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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凭闰说道:“抱……”

    “歉”字还没从厉凭闰口中说出来,铁万刀就不耐烦地说道:“又是抱歉?不要再说抱歉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抱歉,我耍了族长’吗?”

    “不是啊!当然不是!”厉凭闰说道:“族长,我只是想说,我之前确实没注意到只有两次这个问题。”

    “你自己用的法术,十二个时辰内能用几次你都不知道?!”铁万刀道,“你真是耍我呢吧?”

    铁今绝看铁万刀的火气越来越大,立即说道:“族长,也许他有什么苦衷呢。族长是什么人物啊,谁敢耍啊?相信他也肯定不敢耍!要不,先听他怎么说吧。”

    铁今绝说的“族长是什么人物啊”让铁万刀听着舒服,这着实使他的火气降了点。铁万刀说道:“看在铁长老的面子上,我姑且听你说说,我告诉你,你可得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让我心服口服,你要是胡编乱造,你等着!”

    厉凭闰想:真是幸好有铁长老在啊,要不然恐怕族长连我的解释都不肯听了吧!

    “族长,一般情况下,我使用这种法术是没有次数限制的,但如果我使用法术之前那天为做别的事情使用法术,所用的功力超过某条线,我使用这种法术就变成当日十二个时辰内只能测两次了。我之前没注意到我为别的事使用的功力是不是已经超过了那条线,就在我最后一次停止之前都没想到,还是后来才想起来的。”厉凭闰说道,“我估计是这样。”

    “你之前是根本就不知道超过某条线就会有次数限制吗?”铁万刀问。

    “只是很早以前听我师傅说过,超过某条线就会有数限制。”厉凭闰道。“这么说,你是很早以前就知道在某种情况下,使用这法术就成了有次数限制的啊!”铁万刀道,“既然如此,你使用功力超过你说的‘那条线’后,你为什么还不小心点?”

    厉凭闰赶紧解释道:“族长,我为别的事使用的功力有没有超过某条线,我当天是无法立即感觉到的,次日才能知道啊!再有就是,我是太久以前听我师傅说的了,所以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铁万刀说道:“你为别的事使用的功力有没有超过某条线,要等次日才能知道?可是现在还没到明天啊,你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直接跟我说了,也就是说,你说的话都不靠谱了?”

    厉凭闰说:“族长,我只是猜测,可能是因为所用功力超过了某条线,我能使用这种法术测的次数才受到了限制,我刚才说了‘我估计是这样’,并没跟族长说一定是这样的啊。而且,现在想想,我觉得我估计的应该不大会有错,明天就知道是不是了!如果我今天使用的功力真的超了那条线,那肯定是因为我为了把暮夕阁一带保护起来,为了从通道进来,为了撤巩魂符……为了做这些事而用了很多功力。”

    铁今绝听后,立即对铁万刀说道:“族长,如果他今日真的使用的功力真的超了那条线,也是因为他努力做了族长需要他做的事,也是对族长足够尽心尽力了,这就对了,为族长做事,必须努力,哪怕用自己特别多的功力,都一定要达到族长的要求,一定要成功做到族长让做到的事!”

    铁万刀听了铁今绝的话后,又觉得舒服了些,心想:也是,今天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撤掉巩魂符,不管怎样,他都把巩魂符撤掉了。

    然而托我又想到了厉凭闰之前说的“明天就知道是不是了!”这话,又有点生气,心想:现在倒好,就连知道他是不是今天使用功力超了那条线,都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了,真是浪费时间!不行呢,就算这件事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那那个杯子上的图案跟法术有没有关系的事我也要今天知道!我就不信他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就算想不出来也得给我想!前面他没测出来的事我可以不再计较,但如果我就这样什么都不要求他了,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铁万刀虽然已经不像之前火那么大了,却还是没好气地说道:“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你今天使用功力是不是超过那条线了?行,这明天就明天吧。但是,那图案跟法术有没有关系的事,我本来觉得今天肯定能知道了,难道要拖到明天才能知道?不行!这件事,你别跟我说什么明天,我就是想今天知道,你给我个办法吧!”

