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
周海吞了吞喉咙，小心翼翼接过这个价值280万四代层次的锐眼头瞄。
怪不得苏鹏让他细心呵护，这款战斗机层次的锐眼头瞄，无论是性能还是价格，远超高教机层次的普通头瞄。
280万！
一辆普通版本的保时捷911超级跑车，基本也就一百三四十万，赵安军话没说错，这个重量2500克的锐眼头瞄，相当于头顶戴着两辆保时捷911。
简单换算，锐眼头瞄每克价格高达1120元，超越黄金四倍。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飞行装具，也是我个人最喜欢的装具。”
赵安军脸上浮现一抹微笑，最初的疲态尽数消失，于金属箱内取出精致小巧而时尚的新式飞行墨镜，眨了眨眼睛：“最新款式的飞行墨镜，厂家特别设计，粗狂潇洒元素，价格100块钱。
“……”
周海嘴角抽了抽，默默接过款式新颖的飞行墨镜。
他觉得面前这位第二次见面的赵处长，真的有成为军火推销商的天赋。
“新式黑色贝雷帽，飞行皮夹克，生存背心，第二代北斗卫星定位器，紧急信号呼叫装置，简易地图，指南针。”
紧接着，处长赵安军一五一十点出金属箱的各种装具和物品，逐一向周海介绍。
整套战斗机层次的飞行装具，每一件物品都凝聚设计人员的智慧和心血，种类繁多，涉及各种类型，几乎快玩出花了。
质量和数量，更是远超初教机和高教机阶段配发的飞行装具。
“赵处长，我能在这儿更换服装吗？”
周海看着金属箱内琳琅满目的各种装具，双手抱着最关键的锐眼头瞄和抗荷服，微微摇头，询问道。
双手拿着的这俩玩意儿，是全套装具最为重要的装备。
“当然可以，但要记得清理垃圾，保持卫生。”赵安军介绍完毕后，歇了一口气，恢复原有的沉稳模样，点头答道：“还有，额外给你透露个不算秘密的内情，这些装备全是歼-20飞行员的标配。”
基地飞行员配备的装具，一直是他迷恋和羡慕的物品，高科技和人性化结合，可惜属于非飞行人员的赵安军，并不能使用这些严格保密的装备。
哪怕连穿戴一下都不能。
“歼-20飞行员的标配？！”听闻此语，周海深邃的双眼，浮现一抹莫名光彩。
有意思。
按照这个说法，自己岂不是成了小半个歼-20的飞行员？
处长赵安军双眼布满血丝，有些许黑眼圈，看着周海，说道：“换衣服吧，我估计你是全国第一个高教毕业第七天就享受顶级待遇的飞行员，好好干，别辜负上级对你的期望。”
“明白。”
周海点头，旋即忙碌起来，手脚麻利，开始换装旅程。
打开真空塑料薄膜封装，取出飞行皮夹克和生存背心穿上，安装第二代北斗卫星定位器和紧急呼叫装置，以及各种细小装备。
然后，重头戏来了。
穿戴价值20万的KH-9新型抗荷服，以及价值280万人民币的锐眼头瞄，还有处长赵安军称为最重要的物品——新款式飞行墨镜。
周海敢确定一件事，这是自己成为飞行员以来穿过的最贵抗荷服，戴过的最贵头盔，更换的最贵飞行装具。
贵！
贵到周海换好服装后，连行动都要小心翼翼，避免损坏这些高科技装备。
随后，清理卫生和垃圾残骸，周海告别具有一定军火商天赋的赵安军，离开仓库，急匆匆前往三号机库。
今天，是到达彭城基地以来一个重要的时刻——改装阶段训练的首次上机实飞。
很快，周海穿过营区，沿着最初的行人小道，抵达基地三号山洞机库。
三号机库内，隶属于第二机务中队的地勤人员处于忙碌状况，加注燃油，检查机体，做起飞前的准备。
称得上‘兵姥爷’的二级军士长刘洪林，亲自参与其中。
中队长苏鹏身穿KH-9抗荷服，右手拿着光芒耀眼的金头盔，立于战鹰旁边，静静等候。
“零，两个字，帅气。”
这时，苏鹏见到全副武装步入机库的周海，起身上前，脸上浮现笑意，感叹道：“这一身穿上，科幻感和时尚感全都来了，要是能上街，随便转转就能有迷妹。”
周海看似其貌不扬，可凭借自身有股超然于物外的独特气质，以及这套凝聚各种尖端科技飞行装备赋予的科技感，颜值呈几何形式上涨。
一个字，帅！
两个字，帅气！
“说得很好，很中肯，但等于放屁。”周海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霸王，你能上街吗？”
上街转转？
明天军事法庭见，三年起步，最高终身。
“比喻，比喻，不用这么小心，零，你以为锐眼头瞄是豆腐吗？壳体只要不是高处落下就没问题。”看着周海这幅模样，苏鹏笑着说道，脑海浮现当初自己第一次戴这玩意儿的画面。
“我还是小心点好。”
周海叹了一口气，脚步轻缓而稳重，生怕影响脑袋上这颗比黄金还贵几倍的锐眼头瞄。
说实话，简直有种戴了一个小祖宗的感觉，处处小心，兢兢业业，生怕磕着碰着，意外摔落。
两辆保时捷911，不开玩笑的。
