸了命本气是吸了活命之本,是能活下去啊,殒颓气这种东西算真的有,能干得过命本气吗?”络腮胡子道。

    “命本气被练功者吸入后直接被用来提升铭尊绝卢秘功的功力了,也是被以别的方式用掉了,无法再起原来的作用了,殒颓气则会使练功者的身体情况恶化。”饶宴巧说。

    “照你这说法,练了铭尊绝卢秘功的人不是都死绝了?”络腮胡子道。

    “差不多。”饶宴巧道。

    络腮胡子立即显露不悦之色,用手快速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道:“你说什么话呢?”

    “您刚才说您不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让我直说,我说了啊,并非故意对您不敬。”饶宴巧道。

    “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这功还怎么练啊?”络腮胡子说。

    “其实这功一般人本来不适合练。”饶宴巧说。

    “那什么人不一般啊?”络腮胡子问。

    “如……如部族族长。”饶宴巧回答。

    “只有族长才能练?不可能!都当族长了谁还练这功啊?”络腮胡子没多想说出来了。

    饶宴巧问道:“您的意思是……”

    “你不是了解铭尊绝卢秘功吗?”络腮胡子说。

    “是啊,但跟那种事情有关的话,我岂能随便说啊?”饶宴巧道。

    “什么事情啊?你是不便说还是不知道?也许你还是不知道想练这功的是哪种人啊,看来你说的我也不能全信。”络腮胡子道。

    “我可以说出来,但您不怕我说出您心里想的事吗?”饶宴巧问。

    “你不是都答应我会保密了吗?”络腮胡子道。

    “是的,我刚才答应的是关于您有没有练铭尊绝卢秘功的。”饶宴巧道。

    “所有情况都必须保密!不光是有没有练功那方面的,知道吗?”络腮胡子道。

    “是,我答应您。我跟您说的价是高了些,但我绝对全都给您保密!我只是个方士,您的事,自然不敢也不会随便往出说。”饶宴巧道,“我在这里说的话,您也不会说出去,对吧?”

    “当然不会!我又不会自己坑自己。”络腮胡子说,“你现在可以在我面前说出你觉得我心里想的事了?”

    饶宴巧还是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刚才说了‘如部族族长’,其实我还想说……如……有当部族族长那种命的人……”

    络腮胡子听出了些他的意思,但还是觉得他说得模模糊糊的,道:“你也真是,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说话还是没个痛快的,吞吞吐吐的干嘛,大大方方说不行了!

    “是。可是现在铁仓部族不仅有族长,还有少族长,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的少族长会是将来的族长,所以我这么说……还是不大合适。”饶宴巧道,“毕竟,我真正想说的并不是只有族长和少族长才适合练铭尊绝卢秘功,而是有别的意思啊。跟这种事情有关的话说出来,按正常情况来讲,是很容易被杀头的啊!”

    “我要听的是你那个‘别的意思’,你要是真能说出来个什么,我还真是不得不信了。”络腮胡子道,“你说,除了现任的族长和少族长以外,还有什么人不是一般人啊?还有什么人适合练铭尊绝卢秘功啊?”

    “这个我不得而知了。”饶宴巧说道。他觉得自己刚才拐弯抹角地暗示他的那种意思他应该已经明白了。

    络腮胡子说:“也是说,你也不知道谁不是一般人了?那你还说什么谁适合练谁不适合练的?”

    “其实我想说的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最好不要练这种功干这种事。”饶宴巧道,“恕我直言,这功夫不可练啊!”

    “哈哈,我让你给我来看身体,你竟然拐弯抹角地劝我不要练这种功!”络腮胡子道,“成大事者,有几个不是冒险干出来的?”

    饶宴巧说:“虽然铭尊绝卢秘功被称为‘武功’,但其实这功夫可以说是一种披着武功外衣的邪术了,它是几百年前一个被妖气侵袭了的武功高强的方士创造出来的,那个方士一直都想称霸一方,奴役他人。它的一些口诀实际是咒语,要练这种武功必须不断重复那些口诀,每重复一次相当于在心默念了一次咒语,很危险的!”