    厉凭闰愣了一下,想:刚才我作法的时候,被我施过法的远霜明心石发出了紫光。如果族长就想今天知道,远霜明心石的主人有可能有办法知道,但是,远霜明心石的主人是少族长啊!难道让少族长通过念短咒语来做这件事?这也太……我如何开口跟族长说?再说,少族长通过念短咒也只是“有可能”了解情况,并不是肯定能做到的啊,我之前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不管怎样都要把这种办法说出来。

    厉凭闰说道:“族长,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知能不能行?”铁万刀道,“又是这种不确定的?”

    “是的,族长,虽然不确定,但据我所知,想要今天知道,唯一能试的办法只有这一种。”厉凭闰道。

    铁今绝看铁万刀斜了厉凭闰一眼,立即对铁万刀说道:“族长,其实他能给出办法也挺好,哪怕仅仅是‘有可能’达到目的的办法,也还是试一试比较好吧?”

    铁万刀对铁今绝“嗯”了一声,便对厉凭闰说道:“什么办法,你说吧!”

    厉凭闰说道:“我作法的时候,曾经被我试过法的远霜明心石发出了紫光,我推测,它的主人将远霜明心石戴在身上的时候,对着那个碗念一句短咒语后,便有可能知道那碗上的图案是否与法术关系,只是……”

    铁今绝听到这里便想:远霜明心石的主人不就是红焰吗?他的意思是红焰在戴着远霜明心石的情况下能看出那碗上的图案是否与法术有关?那红焰不就正好能看到这碗了吗?这是个机会啊!要真能那样,那我终于能满足她以前那个小心愿了!

    “只是什么?”铁万刀看向厉凭闰道。

    “只是这远霜明心石的主人是少族长,我只是一个方士,我哪里敢随便说让少族长使用做这件事啊……”厉凭闰道。

    铁万刀立即说道:“没觉得你不敢,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我只是说远霜明心石的主人可以做到这件事,并没说要让少族长做这件事。”厉凭闰懂啊。

    “这跟说了有什么区别!”铁万刀道,“我都说了我想今天知道,你又告诉我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知道,我能不想找她试试吗?”

    厉凭闰不知该说什么好。

    铁万刀继续说道:“可是,万一这碗上的图案跟法术有关,少族长念短咒语的话,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厉凭闰道:“不会的。少族长把远霜明心石戴在身上后再开始念短咒语,念短咒语的时候远霜明心石会一直保护少族长的,绝对不会让她受丝毫伤害!”

    “这碗要是真跟法术有关,我们三人该不会已经被它伤害了吧?”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不会的。如果它是那种能伤害我们三人的,我一定是能直接看出来的,根本就不需要作法来看。虽然我不确定它跟法术有没有关系,但如果它跟法术有关系并且因被施了法而能对人构成伤害的话,我不作法也能看出来。我刚才之所以作法,是想知道它是不是跟那些就算给它施了它也对人无害的法术有关,如果这碗被人施过法术却对人无害,那并不是一看就能看出来的,我真的只有通过作法才能看出来了。”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本来以为这段时间就把事办完了,结果你竟然又测不了了,多出这么个事来!我今天要做的事多着呢,你告诉我,我什么时间找少族长?”

    厉凭闰面露忧色,心想:族长该不会让我去见少族长吧?这事本来就令族长不满意了,要是再扯上少族长,那简直……

    铁今绝看出了厉凭闰不知如何是好,赶紧对铁万刀说:“族长如此繁忙,又一夜未眠,实在辛苦了!我今日倒是有些空闲,要不这样,我拿着这碗去问少族长,然后去霸空殿告诉族长吧?”

    厉凭闰想:铁长老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希望族长能同意铁长老说的啊。

    铁万刀道:“我是真的很难抽出时间来,也只好这样了。”

    尽管找到了解决办法,他还是瞪了厉凭闰一眼,说道:“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只要今天少族长通过你说的方法试出来了,这事就完了。就算她真试出来了,你明天一样要来一趟,再用你的法术试一试。我倒要看看,十二个时辰过了以后是什么情况!”

    厉凭闰的心这才踏实了点,他想:族长同意了就好!起码今天的事情解决了,明天再说明天的事吧!

