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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乐愉意料的是,铁红焰拍了拍手掌,说道:“好!抛开你对待蓝甲人的态度不看,你刚才说的对传统的态度让我非常欣赏!世上不缺墨守成规者,缺少的就是敢于打破传统的人!”铁红焰说道。

    乐愉见她是这样的反应,暗喜,有点激动,兴奋得有些无所顾忌了,便借机试探道:“恕我再冒昧说一句,其实……对蓝甲人好一点……对铁仓人也没坏处……”

    铁红焰忽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我要对你说的话还没说完。我欣赏你有敢于打破传统的想法,不代表我认同你对蓝甲人的态度。你不要再跟我提对蓝甲人好一点这种事,蓝甲人是我的仇人!”

    乐愉见铁红焰眼里闪出了犀利的光芒,有点害怕了,说道:“其实,我之所以敢对你说这些话,就是因为觉得你应该是很好沟通的,我以为你不会生气的。”

    “我不是生你的气,但我强烈建议你在铁仓廷里不要再为蓝甲人说话!一定不要!今天这话,你也就是对我说,才没造成什么后果。你是帮过我的人,我又恰恰欣赏你。要是你为蓝甲人说话时面前站的是别人,你现在,很可能已经成为一具尸体,搞不好的话,连尸体都不完整!”铁红焰的眼睛里像闪过刀光剑影一般让人胆寒。

    乐愉见到她目光里闪烁着的深不可测,恐惧感更强了。她这才深刻意识到连伯苑对她说的话有多么重要,仿佛一下子明白了有些事在有些地方,真的是不可触碰的,便对铁红焰说:“多谢少族长不杀之恩!你刚才说什么报答我,虽然我并没期待,但你已经报答了。上午我为你说句话不算什么,下午你饶我一命可是大事。”

    “只要为蓝甲人说话,就很可能牵涉生死之事,你现在知道了吧?我让你了解这一点,也让你更了解铁仓廷。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我把你为蓝甲人说话的事说出去,你都会死得很惨,但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你也需要知道,我不会那么做不代表铁仓廷里其他人不会那么做,所以,我真的建议你以后在铁仓廷里不要随便说一些话,尤其在对蓝甲人态度这件事上更不要说,以免招来杀身之祸。”铁红焰冷冷地说道。

    “我真的明白了。”乐愉脸上不见了习惯性的笑容,对之前说了那些话有点后悔,但又有点庆幸。以前连伯苑跟她说不能说铁仓人对蓝甲人怎样怎样,她并没因为那些话而真真正正深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铁红焰算是给她上了一课,这样,她今后反而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而招致灾难了。

    不料,铁红焰眼神忽然间变得不那么慑人了,她看了看天空,仿佛思考了一下什么,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做姐妹吧!”

    这一转变让乐愉更看不懂铁红焰这个人了,她心里还带着恐惧,道:“你真的愿意吗?”

    “当然!我和你一见如故。不过,做了姐妹以后,我这个姐姐可能并不能经常与你在一起,但如果两个人是姐妹的话,就算天涯海角相隔万里也无妨,又何必执着于常在一起,你说是吗?”铁红焰真诚地说着,伸出了右手。

    乐愉恰好也认为姐妹不一定要常在一起,伸出了右手握住了铁红焰的右手,说道:“是,我也这么认为。我今年二十岁,少族长你呢?”

    “我比你年长一岁,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妹妹。”铁红焰道。

    乐愉从铁红焰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暖意,叫了声:“姐姐!”

    【第九十六章】

    去看结果的参加比试者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结果,便纷纷离开了。简柔、田温和聂扬威三人结伴而行。

    “白跑一趟!”聂扬威道。

    “没想到今天根本就出不了结果。”简柔道。

    田温对聂扬威说:“其实妹妹和我主要是帮你看,我们两个赢不了的。比试最可能取得最终胜利的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少族长。上午那场比试明明是你赢了,都怪裁判胆小怕事,怕少族长和族长怕得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才弄成了现在相当于没比的情况。如果后天第三局的骑射比试你赢了,第一局非比武的比试少族长赢了,可就要重新比试今天的内容了。”

