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鸿兄弟几人被珠帘后骤然响起的说话声惊的心底一颤。
说话的人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等人完全没有一点的察觉。
除了李云龙兄弟几个全都给站在自己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自己等人的刚才那番话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足够自己兄弟几人死上几次的!
李云龙缓缓地抬起头,示意兄弟几人稍安勿躁。
李柏鸿几人虽然不知道原因,还是选择了相信李云龙,是不得不相信,毕竟自己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出了事情谁也跑不了,不过却没有给侍卫下达撤销警戒的命令。
毕竟是要干掉脑袋的勾当,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李云龙脸色淡然的往珠帘内瞄去,奈何珠帘的设置极为巧妙,里面的人可以大致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从外往里看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两道人影。
无法得知来人的庐山真面目,李云龙有些失望,轻轻地举起面前的酒杯:“敢问哪位阁下前来?”
“金国御前统领万阳有礼了,见过诸位王爷。”
女皇说出自己的身份,除了李云龙静坐之外其余兄弟四人皆是心里猛然一咯噔。
李柏鸿紧紧地盯着李云龙,手指不安的叩击着面前的桌案:“老三,你说有人可以帮咱们成就宏图霸业,原来你说的是金国人?”
“你知道你在干些什么吗?”
老四李云平本来对此事就有退却之意,如今得知女皇乃是金国人的身份,心里更加的不情愿了。
“三哥,你别忘了咱们是什么身份,自家人的事情怎么打都不过分,可是若是与金国人挂上钩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国贼万万不能当啊,否则将来百年之后咱们有何颜面去面见李家的列祖列宗,有什么颜面去见父皇。”
老五李擎老七李智也相视一眼:“三哥,四哥说的不错!”
“普通百姓尚且通晓其中的道理,何况咱们乃是李氏皇亲贵胄。”
“金国人一直对我大龙虎视眈眈,怎么会好心帮助咱们夺位。”
兄弟几人的话看似是说与李云龙听得,实际是说给珠帘后的女皇所听。
可见除了李云龙之外,其余四兄弟虽然眼热那个椅子,可是还没有被冲昏头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珠帘后的女皇皓目微微眯起,扫视了一眼外面的兄弟几个,她本来以为老三已经将事情告知了兄弟几人,兄弟几人依旧前来赴约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
李云龙是将他们几个蒙在鼓里,打算与自己会面之后赶鸭子上架啊。
嗯?
女皇的动作微微一顿,盯着老二李柏鸿的位置若有所思起来。
她发现李柏鸿眼中隐晦的狡黠之意,稍加思索女皇似有明悟的点点头,不由的多看了李柏鸿几眼。
心底暗道老二的心思果然不一般。
明明窃喜却还要装作大义凛然,女皇估摸着老二怕不是打着将来以私通敌国的主意将李云龙这个绊脚石给除去,自己堂而皇之的继承皇位。
换而言之,李柏鸿这是打着拿老三当垫脚石的主意呀。
果然生在皇家的人,没有一个心思简单的主。
倒是这个老四,跟老五老七却是真心实意的不想跟自己打交道。
尤其是老四,眼中的坚定神色是做不了假的。
女皇幽幽一笑,微微摇头,眼神带着可怜之意的望着老四李云平。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上了贼船想下来可就难了。
这是一条注定没有办法回头的道路,参与了一次就注定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诸位王爷,先不要急着下定论,不如听听本统领的意思如何?”
李柏鸿几人将目光投向了珠帘后,想听听女皇是怎么劝服自己等人。
女皇端起茶杯浅尝即止:“几位王爷,你们觉得没有我大金作为外援,你们将已经渐渐掌握兵马大权的新君拉下龙椅有几成把握?”
“废话本统领也不再多说了!”
“正如方才那位王爷所言,只要新君与云家大小姐大婚一成,云家铁定要站在新君那边,毕竟虎贲军大将军云冲可是背着国丈的身份,他别无选择。”
“北疆六卫已有其三掌握在新君手中。”
“或许你们还想,还有三卫可以利用。”
“只是北疆六卫同气连枝,你们觉得你们拉拢其余三卫的把握大吗?”
“再加上三十万新兵铁骑跟十万禁卫军。”
“七十万精兵在手,若无外援在侧相助,仅仅靠你们威逼利诱拉拢的一些府兵,跟各自封地的亲兵。”
“虽然你们的亲兵早已经超出了大龙朝廷规定的五千人数,具体多少本统领虽然不知,可是想要超过二十万却不大可能。”
“新君甚至不用大动干戈,三十万北疆六卫抽出一半久经百战的精兵强将就可以将你们的叛军打的落花流水。”
“刀头舔血为生的边军可不是一群酒囊饭袋的府兵,跟你们刚刚招募不久的亲兵可以相比的。”
“上过北疆战场的北疆六卫暂且不说,仅仅是驻扎在京城的三十万新君你们的兵马就不是对手。”
“三十万铁骑从瑞安四年到如今的泰安元年整整训练了四年的时间。”
“他们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是他们的训练方式想必诸位王爷也有所耳闻,那都是贵国定国公柳明志精心制定出来的训练方式,他们的教头都是从西域征战怀来的百战之师。”
“本统领不怕落了诸位王爷的颜面,你们的人马跟他们战场相见,未必能挡得住他们一个集体冲锋就会一击即溃。”
“到时候几位王爷乃至你们的妻儿老小会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本统领细说了吧!”
李云龙轻轻地拨弄起手里的茶盖,虽然一句话没说,眼神的余光却一直放在几位兄弟身上。
除了老四李云平之外,其余三人有些意动却又犹豫不决,只不过老二的神色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心底明了了。
“二哥,五弟,七弟,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一个时常盯着你家财产的人突然说要帮你夺取家产,你认为这现实吗?”
“一失足成千古恨,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你们要是敢与金国狼狈为奸,李云平纵然是死也不能答应,大不了将此事向大哥坦白。”
“是杀是剐小弟认了!”
“总之一句话,自家人的事情怎么办小弟都无话可说,可是让小弟叛国迎敌,小弟宁死不从!”
“你们一念之间,可能让我大龙百万雄师丧命敌手。”
“那个时候你们得到了皇位又能怎样?没有边军将士镇守,还不是成为了金国人眼中的盘中餐,杯中酒!”
“皇位虽然重要,可是我李家六百年的江山社稷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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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将目光望向李云平,皓目之中带着些许森冷之意。
然而女皇犹豫了一下倒也并未说什么,反而将目光看向了李云龙几人,她心里清楚,有时候有些事或许不用自己出手就可以解决的完美无缺。
李柏鸿思索了片刻:“四弟,稍安勿躁,先听听万统领叙述一下金皇帝的条件再说,或许事情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我们双方既然坐了下来,总得给人家一个说完的机会!”
李云平望着二哥迟疑了一会,闷头喝起了茶水,不再插嘴其中的事情。
李柏鸿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再次看向珠帘内。
“万统领,本王四弟的话万统领也听到了,不知贵国皇帝如何帮助我们,我们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过本王有一点需要跟万统领有言在先,想要银子无所谓,若是想要割地,也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咱们双方交易的前提,是保证我大龙寸土不失。”
女皇慵懒的伸展了一下柳腰:“吾皇的意思很明确,不要大龙一两银子,不要大龙一寸土地,吾皇要甲胄图纸跟火炮的图纸,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吾皇跟贵国定国公柳明志昔年在定国公出使我大金之时跟吾皇有点私人过节。”
“奈何山高路远吾皇想要报仇却苦苦没有机会,吾皇希望将来诸位王爷之中某位继承大统之时,将柳明志贬为庶民,以消吾皇陛下心头之恨。”
“诸位王爷先不要急着讨价还价,听本统领一言!”
“金国,大龙,突厥,三国山海关签订的和平盟约不肖三四个月就要成为一纸白书。”
“到时候贵国近乎百万大军势必北出讨伐我大金跟突厥。”
“这将是一场长达数年之久的旷世大战,金国早已今非昔比,突厥有呼延王庭一统之后同样是不可同日而语。”
“仅仅靠北疆北疆六卫三十万边军想要以一敌二不过是痴人说梦,说句现实的话,当年的威赫兵祸若非我金国还有草原兵力空虚,你们大龙不宣而战趁虚而入,我大金还有突厥断然不会被你们追杀的犹如丧家之犬。”
“想要再次北出对敌今非昔比的金国与不可同日而语的突厥,你们大龙的三十万铁骑新军,乃至你们安西都护府的府兵势必要倾巢而出!”
