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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狂跟一个庄稼老汉一样蹲在凉亭的角落里抄着袖口不时地抬头望一眼给孩子换尿布的柳夫人还有神色古怪的柳之安。

    柳夫人给柳老四换好尿布轻笑着看着张狂:“小狂子,长本事了啊,背后数落别人的是非是一套一套的!”

    张狂神色有些尴尬乐呵呵的陪笑着:“姑姑,你这话说的,我就是跟属下开开玩笑,哪敢说落姑父的不是是不!”

    瞪了一眼憋着笑的熊开山柯岩二人:“为了不让你们两个的功夫落下来,一人去外面扎马步一个时辰!”

    遭了无妄之灾的柯岩熊开山也不敢违抗张狂的命令乖乖的在凉亭外面扎起了马步!

    柳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抱着柳老四离去:“你们大男人的事情老娘懒得掺和,自己说去吧!”

    柳夫人一走张狂马上站了起来自主的坐到铺着棉垫子的石凳之上望着柳之安脸色有些迥异:“唉,这些年你还能活着也是个奇迹!”

    柳之安回头望了一眼柳夫人走进内院的身影伸了个懒腰:“爱,可以包容一切!”

    “老夫信了你的邪了,你家小子哪?”

    “剿匪去了呗!”

    “去哪里?”

    “去剿匪的地方啊!”

    “我是问去哪里剿匪了?”

    “老夫说了啊,去剿匪的地方啊!”

    张狂面色涨红的看着柳之安理所当然的模样生生的憋回去想要出口的脏话:“别闹,我来的事情你也明白,人在哪?”

    柳之安打着哈欠扣着耳朵不疾不徐的将慕容珊的事情讲了出来。

    张狂一拍桌子咆哮着看着柳之安:“睡啦?那他妈是老子的妹妹!这不是乱............”

    张狂语气哆嗦生生将那个字咽了回去。

    柳之安端着茶杯咂咂嘴吹了吹吹茶叶沫子:“哎呀,年轻人嘛,情到深处自然浓,干点出格的事情有啥不能理解的,看开不就好了,学学老夫少管闲事活的长嘛!”

    “你说的容易,那他妈的差了一辈哪,是年轻人的事情吗?”

    柳之安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嚎嚎嚎,你跟老夫嚎的着吗?混小子已经自立门户了,年轻人干柴烈火老夫能怎么办?只能看着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不对,再说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而已,大不了以后各论各的,你叫老夫姑父,老夫叫你亲家,志儿叫你舅舅,你叫他妹夫,这不挺好的吗?亲上加亲,多好的事情啊!”

    张狂掰着手指头迷茫了一会一把抓起来柳之安的衣领虎目狠狠的瞪着:“你说的容易,这他喵的谁能搞得清楚!”

    “夫人,小狂子又想大逆不道了!”

    张狂面色一囧松开了柳之安的衣领:“你也就这些出息了!”

    “年龄大了,牙口不好,吃点软饭没什么丢人的。”

    熊开山柯岩终于明白张狂在路上想说什么了,尤其不要脸,没错,如果所料不错柳之安这家伙是尤其不要脸。

    这点柳大少倒是深得真传哪。

    张狂呼了几口火气:“行,年轻人的事情老夫也不好说什么,人呐?”

    “跑了!”

    “放....胡说八道,在柳家还有你柳之安看不住的人!”

    “留下她的人留不下她的心,何必强求哪?顺其自然不行吗?老夫想让她跑她就能跑,老夫不想让她跑她就跑不了!”

    张狂冷笑一声:“你也不怕吹破大天了,你那么厉害咋不帮你儿子查出白莲教的教主是谁?”

    柳之安努着嘴脸色有些怪异,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丝精光:“你怎么知道老夫不知道?”

    张狂什么一怔:“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张狂端着茶杯把玩着沉吟了一会:“你想磨炼志儿这孩子?”

    柳之安乐呵呵的笑着站了起来:“老夫可没这么说,老夫怎么可能知道白莲教的教主是谁,混小子在秦淮河哪,刚刚走脱了一个长老,找他去吧,老夫不清楚!”

    “老夫不找他,珊儿在哪里?”

    柳之安愣了一下慵懒的拍拍手,柳一从房顶飞了下来:“家主!”

    “老夫儿媳妇到哪了?”

    “扬州!”

    “知道了!”

    “属下告退!”

    “你听到了吧!在扬州哪,去还是不去自己决定,老夫就不给你多叙旧了,并州有个柳家商号的粮商掌柜的不老实,老夫得去给他谈谈人生还有理想!”

    也没等张狂同意柳之安弯腰在石桌下扒拉一会摸出一个麻袋提溜着朝前院走去。

    “柳之安,你大爷的你这是草菅人命!”

    柳之安不愉的回头看了一眼张狂:“说话真难听,老夫都说了是谈谈将来嘛,谈成了不就没事了!”

    张狂无语的看着柳之安一脸老夫是好人的神色:“稍微注意点影响,老在河面漂着多吓人。”

    “挖坑多累啊!”

    “滚犊子吧你,少做点孽给子孙积点德吧你!”

    “你活埋了那几个奸细的事情你咋不说?”

    “那是敌人能一样吗?”

    “老夫收拾个叛徒有啥不一样?脑子一根筋,还混得风生水起老天爷也是瞎了眼了。”

    柳之安叹着气一副老天无眼的模样提溜麻袋朝前院走去。

    柳之安走后张狂轻轻地敲着桌面沉思了起来:“扬州,又是扬州!这老混账特意提扬州是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张狂叹着气对着柯岩二人招招手:“走,先去秦淮河找柳小子去,大爷的,老夫拿你当外甥你竟然想当老夫妹夫!”

    “是!”

    柳之安坐在书房喝着茶水,柳远走了进来在柳之安耳边轻声嘀咕了起来。

    柳之安眼睛一眯扣着下巴:“找到了几个?”

    “三个!”

    “就接触了三个似乎没什么大用处啊!”

    “慕容姑娘似乎察觉了什么,一直绕路,柳叶跟踪起来很困难了,而且慕容姑娘突破了九品之后轻功不可同日而语,要不是人手多了一些十有八九就跟丢了!”

    柳之安将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姥姥的,你说混小子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哪?睡一觉的事就突破了一个境界,要不是老夫心里只有夫人,老夫都想纳个苗疆的小妾了!”

    柳之安心里不平衡了,青莲种下的合欢蛊确实让人羡慕,轻轻松松比别人十几年苦修窜的还快。

    “怎么办?还是放任慕容姑娘继续奔波下去?”

    柳之安微微摇摇头看着了柳远:“身体还能动手吗?”

    “问题不大!”

    “那就捉回来吧,省的混小子回来跟老夫翻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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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雨楼阁。

    柳明志托着下巴看着缩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的几百名姑娘有些为难。

    全部都都已经验明正身没有问题,关键是吴妈妈已经死了烟雨楼阁该怎么继续下去是个大问题。

    难道自己要再做一次解放妇女的大好事?问题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搜出这些姑娘的卖身契就可以让她们归身为良人。

    关键是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太地道啊。

    不能因为自己虚.......自己家里有几个娘子了就断了其他兄弟的路啊。

    继续经营下去吧看着姑娘们可怜兮兮的模样自己又于心不忍。

    柳明志绝对不会承认这些姑娘们可怜兮兮胆战心惊的模样是被自己吓出来的。

    用老头子的话来说,老夫是个好人,怎么可能会吓到人家哪!

    “大帅,搜到了密室!”

    程凯带着一群弟兄兴高采烈的从后院走了出来。

    柳大少脸色一喜,他对密室什么的最感兴趣了,吴妈妈虽然死了可是未必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小青,小青,小青!”

    “嗯?怎么了!”