越是高科技的装备越脆弱，集合各种先进技术的锐眼头瞄，一个基础传感器出现问题，就有可能导致系统故障。
“报告机长同志，飞机准备完毕，请验收。”此时，满头汗水的刘洪林快步走来，手拿航空签收日志，立正敬礼，报告道。
“麻烦了，老刘。”苏鹏回礼，向周海提示道：“周海，你先验一遍，我在复验。”
“好。”
周海点头，朝停放于二号停机位的歼-10S走去，围绕机体，根据衢州基地学习到的后勤保障维护技术，仔细检查，确认无误。
苏鹏紧随其后，进行起飞之前的验收工作，同样确认无误，在航空日志签下姓名。
检查完毕，登机，这次周海坐在前置座舱。
“嗡！”一名地勤人员驾驶牵引车，连接主起落架，将歼-10S迁出二号停机位，来到起步区段位置，机头对准三号机库正门口。
一端连接山洞机库供电线路网络的外接电线，在地勤人员工作下，连接机体，充当辅助动力能量供应源。
周海端坐于前舱座椅，透过玻璃座舱向地勤人员打出特殊手势，发出供电的指示。
电流供应，在辅助动力带动之下，低压涡轮启动由慢到快加速，带动风扇，高压涡轮带动高压压气机，整台俄制AL-31FN涡扇引擎逐渐苏醒。
“嗡！”
十数秒后，许久未听见的引擎声响彻山洞机库，引擎处于最低稳定的怠速工作状态，高温气流直直喷向后方机库空间，扬起些许细微尘埃，高温气流作用于经过特殊处理的起步区段地面。
较为狭窄的山洞空间，为了满足现代高性能战斗机的起飞和涡扇引擎作用，必须有一条经过特殊处理的的专用起步区段道面。
“可以滑出！”
转瞬，一名地勤人员手握旗帜，迅速挥舞，给出指示。
“走吧。”苏鹏的声音传出。
周海点头会意，神态自若，双眼凝视机库正门之外被滚滚热浪和阳光笼罩的通行道，右手向机库周围的地勤人员竖起大拇指，接着上推节流阀，压杆向前。
满载燃油重达十数吨的歼-10S战斗机，随着获得的动力提升，稳稳起步，在机务第二中队数位地勤人员注视之下，越过机库正门，一头栽入炽眼的无尽阳光之中，驶入笔直滑行道。
“滴！”
通过特殊转换接口连接第三代座舱数据的锐眼头瞄，处于自动工作状态，内部释放出幽幽而清冷的绿光。
随着座舱光度陡然提升，头盔高敏传感器截取外界数据信息，通过特殊处理的光纤线路，向中央处理器传导数据，进行处理。
紧接着，智能化程序发挥作用，头盔镜片旋即调整为遮光工作模式，拦截一部分阳光，降低光亮，为佩戴者双眼提供最佳的工作环境。
与此同时，关于歼-10S战斗机的飞行参数、发动机工作参数、机体自身状况和外界天气温度等综合信息，全部呈现于两片镜片之中，实时同步传输。
智能！
高度智能！
这，就是凝聚各种尖端科技和智慧的锐眼头瞄，被冠以‘目光杀敌’头衔的顶级航空装备，由洛城光电研究所研制而成。
“280万果然不是盖的。”
周海感受到眼睛工作环境的变化，看着布满各种密集飞行数据却又不影响视线的镜片，心中发出感叹。
高教机装备的普通头瞄，与头上戴着的锐眼头瞄相比，全方位落后，佩带舒适感，重量，头盔先进程度和外貌，都没法比。
滑出山洞机库的歼-10S，在烈日炎炎之下，稳定前进，滑过三百米长的通行道，转入滑行道。
“呼叫塔台，这里是203号，请求起飞，执行改装训练首次飞行训练任务。”周海握杆，打开无线电设备，向位于山壁一百多米高度的基地塔台，报告自身信息，发出起飞申请。
“203号，地面风正东，风速2级，无阵风，无侧风，场压1020，准予起飞。”
基地塔台内，值班管制员握着通话器，起身通过玻璃窗户观察即将起飞的歼-10S，按照流程给出起飞许可：“祝飞行顺利，一路平安。”
“230号收到，准备起飞。”
周海呼出一口气，调整状态和坐姿，回答道。
银白色光滑机身表面反射阳光，歼-10S转头没入基地主跑道，越来越多的高品质航空燃油注入燃烧室，俄制涡扇引擎输出的动力迅速提升，作用于重达十数吨的机体。
银光闪烁，起飞，歼-10S！
伴随着滑跑速度越来越快，歼-位于机头前缘向下偏转角度的中距耦合鸭翼，最先产生气动效率，产生有利气流，大三角主翼面和襟副翼气动舵面紧随其后。
滑行三百多米后，达到起飞临界速度，机体得到足够的升力。
“滴！”转瞬，实时同步传输综合飞行数据的锐眼头瞄，突然给出一个绿色提示符号——允许机体拉升起飞。
“这么智能？”
周海微微吃惊，整个人没有丝毫犹豫，右手使劲，向后拉杆，抬头机头迎向前方。
这个锐眼头瞄的智能程度和性能，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零，别惊讶，也就那样，回去多研究使用说明书即可。”
坐在后舱的苏鹏，戴着金头盔，手握战术平板，记录改装训练阶段首次起飞的成绩：“起飞过程标准，满分，规矩你都懂，开始训练。”
也就那样？
