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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雪云烟txt下载

    权出猛一边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作法,他发现在这种情况下控制情绪有一定难度,之前一次次出现的意想不到之事依然会入侵他的脑海,他也确实半天都没试出什么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情绪终于稳定多了,然而就在此时,聂挥毫又一次走到他身边来看了。

    权出猛试着让自己视而不见,然而根本无法做到。

    聂挥毫待的位置正好是他能看到的地方,他实在想转身不看,或者闭眼。然而作法这事本来就跟方向有关,他并不是想让自己对着哪个方向作法就能那么做的,如果方向不对,他作法无论怎样也不可能达到想要的目的。他在使用法术的时候,什么时候睁眼什么时候闭眼都是要按作法步骤来的,也并不是想闭上眼睛时就能随便闭上,在使用那种法术的作法过程中随便闭上眼睛可能引起大危险,尽管他是不曾接受浣世之人,也同样如此。

    他只好硬睁着眼睛,时不时就看到聂挥毫那副不满的样子。

    烛光映在聂挥毫脸上,他那因心里埋怨而生的表情又引人注目,本来情绪就不好的权出猛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忽略。

    权出猛作法时使用了不少蜡烛,要是把能照到聂挥毫的蜡烛熄灭,他就算依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况,也不至于总看到聂挥毫那副带着埋怨的样子了。然而作法时必须用到那些蜡烛,他周围每一根蜡烛是燃是灭都关系着作法的效果,他也根本不能随便动蜡烛。

    他一直就在那种情况下作法,然而聂挥毫就待在那里不离开了。

    权出猛的心境受影响越来越明显,直到实在忍不住了,才再次暂停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已经于聂挥毫在他身边的时持续作法那么久了,这个时候再次说挪个地方,也不一定会让聂挥毫觉得挪地方跟其有关,已经暂停下来的他自认为这时跟聂挥毫说要再次挪地方的事时机正合适。

    原以为自己于聂挥毫在自己旁边时已经持续作法很久正容易使聂挥毫忽略自己这第二次挪地方又是因为他在旁边,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多忍了那么长时间反而成了聂挥毫说他的一个原因,使得聂挥毫竟然说出了“都在一个地室里,不同位置真有那么大区别吗?你不是都挪过一次地方了吗?挪完地方刚才那么长时间你不是都照常作法吗?”这样的话,令他反而不好办了。

    在聂挥毫说出“威风的眼神令你不大踏实?你是怕我吗?”,权出猛憋着心中的闷气说了声“是”后,聂挥毫说道:“怕我?你这种人也会怕别人吗?”

    权出猛道:“我一般是谁都不怕的,但聂长老绝非常人。”

    聂挥毫说:“我看你是做事一次又一次地做不好才怕我的吧?怕我说你?”

    权出猛想避开聂挥毫的确跟自己做事多次没达到聂挥毫想要的目的有关,他便微微抬头,快速看了一下聂挥毫又将目光移开,然后点了点头。

    “你坦白告诉我,你真的尽力了吗?”聂挥毫问。

    权出猛心想:我这卯足了劲为他做事,他竟然问我这个问题!

    “当然尽力了!”权出猛道。

    “你不是本事过人吗?又尽力了,然而到现在却还是没试出什么来,这是为什么啊?你都尽力了,难道是你本事不够?”聂挥毫问道。

    权出猛解释道:“聂长老,我的确本事过人,我也的确尽力了,但谁知道会遇到如此奇怪的情况啊!既然已经一次次地遇到问题,我就一次次地想办法解决。”

    聂挥毫问道:“之前你说你着急查暮夕阁的情况,用法术时太着急了,在已经感觉难受的情况下继续作法,差点没了命,你还说你次日日出前都无法作法了。你还记得吧?”

