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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铁红焰受伤后醒来的那天,在东听宇对铁万刀说“如果最终没能将雪寒草取回来,也不要太失望”后,铁万刀动了一下,碰到了桌边的一个装杂物的小盒子,差点把它碰到地去,他看着小盒子往里推了推时,突然想起的那个跟他碰到的小盒子差不多的盒子,是铁今在送给他远霜明心石时那远霜明心石外面包着的盒子。

    其实那个装杂物的小盒子与铁今送给铁万刀远霜明心石的时候远霜明心石外面包着的盒子虽然乍一看差不多,但仔细一看,不一样之处还是很鲜明的。然而在铁万刀从铁今那里收到远霜明心石的时候装着远霜明心石的那个盒子在铁万刀心意义不寻常,给他的印象也太深,所以当看到那个装杂物的小盒子时,铁万刀看到的主要是那两个盒子的相似之处,而不是他们的区别。

    铁万刀从铁今那里收到远霜明心石时,远霜明心石外面的那个盒子是棕色的,那个时候铁今叫它“棕盒子”。

    后来,铁万刀在将那个棕盒子收藏起来之前,用它装了另一件他觉得意义不寻常的东西——一张画着最外面有个正七边形框的图案的纸。

    那张纸那个最外面有个正七边形框的图案是铁今画的。

    后来铁万刀自己不止一次画过那个图案,截至他把被厉凭闰施法后的远霜明心石给铁红焰的那一刻,他最后一次画那个图案是前一天在傲乾殿那个用来起缓冲作用的房间里画的了。

    在铁万刀因为看到铁红焰低头用右手食指抹去远霜明心石的灰尘时的样子而想到铁今时,他呆立了片刻。

    铁红焰把那两扇“贝壳”合起后正好看到呆立的铁万刀,觉得他神情有点怪,但并没说出来。

    铁万刀很快缓了过来,见铁红焰正看着他,也不知她有没有觉得他显得有点异常,便想赶紧说句话,然而因为之前想的是铁今,此刻他竟没想好该说什么,愣是显得很生硬地说道:“这保护远霜明心石的东西怎么样?”

    问的时候铁今绝却在想:那远霜明心石曾经被放在了四个东西里。在今送给我的时候,它被放在棕盒子里。在我送给红焰的时候,它被我放在另一个盒子里。在我要拿给厉凭闰施法前,它被红焰亲手放入了被厉凭闰施过法的方盒子里。在我把已经被厉凭闰施过法的它再次拿给红焰时,它已被固定在了那两扇银色“贝壳”里。放它的东西一次次变化,像记录了光阴流转。它最终被固定在了一个地方,像有些记忆也最终会定在一处一般。不管它被放在哪里,不管它的功能有多少变化,它都是那个远霜明心石,是当年今送给我的远霜明心石。

    铁红焰听他突然问这么一句,更觉得怪,但没表现出来,只是回答:“银色‘贝壳’当然好啊,多谢爹了!”

    铁万刀竟又觉得她说“银色‘贝壳’”时的样子又点像当年铁今说“棕盒子”时的样子,差一点又陷入一种回忆,但他立即想起刚才铁红焰那么看着他,他都不确定她有没有觉得他显得有点异常,便觉得此刻必须控制住自己,于是立即让自己显得很是平常了。

    铁万刀又问起了铁红焰关于当日傲乾殿那个房间爆炸的事,想探一探有些情况铁红焰是否了解以及是否怀疑,铁红焰说的话并没让他感到她已经发现那个爆炸了的房间里有那个最外面有个正七边形框的图案。

    铁红焰想借此机会从铁万刀口了解些情况,她想知道铁万刀为什么会找方士作法。然而铁万刀总是把她想问的问题岔过去,后来,他又跟她谈了几句话,便立即结束了这个话题,说起了东听宇当天后来跟他报告的关于铁红焰身体情况的话题。

    两人又说了些话,铁万刀便离开了内居,对会宾厅之前在内居的那个人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第二百一十章】

    次日,聂挥毫去霸空殿找铁万刀,先是说了些部族里的其他事情,后来跟他提起了重建七星醉仞亭的事。

    聂挥毫按照之前权出猛跟他说的方法跟铁万刀说了起来,铁万刀想起了铁今绝曾跟他说过的话,起初觉得还是不动七星醉仞亭较好,然而聂挥毫说着说着竟跟他提起了前一天傲乾殿有个房间出现特殊情况的事。