    当然他仍旧显得不怎么放松,说道:“是,族长,明日我能测了,一定尽力测!”

    铁今绝对厉凭闰说道:“到时候少族长要念什么短咒语,你告诉我,我跟少族长说了就行了吧?”

    “是的,铁长老。很简单的。”厉凭闰说道。

    铁万刀问:“念什么?你说出来,我也听听。”

    “是,族长。”厉凭闰道。接着他就把短咒语说了出来。

    铁今绝问厉凭闰:“到时候少族长具体要怎么做?”

    “直接把远霜明心石戴在身上,手中拿着那个碗,让碗上的图案对着少族长,这时少族长双眼看着那图案,念出我刚才说的短咒语就可以了。”厉凭闰说道。

    铁今绝又问:“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注意吗?”

    厉凭闰说:“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

    铁今绝问:“你刚才说到时候少族长戴着远霜明心石作法,远霜明心石会一直保护她,不会让她受丝毫伤害,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在少族长身上有伤尚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她做这件事不会对她有不好的影响吧?”

    “绝对不会。”厉凭闰道,“就算是身体没恢复的人做这样的事,也不会对那个人有不好的影响。”

    三人又说了些话后,铁万刀让铁今绝拿走那个刻着图案的碗和远霜明心石。

    铁今绝将拿碗和远霜明心石全都放进了自己的袋子里。

    铁万刀问厉凭闰:“这巩魂符也撤了,这里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出去后,要是让你还用法术封上这通道,你能做到吗?”

    厉凭闰道:“能做到。”

    铁今绝问铁万刀:“那些遗物族长打算什么时候处理?”

    “明天再说了。”铁万刀说道。

    “今日就放在这里了?”铁今绝说。

    “我是这么想的。”铁万刀道。说完,他又对厉凭闰说:“一会儿还要用钥匙把通道里那些门一扇一扇地锁上吗?”

    厉凭闰对铁万刀说道:“族长,要是想让人从暮夕阁的一层进入地下室后看到的情景跟之前一样,差不多就需要那样。”

    “什么叫差不多啊?”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就是……这房间的门上可以不用化咒标,这门可以直接在我作法的时候锁上,其他地方都要跟之前一样才行。”

    铁万刀道:“如果只是后面这些门都不锁,通道也不堵那么多层,只将从暮夕阁一层进地下室后看到的那个地方堵上呢?”

    “我是做不到的。”厉凭闰说道,“再说,就算能做到,那样也不安全吧?”

    “安全?巩魂符都撤了,这里有的就是一些普通遗物而已,也没什么用,反正是要烧了的,还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铁万刀道,“如果把那边堵上,没法术的人谁能进通道里啊?就算通道来,也做不了什么啊。”

    “族长说的是。”厉凭闰说,“可是,很抱……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他差点又说出“抱歉”这个词,为了防止引起铁万刀厌烦,便没说出来。

    “你做不到就没办法了。不过这样倒也好,你还差不多按原来的样子把通道封好,这样没有法术的人就肯定进不了通道吧?”铁万刀道。

    “是啊。”厉凭闰道,“没法术的人,就算拿东西凿,也是凿不开的。”

    “这样的话,万一有人进来,就一定是有法术的人了。”铁万刀说道,“如果盯着暮夕阁的人真来这里了,那便能抓个正着啊!你有没有什么法术能记录地下室里的情况啊?”

    “记录?”厉凭闰道,“族长的意思,是让我在暮夕阁地下室设个东西吗?等我们都出去后,那东西还能记录地下室的情况?”

    “我是这个意思,你能做到吗?”铁万刀问。

    “我倒是会这种法术,但这种法术有时间限制。”厉凭闰说。

    “什么时间限制啊?”铁万刀问。

    “如果我今天设了这种东西,这东西只能在二十四个时辰内起作用。”厉凭闰说道。

    “那怎么了?”铁万刀问,“二十四个时辰快满的时候,你再设一次,续上不就行了?”