金头盔的冠军得主，都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吗？
周海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零收到。”拉杆上推节流阀，抬头直刺蔚蓝的天空，犹如银蛇般的歼-10S战斗机径直飞向预定高度。
爬升到一千五百米相对高度后，歼-10S猛地改出平飞，下一秒，凭借鸭翼气动布局赋予的优秀机动性，以敏捷而灵动的姿态，以极短速度飞出五个基础动作后，而后飞出一个接一个空战机动。
蔚蓝天空，银色战鹰似如轻柔女子般，跳着优雅而绝美的战斗之舞。
战斗！
这是改装训练唯一的主题。
僵硬死板的飞行动作成为过去式，整个飞行过程必须流畅自如，处处体现进攻之意，最终达到战备值班的要求。
但是，那只是普通菜鸟飞行员的要求，创造空军19岁上尉飞行员成就的周海，作为一名真正的天才，必须瞄向更高层次的作战要求，达到堪称完美的标准。
天才！
这个世界容许天才的存在，军队也容许天才的存在。
但对于天才的考核，更加苛刻和严格。
地面。
全体老飞聚集于跑道边缘空地，拿着光学高倍望远镜，观察天空的歼-10S飞行训练。
今天对周海而言，是改装训练阶段的重要时刻。
对基地全体老飞而言，亦是如此，通过最为直观的飞行训练，观察这位新飞的真实实力。
没办法，找遍整个空军，就这一位19岁的空军上尉飞行员。
要是传到外界，只要稍微懂一丁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这个信息。
19岁空军上尉，还飞行员，特么糊弄谁呢？
“起飞过程标准，没有犯低级错误，角度最佳，可以拿满分。”
“乖乖，斜筋斗，殷麦曼，高悠悠，十秒内连续三个战术机动，过程又快又狠！战术动作与动作之间的衔接，几乎达到炉火纯青的层次，没有一点生疏之意，我仿佛看到一架无形的战斗机在与歼-10S纠缠，乖乖，严华同志，这回你怎么说？”
“仙人板板嘞，我简直不敢相信周海这家伙第一次摸歼-10S，这已经可以称之为人机合一。”
“太娴熟了，看这个节奏，实力几乎不弱于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
“一个人的食量抵得上我们全员，身体素质和体力更是遥遥领先，19岁就有这种实力，周海这家伙已经不是天才，像个妖孽。”
“没准儿周海这小子，上辈子也是一个飞行员。”
“元芳……咳，老严，你怎么看？脸疼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能在彭城基地服役并入选歼-10D名额，十名老飞已然跻身国内战斗机飞行员金字塔顶端的位置，堪称精英中的精英，自然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对外人而言，天上的歼-10S就仿佛是在跳舞，一曲优雅而令人心旷神怡的舞蹈。
可在众多老飞眼中，这却是空战实力达到炉火纯青境界的表现，每个动作之间衔接流畅自如，毫无寻常菜鸟飞行员具备的僵硬之意。
“……”
老飞严华陷入沉默，仔细观察一会儿，不得不改变心中对这位19岁新飞的印象和看法，感觉脸有些疼，缓缓说道：“实力的确可以，但我想跟周海亲自交手，切磋一下。”
切磋？
四周顿时安静，众人浮现好奇之色。
“老严有些不甘心啊？哈哈，我比较期待你们的切磋，老严，别被我们新飞打的鼻青脸肿就行。”
“卫理，滚蛋，我要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全都怪你。”老飞严华看着站在旁边的卫理，没好气道。
“哈哈，开个玩笑，老严，别当真。”
卫理大笑着：“对了，记得别跟周海切磋枪法，刚才实弹射击训练，一百米，10发10中，100环。”
“100环？”
听到这个射击成绩，众人有些惊异。
正欲提出综合领域比试切磋的严华，瞪了瞪眼睛，话到喉头，瞬间咽了回去。
要不要这么夸张？
移动靶100环！
他依稀记得自己上次实弹射击考核90环的成绩。
“好了，我还是提个醒，周海这段时间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今天看了人家首飞训练，作战实力毋庸置疑，的确有真材实料，以后好好相处，别出什么岔子。”代号‘红鹰’的利剑中队长李嘉宏，再次着重嘱咐道。
“明白。”
一众老飞回应道。
大家又不是傻子，当确认周海具备真材实料之后，自然会认真对待，好好相处。
军人，以实力为尊，天之骄子的世界更是如此。
有实力，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认可。