“京师距离北疆千里之遥,到时候京师兵力空虚,只有十万禁卫军防守正是你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我金国为了不让北出的大军驰援京师,必定给你们拖住北征大军想要守兵的趋势!”
“你们争夺不争夺皇位,贵国的雄师北出都是不可抗拒的事实。”
“既然如此,为何诸位王爷不借势而为呢?”
“而你们付出的只是一些图纸与将一个国公贬为庶民的约定而已。”
“本统领想,以柳明志如今如此支持新君的行为,纵然没有这个约定,柳明志在你们其中一位王爷登基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下场。”
“你们贬谪他,不过是顺手帮吾皇消除心头之恨而已!”
“吾皇并不需要你们透露北征大军的动向,当通敌叛国的国贼,到时候谁胜谁负全看天意!”
“败了的大龙还是大龙,胜了的大龙依旧是大龙!谁坐皇帝都改变不了北出的事实,这是大势所趋。”
“你们的代价付出不付出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
“都能得到彼此想要的东西。”
“怎么看都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到时候至于哪位王爷登基为帝,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吾皇也干预不到这些!”
“本统领言尽于此,机会只有一次,同意不同意就看诸位王爷的意思了!”
“若是诸位王爷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咱们三日后再聚与此,本统领静候佳音!”
李云平听到女皇的条件眼神却更加的谨慎起来。
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珠帘内之人的谋划绝非表面言说的那么简单。
否则这个皇位跟白白送给自己兄弟几人有什么两样。
这完全不符合敌国之人应该有的态度。
不图小利,必有大谋。
偏偏金国图谋了小利,李云平却觉得金国还有更大的图谋在等着自己兄弟几人,等着大龙。
偏偏女皇说的有理有据,自己完全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一时之间,李云平陷入了进退维谷的思想斗争之中。
不过,金国,虎狼也,不可与之为谋的念头却成了李云平心底最后的底线。
天字阁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李云平兄弟几人神色各异,显然在思索着此事的利弊关系。
女皇轻轻地喝着茶水,也不着急,反正自己有的时间可以等待。迫不及待登基为帝的是眼前的兄弟几人。
然而李云平除外。
女皇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李云平是不知不觉的时候被兄弟几人拉上了贼船,想要后悔的时候才发觉为时已晚。
这个人将会成为自己此行最大的麻烦。
良久之后李云龙突然开口:“阁下一直隔着珠帘,本王兄弟几人如何确定阁下有足够大的权力替金国皇帝做主,促成此事。”
“到时候一旦阁下反悔,本王兄弟岂不是成了阁下跟金皇帝手中任意拿捏的棋子?”
女皇轻然一笑,从腰间的鱼袋中取出一尊印玺递给了慧儿。
慧儿接过印玺,从袖口取出一面轻纱罩着容貌从珠帘的一角走了出来,将印玺摆在了李柏鸿几兄弟的面前。
“吾皇陛下玉玺在此,与诸位王爷商议之事,吾皇已经全权授予万统领处置。”
“这个应该可以表明我皇陛下的诚意了吧!”
李柏鸿几人盯着桌案上的玉玺片刻,犹豫了片刻:“三日后再会!”
慧儿微微颔首,小心翼翼的收起玉玺:“三日后再会!”
房门响起,李云龙一把走到珠帘前掀开珠帘,珠帘后面的内阁空无一人,只剩下摆在桌案上的茶水。
李云龙轻轻地吁了口气。
“金皇帝用心不轨,可以为援,却不可以为友!”
李云平脸色一喜:“三哥,看来你也明白金皇帝就是在利用咱们,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一拍两散!”
“只要咱们悬崖勒马,纵然金皇帝将此事散播出去,大哥也不会当真,会认为这是金皇帝故意在乱我大龙内政。”
李云龙嘴角一扬,眼神中带着丝丝冷意。
“收手是不可能的,只是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金皇帝跟妹......金皇帝的软肋本王知道的一清二楚。”
“本王不但要将大哥拉下马,还有金皇帝的谋划铩羽而归!”
李云平默默的叹了口气,三个是铁了心了要夺取皇位啊。
李柏鸿搓了搓手,紧了一下身上的披风,二月的天气还是有那么一丝寒冷的。
“既然三弟心里有谱,就三日后再见吧!”
“好,二哥慢走!”
片刻之后,兄弟几人相继隐秘的离开了天字阁,消失在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之中。
李云平不知道自己背后已经多了五路监视自己的人马。
“主上,咱们不回酒楼吗?”
女皇谨慎的扫视着四周的来往人群微微摇头。
“出城离开去平州,剩下的事情交给黑鸦处置。”
“可是咱们来大龙一趟改头换面,打点关系花费了那么多的代价,主上不得到准信能甘心吗?”
“不甘心,可是慧儿你也看到了,这次跟以往可不同,以往来找没良心的,根本不用担心身份泄露。”
“今天这个李云平太不稳定了,我怕发生一些无法控制的事情。”
“咱们必须离开京城,才能确保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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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慧儿两人驻足在柳大少家的门前,女皇望了望慧儿又看了看柳府的大门,神色有些犹豫不决。
慧儿用手臂轻轻地拱了一下女皇:“姐姐,对于咱们两个来说大龙最安全的地方真的是这里,平州虽然距离京城不近,可是要说到安全,整个大龙除了皇宫能比这柳府安全的地方还真不多!”
“你就别犹豫了,又不是没有借住过,安全最重要。”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想成为被大龙要挟月二公主还有王爷的筹码!”
“柳大人身为大龙五大辅政大臣之一,纵然李云平舍死告密,谁敢来他的府上抓人,再说了谁敢怀疑他窝藏金国的统领!”
“在平州咱们或许也得提心吊胆,可是在这里绝对可以放心,踏踏实实的不用有丝毫的担心!”
女皇谨慎的扫视着四周:“我当然知道你说的这些,可是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你说见到他之后我用什么理由来解释我来大龙的来意!”
“李政刚刚大行,你觉得就依他那个多疑的性格,会不怀疑我的来意。”
“筹划了这么久的事情,我可不想在他这里一败涂地!”
慧儿望着脸色犹豫不决的女皇从怀里取出一物:“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女皇诧异的望着慧儿手里的玉佩:“这不是月儿的贴身环佩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是小公主让慧儿交给柳大人的,说让慧儿告诉柳大少小公主想他了,以柳大人对小公主的宠溺劲,柳大少纵然心有怀疑也不会说什么!”
女皇迟疑的点点头:“敲门吧,三天而已,得到准确回信之后马上离开!”
“是,慧儿这就...........”
“武卫大人你们我来,就是这里,玄武大街第七座府邸,可算是找到老巢了!”
女皇两人听到远处的脚步声以及话语声脸色惊变,默默相视一眼脸色悄悄的摸向腰间的精钢软剑,朝这里柳家大门的墙角走去。
慧儿脸色担忧的护在女皇身前:“姐姐,难道李云平真的将这件事捅给了大龙的皇帝?若是冲咱们来的一会你先走,黑鸦她们暗中会保护你,慧儿托住这些武卫!”
女皇盯着越来越近的武卫微微颔首:“小心点,我走后马上撤退,找个机会出城!”
“是!”
女皇慧儿两人腰间的精钢软剑微微出鞘拇指宽度,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老者领着数十名武卫停到了柳府的门前。
“武卫大人,那四个在天香楼将我儿子殴打的面目全非的小屁孩报的家门就是这里,玄武大街第七座宅子。”
“这可是天子脚下,出了这等目无王法的狂徒简直是蔑视天威。”
“因为青楼女子争风吃醋本就不光明,说句好话老夫也就不追究了,可是那四个小屁孩说什么,打你那是瞧得起你,这搁谁谁忍得了,你们可得为老夫做主!”
“老夫来京城省亲,就遇到了这么个事情,大理寺寺卿那可是老夫的亲弟弟,你们把这事情处理好了,老夫一定记着你们的恩情!”
女皇两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另有缘由。
三十个武卫怔然的望着柳府的匾额,这可是定国公的府邸啊。
虽然是个二进院的不起眼小院子,可是里面住着的人却非同一般。
武卫统领刚想给中年人说什么,中年人便对着柳府的大门狂敲起来。
大门吱呀呀的打开,武卫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柳远伸了个懒腰走出大门,见到三十名站在门外的武卫还有怒不可遏的中年人一怔。
“这位小兄弟,诸位武卫大人你们这是?”
武卫统领讪笑着迎了上去:“老先生好,吾等兄弟......”
“老先生,你是这家主人的管家吧?柳明杰,柳乘风,柳承志,柳成乾可是你们家的?”
柳远愣愣的望着中年人:“正是我家少爷还有三位小小少爷,不知你们这是?”