    此前铁万刀认为聂挥毫应该不会这么快了解傲乾殿有个房间爆炸一事。他发现聂挥毫虽然没直接说过“爆炸”二字,但说的也跟那件事很接近了,便觉得估计是哪个嘴不严的说出去了,他也没问聂挥毫是怎么知道的,防止让聂挥毫感觉出他跟此事关系密切以及他特别在意这件事。

    其实,聂挥毫知道了傲乾殿有个房间出现特殊情况的事根本不是听知道傲乾殿有房间发生了爆炸的人说的。这情况是权出猛告诉他的。

    权出猛自然也不知道傲乾殿里发生了爆炸,他只是较好作法的时候为什么会有另外一股力量影响了他。作法当时他自然是无法知道的,作法之后他也无法准确知道。但权出猛后来使用法术测了一下铁仓廷里各处的情况,看看有哪些地方近期出现过异常,他测出好几处都有特殊情况发生,傲乾殿里某个房间里发生了特殊情况只是其之一。权出猛测出的近期发生过特殊情况的地方并不是都是因为有人作法而发生的,有的地方只是自然而然的情况与平时不大一样而已。权出猛也无法判断到底是这些有特殊情况发生的地点哪个地点曾经有另一股力量影响了他给聂挥毫作法。

    聂挥毫听了权出猛说的这些情况后,想起了他一直想报复的铁红焰,觉得跟铁万刀说傲乾殿某个地方出现过问题可以在某种程度让铁万刀对傲乾殿这个地方重视起来,如果可能的话,让他对铁红焰产生一些想法自然更好。

    当然,聂挥毫很清楚铁红焰是铁万刀的孩子,要想达到那样的效果很难,但聂扬威离世后,有时头脑不大清楚的聂挥毫还是会去做一些有些怪的事。

    聂挥毫抓住了傲乾殿这个地点问了权出猛一些问题,希望权出猛给他些意见。

    权出猛仔细想后,觉得可以拿跟傲乾殿有关的事当成劝铁万刀重建七星醉仞亭的其一个理由。

    权出猛把想到的情况告诉了聂挥毫,聂挥毫听后觉得可以使用。

    于是,当天,聂挥毫去铁万刀那里跟他说起七星醉仞亭的事时提到了傲乾殿出现特殊情况之事,甚至引得铁万刀认为傲乾殿之所以会出现之前的特殊情况,正跟七星醉仞亭有关。

    铁万刀听到聂挥毫跟他提起傲乾殿的事后,想着七星醉仞亭,想着他爹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他觉得傲乾殿那个用来起缓冲作用的房间突然爆炸,也许真跟七星醉仞亭有关。

    然而铁万刀立即想到了当时他决定不再建七星醉仞亭的原因,有材料方面的,还有其他方面的。

    谁知道聂挥毫接下来跟他说的话似是句句击他很在意的地方一样。当然,在整个与铁万刀谈话的过程,聂挥毫也没少利用铁万刀爱面子的心态。聂挥毫理解铁万刀爱面子的心,再加之前他跟权出猛仔细研究出了一套对铁万刀说话时的方法,他便更清楚怎么跟铁万刀说容易使他答应。

    当日,在来找铁万刀之前,聂挥毫又在那个地室里见过权出猛。

    两人之所以会在那里再次见面,是因为在权出猛给聂挥毫施法后的第二天,在聂挥毫的要求下,权出猛要通过作法给聂挥毫检查一遍,再次确认他没出现其他问题。如果第二天聂挥毫出了什么问题,权出猛还来得及赶紧调整,如果再过一天,算聂挥毫出了什么问题,也无法调整了。

    权出猛本来非常自信,认为自己给聂挥毫施法后,算到了第二天,聂挥毫也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然而聂挥毫却不放心。聂挥毫头一天知道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在第二天检查出来还来得及调整,再往后拖算检查出来也没法调整了,想都没想决定了让权出猛在第二天给他好好检查一遍。