    厉凭闰一脸为难地说道:“问题就在于我没法续啊。”

    “难道这东西你只能设一次?”铁万刀问。

    “倒不是只能设一次,而是一年内我只能设一次。下次再想设的话,就要等明年了。”厉凭闰说道。

    “那我让别的方士续不就行了?”铁万刀说道。

    “不行的,族长。”厉凭闰道,“如果我通过作法把通道差不多按原来的样子封上的话,如果在地下室设那种东西,就只有我自己才能设了。”

    “这就奇怪了,就因为是你用法术封上的,就只有你才能设那种东西?”铁万刀说道。

    “是的。”厉凭闰说,“别人如果想设,也会受到一些干扰,这跟我封通道时使用过的法术有关。”

    铁万刀问:“那你要是根本就不用法术把通道差不多按原来的样子堵上呢,别人不就能设了?”

    厉凭闰道:“让通道敞开着吗?”

    “是啊,反正也没什么东西,敞着又如何?”铁万刀说。

    “别人知道暮夕阁地下室里有通道这件事,这样……好吗?”厉凭闰问。

    铁万刀心想:当然不好了,你以为我真会让你这么做吗?我就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然而铁万刀说的跟想的不同,他说道:“不好,但那样的话,你设了第一次,二十四个时辰后,别人是不是就能设了?”

    “二十四个时辰后还不能。”厉凭闰说。

    “怎么,别人设也受你设那个影响吗?”铁万刀问。

    “是的。如果我设过后,别人设,从我设的那个发挥作用二十四个时辰后算起,也要再等一个月之久才能设。”

    “那要是第一次就不用你设,我找个别的方士来设还不行吗?”铁万刀道。

    铁万刀并不希望更多方士知道此事,他也根本就没想把这件事告诉其他方士,他就是听了厉凭闰的话后觉得烦,故意这么说的。

    “那样的话,就算是别人设,也不能是今天。”厉凭闰说道。

    铁万刀问道:“难道是因为之前你把暮夕阁一带保护起来了,十二个时辰之内如果你不自己解除那种保护,别人就无法来这里设?”

    “正是这样。”厉凭闰道,“现在暮夕阁一带还是受保护的。族长应该不会让我主动解除对暮夕阁一带的保护吧?”

    “当然不能解除保护!”铁万刀道。他想了一下又说:“保护的时候,其他人是无法在远处给暮夕阁作法的,但如果有会作法的人进入暮夕阁一带被你保护的范围呢?”

    厉凭闰说:“如果有会作法的人进了被我保护的范围,那个人在我用法术保护暮夕阁的十二个时辰内依然无法通过作法对暮夕阁造成什么影响。”

    “就算无法用法术对暮夕阁造成什么影响,进入范围人要是进了暮夕阁正好碰上我们呢,也有可能有办法知道些什么吧?”铁万刀问道。

    “会作法的人进入了暮夕阁一带我已用法术保护起来的范围后,只要我身在暮夕阁一带被我用法术保护的范围内,会法术的人根本就无法进入暮夕阁,连一层都进不了。在这十二个时辰之内,到这一带来的会作法的人全都是如此。就算是没接受过浣世但又会作法的人来了,都一定能会被挡在暮夕阁门外。再说那种人太少了,岂会那么巧在我身在暮夕阁中的时候进暮夕阁啊?”厉凭闰道,“所以我在这里一直都还算踏实。”

    “要你身在暮夕阁一带被我用法术保护的范围内时,会法术的人才无法进入暮夕阁?”铁万刀问道。

    “是的,族长。”厉凭闰回答。

    “你离开这里的话,就可能有人能进来了?”铁万刀问。

    “是,有这个可能,但真的会有人进来吗?”厉凭闰道,“在远处给巩魂瑜作法的那个人会出现在暮夕阁吗?要是那样的话,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啊。都不需要调查事情是什么人做的了。我觉得不大可能来。至于别人的话,我听族长说过,平时暮夕阁的门不关,也没什么人会到暮夕阁一带来。”

    铁万刀说道:“算了,干脆你就设吧!既然没别的更合适的办法,二十四个时辰也行。至于二十四个时辰之后,那再说吧!”