中年人怒气冲冲的将来因叙述了一次,柳远面色古怪的看着中年人还有三十位脸色尴尬的武卫。
“稍等,我去请我家大少爷出来一趟!”
盏茶功夫柳大少的声音从柳家传了出来:“他娘的,抓人抓到本少爷的头上来来,本少爷倒是要看看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柳家抓人!”
中年人一怔,抬头看了看柳家的匾额以及门橼,这才松了口气。
府上的主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秩同五品的主家,自己兄弟可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完全不用担心。
慧儿轻轻的戳了女皇一下,冲着柳府的大门努努樱唇。
“姐姐,看到了吧,慧儿就说这里很安全,没人敢来这里抓人!”
片刻之后柳大少火气冲冲的走出了大门,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中年人还有台阶下的三十武卫:“你们要抓谁?抓谁啊!本少爷一没有杀........”
“少爷,少爷你就不能听老朽把话说完再跑出来吗?”
柳远喘着气怎么看都有些假的粗气凑到柳大少耳边嘀咕了起来。
片刻之后柳大少嘴角抽了抽,满脸怒火瞬间化作春风拂面一样温和,轻笑着看着面前的中年人:“老哥哥怎么称呼?”
中年人愣愣的望着变脸比天气还快的柳大少:“丁。”
“丁老哥,小弟有礼了!”
柳大少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塞给了中年人:“这件事是老弟教子无方,待会老弟一定好好惩戒老弟三个不争气的犬子还有幼弟。”
“老弟给老哥哥你赔礼道歉了,不如此事给老弟个薄面,就算了如何?”
中年人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千两银票:“这位老弟,老夫不差这千两银票,老夫此次前来就是想要个说法,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唔唔唔......”
中年人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武卫统领悻悻的笑着捂着嘴巴拉到了一旁,不时地给柳大少讪笑两声。
片刻之后,中年人脸色窘迫的望了望柳家大门的门橼,又看了看脸色有些尴尬的柳大少!
堂堂正一品的国公府竟然是双门橼,装也不是这么装的吧!
中年人有心将手里的银票还回去,不过瞅着柳大少有些尴尬的脸色弯腰轻笑着点点头。
“柳老弟,老哥哥的儿子也有不对的地方,既然柳老弟都道歉了,咱也不好不给面子!咱就不叨扰了!”
“多谢!”
三十个武卫乐呵呵的给柳大少行了一礼,蜂拥而退。
柳大少望着一干人离开的背景,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小王八蛋,你们他娘的要上天!”
柳大少气冲冲转身朝着府中走去:“柳松,给本少爷请训子棍!”
“没良心的!”
柳大少虎躯一震,怔怔的朝着大门角落望去。
“你....你们怎么来了?”
“想你了!”
柳大少四下张望了一下走下台阶:“快进来,进来再说!”
女皇轻轻一笑:“来的匆忙,没准备礼物,请柳兄不要见怪!”
柳大少一怔,扫视了一下女皇慧儿两人空空如也的双手,果然没有自己一直避之不及的装大萝卜的锦盒。
脸上的笑意顿时如菊花一般灿烂。
“空手而来好啊!”
柳大少脸色有些尴尬的看着望着女皇主仆二人有些怔然的柳之安夫妇!
“老头子,娘亲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万阳万兄,孩儿的至交好友。”柳大少说着说着给柳之安夫妇急促的挤吧着眼睛:“万阳,万兄,飞熊的大哥!”
飞熊的大哥?穆然柳之安夫妇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隐晦的精光,默默相视一眼柳之安乐呵呵的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女皇。
“老夫........老夫......老夫.........”
柳之安老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女皇再怎么乔装打扮,也改变不了她身份的事情。
金国皇帝。
虽说已经跟自己长子生下的女儿都快十岁了,可是面对面的时候感觉上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别扭。
毕竟自己是大龙四大家族的家主之一,儿子乃是当朝定国公,跟敌国皇帝却有着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算怎么一回事。
虽然事前柳之安说的天花乱坠,如何如何的,可是真正的坦然相对的时候柳之安忽然发现自己有点词穷了。
望着女皇有些不解又有些迷茫的脸色,柳之安脸色悻悻的挠了挠头上的员外帽,嘀咕了一会穆然眼神一亮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那什么,正式会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要不这么的,借着飞熊的关系还有那么什么那什么的关系,老夫给你一万两银票见面礼,你就喊我声爹吧!”
柳大少斯巴达了,目瞪口呆的望着老头子,我去,这么直接的嘛?
“啊?”
女皇也是樱唇微张,怔怔的望着柳之安,一瞬间有那么些许的不知所措。
柳夫人犹豫了片刻也从袖口取出一张银票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的看着女皇:“要不我也加一万两,你叫声娘亲?”
“少是少了点,不过见面礼而已,就是个心意而已!”
女皇微微低头愕然的望着柳之安夫妇手里一人握着的一张万两银票,两万两银票少吗?
纵然是自己是金国皇帝,富有一国也不会觉得两万两银子有些少吧。
毕竟国库是国库,内库是内库。
自己赏赐下人的时候一千两都算是厚赏了呢。
女皇眨巴着皓目有些慌乱的望着柳大少,为何老娘突然觉得跟你爹一比老娘竟然会有种贫穷的感觉。
柳大少悻悻的揉了揉鼻子,四下扫视起来,装作观看大厅外的风景。
慧儿也是一怔一怔的望着柳之安夫妇,这就是大龙江南的首富吗?
果然豪气啊。
自己跟女皇二人改头换面打点开路的所有花销加一起也不过一千二百两而已,一年要是多来几次,陛下的内库是不是就不用再为银两发愁了?
慧儿眼神明亮的望着柳之安,心底暗自琢磨是不是要劝谏一下陛下以后多来大龙跟柳之安这位不是公公的公公多多走动走动。
柳之安见到女皇迟迟没有说话,跟柳夫人相视了一眼,默默交流一下之后柳之安犹豫了一下又从袖口掏出两张银票。
“那什么,是老夫考虑不周了,以你的身份两万两的改口费确实有些不太合适,四万两,老夫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一点小心意而已,你看?”
女皇回过神来,眼神促狭的瞄了一眼柳大少也不犹豫接过柳之安夫妇手里的四张万两银票轻轻地行礼。
“您二老是飞熊的干爹干娘,自然是万阳的干爹干娘,万阳参见干爹干娘,多谢爹爹,娘亲的见面礼!”
“免礼免礼,快坐下,一路远道而来,路上挺辛苦吧!”
女皇坐到了柳大少对面的椅子上轻笑着摇摇头:“多谢爹爹挂心,一路上虽然风餐露宿,不过还算太平。”
柳大少瞅着女皇慢慢的将银票塞进袖口,心疼的直流血。
四万两,那可不是三五两的小钱,就这么资敌了?
柳大少幽怨的望着柳之安,心道老头子你是真大方,人家空手而来,礼品连根毛都没带,你就给了四万两见面礼。
咱家有钱也不是这么败家的。
还天天骂本少爷败家子,论败家您老说第一,本少爷连前一百都算不上啊。
柳大少瞅着消失在女皇袖口里的四张银票叹着气端起茶杯轻啄了一口:“给你你就要,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女皇一怔,隐晦的瞪了柳大少一眼权当没有听到柳大少的话,依旧轻笑着望着柳之安夫妇。
睡了老娘那么多次,这些银票权当你老子赔偿老娘的睡资,老娘凭什么不能要!
柳之安听到柳大少阳阳怪气的语气狠狠的白了柳大少一眼:“小王八.......志儿,再敢胡说八道就给老夫面壁思过三天,万阳这孩子远道而来那么辛苦,给点小小的见面礼怎么了?”
“别忘了当初要是没有飞熊用参王给你吊命,你小子的坟头草都十尺高了。”
“飞熊的参王还不是他姐......大哥万阳给他的,万阳间接性的救了你一命,你不好好感谢就算了,还敢胡言乱语,小心老夫训子棍下不认人!”
女皇轻轻地瞥了柳大少一眼,淡笑着看着柳之安:“还是干爹说得对,不像某些人压根就不是谢字怎么写。”
“虽说不至于恩将仇报吧,可是怎么着也可以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别人都说歹竹出好笋,小侄观干爹如此通情达理,简直是好竹出歹笋啊!”
柳之安夫妇听着女皇对儿子充满冷嘲热讽的话语,相视了一眼。
怎么着也听不出生气的意味,反倒是有些幽怨的意思。
女人最了解女人,柳夫人稍微琢磨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给了柳之安一个眼神:“老爷啊,万阳这孩子远道而来,咱们夫妇去安排一下酒宴给万阳这孩子接风洗尘。”
“志儿,你给万阳先安排一下厢房,东跨院的厢房清净,就让万阳住那里好了!”