    权出猛虽然觉得检查并不是必须进行的,但还是在第二天仔细为聂挥毫检查了一番,确认了聂挥毫没出现任何问题。

    第二天检查过后,聂挥毫又跟权出猛提起了前一天两人在地室谈到的跟铁万刀说那件事的问题。

    权出猛想到了第一天时他不曾想到的一些情况,便通过使用法术把铁仓廷里各处的情况测试了一番,了解到了哪些地方近期出现过异常。

    在使用法术后,权出猛有了更多想法,问了聂挥毫关于铁万刀的问题。

    聂挥毫在地室把铁万刀的个性跟权出猛详细地说了,还说了铁万刀在乎什么以及一些其他情况。

    权出猛对聂挥毫说:“您跟族长说……”

    他说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好,一脸得意,跟聂挥毫说了不少。

    聂挥毫听后觉得有一部分很有道理,但另一部分似乎会令铁万刀提出异议。

    于是聂挥毫对权出猛说:“如果族长听后说……”

    聂挥毫又跟权出猛说了他认为铁万刀听了自己说出权出猛之前说的那些话后会怎样说的话。

    权出猛便立即思考,想之后,对聂挥毫说:“那样的话,您跟族长说……”

    聂挥毫听后认为有道理,但觉得族长还会提出其他异议,于是对权出猛说:“这样可以,但如果族长说……”

    他便又把可能出现的情况跟权出猛说了。

    权出猛想了一阵,把他觉得聂挥毫适合跟铁万刀说的话说了出来。

    聂挥毫听后觉得并不在理,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跟权出猛说了。

    权出猛心想:聂长老竟然觉得我这么说不行?那是他自己的看法,我觉得我这么说没问题,但他是长老啊,我怎么跟他说才好?

    权出猛在想要不要换个方式把同样的话告诉聂挥毫,让聂挥毫接受。

    聂挥毫说:“我跟族长相处那么多年了,你了解族长这个人,族长极其爱面子,我要是像你刚才这么说肯定不行,快想想该怎么说。”

    权出猛心想:聂长老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这么说不行了?族长真有那么爱面子吗?

    权出猛问道:“族长到底有多爱面子?聂长老能举些例子吗?”

    聂挥毫给权出猛大致描述了一些铁万刀爱面子到了什么程度,还举了多个例子。

    如果聂挥毫是跟其他人说的这些情况,其他人很可能会觉得这族长也过于在乎面子了。然而权出猛自己也是个爱面子的人,虽也感觉出了铁万刀爱面子的程度远高于不少人,却没觉得铁万刀那样太过分,他倒是也能理解铁万刀的一些想法。因此,他想到的建议聂挥毫跟铁万刀说的话也都是基本能戳到铁万刀心的。

    权出猛把之前他说过的建议聂挥毫跟铁万刀说的话换了个他觉得能让铁万刀觉得有面子的说法说给了聂挥毫听。

    聂挥毫觉得这次的还可以,然而他感到如果他这样按照权出猛跟他说的话去跟铁万刀说,又会出现新的问题。

    于是他对权出猛说道:“可是,如果这么说的话,族长可能会说……”

    权出猛认为聂挥毫说的的确是个问题,他又思考了起来,这次他思考的时间较长。

    聂挥毫有点不耐烦地问道:“想好了没有啊?”

    权出猛依然没想好,道:“请聂长老稍等,如果族长到时候真的这么说的话,这还真是不大好办,我再想想。”

    “你觉得你今天想得出来吗?”聂挥毫问。

    “我觉得凭我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想得出来。”权出猛道。

    “好吧,既然你连这话都说出来了,我信你了,过一会儿你可别告诉我你想不出来了啊!”聂挥毫说。

    “不会想不出来的。”权出猛说。他虽然觉得还没有眉目,但认为凭自己的才智不管怎样都一定能给聂挥毫想出办法来。

    “那我姑且等一会儿。”聂挥毫说道。

    权出猛想了一阵子后,真想出来了,便跟聂挥毫说了。

    聂挥毫觉得可行,便决定采取他说的那种方法来劝铁万刀。决定后,他又觉得这次的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于是他问权出猛:“我不知道到时候我跟族长说时会是什么情况,你能不能利用法术帮我啊?”

    “利用法术?”权出猛问道,“聂长老是想让我给族长施法吗?”