    “少族长?就算不是我赢,也不一定是她赢!口答部分的第二名,那个叫乐愉的,她表现就不错,口答成绩只占非比武部分成绩的三成,那个乐愉要是笔答发挥好了,能赢少族长也说不定!其实我就比武还行,非比武比试我也没兴趣。再说了,本来就该只进行比武,管理部族还不是靠武力?瞎比些没用的,就会浪费时间!”聂扬威道。

    简柔和田温趁聂扬威不注意时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忍住笑意。

    田温道:“不管怎样,我们要做的就是各人发挥长处,防止少族长在任意两局中都夺冠。只要做到这点,她就不会直接立刻成为最终获胜者,事情就可能有变数。要是让她那么干脆利落地成为最终获胜者,一切太快成定局,我们就不管做些什么都无法扭转了。”

    聂扬威对田温说:“是啊,谁都知道我们要做的是防止少族长在任意两局里都夺冠,可是做起来真费劲!也不知道她那个人是什么材料做的,武功厉害得不像人!上午的比试我好不容易赢了还不算数,那是我最有优势的一局了!说起骑射来,简柔比我射箭好多了,你骑射水平跟我差不多,我只能指望在骑射场上超常发挥了!”

    “哎呀,是谁躲躲藏藏的呀?出来嘛!”简柔发现周围有声音,道。

    “是我,我正好经过这里,没躲躲藏藏,不好意思!”黄堪说完,便施展轻功,快速逃掉了。

    聂扬威大喝一声:“你个胆小如鼠的混蛋,给我滚回来!”说着便要追上去。

    简柔和田温一把拉住了他。

    简柔说道:“扬威哥不要这样嘛,你现在追他没有用呀,别理他,先消消气啦!如果不需要重新比武,后面的比试跟他也无关啦,他武功不弱,你现在要是跟他过招,万一被他伤到影响比试就不合算了,我是说万一,倒不是说他很容易伤到你。如果后面还需要重新比武呢,只要他不主动要求退出,裁判就应该还是他,所以目前还是不要得罪他好。”

    田温道:“是呀,扬威哥,沉住气,不要因为小事吃亏嘛。”

    聂扬威被劝住了,没再追上去。此时他尚不知道他爹聂挥毫已经跟黄堪说过如果重新比武黄堪该怎么做的事。

    其实之前黄堪并没刻意寻找他们三人,他只是在路上偶然看到了三人,听到他们谈起了比试的事,就想一直听下去,这才在暗地里跟踪他们的。

    三人本以为当天下午能出笔答部分的结果,可直到当天晚上,笔答部分的批阅工作仍在进行中。

    房间里的两个批阅者一个名叫谢汇,另一个名叫卫与曼,晚上批阅时这两人竟争执了起来。

    争执到后来,只听谢汇道:“若是如此,你我二人都别弄了,各自承担后果!”

    卫与曼道:“你这样不肯让步,只能谁也别弄,还能如何?”

    谢汇说:“我让步?我让步我那我的任务就完成得不够好了!你为了自己把任务做得完美,就让我做得不好。亏你想得出来!”

    卫与曼说道:“那你完成得好,我完成得不好就行吗?大不了谁都别弄!真麻烦!你让一下不就行了?”

    谢汇道:“我不让。我得赶快出去方便一下。”他在房间里找了找东西,急着说:“我把钥匙放哪儿了?算了,等不及了,我出去后你从里面把门插好,我回来你给我开门吧。钥匙我回来再找。”

    卫与曼道:“去吧去吧!跟你合作真累!让一下费什么劲?”

    “你切勿趁我不在动手脚!我回来检查,若是你做了什么,我揭发你。”谢汇道。

    “不动手脚就不动手脚,等你回来同意了我再动手脚也一样。不要以为我没有你的把柄。揭发?你我现在在一条船上,要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船翻了,你也一样落水!”