柳之安也醒悟过来,严肃的望着柳大少:“你娘说得对,老夫跟你娘亲去安排酒宴,你带万阳先住下!”
“知道了。”
“万阳啊,老夫教子无方,说话有时候气人,你别往心里去,就权当这混小子放屁,干爹去给你安排接风宴,你先去住下!”
女皇微微颔首:“多谢干爹干娘,有劳了!”
柳之安给了柳大少一个警示的眼神,这才慢慢的准备朝后院走去。
柳大少放下茶杯紧紧地盯着柳之安的背影:“等等!老头子,似乎有些事咱们还没说清楚!”
柳之安转身诧异的望着柳大少:“说什么?你想作甚?”
“三弟柳明杰还有我家那三个小兔崽子去青楼的银子从何而来,老头子你是不是给个解释啊!”
柳之安瞅着柳大少不阴不阳的脸色,一个箭步走到柳大少面前啪的一声对着柳大少的脑门就来了一巴掌。
“老子给的,怎么了?小王八蛋反了你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就是老子给的,你想怎么滴,他们逛青楼就是你爹柳之安我支持地,就问你有意见吗?”
柳大少懵逼的捂着隐隐作痛的脑门。
“没.......没.......没事了!”
柳之安挥了挥衣袖大步昂扬的朝着后院走去。
“犯贱,找收拾!”
女皇诧异的望着柳之安逐渐消失的背影,促狭的望着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柳大少!
“你爹不是一般人呢!”
柳大少轻轻地放下揉着额头的手掌:“那你看了,也不看看谁家的老头子,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确实不一般,打儿子跟打孙子似的,天下少有啊!”
柳大少脸色一僵,他从女皇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强烈的侮辱,**裸的侮辱。
简直是欺人太甚!
有心想让女皇认识一下自己厉害的柳大少闷哒哒的朝着内院走去。
自己什么实力自己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真把女皇刺激到了,到时候谁比谁厉害还真不好说!
柳大少的人生宗旨,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
否则吃苦受累的最后还是自己!
有些强万万逞不得!
女皇给慧儿使了个眼色,默默地跟着柳大少朝着内院走去。
盏茶功夫在女皇花容失色的惊愕神情中柳大少眉头彻底舒缓了下来,轻轻的虚了一口气丢掉了手里的训子棍。
望着大树上迎风飘荡的柳老四还有自家的三个哀嚎不止的小兔崽子,脸上挂着轻松舒畅的笑意。
终于舒服了。
“打弟弟要趁早,打儿子更要趁早!”
女皇回过神来,有些心疼的望着吊在树上的叔侄四人纠结的望着柳大少:“你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儿子跟兄弟的?”
“嗯呢!”
柳大少走到叔侄四人面前:“就是你大哥,你们老子我柳明志揍得你们,有意见吗?”
叔侄四人忙不吝的:“没有没有,大哥打的好!”
“老爹打得好,我们心服口服,口服心服!”
“不打不成才,打在我们身痛在爹爹心!”
“爹爹的每一棍子都包含了爹爹对我们深深的爱意啊!”
柳大少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女皇努努嘴:“看到了吧,柳家从来都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父慈子孝,兄谦弟恭。”
“我们柳家向来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从来不会发生什么欺凌弱小的事情!”
女皇愕然的点点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见识到了,朕......真是开了眼界了!”
柳大少伸了个懒腰:“柳松,将他们放下来给各自娘亲送去上金疮药!”
“是,少爷!”
柳大少微微侧开身子乐呵呵的看着女皇:“现在我浑身舒坦,是该给你们安排一个安静的住处了!别愣着了,走吧!”
女皇默默的跟了上去,心里直道柳家,一个神奇的家族啊。
有这样的不靠谱的爷爷跟无良的老爹,女儿在柳家变成一个疯丫头不是没有原因的。
慧儿凑到女皇身边轻声嘀咕道:“陛下,慧儿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女皇一怔给了慧儿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
东跨越正如柳夫人所说,环境确实相当幽静。
因为东跨院既见不到三公主,也见不到其她知晓女皇身份的人。
柳明志推开了厢房的窗户:“每天都有丫鬟打扫房间,很干净,你住着也舒心。”
“窗台后面就是人工湖,风景优美的很,没事赏赏景色最是安逸了。”
女皇打量着房间还有后窗的人工湖有些怔然:“二进院?这真的是二进院?难道你们大龙二进院的规格是朕记错了?”
“你没记错,老头子说院子太小压抑的慌,见我有没有扩建府邸的打算,就把左邻右舍的宅子都买下来了,打通了之后小小的翻新了一下。”
“南院是我二弟跟弟媳在住,北院下人下人丫鬟在住。东西两院是我们柳家自己人住,还留出一些客房给重要的客人!”
除了壕无人性,女皇实在没有办法评价柳之安了。
原来还可以这么搞,住的压抑就把周围的宅子都买下来打通了。
果然有钱会失去很多的东西,比如烦恼。
“婉言,你跟慧儿姑娘先熟悉一下环境,我去看看爹娘那边怎么样了。”
“好!不过你最好给你爹娘说声抱歉,接风宴我是不能去了,让下人准备点粗茶淡饭送来房间就行了。”
“毕竟我的身份太敏感,我也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
“相信你爹你娘是可以理解的!”
“好吧,这样也行,等饭菜好了我亲自给你送来,你们收拾,我先去看看!”
柳大少走后慧儿四下张望了一下:“陛下,关于柳之安你觉得?”
女皇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复杂:“比皇叔还要奸诈的老狐狸,朕根本看不透他!”
“没良心的跟他一比,还差了三分火候啊!”
“跟他打交道,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骨头渣子怎么没有的都不知道!”
“陛下,现在周围最少有三十道气息观察着咱们的房间,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身上的煞气很重,怎么办?”
女皇微微一笑:“静观其变,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是客人,就应该遵守客人的本分!”
“是,慧儿知道了!”
“朱雀参见少爷!”
“免礼!”
“多谢少爷,不知少爷有何吩咐。”
“查,婉言自进京以来跟什么人接触,住在何处,能查多清楚查多清楚!”
“是,朱雀告退!”
柳明志低头望着手里自己送给小可爱的玉佩怔怔出神,女皇此次前来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仅仅因为女儿想爹爹送一块玉佩,还不值得一国之君亲自动手。
“婉言啊婉言,父皇刚刚大行,你就已经安耐不住了吗?”
“也罢,确实该到了天下一统的时候了。”
“希望咱们彼此都能遵守自己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云小溪跟李白羽的婚事也已经到了。
三日里女皇一直深居简出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期间齐韵去了一次,两女聊了大半天的时间。
至于聊了什么,柳明志问过齐韵也问过女皇,两女口径一致,都说只聊了一些女儿家的私事而已。
柳明志虽然不信,也并未说什么,他知道齐韵是一个及有分寸的女子,该说的话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她不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既然如此柳明志也就听之任之,不在说什么了!
柳松手里举着三封请柬,一封交给了柳大少,一封交给了三公主,一封交给了齐韵。
整个柳家有资格参与李白羽国婚的也只有定国公柳明志,安平公主李嫣,护国一品夫人的齐韵。
“少爷,两位少夫人,是时间该进宫了!”
柳明志接过请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瞄了一眼喝茶的柳之安。
柳之安瞥了一眼柳大少,低下眼帘静静地喝着茶水。
柳大少已然明白老头子的意思,依计行事。
“韵儿,嫣儿,进宫!”
一支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自皇宫出来,鼓乐笙歌样样俱全的朝着靖国公的府邸走去。
迎亲队伍虽然声势隆重却不算太过华贵,李白羽似乎继承了李政节省的性格,对于天下百姓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曾海轻轻的甩了一下拂尘,乐呵呵的看着出门迎接的靖国公云阳,似乎也是因为喜气临头缘故,一项显得懒散的云阳今日也变得有些精神抖擞。
“老大人,吉时快要到了,就让未来的皇后娘娘出阁上轿吧,以免耽搁了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大喜时辰。”
云阳淡笑着点点头,看向从北疆赶来的儿子云冲:“冲儿,去把小溪带出来,别耽搁了吉时。”
“是,孩儿这就去!”
云冲对着曾海示意了一下,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别人嫁女都是新郎亲自牵着一线牵带着新娘子出阁,可是谁让自己家的女儿是嫁给皇帝为后呢,只能自已一个人被孤零零的抬进去皇宫成亲。
云家内院云小溪的闺房之中,云小溪身着大红嫁衣坐在窗户的梳妆台前!