“诶，你们说，周海能坚持训练多久？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卫理握着光学高倍望远镜，突然好奇道。
首次上机实飞，其训练时间长短同样是考核内容之一。
改装阶段主要讲究战斗，其训练内容以近距格斗为主，而激烈程度极高的近距格斗空战，消耗体力的程度堪称各种训练之最。
一般而言，普通飞行员只能坚持数分钟，天赋优秀的飞行员则不同，少则十数分钟，多则二三十分钟。
“不知道，按照日常接触和观察，我估计至少十五分钟没问题。”
“少了点，我觉得20分钟吧。”
“没人说30分钟？”
“30分钟？也有可能。”
苍穹之巅，骄阳似火，照耀蔚蓝的天空，如同银蛇般的歼-10S沐浴于源源不断的光芒之中，演绎着美轮美奂的战斗之舞。
时间一份一秒流逝，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一个小时。
“我就知道，刚才哪位说30分钟的？”
“咳咳。”
“妈的，变态，近距格斗一个小时？老子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上级要把这家伙调过来。”
“不看了，不看了，没意思。”
天空之中，周海整个人几乎完全沉迷于自由翱翔蓝天的世界之中，享受飞行体验感，增涨自身的飞行熟练度和战斗力，与素有‘灵敏快捷’为特点的歼-10S愈发深入融合。
战斗机的飞行体验感，极佳！
尤其是歼-10S！
鸭翼气动布局赋予的机动性，远超于常规气动布局的L-15C猎鹰。
“行了，零，改平飞出，综合近距空战训练满分，训练结束。”
时刻承受高额飞行过载的苏鹏，肌肉紧绷，浑身被汗水浸湿，大口大口呼吸着氧气，舱外几乎天旋地转，观察金头盔镜片显示的机载燃油数据即将濒临最低警戒值，赶紧下达终止训练的命令。
“零收到。”
得到命令后，仿佛不知疲倦般的周海，面色如初，拉杆左向踩舵，调整处于旋转横滚飞行状态的歼-10S，改出平飞，接着调头返航。
“呼……仙人板板，简直像个怪物，连续训练一个小时都没反应。”
苏鹏感受到飞行过载如水般消逝，回归轻松承受的状态，松了一口气，察觉到周海的状况后，暗骂一声，点击战术平板记录给出满分训练成绩，说道：“零，总结一下，有什么收获没？”
言语蕴含浓浓的疲倦之意。
为期一个小时的近距空战训练，几乎耗尽苏鹏的所有体力。
就算是金头盔，也无法经受这样的折腾。
“歼-10S的操控感很好，机动性优秀，与资料描述的基本一致，高教机完全没办法和战斗机相比，这次训练提升许多实力，要是重新飞L-15C的话，能更轻松打败歼-10A。”周海言语透出一丝感慨，给出今天飞行训练的收获：“还有，锐眼头瞄非常先进，对飞行起到的辅助作用非常大，刚开始有些不习惯，现在好多了。”
一轮训练，收获颇丰，拿到关于真正战斗机的宝贵经验，个人实力更是提升不少。
PS：上一个章节名是银还是懒得修改，随便提提。
“有收获就好，关于锐眼头盔，记得细心呵护。”苏鹏调整坐姿，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腰部，说道：“关于基地老飞们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嗯。”
周海答道，目光平静，没有什么变化。
到彭城基地第一天，大家以烧烤为接风宴热情接待，当时还没感受到什么，可后来周海就发现基地老飞存在的隐隐排斥。
对于这个情况，周海懒得在意，懒得去深究，也懒得去管。
父亲周远平去世之后，尝尽世间百态，知晓人间冷暖，来自于旁人的冷嘲热讽和白眼从未断绝，这些东西早已让他变得不同，有着自己的处世态度和生活节奏。
排斥与否，又如何？
并不在意，更无需证明自己。
别人误会也好，故意排斥也好，根本不重要。
“知道就好，这次飞了一个小时，实弹射击满分，模拟飞行满分，首飞满分，相信大家对你的误解应该会消除，别往心里去。说实话，之前就连我刚知道新飞是一个19岁的家伙时，心里都有些排斥，以为你是哪位国家顶级大佬的后代，硬生生打破军队的规则，走后门掺和进来。”
苏鹏缓缓说道，言语透出一丝笑意：“综合性空战特许第一，飞高教机打败歼-10A，天鹰军演第一，19岁空军战斗机三级飞行员，你的履历只有高教机阶段的基础信息，其他啥都没有，任谁看了都认为是造假。”
“我没事。”
周海目光看着前方映入眼帘的基地跑道，面色如初，微微摇头，回应道。
苏鹏笑了笑，说道：“那就行，对了，你会钓鱼吗？”
“钓鱼？不会。”
周海摇头答道。
钓鱼——这种纯粹属于娱乐类型的户外运动，对周海而言是一个极度遥远的词语。