    聂挥毫知道铁万刀一直都让被方士施过法的那个东西跟在身边,如果让权出猛给铁万刀施法,估计权出猛根本无法成功,事情还会被铁万刀知道,那样的话聂挥毫自己可能会露馅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聂挥毫并不认为真可以这么做。

    “那倒不是。”聂挥毫道,“我不知道我在跟族长说这件事时会不会遇到什么状况,如果你能在远处了解一些情况并想办法帮我忙,那我应该更容易把事情办成。”

    权出猛问道:“族长这种身份的人,不会不使用防止别人给他施法的东西吧?”

    聂挥毫说:“如果有,你不能做什么了吧?”

    权出猛道:“是的。毕竟我也不知道族长在那种情况下会不会因为拥有那被施过法的东西而得知有人在什么位置对他做了什么。这种事要是一暴露,以后什么都不能继续做了,我的前途没了。”

    聂挥毫道:“你说得对。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使用法术做些别的,如不会被族长发现的事,但又对我有利。”

    权出猛听得不是很明白,问道:“聂长老想让我做什么事?”

    其实聂挥毫自己也没想清楚到底想要权出猛做什么,只是希望他能用法术帮自己,这时权出猛这么一问,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于是说道:“算了,我先去看看,回来再跟你说吧。”

    然而刚说完这句,聂挥毫又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什么,便跟权出猛说:“你给我施法了,你觉得有没有必要也给七星醉仞亭施法?”

    权出猛说:“七星醉仞亭并不需要我施法啊。”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又说:“聂长老提出这个问题……该不会是跟其他方士有关吧?”

    聂挥毫问道:“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我在想,聂长老是不是觉得您跟族长说过后,族长会找其他方士去测七星醉仞亭的情况。”权出猛道。

    聂挥毫本来没想这么清楚,但听权出猛这么说,忽然觉得如果族长找其他方士去测七星醉仞亭的情况,其他方士测过后跟铁万刀说他们认为需要重建七星醉仞亭,这样对他实在有利。

    这时聂挥毫表现得好像这纯粹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一样,对权出猛说:“有些话我真是点一下你明白啊,我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权出猛道:“所以聂长老希望我怎么做?”

    聂挥毫说:“如果族长真要找别的方士去测试七星醉仞亭的情况,我希望那些方士测后说出来的话跟我的意见一致,是说,希望那些方士到时候也建议重建七星醉仞亭。”

    权出猛想了想,说:“聂长老想让我给七星醉仞亭作法,影响那些方士测出来的结果?”

    “怎么样,你做得到吗?”聂挥毫问道。

    权出猛本浮躁,听到聂挥毫这么问,他立即告诉聂挥毫:“我当然做得到!这种事聂长老找我可真是找对人了!换成别的方士的话,人家肯定做不到!正因为我不曾过接受浣世,我才能做到!”

    聂挥毫问:“给七星醉仞亭施法需要多久?”

    “很快。”权出猛道。

    “会不会有方士发现你给七星醉仞亭施法了啊?”聂挥毫问。

    “不会。”权出猛回答,“铁仓廷里不可能那么巧出现另一个不曾接受浣世的方士吧?”

    “你的意思是说,只有不曾接受浣世的人才有可能发现你给七星醉仞亭施法了?”聂挥毫问。

    “是啊,而且并不是说一个方士只要不曾接受浣世能看出来啊。不曾接受浣世,但法术又极高的方士才能看出来。”权出猛道,“请聂长老放心吧,不会有第二个像我这样的人了。”

    “会不会有方士在去测七星醉仞亭的时候不受你施过的法影响啊?”聂挥毫问。

    “当然不会了!”权出猛自信满满地道。

    “要是那方士本来法术水平低,根本测不出来,方士会怎么跟族长说?”聂挥毫问。

    “聂长老说的那种方士啊,那种我都没考虑,本来测不出来的那种,在我给七星醉仞亭施法后,还是测不出来的。”权出猛道。

    “竟然还有你没考虑的!”聂挥毫说,“你跟我说要说全了才行啊!”

    “聂长老,我知道,说全了严谨,但是,您觉得族长这种身份的人,有可能找水平那么低的方士去测吗?根本不可能啊!”权出猛说道。

    “嗯。”聂挥毫道,“那倒也是。但你以后跟我说的时候还是要说全了,我好了解完整。”

    权出猛心想:聂长老真是麻烦,那种我都能排除了的情况,他还让我告诉他。谁让他是长老呢,谁让我要靠他以后给我荣华富贵呢!好吧,我也没办法,以后说全了。

    “好。”权出猛道,“以后啊,算是那些我觉得没必要说的,我也说全了,让聂长老放心!”