大喜之日,云小溪的俏脸之上却没有任何喜意,反而娥眉间带着些许的忧愁之意。
柳颖手里拿着一支凤钗惆怅的望着自己唯一的女儿。
“小溪,你想清楚了吗?一旦出了家门可就没有回头路走了,娘亲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云小溪闭上凤目微微颔首:“娘亲,小溪想清楚了,皇宫那种尔虞我诈的地方真的不适合女儿。”
“如果李白羽不是当今皇帝女儿也许就认命了,可是他偏偏是当今天子。”
“先帝在位期间,女儿每次进宫见太后娘娘,亲眼目睹了太多的口蜜腹剑。”
“陈贵妃,何贵妃他们两个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一旦女儿成为了皇后,将来女儿乃至诞生的子嗣便要时时刻刻都要生活在明枪暗箭之中。”
“女儿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母仪天下对女儿来说一文不值。”
“那个位置,女儿真的坐不来。”
“我不想以后的每一天都生活在梦魇之中。”
柳颖怜惜的摸了摸云小溪梳理整齐的青丝:“小溪,你有一位世上最好的舅舅,最好的表哥!”
“你舅舅说了,只要你不想的事情,有他在就没有人能够逼你!”
“巡城司武卫的甲胄就在你花轿底下的暗格之内,到手易容成你样子背着夫君偷汉子的女死囚会代替你成为一个尸体。”
“如何出城的法子娘亲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了,只要按机行事就可以安然无恙!”
“女儿知道了,谢谢娘亲,谢谢舅舅,也谢谢表哥!”
“傻孩子,跟娘不用说这些!”
“灵璧!”
柳颖从柳家带来的贴身丫鬟灵璧微微颔首,打开后窗放飞了手里的信鸽。
“夫人,吉时快到了,小溪该出门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柳颖听到夫君的说话声,凤目中带着些许的歉意,取过一旁的红盖头给云小溪盖在头顶:“已经好了,让乐队吹奏起来吧!”
“那就好那就好!”
片刻之后,整个云家充满了喜气洋洋之意,各种乐器会集的欢快音符与府门前迎亲队伍的音符相互附和起来。
灵璧搀扶着带着红盖头的云小溪缓缓的朝着云家大门走去。
柳府一家隐秘的院落中柳之安撕碎了手里的书信,眼眸半闭半睁的看了一眼柳远取出一块纹路玄妙的金柳叶:“传老夫柳叶令!”
“请家主吩咐!”
“三百内柳乔装化入人群,影密卫万一失手,即刻出手援助!”
“大内侍卫,谍影,靖国公府护卫但有阻拦,格杀勿论!影密卫若有被擒拿之人,杀,毁尸灭迹,不能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速战速决,带小溪出城!”
“得令!”
“臣弟柳明志恭贺陛下新婚大喜!”
“臣妹李嫣恭贺皇兄大喜!”
“臣妇齐韵恭贺陛下新婚大喜!”
李白羽穿着略有不同的龙袍乐呵呵的看着联袂而来的柳大少夫妇三人:“免礼免礼,快入座,今日是朕新婚大喜的日子,一些礼节就不用在意了,直接称呼皇兄就是了!”
“谢皇兄!”
勤政殿外的校场之上张灯结彩,文武大臣加了面之后互相乐呵呵的寒暄着。
皇帝新婚大喜,普天同庆。
太后南宫梦也穿上了一身带有喜气的袍服,由心的淡笑着扫视着跟李白羽行礼的文武大臣。
儿子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了,容不得她这位亲娘不高兴。
柳大少夫妇三人坐在了靠前的位置,柳明志淡淡的扫视着周围。
每个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意思,但是有两个人除外。
陈贵妃陈婕,何贵妃何舒。
两女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怎么看都有些违心。
想来有这种表情也不奇怪,云小溪成为了正宫皇后,她们两女多年的美梦就要破碎了,心里高兴的了才怪。
得陇望蜀,人之本性。
人都是往高处走的,贵妃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她们对权利的渴望。
柳大少自己都承认过,权利这东西真的会上瘾,沾上了想要戒掉何其难也。
柳明志将目光从两位贵妃的身上收了回来,轻轻地瞥了一眼宫外的方向。
小溪成为皇后的事情夭折了,最高兴的莫过于两女,只怕以后的后宫怕是热闹了。
齐韵看了一眼去太后南宫梦那里行礼的三公主轻轻地碰碰柳大少的胳膊:“夫君你怎么了,妾身怎么觉得你有些心不在焉的?”
“难道真的跟姑姑说的那样,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小溪嫁给陛下为后你心里不舒服了?”
听着齐韵有些调侃之意的话语柳大少微笑着摇摇头:“二月二龙抬头,过了几天了你看看头顶的天色!”
齐韵抬头望去:“有些阴沉啊!不过好在不像下雨的样子啊!”
柳明志默默的闭上了眼眸,傻女人,倾盆大雨马上就要来了。
“是啊,虽然不是艳阳高照,好在还算不错,是个不错的天气。”
宫外大道上,女皇慧儿两人牵着马不紧不慢的朝着城外走去。
“主上,看来大龙新君跟云家的结合给了他们兄弟几个足够的危机感,不然的话他们决然不会那么快同意此事。”
女皇淡淡的扫视着周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此事促成了便好!”
“这边的局已经布好了,咱们马上启程回国,把咱们的局也准备一下!”
“是,只要大龙这边........”
慧儿说着说着脸色一变急忙将女皇护在身后,眼神谨慎的扫视着四周。
女皇悄悄将玉手摸向腰间的剑柄:“慧儿,怎么了?”
“肃杀的味道,总感觉这条街有危险的事情发生,似乎整条街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女皇微微闭上皓目:“确实有种杀气弥漫的感觉,事不宜迟,以防有变即刻出城!”
“是!”
女皇二人翻身上马,望着街道上两旁的百姓纵马朝着城门赶去。
盏茶功夫女皇二人除了京城的北城门驻马城门二里外的山坡之上。
女皇眼神幽邃的望着京师高大的城墙。
“李云龙,想算计朕,你还太年轻了。”
没良心的,朕倾尽全力也会让你坐上北征大元帅的位置,到时候大龙因为皇位之争从而内乱。
你这位手握百万雄师兵马大权的大元帅还想当忠臣?
他们几个也得相信啊!
老娘等着看,你这位兵马大元帅面对支离破碎的大龙朝怎么还能当忠臣。
“慧儿,回国!”
“驾!”
曾海一马当先的走在花轿队伍的最前端,乐呵呵的给周围为官的百姓撒着喜钱!
普天同庆,自然要让百姓们沾点皇家的喜气,毕竟大喜之日,不但可以讨取百姓们的欢心,还可以增加陛下在百姓心中的印象。
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曾海深知自己跟李白羽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皇帝的权势稳定了,自己才能更加的顺风顺水。
皇帝大权旁落,自己这位大内总管自然也要落魄。
正在撒着喜钱的曾海脸色陡然惊变,身形一动点在坐下的马背上高高的飞跃起来,曾海离开马背的一瞬间,刀光一闪,战马嘶鸣一声倒在地上化为两半。
连缓息的时间都没有丝毫留下!
如此惊变的场景让周围的百姓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惊叫着四散而逃。
曾海稳稳地落在战马尸体的数步之外,脸色惊惧的望着不远处主道之上,一个手持朴刀的素衣人捻着兰花指一指。
“好狗胆,竟然敢拦截皇后娘娘的花轿,还敢斩了咱家的坐骑,咱家定要你死无全尸!”
“咱家不杀无名之辈,来者可敢报上名来,咱家掌下不死无名之鬼!”
反应过来的大内侍卫还有云家护卫将云小溪的花轿团团围住,手里的兵刃纷纷出鞘严阵以待的紧盯着长街之上的素衣人。
未来皇后娘娘新婚大喜之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贼人悍然行凶,这是对他们的挑衅。
抢亲?什么人敢抢未来皇后的亲事,敢抢当今天子未来的娘子!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来不及多想,他们只知道必须要保住云小溪的花轿,否则他们都要受到责罚。
素衣人面罩黑布,冷冷的盯着曾海:“啰嗦!”
“弟兄们,动手,杀了云小溪,必须乱了大龙的根基!”
