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处理完宗人府的事情便拉着小可爱朝着门外走去。
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能做的也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就只能往前看了。
“杜宇!”
“大帅?”
“让弟兄们找个地方驻扎下来,切记不可扰民。”
“得令!”
柳明志刚刚解下马缰,身体一顿朝着宗人府的大门望去。
自己似乎忽略了李柏鸿,李擎,李云平,李智兄弟四个,好像从自己京城之后,便没有见到这四人的身影,想到这里柳明志按住了准备上马的小可爱。
“乖女儿,咱们还有事没办完呢,现在还不能回去。”
小可爱乖巧的点点头,只要能跟老爹在一起,她才不在乎要去什么地方。
柳明志的去而复返令刚刚平复了心境的李成白再次心弦绷紧起来,放下茶杯朝着柳大少迎了过去,对于这个完全不讲理的家伙李成白是一点脾气没有。
“凉王,何故去而复返?”
柳明志四下张望了一下:“为何不见庆王,云王,景王,恒王?”
李成白一怔,脸色有些犹豫的望着柳明志。
“这.........他们......他们.......”
柳明志眉头渐渐皱起:“他们怎么了?”
“庆王,云王被关押在宗人府的监牢之中,景王尚且在太医院昏迷不醒,恒王自陛......和宗登基之后便待在府中闭门不出,至于是何缘故老朽就不清楚了。”
“和宗登基那天,也曾派人前去相邀,然而却被恒王给以身体不适给推却了。”
柳明志默默的点点头:“景王的身体如何?是否有恙?”
老四李云平中途拨乱反正的经过都被柳之安在书信上说明了,对于这位内弟,柳明志虽然见得不多,但是还是很有好感的。
从自己跟他打交道的过往来看,柳明志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翩翩君子的儒雅之人。
此次拨乱反正足可以看出李云平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有主见的一个人,知道对于大龙来说什么更加重要。
至于为何谋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知不觉之下便上了李云龙他们的贼船。
李成白脸色有些不好,柳明志一眼就看了出来,李云平的身体情况似乎有些不佳。
“景王一直昏迷未醒,太医的意思是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如果他自己能醒来最好,醒不来可能就断气了,也可能变成活死人一个。”
柳明志眉头一皱,遗憾的叹了口气。
“本帅会找一些民间艺术高绝的前辈去为景王诊治一下,至于能不能醒来就看天意了。”
“那就有劳凉王了!”
“先带本帅去看看庆王还有云王吧!”
“这边请,老朽为你引路。”
“备一些酒水带着。”
“老朽明白了。”
宗人府的监牢说是监牢,其实就是一座独立的院子,里面有几间孤立的房子,虽然比起宗人府之中其他的建筑简单了一些,可是相比普通百姓的房子却强太多了。
说是关押,变相的就是一种软禁而已。
毕竟是李氏宗亲,当朝王爷,岂会关押在那种昏暗的不见天日,臭气哄哄的牢房之中。
纵然李柏鸿,李擎他们愿意,李成白他们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颜面二字。
李柏鸿他们再被囚禁,也是皇家子孙,对于这种东西寻常人家尚且异常的看重,何况是皇家了。
半柱香功夫左右,柳明志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四个精致的小菜,小可爱怀里抱着两小坛子酒水在李成白的带领下走到了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
看守的府卫见到李成白这位宗令直接打开了房门。
柳明志望着敢要进门的李成白微微摇头:“李宗令就先回去吧,本帅想跟两位兄弟叙叙旧。”
李成白脸色一僵,窘迫的点点头朝着外面退去。
这到底是谁的地盘啊,不过想起了那些将宗人府包围的水泄不通的兵马,自己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李成白走后,柳明志端着托盘直接走了进去。
望着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两个背影,柳明志默默的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怎么,我兄弟二人的大限到了?”
柳明志脚步声刚刚传来,李柏鸿有些嘶哑低沉的说话声便传了出来。
“蝼蚁尚且贪生,况且人乎,二哥这么急着去陪父皇吗?”
李柏鸿虎躯一震,径直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张望了过来,见到走进来的柳大少李柏鸿的眼神有些惊疑。
“是你!”
一旁的李擎的反应与李柏鸿相差无几,同样露出震惊的神色,根本想不到进入房间的人会是柳大少。
柳明志将托盘放在桌案之上,面色淡然的摆弄着酒菜。
“是我,很惊讶吗?”
“没想到咱们兄弟重逢,竟然是在这种场景之下,世事难料啊。”
李柏鸿似乎早就看开了,静静地坐到了椅子上,提起酒壶便自斟自饮了一杯。
“不错,确实世事难料!”
“本王曾经何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从王爷到阶下囚,真是讽刺啊。”
“不过既然你来了这里,看来老三是败在了你的手里了,四天,我们攻了一个月的京城,在你的手里竟然没有撑过四天。”
“父皇跟老大如此的看重你,不是没有道理,你确实是一个能人。”
见到李柏鸿竟然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聊天,柳明志提壶斟满了酒水,将小可爱抱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也坐在了一旁举起了酒杯。
“五弟,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吧,为兄先干为敬!”
李擎眼神复杂的望着柳明志,也将酒水一饮而尽。
“三哥一个时辰前,饮鸩酒自绝与御书房之中了,他是跪在父皇遗像前哭着离开的,我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一些什么。”
“忏悔?不甘?怨恨?高兴?”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人死如灯灭,过去的就过去吧!”
李柏鸿喝酒的动作一怔,眼神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直接举起酒坛猛喝了起来。
“妹夫,为兄与老五如此境地与老三脱不了干系,可是无论你信不信,为兄都想说,老三的死,为兄心里竟然会伤感。”
“从心中油然而生的伤感。”
“到了这一步,全部都是我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这三天,为兄想了很多,或许是败在老三手里让为兄幡然醒悟了过来,为兄对不起父皇,对不起大哥。”
“然而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人都不在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权利这东西.......唉........呵呵..........为兄此时竟然无话可说了。”
“好酒好菜有了,为兄也知足了。”
李柏鸿脸色淡然的望着柳明志,眼眸清亮淡然:“说吧,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兄弟俩吧!”
一旁的李擎握着酒杯的手一颤,眼神有些恐慌。
不过见到了李柏鸿的脸色,李擎猛然一举酒杯将酒水喝的一干二净。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没什么怕的,虽是手下败将,但是也不能给父皇丢人。”
“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姐夫,说吧,打算如何处置小弟。”
柳明志眼神幽邃的扫视着两人,最终目光定在了李柏鸿的身上。
“小弟打算拥戴二哥你登基继位,助你称帝,整顿山河。”
“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PS:晚上如果赶回来今天还有一更,赶不回来明天八更起步,十更也有可能,看情况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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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鸿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眼神惊愕的望着注视着自己的柳大少。
一旁的李擎神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与李柏鸿一样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良久之后李柏鸿才渐渐地回过神来,眼神有些怪异的望着柳大少,轻轻地放下手里的酒杯,双手环抱胸前,眼眸中的疑虑之色毫不掩饰。
“你说真的?你要助为兄登基为帝?”
柳明志放在腿上的左手微微紧握了起来,身体微微有些僵硬,脸上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二哥,小弟自然是说真的,李晔侄儿太过年幼,登基为帝并非大龙之福,想要重整大龙山河,必须要挑选一个手段不错的明睿之君继承皇位。”
“小弟思来想去,能够继承皇位的人选除了二哥你再无他人。”
“小弟有意拥戴二哥你登基为帝,不知道二哥你意下如何?”
李柏鸿目不转睛的默默注视着柳大少,极力的想从柳明志的脸色上看出什么出来。
感受到李柏鸿的眼神,柳明志的脸色有些波澜不惊,目光毫不躲闪的反看着李柏鸿,完全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这副表情让任何人看了都以为柳大少是铁了心的要支持李柏鸿登基为帝。
“呵呵.........呵呵.........哈哈哈.......”