    没等卫与曼的话说完,谢汇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卫与曼走到门口,将门从里面锁好了。回到桌前的路上,他隐约看到桌下有东西,拿起一支蜡烛照着弯下腰看,发现原来是谢汇的钥匙。

    卫与曼捡起钥匙,想藏到门外去,却怕遇见谢汇,于是临时将钥匙藏在了自己的袜子里,准备到时候找机会再转移到别处。他心想:这下也算又抓住了谢汇的一个把柄。既然谢汇不同意按我说的做,我今天就不告诉他我见到他的钥匙了。他自然明白要是族长知道他把这个房间的钥匙弄丢了会有怎样的后果。他如果想让我替他保守钥匙丢了的秘密,就必须同意我的要求。

    没过多一会儿,卫与曼就听到有人敲门了,之前正想着钥匙一事的他立即去开门,一边朝门走去一边想:这么快就回来了,幸好刚才我没出门去外面藏钥匙,不然很可能被他发现。

    卫与曼打开门,一个头上罩着黑色布罩只露双眼的黑衣人迅速点了他的穴道,瞬间窜入了房间内,用双手将卫与曼的身体转了个方向,使他的脸面对着墙壁。接着,黑衣人快而轻地将门关上了。

    卫与曼想大喊,试着张嘴却根本张不开,而且还发不出声音,一下子急出一身汗。

    黑衣人关门后,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门口,屋内极其安静,这让卫与曼更加害怕。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敲门了,这次才是谢汇。

    黑衣人突然打开门点了谢汇的穴道,迅速将其抓入房间内,并将房门关上了。接着他又用双手将谢汇的身体转了个方向,也让他的脸面对着墙壁。

    黑衣人说道:“听了你们刚才的话,我知道你们想做些什么,现在我警告你们,如果因为你们两个胡作非为而导致少族长非比武部分无法夺冠的话,你们就都死无葬身之地!少族长多厉害,族长多厉害你们应该很清楚!你们两个不用想着谁做了什么事另一个人去揭发了,只要你们之中任意一人做了手脚,你们两个立刻就都成为被揭发的对象!你们的穴道一会儿就会自行解开!”

    语毕,黑衣人便立刻开门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卫与曼的穴道终于自行解开了,他碰了碰谢汇,发现谢汇的穴道还没自行解开。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从室内将门锁了起来,防止再有人进入。

    之前黑衣人的一番话吓得他彻底放弃了做某件事的念头,他看了一眼脸仍然面对着墙壁的谢汇,确定他的余光看不见自己的位置,才快速把钥匙从袜子里取出,放回了地上。他本想直接放在桌子上,告诉谢汇他帮他找到了钥匙,但他又担心自己被谢汇怀疑,所以将钥匙轻轻放回了之前捡起钥匙的地方,没有弄出声响。

    接着,仍处在强烈恐惧中的卫与曼再次走到了谢汇面前,问道:“你的穴道还没自行解开吗?”

    谢汇动不了,也说不了话,睁着充满恐惧的双眼不知所措地看着卫与曼。

    “我不懂解穴啊!刚才的闯入者到底是何人?我感觉是族长派来监视我们的,如果真的是,那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已经被他听到了,他抓住了你和我的把柄,我们只能按他的意思做了!”卫与曼颤颤巍巍地说道。

    卫与曼见谢汇仍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后悔道:“我们刚才真不该争执,唉!争执让那个人听见了,这下你我什么都不弄,也要战战兢兢的了。关键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只要你我不动任何手脚,那个人就一定能饶过我们啊!”说完,他便心神不安地坐在了椅子上,直呆呆地望着那些答题纸。

    过了一会儿,谢汇终于能动了。他喘了几口粗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走到桌前坐下,说道:“我出去之后你锁门了?”

    “锁了。”卫与曼道。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敲门,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就给他开了。”卫与曼有些后悔道。

    “都怪你!”

    “要不是你不肯让一下……”

    卫与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汇小声打断了:“嘘!你还说!你知道外面有没有别人啊?别再说了!”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交谈了起来。

    次日,笔答部分的结果出来了,谢汇和卫与曼将结果给铁万刀过目了,又把所有和笔答部分相关的东西全都转移到了铁万刀那里。谢汇和卫与曼本想当日公布结果,却收到了铁万刀的命令——全部比试结束之前,不得公布笔答部分的比试结果,违令者斩。所有想知道结果的人问谢汇和卫与曼的时候,二人都表示族长禁止他们在全部比试结束之前公布结果,否则他们就会没命,还告诉那些前来询问的人,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询问族长。尽管很多人都想尽快知道结果,可也没人敢到铁万刀那里去证明什么。

    当日,在一个非常隐蔽之处,一人问另2一人:“今天夜里下药吧?”