围观的百姓四散而逃的差不多了,还有约莫两三百百姓没有散去,退到街角的小巷中观察者大姐上的情况,这二三百人的眼眸冷静的可怕,没有丝毫的波动,完全跟四散而逃的百姓截然不同。
周围街道的房屋之内骤然出现上百道素衣人手拿兵刃飘然而至自。
感受到这上百素衣人身上气势曾海脸色惊变不已,全都是八品境界的高手,不少人竟然还是九品的境界。
到底是什么势力竟然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的高手。
“快,保护皇后娘娘的花轿撤走,出了事情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素衣人头领挥了一挥手,上百素衣人直接朝着云小溪的花轿扑去,素衣人头领更是直接一个大鹏展翅飞跃而起,手里的扑到直取曾海的面门。
与此同时周围忽然出现几十灰袍人,如此打扮定然是比大内侍卫还要亲近的谍影密探无疑。
面对杀气重重的素衣人,谍影密探各自挑选了一个对手颤抖起来。
大内侍卫想要护送云小溪的花轿离开,却发现街道之上根本已经退无可退,上百素衣人已经将周围团团包围起来。
到了这步田地只能选择拼死护卫花轿,不让素衣人杀手上前了。
心底暗自祈求禁卫军得到消息快点赶来帮忙。
曾海一挥手中拂尘,右手挥舞出一道玄奥的掌印,望着迎面而来的朴刀曾海面色满是怨恨。
“咱家让你这个胆大包天的狗贼死无葬身之地!”
以手掌搏击朴刀,曾海练得必定是掌上功夫,素衣人头领不敢大意,手里的朴刀微微一番直接横削了过去。
位置直指曾海的手腕。
曾海脸色一变,手掌微微下倾,躲过凌厉的一刀,反手一拍。
百炼精钢的朴刀直接被曾海一掌拍的嗡嗡作响。
“天煞掌!”
“可惜你才区区半步先天的境界,同为半步先天的境界你奈何不了老子,要是你的老祖宗周飞来了老子还重视一下!”
素衣人说着话,手里朴刀凌厉的攻击却没有丝毫的停留,他心里清楚,主人交给自己的任务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
必须速战速决。
可是没有得到外援的传信,自己暂时还无法下令隐藏在周围房顶之上的手下对着花轿放火箭。
只有主人请的外援,偷梁换柱将真正的小主人救走,自己等人的任务才算完成。
曾海招架着素衣人头目的攻击,脸色越来越焦急,因为谁也想不到有人会胆大包天到敢截杀未来皇后的花轿。
迎亲队伍里三十名大内侍卫,云家的二十名护卫,加上骤然出现的谍影密探,高手方面也远远不如突然出现的素衣人杀手。
至于迎亲队伍的太监宫女根本没有几个能是素衣人杀手的一合之敌。
眼看己方的伤亡越来越多,素衣人一点一点的压缩着战线逼近花轿,曾海心中火急火燎,将禁卫军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还不赶来支援!
“阁下,你们可知道你们刺杀的人是谁吗?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你们在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现在收手退去还为时不晚,否则禁卫军赶来之后你们全部都要身首异处!”
“咱家有好生之德,愿意放你们一条生路!”
“继续纠缠下去,落到咱家的手里咱家让你挫骨扬灰!”
曾海无奈之下,只好用起缓兵之计,万一云小溪真的出了差错,纵然自己有一万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素衣人头领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正常人的表情,手里的朴刀对着曾海拦腰斩去,却被曾海的一个大腾挪给躲避开来。
“笑话,放老子一条生路,好大的口气。”
“不过老子带着命令来刺杀云小溪,只要你们大龙一乱,老子就算是死也值了。”
曾海一招一式的跟素衣人头领对决着,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京城主道之上的石板早已被众人的内力震的碎成石块,一时间尘土飞扬,干扰者所有人的视线。
曾海瞳孔一缩,一掌震开了划向自己脖子的刀刃,眼前的杀手让曾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难缠。
招招欲要至于自己死地,从不宣而战直接斩杀自己的坐骑到现在,每一招都想要了自己的小命。
“你们大龙,阁下不是我大龙人?狗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到地下问阎王爷去吧!”
烟尘翻滚越来越严重,云小溪花轿周围一个太监服饰的青年男子扫视了一下周围缠斗的人群飞身闪入云小溪的花轿之中。
云小溪的头盖早已拿下,见到突然进来的太监云小溪俏脸惊变:“你....你是什么人。”
太监示意云小溪噤声:“表小姐,千变郎君袁无面有礼了,不知表小姐可换好了甲胄?”
“是你,你怎么穿太监的衣服?”
“表小姐,这些不重要,你换好衣服了吗?千钧一发可不能有丝毫的耽搁啊。”
云小溪急忙点点头,直接脱去了自己的凤袍喜服,露出了里面的巡城司禁卫军的甲胄。
千变郎君从怀里取出一件跟自己身上太监服饰一样的衣服递给了云小溪。
“表小姐,穿上这身衣服,到时候禁卫军一到,你便可以在乱糟糟的环境里里鱼目混珠了,最后少爷会安排你穿着里面的盔甲出城的!”
“好,我这就穿上。”
“烦劳表小姐站到一旁!”
“好!”
云小溪缩在一角穿着太监衣服,千变郎君在云小溪的花轿之上抠唆起来,一刹间一个跟云小溪一模一样的死尸被千变郎君提了出来!
跟云小溪一比简直一模一样,无论怎么比较都看不出丝毫的差别来。
正在系着腰带的云小溪见到尸体下意识的一堵丹唇,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千面郎君给死尸穿上了云小溪的嫁衣,将其依靠在花轿的角落里。
“唉,你背夫偷汉,被判死刑,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一路走好!”
前面郎君轻轻的掀开花轿的窗帘一角,见到外面的情况之后一把揽着云小溪的柳腰闪出花轿,直接将云小溪按在花轿一角蹲下来抱着头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依计行事!”
云小溪听到细微的嘀咕声轻轻地点点头,跟一些太监宫女一样抱头围着花轿蹲了下来。
千面郎君一点一点退开,直到一个隐晦的位置,一声信号弹从天空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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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人头领听到天上的爆炸声下意识的一瞥,外援终于传信了。
从截杀到现在看似短短的片刻时间素衣人却感觉度日如年,毕竟自己等人是在做一桩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旦被擒拿定然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不过既然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去,在禁卫军没有到来之前完成任务,撤退还有机会!
“弟兄们,点子难缠不要纠缠,直接放火箭烧了花轿,烧死云小溪!”
曾海听到头领的喊话脸色顿时彻底惊慌失措了起来,竟然还有埋伏的后手。
如今所有的高手都被素衣人杀手托住了,再有后手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在曾海睚眦欲裂的表情中,长街的房顶忽然再次出现数十道素衣人,点燃手里搭在铁胎弓弓弦之上的羽箭直接朝着花轿的窗帘射击而去。
“狗贼,咱家跟你拼了!”
素衣人头领见到箭矢朝着花轿激射而去,眼神中略带喜意:“弟兄们,撤退!”
“逆贼休走,咱家与你不死不休!”
“何方高人,竟然来我大龙京城腹地截杀我大龙未来国母,简直是不把我大龙放在眼里!”
一道劲风吹过,数十支朝着花轿激射而去的火箭骤然停在半尺之处的位置,瞬间支离破碎被劲风拍的四散而去。
曾海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骤然欣喜起来:“老祖宗,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快快擒拿这个胆大包天的逆贼!”
素衣人头领虽然看不到脸色,但是仅仅观其眼眸就可以看出其眼神中的惊惧之色。
望着依旧安然无恙的花轿,以及站在花轿顶端的前任大总管老周,素衣人一刀劈退了曾海,惊恐的望着老周。
“你不是给李政守墓去了吗?怎么在这里?”
老周冷冷哼了一下,眼眸中透露着骇人的精光盯着素衣人头领:“咱是给陛下守墓去了,可是不是死在皇陵里了!”
“你们的举动让先帝不高兴了,咱让你们全部去给先帝陪葬去!”
老周话音一落,停在轿子顶端的身影便只留下一道残影,素衣人头领尚未反应过来便飞了出去。
一口血散落在空中,素衣人头领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十几步在停了下来!
“噗..........”
素衣人脸上的黑布早已经不知所踪,脸色绛红的捂着胸口望着站在自己方才位置的老周。
“天....天.....天煞掌,见...........识.........了.........”
老周面带惊异之色的望着素衣人头领:“想不到你竟然还修炼了一身横练的本事,区区半步先天能经得住咱一招天煞掌,倒也是个人杰!”
“不过敢来大龙放肆,你还是得死!”
“小海子!”
曾海恭敬的看着老周:“老祖宗,你吩咐!”