    “记得。”权出猛道。

    “你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聂挥毫问。

    权出猛想:既然我本事过人,又尽力了,但遇到了特殊情况几次都没做好聂长老让我做的事,我今天在这里进行新任务又迟迟没试出什么,总得找个借口吧,不能就这样让聂长老认为我没本事或者没尽力啊!就说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是已经冒着危险尽力为他做事了,这样既显得我有本事,又显得我尽力了,嗯,这个借口不错,现在也只能用这个借口了。

    “聂长老,之前我是说次日日出前无法作法了,但是日出后,我虽然可以再次作法了,但那并不代表我身体已完全恢复了,其实后来,我一直都是在有危险的情况下尽力为聂长老做事的。”权出猛道。

    “这么说,后来通过作法继续查暮夕阁的情况都是你在身体没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做的了?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可也算是能说明你的确有两下子,但是你做事总是不能直接达到我想要的效果。”聂挥毫说,“身体没完全恢复会影响你作法的效果吗?”

    “会影响。在我身体并没完全恢复的情况下,暮夕阁的情况我也尽力查了,而且已经通过作法查清楚了啊。”权出猛道。

    “你所说的查清楚,就是知道了巩魂符已经不见了,你查出的这叫什么结果?这结果说出来多气人!”聂挥毫说,“要是说你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影响了你作法的效果,那你发生那件事之前呢?你不是一直给暮夕阁施法呢吗?可是巩魂符被撤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聂挥毫道。

    “聂长老,我之前跟您说过了,当时有人通过施法把暮夕阁一带保护起来了啊。”权出猛说道。

    聂挥毫说:“能是什么人保护起来的?不就是会法术的人吗?人家也会法术,你也会法术,怎么人家用法术把暮夕阁保护起来了,你就不能把人家用的法术破掉啊?这到底是不是本事的问题啊?你不是给我说你不曾接受浣世,能做许多方士做不到的事吗?我问你,用法术把暮夕阁一带保护起来的人是不是个接受过浣世的人?”

    权出猛又没立刻回答,他再次微微低头,考虑该怎么说,同时给聂挥毫留下一种他是因为觉得惭愧才低头的感觉。

    权出猛低头的时候心想:那些方士肯定都是接受过浣世的人,怎么可能再出一个像我这样没接受过浣世还会法术的人啊!但是,我可不能跟聂长老这么说,不然他又有话说我了。然而我也不能说那个方士也是不曾接受过浣世的人啊,不然聂长老该觉得我这种没接受过浣世又会法术的人也没那么罕见了。无论是说那个人接受过浣世还是没接受过浣世,都对我不利啊,那我就跟聂长老说,我没给把暮夕阁一带保护起来的那个方士测过吧。

    聂挥毫认为权出猛是因为愧对于他而低头的,这时说道:“知道惭愧是好事,但我想要的不是你事情做不好后的惭愧,而是你给我把事一次做好。抬起头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把暮夕阁一带保护起来的那个人有没有接受过浣世啊?”

    权出猛心想:谁惭愧了?我只是在想怎么回应比较好而已!他要是因为认为我惭愧了而对我态度好些,那也不是坏事。不管怎样,忍!为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忍!

    他说道:“聂长老,我不曾测过那个将暮夕阁一带保护起来的人有没有接受过浣世。”

    “是不曾测过,还是你根本测不出来啊?”聂挥毫说。

    权出猛说道:“是不曾测过,如果硬要测,我肯定能测出来,但不是在此处测,要到暮夕阁那里去测才行。”

    “你不是跟我说过一般方士都是接受过浣世的吗?”聂挥毫问。

    “是啊,我是说过。”权出猛道。

    “这么说那个人也是接受过浣世的了?”聂挥毫又问。

    权出猛想:我也不能否定啊!还是不能直接回答。

    于是他对聂挥毫说道:“一般方士都是接受过浣世的。”

    聂挥毫道:“我就当他是个接受过浣世的了,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一个接受过浣世的人把暮夕阁一带保护起来时,你这个没接受过浣世的方士却一无所知。”

    权出猛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是有道理可讲的,他说:“因为那个人是在暮夕阁那里施法的,而我只是在远处给暮夕阁施法的。他可以在暗处也可以在明处,我必须保证自己在暗处;他可以光明正大在那里放开了使用各种法术,我必须小心翼翼地使用法术防止被人发现。”

    聂挥毫说道:“我跟你说过,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你千万不要出现在暮夕阁一带,防止不小心引起注意,暴露什么。我知道你实在不适合去暮夕阁,但你后来也确实去了一趟暮夕阁啊。”

    权出猛道:“是的,为了给聂长老做事,我尽心尽力,连暮夕阁都去了。”

    “去了一趟又怎样啊?”聂挥毫道。

    “这足以体现我比那方士水平高。”权出猛说。

    “哪里体现了?”聂挥毫瞥了权出猛一眼问道,“体现出你没接受过浣世的优势了吗?”