整个过程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有这闲工夫，周海更喜欢嗑着瓜子读书。
一本书，一袋巧克力味的瓜子，三伏天还能喝上一杯冰镇酸梅汤，简直完美。
可惜，三级绝密保密级别的彭城基地，完全杜绝小卖部这种机构的存在，巧克力味瓜子彻底绝迹。
“不会可以学，今天下午休假，陪我去钓鱼，放松身心，要注意劳逸结合，这是命令。”
苏鹏正色道：“上次你吃的烤鱼就是我钓的。”
“这个，基地允许外出钓鱼吗？”周海想了想，试图委婉回拒。
“当然，钓鱼这项运动被基地批准允许，而且地方又不远，也就三四公里外，能出什么问题。”
苏鹏明白这番话的意思，笑了笑，说道：“好了，不用找借口，返航之后，收拾准备，放松身心。”
钓鱼，这项悠闲而广受欢迎的娱乐项目，并不属于基地禁止的激烈运动科目序列。
彭城基地反倒比较鼓励，希望自家飞行员们能好好放松。
放松身心，一个经常被忽略的重要东西。
要知道，人非机器，更换零件，添加机油，供应能源就能连续工作三天三夜，而是需要休息和放松，讲究劳逸结合。
作为现代战争高端作战力量，价值昂贵的飞行员由于长期处于恶劣的工作环境和状态，更需要放松压力和情绪，避免出现问题。
飞行员出现问题，一个不经意间，就有可能造成灾难性后果。
一个直观而简单的栗子，要是飞行员没睡醒，精神疲倦，在战斗之中非常有可能误把友军当成敌军。
但是，由于飞行员工作环境的限制，身体不能出现伤口，在日常生活之中不得不禁止参加无保护性的激烈运动，诸如篮球，足球和排球这类。
钓鱼，就没有这方面的危险和限制。
“……”
正欲说话的周海，叹了一口气，心中充满无奈。
讲道理，他只想尽快放单飞驾驶歼-10D翱翔蓝天，压根不想去钓个什么鬼鱼。
但这是强制休假命令，不得不执行。
返航降落，过程标准，仿若如同教科书般，透出一股优雅之意。
歼-10S返回三号机库稳稳停好，一切交给第二机务中队。
恢复一部分体力的苏鹏和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周海，返回飞行员宿舍，各自回到相应的房间。
周海默默换下飞行装具，小心翼翼保存KH-9新型抗荷服，以及先进而昂贵的‘小祖宗’锐眼头瞄，温柔呵护，存入配发的专用保管器皿内。
忙活完毕，周海简单冲了个澡，更换一套崭新而没有汗味的作训服。
“周海，好没有？”宿舍门外，传来苏鹏精神抖擞的浑厚声音。
“好了。”
周海系好鞋带，戴好粗狂而潇洒的新型飞行墨镜，拿起战术平板，打开房门。
宿舍门外，苏鹏站着军姿，戴着草帽，整个人精神奕奕，透出有些兴奋，毫无之前的疲态，左手握着战术平板，右手提着一个长条形钓鱼装备包，一副钓鱼狂热爱好者的装扮。
“走吧，周海，别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估计只有你一个人不喜欢钓鱼，简直就是异类。”
看着周海满脸不情愿和无奈的表情，苏鹏失笑摇头，说了一句，提着装备包转身离去。
“并非不情愿，而是非常不情愿。”
内心满是无奈的周海，不得不跟在苏鹏的身后，一同离开宿舍楼，穿越基地营区，经过基地卫兵检查和登记备案，离开基地，沿着往日熟悉的树林小路前往钓点。
彭城基地依山傍水，有一条并不算大的河流经过，出产纯天然不加饲料和添加剂的野生鱼，提供钓鱼的基础条件，一直是飞行员们经常钓鱼的去处。
“说真的，周海，我很好奇，你是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航空理论，19岁就转正，当然，涉及保密问题不用回答。”前往钓点的路上，苏鹏好奇道。
“当然不是。”
周海微微一愣，脸上浮现‘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
娘胎里学习航空理论？
这个问题要是涉及保密，那就有鬼了。
“反应挺快的嘛，足够机灵。”苏鹏脸上浮现笑意。
周海耸了耸肩：“上次你说的航炮打导弹，能详细讲讲吗？我有些好奇。”
“还在惦记这事，其实没什么好讲的，歼-10D进入战斗状态后，主动防御模式一直处于自动开启状态，雷达接收机只要接收到导弹锁定信号，计算机会根据数据信号进行判断，向你传输是否拦截的提示。”
苏鹏听到这个问题，笑了笑，简略讲解道：“航炮拦截手段属于物理杀伤，仅能拦截机头正前方固定扇区来袭的中远程防空和空空导弹，有效拦截距离约2000米，拦截效率约30%，局限性较大，看起来高大上，也就那样。”
“30%拦截效率也算挺高，你说，如果通过人为操作，是否能够提升航炮的拦截效率呢？”