    柳大少叫了三声青莲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看着柳大少不知他叫自己做什么?

    “怎么了你这是?发什么呆哪?”

    青莲贝齿轻咬着薄唇:“大帅,小青觉得大长老的身影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尤其是她的眼睛,怎么说哪,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柳明志一愣诧异的看着青莲:“你不是说极少见到她吗?就连慕.....那什么都没有提及这个臭婆娘的身份,想来也是不熟悉!”

    “可能是小青想多了吧!”

    “没关系,想不到就不想了,咱们去看看吴妈妈的房间吧!”

    青莲默默的颔首跟着夫君朝烟雨楼阁的后院走去。

    宋清把玩着手里的银子见到柳明志马上走了出来:“除了银子没发现别的东西!”

    柳明志打量着密室中的情景:“有没有信件之类的有用东西,只有银子的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宋清伸手指了指一个火盆中的灰沫神色有些郁闷:“有用的东西估计都已经烧了!”

    柳大少也不嫌弃伸手在火盆里摸索了起来,除了一把灰没有任何残留的东西。

    “何必那,办了那么多的事情竟然被杀人灭口了,你说说可惜不!”

    柳明志起身在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翻找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好不容易搞到了线索又给断了!白莲教主到底是谁哪?行事如此狠辣谨慎?”

    “大帅,护国候来了!”

    程凯神色欣喜的跑了进来汇报。

    青莲的身体一咯噔,眼神带着一丝无法形容的神情随即消失不见,乖巧的站在夫君旁边神色不悲不喜!

    “本帅马上到,你先请护国候入内稍坐片刻!”

    “是!”

    宋清神色复杂的带着一群将士走出了密室,望了一眼柳明志:“开导一下吧!”

    “放心吧,我会的!”

    密室中只留下柳明志二人,轻轻地将青莲揽入怀中:“傻丫头,不想见的话你就回去吧,难受的话哭一顿也没事!”

    “夫君莲儿没事的,莲儿就是有些难受,毕竟..........”

    “昔日各为其主,谁对谁错无法细说,看开一点吧!”

    “恩,莲儿听夫君的!”

    “一起出去吧!”

    张狂神色别扭的看着柳大少从后院走出的模样想要破口大骂,然而当着这么多亲卫的面又无法说什么。

    “末将见过护国候!”

    张狂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剿匪的事情进展如何?”

    柳明志摇摇头:“不太理想,狡猾的很啊,刚刚抓到点尾巴没想到就被白莲教的人给灭口了!”

    张狂扫了一眼吴妈妈的尸体还有几百个姑娘。

    一种比柳大少更加强烈不怒自威的压力传来,姑娘们竟然全部颤抖起来,根本不敢去抬头看张狂的脸色。

    就连柳大少宋清几人脸色都有些发红,他们经过这些日子的拼杀清楚的明白张狂身上的气势来自哪里?

    杀气,那种真正经过尸山血海洗礼出来的杀气,不要说这些姑娘们了,在场的人能承受住张狂带来压力的人不足一手之数。

    张狂不咸不淡的打量着烟雨楼阁中的一切:“这些人的身份都查清楚了吗?”

    柳明志点点头:“每一个人的户籍身凭都是经过官府盖印的,而且她们的手臂之上没有莲花刺青,基本可以排除跟白莲教有什么关系。”

    张狂怪异的扫了一眼柳明志蹲在地上检查着吴妈妈的尸体:“木羽箭?北疆六卫使用的制式箭支!”

    “没错,能搞出这样的箭矢来刺杀吴妈妈的人肯定身份不一般,要不就是哪里流出来了箭支让逆贼所得!”

    柯岩取下从吴妈妈尸体上拔掉的箭支仔细端详起来,片刻之后柯岩放下手中的箭支凑到张狂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张狂眉头一凝:“当真?”

    柯岩沉稳的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张狂脸色一寒,眼神转动几下:“这个人在朝中的身份非同一般啊!”

    柳明志闻言一怔马上明白了张狂说的什么意思,拉着张狂的胳膊朝一边房间走去:“舅舅,你上次剿匪的过程我已经传书去了北疆你没有收到吗?”

    张狂脸色一怔:“什么时候?除了你的金雕传书老夫并未收到任何的书信啊?”

    柳明志怔怔的看着张狂:“我还以为是给耽搁了哪,你没有收到书信吗?”

    “老夫可以肯定没有收到书信,会不会被人给截了下来了?”

    柳明志叹了口气:“不是没有可能,正如舅舅方才所说,身为白莲教的内线,此人在朝中肯定有些不低的身份,我现在是鞭长莫及没有丝毫的办法了!”

    张狂紧紧地盯着柳明志:“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了?”

    柳明志咬着牙齿点点头:“我相信舅舅是不会传出去的,前些日子小子从..................”

    张狂眉头一凝急忙四下看了看:“这话可不能胡说啊,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知道,小子跟大哥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所以一直没有声张,白莲教主,圣使,红龙,前两个人都现身了,独独这个红龙没有现身,我现在很好奇这个人的身份!”

    柳明志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乃是女皇,只说了这是自己查出来的情报。

    “珊儿告诉你的?”

    望着张狂意味深长的眼神柳明志不由自主的有些惴惴不安。

    “算.......算是吧!”

    张狂紧紧地盯着柳大少:“小子你可知道慕容珊是老夫的义妹,你竟然敢把她........”

    柳大少茫然的看着张狂:“只听说珊儿是金逸大将军的遗孤,没听说过你们之间还有着这样的关系哪!”

    张狂的粗狂大手一把揪住柳明志的盔甲:“珊儿也是你叫的?于情于理你也得叫一声姨妈或者姑姑才是。”

    嗯哼!柳明志呵呵笑的看着张狂:“舅舅,小子跟珊儿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于情于理来说似乎小子跟珊儿更亲近吧,毕竟小子跟珊儿虽然没有经过媒妁之言可是毕竟有了夫妻之实。怎么说也是我们夫妇俩的事情,你才是外人啊!”

    张狂脸色纠结起来,甚至隐隐有些发青,无可奈何的松开了柳大少的盔甲:“你跟你爹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禽兽!”

    “睡,禽兽;不睡,禽兽不如。怎么着都是挨骂,前者总归比后者强吧!”

    张狂彻底无言以对,因为他也感觉柳大少说的好有道理。

    禽兽跟禽兽不如确实很难抉择。

    让他选他也选前者啊。

    张狂默默地叹了口气,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罢了罢了,各论各的就各论各的吧,除了这样也别无他法。

    总不能硬生生的拆散他们两个吧。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老夫也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情,但是你把珊儿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去了扬州你知不知道?”

    柳大少脸色一喜,这些日一直忙碌在外他还真不知道慕容珊去了哪里,青莲同样不知道慕容珊的瞒天过海之计碰上了柳远的天外有天。

    “珊儿在扬州?”

    “你老头子说的是在扬州,具体什么位置还不是很清楚!”

    柳明志心里一沉,柳叶的情报果然是厉害,什么时候有关司才能发展到这种地步哪?

    想起了这些日子的经历柳明志深感到自己手中自保的势力多么不足了。

    “扬州?”

    柳明志背着手踱步了起来:“扬州肯定是白莲教的总坛是没有问题了,关键圣使,白莲教还有红龙托住小子手下的一万大军根本没有别的用意,就是想着让江南内乱起来!他们好从中谋利,大军一动消耗粮草跟无底洞一样,到时候他们动点手脚足够肥的流油!”

    “名单之上的名字你真的只看到了一个?若是如你所说只怕江南是乱了起来了,你老子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他的口风很严!”

    “老头子知道什么?”

    “老夫哪里知道,你自己去问问他吧!柳叶的势力不可小觑,这一点你自己也明白,只不过因为自立门户了拉不下脸去求你老子对吧!”