    权出猛道:“我没接受过浣世的优势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那方士在暮夕阁地下室设了监记目啊,监记目可以记录下地下室里的情况,如果被它记录下来,我的样子就被人了解了啊。我还没到暮夕阁,就已经能知道地下室里有监记目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就把监记目毁掉了!是瞬间就毁掉的!我敢保证,跟我有关的情况,那监记目绝对一点都没记下来!”

    权出猛觉得在暮夕阁外,隔着那么远就把监记目瞬间毁掉是一件非常能体现他自己本领的事,事实上,这件事也的确并非一般方士能做到的。如果他接受过浣世,无论他作法水平多高,他都并不能在还没到暮夕阁地下室时就了解到那里有监记目,更别说在距监记目那么远的位置瞬间把它毁掉了。

    然而,聂挥毫并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值得权出猛得意的。他问道:“毁了那么个东西又怎么样啊?”

    “我就可以顺利进入暮夕阁的地下室而不被人发现了。”权出猛道。

    “你怎么知道你在进入之前,没在暮夕阁一带被人看见?”聂挥毫问。

    “肯定不会被人看见,因为我设了‘护篱’,在我做那些事时,附近一定范围内都不会有别人出现。”权出猛道,“我设护篱的方法也非比寻常,如果一个方士接受过浣世,那就不可能用我这种方法设‘护篱’了。”

    聂挥毫说道:“你本来就应该不被人看到,这是你的责任,没被人看到也没什么新鲜的,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就不得了了!这种你本就应该做到的事,还好意思说?”

    权出猛刚要说些什么,话又被聂挥毫打断了。

    聂挥毫道:“在暮夕阁那里出了问题之后,你既然都能在没到暮夕阁的时候就知道那里有监记目了,能在远处瞬间毁了监记目,后来还能在那地方设‘护篱’,那你早些时候怎么根本不了解那里的情况啊?你怎么后来突然多出来那些本事了?”

    权出猛说道:“因为那个方士把暮夕阁一带保护起来是有时间限制的,那个方士通过连续多次作法把暮夕阁一带的一些关键地方保护起来,结果使整个暮夕阁一带都受保护了,效果持续十二个时辰。我后来知道那些,是因为我是在那十二个时辰效果过去后去的暮夕阁。其实我早就想去暮夕阁看,但聂长老一次又一次地叮嘱我,不让我去,只让我通过在地室中作法了解情况。我跟聂长老说了我有办法让别人不看到自己,但聂长老还是说太危险,严禁我前往暮夕阁,甚至说了如果我敢私自去,我的荣华富贵就不见了,我自然要听聂长老的啊。要不是后来情况太特殊,到了如果我不去一趟就真的没一点办法了解情况的地步,聂长老会同意我去吗?”

    聂挥毫横了权出猛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意思是,这事还赖我了?赖我没早点让你去?”

    “不是。”权出猛道,“我只是说我之前就有刚才聂长老说的那些本事,但是之前情况与后来不同。”

    聂挥毫说:“现在看,我之前不让你去是不是很正确?我还算是救了你呢!当然救了你的同时也防止你因为被人看见而给我惹事。那个人把暮夕阁保护起来,效果持续十二个时辰,你要是在那十二个时辰之内去暮夕阁有什么用?人家都把暮夕阁保护起来了!到时候你去了那里什么都做不成不说,如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法术什么的我虽然不懂,但我想到这么个事,别人都把暮夕阁保护起来了,你还能在那一带设‘护篱’吗?当然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回答也没意义。”

    权出猛说:“要是我当时去了,我……”

    “不要辩解,你听到没有,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前的事说什么都没用了。”聂挥毫再次打断了权出猛的话。

    权出猛心中非常不平衡:起初明明是他自己不让我去,只让我通过在这地室中作法了解情况,竟然还问我早些时候怎么根本不了解那里的情况,还不让我辩解……既然他觉得事情都过去了,我回答也没意义,那他别说那些风凉话啊!可他是长老……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忍!