李柏鸿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用手拍着大腿状若癫狂的嗤笑了起来。
柳明志的眼神微微有些惊愕,不知道李柏鸿这副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可爱也下意识的跳下椅子站在老爹身边,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老爹的手腕,李柏鸿此刻的状态实在是太吓人了。
柳明志感受着女儿微微发颤的小手,静静地凝视着李柏鸿朗声开口道:“二哥,这是何意,何故发笑?小弟的话很可笑吗?”
柳大少沉稳有力的话语刚刚说完,疯笑的李柏鸿恢复如常起来。
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李柏鸿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望着柳明志。
“可笑吗?当然可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妹夫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为兄若是真的同意登基为帝,你说为兄是不是现在就该上路了?”
柳明志紧握的拳头一松,眼眸微微眯起。
“二哥的话小弟不太明白啊,小弟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乃是真心实意想要拥戴二哥你登基为帝,小弟有今日全都是父皇的恩赐,小弟岂能看着大龙的江山社稷毁在吾等手中。”
“为了报答父皇的恩情,自然要选择一个贤才力挽狂澜,整顿大龙河山,扶大厦之将倾。”
李柏鸿摇着头又灌了一口酒水,眼神复杂的望着柳明志诚恳的神色。
“本王终于知道父皇跟大哥为何会如此的看重你了,老三败在你的手里,不冤。”
“无论你信不信,为兄都想告诉你,如果是以前,为兄听到你这样说定会欣喜若狂,恨不得分出半壁江山与你共享。”
“可是现在为兄却不会了,有此一遭,很多事情为兄都看透了。”
“上天注定,那把椅子与为兄无缘。”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这么说,二哥是无意登基为帝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确定不慎重考虑一下?”
“二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不要因为意气用事,而丧失了天赐良机啊。”
李柏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举着手里的酒壶探着身子朝着柳明志靠去。
在柳明志不解的目光中,李柏鸿将酒壶举在柳大少的头顶倾倒了下去,酒水顺着柳大少的头盔留在盔甲之上,浸入里面的软襟之内。
“好啊,为兄愿意登基为帝,你举兵拥戴啊。”
“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吐沫一个钉,出口无戏言,为兄等你来拥戴为兄称帝列尊。”
柳明志擦拭掉了脸颊之上的酒水,缓缓的站了起来,在小可爱不解的目光中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直笑了盏茶功夫柳明志才停了下来。
提起面前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水恭恭敬敬的举了起来。
“二哥,小弟敬你一杯,好自为之。”
李柏鸿提起自己的酒壶对着酒壶直接喝了起来,算是回应了柳大少的意思。
柳明志重重的将酒杯掷在桌子上对着李柏鸿,李擎兄弟两人抱了一拳,牵着有些茫然的小可爱朝着门外走去。
“小弟告辞,有时间再来与两位兄弟小酌一杯。”
李柏鸿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放下手里的酒壶望向了柳大少。
“等等!”
柳明志脚步一停,眼神疑惑的转身朝着李柏鸿望去。
“二哥还有何指教?”
“你变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柳大少的身体一僵,默默的望着李柏鸿略有深意的眼神。
“二哥此言何意,小弟听不太懂啊。”
“听懂听不懂那是是妹夫自己的事情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
“为兄送给妹夫一句方才你赠给为兄的话。”
“小弟洗耳恭听。”
“好自为之。”
柳明志默默的点点头,牵着小可爱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铭记在心,告辞。”
柳明志的背影消失在庭院之后,李柏鸿无力的软座在椅子之上,饱满的天庭冒出了细密的汗水,顺着脸庞一点一点的滑落下去,打湿了身上的蟒袍。
李擎迟疑的望着李柏鸿:“二哥,小弟也觉得你丧失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李柏鸿闭着眼睛摇摇头。
“如果他问的是你,你敢答应吗?”
“这..........”
李擎犹豫了一会点点头:“答应是死路一条,不答应也是死路一条,一旦李晔侄儿登基,咱们早晚都是死路一条,小弟觉得不如搏一把,万一姐夫说的是真的呢?”
“呵呵.........”
“你想错了,答应了必死无疑,不答应咱们才能继续活下去,不过为兄方才说的话确实是真心话。”
“为兄现在确实无心皇位了。”
“若有来生,定然不生帝王家。”
“咱们还能活下去?你确定?”
“能活!而且是享受一世富贵。”
“咱们都错了,都小瞧父皇了,也都小看大哥了。只要李晔不是昏庸发聩,有妹夫在,大龙江山无忧矣!”
“李晔啊李晔,你可一定要争气,不要辜负了你皇爷爷跟你父皇两代人的努力呀!”
宗人府外,柳明志将小可爱抱在怀里扯着马缰缓缓朝着家门的方向赶去。
放着不时地押着叛军朝着东门校场赶去的将士,柳明志彻底的松了口气。
战乱总算是平息了。
“爹爹,你跟那个舅舅到底在说什么啊?”
“说些有意思的,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以进为退,同样也是取舍之道啊!
柳府的大门被柳大少哐当一声一脚给踹开了,牵着小可爱走了进去,柳远拿下嘴里的旱烟袋正要呵斥,见到了走进来的父女俩,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少爷,小小姐,你们回来了!”
柳大少哈哈大笑着给了柳远一个大大的拥抱。
“柳伯,身体还这么硬朗啊,想不想本少爷。”
柳远显然有些适应了不了柳大少的热情,脸色窘迫的望着柳大少:“少爷,这跟老朽不沾边的事情,要想也是少奶奶她们想才对。”
“也是,你一个糟老头子想我,本少爷还膈应的慌呢!”
一把拿过柳远手里烟枪柳大少放在手里吧唧了两下,不出意外再次被呛得猛咳了起来。
然而柳大少脸上却带着舒心的神色。
家的味道啊,可以让人紧绷的心神彻底放松下来。
将烟枪还给了柳远,柳大少张望着府内熟悉的场景叹了口气。
“老头子呢?韵儿她们呢?没出什么事情吧。”
“都在内院之中,少爷你赶紧带着小小姐进去吧,老爷,夫人,少夫人他们都很担心你,见到你回来肯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
“好,本少爷先进去了,你让人烧点热水,本少爷今天要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战事紧急,几个月不洗澡一次,本少爷身上马上都盘出来包浆了。”
“老朽知道了,我马上安排,少爷请!”
柳大少牵着小可爱,直接朝着内院赶去。
几个月不见家人,怎能不思念。
盏茶功夫,柳大少父女俩停在了内院的正厅前,大厅中的说话声已经清晰的传入耳中。
齐雅的声音透露着焦急与担忧之意。
“爹,娘,这都天黑了,夫君怎么还没有归来啊,不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柳夫人的声音继而响起:“雅儿,别着急,志儿这孩子肯定有别的事情在忙碌,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听着里面的对话,柳明志有些心酸,这些年不是在出征,就是在出征的路上,亏欠家人太多了,亏欠众女太多了,亏欠儿女也太多了。
迫不及待的朝着厅内走去,柳大少强行将脑海中不愉快的事情抛出脑子,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哈哈哈........娘亲,老头子,雅姐,娘子们,本少爷回来了。”
“志儿!”
“夫君!”
“混小子!”
柳大少拍着手朝着柳之安走去,直接给了柳之安一个熊抱。
“老头子,好久不见,身体还这么硬朗可不行,本少爷还急继承家产呢,你没事多去青楼转悠转悠才行啊。”
“你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本少爷才能见到产业的苗头啊。”
被柳大少一个熊抱,柳之安苍老的眼眸有些微润,急忙不着痕迹的将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柳之安一把将柳大少推了出去。
“去你娘的,小王八蛋老子都怀疑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连个人话都不会说。”
“老子那点家业你想都不要想,老子散给外面的乞丐都不会让你摸着半个铜子。”
“瞅瞅你身上的味道,自己都不会闻闻吗?不知道还以为茅厕里爬出来的呢!”