    柳明志尴尬的点点头:“确实如此,人总要长大的,不能总借着老头子的余荫活着不是,对于这些没有明确目的的白莲教乱贼这些日子小子是深感疲惫啊!”

    张狂神色复杂的望着柳大少:“何止是你疲惫啊,放到老夫身上也得三思而后行啊,准确的说你得到了可以搞定白莲教的机会,只是你不敢而已,对嘛?”

    柳明志一颤轻轻地点点头:“唉,你都惊讶的瞠目结舌,小子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哪里敢跟那位主纠缠起来哪?”

    张狂望着烟雨楼阁大门外的几千大军微微摇摇头:“空有一万大军在手却无计可施,你没有权利干涉地方内务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江南毕竟有大都督哪!你可有的愁咯!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如此耿耿于怀!”

    柳明志摊开双手唉声叹气起来:“其实要说下来班师回朝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也擒拿了好几位白莲教的匪首,斩获了几千白莲教的教众,已经算是不错的功劳了,再查下去小子只怕扛不住啊!”

    张狂沉吟了一会眼神一亮:“你有没有想过陛下让你来江南不一定是为了剿匪哪?”

    柳明志眼眸一眯,想起了三公主种种不符合规矩的下江南心里一寒,真的要走那一步吗?

    “你也看出来了?”

    张狂揪着胡须眼神有些谨慎:“几百万两的税银可以轻轻松松的拉起一支十万人的大军哪,剿匪是有,不代表没有其它的意思啊!”

    “既然如此小子的头衔为何只有剿匪统帅哪?要知道剿匪统帅是没有办法干涉地方政务的。”

    “你跟老夫说实话,你要了吗?”

    柳明志轻轻的点点头,推开了房间的窗户望着秦淮河烟波浩渺的风景有些出神。

    “见到了账本上的名单小子就给陛下上书了,可是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我现在心里是又是紧张又是松了口气!不希望圣旨到又期盼圣旨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若是查实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自从截获了白莲教的银子之后我就一直心里发憷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柳明志接旨!”

    一声尖利的声音从烟雨楼阁的外面传了出来。

    柳明志一怔望着张狂苦笑了一声:“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想不继续下去都不行了!”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接旨去吧!老夫在这里不宜露面!”

    “行,小子去去就来!”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盔甲走出了房间对着宋清几人点点头朝着门外走去。

    出了烟雨楼阁的大门柳明志单膝跪地迎了过去:“臣柳明志接旨!”

    几千大军也整齐划一的单膝跪了下去,没有一点混乱,除了呼啸作响的旌旗之外安静的落针可闻。

    几千大军愣是没有发出一点躁动。

    烟雨楼阁二楼的张狂柯岩三人惊愕的看着秦淮河畔的几千大军露出一抹震惊的神色。

    柯岩紧紧地抓着窗台:“令行禁止,这真的是咱们以前见过的那些新兵吗?如此军容比颍州的龙武卫也不遑多让啊!”

    熊开山同样张望着窗外:“乖乖,儒帅就是儒帅,真不是浪得虚名,一万人的新兵愣生生的让他带出了五万人大军的压迫感,要不是知道原委老熊以为这是久经百战的精兵哪!大帅,咱们麾下的弟兄也做不到这般令行禁止吧?”

    张狂微微摇头:“有人天生就是将领的好苗子,他早出生三十年一定会在威赫兵祸立下汗马功劳,铁血话封侯也不是不可能!”

    “大龙皇帝制曰,江南之地,鱼米之乡...........滋使通远伯柳明志为钦差大臣,察查税银丢失一案,所到之处如朕亲临,行临机决断先斩后奏之权,江南五府官员悉从差遣,如有不从者全权处理!”

    “臣柳明志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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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志以及几千大军全部起身站了起来。

    柳明志呆滞的望着一身太监总管服饰的三公主:“三公.......”

    三公主淡笑着看着柳明志:“三公公!”

    柳明志脸色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叫出来三公公来,三公主既然想隐瞒身份自己何必去自讨没趣将她的身份泄露出来。

    三公主捧着圣旨走到柳大少的面前:“柳大人,陛下可是对于你有很高的期待啊,希望你一定不要让陛下失望!”

    柳明志伸手准备接过三公主递来的圣旨忽然感觉手心一痒才发现三公主的小拇指正挠着自己的手心冲自己眨着眼睛。

    宋清等人愕然的看着二人的小动作急忙转身向后面的秦淮河看去。

    “程将军,你看这秦淮河的风景多美啊,简直是美不胜收啊!”

    听了宋清的话程凯也怔怔的点点头:“是啊,确实很美,若是能天天在此赏景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周宝玉等人无语的看着程凯,神他妈含笑九泉了,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程凯你个大老粗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那叫死而无憾好不好!”

    宋清轻轻地往旁边挪了一下完全不想理会这俩大老粗,不会咬文嚼字就不要乱用好不好,你不说这些别人就不知道你们是大老粗了吗?

    “三.......三公公你这是?”

    想要接过圣旨柳明志发现三公主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嗔怒的看着自己一副不满意的神色。

    三公主娇哼了一声:“不好玩不好玩,为什么不给我赏钱?不是说别的太监传旨都会收到赏钱的吗?”

    柳明志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急忙收回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百两银票装作偷偷的塞给三公主。

    三公主也变得偷偷摸摸的收起了这张银票,自以为多隐秘的行为实则不知道七千多大军心里早已经吐槽不已了。

    宋清几人听到二人的说话才明白自己是误会了,原来三公主不是对柳大少动手动脚而是要银子哪。

    只是这要银子的方式实在是太那什么了。

    好在能认出三公主身份的人寥寥无几,否则这要是传了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来。

    三公主心满意足的收起银票柳大少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圣旨。

    “臣一定不负陛下重托,将税银丢失一案调查清楚以报皇恩!”

    “张伯伯你还不出来吗?”

    三公主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了月牙看着烟雨楼阁的方向喊道。

    张狂一愣神色有些尴尬的走了出来,看着笑颜卓卓的三公主报了一拳:“三公公,老张有礼了!不知道三公公如何知道老张在此?”

    三公主侧身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方向,大内总管周飞正站在柳树下冲着张狂点头示意。

    张狂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离开北疆的事情,可是也没有想到自己前脚刚到皇帝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

    想来自己来江南的目的也瞒不了皇帝了。

    三公主淡笑着从背后取出一张圣旨:“护国候张狂接旨!”

    张狂三人急忙单膝跪地:“臣张狂接旨!”

    “敕令,特赦金逸将军遗孤金珊还与故里,追封金逸将军忠烈公加封其女颖安县主,过往之事既往不咎,望卿规劝金珊回头是岸!钦此!”

    张狂虎躯有些颤抖的接过圣旨:“臣张狂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张狂接过圣旨迫不及待的打开观看起来,看着圣旨上的传国大印脸色抑制不住的欣喜!

    “陛下还是以往的陛下,国有明主,大龙安能不享国运万年!”

    柳明志脸色也有些愕然,想不到皇帝竟然如此开明大度,有这份圣旨就说明皇帝已然知晓慕容珊的事情了。

    对于慕容珊身为白莲教的长老身份不但既往不咎还加封了颖安县主,颖安县就是颍州南边的州县,皇帝这样做也算是对金逸之死的一种补偿吧!

    二十七年终得沉冤昭雪啊。

    柳明志彻底佩服李政的为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李政纵然在某些方面有些不足,大是大非面前却从不含糊。

    正如张狂所言,国有明主啊!

    偏偏这样一个明主因为某些蛀虫的问题也被拖下了水。

    “傻女人,不知道你能不能消除心底的怨恨?”

    大内总管周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侯爷,爵爷,借一步说话如何?”