    于是权出猛并没说什么。

    聂挥毫接着说道:“之前的事不说了,十二个时辰过去后,你也进了暮夕阁,然后呢,你做出了什么真正有用的事吗?”

    “我将地下室的通道打开了,还快速把地下室的东西拿走了。”权出猛道。

    聂挥毫说:“是啊,拿到这里来了,又怎么样了?”

    “我之前跟聂长老说了,我要用它们试一些情况。”权出猛说。

    聂挥毫道:“这些东西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哪里不能找啊,你试了这么半天都没试出来,我都怀疑用这些东西到底能不能试出什么来。”

    权出猛对聂挥毫说:“这些东西跟之前那里设的巩魂符有关,显然就是设巩魂符时被方士埋在地下的遗物。看样子这些遗物应该已经埋了很久,自然沾上了跟巩魂符有关的一些信息。如今巩魂符被人撤掉了,我要通过给这些遗物作法来了解那里的一些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些东西埋到地下重新设个巩魂符。这些遗物上沾上的跟巩魂符有关的信息,就是其他水平很高的方士通过作法也无法了解,只有我这个不曾接受浣世的方士才有办法了解,这就是我的优势。至于设巩魂符需要用到的巩魂瑜之类的东西,我可以去找。我一直在试,正常情况下我是能试出来的。”

    “你试的时间不短了吧?那怎么到现在还没试出来啊?”聂挥毫道,“你别告诉我你又遇到特殊情况了,一次遇到特殊情况也就算了,要是老遇到,你说我是该说你运气太差,还是该怀疑你一次次找借口啊?”

    权出猛心想:就算运气太差也是他自己运气差啊,我在给他做事!还怀疑我找借口?这也太……为了荣华富贵,忍!

    权出猛道:“聂长老,目前这次我还没遇到特殊情况,我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确实受了些影响,但我还是冒着危险在尽力为聂长老做事。我也没有找借口,每次都是遇到什么情况就直接告诉聂长老了,我真的不希望被聂长老怀疑。”

    聂挥毫说道:“我就是问问,也没一口咬定你在找借口,但是事情总做不成本来就容易让人觉得不正常。”

    权出猛说:“虽然还没做成,但我还要继续做,我刚才就是要跟聂长老说一声,挪个位置继续作法。如果不是说这么半天话,也许现在都试出来了。”

    聂挥毫道:“你这是怪我跟你说话耽误你作法的时间了?”

    “不是。”权出猛道,“如果聂长老觉得用很长时间说话也无妨,就说明聂长老并没有那么着急,这是我愿意看到的,这样我也踏实啊。”

    “我当然想快些了解情况了,但我也不想直接催你,不能让你太着急,不然你又跟上次似的因为太着急作法出问题躺地上了怎么办?到时候又有一段时间没法作法,那不是要耽误更多时间?然后你身体又需要时间来恢复,再影响后来作法,那样我想看到结果的时间不是更晚?”聂挥毫道,“我这样跟你说话,你还怪我跟你说话时间长了?”

    权出猛想:还不想直接催我?他刚才虽然不曾直接跟我说‘你快点’这种话,但他说的其他话不就是在催我吗?催半天了还不承认!

    然而为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权出猛又忍了,他说:“我没怪您说话时间长了,有些事就是要说清楚才行。”

    聂挥毫说:“是啊,我觉得就是得说清楚,你还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巩魂符是什么时候被撤的吧?”

    “记得啊。”权出猛道。

    “如果仅仅是巩魂符被撤后,你无法用之前的方法让我功力快涨了,倒也正常。问题是,在你说的巩魂符被撤之前,就已经出现了不正常的情况啊。”聂挥毫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能解释清楚吗?”