    “是,族长。”厉凭闰道。

    三人又说了些话后,把大部分蜡烛都熄灭了。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留三根蜡烛,一人拿一根。”

    “是。”厉凭闰道。

    于是铁万刀、铁今绝和厉凭闰每人拿着一根蜡烛,出了有自尽者遗物的那个房间。

    到了门外的通道内,铁万刀对厉凭闰说:“是不是你又要作法了?在你作法的时候,铁长老锁门?”

    “是的。”厉凭闰说道。

    “现在巩魂符已撤掉,你作法不会受烛光影响了吧?”铁万刀问。

    “不会受影响了。”厉凭闰回答。

    “那你作法的时候自己把蜡烛放在旁边就行了,铁长老用钥匙锁门的时候也可以把蜡烛放旁边。”铁万刀道,“是不是?”

    厉凭闰说道:“正是。”

    “那就这么做吧!”铁万刀道。

    于是,厉凭闰和铁万刀都把蜡烛放在了地上,厉凭闰作法,铁万刀锁门。

    门被锁上后,三人便在通道中走了一段,然后厉凭闰通过作法,把之前堵在通道里的墙移回了原地。

    接着三人又走一段路,厉凭闰作法,铁今绝锁门。

    就这样,厉凭闰通过作法移墙堵通道,铁今绝在厉凭闰用另一种法术时锁门,一次又一次。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三人全都出了通道,到了暮夕阁一层直接通着的地下室里。

    厉凭闰再次作法堵了最后的墙,那材料与周围的墙接在了一起,成了一堵墙。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现在通道都堵上了,你是不是要开始在这里设那种能记录地下室情况的东西了?”

    “是的。”厉凭闰道,“只是,如果设了的话,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这暮夕阁地下室的墙上会留下痕迹。”

    “什么痕迹?”铁万刀问。

    “如果出了问题,设那种东西的位置,墙上就会出现一个黑色圆圈。”厉凭闰道,“族长……族长不介意吧?”

    铁万刀想:在暮夕阁受保护的十二个时辰内,如果厉凭闰一直身在暮夕阁里,会作法的人便无法进入暮夕阁。如果厉凭闰离开暮夕阁,那么哪怕在那十二个时辰内,会作法的人也是可以进暮夕阁的。不知会作法的人会不会到地下室来,这我并不能预知。这么看,让厉凭闰设那个东西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尽管在暮夕阁一带被厉凭闰通过作法保护着的那十二个时辰内,会作法的人就算进了暮夕阁也无法给暮夕阁一带施法,但万一真有人进了暮夕阁地下室,有什么行动,就算行动不成功,我们也能通过厉凭闰设了的东西了解到情况。如果在暮夕阁受保护的十二个时辰内有不会作法的人进了地下室,虽然这种人肯定不能用法术打开通道了,但这种人如果在地下室里做了别的事,我们也能知道,这也很有意义。在暮夕阁一带受保护的十二个时辰过后,此处就更需要有那种能记录地下室情况的东西了。到时候如果暮夕阁里进了什么人,不管是会作法的还是不会作法的,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十二个时辰过后,要是这里真进了会作法的人,会作法的人是可以用法术把通道打开的。虽然我感觉会作法的人不一定真会自己送上门来,但是这种人如果不知道这里已经设下能记录地下室情况的东西呢?如果这种人有什么需要必须来一趟呢?那我们就真能了解到是什么人了。至于黑色圆圈,反正这里是地下室,应该不算个问题了。

    铁万刀问:“如果没出现任何问题呢?那圆圈还会出现吗?”

    厉凭闰摇了摇头,说道:“那就不会。”

    “那黑色圆圈到时候还能去掉吗?”铁万刀问。

    “那是一种痕迹,要在墙外刷些东西盖上了。”厉凭闰道。

    “如果把墙磨薄呢,能去掉吗?”铁万刀问。

    “也不是不能,但是很不容易。”厉凭闰道,“那圆圈的颜色会渗入墙中,渗得不会太浅,要是磨的话,估计要磨得很深。”

    “怎么这样啊,你要设的东西叫什么啊?”铁万刀问。

    “叫‘监记目’。”厉凭闰说道。

    铁万刀问:“你刚才说,如果没出现任何问题,那圆圈不会出现,监记目本身会被人看到吗?”