    “咒语?那不是更好!我虽然不是方士,练了这功夫也算是会些法术的人了吧?”络腮胡子说道。

    “练这功夫没法使人学会我们这些方士平时用的这些法术。这功夫邪得很,说的是会改变练功者的气运,让练功者有朝一日能称霸一方,但是这种功夫是要以别人的命为代价的。随着这种功夫提升,练功者的身体也会受到更多影响,如果没有方士为练功者化掉身的殒颓气,那么练功者会死得很惨啊!”饶宴巧说。

    “称霸一方!果然如此!连你也这么说,看来没错了,我直接告诉你,我达到要的是这个目的!算真有你说的那种殒颓气我也不怕,以前没人给我化掉身的殒颓气,现在有你了!”络腮胡子道。

    “可是,我为您作法也是很危险的,价钱肯定不一般的高啊。”饶宴巧说。

    络腮胡子问了价钱,饶宴巧说了出来。

    络腮胡子听后说道:“没问题!你要是真能助我称霸一方,当未来的族长,你得到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了!”

    饶宴巧道:“其实,我刚才说的价钱只是帮您化掉一次殒颓气的啊,是化掉目前您身已有的殒颓气的。”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你说帮我化掉一次的价?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难道你根本没打算一直帮我吗?”络腮胡子道。

    “这次我仅仅是来给您看身体的啊,打算给您化掉殒颓气离开。因为练铭尊绝卢秘功您的身体已被殒颓气所害,我还以为您因为这个,以后不再练了,所以根本没想那么远啊。”饶宴巧说道。

    络腮胡子问:“那如果像我说的那样,你以后也帮我,你要什么价?”

    “我……我恐怕……”饶宴巧面露难色。

    “恐怕什么?”络腮胡子道,“我都跟你说了,如果你助我当了未来的族长,我不会亏待你!”

    “这个……我是真的没做好这样的准备啊,我没想过的。”饶宴巧说。

    “到底什么价你才满意?”络腮胡子问。

    “真的不是价的问题,而是……我刚才也说了,为练铭尊绝卢秘功的人作法本身会给自己招惹灾难,您看我岁数也不小了,头发是花白的了,要是连着招惹什么灾难,算我有足够的钱,也不一定能避过那些灾难,我可经受不起啊!”饶宴巧道。

    “怎么经受不起?等我当族长,你要什么有什么,难道我跟你说的你还不信?”络腮胡子说。

    饶宴巧道:“要是我真的多次为练这种功的人作法,不知道会给自己招惹多少灾难,要是没避成,也许都等不到您当族长,我这命没了啊。”

    络腮胡子道:“什么叫等不到?你以为我当族长会很慢吗?你是不是小看我?我告诉你,我是那种少有的适合练铭尊绝卢秘功之人,我是将当族长之人!”

    饶宴巧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道:“这样吧,我今日先给您化掉身的殒颓气,解决您身体的问题,可以吧?”

    络腮胡子原以为饶宴巧之前跟他说“刚才说的价钱只是帮您化掉一次殒颓气的”只是为了加价钱,实际饶宴巧是真有顾虑,说那句话并不是为了强调价钱,而是为了强调“化掉一次”的,当时饶宴巧没想好怎么直接跟络腮胡子说以后不再帮他作法,便在说价钱的时候特意说“化掉一次”,看络腮胡子有何反应。

    这一刻,络腮胡子发现饶宴巧真是顾虑重重,他虽然不高兴,但却想:今天我派人找他是为了能让自己身体舒服些,别的事本来我也没想那么多,既然如此,那先让他为我去掉我身的殒颓气吧,这事是最要紧的,别的事以后再说。

    络腮胡子说道:“这倒是我最急需的,那今天你先给我化掉身的殒颓气吧!现在开始吗?”