    权出猛说:“之前的事啊,我后来通过作法得知,是因为嵌着巩魂瑜的空间被人移入了‘颀烁瑾’。”

    “当时巩魂符肯定还在吧?”聂挥毫明知故问。

    “肯定还在。”权出猛道。

    “巩魂瑜也一定在了?”聂挥毫再次明知故问。

    “在。”权出猛道。

    “那个时候你怎么就不能抓住机会防止巩魂符被撤?”聂挥毫道,“非得等被撤了以后再想办法重设。”

    权出猛说道:“聂长老,我当时在这么远的地方给那里作法,我只是知道那里出了问题,却根本就不知道嵌着巩魂瑜的空间被人移入了颀烁瑾啊。这些都是后来我去暮夕阁那趟才了解的,此前聂长老可是严禁我去暮夕阁的啊,不去那里我没法了解。”

    聂挥毫道:“又怪我了?当时暮夕阁被方士保护起来了,十二个时辰之内,我不信你能进去,只能说,我当时严禁你去真是防止你闹出事来了。”

    “不是怪您,我只是说明当时我没法了解。”权出猛说。

    然而此时他心里想:他怎么知道我之前去了就会闹出事来?拿他想的当事实了?

    聂挥毫又说:“既然那时巩魂符在,巩魂瑜在,只是被人移入了个颀烁瑾进去,怎么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那时你还跟我说在这情况下让我进入功力猛涨阶段的事就无法做到了,为什么啊?我想听你解释详细些!”

    “我之前跟聂长老说过,我作法时从暮夕阁顶端的巩魂瑜中吸取能量,把能量传给聂长老。我使巩魂瑜的两部分发生错位,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就会变大一点。空间变大时,我作法把从巩魂瑜中吸取的能量传给您后,您练铭尊绝卢秘功就能进入功力快涨阶段。快涨阶段仅仅会使您感觉功力涨得快一些,但快得有限,等我通过作法使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大到一定程度后,巩魂瑜将我对它使用过的法术反弹给我,在反弹的过程中,巩魂瑜释放很多朽昏之气,我要利用这种朽昏之气,通过作法把到达我身上的朽昏之气转化成能使聂长老的功力涨得更快的多增之气,并将多增之气引入您体内,让您进入比快涨阶段功力增加速度更快的猛涨阶段。在颀烁瑾被人移入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后,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就无法继续变大了,当时我在地室中就感觉到出了问题,但真的不知道出这种问题是因为嵌着巩魂瑜的空间被人移入了颀烁瑾。嵌着巩魂瑜的空间无法大到一定程度,巩魂瑜便没法将我对它使用过的法术反弹给我,也就不存在反弹的过程中巩魂瑜释放很多朽昏之气的事了,我便无法把到达我身上的朽昏之气转化成能使您的功力涨得更快的多增之气并将多增之气引入您体内了,那您便无法进入功力猛涨阶段了啊。我这样解释得够详细了吧?”权出猛问道。

    聂挥毫自然觉得可惜,但目前情况已于之前大不相同,这巩魂符一被人撤掉,别说进入猛涨阶段了,他想练进入功力快涨阶段都已经不行了。

    他之前是迫切希望自己进入功力猛涨阶段的,然而巩魂符被撤后,他已经连进入快涨阶段都做不到了,他期待进入功力猛涨阶段的心便不似之前那样迫切了,他觉得只要能让自己进入功力快涨阶段都行了。

    聂挥毫问权出猛:“你要是能把重设巩魂符,我练功肯定还能像之前那样快涨吗?”

    “要是真能重设,那肯定能啊!能设上巩魂符,就证明已经又有巩魂瑜了,我就可以从巩魂瑜中吸取能量,把能量传给聂长老,聂长老练铭尊绝卢秘功就能进入功力快涨阶段了。”权出猛回答。

    “那还有希望进入猛涨阶段吗?”聂挥毫随口一问。

    “正常的话,应该还是能进入猛涨阶段的。”权出猛道,“如果到时候我还能使巩魂瑜的两部分发生错位,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变大一点,当那空间大到一定程度时……嗯,应该还是可以的。”权出猛说。

    听了权出猛这话,他又想到了如果进入猛涨阶段,那功力猛涨的感觉实在太好,突然多了些希望。

    聂挥毫问:“还有希望进入猛涨阶段?那你可要做到!”