“把这些贼人托住了,老祖宗我一个一个的收拾他们,房顶之上的弓箭手你亲自去托住他们,别给他们机会放箭,禁卫军马上就快到了。敢惊扰先帝,今天他们全部都得给先帝陪葬!”
“孩儿得令,有劳老祖宗了!”
老周挥了挥手里的拂尘,瞄了一眼安然无恙的花轿放心的朝着素衣人头目走去。
街道旁的小巷里一个百姓服饰的中年人望着身边的老者:“天长老,出手吧,不然的话影杀卫这些人全部都要身首异处,杀不了表小姐,任务就失败了,老爷的命令可是万万不能失手啊!”
老者微微颔首:“给地长老传话,让他带人射杀表小姐,老夫去会会昔年的老故人,当年那一掌要是没有老爷让赛老弟倾力相救,老夫可早就死翘翘了!”
“是!”
中年人刚刚说话老者的声音随着清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总管可是威风依旧啊,我这位老朋友不知大总管可还记得,当年那一掌老夫可是记忆犹新呢!”
“招呼打过了,大总管接老朋友一刀!”
长街之上的空气都仿佛安静了下来,正在缓缓朝着素衣人头目走去的老周脸色凝重的反身挥掌而出。
一道硕大的掌印由内力凝结而成朝着空中拍去,迎接掌印的是一道无形的刀气,直达三丈左右劈在了掌印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周围飞扬的灰尘一扫而空,整个长街的灰尘全部朝着远处四散而去,花轿周围的人影全部在一瞬间清晰起来。
大总管现在距离方才所站的位置退后了三步左右惊愕的望着站在街道酒楼上,后脚已经陷入酒楼廷柱的老者。
“绝杀天刀风五霸,你还活着,当年你不是被咱一掌给震断了心脉了吗?”
“十七年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阎王爷不收老夫,让老夫来报仇来了,再接老夫一刀!”
风五霸的身影骤然消失在酒楼之上,大总管眼眸一凝轻轻地翻着手掌。
“风五霸,过去的事情咱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如今有贼人犯我大龙,你也是大龙的武林中人!”
“让咱先处决了这些贼人,咱再与你好好的斗上一场,比试高低如何?”
玄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大总管,老夫也是你口中的贼人,受一位尊贵的贵人所托,前来行刺你们大龙的皇后!你说老夫会收手吗。”
“放箭!”
放箭两字一落,老者的身影从天而降,手里怪异的长刀直接指向老周的头顶。
老周一仰头,一掌成托天知识,一道虚空大掌印再次挥出。
“老祖宗,你中了调虎离山计谋了!”
老周霎时间的愣神直接飞退而去,眼角的余光朝着花轿的位置望去。
以自己先天高手的眼力足可以看到数十道燃烧着的箭矢朝着花轿激射而去,却根本来不及阻挠。
老周眼神带着血丝朝着花轿喊道:“娘娘快逃!”
老者放声大笑的声音传来:“弟兄们,得手了,不要继续恋战,城门下的密道已经准备好了,撤退!”
“大总管,老夫与你之间定有一战,再会了!”
老周望着蜂拥撤退的素衣人又看了看花轿,终于咬牙切齿的朝着花轿飞跃而去。
“小海子,带人去追,一个都不能放走!”
“是,老祖宗!”
“你们跟咱家来,咱家要宰了这群狗贼!”
老周两掌拍出,花轿上的火箭瞬间熄灭。
老周颤抖着手掀开了花轿上的绣凤帘子,见到花轿内的场景老周苍老的身体颤动了两下。
火箭虽然没有来得及烧着花轿,可是两支羽箭早已经穿透了‘云小溪’的娇躯,透胸而过!
“娘......娘..........娘娘........”
老周犹豫着掀开了云小溪的盖头,看着生机已绝的云小溪嘴角哆嗦起来。
颤巍巍的走出轿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望着皇陵的方向!
“陛下,老奴咱护国有失,罪该万死啊!”
徐副将,带领弟兄们全城搜索逆贼的踪迹,格杀勿论!”
“得令!”
禁卫军都统杨方带领三千禁卫军终于姗姗来迟。
也不能说杨方姗姗来迟,刺杀的事情时间经过太短了,京城那么大从得到消息,到点齐兵马赶来驰援,这么快的速度杨方的反应可谓是够快了。
可是相对花轿之中‘云小溪’的尸体来说,杨方来的还是太慢了。
未来的皇后娘娘已经成了尸体,你就算是早飞过来也已经晚了。
徐副将带领三千禁卫军开始全城搜捕杀手的踪迹,杨方疾步走向朝着皇陵方向跪地的老周面前。
禁卫军都统令跟大内总管都是太子京城,早已经熟悉无比。
杨方望着六神无主的老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脚步沉重的朝着花轿走去,杨方犹豫着掀开了花轿的帘子,见到帘子内的‘云小溪’被两箭透胸而过的尸体,霎时间感觉到有些天旋地转。
未来的皇后在京城青龙大道之上被刺杀身亡,自己这个禁卫军都统领逃不了干系。
“杨方!”
听到老周的声音杨方回过神来:“老总管你说,末将听着呢!”
“把娘娘的尸体看护起来,等大理寺跟刑部衙门的人赶来,让宫女们服侍着送到验尸房去!”
“派人火速赶往宫里禀报陛下此事,咱去追缴逆贼!”
“咱就是死,也得给先帝一个交代才能去见他老人家!”
杨方望着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老周,眼神酸涩的点点头:“是,老总管你小心点!”
花轿周围依旧蹲伏在地上,脸上全被灰尘布满,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的云小溪偷偷地瞄着因为自己事情大动干戈的场景。
心里及其不是滋味,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想到自己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要成为巩固李白羽皇权的棋子,云小溪心里的内疚减轻了不少。
自己没想着造反,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自己只是不想将自己的生命掌控在别人的手中。
自己是个人,不是摆在货架上随意交换的货物。
人人都想母仪天下,而我只想要自己的生活!
李白羽的皇权为什么要牺牲我一生的幸福去巩固,我只想活的自由一些,仅此而已。
云小溪生怕被人发现自己身上的端倪,收回目光闷闷的跟别的太监宫女一样蹲伏在地上,心里不停地祈祷表哥快点来带自己出城,远离这块看似繁华昌盛,却让人活的身不由己的是非之地。
李白羽正乐呵呵的跟所有朝着自己贺喜的文武大臣微笑示意,一个大内侍卫急匆匆的走到李白羽耳边嘀咕起来。
一瞬间李白羽乐呵呵的神色骤然惊变了模样。
李白羽登基尚短,尚未做到真正的荣辱不惊,不以喜怒哀乐示人。
新君脸上表情的变化,马上被正在贺喜的文武大臣发现,心中纷纷暗自琢磨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陛下脸色变得如此难看。
柳明志虽然跪坐在自己的位置养神,可是眼睛的余光却时时刻刻的都在盯着李白羽的位置。
见到李白羽的脸色,无声的吁了口气暗道了一声:“暴风雨来了!”
杜成浩离李白羽的位置最近,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陛下,老臣斗胆一问,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李白羽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的扫视了一眼,这次发现所有人的目光早已经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云小溪在花轿之上被刺杀的消息是瞒不住了,李白羽嘴角哆嗦回头望了一眼同样眼含担忧之色的太后南宫梦。
李白羽稍加思索望向了一旁战战兢兢的大内侍卫:“皇后在进宫的主道之上被一帮反贼给刺杀了!”
李白羽话音一落,登时周围一片哗然,脸上皆是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望着李白羽。
未来的皇后娘娘被刺杀了,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这不是明摆着与新君作对吗?
刺杀新君即将过门的皇后,这就是在挑衅新君,挑衅一位国君的颜面。
不少文武大臣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庆王几兄弟,见到几兄弟脸色同样惊愕无比,这次收回目光。
不过心里还是在暗自琢磨几位藩王,是故作此态,还是真不知情。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
三公主的惊呼声将文武百官的目光全部引了过去,见到南宫梦扶着额头摇摇欲坠的模样急忙走了过去。
“太后娘娘,保重凤体啊!”
李白羽也急忙走过去:“母后,你怎么样了?三妹,快传御医!”
“是!”
柳明志想不到南宫梦因为小溪的事情竟然受到了如此严重的刺激,也面含担忧的小跑了过去。
柳明志的担心全无作假之意,而是真心担心南宫梦的身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小溪的事情终究是老头子还有姑姑做的,平心而论有些对不起李家。
若是南宫梦因为此事急火攻心,乃至一蹶不振,自己的良心上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
柳明志虽然早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或者说整件事都是柳明志跟老头子撺掇在一起自导自演的一刺杀。
柳明志还是故作疑惑的望着李白羽:“皇兄,小溪到底怎么了?你方才说小溪的花轿队伍被刺杀了,什么人竟然敢这么大胆!”