    “现在时辰不行,而且,化解殒颓气不同于一般作法,是要用平时用不到的器具的,我要回去拿器具。拿来器具后,到了合适的时辰,我会给您作法。”饶宴巧说道。

    络腮胡子看饶宴巧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心想:他不会是想跑吧?

    二人所在的地室这个房间旁边还有个房间,要想出这地室要先到那个房间去,络腮胡子的手下在隔壁等着呢。

    络腮胡子问道:“带你来的手下在隔壁,他会跟你一起去拿器具。”

    饶宴巧说:“其实我自己拿行了,不必麻烦您的手下跑一趟。”

    络腮胡子直接说:“我会先给你一部分钱,你给我作法后,我再给你另一部分钱,我说到做到。你不会是想一回去不再来了吧?”

    “我说话算话,都答应您了,我哪里会那么做?”饶宴巧道,“再说,我跟您认识这么久了,我总不能不考虑您的身体吧?我要是这么走了,您身体的问题没法很快解决了啊。”

    “我的手下跟你一起去,跟你一起回来,如果你拿的东西多,他还能帮你拿,这不是很好吗?”络腮胡子道。

    “是,是很好。我要拿的东西倒也不算多,我自己也拿得了。”饶宴巧说。

    络腮胡子说:“我知道你会法术。有件事我得先问清楚,你不会在路给我的手下用什么法术,然后不再来了吧?”

    饶宴巧着实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心想:我都答应您给您看身体了,您还这么想……想了还跟我说出来,您到底相不相信我啊?不过您有话这么跟我说,如此直接,倒也算是好事。

    “当然不会了。”饶宴巧道,“我是给您看身体的嘛,又不是给您的手下看,哪里会给他用法术?您都说好先给我一部分钱了,我怎么会收了您的钱不再来了呢?您都认识我这么久了,以前您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吧?”

    络腮胡子心想: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吗?人会变,我要是不问清楚,谁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样样的人啊?

    他倒是没把这话也说出来。

    他把一部分钱给了饶宴巧后,与他一起去了隔壁的房间,然后让自己的手下跟饶宴巧一起去拿东西。

    饶宴巧拿着作法需要用的东西跟络腮胡子的手下一起回来后,没多久便到了适合作法的时辰了。

    饶宴巧要在之前跟络腮胡子谈话的房间里给他作法,手下依旧要到隔壁那个房间里去等。

    这个时候,饶宴巧从袋子里拿出了圆形金箔、金色香炉、黄颜色的香、七个金色烛台、红色蜡烛以及其他作法需用的东西。

    饶宴巧让络腮胡子在一块大石盘膝而坐,络腮胡子照做。

    所有东西都摆好,需要点燃的香和蜡烛都点燃后,他自己在距那块大石三丈远之处坐定,便开始给络腮胡子作法了。

    饶宴巧开始作法一段时间之后,便是铁万刀到了铁今灵位前的时候。

    饶宴巧右手紧紧握住一根二尺长的竹棍,左手拿着一张面画着各种图案的白纸,睁着双眼,口念着咒语。

    此前,他已通过作法将络腮胡子体内的殒颓气聚拢,接下来他要为络腮胡子将已聚起来的殒颓气化掉。

    饶宴巧将竹棍穿入了那张画着各种图案的纸的心位置,然后用左手把纸叠了叠,卷了卷,让那张纸包在了竹棍外面。

    他念着咒语,右手攥着被纸包着的竹棍的一端,用竹棍的另一端指向了坐在那边络腮胡子的丹田穴,这时他能看到络腮胡子的丹田穴那里有一团黑气了,这便是此前他将络腮胡子体内的殒颓气聚在一起后形成的。