    权出猛道:“要先重设巩魂符才能想后来那些。”

    聂挥毫的心蓦然又凉了一些,他说:“然而现在连重设巩魂符这事都没眉目。”

    “还不知道能不能重设。我要继续给这些遗物作法,争取试出些什么来。”权出猛说,“我现在就挪个地方继续作法吧。”

    聂挥毫本来想说他自己躲开不继续看权出猛就行,但又想:不行,我是铁仓部族的长老,我都过来了,我挪地方怎么行?这事必须是他挪地方,然后我不再过去,这样我才像个长老的样子。

    聂挥毫说道:“你挪吧。到时候你可别再试不出什么来。”

    权出猛说:“是。我尽力。”

    聂挥毫本想说“又说尽力,我要的是结果”,但觉得现在说这个实在没什么好处,重要的是权出猛真能试出什么来,他便没说,在原地待着看着权出猛挪东西。

    权出猛先是把那些遗物移到了地室中另一个位置,接着把一些蜡烛挪到了那些遗物周围,围着遗物摆了一圈。然后,他又把其他作法要用东西也一件一件地移到了那个地方。

    整个过程中,聂挥毫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挪,他知道自己如果帮忙挪一下能省些时间,但他觉得目前他必须在权出猛面前表现出一种姿态,因为以后他还要与权出猛一起做事,他依然想让权出猛成为他想看到的那种人。聂挥毫认为就算现在不省那些时间了,也一定要保持那种姿态。

    权出猛在移动那些东西的过程中借着烛光用余光看了几次聂挥毫,他发现聂挥毫的表情跟之前比已经显得没那么令他不舒服了。然而他认为聂挥毫一会儿依然有可能发火,觉得也许一会儿聂挥毫的表情又变得充满怨气了,便丝毫不觉得自己挪地方是多余的。

    权出猛坐下后开始作法前,先试着让自己平静一下,他竟感觉那边的聂挥毫仍在看着自己,尽管两人已经离得不近了,他也根本无法看到聂挥毫此刻表情是怎样的,但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他默默对自己说:聂长老都离我那么远了,应该没法影响我了。

    就在这时,聂挥毫转身向别处走去了,走着走着便到了权出猛身后距他较远的地方,这下权出猛便无法看到聂挥毫了。

    在看不到聂挥毫后,权出猛好像顿时觉得舒服多了,然而之前一次次做事做不成的经历依然在影响着他的情绪,他暗暗告诉自己:那些都过去了,想也没用了,现在要平静下来为了以后而作法。

    其实聂挥毫走到权出猛身后距他较远的地方是特意这么做的,他当然不想让权出猛知道他这样是为了权出猛作法更顺利些,感觉如果权出猛知道了,聂挥毫自己的姿态便不一样了,他觉得权出猛也无法知道他为什么走到那边去了,便也没顾虑太多。

    聂挥毫走到那边去之后,权出猛作法没遇到太多问题。

    过了一段时间,聂挥毫又有些不耐烦了,他又有点想过去,但这次忍住了,他想:我在这里练其他功夫倒也没被他耽误时间,要是我现在过去,他正好要试出来了,却被我影响了,那最后对我也不好。算了,我就不过去了,就这样吧!说不定他过些时候就能试出来了。

    聂挥毫练了些功夫后,睁开眼睛时,感觉权出猛不像在作法的样子了。

    他想: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离得太远看错了?可是现在他那边其他蜡烛都熄灭了,只剩下了一根蜡烛还点燃着,他那是作法的样子吗?之前他作法不是这样的啊!干脆离他近些去看看,动静要小,不打扰他。

    聂挥毫拿起自己旁边的那一根蜡烛朝权出猛轻手轻脚地走去了。

    走到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发现了权出猛的确没在作法,而是正在收拾作法用的东西。

    他停住了脚步。

    权出猛忽然回头看向了聂挥毫,发现他并没如他想象的那样远远地在那边,有些吃惊。

    他想:聂长老刚才一直离我那么近吗?不会的,肯定是刚走过来的,是在我作法结束后走过来的。他这脚步也太轻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也是,他练过武功,倒也正常。

    权出猛在刚刚作法完毕的时候非常紧张,不知道该怎么跟聂挥毫说,但是整理了一会儿东西候,他的紧张情绪已经缓和多了,他很清楚无论怎样也不得不面对聂挥毫。

    权出猛想:我才不是胆小之人,该怎么跟他说就怎么跟他说吧,到时候有什么后果……说之前不管那么多了。跟他道歉试试。

    权出猛站了起来,对聂挥毫说道:“聂长老,我已作法完毕。”

    “怎么样,你对这些遗物作法试出些什么来了吗?”聂挥毫问。

    “试出来了。”权出猛道。

    聂挥毫一听,觉得他试出来了就不错,但是又从权出猛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失败的意味,他不大了解到底怎么回事,便说道:“跟我说,试的结果是什么?”