柳大少无所谓的耸耸肩:“得得得,本少爷不跟你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明志转身望着一旁淡笑着的柳夫人:“娘亲,儿子回来了。”
柳夫人颤抖着抬起手轻抚着柳大少的脸颊:“孩子,怎么瘦了这么多?吃了很多苦吧,冰天雪地从金国千里奔袭回来,是不是很辛苦。”
柳明志轻笑着摇摇头:“不苦,一点都不苦,孩儿领兵在外,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起码孩儿安然回来了,很多弟兄都......”
“不提了,不提这些了!”
“娘,你怎么都开始有白发了!”
“傻孩子,娘都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不白发,感谢柳家列祖列宗保佑,没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娘没事,别只顾着跟娘说话,她们几个担心你担心的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你们先说说话,娘跟你爹去让厨房给你安排酒宴,好好的吃一顿,补补身子。”
听了柳夫人的话,柳之安淡淡的点点头,夫妇俩朝着殿外走去,将时间留给了柳大少还有全部到场的众女。
美中不足的是小溪还在草原之上牧马放羊不能回来。
柳明志转身轻笑着望着同样舒心淡笑着望着自己的众女张开双臂挥了挥。
“娘子们,为夫回来了。”
“夫君!”
“夫君!”
几女梨花带雨的朝着柳大少扑了过去,只有齐雅,慕容珊嘎两女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淡笑着望着这久别重逢的和睦场景。
再者就是三公主李嫣,站在一旁俏目中满含深情的望着夫君,只是脸上的忧色却清晰可见。
小可爱用手捂着眼睛,手指缝却露出了大大的眼睛偷瞄着老爹跟姨娘们。
“好了好了,等为夫洗完澡咱们再好好说,不然的话把你们这些香喷喷的大美人给染臭了为夫可得后悔死。”
几女依依不舍的从柳大少怀里走了出来,柳大少望着慕容珊,齐雅两女淡笑着点点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芳容憔悴的三公主。
他清楚,现在更需要安慰的是三公主,齐雅,慕容珊两女年龄稍长,性格平和不争,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走到三公主面前,柳明志轻轻地抓起三公主的玉手搓了搓。
“嫣儿,大哥还有三哥他们两个.........节哀顺变。”
“谁都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尽力去挽救损失,逝者已逝,生者珍惜。”
三公主不停的点着头,可是泪珠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父皇刚刚大行不久,大哥,三哥又因为皇位给之争相继大行。
短短一年出头,遭遇了三次这样的事情,搁谁身上能不难受,不可谓不是巨变,还是连着三次巨变。
“母后呢?”
“在妾身庭院中呢,遭遇了这么多的变故,母后年龄大了,身体有些吃不消,现在估计已经睡下了。”
“母后凤体怎么样?”
三公主脸色惆怅的摇摇头。
“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能好得了!”
齐韵的房中,柳大少换了一身舒适的儒衫,沐浴之后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一连着穿了几个月的甲胄,换了一身常衣柳大少还感觉有些不太适应了。
柳明志不得不感叹,有时候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拍的东西,自己现在越来越习惯待在大营的生活了。
柳明志刚刚走出来,隔壁齐雅的院子小可爱也俏脸微红,头发还有微微的水痕换了一身干净的小夹袄朝着柳大少这边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青莲。
“臭丫头你慢点啊,离了你爹不能活是不是。”
“嗯嗯嗯,就是不能活。”
“爹爹,月儿也沐浴好了。”
“夫君!”
柳大少轻轻地捏了捏小可爱的耳坠:“月儿,以后不能跟娘亲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知道吗?你青莲娘亲疼你,但是你不能没有规矩!”
“对不起爹爹,月儿知道了错了。”
“青莲姨娘,月儿知道了错了。”
青莲急忙摆摆手,嗔怒的白了柳大少一眼。
“夫君,不准你这么说月儿,她要是跟妾身客客气气的妾身还不高兴呢,跟妾身嘻嘻呵呵,打打闹闹才说明我们母女俩关系好啊。”
“你啊,别刚一回来就板着脸训这个,训那个的。”
望着抿嘴偷笑的小可爱,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
“得得得,你们娘俩高兴就好,就当为夫什么都没说,娘亲跟老头子估计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咱们赶紧过去吧。”
“对对对,妾身差点忘了,咱们赶紧过去。”
夫妇二人牵着小可爱不疾不徐的闲聊着,朝着大厅赶去。
三人到了之后,大厅里坐满了人,二弟柳明礼家的宋蕾在,却没有见到柳明礼的身影。
坐在椅子上柳大少疑惑的望着柳之安:“老头子,明礼这小子呢?怎么只有弟妹...........”
柳大少说着说着瞅着坐在宋蕾旁边的安心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安心你这是什么情况?肚子怎么这么大了?哪个王八蛋干的,你跟大哥说大哥非得阉了这个家伙不可。”
安心俏脸一愣,微微有些嫣红。
“是夫君!”
“你什么时候成亲的?江河知道吗?为什么我一点情况都不知道?”
柳之安轻轻地挥挥手示意柳大少坐下来:“吵吵吵,吵什么吵,你给人说话的机会了吗?”
柳明志静静地坐了下来,不解的扫视着众人。
“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柳之安淡笑着望着安心:“你出征后,明礼就把安心当平妻娶了。”
“啊?怎么会这个样子,明礼跟安心他们俩..........额........”
柳大少说着说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安狗儿,安心兄妹俩跟自己回来到现在也十年了,加上安心跟柳明礼年龄相仿,常常待在一起,难免日久生情。
安心能嫁个好人家,柳明志当然乐得成见,毕竟安狗儿他们兄妹俩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主要是柳明志没想到安心说嫁给柳明礼就嫁给柳明礼了。
只是有些太过突然,一时接受不了。
瞄了一眼宋蕾坦然轻笑的脸色,柳明志微微的松了口气。
看来宋蕾,安心姐妹俩相处的很好,那自己就可以放心了,家和万事兴啊!
淡笑着望着安心,柳明志翻找了一下也没找到什么。
“安心,跟明礼好好过日子,等你大哥下西洋回来了,知道自己要当舅舅了,肯定也会乐得找不到北。”
“太突然了,大哥也没有跟你们准备礼物,等以后大哥给你们补上。”
“谢谢大哥,心儿什么都不缺,我跟夫君成亲的时候,几位嫂子已经给了很多的礼物了,心儿很知足。”
“明礼能娶你,真是他的福分,好了,先吃饭,让你们等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先吃饭再说。”
柳之安率先夹了第一筷子,众人这才开始吃饭。
柳明志乐呵呵的望着柳之安。
“老头子,这下子柳家可是彻底的开枝散叶了,心里是不是美滋滋的跟吃了蜜一样。”
“那也是老子儿媳们的功劳,跟你们兄弟俩有个屁的关系,老老实实的吃你的饭,少在这里气老子。”
“得,不是你哭着喊着让本少爷给你生孙子的时候了,合着我们兄弟现在在你这里什么都不算了呗。”
柳之安瞪了柳大少一眼,笑呵呵的给小可爱夹了一块鸡肉,除了小可爱跟着柳大少一起回来,柳乘风几兄妹早已经睡下了,还不知道老爹回来的消息。
柳之安扫视了一圈众人,也没有遮掩的打算。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皇位该交给谁你心里有打算了吗?”
柳明志默默的叹了口气:“能有什么打算,子承父业呗,迎回李晔侄儿登基为帝,这是最好的法子。”
“大龙不能再乱下去了,乱下去非得亡国不可。”
柳之安夹菜的动作微微一怔:“皇长子在叛军破城之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蜀......陛下派遣大军搜遍全城都没有找打他们的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拥戴皇长子登基是正确的,前提你得先找到他才行吧。”
“我让人带着他们隐藏在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只要京城之事彻底安稳下来,便会派人前去迎回他们,也就这几日的事情。”
“等李晔侄儿登基为帝之后,我还得带着兵马赶回北疆驻扎下来。”
柳之安眉头微皱:“又要走?”