    “请!”

    秦淮河河畔一处安静的柳树下周总管取出两封书信分别递给了张狂跟柳大少。

    “侯爷,陛下说了,对于金将军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当初若不是因为陛下金将军也不会饮酒自尽,然而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该翻页也就翻页了,陛下当初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能规劝金珊小姐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陛下对其心中有愧,也只能补偿一下了!”

    “吾皇圣明啊,老夫一定规劝珊儿这孩子迷途知返!”

    “爵爷!”

    “老周你说!”

    “陛下让咱给爵爷带句话,白莲逆贼狡兔三窟,此次江南五府六百万两税银被逆贼劫走一案有太多的蹊跷之处,陛下说了,一切以大业为重,以大龙律为准绳,天大的事情有他扛着,你行事不必畏手畏脚,放手去做!”

    “好,有陛下这句话本爵就放心了,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了!”

    “个中缘由爵爷只需向三公主求解便是,陛下说了,留其一命!”

    “是,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咱得事情办完了也该回京复旨了,咱在京城等着爵爷凯旋而归,提前恭贺爵爷新婚大喜!”

    柳明志一愣悻悻的笑了两声他没想到皇帝竟然连自己跟慕容珊的那档子事都清楚了,不由得有些心惊,皇帝掌握的谍影到底有多恐怖,好在他没有怪罪自己又收留了白莲教逆贼的事情,还宽恕了慕容珊。

    “多谢多谢,到时候大总管一定赏脸来喝上三杯喜酒才行。”

    周总管望了一眼三公主的方向淡笑着点点头:“自然要去,别说咱了,只怕满朝文武都得讨一杯喜酒来喝,到时候爵爷你可别舍不得啊!”

    “哎,老周你夸张了,我哪有请动满朝文武的颜面啊!”

    “爵爷过谦了,告辞。”

    “慢走不送!”

    “侯爷,告辞!”

    “好走!”

    周总管走后张狂面色淡然的收起圣旨脸色有些严肃:“怎么样?有何感想?”

    柳明志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张狂耸了耸肩膀:“咱们还有秘密吗?”

    张狂回头打量了一下七千武卫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有时间来颍州给老夫练练兵,至于白莲教的事情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有的选吗?”

    “你慎重行事,老夫要下扬州了去找珊儿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陛下的苦心。”

    “也好,小子就不远送舅舅你了,匆匆一会又要别离,一路保重!”

    “借我三百兵马一用!”

    “舅舅要借兵干什么?”

    “都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亲不能毁总得让老夫拆几座庙宇撒撒火吧。”

    柳大少呆滞的看着张狂:“这……这不合适吧,无缘无故拆庙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张狂扣了扣鼻孔:“上香要多少香火钱老夫都说贵,不就有理由了吗?怎么能说是无缘无故哪,勒索朝廷命官没祭刀就够可以了!借不借!”

    “你跟大哥说去吧,我随意!”

    “够意思,你好自为之吧!走了!”

    柳明志无语的看着张狂,到底是谁该好自为之心里没点数吗?

    柳明志送走了张狂还有三百骁果卫将士还没有开口三公主缓缓走了过来:“柳明志,陛下让我给你带两个人过来对付白莲教的高手,陛下说了在你自己家的地盘都不知道借助一下柳叶的势力非得让朕亲自给你准备人手,你是猪脑子吗?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关键时刻就犯傻了哪?”

    三公主故意捏着嗓子学着皇帝说话,不过却有种花猫不成反类虎的滑稽感觉。

    “三公公明鉴,我也是不想让人掺和朝廷的事情,万一泄密了怎么办!”

    三公主乐呵呵的拍了拍手,不知从何处飞下了两个带着斗笠穿着暗黄色袍服的人,斗笠上的面巾罩住了容貌根本看不清长相。

    “参见三公主!”

    “免礼!”

    “谢三公主!”

    两个声音约莫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起身之后从怀里掏出一面令牌递到柳大少面前:“威邸李想,李傕见过柳爵爷!”

    威邸!柳明志一愣急忙摆手:“不用多礼不用多礼!见过两位大人!”

    柳明志可不敢在这两位主面前拿架子,威邸那可是先帝留下的家底,自己一个外臣可没有本事跟他们相比较。

    皇帝派来李想李傕也是无可奈何。

    遥记得皇后南宫梦问皇帝为什么要让柳明志剿匪时皇帝还说了江南是柳明志的家乡,熟悉又有帮手。

    这个帮手说的自己是柳叶子弟了。

    然而皇帝怎么也没想到柳大少竟然如此沉得住气竟然一次没有借助老子柳之安的势力。

    柳大少则是纳闷张狂剿匪的时候都有大内高手帮忙围剿白莲教的高手,轮到自己了怎么一个都没有。

    合着两个人想一块了。

    于是皇帝就沉不住气了,不得不派两个谍影的人前来相助。

    “敢问两位大人功夫如何?白莲教的高手众多不知道两位大人可能应付?”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半步先天!”

    “太好了,有两位相助白莲教的逆贼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们可真是及时雨啊!”

    “柳爵爷有事尽管吩咐,我兄弟二人莫敢不从!”

    “有两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就仰仗两位大人了!”

    得到了李想二人的允诺柳明志彻底松了口气,被大长老搞得自己是一点脾气没有,这下子来了两个半步先天的高手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有关司也是高手众多,别的不说仅仅十二名老妪都是半步先天的境界,关键不到万不得已柳明志并不想让他们暴露在阳光之下。

    否则仅仅派出一名也不至于让大长老逃遁了。

    想到此柳明志心里同样有些惊讶,皇帝手中到底有多少高手,随便一派就是两名半步先天,青州之时已经出现了一个了,明显不是李想两人,也就是说仅仅自己知道的就已经三名半步先天了。

    “三公公咱们还是回营帐详谈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啊!”

    柳明志三公主二人朝着烟雨楼阁走去:“宋副将!”

    “在!”

    “将烟雨楼阁的藏银带回大营,至于烟雨楼阁的姑娘交给刺史府处置吧!”

    “得令!”

    “收兵回营!”

    程凯周宝玉手中的令旗一挥几千大军整齐的朝着大营赶去。

    柳明志深深的凝望了一眼烟雨楼阁:“苏如雨,柳如烟,你们两个为何消失了?”

    大营之中柳明志给三公主倒上了一杯茶水:“公主,此次公主你下江南只怕不是为了看望明公的身体那么简单吧?”

    三公主握着茶杯的手一颤脸色有些失落:“父皇说让我看看皇叔身体且暗中探查一下皇叔的举动,父皇说白莲教乱匪的事情跟皇叔脱不了干系!”

    柳明志一怔默默的叹了口气苦笑了两声:“陛下既然已经发现了不对为何还要让臣呕心沥血哪,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三公主脸色从失落变得有些嫣红,俏目偷偷地瞄了一眼柳明志:“父皇说你需要功劳!”

    柳大少一愣,看着三公主怪异的神色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模样怎么跟少女怀春一样哪?

    回想起自己出师之前三公主塞给自己的香囊柳大少心里一突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臣偶然得到了一本书册,上面记述着一份关于江南官员的名单,第一页就是明公的名字,标注着七十万两,至于这七十万两是什么意思以前臣也想过!至于明公跟白莲教有没有关系没有证据还是不可妄下定论,发现名单的时候其实臣便已经心生退意,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你想如何查下去?”

    “臣也拿不定主意,毕竟是陛下的亲兄弟,很多地方该避讳的不得不避讳一下,若是真的查出了明公跟白莲教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臣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陛下又该如何面对!”

    三公主欲言又止的看着柳明志最终沉沉的叹了口气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臣实在想不通明公身份尊贵又是皇亲贵胄怎么会为了区区几十万两银子而身陷囫囵,这些日子臣一直在思考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是脑袋都快炸了还是没有任何的思路!”