    “那你说说,是不是在你给七星醉仞亭施法后,原来能测出来的那种方士测了以后,都会说出建议重建这类的话?”聂挥毫问道。

    权出猛刚要告诉聂挥毫是都会这么说,话刚到嘴边,想到了还有特殊情况,而聂挥毫又要求他说全了,于是权出猛跟聂挥毫说道:“这么说吧,绝大多数方士在我给七星醉仞亭施法后,测过以后都会对族长说跟聂长老意见一致的话。”

    “绝大多数?”聂挥毫问道,“为什么不是全部?”

    “聂长老不用担心,另外极个别方士虽然不会说跟聂长老意见一致的话,但那极个别方士根本测不出来什么。”权出猛道。

    “你说的极个别方士是怎样的方士?”聂挥毫问。

    “有特殊经历的啊。”权出猛回答。

    “什么特殊经历?”聂挥毫问,“举个例子。”

    “如那人最近经历了什么特殊情况啊……那个方士自己作法的时候,正好我也在作法,然后那个人被我作法影响到了。这种情况,那个人根本测不出来。”权出猛回答。

    权出猛说的时候,想起了前一天自己将一股力量顶回的情况,他想:昨天我觉得另一股力量显然来自一个无人房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当时正有人在作法吗?不管是不是了,反正假如当时真有人在作法,被我影响了,那昨日作法受我作法影响的方士如果去测七星醉仞亭的话,什么也测不出来,当然也不会在测后建议重建七星醉仞亭了。其实我觉得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小,我根本不想跟聂长老说,说了反而显得事情好像多复杂似的,但是聂长老偏偏让我说全了,那我说了吧。

    所以,在回答了聂挥毫的问题后,权出猛又补充道:“其实我也是这么一说,哪里那么巧能赶有特殊经历的啊!聂长老让我说全了,我把这种情况也说了。”

    聂挥毫道:“也是说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小到可以不用考虑的地步了。绝大多数方士如果在你给七星醉仞亭施法后测了七星醉仞亭的情况,在你法术的影响下,都会建议族长重建七星醉仞亭了?”

    “对,是这样。”权出猛道。

    聂挥毫又问:“如果族长同意了,那些人已经开始重建七星醉仞亭,到那时你这法术还管用吗?”

    权出猛道:“如果开始重建了,那情况不同了啊。但是既然已经开始重建了,说明族长已经决定了啊,族长不会再找方士测了吧?这种事不都是事前找方士测吗?”

    “要是建了以后又有方士测了呢?”聂挥毫问道。

    “那倒是有可能测出其他结果。”权出猛道,“但是族长如果在决定之前找方士测过,这个时候他应该还会相信之前测出的结果。再者,您也说了,族长是爱面子的人,他真会那么容易收回命令吗?”

    “这么说来,这事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啊。”聂挥毫道。

    “聂长老,您是有魄力的人,本来做的是有风险的事啊,跟您要达成的目的相,这点风险算什么啊!族长基本不大可能在让人开始建之后再找方士测了吧,算那时候测了,族长也会认为是情况发生了变化,不会认为之前是有人施了法的。”权出猛说道。

    两人又说了些话后,权出猛对聂挥毫说:“有些事情,如果聂长老当时可以把族长的想法往某个方向,引一引。”

    聂挥毫道:“但也不能太明显。”

    “是的。不能太明显,尽量引行。”权出猛道,“如果能把事情引成我们更容易控制的,那我们做起后面的事来会方便不少。”

    聂挥毫认为有道理,便决定这样做。

    在聂挥毫去找铁万刀之前,权出猛真的给七星醉仞亭施了法。

    后来,聂挥毫在霸空殿跟铁万刀说话是按照他之前跟权出猛在地室商量好的说的。

    聂挥毫跟铁万刀说的话颇具迷惑性,如果换成别人听了聂挥毫说的话,那人很可能当时决定重建七星醉仞亭了,然而铁万刀并不算是容易很快被别人的话牵着走的人,于是跟聂挥毫说:“我考虑考虑。你刚才提到了关于铁仓部族气运的事,我的确需要重视。我还不知道还如何决定,需要去问,甚至去问已不在世之人。”