“不走不行啊,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婉言还有师弟是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半数兵马都在我麾下,北疆六城根本没有多少兵马了,若是今年开春之前赶不回去,一旦突厥还有金国卷土重来,大龙必定危矣。”
“孩儿无可奈何,也只有舍小家为大家了。”
柳之安眼神有些幽邃的点点头。
“那你可得尽快迎回皇长子了,对了,皇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能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啊,要不要老夫派一些人手协助你一下?”
“老头子,事关天下,我办事怎么可能粗心大意,放心吧,保证万无一失,你就好好的抱抱孙子享享福就行了。”
“我能搞定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出来劳心劳力了,你没有官职在身,还是尽量别掺和这些事情了。”
“好吧,有需要帮助的话给老夫打招呼就行了。”
“年龄大了,食量大不如从前,老夫吃饱了,你们继续吃,我先去安歇了。”
“行,老头子你先去休息吧!”
“爹慢走!”
“恭送爷爷!”
柳之安刚走,柳松跑了进来。
“少爷,宋清将军在客厅等你呢!”
柳明志一愣,放下了手里的饭碗。
“这个时候大哥来干什么来了?”
“他没说!”
柳明志站了起来扫视着柳夫人还有众女:“娘,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大哥可能有急事,我先去招待一下。”
“好,公事重要。”
柳明志直接朝着客厅疾步走去,宋清这个时候来不可能没有事情。
半盏茶功夫,柳大少走进灯火通明的客厅之中,宋清正背对着厅门。
“大哥,出了什么事情..........卧槽.......什么情况,你嘴上怎么这么多血?”
“嫂子来事了?”
宋清脸色一怔,反应过来柳大少话里的意思。
一手托着淌着血的嘴巴瞪了柳大少一眼:“去.....去你大爷........嘶.......龌龊........赶紧让青莲弟妹出来帮我看看是不是有毒血。”
“抓捕黑衣卫的时候,没想到里面有用蛊毒的家伙,不小心中招了。”
柳大少脸色一变,也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急忙朝着内院跑去。
盏茶功夫,柳大少拉着青莲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莲儿,快给大哥看看他的嘴巴有没有事。”
青莲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干净的手绢凑到宋清的嘴巴下擦拭了一下,放到琼鼻下嗅了嗅。
“是不是蝎子弄出的伤口?”
宋清忙不吝的点点头:“没错,我喊话的时候,一时失察被一个高手将蝎子抛到了口中,弟妹你快说有事没事?”
“一路上我连口水都不敢咽下去,生怕血有毒。”
青莲轻轻地点点头:“确实有毒,不过......”
听到确实有毒的时候宋清脸色一僵,听到不过的时候宋清又松了口气,苦巴巴的看着青莲:“弟妹,咱说话能不大喘气吗?能治吗?”
青莲轻笑着点点头:“大哥,别担心,这些毒蝎子尚未长成气候,小妹一会给你上点我的独门秘方就没问题。”
“若是成了气候的毒物,按你的伤口估计都不一定能走到我家门前。”
“呼........吓死我了,没事就好,快弄药,早摆平早安心。”
“好,小妹这就去取药,大哥你先喝口水漱漱口,放心,这点毒血喝下去也没事,别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好好好!”
青莲走后,宋清提起茶壶猛喝了起来,将嘴里的血漱了出来,喝了一大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宋清瘫软到椅子上。
“我滴娘呀,吓死老子了。”
柳明志坐到了宋清对面轻笑着摇摇头:“虚惊一场。把心放肚子里面去吧。”
“怎么回事,李云龙都饮鸩酒自绝了,他麾下的那些人还不肯归降吗?”
宋清无奈的点点头:“别提了,这些黑衣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为了抓捕他们折了很多兄弟,他们是铁了心的跟李云龙一条路走到底啊。”
“估计是还没有接到李云龙大行的消息,否则也就不会给咱们制造混乱了。”
柳明志倒了一杯茶水轻啄一口润了润喉咙,脸色凝重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除恶务尽,不愿意归降便就地正法,留着他们始终是一个隐患,一旦皇长子回朝,他们说不准从哪里冒出来来一出刺杀,可就麻烦了。”
“打蛇不死,定有后患。”
“必须将李云龙的所有残余部下一网打尽,否则咱们赴北之后,京城再发生什么动荡,咱们未必能来得及赶回来。”
“朝中若是三番五次的出现这种情况,民心必定不稳。”
“一旦民心出了差池,大龙必亡。”
“在城中下通令,自愿出来归降的免除死罪,归降之后戴罪立功,指认同伙的赏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这也太多了吧,真给啊?”
“唉....耗下去对咱们不利,咱们没有多少时间的,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尽量不动干戈。”
“好吧,除了黑衣卫跟一些武林高手之外,城中的叛军已经全部归降,不出两天城中就可安定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皇长子陈贵妃他们从岳州迎接回来?”
“嘘!”
柳大少急忙示意宋清噤声,四下张望了一下,柳明志凑到宋清旁边嘀咕了起来。
“小心隔墙有耳。”
宋清一愣,四下张望了一下:“不至于吧?全天下除了大内皇宫,就没有比你家还安全的地方,有叔父柳叶守护,什么小毛贼敢偷听咱们说话?”
“不可不防啊,天下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大局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之前,皇长子的位置一定不能暴露。”
“不知道为何,我总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李晔在岳州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再让除保护皇长子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短短十多天,大龙大行了两位皇帝,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绝对不能再出变故了。”
“李晔的安全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宋清脸色凝重的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打算哪天迎回皇长子呢?”
“三天后吧,等你们肃清残敌之后,我马上金雕传书,安排人手秘密护送他们回来,只要李晔登基为帝,一切问题都还能挽救。”
“现在无论是朝廷还是天下,都急缺一个主心骨,顶梁柱。”
“李晔是否能够驾驭皇位现在尚且难说,但是他往那里一坐,人心就可以安稳下来。”
“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便是稳定人心。”
“朝堂上那些官员的议论声你也听到了,很多人估计到目前都还认为小弟我想触摸一下那把椅子。
一旦此事流传了出去,到时候各地州府略有权势的官员,驻地将军纷纷效仿,大龙必然大乱。”
“咱们必须得慎重,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每一步都得走谨慎啊!”
“我明白了,我尽快带领弟兄们肃清那些顽固不化的残敌,把时局稳定下来!”
柳明志将茶水一饮而尽:“还有一件事情同样很重要。”
“什么事情?”
“跟嫣儿的二姐李苒还有万明亮大将军金雕传书,让他暂缓待会二皇子李涛的速度。”
“两位皇子绝对不能同时还朝,否则一旦有些人有心人用他们两个的身份做点文章,朝中又是少不了一场动荡。”
“你担心有人撺掇二皇子夺位?”
“这是其一,说句不恭的话,万一李晔出事了,咱们起码还有一张底牌在手里,到时候小弟..........”
“夫君,跟大哥神神秘秘的聊什么呢?”
青莲手里握着一个瓷瓶,莲步轻移的走了进来。
“没聊什么,这不是大哥心里受了惊吓,想要找个地方去放松放松,非要撺掇为夫跟他一起去天香楼听小曲。”
“为夫陪你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那种烟花之地,我正在严厉的呵斥他这种行为!”
青莲将瓷瓶递给了脸色僵硬的宋清:“大哥,每天一粒,三天就没事了。”
“太好了,谢谢弟妹!”
青莲俏目娇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
“妾身信你的话才怪,妾身看是你撺掇大哥才对。”
“没天理啊,你这傻婆娘帮外人都不帮为夫说话,等为夫安顿好京城之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就来,谁怕谁,到时候谁认怂谁是小狗。”
宋清脸色窘迫的望着打情骂俏的夫妻俩,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如果有罪,你们可以用大龙律判决我,没必要用这种法子来折磨我。”
“我他娘的连夜搜捕残敌,有家不能回,有娘子不能抱,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柳明志,为兄祝所有弟妹一块来事。”
“告辞,别送!”
柳大少瞅着宋清潇洒离去的背影嘴角抽了抽,给其比了个中指。
“莲儿,你那边吃好了吗?可以安歇了吗?”