    “是的。”

    “你确定少族长明日比试时就用那匹白马?”

    “确定。那日少族长只试了那匹白马,表现非常出色,她的骑射师傅说了比试那天就用那匹白马,还说那匹白马是最适合少族长的,其他的马都不用试了。少族长当时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确定就好。下手一定要快,千万不能被人发现,知道吗?”

    “是!”

    次日,骑射比试按照原定的时辰和地点进行。

    参加比试者都牵着自己准备比试时用的马来到了西骑射场。

    铁红焰、武寻胜和千锐都是左右手各牵一匹马来到西骑射场的,铁红焰这边总共带了六匹马,其中包括跃云、乌习和赤恒这三匹。铁红焰左手牵着白马跃云,右手牵着一匹别的马。

    快要到西骑射场时,他们三人遇见了以田沙为首的几个人,田沙故意问道:“少族长,比试都快开始了,你还没确定用哪匹马么?一下子牵了六匹马来啊!少族长是不是胸有成竹,自信随便用哪匹马都可以夺冠啊?”

    “田长老,这么重要的比试,用哪匹马我肯定早就定好了。其他的马,只是拉出来遛一遛,顺便让它们凑个热闹的。”铁红焰道。一边说着,她还微笑着看看跃云,用牵着缰绳的手轻轻地抚了抚它白色的毛,跃云看起来很通人***好地蹭了一下铁红焰。

    田沙注意到了铁红焰的动作以及那匹白马的反应,感觉出了铁红焰对跃云很好,跃云也很听她的话。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没定好呢。既然早就定好了,也算是准备充分啊,祝少族长夺冠!”田沙道。

    “多谢田长老祝福!我会尽力的。”铁红焰道。

    田沙在铁红焰一行人前面进了西骑射场。

    比试开始前,很多比试者都带好箭,牵着自己比试时要用的马进入了比试区。

    铁红焰带好箭,牵着跃云要进入比试区,可忽然间她停住了,对千锐道:“千师傅,我不想用跃云了。”

    “为什么?”千锐道。

    “原定的马就是跃云,我这次想冒一冒险,不按计划来,这样多刺激!”铁红焰道。

    “啊?”

    “立刻就开始了,我已经决定了!”铁红焰自信地从武寻胜那里牵过红马赤恒进入了比试区。

    比试场上,铁红焰的红马赤恒表现极佳,为本来骑射水平就高于场上其他参加比试者的铁红焰更添了几分光芒。

    铁万刀看场上其他比试者完全不是铁红焰的对手,心情大好。

    就在铁红焰大展身手的关键时刻,千锐发现白马跃云变得无精打采了。她对旁边的武寻胜说:“我去遛一下跃云,看看它能不能好起来。”说完,千锐便牵着跃云到别处转了转,过程中它一直都不似平时那般精神。

    一段时间过去后,千锐听到了场上传来的声音,得知比试结束了,便牵着跃云回去看。

    不出她所料,铁红焰在几轮骑射比试中的表现均远胜其他人,毫无悬念地成为了骑射比试的冠军。

    骑射比试一结束,洋洋得意的铁万刀便让谢汇和卫与曼上场,宣布笔答的结果以及非比武比试的最终结果。

    谢汇宣布了笔答结果——铁红焰第一。

    卫与曼宣布了非比武比试的最终结果——铁红焰第一。

    也就是说,铁红焰在整个比试的第一局非比武比试中和第三局骑射比试中均获得了冠军。在这种情况下,不管第二局比试结果如何,铁红焰都取得了最终胜利,真正的少族长之位非铁红焰莫属了。

    铁万刀正要宣布全部比试的最终结果,却发现铁红焰不在比试场内了,立刻派人去找她。他先让铁今绝长老当众讲些总结性的话,拖延时间等铁红焰回来。他之所以让铁今绝讲话,是因为另外三个长老都有后代参加了比试却没取胜。他知道他们心情不好,不知道如果让他们讲话他们会不会说什么不合适的话。

    铁万刀的手下在西骑射场外看见了铁红焰,发现她正和白马跃云在一起。

    原来,铁红焰比试完成后知道了跃云无精打采,便牵着它出了西骑射场。

    铁红焰一边爱抚着跃云白色的毛,一边说道:“跃云,你精神一点啊!”她牵着它走,它却显得一点力气也没有。

    看到它那副样子,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伤心了起来:“跃云,对不起!”