仔细了解整个拦截原理和过程后，周海恍然明悟，默默思索，内心顿时萌生一个惊人的想法。
“不可能，人的数据处理速度哪儿比得上计算机？双方运动速度太快，肉眼很难发现并瞄准的来袭导弹，更别说计算射击诸元展开攻击拦截。”
苏鹏摇了摇头，毫不客气戳破周海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反驳道：“这个假设，只存在理论上。”
先不谈大脑能否高速运转成功计算射击诸元，单论发现和瞄准阶段，人的肉眼就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中远程防空导弹和空空导弹，飞行速度一般为4马赫，每秒运动距离高达1360米！
如何在来袭导弹进入目视范围第一时间就发现？
没有发现，就没有调整和瞄准，拦截导弹从何谈起。
通过人为操作提升航炮拦截效率的想法，只能存在理论阶段，现实情况根本不可能实施。
“霸王，如果进行这方面的训练呢？”
周海没有在意苏鹏的反驳，心中尽是关于航炮拦截导弹的想法，
是的，训练！
如果能通过强化训练，钻研并掌握相关技巧，使导弹拦截率由30%提升到50%，乃至于90%，那自身战斗力将会增涨到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堪称掌握传说中的绝世武功。
敌人发射的导弹，你通过航炮就能拦截，这还怎么玩？
“你睡醒没？周海同志，由衷建议你打消这个严重脱离现实基础的想法。”
苏鹏回头看了看浮现认真钻研模样的周海，内心简直无语，有些头疼，正色道：“都说了，人不可能完成这样的计算任务。还有，你找遍全世界的空军基地，哪个肯愿意砸价值几亿的战斗机和导弹，去让飞行员练习航炮拦截导弹？这玩意儿只能通过计算机和科技。”
训练航炮拦截导弹？
做白日梦呢！
一架第三代高性能战斗机价值三四千万美金，中远程防空导弹和空空导弹起步价五六十万美金，一名成熟飞行员需要几千万美金的培养成本和数年周期。
别说国内脑门贴着‘有钱’标签的上市基地，就连财大气粗的美军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放心，我已经打消了。”
周海用手推了推鼻梁之上略微下坠的飞行墨镜，脸上佯装出失落而沮丧的表情，轻声回应。
大脑如同高性能计算机般疯狂运转，综合空中射击学、空气动力学和流体力学，以及环境等等重要学科知识，结合歼-10D搭载的新型23毫米双管机炮性能，仔细构思关于航炮拦截导弹的内容，试图将其结为模型。
由知识和数据构成的数学模型，严谨而缜密！
模拟！
这是周海独有的学习方式。
正常人大脑无法完成如此巨量的数据运算，肉眼无法发现和捕获渺小的导弹，但他能。
如同计算机般的大脑，极高的神经反应速度，如同鹰眼般的双瞳，强悍的身体素质，周海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满足人为操作提升拦截率的物理基础！
今天，苏鹏一番话彻底点醒周海，给他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如果说赫伯斯特机动和超低空飞行是空战领域公开版的绝世秘籍，仅有少数空战强者才能掌握，那么，航炮拦截导弹便是仅存在想象之中的空战技。
或许，周海有可能成为世界空战史上第一个掌握航炮拦截导弹技术的飞行员。
在这一刻，周海整个人心中涌出一股浓浓的谢意，默默感谢苏鹏，感谢这位自由空战的冠军得主。
“那就好，我觉得这次出来放松身心非常正确，实际刚好，你的精神压力应该有些大。”
见到周海这幅表情，苏鹏松了一口气，看着越来越近的平缓河流，说道：“我上次找到一个新的鲤鱼窝，走，往上面再走一段路，带你感受一下钓鱼的乐趣。”
周海没有说话，面色如初，不断消耗精力，综合各种知识构建拦截模型，安静跟随苏鹏的身影往上游而去。
至于钓鱼的乐趣？
这玩意儿能吃吗？
沿着河边往上走了几百米，周海终于来到苏鹏这位狂热钓鱼爱好者口中的鱼窝点。
河边树荫浓密，遮挡炙热的阳光，凉爽而舒适，水流平缓而安静，光泽较深，表面犹如一面镜子，映照两岸的风景。
这时，轻风徐徐拂来，水面泛起涟漪，一道道波纹涌动。
“周海，我跟你说啊，这钓鱼是有讲究的，你别看它没什么，实际上有着大学问，钓鱼吹点，首选鱼窝，事半功倍。”
伫立于布满杂草的河边，苏鹏放下装备包，一边清理杂草，一边如同教师般孜孜不倦，展开钓鱼教学，详细讲解：“而寻找鱼窝，也是一门学门，不同鱼不同窝，不同季节不同窝，不同天气不同窝，要有足够的经验才能找到窝。”
整个人，没有一丁点华夏金头盔顶级精英飞行员的姿态。