青莲一怔,羞赧的点点头:“嗯!”
“好,那你先休息去吧!”
青莲俏脸一僵:“妾身自己啊?”
“对啊,为夫还有点事没有处置完,处置完再过去,乖,听话,回去睡觉吧!”
“哼,不解风情!”
青莲娇哼一声,对着柳大少的脚面来了一脚扭着丰腴的娇躯朝着厅外走去。
柳大少无奈的望着青莲的倩影摇摇头:“大哥大哥,为了你丢下的这些烂摊子,小弟连娘子都得冷落了。”
“本少爷一个以吃喝玩乐为目标的主,愣生生的被你们父子俩给逼成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工作狂,造孽啊。”
四下张望了一下,柳大少叹着气,拿了一把灯笼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一盏茶功夫,柳明志推开了书房的房门,望着书房中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模样,柳大少心里舒缓了不少。
空气中还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道,不用想就知道是莺儿这丫头的功劳。
书房的钥匙除了自己,只有莺儿跟齐韵两人有,莺儿几乎将书房所有的事情都大包大揽了下来。
点燃书房的蜡烛,柳明志推开窗户打了几个手势,一道黑影飘然而至。
“朱雀参见少爷。”
“免礼,坐吧!”
“谢少爷!”
朱雀舒展着玲珑的娇躯,缓缓坐到了柳大少的对面,望了一眼朱雀柳大少急忙摇摇头深吸了几口气,不敢去看朱雀的俏目。
“你这眼睛什么情况?”
朱雀娇笑两声,眯着那双魅惑众生的眸子笑眯眯的望着柳大少。
“魅功大成了呗,少爷你定力也太差了吧,都不敢看人家的眼睛了呢!”
柳明志无奈的扫视了一眼朱雀,唯独不敢去看她那双眼睛,仿佛多看两眼就能陷入进去一般。
身边跟着个这样的女子,柳大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最近的情报都整理出来了吗?”
朱雀微微颔首,嘟起樱唇冲着柳大少面前的抽屉努努嘴。
“嗯,呐,都在书桌抽屉的夹层了。”
柳明志直接拉开抽屉扣扯了起来,片刻之后摸出一沓厚厚的宣纸对着灯火观看了起来。
朱雀见状,乖巧的走到柳大少身后伸出纤纤玉指给柳大少轻轻的揉捏起肩膀来。
柳明志眉头一挑,舒缓着肩膀再次将心神放到了宣纸上面记载的情报上。
灯火晦明晦暗,柳明志不知疲倦的翻看着一张张情报,朱雀也不觉得疲惫,一直静静地给柳明志按摩。
桌案上的烛火燃烧一小半左右,柳明志放下最后一张宣纸活动了一下肩膀。
“技术不错,这些天骑马倾着身子,少爷我是腰酸背痛,你这一捏,轻松了不少。”
朱雀倾着柳腰,凤首悄悄探到柳大少的脸颊旁边吹了一口香气。
“少爷,雀儿不止手上的技术不错哦。”
“魅功大成,钢铁也能绕指柔,少爷不心动吗?”
“咕嘟...咳咳....”
柳大少悻悻的捏了捏鼻子,拍掉朱雀在自己身上不老实的玉手。
“少爷现在没工夫想这些事情,先说说情报的事情。”
“哼,扫兴!”
柳明志拿起桌面上自己抽出来的几张情报递给朱雀。
“白莲教重现的情报怎么越来越模糊了?到后面几乎都是一笔带过,这是什么原因?”
朱雀微微晃动凤首摇了两下。
“属下也不知道,这个白莲教现身之后,从来没有做出什么有违律例的事情,直至少爷你出征之后,白莲教的大规模教众在江南,跟东海出动了一下。”
“然后年前又没了踪迹,直至后面踪迹全无,彻底的销声匿迹了。”
“属下派遣了大量的情报高手前去侦查,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个白莲教完全就是昙花一现,最后凭空消失了。”
柳明志脸色凝重的望着手里的宣纸。
“能做到这般地步,绝对不是一般的势力,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唉,头痛,继续关注着,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朱雀知道了。”
“月儿来到大龙的原因还没有调出出来吗?”
“属下无能,金国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提督司的势力分布的很广,一时之间很难入手”
“不是你的错,继续发展人手,什么时候能超过我家老头子的柳叶,你就成功了。”
朱雀一怔,樱唇有些哆嗦,转着娇躯走到柳大少对面坐了下来。
“少爷,你说的容易,你知道你家老头子为了柳叶情报能力能够独步天下投入了多少本钱吗?一个你想都想不到的数目。”
“想要超过柳叶,属下还真没有这个自信。”
“少爷也没少在你身上砸钱吧,不超过柳叶,起码与之比肩啊。”
“朱雀只能说尽力一试!”
“那就尽力而为吧!”
“朱雀明白了!”
柳明志起身朝着窗户走去,忽然转身望着朱雀:“对了,你想办法调查一下大内的那些谍影密探去了什么地方。”
“找到前任大总管周飞,通知他来与我会面,少爷有很多疑问需要他的帮助才能解决!”
“好,属下知道了。”
“暂时就这些了,你先去办事吧!”
朱雀莲步轻移的走到柳大少身后,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柳大少的腰肢。
“少爷,公事说完了,你就不想说点私事吗?”
“雀儿还是完璧之身呢!”
“嗯哼.......朱雀,不要这样,少爷我现在无暇顾及儿女情长这些事情,先把事情了了再说吧,以后咱们机会多得是。”
“真的,你不会在骗雀儿的吧?”
“骗你干什么?少爷这残花败柳的身子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喜欢的,不说这些了,先去忙吧。”
“哼,有贼心没贼胆,雀儿先退下了。”
望着朱雀飞跃而去的倩影,柳大少苦笑着摇摇头。
“少爷我是有贼心,没好肾啊。”
“家里这么多,我是真不敢再招惹了,就你这魅功大成的架势,少爷真从了你,能不能活到四十岁都是问题。”
眼神惆怅的揉了揉腰肢,柳大少对着窗口再次打了几个手势。
朱雀离开的方向,一股冷意被柳大少清晰的感受到。
凌阳怀里抱着一柄宝剑轻轻地飞跃过来。
“什么事?”
柳明志望着大冰块一样走进来的凌阳,无奈的耸耸肩。
“你这英俊的长相,这冷冷的气质,千年以后肯定有无数的大姑娘小媳妇为你痴狂,你信不信?”
凌阳自顾的走到柳大少对面坐了下来,提起茶树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丝毫没有跟柳大少有客气的地方。
“少扯淡,有事说事。”
柳大少脸色一僵,无奈的点点头:“得得得,怕了你了!”
“带半数的相关司弟兄去岳州保护一个人,三天之后暗中保护着他从岳州秘密回京。”
凌阳微微抬眸:“什么人?”
“李晔!”
凌阳一怔,眼神诧异的望着柳大少,显得有些惊疑不定。
“皇长子李晔?”
“对,现在大龙需要他回来继承皇位,我现在隐隐的有些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需要你带领人马前去秘密保护他的安全,直至他安然回京为止。”
柳明志眼神谨慎的扫视了一下书房周围,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的极为整齐的宣纸递到了凌阳面前。
“这是李晔所在位置的地址,看完之后马上烧了。”
凌阳接过宣纸翻看了起来,片刻之后取出火折子将宣纸点燃丢在了桌案下的火盆里。
“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保护好李晔的安危就足够了。”
凌阳默默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直接朝着窗户走去。
“二哥!”
凌阳身影一停,转身望着柳明志的眼神有些疑惑。
“说!”
“我知道因为三叔的缘故,你对皇家有些不太满意,可是李晔事关天下百姓能否安宁,我能相信你们?”
凌阳深深的凝视了柳大少一眼,一言不发的朝着窗外飞跃而去。
“李晔在我在,李晔死我死,前提是我到之前他还活着。”
“二哥,你该成个家了。”
“无聊!”