李白羽担忧看了一眼母后,拉着柳大少朝着一旁走去:“妹夫,小溪被一伙不知身份的贼人在青龙大道上刺杀了!”
“现在贼人应该还没有出城,传朕旨意,你马上带御前侍卫统领宋清,禁卫军统领贾统领前去缉拿贼人,朕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臣弟遵旨,母后的身体就有劳皇兄多多照顾了!”
“快去吧,多耽搁一刻贼人逃走的机会就多一分!”
“是!”
“刑部,大理寺!”
“老臣在!”
“带领人马前往,协同定国公办理此事!”
柳明志望了一眼脸色逐渐不那么苍白的南宫梦这才松了口气。
也不犹豫直接朝着宋清走去,小溪出城的事情少不了自己从中协助,只有小溪彻底出城了,这件事情才算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演戏,不逼真一些自然要露马脚,偏偏这件事不能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
三言两语柳大少跟宋清说出了此事,宋清不消片刻便点齐了上百功夫高超的御前侍卫跟在柳大少身后。
“大哥,带领弟兄们先去跟禁卫军巡城司的弟兄汇合,我跟韵儿交代一下马上去找你!”
“知道了,你快点来。”
“什么?小溪的花轿队伍被刺杀了!小溪怎么样?有没有受到伤害?”
柳明志瞧着齐韵眉梢间浓浓的忧虑之色,他不想瞒着齐韵,可是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韵儿,现在情况如何尚且不清楚,为夫马上带人去查看情况,宫里不散场你就等着为夫回来!”
“宫里散场了,你就先回去,这件事不要跟老头子还有娘亲说,我怕他们担心!”
“妾身知道了,夫君你多加小心,贼人既然敢刺杀未来的皇后娘娘,肯定是亡命之徒,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安全!”
“放心吧,为夫先去了!”
柳明志告知了齐韵之后,走到解兵架上取过自己的天剑便朝着宫外赶去。
回头望了一眼依旧骚乱的校场,柳明志抽出天剑望着冰冷的剑刃,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耐。
“起风了!希望别掀起什么惊涛骇浪,早早的平息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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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少出了宫门,带领宋清麾下的御前侍卫,以及老贾麾下禁卫军巡城司的一千将士开始火速朝着云小溪的花轿位置赶了过去。
青龙主街之上早已经因为刺杀之事变得空无一人,整个街道之上除了官方之人再无片个百姓!
如此空旷给众人的行动带来了极大便利。
不足半柱香的功夫,柳明志便赶到云小溪被刺杀的地方。
见到只有些许创伤的花轿,柳大少来脸色有些惊疑不定。
难道老头子跟姑姑失手了?刺杀失败?
宋清,贾统领两人将柳大少的脸上变化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两人都没有多疑。
毕竟未来的皇后娘娘还是柳大少的亲表妹,柳大少要是脸上毫无变化那才奇怪了
守护花轿的杨方见到柳大少一行人赶来急忙迎了上去:“末将杨方参见定国公,见过宋统领,贾将军!”
柳明志摆摆手望着花轿:“杨将军,情况怎么样?皇后娘娘是否安然无恙?”
杨方脸色一沉:“回禀定国公,娘娘她.........她........”
“不要吞吞吐吐浪费时间,快说到底怎么了!”
“末将驰援不利,带领弟兄们赶到之时娘娘已经中箭身亡,生机早已不在!”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闭上眼眸。
宋清三人以为柳大少接受不了事实,毕竟云小溪可是流着柳家一半血的亲表妹。
表妹被刺身亡,表哥怎么能不难受。
三人却不知,柳明志心里此刻的万钧重担彻底放下了。
老头子姑姑得手了,自己这边的压力也不用那么大了。
路上听进宫汇报的大内侍卫粗略的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连前任大总管周飞都赶来了。
乍闻之下柳大少心里一紧,虽然没见过老周出过手,可是根据老爷子闻人政所言,铁定是先天境界的陆地神仙无疑。
他都出手了,那些柳叶跟姑姑的影杀卫能不能挡得住老周的功夫。
得知杀手也出现了一位先天高手,柳大少才松了口气。
这件事的风险让柳大少的心神一直处于焦虑状态,如今总算彻底放松下来了。
柳明志朝着花轿走去,掀开花轿的帘子,望着‘云小溪’的尸体隐晦的扫视了一下。
花轿跟尸体都没来得及毁尸灭迹,万一细查下去,肯定会有败露的风险。
可是自己又没有理由将花轿还有尸体毁去,毕竟一会大理寺跟刑部的人就要来了。
自己若是做点什么奇怪的事情难免让人心生怀疑。
计划因为老周的突然出现发生了纰漏,柳大少脑海中急速翻转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合情合理的处理掉尸体还有花轿。
噔噔噔。
三声轻响传入柳大少的耳中,柳大少望着花轿的后壁,知道这是云小溪给自己传信了。
柳明志收拾一下脸色退出了花轿:“宋清,贾正经听令。”
“末将在!”
“宋清,你带领御前侍卫前去跟大内高手汇合,一定要将逆贼拦截在城内!”
“得令!”
贾正经,你带领五百将士跟徐副将展开合围,把守四方城门,身份不明者扣压下来,一概不准出城!
“得令!”
“剩下五百弟兄跟着本公!”
“郭副将,你带领五百弟兄跟着定国公!”
“得令!”
宋清,老贾两人各自带人离开之后,柳大少望着郭副将:“郭凯听令!”
“末将在!”
“你带领三百弟兄在周围的大街小巷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一炷香功夫无论有没有结果马上赶来汇合!”
“得令!”
“你们,跟本将军前去搜查!”
柳明志望着越来越少的人群,朝着花轿后面走去,看着在端在地上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的上百宫女还有几十名灰头土脸的太监。
“杨方将军!”
“末将在,定国公请吩咐!”
“你带领弟兄们将宫女先看押起来,本公将这些太监看押起来,看看有没有能说一下具体情况的!”
“得令!”
“你们几个想办法搜查一下街道两侧的房顶,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得令!”
一切布置的没有破绽之后,柳大少扫视了一下地上的太监,当见到其中一个灰头土脸的太监抬头看着自己的时候柳明志便知道这个太监就是云小溪!
隐晦的给了一个云小溪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柳大少指了十名太监:“你们几个跟本公过来一趟,本公有话问你们!”
“是....是....是.....”
盏茶功夫,十个太监战战兢兢的回到原地,柳大少又指了十个太监,其中就有云小溪夹在其中。
“你们几个跟本公过来!”
“是!”
又是盏茶功夫的时间,各自忙碌的禁卫还有心不在焉的太监宫女们根本没有发现,去的太监少了一个人回来。
而各自分队搜查的禁卫军中多了一个略显俊俏的小郎君禁卫。
正如当初制定计划之时柳大少柳颖说的那样。
十万禁军,隶属巡城司的禁军就有三万余人,在混乱发生之后根本没有人会发觉突然多出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既定计划进行着,唯一的变故便是突然赶来的老周让花轿还有尸体没有毁去。
柳明志瞄着花轿的位置,看来得想一个办法了。
小小的蛛丝马迹就可能导致功亏一篑。
这里可不是偏远的小县城,而是高手云集的京师,各类人手应有尽有,难保不会有人从花轿还有尸体之上发现端倪。
而且被刺身亡的人也不是普通人,而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亦或者说云小溪虽然没有跟李白羽正式拜堂成亲,但是从云小溪坐上花轿出了云家大门的那一刻云小溪皇后的身份便已经定了下来!
一炷香功夫,搜寻无果的禁卫军合兵一处,大理寺刑部的衙役也陆续赶来。
柳明志面带忧色的望了一眼花轿的位置对着郭凯招招手:“郭副将,剩下的事情暂时先交给刑部跟大理寺,你们随本公去北门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贼人的踪迹。”
“你带两百人过玄武街走朱雀街,本公带三百人走白虎街,一定要严密搜查,不得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
“末将得令!”
“弟兄们跟我来!”
柳大少对着换上了禁卫盔甲的云小溪一指:“你,前面探路!”
“得令!”
“弟兄们,跟本公过来!”
“得令!”
柳明志回首望了一眼围着轿子不停观察的大理寺,刑部的人马跟在云小溪身后开始搜查。
心里不停的腹议着。
看来送表妹出门之后,必须抓紧时间赶往刑部一趟了!
必须把这个纰漏想办法处理干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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