“……”周海默默清理杂草，懒得搭话。
“就水域来说，江河溪流有流水之分；山塘沼泽水库有静水之名，流水和静水，鱼窝的所在点也不一样，你看这个位置就很好，上次我在这个窝开钓，一个小时搞了三条大鲤鱼，全是两三斤种那种。”
清出一片落脚区域后，苏鹏说起自己辉煌历史，随后打开装备包，首先取出一根收缩状态的银白色钓竿。
“钛合金钓竿，航天级钛合金材料制造，弹性好，重量轻，抗腐蚀，做工精致，花了我五百多，这装备不开玩笑，饵料亲手调制，配方是我从老家弄的，效果极佳，怎么样？”
“可以，很好，不错。”
周海叹了一口气，对于苏鹏的忽悠决不上当。
“周海，你这话够敷衍的，怎么偏偏不喜欢钓鱼呢？执行命令吧，今天学习钓鱼，把钓竿拿好，挂饵料……”
对于周海的回答，苏鹏摇头，脸上笑意不减，将手中的鱼竿递向周海，讲述关于钓鱼的要领和技巧。
碍于命令，周海只得学习这种并不感冒的娱乐休闲活动，放好战术平板，接过做工精致而呈银白色的钛合金钓竿，再用苏鹏亲自调制的饵料，包裹尖锐锋利的鱼钩。
“弄好了，朝哪儿丢？”周海右手握住钓竿，做完基本工作，向苏鹏询问道。
细心调制新鲜饵料的苏鹏，抬起沾染淡黄色饵料的右手，指向河面：“鲤鱼窝正前方20米位置。”
“咚！”
犹如饭团般包裹尖锐鱼钩的饵料，沿着一条优美的弧线，快速跨越二十米距离，精准命中平缓的水面区域，溅起水花，传出短促而清脆的声音。
“呼……”
周海调整鱼线松紧程度，待合适之后，将钓竿放入插好的金属支架内，打开便携式军用小板凳，安稳坐下，闭目养神，开启今天钓鱼之旅。
继续构思拦截模型！
拦截模型由数学构成底层核心，严谨而缜密，为了尽可能贴近真实，必须考虑全方位的因素，来袭导弹的基础性能和特点，天气温度，空气密度和湿度，大气压变化，新型23毫米双管机炮的详细性能，炮弹飞行速度，自身战机飞行状态和速度等等。
这其中，来袭导弹的性能参数最为重要。
只有综合全方位的因素，构建起来的拦截模型才能发挥作用，进而开始模拟航炮拦截导弹。
下午时分，云淡风轻，河边宁静。
“诶，周海，你有女朋友没？”
如同和面般揉捏饵料的苏鹏，突然向周海问道，打破维持短暂的宁静。
周海瞥了苏鹏一眼，点头答道：“有。”
“不简单啊，竟然有女朋友，简直人生赢家，长什么样，哪里人？”苏鹏调制完新鲜饵料，包裹鱼钩，拿起另一根钓竿，起身以标准姿势，用力甩向正前方二十米的位置。
“长得漂亮，蓉城人。”周海淡淡地说道，目光变的柔和。
“漂亮？！有照片没？是不是长发飘飘那种？”苏鹏来了精神，调整鱼线，赶紧放好钓竿，犹如连珠炮般不断提问：“都是蓉城人，该不会你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不给，不是青梅竹马。”周海白了苏鹏一眼，直言道，毫不客气的果断拒绝。
照片是不可能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的。
“……”
苏鹏噎了一下，感受周海坚决而认真的态度，知晓意思，没过多纠结照片的事情，话锋一转，双眼浮现一抹莫名光芒：“那你女朋友知不知道你19岁就转为正式飞行员的事情？”
“霸王，你是出来玩嗨了吗？还是考验我。”
周海无奈道：“前者的话，保密条例回去抄一百遍，后者的话，我通过考验之后，能不能不钓鱼了？”
这个问题有两个含义，要么苏鹏遗忘保密条例，要么苏鹏故意考验。
周海懒得猜，两个一起说。
“反应足够机灵。”
苏鹏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投向静静流淌的水面，脸上笑着：“周海，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到时候别忘了我，记得请我喝一杯鲜榨橙汁。”
“结婚还早，你应该有孩子了吧，上幼儿园没？”周海笑着说道。
“孩子？”
苏鹏摇头，看着周海，双眼流露出一抹羡慕之色，微笑道：“知道我的金头盔怎么来的吗？”
“还能怎么来？”周海听闻，怔了一下，有些好奇。
“单身二十八年最终修成的正果。”
苏鹏幽幽叹了一口气，言语流露一股落寞之意：“不知道我未来的老婆，是不是在读小学。”
“……”
周海翻了翻白眼，没敢搭话，脑海之中存在的猜测和想法尽数崩塌。
单身二十八年，最终修成自由空战冠军的正果，跻身全国顶尖战斗机飞行员序列。
好吧，什么孩子，什么幼儿园统统消失，单身狗不值得拥有。
“周海，你们能谈成不容易啊，以后别仗着飞行员身份欺负人家女孩，好好珍惜，一个灵魂伴侣要是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苏鹏看着周海，陡然间转换为身份，言语低缓而悠远，嘱咐道：“我们看似风光，翱翔蓝天，可在感情事上穷的连叫花子都不如，人家女孩需要和想要的，什么都给不了，到头来还得要求人家理解体谅。”