    权出猛道:“很抱歉!是无法直接重设巩魂符。”

    聂挥毫本来以为权出猛只是有些事遇到些困难,这时突然竟听到了这个消息,如遭霹雳一般,怒火突然就升了上来。

    尽管他知道他还要用权出猛,但冲动已经控制了他的情绪,盖过了他的理智。

    聂挥毫咬牙切齿地慢慢说道:“你说什么?”

    这四个字就像从他牙缝中一点一点挤出来的一般,声音中透着快要爆发出来的愤懑。

    权出猛从那声音中听到了危险,他感觉聂挥毫的牙齿就如锯一般,已经将那四个字锯得支离破碎。

    权出猛还没说什么,便听聂挥毫又说道:“再说一遍……”

    他觉得这四个字从权出猛如锯一般的牙齿中出来后,已经被削成了尖利的碎片,那些碎片锋利得很,快要如飞刀一般冲向权出猛了,他感觉那些碎片一旦打向自己,便会穿入自己的胸腹,插入脏腑之中,从他后背穿出,还会回来继续削他,把他削得只剩下骨头,最后再将他的骨头也削得粉碎。

    权出猛默默告诉自己:有什么可紧张的?我一向看不起那些没胆子的,我胆子大得很!

    尽管他不知道聂挥毫到底要做什么,尽管他的心仍在咚咚地跳得很厉害,但他一边提防着武功高强的聂挥毫对他出手,一边说道:“很抱歉!是无法直接重设巩魂符。”

    聂挥毫一脚将手中的蜡烛抛了出去,那蜡烛的烛焰重重地撞到墙上,便熄灭了,落在地上时,原本挺粗的蜡烛也摔得断成了几部分。

    在较黑的地室之中,权出猛自然是看不到那蜡烛断成什么样的,但他听那声音,就觉得那蜡烛已经不成样子了。

    这一刻,尽管他依然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但他却感觉下一个要如那蜡烛一样的,便是自己。

    他想,如果聂挥毫对自己出手,自己一定不能就这样被他打死。尽管他觉得聂挥毫还需要靠用他登上铁仓部族族长之位,但他也不知道聂挥毫会不会一冲动便不顾那么多了。

    聂挥毫大喝道:“你在这里费那么长时间作法,试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个?!”

    权出猛说道:“请聂长老息怒,我原本以为是可以的,但是最近有些情况不对劲,可能影响了遗物上的信息。”

    聂挥毫一把抓起了权出猛的衣服,一下子便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说道:“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想要了?”

    权出猛觉得聂挥毫好像真要一把将他朝墙上摔去,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感觉自己像那根蜡烛还真是没感觉错,也暗暗庆幸自己刚才这么想了。

    权出猛脚下空空的踏不到地上,心自然也悬着,但却说道:“您有想要的,我就会助您!您想当上铁仓部族的族长,我依然可以通过作法助您练铭尊绝卢秘功!”

    已经被冲动控制了的聂挥毫说道:“我要是想要你的命呢?!”

    权出猛赶紧说道:“那您不想当铁仓部族的族长了吗?当族长啊!”

    “当族长啊!”这话就如有回音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聂挥毫耳畔回荡。某个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抓起来的不是权出猛,而是铁仓部族族长之位。他的确很想一下子就把权出猛抛出去,但他忽然意识到,如果此刻把权出猛抛出去了,可能就永远把铁仓部族族长之位抛出去了。如果权出猛被他摔死了,那铁仓部族族长之位大概也就“死了”。

    聂挥毫喘着粗气,气得手开始发抖,但依然抓权出猛抓得紧紧的,就像牢牢攥着铁仓部族族长之位一般,不管怎样,决不能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