    “已经不在世之人?前族长吗?”聂挥毫想了解情况,赶紧问。

    “嗯。”铁万刀道,“当然,也许不止要问他一人。”

    “莫非还要听听族英的意见?”聂挥毫问。

    铁万刀正想着铁今,便听到聂挥毫提起了她,他也没否认,只是点了一下头。

    “族长打算什么时候问啊?”聂挥毫问道。

    “今日。”铁万刀道,“刚才听你那么说,如果这事真关乎铁仓部族的气运,的确需要尽早作决定。”

    聂挥毫又跟铁万刀说了些话,便离开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铁万刀想了一会儿这件事,派人去找铁今绝。

    当日铁今绝又出去办一件必须赶紧办的重要事了,而且第二天还不会回铁仓廷。

    铁万刀又不想干等着,便直接先是去了他父亲的灵位那里,想看看这个时候能不能得到什么启示。

    当时还是白天,他只是点了香,并没点蜡烛。

    他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不认为自己真能得到什么启示,然而,在他拿着香在父亲的灵位前说话,希望通过看香的样子得到什么启示的时候,忽然间,那些蜡烛亮了起来。

    铁万刀大惊,已经顾不注意香的样子了。

    “爹,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按照聂长老说的让人重建心亭,然后再让他们建周边亭吗?”铁万刀问道。

    这时蜡烛依旧亮着,香也燃着,铁万刀也没看出什么明显的变化。

    他在原地等了一段时间,也没发现什么。

    这时铁万刀便觉得之前蜡烛突然自己亮了大概是他父亲给出的答案。

    他决定去铁今灵位前试一试。

    铁万刀到了铁今灵位前,也并没点蜡烛,只是点了香。

    这一次,他并没立即问,而是在那里想一些事情。

    铁万刀还没说什么,只见那些蜡烛忽然亮了起来。

    这再次令铁万刀一惊。

    铁万刀心想:蜡烛怎么又突然亮了起来?刚才在我爹的灵位前时,蜡烛突然亮起来了,但那时候我已经在我爹的灵位前说出了我要问的事情。然而这次,我还没问出来,蜡烛怎么自己亮起来了?

    铁万刀越想越觉得蹊跷,他先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房间顶部,接着低头看了看地面,然后环顾四周,却也没发现有什么跟平时多不一样的地方。

    他又想:莫非是我刚才在我爹灵位前说那些话时,今也听到了,她在我开口之前已经知道我会问什么问题,在我还没问的时候先给了我答案?以前今在世时,有时这样,我还没开口问她什么,她便知道了。看来这次,今跟我爹的意思是一样的,他们都认为我应该让人重建七星醉仞亭了?至于材料,之前聂长老跟我提到过,他曾听方士说过千缕翠歌石与七洗锐锁石功能非常相似,但又不似七洗锐锁石需要那么久才能得到,那么材料方面也没问题了?

    他停留在铁今的灵位前一段时间,却也没再发现其他不寻常的动静。

    他离开了铁今的灵位,决定找可靠的方士来问问此事,先找到了厉凭闰。

    铁万刀带厉凭闰去了七星醉仞亭旁,让他测一下那里的情况。

    厉凭闰测后给他的答案是他也不确定该不该继续建造。

    铁万刀说道:“这个你也不确定啊?”

    厉凭闰道:“是的,族长,我无法确定。”

    其实厉凭闰之所以无法确定恰恰是由于前一天他给铁万刀作法时出现了特殊情况,那股力量被另一股力量顶回了,而那另一股力量又恰恰是因为当时权出猛正在给聂挥毫作法而出现的。

    权出猛没接受过浣世,厉凭闰是接受过浣世的方士,而当时权出猛作法又恰恰与七星醉仞亭有关,权出猛通过作法让聂挥毫变成能吸七星醉仞亭建造者命本气之人,后来权出猛又给七星醉仞亭施了法,因此,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后,厉凭闰受到影响便无法测出铁万刀让他测的七星醉仞亭的情况了。

    铁万刀道:“你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厉凭闰道,“抱歉,族长!我只能实话实说!”