    饶宴巧攥着竹棍的右手往移,尽管那团黑气和竹棍之间看去并没有什么东西且二者距离不近,但那团黑气却像被竹棍牵引着一样,随着向移动的竹棍往移。

    饶宴巧继续往移动攥着竹棍的右手,当那团黑气移到了络腮胡子膻穴那里的时候,他发现黑气突然变成了灰色的,也不继续跟着竹棍往移了,于是他攥着竹棍的右手往下放了放,那团气又变回了黑色。他攥着竹棍的右手在原位置停了一下后,继续往移动,这时,那团黑气又像被竹棍牵引着一样往移了。

    他攥着竹棍的右手继续往移动,当那团黑气随着竹棍移到了络腮胡子人穴那里的时,黑气再次突然变成了灰色的且不继续跟着竹棍一起往移了。他又往下放了放攥着竹棍的手,那团气又变成了黑色的。他攥着竹棍的右手停了一下后,继续往移,那团黑气又像被竹棍牵引着一样往移去了。

    在那团黑气移到了络腮胡子的天目穴那里时,黑气再次变成了灰色,这一次,饶宴巧并没将攥着竹棍的右手往下放一些,而是改念另一种咒语,同时站了起来。

    饶宴巧左手忽然在空抓了一把什么东西,下一个动作看起来便像是将抓到的东西放到了右手拿着的竹棍,然后左手五指并拢朝天指向了正方。

    他将攥着竹棍的右手伸直,猛地一抬大臂,他右手攥着的竹棍之前指着那团黑气的那一端也指向了正方。

    那团灰气瞬间变成了黑色,移到了络腮胡子的百会穴,突然从络腮胡子的头出来了,停留在了络腮胡子的头顶方距离其头顶一尺之处。

    紧接着,饶宴巧将之前指尖指向正方的左手那并拢的五指分开,将左大臂放低了一些,接着用左手掌心朝着络腮胡子的丹田穴发功。

    与此同时,饶宴巧那攥着竹棍的右手带着大臂在空画起了圆,速度越来越快。在画圆达到一定速度时,他猛然用右手攥着的竹棍指向了香炉的那三根黄颜色的香。

    只见那团黑气便如被什么猛拽了一下一样,迅速到达了那三根黄颜色的香方,停留在了那里。

    这时,饶宴巧停止用左手向络腮胡子发功了,他用左手将之前包在那根竹棍的纸打开了一些,同时换念另一种咒语。只见被竹棍穿了一个孔的那张画着各种图案的纸迅速从竹棍脱了下来,朝那团黑气的方向飞去。

    那张纸飞到那团黑气方时,纸之前被竹竿穿出的那个洞突然出现了白色的光,那白色的光像将那团黑气和那张纸粘在了一起一样,带着那张纸和纸下的那团黑气从三根黄颜色的香方移向了饶宴巧,在他附近停住了。

    这时方士用右手拿着那根竹棍指向了地,左手五指并拢指尖指向天,接着用左手在半空画出了几条弧线。

    他本以为很快能顺利地将那团黑色的殒颓气化掉了,然而这时外面竟响起了霹雳声。

    当日之前的天气根本不像会打雷的,突然响起的霹雳声不仅让饶宴巧一惊,也着实惊到了络腮胡子。

    由于络腮胡子之前一直按照之前方士告诉他的来做,闭着双眼,集精神想着要化掉殒颓气,但这霹雳生一响,他竟晃动了一下,还睁了一下眼睛,又赶紧闭了。

    虽然黑气已经被调出了络腮胡子体外,但这并不表示络腮胡子不再会被黑气所侵了。

    如果这个时候方士停止念咒语,那团黑气将会与白光和那张纸分开,重新回到络腮胡子体内。

    饶宴巧之前跟络腮胡子说过作法时他不可随意做出什么动作,如果这个时候络腮胡子没按方士说的做,忽然从大石站了起来,或者做了其他什么较大的动作,黑气便会被他的动作引回他体内。