感受到凌阳的气势彻底的消失了,柳明志无言的叹了口气。
凌阳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三叔死后凌阳虽然变得沉默了下来,可是绝对没有这么的阴冷。
难道建立相关司的中间凌阳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关上了窗户,柳明志吹熄了书房的蜡烛,拿起插在桌案上的灯笼锁上房门朝着内院走去。
“柳明志!”
“嗯?”
柳明志抬头望去,脸色诧异的望着举着灯笼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闻人云舒。
“云舒,你怎么还没有安歇?”
闻人云身着一袭素白织锦衣,身披一件杏黄色大氅,将玲珑的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
闻人云舒挑着灯笼莲步轻移的朝着柳大少走来,俏脸之上隐隐有些幽怨之色,轻轻地停在柳大少面前,闻人云舒静静地凝视着柳明志的眼眸。
“出征前答应舒儿的事情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
闻人云舒羞赧的一笑,张开手朝着柳大少的怀中依偎过去,俏脸轻轻地摩挲着心上人的胸膛,闻人云舒缓缓抬起凤首,俏目满含情意的望着柳大少。
“柳郎,要了舒儿吧。”
柳明志低头望着闻人云舒期待的眼神,抬手轻抚着闻人云舒披在大氅后面,散发着花香味道的秀发。
“舒儿,等京城的事情定下来再说好吗?”
“不急这几日,等国丧事了,我风风光光的迎娶你过门,这是对你的尊重,也是对我的尊重。”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就在这里,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咱们郎情妾意,早已经情根深种,还有什么能分开咱们呢?”
柳明志轻笑着在家人樱唇上轻吻了一下,望着佳人羞赧发烫的俏脸,笑呵呵的牵着闻人云舒白嫩滑腻的小手朝着内院走去。
“对了舒儿,老爷子他这段时间给回信了吗?”
闻人云舒娇躯一颤,羞赧发烫的俏脸有些发白,俏目中含着些许的水雾。
“没有,上次一别就了无音讯了!柳郎,你说爷爷他是不是已经.......”
望着闻人云舒伤感的眼神,柳大少真想抬手给自己来上两巴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点情话,哄的佳人芳心乱颤不行吗?干嘛非要提闻人政的那些破事。
“舒儿,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老爷子一定会没事的。”
闻人云舒幽幽的叹了口气,也不想心上人太过担心,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舒儿知道了,咱们先回房吧,舒儿有些乏了。”
“行,我送你回去。”
不足盏茶功夫,柳大少望着佳人关上房门才脸色惆怅的转身离去。
李晔一旦登基,自己就又要出征了,之所以不碰闻人云舒便是如此,此次大龙遭遇此等厄难,以自己对女皇还有师弟呼延筠瑶的了解,只要开春他们就会趁火打劫,举兵犯边。
现在大龙兵力空虚,此次国战自己是生死难料。
碰了闻人云舒的身子就是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齐韵,青莲她们姐妹几个那是木已成舟,已经没有回还的余地了。
自己不能为了三五秒.........呸........三五十分钟的痛快,坏了闻人云舒的一生。
越是两人倾心相待,自己就越要为闻人云舒考虑。
或许闻人云舒不认为这是为她好,但是自己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
希望今年开春后的大战,自己依旧能够安然归来吧。
想着想着柳明志已经走到了齐韵的房间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柳大少直接喊道:“韵儿你.........你们..........什么情况?”
闻着房间内扑鼻的香味,柳大少怔怔的望着齐韵,凌薇儿,莺儿,云清诗,青莲五人趴在桌子上假寐身影脸色有些愕然。
再看看五女桌面前摆放着的粥碗柳大少嘴角哆嗦了两下,双腿下意识的一软。
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自己今天可能得死。
“夫君,你回来了,刚刚大哥来的不巧,让你吃了几口饭就草草了事了,妾身给你准备了一些粥填填肚子。”
青莲眯眯眼一笑:“妾身也是,没想到姐妹们不谋而合的想一块了,正好你也没吃饭,五万稀粥应该撑不到。”
“少爷,你瘦了。”
云清诗俏脸有些不自然的望着柳大少:“夫君,妾身......妾身........”
“咕嘟..........”
蹭蹭蹭柳大少惊退了数步退到了门框之上惊恐的望着端着粥碗的几女,眼角不停的抽搐。
“那什么!娘子们!”
“粥是正经粥吗?”
两日后。
书房之中,小可爱,柳依依,柳菲菲,柳夭夭四个小棉袄光着白嫩的小脚丫在柳大少的背上猜来猜去。
柳大少在升着火炉的地毯之上,一副慵懒的神色,一看就是饱经摧残导致。
小可爱喘了口粗气从柳大少背上跳了下来:“依依姐姐,该你了!”
“好,月儿你先歇会!”
小可爱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迹,光着脚丫蹲在了柳大少的面前看了看。
“爹爹,月儿跟姐姐们的力道还行吗?现在腰还疼不疼?”
柳大少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瞄了小可爱一眼,慵懒的点点头。
“安逸类很,继续踩。”
小可爱不停的点点头,玲珑的大眼睛盯着老爹满是疑惑之意。
“好,可是爹爹可是高手中的大高手,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扭到腰呢?月儿功夫那么粗浅都不会扭到腰的!”
柳大少虎躯一僵,嘴角抽搐了两下,睁开眼眸望着小可爱不求甚解的模样眼神幽幽的朝着窗外望去。
“唉........”
“强中自有强中手啊!”
“爹爹纵然有翻江倒海的本事,可是挡不住你几个姨娘高深莫测的本领啊。”
“都说小别胜新婚,久别成路人。”
“到了爹爹这里,小别差点成了棺中人,月儿,她们几个不是人呢。”
望着小可爱抓耳挠腮还是一脸茫然的神色,柳大少叹着气摆摆手。
“爹爹不该跟你们说这些的,继续踩背吧。”
小可爱托着下巴木讷的摇摇头:“月儿咋觉得爹爹你不是腰疼啊?”
柳大少脸色一僵,虎着脸瞪了小可爱一眼。
“小屁孩瞎问什么,踩背去。”
“哦,好吧。”
“夭夭,乖女儿,靠后腰上踩,千万别摔倒了知道吗?”
“嗯嗯嗯,夭夭知道了,只有踩在后腰上才能治肾疼。”
“对啦,夭夭真聪.........”
“呀........”
柳夭夭可怜兮兮的趴在地毯上,委屈吧啦的望着忽然起身坐起来的柳大少。
“爹爹,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起来了?”
柳大少脸色僵硬的望着柳夭夭:“你刚刚说什么?治肾疼,你才多大,怎么会懂这些的?”
“爹爹,你忘了吗?夭夭跟赛爷爷学医两年了,你脸色暗黄,眼眸神采不足,有盗汗之状,根据百草经上所述,这是肾...........唔唔唔......”
柳大少脸色窘迫的捂着柳夭夭的小嘴,手脚麻利的从袖口里取出一张银票在柳夭夭面前挥了挥。
“忘记今天的事情,这一千两银票等京城安定了下来,想买什么买什么。听懂了爹爹的话就眨眨眼睛。”
柳夭夭急忙不停地眨眼,示意柳大少自己明白了。
柳大少吐了一口松开了捂着柳夭夭小嘴的大手,柳夭夭急忙呼呼的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爹爹,赛爷爷说讳不忌医,你要坦然面对自己的[新]病症,这样才能.........”
柳大少将银票往柳夭夭小手里一塞,将几个小棉袄的绣鞋丢给了她们。
“一天天的就知道疯玩,一点正事不干,将来怎么嫁人,怎么相夫教子,去去去,全都回去读书去,再敢乱跑,腿给你们打断!”
几个小棉袄望着突然翻脸的柳大少,忙不吝的套上鞋袜朝着书房外跑去。
柳大少望着四个小棉袄消失的背影,抬手搓着脸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娘的,老子当初怎么想起来让夭夭学医了呢?”