    没过多一会儿,铁红焰便看到了那个来找她的铁万刀手下。

    “少族长,族长派我找你立刻回去,笔答部分你也是第一,你是比试的最终获胜者,族长宣布结果的时候你要在场才行。”那个铁万刀手下气喘吁吁地说。

    铁红焰道:“我立刻过去。”

    “少族长,我替你牵着马吧。”那个铁万刀手下说道。

    铁红焰心疼地看向了跃云,不料,刚才还无精打采的跃云又如往常般精神了起来。

    铁红焰欣喜地说道:“不用了,我牵吧,走吧!”说完她便牵着跃云和那个铁万刀手下一起迅速进了西骑射场。

    到了以后,铁红焰将跃云交给了千锐,开心地说了一句:“跃云又跟平时一样了。”

    铁今绝不知道铁红焰什么时候回来,就不停地讲话,直到铁万刀看到铁红焰后在铁今绝耳旁说了句话,铁今绝才开始为自己的话收尾。

    后来铁红焰站到了铁万刀身边,铁万刀宣布了比试的最终结果,并告诉众人当日下午就举行仪式,正式确定铁红焰为铁仓部族真正的少族长。

    下午,仪式结束后,几个长老还要跟族长商议其他事情,都随铁万刀去了霸空殿。

    聂扬威由于生气,在仪式刚刚结束时就独自回去了,并没等简柔、田温一起走。

    简柔和田温悻悻而归,又见到了刚才在比试场上见过却没交流的乐愉。

    乐愉开开心心地向二人打招呼:“你叫田温,你叫简柔,名字我都没记错吧?”

    “你叫乐愉,我也没记错,对吧?”简柔掩饰住自己的不开心,说道。

    “嗯。”乐愉微笑着。

    “我哥哥对你印象很好呢。”简柔说完便看向田温道,“是不是?”

    “是。乐愉姑娘在比试中表现不凡,实乃难得一见的人才!”田温彬彬有礼地说道。

    简单聊了几句后,乐愉便走另一条路离开了这对兄妹。

    田温见乐愉虽然没在比试中胜出却仍旧不改笑容,低声对简柔道:“她可真是深藏不露,这个时候仍然保持那么灿烂的笑容,我真的很佩服她。她这样的人一定不简单,说不定是个能做大事的人。要不是那天她不替扬威哥说话反而为少族长说话,我会对她印象更好。”

    简柔小声说:“我对她印象一直都不错的,哥哥,跟你说心里话啊,虽然她那天为少族长说话与你我对立,但却没使我对她的印象变坏。你换个角度想,她那天敢在我们都替扬威哥说话的情况下替少族长说话,会不会也是一种‘不简单’呢?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冒这种风险帮别人说话吧?她为了自己的目的,有胆量在那种场合说那种话,这是不是也很值得佩服?”

    “你说的也是,妹妹,你的确比我度量大。只是,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她会不会跟少族长走得很近,今后会不会对你我造成威胁?”田温一边思考一边低声道。

    “虽然我对她印象很好,但是,咱们从来都不会通过印象决定对一个人怎样,对不对?就算对一个人印象再好,如果那个人影响咱们的利益,影响咱们的前途,咱们也不能手下留情啊。如果她以后跟咱们作对的话,咱们照样不能给她好果子吃。”简柔轻声说道。

    田温点了点头道:“那当然了!你记不记得爹跟咱们说过‘就算再反感一个人,只要这个人能为己所用,对自己有利,也不要表现出来,甚至要装出很喜欢他的样子讨好他,反之,就算再喜欢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对自己有威胁,也不能对他手软’?”