    “看不到的。”厉凭闰说,“除非有会作法的人特意用法术测此处有没有监记目。”

    铁万刀说道:“如果有人用法术测出这里有监记目,这种人能不能把监记目记录下的东西抹掉?”

    “无法抹掉。”厉凭闰道,“就算监记目被摧毁,它被摧毁前记录的情况也是无法被抹掉的。”

    “那就奇怪了,东西都被人毁了,之前记录的情况还能留着?”铁万刀问。

    “族长,是这样的,监记目只是我用法术设在地下室中的,它记录下的东西在被记录时就会传到一个叫‘观迹扇’的东西上,观迹扇在我这里,就算监记目出了问题,观迹扇也不会影响。”厉凭闰说道。

    “如果出了什么事,你想看到监记目记录下的情况,就是在监记目记录的当时,你都能从观迹扇中看到?”铁万刀问。

    “如果我提前知道出了特殊情况,我的确能看到。”厉凭闰道。

    “这样的话,你在一个地方设下这东西,那么那个地方如果出现了特殊情况,你很快就能掌握了?”铁万刀问道。

    “是的,然而我并不能提前知道一个地方什么时候出现了特殊情况。”厉凭闰道,“我并不能每时每刻都盯着观迹扇看。”

    “为什么不能盯着?”铁万刀问。

    “看观迹扇时间长了,对双眼有负面影响。”厉凭闰道。

    “哎呀,不就是看个东西吗,能有多大负面影响啊?”铁万刀说,“平时一直盯着不行吗?”

    “如果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的时候我也一直盯着,伤害严重的话,双眼是有可能失明的!”厉凭闰道,“以前有个方士就因此失明了。”

    “当时看着跟后来看能有多大区别啊?”铁万刀道,“你不是说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特殊情况吗?那你在看观迹扇的时候,不是也要从头到尾把监记目记录的情况看一遍啊?”

    厉凭闰说道:“我不会从头到尾看一遍的。我会通过施法先测出之前那段时间监记目记录的情况里含不含特殊情况。虽然特殊情况发生时如果我并没在测,我就一定是无法知道发生了,但如果特殊情况发生当时或者特殊情况发生之后的某个时候我通过作法来测,我就能知道它记录的情况里面是否包含一些特殊情况。”

    “怎么算特殊情况啊?”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道:“就是……我拿暮夕阁打个比方吧。就说现在我们所在的这暮夕阁的地下室吧,它本来没有人,后来多了个人出现,这就算特殊情况。或者,本来里面有两个人,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这也算特殊情况。再如,设监记目的时候这个地下室中有一蜡烛是燃烧着的,但这根蜡烛突然灭了,这也算特殊情况,也是能在我通过作法来查有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查出来的。”

    “你查出特殊情况之后呢,不是一样要通过观迹扇看?”铁万刀问。

    “查出特殊情况后,我只看观迹扇中显示的特殊情况那段记录行了。”厉凭闰说道。

    铁万刀问:“那如果持续发生特殊情况呢,你看了不怕失明吗?”

    厉凭闰道:“如果持续发生,那我就要在看观迹扇之前服一颗保目丸了。”

    “保目丸是能防止看观迹扇的人失明的吗?”铁万刀问。

    “是的。”厉凭闰回答。

    “那你服一刻保目丸后一直盯着观迹扇看监记目记录下的所有情况,不就没事了?何必那么麻烦,还作法查有没有特殊情况呢?”铁万刀说道。

    厉凭闰说道:“族长,保目丸极其有限,用三年时间才能炼出一颗来,所以不能轻易就用。”

    “不会一次多炼一些啊?”铁万刀问道,“存着不行啊?”