    络腮胡子虽然没做出什么大动作,但他因为被霹雳所惊晃动了一下身体又睁了一下双眼,尽管紧接着他闭双眼了,但这样小的动作足以对作法构成影响了。

    这时正是饶宴巧作法的关键时刻,他必须用足够快的方法化掉那团黑气,否则,白光一灭,他之前的事都白做了,但那种情况下因为他给练铭尊绝卢秘功的人作法了,他还是会招惹灾难。

    若是络腮胡子没有晃动身体也没睁开过眼睛,饶宴巧便可以用本来想用的方法迅速化掉那团黑气,然而此刻,饶宴巧努力用他本来想用的那种方法,却发现那团黑气只是被化掉了一点点。也是说,如果他依然坚持用他原本想用的那种方法来化掉黑气,那速度肯定是不够的,非常危险。

    为了足够迅速,饶宴巧决定通过使用一种名为“携蜡术”的法术来化掉那团黑气。他来不及多想便开始行动了,然而用的时候内心却挣扎了,因为这种法术不但会耗费他大量功力,还会影响到其他人。他用这种法术时,这个地室所在地点周围一定范围内的蜡烛都将会受到影响,这对他非常不利。饶宴巧知道他用他的那些法术给人作法时,对不相干者影响越大,对他自己越不利。而这次他又是在给练铭尊绝卢秘功者作法,本来容易给自己招惹灾难,他若是再因用了携蜡术而对其他人造成较大影响,那简直不知会给自己招惹多少灾难了。如果能想出别的办法,他才不会用这种法术,但这紧急关头他来不及多想便用了。

    饶宴巧用“携蜡术”时,虽然只是能用到他面前金色烛台的这七根红色的蜡烛来直接化掉那团黑气,但实际他在作法时让这七根蜡烛吸取了周围一定范围内正在燃烧着的蜡烛的能量,他这样做会使那些蜡烛在能量被吸走的时候熄灭,且需要缓一会儿才能被再次点燃。其他地方的那些蜡烛熄灭时展现出的状态与一般情况下不同,容易让那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看到时觉得莫名其妙。

    在饶宴巧开始使用携蜡术后,外面又多次有霹雳声响起,但络腮胡子倒是并没再因此睁眼或晃动身体,这也是保证饶宴巧能持续用携蜡术的重要条件。若是络腮胡子在饶宴巧作法时再次晃动或者睁眼,不仅饶宴巧无法继续使用携蜡术了,连那团黑气也有可能回到络腮胡子体内。如果那样的话,饶宴巧所做的事白做了。算是这个阶段黑气回到络腮胡子体内,没能解决络腮胡子的身体问题,饶宴巧也已经为练铭尊绝卢秘功的人作法,也已经用了会影响不相干者的携蜡术,那他也会给自己招惹很多灾难。

    在饶宴巧用携蜡术时,到了金色烛台的七根红色蜡烛吸走其他蜡烛的能量的那一段时间,饶宴巧所在的地室那个位置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建筑物里的蜡烛真的一根根的都熄灭了。

    之前那段时间,铁万刀在铁今的灵位前说:“要不是今天我特意找了方士试,红焰会一直拿那个新造出来的东西当原来那个清醒罐骗我啊!我只是打了她真是算对她仁至义尽了,今你觉得是不是?”在他说“今你觉得是不是?”的“不”字那一刻,因为地室的饶宴巧正好在用携蜡术,且正好到了金色烛台的七根红色蜡烛吸走周围其他地方蜡烛能量的时候,铁今灵位前的蜡烛突然熄灭了一根。

    金色烛台的七根红色蜡烛吸走其他各处蜡烛的能量并不一定是同步发生的,这跟饶宴巧施法的阶段有关。

    饶宴巧用携蜡术吸取其他蜡烛能量的整个过程分为七个阶段,这七个阶段各自的内部过程相同,每个阶段都有初期、期和末期。一个阶段完成后,会有一个停顿的时间,之后才会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初期。在同一阶段的同一时期受饶宴巧使用携蜡术影响而熄灭的蜡烛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内熄灭。