    “记得呀,我就是因为记得爹的话才那么说的。”简柔道。

    “不过我也听说过,有的人因为太反感一个人就无法做到去用那个人,有的人因为太喜欢一个人就不忍心对其下狠手。那种人都是被自身情感左右的人,是能力不够的失败者,我一定不会成为那种人!妹妹,你也万万不可成为那种人!你和我都要做不被自身情感左右的人,做能力极强的成功者!”田温一本正经地看着简柔,轻声说道。

    “哥哥,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呀。”简柔小声说。

    “可是……我们在这次比试中已经够失败的了,唉!你和我,居然都没胜出!我想的是,要么你胜出,要么我胜出,真正的少族长应该从你我两个人里面出一个才对嘛。我现在都觉得我们是失败者了。”田温叹气道。

    “这次失败算什么呀,今后的路长着呢,谁怎样还不知道呢!总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给自己扣上失败者的帽子吧,这样的帽子一旦被自己扣上,记在自己心上,就会像个枷锁一样束缚自己发展的。戴在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容易,戴在心上的帽子摘下来可就难了呀,这种帽子千万不要戴呀!”简柔虽然也有很强的失败感,但却不愿意直接因此将自己扣上“失败者”的帽子,反而劝田温。劝着劝着,她自己的失败感仿佛也随着她的话而降低了。

    田温听了她的话,稍微舒服了一些,小声道:“妹妹,你说得对,我们是失败了,但我们不能因此成为一蹶不振的失败者,失败者的帽子真的不能给自己戴。不过有的事很让我费解。”说完他用特殊的眼神看了看简柔。

    简柔环顾了一下四周,贴近田温的耳朵,用更小的声音说道:“虽然刚才我们说话的声音一直都很小,但这种事还是不要在外面说了,回家再说吧。其实我也不明白。”

    田温“嗯”了一声。

    简柔和田温都想不明白的,就是他们的爹娘之前告诉过他们,简良会找人帮他们做手脚,哪怕他俩都无法胜出也不会让少族长通过在任意两局中夺冠而直接成为比试的最终胜利者,然而事实上少族长正是通过在两局中夺冠而直接成为最终胜利者的。

    当日晚上,在一个隐蔽处,简良正为此事找谢汇谈话。

    “谢汇,我给你办事的钱,你觉得那个数合适吗?”简良装作心平气和问道。

    谢汇立刻将钱全部拿出交给了简良,说道:“这钱我一点也不能收。”

    “你一定是觉得太少了,都怪我,怪我给你的钱不够多呀!”简良假装自省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汇赶忙解释道。

    “怎么不是这个意思,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先收了钱,没有办事,还在事后把钱退了回来,想来就是对钱数不满意了。不过,对钱数不满意早些时候说更好吧?不然别人的事坏了,再把钱退回来,这钱数已经不够弥补别人事没办成的损失了,谢汇啊,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啊?”简良用温和的方式说道。

    虽然简良说话的方式显得并不可怕,但谢汇却听出他的话背后的犀利。不过事情他没办,也已经无法挽回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有些紧张地说道:“需要我赔多少钱,您说个数,多少我都赔!”

    简良道:“如果你赔不起呢?”

    谢汇口不择言,说道:“赔不起,我就去赚钱,赚到赔得起的时候,再赔给您!”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太傻了些。

    “钱?我可以用钱让你帮我办事,你也答应了。事情没办成,可办事的时机却错过了,我的孩子们已经当不了少族长了。你说你是能赔给我一个时机呢,还是能赔给我孩子们一个少族长的位置呢?”简良道。

    “我……”谢汇没说下去。

    “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赔的东西,远不如无法用钱赔的东西珍贵,你说是不是啊?比如,机会啊,位置啊,还有……人命之类的。”简良说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了看起来不那么温和的光。

    谢汇解释道道:“我错了!可我真是有难处,我没办法啊!”

    “有什么难处,收钱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嘛。”

    “收钱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

    “哪样的事?”