“学就学吧,早知道找个庸医来教导了,找什么神医呀,这让老子以后怎么抬头见人嘛!”
脚步声传来,柳大少放下手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小可爱趴在门框之上好奇的望着柳大少。
“爹爹,啥是肾虚?”
“滚蛋!”
“哦!”
见到柳大少作势要扬巴掌,小可爱缩着脑袋飞速奔跑而去。
柳大少叹着气坐在椅子上拿起宋清吩咐杜宇送来的公文翻看了起来。
然而刚刚翻看了一半不到,柳大少心烦意乱的将公文丢在桌案之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望着将府中竹子压弯的积雪柳明志眼眸微微眯起,他这两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柳大少不止一次暗示自己是忧虑过度,可是无论如何,心里的不安都挥之不去,萦绕在心头。
“属下青龙参见少爷!”
柳大少一激灵回过神来,望着飘然而至的青龙眉头微微皱起。
“什么事?”
青龙从怀里取出一个纸条递给了柳大少:“不知来处的情报,请少爷过目。”
柳大少接过纸条翻看了一眼便脸色惊变了起来,一把攥起纸条朝着后院马棚跑去。
只留给了青龙回响在空中的一句话。
“关好房门,然后你们四个全部到府门外等我!”
青龙虽然不知缘由,也明白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大事,自己已经多年没见过少爷这么惊慌的模样了。
锁好书房的房门之后,青龙朝着柳府一处单独开辟出来的院落飞跃而去。
“公爷啊!”
李晔没有回朝,柳明志并未宣布自己封王的事情,家里的下人还是习惯称呼自己公爷。
柳明志对着马夫回应了一下,直接翻身上马一挥马鞭朝着府外奔袭而去。
“柳伯,快开府门!”
柳远一怔,爆发出了与年龄不符的速度,双臂一用力拉开了府门,府门打开的一瞬间柳大少骑马便跨越了门槛跃马府外。
“青龙!”
“白虎!”
“朱雀!”
“玄武!”
“参见少爷!”
“你们四个,点齐有关司所有高手,奔赴岳州方家酒坊,等候命令!”
“得令!”
望着四人飞跃而去的背影,柳大少脸色慌张的纵马朝着东城门奔袭而去。
日了狗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晔的行踪为何会暴露,柳大少已经来不及去调查了,这个纸条是谁发来的也不重要了,柳大少不敢赌这是假的,现在必须先见到人才能安心。
李晔啊李晔,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你若是出事了,本少爷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半柱香功夫,柳大少勒住马缰停在校场之上的大营前。
望着急匆匆朝着自己跑来的亲卫,柳大少脸色阴沉的一挥马鞭。
“马上传令程凯,韩鹏,点齐三万铁骑随本帅奔赴岳州,此命令十万火急,逾时不到者军法处置!”
得令!
战鼓声霎时间再次响彻京城内外,有些胆大赶出门溜达的百姓霎时间朝着家门中跑去。
文武百官也惊愕的望着东城门方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柱香之后,随着城门吱呀呀打开,三万铁骑跟在柳大少身后朝着岳州奔袭而去。
岳州成方家酒坊。
凌阳头戴斗笠,面罩黑纱身后跟着数十个一身劲装的汉子朝着方家酒坊后院摸了过去。
正在谨慎的审视着周围环境的凌阳猛然伸出手示意众人停下来。
一个年方四十岁左右的虬髯大汉身后背着一柄阔刀,见到凌阳的动作急忙将手摸在了背后的刀兵之上。
其余人马见状也纷纷取出自己的兵刃,谨慎的扫视着周围。
“司主,怎么了?”
凌阳微微掀开当着面容的黑纱,扫视起了周围的环境。
“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啊。”
“冬天酒坊的生意是最好的时候,百姓缩在家里都想喝口酒暖暖身子,这酒坊太安静了。”
众人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
“司主,咱们怎么办?”
“互相倚靠着摸进去,不要分开的太远,无论如何都要把目标安全护送到京城,这是主上的意思!”
数十个汉子脸色凝重的点点头,施展身影朝着方家酒坊摸了过去。
凌阳拍了拍虬髯大汉的肩膀:“乌海,你去通知城外的弟兄随时准备接应咱们,必要的时候闯城进来,不要在乎岳州官兵如何。”
“明白了!”
乌海收起兵刃朝着城外奔袭而去,凌阳径直朝着方家酒坊飞跃而去,刚刚落到院墙之上的凌阳一个铁板桥凌空飞退了下来。
一道造型独特的弓箭贴着凌阳的鼻尖穿过头顶斗笠射入了后面的院墙之中。
箭矢直接穿入墙砖,颤巍巍的抖动着。
凌阳一把抽出手里长剑,眼神阴冷的打量着周围。
“何方弟兄,划个道出来。”
凌阳话音一落,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院墙之内传了出来。
“好敏锐的反应,好快的速度。你是某家第三个从某穿云箭下逃生的人!”
凌阳直接朝着院墙飞跃而去:“失手了三箭,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高人嘛?”
“是来寻仇的,还是来挑事的划个道出来。”
凌阳落在院墙之上,望着酒坊内的情况松了口气,自己带来的弟兄们正捂着口鼻跟数十个黑衣人缠斗着,暂时还没有发生死人的事情。
凌阳急忙捂住了口鼻,弟兄们的反应让凌阳明白,这院子内肯定有迷烟这种东西。
凌阳将目光放在了一个手持弓箭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一手提着造型独特的弓箭,身后还背着一把短枪一个箭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无冤无仇为何要与在下还有在下的弟兄们为难?”
“恕难奉告,至于为何要与你们为难,咱们的目的相同,人只有一个,自然是不能让你们带走。”
“不过,要谢谢你们带路,不然话的我们累死也不会想到,人竟然会在这么一个偏小的城中。”
斗笠下,凌阳的脸色惊变。
“你们跟踪我们。”
“自然,所以某才说谢谢你们的带路。”
凌阳也不多说,直接朝着黑衣人飞跃而去。
两方人马瞬间在酒坊中厮杀起来,打的一旁的酒缸,酒坛碎落一地,酒香瞬间散发了出来。
然而双方人马身上刚刚带了伤口,又一批不速之客飞跃院墙冲了进来。
望着酒坊内正在缠斗的两方人马一愣,停下了脚步。
凌阳一方跟黑衣人一方见状也停止了交手,飞退到自己的位置,脸色凝重的望着这一批新来的斗笠人。
不知道这几十个斗笠人是什么人,是对方的帮手,还是偶然路过。
然而仔细一想,路过根本是不可能的,天下不是没有巧合,可是不至于巧合到这种地步。
三方人马谨慎的扫视着其余两方人马,完全弄不懂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
凌阳刚想开口询问对方是敌是友,一批素衣人也冲了进来,看其灵活的身影就知道定然也是高手。
小小的方家酒坊,瞬间成了风云汇聚之地,四路高手齐聚与此。
不但凌阳懵逼,其余三路人马同样懵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四方人马互相审视着,难分敌我,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先动手。
想起了柳明志的交代,凌阳眼眸微转一下,收剑入鞘,对着其余三方人马抱了一拳。
“定国公柳明志麾下先锋营将士,前来迎接一位贵人回京,不知道三路弟兄能否留个薄面?”
听到凌阳自报家门,其余三方人马皆是眼眸微微缩起。
不过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说话。
凌阳见状,轻轻地挥挥手朝着酒坊内院走去,其余三路人马竟然动作一致的想要拦住凌阳。
凌阳动作一停,惊疑的望着三方人马。
难道三方全都是敌人不成?
“司主,弟兄们来了!”
虬髯大汉的声音响起,数百道灵活的身影朝着院墙内飞跃进来,凌阳微微松了一口气。
“今天这个路你们最好是让开,否则不要怪本司主大开杀戒。”
通往岳州的官道,三万铁骑践踏着雪泥朝着岳州奔袭而去。
“吁!”
柳明志一把扯住马缰,马蹄高高扬起停了下来,柳明志举着天剑高喊了一声。
“停!”