    “父皇说了,不要怕江南乱,只要有他在翻不起什么风浪,我也不希望皇叔真的跟白莲教有什么牵连,可是若是证据确凿了不想看到也没有办法。”

    柳明志放下茶杯:“只好到明公府上走一遭了,烦劳公主回避一下,臣要换身常服了!”

    三公主连茶杯都忘了放下红着脸跑了出去。

    一炷香功夫宋清还有几十个亲卫都换上一身常服骑马朝着淮南王府赶去。

    轻轻地扯住马缰柳明志叹了口气望着王府大气简朴的建筑,虽然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可是却有一股无法言明的气势来。

    宋清望着柳大少还有三公主犹豫的神色:“算了,还是我来吧,不管如何总得面对不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而已!”

    柳明志将马鞭装在马背之上的布兜里:“还是我来吧,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可个误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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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志尚未敲门王府的大门悄然打开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虽然白发苍苍发丝却打理的一丝不苟,用一根木簪子随意的束缚着,虽然已经上了年纪老者面色却红润有光泽,只不过下巴上光洁无比。

    柳明志稍微有些发愣马上明白这应该是李玉刚还是皇子的时候从皇宫里服侍他的太监。

    只不过岁月匆匆,全都老了。

    “老奴李铭见过公主,柳爵爷诸位将军!”

    李铭彬彬有礼柳明志几人自然不敢端着架子,抱了一拳回礼道:“晚辈柳明志见过前辈!”

    李铭淡笑着点点头显然很满意柳明志几人的举止:“王爷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了,特意派老奴来恭候诸位大驾光临请!”

    “多谢!”

    柳明志有意跟三公主错后半个身子随着李铭第一次进入了李玉刚的王府府邸之中。

    三公主显然已经见到过王府的布置没有丝毫的惊异,柳大少等人见到王府内光秃秃的布置有些愕然。

    除了几座假山还有一个演武场之外没有一样布置可以彰显李玉刚王爷的身份。

    简洁可以说连寻常的富家翁的庭院都比不上,若非牌面上的名字柳明志几人真的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了哪!

    “三公主,这真是明公的府邸?”

    三公主神色有些没落的点点头:“不敢相信对吧,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这是一位皇亲贵胄的府邸,你说说这样一位喜欢简朴大雅皇叔怎么会跟白莲教扯上了关系了哪?”

    “也许是误会哪?三公主宽宽心吧!”

    穿过一条条走廊众人停到了一处大殿之前,李铭驻足殿外操着有些尖利的嗓音:“王爷,客人到了!”

    “嫣儿,柳小子,既然来了不妨进来一叙!”

    李铭淡笑着点点头:“老奴告退,请!”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袍服:“明公,小子求见,失礼了!”

    宋清一把拦住了柳明志:“三弟,自从进府之后一个侍卫跟下人都没有见到,会不会有什么诈,小心为妙!”

    柳明志淡然的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来:“只怕事情比咱们想想的可能会更容易吧,谁又说的准哪!”

    “三公主,你上次来也是这种情况吗?”

    宋清还是不放心不得不开口询问三公主一下。

    三公主同样茫然的摇摇头:“我上次来皇叔的府内三百多侍卫,四五十名丫鬟下人穿梭如云哪像现在如此荒凉。”

    柳明志示意二人不必担忧:“大哥,你跟诸位弟兄在外面等候,我跟三公主一起进去就行了!”

    宋清迟疑了一下还是淡然的点点头:“好吧,诸事小心,若是有什么不对劲摔杯为号!”

    “三公主请!”

    三公主紧张的抓着柳明志的胳膊:“柳明志,我害怕,我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哪?”

    柳明志尚未说话李玉刚的声音传来:“嫣儿,傻孩子你有什么好害怕的,皇叔还能伤害你不成,放心进来吧,喝杯茶水,上好的金山云雾平时皇叔都没舍得喝一口!”

    柳明志任由三公主扯着胳膊走了进去,步入大厅之中地上铺着名贵却又古朴的地毯。

    简洁之中透露着典雅。

    李玉刚跪坐在一个小矮桌面前煮着茶水,二人刚刚进入大厅之中便闻到了一股沁人心鼻的茶香味道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

    “皇叔!”

    “明公!”

    李玉刚仰起头轻轻地点点头盖上了手中的瓷罐盖子放在桌案之上。

    淡笑着伸手指了指两边的蒲团:“坐吧!”

    “谢谢明公!”

    “谢谢皇叔!”

    李玉刚给二人各自斟茶一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老夫这些日子一直在等,总希望这日子慢一些慢一些,可是日升日落乃是天时,再慢又能慢到哪里去哪?”

    柳明志端起一杯微烫的茶水吹了吹:“金山云雾,茶中君子,明公倒是好心性啊,晚辈佩服之至!”

    三公主端着茶杯一语不发的盯着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玉刚沉闷了半晌待到茶水温度适中之后将茶水一饮而尽:“临危不乱不过是自我安慰,倒不如说是自知插翅难逃认命了!”

    柳明志怔怔出神的望着李玉刚淡然的神色将饮干净的茶水放在桌案之上:“出乎晚辈的预料,明公这是认了吗?”

    李玉刚神色复杂怔怔的望着殿外荒凉的景色默默地叹了口气盯着三公主的俏脸看了一会露出一丝淡笑:“谍影重重,无孔不入,为了给你小子铺路皇兄还真是舍得下本啊!”

    这一次倒是轮到柳明志迷惑不解了,为何好多人说的话自己都听得云里雾里,难道有什么事情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吗?

    悄然瞄了一眼对面的三公主柳明志心里一沉,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来。

    “明公啊,大道三千你为何独独要选一条最不应该走的道路哪?能跟小子说一下理由吗?”

    李玉刚往小火炉里添了一根小木柴,火焰顿时更旺盛了。

    隐隐听到水开沸腾的声响。

    声音虽小,可是比起安静无比的大厅已经算是别树一帜的声符了。

    李玉刚望着柳明志的神色有些复杂:“十年谋划,辛苦一梦,老夫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竟然会毁在一个青楼叫如意的小姑娘的手里,原因竟然是因为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坏了老夫十年的谋划,真是不知道如何言表!”

    柳明志端着茶杯的手一沉:“小子要说江娥的事情小子也只是误打误撞而已你信吗?小子也没想到为了一己私心替如意报仇竟然会挖出一个惊天大秘来,要怪也只能怪造化弄人吧!”

    “若是没有那份名单,你会把这件事情往老夫身上去猜想吗?”

    “实话实说不会,甚至税银的事情都没有去想,可是没想到会从烟雨楼阁的姑娘口中得到那么多出乎预料的事情来,更想不到除了金国女皇的事情江南剿匪会是明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只能说一切太多的巧合了。”

    李玉刚嗤笑了一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成也青楼败也青楼,只想着用青楼掩人耳目却想不到青楼同样人多眼杂,三教九流更是鱼龙混杂,终究还是没有兜住啊!”

    柳明志提起茶壶给李玉刚斟茶:“明公今日如此淡然的安坐饮茶想来不是为了小子的原因吧!”

    李玉刚神色淡然双眸露出了一丝回忆的憧憬。

    “当嫣儿现身王府的那一刻,老夫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斗不过啊!以前斗不过,如今还是斗不过!”