    “那日,我去方便后,往批阅的房间走,刚刚走到门口,一个黑衣人就点了我的穴道,将我抓进了房间内,控制着我,使我面朝墙待着。跟我一起批阅的卫与曼也一动不动地面对着墙待在那里,显然也是被那个黑衣人点了穴道的。黑衣人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两个做了什么而导致少族长非比武部分无法夺冠的话,我们就都死无葬身之地。还说我们应该很清楚少族长多厉害,族长多厉害之类的话。我们觉得他应该是族长派来的人,在监视我们,所以……所以我真的不敢做什么……我并不是拿了您的钱却故意不给您办事,我实在是想保住这条命啊!”谢汇战战兢兢地说道。

    “怎么会有这种事?!”简良惊讶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啊!”

    “你说的属实?”

    “绝对属实!”

    “你出去方便的时候忘记关门了吗?”

    “这我可不敢忘记。那个黑衣人敲门,卫与曼以为是我去方便回来了,就开了门。”

    “你出去不带钥匙?”

    “不瞒您说,我出门时,没带钥匙。”

    “为什么不带呢?”

    “因为……因为当时我急着去方便,一时没找到钥匙,不过回来后我就找到了!我知道没带钥匙就出去是我不对,只是我当时太急着方便了。”

    “那个卫与曼也是,不搞清楚外面的人是谁就开门。”简良一边说着一边想:我一直觉得卫与曼那人做事不严谨,所以这次办事我根本没找他,果然他又因为不弄清外面是谁就开门而让黑衣人得了手。

    “是啊!”谢汇道。他明白之前他跟卫与曼争执的事不能对简良说,便只字未提。

    简良知道了黑衣人的事,又跟谢汇说了几句话,将谢汇退回来的钱收好,让谢汇离开了。

    谢汇离开后,心想:卫与曼乱开门虽然招进了黑衣人,但如果不是黑衣人进去威胁他们两人,他跟卫与曼之间的事还真是不好解决的。若不是有黑衣人闯入这件事能用来报告,如果我同样没办成事,说不定我刚才就不能这样走出来了。

    同样是当晚,卫与曼被聂挥毫叫到了另一无其他人的地方。

    聂挥毫道:“你敢耍我!活腻了吧?”

    “饶命!饶命!我有苦衷啊!”卫与曼吓得跪在地上说道。

    “你有个屁苦衷!你管批阅,把扬威的笔答部分弄成成绩最好的有那么难吗?干不了你当时接这活干吗?”聂挥毫怒道。

    “我当时不想接,可是……可是我为了以后……我不敢不接。”卫与曼道。确实如他所说,他当时并没把握做这件事,但聂挥毫威胁他说如果他不接这活,他以后就别惦记过踏实的日子了,他才接了这活。

    “你这是怪我逼你了?我当时就那么一说,你要是不想接就别接啊,我能当场就把你脑袋掰下来当球踢啊?你是批阅者,你要是当时就掉了脑袋,族长能不追究吗?你当我是大傻子啊!我能当时就治你吗?你脖子上那是不是脑袋?是脑袋的话应该能想事啊!可你想不清楚事,以为我当时能把你怎样,就接了活,接完了还不干!你脖子上顶着的是布球吗?”聂挥毫没好气地说道。

    “您……当……当时说的是如果我不接,以后就别惦记过踏实的日子了。虽然我当时应该不……不至于掉脑袋,以……以后就不知道会怎样了。我接……接下来就是求……求个踏实。”卫与曼结结巴巴地说道。

    “混蛋!接下来你倒是做啊!不做你接个屁啊!还有脸在我面前说求个踏实!现在你踏实吗?”

    “我接下来是准备好好做的。可是那个谢……”卫与曼刚想说出谢汇也受人所托要替人做手脚然后跟自己争执起来的事,但他意识到说了这部分对自己毫无益处。聂挥毫告诉过他,不能让别人知道有人托他在批阅时动手脚。如果他把争执一事说出,就相当于透露了谢汇已经知道他受人所托这件事。当时卫与曼发现谢汇批阅时行为有些不对劲,先开口警告谢汇,才使谢汇猜出他也受人所托要在批阅时动手脚的,不过谢汇并不知道他到底受谁所托。他明白若是聂挥毫知道了他不但没办成事,还把有人托他动手脚这事泄了出去,一定会火气更大,便没继续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