三万铁骑见状,纷纷分散而去控制着战马的速度停了下来,最终朝着柳大少汇合了过去。
程凯,韩鹏两人脸色满是疑惑的望着柳大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大帅,怎么回事,咱们不是急着去岳州迎回皇长子的吗?这个时候停下来多一会皇长子就多一分危险啊。”
柳明志神色淡然的举着千里镜朝着官道四方张望了起来。
良久之后柳大少脸色遗憾的收起千里镜。
“鱼儿是提前咬钩了,还是本帅想多了。”
“程凯听令!”
“末将在!”
柳大少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丢给了程凯。
“你带领两万弟兄天黑之前应该能奔赴到岳州,将岳州团团包围起来,但凡拿不出这个玉牌的江湖人士,彻查他们的身凭,胆敢拒捕者,格杀勿论!”
“挨家挨户的搜查城中的江湖中人,务必不准有一个漏网之鱼。”
“得令!”
程凯虽然不知道柳大少这么干是出于什么缘故,不过他早就习惯了执行命令,得到命令之后马上带领两万兵马朝着岳州继续奔袭而去。
柳明志望着大军消失的背影咧嘴一笑。
“本少爷非得钓出两条大鱼不可。”
“韩鹏!”
“末将在!”
“带领剩下的弟兄们随本帅奔赴明州!”
“得令!”
“主上,书信!”
岳州城中一处隐秘的民院之中,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从院墙上飞跃到民院之中,手里捧着一封书信隔着窗口递到了房中。
良久之后房中传出了惊疑的说话声。
“到底是长大了,竟然摆了所有人一道,不能在拿以前的眼光看待了啊。”
“中计了,传令城中弟兄即刻撤出岳州城,不要久留。”
“得令!”
“老吴!”
“在!”
“传令所有弟兄,计划取消,机会已经失去了,再继续下去也是让弟兄们白白送死。”
“是,属下马上就去。”
两道人影从民院中施展轻功朝着方家酒坊飞跃而去,偏僻的民房后门悄悄打开,一个身着锦衣的儒雅中年人手里搓弄着一对明亮的铁胆,不疾不徐的离去,消失在民巷中。
小小的方家酒坊之中依旧上演着激烈的搏杀,随着一声怪异的笛声传来,第一批到来的黑衣人带着受伤的弟兄洒出几包药粉朝着酒坊外飞退而去。
第二批到来的斗笠人跟第三批到来的素衣人惊疑不定的相视了一眼,望着人多势众的凌阳一方稍加思索也带着受伤的弟兄退出了方家酒坊。
“咳咳咳......”
凌阳用衣摆扇着面前的粉尘退了几步:“弟兄们,不要碰到这些药粉,小心有剧毒。”
“司主,那些人撤退了。”
粉尘逐渐的散去,方家酒坊安静了下来,除了凌阳跟相关司的高手,再也找不到外人的踪迹。
其余三路人马来得快去得也快。
凌阳扫视了一眼身后受伤不一的弟兄脸色惊疑不安。
“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杀掉,这些人的身手与咱们不分伯仲,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厮杀了这么久竟然都只是受了些许的轻伤。”
“这三批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虬髯大汉乌海同样震惊的摇摇头:“江湖名门大派,各大世家有这种手笔的也就咱们熟悉的那些,可是看他们的功夫竟然一个都认不出来,尤其是那批斗笠人,身法很像金国的提督司密探,可是又有些不太像。”
凌阳脸色阴沉的收剑入鞘:“受伤的弟兄先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没受伤的弟兄随本司主去方家酒窖,先寻找贵人。”
“咱们的任务便是将贵人安然无恙的带回去。”
“是!”
岳州刺史朱林正调集城中府兵准备捉拿那批竟然敢不备录身份的江湖人士,守城将领忽然急匆匆的冲进刺史府之中。
“报,启禀大人,城南官道之上有大批骑兵朝着岳州城奔袭而来,军旗因为太远,尚且不知道是何方兵马。”
岳州刺史朱林脸色一僵,有些惊慌,自己这小小的岳州城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些自己始料不及的事情。
“多少人马?”
“约有一两万人左右。”
“快,封锁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
“定国公柳明志麾下勤王大军有十万火急之事奔赴岳州,速速打开城门。”
城门刚刚关上,一骑快马的斥候手举令箭停在了岳州城南城门下。
岳州城墙之上的府兵面面相觑的对视着,脸色犹豫的望着城下的斥候。
定国公柳明志的名头他们自然听过,可是他们却没有见过柳明志,来人是真是假他们也不敢确定。
万一是敌人的话,凭着五千府兵不下小半天就会惨死在对方的铁骑之下。
斥候望着城墙之上脸色犹豫的府兵,取下背后的旗帜举在手中。
“大元帅帅旗在此,速速打开城门。”
“延误了军机大事,军法从事。”
“参见刺史大人。”
大冬天的,岳州刺史朱林头上冒着汗珠,气喘吁吁的登上了城墙。
“免礼.........呼呼........呼呼.......何方兵马?”
“说是定国公柳明志麾下的勤王大军,小的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不敢打开城门。”
“定国公,辅政大臣柳明志?人呢?”
“先锋斥候就在城下!”
“蠢货,还不快打开城门,惹到了定国公不开心,本官就完了!”
“可是大人,万一是假的怎么办?咱们这小地方,连个侍郎都没来过,定国公怎么会来这里,十万火急,咱们这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这.......”
朱林脸色一僵,也迟疑了起来。
朝着城下望去,看着手举柳字帅旗的斥候,再张望了一下官道之上朝着岳州城奔袭过来的两万气势汹汹的铁骑。
“打开,速速打开。”
“从南面来,士气这般凶猛,咱们抵抗也抵抗不住,不如赌一把,赌对了那可是平步青云。”
府兵将领见到朱林都下定了决心,只好听命行事,对着身后的兵卒摆摆手。
“让弟兄们打开城门。”
“是!”
南城门吱呀呀的打开的片刻,官道之上的先锋大军距离城门已经不足百步距离。
程凯望着畅通的城门跟身边的副将摆摆手,两万铁骑随着副将跟程凯两人的令旗指引迅速兵分两路。
一路朝着城门涌进,一路朝着绕着护城河朝着其余三处城门奔袭过去,对岳州城展开了合围之势。
城墙之上的越州刺史朱林见到了这种情况,尤其是那杆迎风招展的柳字帅旗骤然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程凯进入城中之后龙行虎步的朝着城墙之上攀登了上去,望着城墙之上迎下来的岳州刺史朱林抱了一拳。
“定国公麾下定远伯并陷阵军大将军程凯,见过朱大人。”
“本官岳州刺史朱林见过程将军,敢问定国公何在?”
“大帅有事在身,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来,本将军奉命前来岳州彻查岳州城中所有江湖人士,烦劳朱大人行个方便,将三日之内所有进入岳州城的江湖中人居住所在告知。”
朱林一愣,急忙对着身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文士招招手。
“快给程将军取这几日江湖人士备录的案籍。”
“是!”
文士走后,朱林犹豫了一下望着程凯:“程将军,冒昧的问一句,岳州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本官可有什么可以相助的地方?”
程凯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有劳朱大人安排一些熟悉城中所有地方的人跟弟兄们带下路。”
见到程凯接下来自己的好心,朱林轻笑着点点头:“一定一定!”
半柱香功夫,文士捧着两卷案籍走了过来。
“大人,程将军,这几日的备录案籍全部在此。”
程凯接过案籍翻看了一下丢给了身边的亲卫。
“带领弟兄们全城彻查,身份不明,身份不实的江湖中人就地拘押,让他们配合调查,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得令!”
朱林等人听到程凯杀气凛冽的话语身体一颤,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干出糊涂事情来。
方家酒坊外,凌阳脸色复杂的带着一干人马飞跃出了方家酒坊。
在一干人疑惑的目光中,凌阳回头望了一眼方家酒坊叹了口气。
三弟,你现在还会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