    三公主先是迷惑的看着李玉刚,不知道皇叔说的斗不过是什么意思。

    然而听到了李玉刚说到了自己的到来才反应过来,握着茶杯的玉手有些发白:“皇叔,这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跟白莲教有关系。”

    李玉刚抿嘴一笑,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柳明志深以为然的望着李玉刚明白他的无奈,皇帝的手段确实没有辜负一国之君的名头,没有辜负天下之主的名头。

    乾坤一览,似乎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有时候柳明志也在想,有这样一个君主在位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说到底,老夫还是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会毁在了那个叫如意的小丫头的手中,若是没有她的死去,或许你小子打死也不会去围剿蓬莱阁,假公济私的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事情,终归是老夫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一个认识半个时辰的小丫头洗刷血海深仇。江娥一直是老夫的左膀右臂,没少帮着老夫处理一些事情,可是现在老夫将其挫骨扬灰的心都有了,然而斯人已逝,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哪!”

    “百因必有果,这或许就是因果吧!没有如意的事情小子或许还在扬州被白莲教的乱匪耍的团团转哪,江娥,暗室里的金银珠宝,账本,只要串联在一起其实很容易推测出一些什么,只是小子位卑权小不敢去推算什么,可是陛下不同意啊!”

    “那本名单老夫也是在江娥死后才知晓的,没想到她竟然连老夫都防着一手,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女人信不得啊!”

    “若是没有那本名单,小子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将白莲教的事情想到明公你的身上,亦或者不敢去想亲自给陛下上书希望江南剿匪的江南大都督李玉刚,淮南王明公其实也掺和了这件事的始末。当然了小子最没有想到的还是............”

    李玉刚一愣苦笑一声:“都说了,斗不过啊,坐守大殿而运筹帷幄,可决胜与千里之外,这才是皇兄的手段,老夫纵然打算不承认也无可奈何,经不起查证了,嫣儿和你二人一同到来老夫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了,纵然你不清楚,可是皇兄其实已经将事情摸了个七七八八了,既然如此不如坦然面对!”

    柳明志握着茶杯的手一颤,连李玉刚都这样说了,自己创立有关司的事情是否也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敢问明公在白莲教是何职位?”

    “说不说有什么两样吗?”

    “有!”

    李玉刚眼眸微眯的看着柳大少:“皇兄让你留老夫一命对吧?”

    柳明志一愣神色有些复杂的点点头,到底是亲兄弟啊,相互之间竟然如此了解!

    “明公是不打算说出关于白莲教的事情吗?若是如此小子自然不会强迫明公,然而小子相信阴谋终究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的!教主,圣使,红龙,三位主要头目明公想来会是其中的一人吧,若是不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也对不起明公的身份了!”

    李玉刚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背着手走到了殿外望着外面的荒凉的景色。

    “你知道的真多啊,能跟老夫说说是哪位泄的秘密吗?不要用自己调查的事情来敷衍老夫,老夫心里明白着哪!”

    柳明志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三公主:“公主,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公主可否答应?”

    三公主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你说吧,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臣想与明公私下里谈谈,想请公主回避一下,不知道公主意下如何?”

    三公主望着李玉刚似乎有些岣嵝的背影轻轻颔首:“我去皇叔的内院休憩一会,这几日有些累了!”

    三公主随意的找了个借口三步一回头的朝着殿外走去。

    “明公,小子冒昧的问一句你做这些事情的原因,想来不会是因为那张椅子,既然如此小子实在是猜不到明公为何要伙同白莲教谋划你们李家的江山,谋反?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小子明白明公一定不会是因为那张椅子!”

    “你小子还真是鬼精鬼精的,有你老子柳之安的影子,正面问不出来就像旁敲侧击老夫的身份!”

    “明公,正面相问也好,旁敲侧击也罢,小子无论如何也要把此案给办理的圆满,大势已去明公遣散了下人不就是打算自缚吗?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哪?”

    “唉,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兄百年之后真不知道朝堂之上还有几个人能压得住你小子,也不知道皇兄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了哪?说不定江南事了小子也可能辞官回乡带着娘子跟孩子们云游天下,高歌纵马,那样的日子岂不是逍遥自在?”

    “就怕你是身不由己啊!小子,一旦踏入了这一步,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那个地方啊,墙倒众人推!”

    “小子谨记明公教诲,敢问明公是何职位?”

    李玉刚瞄了一眼柳明志:“小子,老夫跟你一个交易如何?”

    “明公请说!”

    “老夫助你平了白莲,剩下的事情就不要追查下去了如何?这个交易如何?”

    柳明志眼睛一眯:“明公想来一定不是白莲教主了,是也不是?”

    李玉刚一愣脸色有些无奈:“说你小子是狡猾如狐还真是不亏你的事情,你是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套着老夫的话语。难道查案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柳明志无奈的耸耸肩:“正如明公方才所说,小子也是身不由己,况且小子纵然不查此事陛下也会拍别人来查案,结果有什么不同吗?红龙?还是圣使?”

    “圣使!”

    “如此来说明公跟白莲教的关系铁定是因为红龙了,能以龙命名的身份不会是陛下的那位皇子吧!”

    “还是那句话,老夫帮你平了白莲教剩下的事情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了,如何?这个交易应该很公平吧!”

    柳明志脸色一沉,不停的翻转着手中的茶杯:“为了保红龙?如此看来红龙的身份真的不简单啊。”

    “唉,小子,你的任务是剿灭乱匪,追查税银一案,至于红龙其实跟这次作乱没有很大的关系,你又何必抓着不放哪?”

    “弃车保帅?红龙竟然值得你甘愿认罪?”



    李玉刚再次起身站了起来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眼神淡然的看着柳明志:“可敢让老夫去后院一趟!”

    柳明志轻轻颔首:“明公既然在府中等候小子的到来想来是没有要逃走的打算,否则何必大摇大摆的煮茶待客。”

    李玉刚走后柳明志面色复杂的往火炉里送着柴火。

    “陛下不会是打算让我休了韵儿另娶三公主为妻吧?否则的话三公主的荷包跟大总管的话解释不通啊!”

    “明公也说了陛下是在为我铺路,难道真的所有的事情都在陛下的掌控之内?”

    想着想着柳明志的心神就有些恐慌起来,若是真的都是自己所猜测那样自己未免也太被动了吧。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柳明志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才发现茶壶内的茶水已经煮干了,茶叶都被烤焦了。

    急忙回过神来柳明志不得不开始用铁钳夹着换了一壶水来。

    这么久过去了李玉刚还没有回来柳明志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着急了。

    难道李玉刚忽然想通了变卦了不成?

    正在暗自思索着柳明志忽然听到脚步声从弄堂后传来才松了口气,想来是李玉刚回来了。

    果然不当李玉刚连白发苍苍的老管家也跟在身后。

    李玉刚捧着一个木箱子,上好的檀木箱子可以防备虫蚁蛀咬里面的东西。

    老管家这是端着一个燃烧着的炭盆放了下来之后便乖乖的驻足一旁没有打开的时候。

    “久等了!”

    “无妨,只要明公不走,小子等多久都没有问题!”

    李玉刚重新跪坐了下来皱着眉头嗅了嗅空中茶叶焦糊的味道:“原来你的心里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镇静嘛,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

    柳明志一愣沉吟了一会:“小子的任务虽然是剿灭白莲教的逆贼跟调查税银丢失一案,可是这两件案子中的关键人物红龙还有白莲教主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小子怎么敢同意这件事情!”

    李玉刚了然的点点头:“你现在的功劳其实已经足够大了,没有必要继续纠缠下去,否则你真的不一定能吃得消案子的最终结果,听老夫一句金玉良言,收手吧!”

    “红龙的身份若是跟白莲教的案子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关系,仅凭仅凭一句话就让小子放弃在身的皇命这似乎说不过去吧,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小子该怎么办,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老夫可以保证红龙没有掺和到白莲教跟税银一案之中,你信老夫的话还有为人吗?”

    “信!排除立场明公的人格方便小子是绝对没有任何怀疑的,但是谁敢保证红龙不会牵连进来?明公敢保证吗?”