    当日,铁万刀本来想找侯寄专来测一下,但觉得如果把双腿有问题的侯寄专找来实在麻烦,他便找来了另外三个他以前用过的非常可靠的方士来测。

    由于七星醉仞亭是被权出猛施过法的,那三个方士全都受了影响,测后皆建议铁万刀重建七星醉仞亭。

    因为权出猛不曾接受浣世,而那三个方士全都是接受过浣世的,权出猛给七星醉仞亭施法时能用那种法术又恰恰与他不曾接受浣世有关,那法术实在特殊,因此,在权出猛用那种法术给七星醉仞亭施法后,无论是厉凭闰还是铁万刀后来找到的那三个方士全都根本看不出来当时那七星醉仞亭是被施过法的。

    铁万刀又问了那三个方士一些问题,听他们说重建七星醉仞亭越早对铁仓部族气运越有利。

    铁万刀听后很震惊,因为以前听方士们说过算重建,情况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对铁仓部族不好。

    这三个方士全都是当时跟铁万刀说过重建对铁仓部族不好的人,铁万刀便问他们为什么以前那么说。

    那三个方士都说不知道为什么此处的“场”如今已发生变化,现在测出的结果跟以前已不同了,现在肯定是重建七星醉仞亭越早对铁仓部族气运越有利。

    铁万刀问了那三个方士关于材料的问题,提到了用千缕翠歌石代替七洗锐锁石的问题,那三个方士全都表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用千缕翠歌石代替七洗锐锁石更适合。问了防止出问题,铁万刀又问了那三个方士不少问题,才让方士们离开。

    铁万刀不放心又找来了其他曾经说过跟铁万刀说过重建对铁仓部族不好的人到七星醉仞亭这里测,所有他找来的人竟然全都表示这里的“场”跟以前不同了,现在肯定是重建七星醉仞亭越早对铁仓部族气运越有利。

    铁万刀依然不放心,又找来几个没来看过的方士测,也表示重建七星醉仞亭越早对铁仓部族气运越有利。

    铁万刀原本打算跟等铁今绝回来后跟他商量一下,然而一听这情况,他立即决定开始派人重建七星醉仞亭了。

    铁万刀回到霸空殿自己的房间后,想着之前在他爹灵位和铁今灵位前两次发生的蜡烛突然自己亮起来的事,心情复杂。他对自己在铁今灵位前还没问铁今问题蜡烛便突然亮起的事印象尤为深刻。

    这时他想:今,你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还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吗?

    铁万刀在霸空殿自己的房间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便把以前被铁今称为“棕盒子”的东西拿了出来。

    铁万刀拿着棕盒子,坐在了自己床。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棕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那纸画着最外面有个正七边形框的图案。

    看了一会儿,他又把那张纸叠好,放回了棕盒子里。

    这时他把棕盒子倒过来,看着棕盒子的底部——那棕盒子底部竟也有最外面有个正七边形框的图案。

    棕盒子底部那个最外面有个正七边形框的图案是刻去的,而且是当年铁今亲手刻去的。

    那个图案只有铁今一个人刻过,只有铁今和铁万刀两个人画过。

    对于铁万刀来说,那个图案算是专属于铁今和他的,这也是他后来把远霜明心石送给铁红焰时把远霜明心石外面的盒子换了的原因。

    尽管后来他也在其他地方不止一次画过那个图案,然而他看着当年铁今亲手画的以及亲手刻的那个图案时,内心都依旧会泛起波澜。

    他想着当年铁今用这个棕盒子装着远霜明心石把远霜明心石送给他的那天,仿佛听到了那天旁边那条小河流水的声音。

    看了一会儿,当年那小河的波澜好像跟他今日看到那个图案时心的波澜按照同样的节奏舞起来了一般,只是,那时小河的波澜与今日他心的波澜之间,隔着再也找不回来的流年。

    铁万刀将那棕盒子收了起来,放回了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放好后,他又在房间走来走去,心想:蜡烛两次突然亮起果然是给了我启示,我后来找到三个方士后,他们全都表示需要尽快重建七星醉仞亭,三个方士啊,都这么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铁万刀这一次觉得除了那三个方士认为需要尽快重建七星醉仞亭以外,他已故的爹和铁今也是这个意见,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说法来解释两次蜡烛突然亮起的情况。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其实,那两次蜡烛突然亮起,也是因为权出猛当时在作法。

    当天,在聂挥毫去霸空殿见过铁万刀后,他又在之前那个地室见了权出猛。

    聂挥毫跟权出猛说了几句别的话后,立即跟权出猛说了他之前跟铁万刀交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