    “族长,我也想啊,但是炼保目丸需要用到的东西极罕见,实在不好找,根本无法多炼。”厉凭闰道。

    厉凭闰又接着说道:“不管怎样,一直盯着观迹扇的时间会比只看发生特殊情况的那段多啊,总之,看观迹扇的时间能少些就少些。”

    “那你怎么知道什么情况下需要服用保目丸?”铁万刀问。

    “我会通过作法测出特殊情况持续发生了多久,当我提前知道特殊情况持续发生超过一定时间时,我能感受到一股热气冲向我的双眼,这股热气其实就是给我的提示,提示我接下来必须先服用保目丸才能通过观迹扇看监记目记录的情况。”

    “可是,你想通过作法知道特殊情况持续多久,是不是也要给观迹扇作法?”铁万刀问。

    “是的,族长。”厉凭闰。

    “给观迹扇作法的时候你就不用看着观迹扇吗?”铁万刀问,“如果看着,是不是也对双目不利?”

    厉凭闰回答:“族长,是这样的,观迹扇的扇柄下端有两个按钮,当按下银色按钮后,我作法,便能测在监记目记录了的那二十四个时辰中有没有发生特殊情况以及特殊情况发生了多久,如果这时我双眼感到了热气,我就知道需要服用保目丸了。当按下金色按钮后,我作法,才能直接观看监记目记录的内容。如果两个按钮都没按下,那观迹扇就不会有那些功能,它看上去就像个很普通的团扇,就算我作法了也无法从它上面看到什么影像。在没按下任何按钮的时候,我看着它跟看着普通团扇没区别,我的双眼自然也不会受到伤害。”

    铁万刀说:“如果不按按钮,你随便看观迹扇,眼睛都不会受影响,因为看不到监记目的记录。但如果你按下了金色按钮,你就能看到监记目记录的内容了,这时它便会影响你双眼了。是这样吗?”

    “是的,族长。”厉凭闰道。

    铁万刀又问:“那你按下银色按钮之后,虽然你能测在监记目记录了的那二十四个时辰中有没有发生特殊情况以及特殊情况发生了多久,但那个时候你也看不到监记目记录的任何东西?”

    “是啊,看不到的。”厉凭闰道。

    “感受到热气冲击双眼也只是一种提示,提醒你在按下银色按钮观看记录前服用保目丸,但那热气并不会对你双眼造成伤害?”铁万刀说道。

    厉凭闰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

    “观迹扇上的情景只有你一人能看到吗?”铁万刀问。

    “是的。”厉凭闰回答,“只有在我作法的时候,我才能看到。”

    “那我好奇了,不会作法的人如果按下了观迹扇上的银色按钮,双目会受到伤害吗?”铁万刀问。

    “不会。”厉凭闰道,“不会作法的人按下了观迹扇上的银色按钮,也无法在观迹扇上看到监记目记录下的那些情况。无法用观迹扇看监记目上记录的情况者,双眼也不会因看观迹扇时间太长而受伤害。”

    “这么说,就算你设了监记目,到时候监记目中记录的情景也只有你一个人能亲眼看到了?”铁万刀问道。

    “是的,族长。”厉凭闰答道。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这些不会作法的人看到?”铁万刀问。

    “这……”厉凭闰道,“真的做不到。”

    铁万刀有些不满意,说道:“那你如果不设监记目,能不能设别的,然后让不会作法的人也能看到设的东西记录的情况?”

    “族长,这我真是无法做到。我只能设监记目。”厉凭闰说道。

    铁万刀想:真是没别的办法了,现在的情况就是只有他能设。再说,这事就算别的方士能做到,我也不想让更多人了解此事了。了解的人越多以后风险越大。我现在基本问清了,就这样吧。我一直都还算相信厉凭闰,虽然有时候会为了面子说他耍我这种话,但实际上倒是不觉得他这种人真会耍我。我也没见他骗过我。让他通过观迹扇看监记目记录的情况,然后他再描述给我听,也是可以的。如果不出现问题,墙上也不会有变化。如果出现问题,墙上留下黑色圆圈就留下吧,到时候找人往墙上刷些东西盖上就行了。

    刚想到这里,要让厉凭闰赶紧作法,铁万刀又问厉凭闰:“如果留下黑色圆圈,那黑色圆圈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不好的影响吧?”

    “请族长放心,绝对不会。”厉凭闰回答。

    “那会不会对建筑本身造成不好的影响?”铁万刀又问。

    “也不会。”厉凭闰道,“那黑色圆圈只是个痕迹而已,不会产生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