    李玉刚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起身拍了拍身边的木箱子:“这里面有白莲教所有的分坛分部地图还有总坛的地图,除了极少数人老夫不知道之外大部分人的名单都在箱子中,以你小子的手段想要查出白莲教主的身份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只要你同意老夫的要求,这箱子里的情报全是你的了!”

    柳明志眼神有些灼热的望着李玉刚手底下的箱子,这些日子是彻底被白莲教给搞得晕头昏脑,有了这些东西纵然不能将白莲教连根拔起也足以让其元气大伤。

    多的不敢说起码五年之内别想再出来作恶了。

    当然了若是能连根拔起是最好的。

    柳明志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连明公身为圣使的身份都摸不清关于白莲教教主的身份问题吗?”

    李玉刚微微摇摇头:“老夫到了如今的地步也没有什么值得好隐瞒的,老夫确实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的眼神老夫却似曾相识,虽然很久没有见到了他了,但是他的眼神还是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的!”

    “明公宁愿牺牲自己跟白莲教也要保住红龙的身份,小子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谁,天底下又有什么人值得当今天子的四弟来保护他的身份不受泄露!”

    李玉刚手腕一抖:“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起码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明公越是如此说小子就越好奇了!”

    “若是你同意老夫的交易这个箱子就是你的了,若是你不同意想要强抢也没有问题,你可以看看老爷子威邸留下来的两个家当还有几十名龙武卫是不是他的对手。”

    李玉刚冲着一旁的老管家示意了一下,柳明志下意识的看向了李玉刚的老管家,老管家同样眯着眼睛回望了一眼。

    柳明志心里一寒,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从心里油然而生。

    他知道若是李元刚的老管家真的想动手跟随三公主一起来的两个威邸出来的半步先天都未必拦得住。

    无声的叹了口气柳明志复杂的望着李玉刚的神色:“小子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吗?”

    “不至于,其实你真的查下去未必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老夫不敢赌,毕竟十年的谋划都因为一个青楼的小丫头一朝沦丧,老夫真的没有勇气去赌了,毕竟世事无常,实在是变化太大了!”

    “仅仅为了这样明公就愿意牺牲白莲教来保住红龙?”

    “没错,仅仅只是为了万无一失而已!税银已经被你所得了,江南的水不要继续淌下去了,这是对你好也是对你老子好,有时候你所想的未必是皇兄想看到的那样!”

    “值得吗?”

    李玉刚忽然露出一丝和煦的微笑,似乎在追忆着什么,柳明志怔怔的看着李玉刚眉头皱到了一起。

    他竟然从李玉刚的神色中看出了溺爱的感觉。

    这种模样他太熟悉了,一旦抱着柳夭夭柳依依三姐妹的时候自己同样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那是舐犊情深的神色。

    柳明志心里有些茫然,难道红龙竟然是李玉刚的至亲之人不成?

    可是自己似乎并未听说李玉刚膝下有什么子嗣所在。

    据说是有一个儿子却不幸早夭了,就连王妃也伤心过度不久后撒手人寰,李玉刚也从来没有续弦,既然如此这丝舐犊情深感觉是从何而来?

    柳明志甚至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难道是自己错觉吗?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李玉刚脸色重新变得有些淡然起来。

    “给老夫一个痛快话吧,这个交易能不能达成?”

    “可否给小子几天的思考时间?”



    李玉刚淡然的点点头:“当然可以,然而老夫保证,若是没有老夫的帮助你一辈子都别想搞定白莲教的事情,老夫跟白莲教主打了几年的交道,比你更了解他的狡猾!”

    柳明志深深的凝望了一眼被李玉刚压在手底下的木箱子利落的起身站了起来:“告辞,小子在府内留些兵马应该没问题吧?明公若是介意就算了!”

    李玉刚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眸:“留吧,不过最好是留在暗处若是让白莲教的人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只怕老夫想跟你交易一番也不太可能了!”

    柳明志心里一沉回头望了一眼李玉刚,想不到他竟然是铁了心要保红龙。

    这个红龙到底是什么身份?

    自己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或许真的如李玉刚所言,自己继续查下去对于现在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三弟,怎么样了?公主哪?”

    柳明志刚出了大殿宋清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李想李傕兄弟也走了过来:“柳爵爷,公主哪?”

    “公主在明公的内院小憩片刻,劳烦两位大人前去带来吧!”

    李元刚的管家走了出来,眯着眼望着李想李傕二人。

    向来镇定自若的李傕李想竟然情不自禁的惊退了一步。

    老管家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排行老几的啊?”

    李傕李想恭敬的抱了一拳:“白字头排行老二,敢问前辈?”

    老管家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老了,老二都那么大了,一字辈的家伙还有几个建在啊?十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

    老管家这样一说就表明了身份,李傕李想马上单膝跪地:“晚辈拜见前辈!”

    “不用多礼了,老夫已经出了威邸了,现在是王爷的管家,你们用不到行这么大的礼节,公主就在后院休息,王爷怕你们不知道路让老朽来带个路!跟我来吧!”

    “谢谢前辈!”

    老管家虽然自谦,李想李傕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恭之处。

    三人走后宋清迫切的迎了上来:“三弟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柳明志回头了望了一眼古朴的大殿:“你等一下三公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三天左右我就住在家里了,大营的事情由你照看一下!”

    宋清脸色一沉一把扯住柳明志的胳膊:“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我心里是一点底没有,你是一万大军的统帅,你这个样子让一万弟兄怎么办?”

    “大哥,没事的,事情有些复杂我需要深思一段时间,事情不是出在了我的身上你大可放心,真的没事的!”

    “确定吗?”

    “确定,事情的复杂性我若是不好好的整理一下我怕我自己都会陷入其中!”

    “好吧!不要太过担心,诸事有弟兄们哪!”

    “小青,咱们回家!”

    青莲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夫君:“好的,小青去给你牵马来!”

    “柳明志!”

    柳明志眉头一皱不得不停下脚步恭敬的行了一礼:“公主,不知唤住臣有何吩咐?”

    三公主茫然地看着柳明志,她感觉到柳明志对着自己的态度忽然变得生疏起来,娥眉颦蹙的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大殿三公主心里有些惆怅起来。

    难道皇叔把父皇要给他赐婚的事情告诉他了?

    纵然是告诉了他也不该是这种神情啊?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当初在皇宫的时候明明是他跟母后说的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我过门的啊,父皇母后都没有逼迫,既然如此是他自己答应的为何要这样对我。

    三公主说的自然是柳大少在皇宫中打麻将的事情,那次鸡同鸭讲,明明各说各的偏偏还聊得皆大欢喜。

    有凤来仪,非梧不栖!柳明志你还记得你给我写的书信吗?

    三公主眉头颦蹙,望着柳明志卑躬屈膝的模样有些心痛更加有些酸涩。

    不过想起了父皇连赐婚文书的大印都已经盖上了三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雅姐姐这些日子早出晚归家里空荡荡的,柳明志你家那么大能给我安排一个厢房住下吗?”

    柳明志有心拒绝,可是三公主毕竟是公主,若是自己真的开口拒绝了只怕到时候很难跟皇帝交代。

    毕竟公主入住柳府那是柳府的荣耀,自己岂有拒绝之理。

    “公主若是不嫌弃寒舍简陋,臣自然可以给公主安排一间上好的厢房!”

    三公主急忙摇头:“不会不会,能有一处房屋安身我就知足了,总好的过流落街头吧!”

    三公主自然不至于流落街头,不过话赶话说到了这里柳明志还能说什么。

    “公主请!”

    小青眉头微皱的看着三公主,她总感觉这个所谓的公主盯着自己夫君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怎么看都像是眉目含情,情不自禁的拦在夫君身边故意夹在二人的中间!