    饶宴巧使用携蜡术第一个阶段的末期,那法术只是影响到了铁今灵位前最先熄灭的那一根蜡烛。

    当时房间里其他蜡烛并没立即熄灭,只是因为暂时还没被携蜡术影响到,接下来会被影响到了。

    铁今灵位前最先熄灭的那根蜡烛熄灭后,连续几声霹雳响起时,饶宴巧使用携蜡术的过程正好处在第一阶段末期与第二阶段初期的停顿阶段。

    连续几声霹雳响起后,饶宴巧使用携蜡术的过程正好进入了第二阶段的初期。

    霹雳响起后,紧接着,铁万刀所在房间里所有地方的蜡烛全都在短时间内熄灭了。这些蜡烛都是在饶宴巧使用携蜡术过程第二阶段的初期熄灭的。

    在铁万刀对着铁今的灵位说“我觉得你是能理解我的啊!”时,他用火折点灵位前其一根蜡烛,没点着,接着试着点灵位前的另一根蜡烛,同样点不着,其实这仅仅是因为被吸走了能量的蜡烛因为需要缓一会儿才能被再次点燃。

    后来,铁万刀说“不会真跟你有关吧?”后,外面又传来了一连串霹雳声,他又试着点了一下灵位前的其一根蜡烛,这次终于点着了,然而蜡烛瞬间熄灭了,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那根蜡烛在再次点燃时,饶宴巧使用携蜡术的过程尚未结束,正处于第七个阶段的末期,刚刚被铁万刀点燃的那根蜡烛的能量又一次被那七根红色的蜡烛吸走了。

    饶宴巧用携蜡术让那七根红色蜡烛吸取周围一定范围内蜡烛的能量并非只能吸取一次,只要他作法的阶段没有结束,再次点燃的蜡烛的能量依然会被那七根红色蜡烛吸走。

    铁万刀点那根蜡烛时如果稍晚一会儿,不会赶饶宴巧使用携蜡术第七个阶段的末期了,那样的话他点的那根蜡烛便不会又熄灭一次了。

    铁万刀感到怪,他觉得虽然外面下雨,但房间里不至于突然潮到什么程度,根本不至于导致灭了的蜡烛都无法再次点燃。这时他想了想之前那些蜡烛熄灭时的样子,又想了一下刚点着的那根蜡烛熄灭的样子,感觉跟平时蜡烛熄灭时的样子不一样,这并不是铁万刀在铁今灵位前产生的错觉,事实,他所在房间里的那些蜡烛因为被那七根红色蜡烛吸走了能量,熄灭时确实与平时蜡烛熄灭时的样子不一样,铁万刀只是发现了这点。但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铁万刀便觉得诡异,他想试试如果他对着今的灵位说他不该打伤红焰,蜡烛会不会点着后不立刻熄灭。

    所以,他再次试着点了灵位前的一根蜡烛,一边点一边违心说:“我不该打伤红焰。”他点燃的那根蜡烛并没立刻灭,这仅仅是因为身处地室的饶宴巧通过作法让那七根红色的蜡烛吸取其他蜡烛能量的过程第七个阶段的末期也已经结束了,铁万刀所在房间的蜡烛已经不会受到饶宴巧作法影响了。

    铁万刀又试着点灵位前的另一根蜡烛,点燃后那根也没灭,原因也是一样的。

    然而尽管蜡烛被点燃后没立刻灭才算正常现象,但此刻想到之前发生的跟雷雨以及蜡烛有关的事,铁万刀心忐忑不安。他并不觉得肯定是巧合,但他安慰自己,之前诡异的事只是巧合而已。安慰自己的时候他知道一些情况真的可以用“巧合”来解释,然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蜡烛灭的样子那么怪这件事到底是跟什么“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