    三人出了淮南王府各自骑在马上,青莲一直有意拦在柳大少跟三公主的中间,看着夫君眉头紧皱的模样青莲吁了口气瞄了一眼三公主。

    韵姐姐老说我没有危机感,这次总没有理由在埋怨我了吧!

    三公主不愉的扫视着青莲,她总觉得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兵实在是没有眼色。

    公主跟大帅并行你一个亲卫要不走在前面引路,要不然就是跟在后面相随,齐驱并驾算是怎么一回事?

    未免也太没有尊卑有别的观念了吧。

    正在深思的柳大少自然不知道此刻两个女人竟然暗暗的较上了劲。

    青莲则是你快我也快,就是不让三公主靠近自己的夫君。

    三公主则是不时地找机会想要骑马跟柳大少靠近,好借机聊上聊!

    试探了四五次,三公主若是在发现不了青莲是故意为之就是傻子了。

    娥眉颦蹙的望着青莲不敢打扰柳明志深思小声嘀咕道:“你这亲卫,好没有规矩,怎么敢跟大帅齐驱并驾?”

    青莲得意洋洋的看着三公主:“小青可不是大帅的属下,小青是大帅的.......大帅的兄弟,不分彼此,小青的任务就是保护大帅的安危!”

    “你.........”

    三公主哑口无言,青莲若是真的这样说她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虽然是外人,于情于理来说还是外人。

    婉言啊婉言,你跟红龙到底有什么阴谋?以你的手段红龙决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到底该不该答应明公的交易哪?

    若是不将红龙绳之以法,将来又会做出对大龙什么样的危害哪?



    夫君!”

    齐韵急忙将孩子放在身边的摇篮里迎了出来。

    “娘子,你怎么坐在凉亭里了?天气这么冷别冻着夭夭了!”

    “夭夭早睡着了,这是承志好不好,一回来你的眼里全是夭夭,承志就是捡来的啊!”

    齐韵实在是无语了柳大少的偏心了,凭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全是女儿!

    “承志啊,那就没事了,男孩子火力旺,吹吹冷风有助于健康成长,多吹一会也没问题!”

    齐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要不是自己的夫君保准一句话不搭理他,偏心偏到这个地步试问大龙还有几人。

    女儿吹了一点冷风就怕冻着了,儿子就有助于健康成长了,这都是哪里来的歪理邪说。

    三公主站在一旁同样愕然的看着柳明志,在大家族之中不是更该看重香火延续的问题吗?

    完全没有想到柳明志竟然会颠倒过来对待儿子跟女儿的身份。

    齐韵望着柳大少消瘦的脸色有些心疼,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念头再次显现在脑海之中。

    若非自己当初逼着夫君科举,抱着望夫成龙的想法去强迫夫君读书或许就不会进京遇到云清诗,更不可能会下江南剿匪跟慕容珊扯上关系。

    只有青莲跟自己陪着夫君相夫教子,或许也没有这些事情了。

    齐韵这样想却忽视了一件事情,柳大少到了这种地步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老头子柳之安强迫的。

    青莲站在一旁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齐韵这才发现站在了一旁的三公主,正应了一句话,我的眼里都是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虽然三公主穿着太监服饰齐韵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一位姑娘,心里情不自禁的一突,夫君不会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姐妹吧!

    这才多少天啊!

    难道自己宽容反而纵容了夫君的为所欲为不成?

    “夫君,这位是?”

    柳明志淡笑着抓起齐韵的手腕:“韵儿,这位是来江南散心的三公公,暂时找不到居住的地方想要在咱家借住一些日子,为夫还有点公事处置,你跟小青给三公公安排一间最好的厢房住下!”

    “妾身知道了,夫君你有事先忙!”

    听到了柳明志的话齐韵心里一松知道这个穿着太监服饰的姑娘跟夫君没有任何关系。

    “三公公好,妾身有礼了!”

    方才还跟青莲针锋相对抖得不亦乐乎的三公主听到了齐韵的话变得拘谨起来,真正的像了一个女儿家的模样。

    羞涩,细声细语起来。

    齐韵见状心里再次一咯噔。

    三公主的神态她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少女怀春见到长妇的模样吗?

    青莲,云清诗,慕容珊在自己面前的神色跟三公主没有丝毫的区别。

    初见之时都是这样的拘谨加不知所措!

    “韵儿,韵儿.......”

    柳明志一连叫了四声齐韵才回过神来:“夫君,妾身走神了,你有什么事情吩咐妾身吗?”

    “老头子在哪里?为夫找他有些事情商量一下!”

    “爹爹应该在书房算账哪,你去看看吧!”

    “好,安排好三公公再给为夫熬一碗莲子羹,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养养胃!”

    “妾身知道了!”

    柳明志直接朝着内院走去去找柳之安。

    到了内院之后看着柳之安敞开的书房门柳明志也没有敲门径直喊道:“老头子,在不在?”

    “没死哪,嚎什么嚎?滚进来吧!”

    柳大少跨进书房的大门却没有发现柳之安的身影,有些迷惑不解:“老头子,你在哪?”

    “等一会能死啊!”

    “咦,你钻桌子底下干什么去了?”

    柳之安撅着屁股从桌案下钻了出来手里抓着一个粗布麻袋扶正了自己的员外帽:“你不去剿匪怎么回来了?想家了?”

    柳大少愕然的指了指柳之安手中的麻袋:“老头子,你这是?”

    “啊,你说麻袋啊,院子里的树叶落得多了,准备找麻袋清扫一下,不行吗?”

    柳大少一脸怀疑的看着老头子:“扫落叶不是有篮筐吗?”

    “篮筐多沉啊!还是麻袋轻便扛起来直接就走了!这不是最近吃胖了不少吗?活动活动减减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打算埋几个?”

    “三个叛徒.......土里种的是什么?小麦还是甘蔗?儿子,你方才问的什么?年龄大了老爹我听不清楚了!”

    “慕容珊哪?柳叶也太让人失望了吧,这都能让人跑了?这还是在咱自己的家,是不是本少爷哪天失踪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柳之安脸上一囧急忙将麻袋放到了桌子上用账本压了起来:“压麻袋,还是账本多了好用!”

    柳大少脸色一怔:“啥啥啥?你刚刚说的啥?”

    柳之安指了指桌案上被账本压着的麻袋:“压麻袋,有什么问题吗?”

    “压麻袋?”

    “你不喜欢说压麻包也行啊,北地的人都是叫麻包的!”

    “额,没事了,可能我想多了,压麻袋就压麻袋吧!”

    “脑子有问题,对了咱们爷俩刚刚说到了哪里了?”

    “压麻........慕容珊的问题!”

    “对对对,儿媳妇的问题,乖儿子啊,你听老爹说,这个女人啊不能一味的宠爱,要知道持宠而娇这句话可不是随意说说的,你也不想韵儿这孩子将来心里多想吧,对付女人就得跟放风筝一样,太紧了不行,太松了也不好你晓得不!”

    柳大少茫然的看着柳之安怎么好好的还客串其恋爱专家了哪?

    “所以啊,对于小儿媳你的抻着她一段时间,到时候她心里自己就该胡思乱想了你晓不晓得,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到嘴的鸭子怎么也不可能让她跑了不是!”

    柳大少茫然的看着柳之安:“所以嘞?”

    柳之安抿了抿嘴轻轻地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还用所以什么啊?女人嘛!你越是上赶着就越让她有恃无恐,逃一回,抓一回,睡一回,撑不了三次你让她跑她都不跑了!”

    “为什么啊?”

    柳大少一愣一愣的看着柳之安,想不到老头子就娶了老娘一个人竟然如此精通这些事情!

    “笨,活该你拿捏不住小儿媳,连这都不懂吗?”

    “我真不懂!老头子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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