感情之事，对军人而言往往身不由己。
飞行员想要谈女孩，则是一件极为头疼和无奈的事情。
认识交往初期，上级组织会对女孩的背景和家庭展开详细调查，其调查力度不亚于招飞体检，经过调查确认没有疑点，才不会干涉交往。
交往过程之中，双方相处陪伴时间少得可怜，一个通知，立马回部队上天执行任务。
交往后期，就算人家女孩理解体谅，通过两人相处的层层关卡，在即将结婚时，又迎来最大的阻力——结婚，不仅需要双方父母家庭同意，还需要上级组织同意。
这个阶段，组织会再次进行一次调查审核，详细询问双方意见和态度，根据调查信息给予同意与否的最终答案。
“所以，这就是你单身28年的理由？”周海笑道。
苏鹏愣了愣，脸一抽，双眼直视周海：“周海同志，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没寻思找一个？”周海好奇道。
“找了，回家相亲，人家不要部队飞行员，嫌穷，没钱，要找民航飞行员，那段时间让我有种怀疑人生道路是否正确的想法，还好一巴掌扇醒了自己。知道我做过最牛逼的事情是什么不？视金钱如粪土！”
苏鹏双眼浮现回忆之色，想起曾经的遭遇和辉煌过往，摇了摇头，言语微微高昂：“战备值班第二年，南航公司堵门砸钱，他妈的，整整一百万！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看了第一眼直流口水，当时只要我点点头，从部队转到南航一百万补助金立马到账，可我是什么人？直接拒绝，就像你刚才不给我看照片一样，直截了当，毫不迟疑。”
周海眨了眨眼睛，表示质疑：“真的？那你流什么口水。”
“那可是一百万！一百万现金能过上灯红酒绿的奢侈生活，能买车，能买房，衣锦还乡，你不流口水？”苏鹏白了周海一眼，没好气道。
“没流。”
周海微笑着。
戴着280万的锐眼头瞄，穿着媲美阿玛尼的抗荷服，驾驶高达数亿人民币的战斗机，自由自在翱翔于苍穹之巅，捍卫领空——这才是他最向往的奢侈生活。
“我有种你对钱没什么概念的感觉，等你战备值班积累足够多的飞行经验，南航公司找过来，等等，忘了，你都入选歼-10D名额，也没机会被民航堵门砸钱，上级不可能放你走。”
苏鹏看着周海，脸上露出一抹自得之色：“周海，这辈子你都体验不到堵门砸钱的感觉咯，说实话，没经历过简直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部队飞……”
“别出声，有情况！”
就在这时，周海凝重而严肃的声音传出，打断苏鹏的话语，整个人眉宇微皱，站起身，双眼锐利如刀，直直投向左手边的浓密林子里。
“发现了什么？”
苏鹏没有任何犹豫，面容严肃，起身保持待命姿态，目光旋即瞄向周海所看的方向，右手拿起放在装备包内的战术平板，解开屏幕锁，准备呼叫紧急支援。
两人都没带枪，如果遇上敌人必须立即撤退，呼叫支援。
“不知道，应该并不是敌人，动静很大，声音有些紊乱越来越近，好像是什么动物。”
周海凝望着正前方浓密而潮湿的树林，双耳灵敏度调到最高，截取空间之中四散传开的声波信息，加以分辨判断。
“不管这些，我们先撤，安全要紧。”苏鹏面容凝重，按下呼叫紧急支援的按钮，拉起周海就要撤退。
安全第一，绝不逞能，保护自己，这是飞行员最基础和根本的守则。
“很近了。”
话音刚落，前方十数米外浓密枝叶剧烈抖动，一道身影出现于两人视线之中。
头部呈圆锥状外形，顶端为黑色拱鼻，嘴巴两侧各自有着一根白色向后翻的尖锐獠牙，四肢短促而尖状，身体健壮，布满刚硬而漆黑的毛发，背部为一撮耸立的鬃毛，双眼红润。
这是野猪！
一头成年雄性野猪！
“呼哧！”
一股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传向四周，窜出林子的雄猪瞬间发现两人，一双红色眼眸死死盯着。
“至少有两百斤，忘了带枪，别动，我已经呼叫支援，2分钟就到。”
见到这头重约上百公斤的野猪，那一对尖锐的獠牙，苏鹏面容极为凝重，额头冒出一层汗水，心中高度警惕，微微压低身子，全身肌肉紧绷，动都不敢动，向旁边的周海提醒道。
野猪！
野外自然环境的霸主之一，仅次于熊和老虎，尤其雄性成年野猪，极具杀伤力。
现在情况有些难办，陷入僵局状态，苏鹏没带配枪，不敢乱动，生怕激怒这头长着十数厘米长獠牙的家伙。
放松钓鱼遇到一头雄性成年野猪，这还算是第一次。
“这头野猪有古怪，不对劲，它看我们的目光，就像看仇人一样，2分钟应该来不及了，允许自卫吗？”周海凝视十数米之外的野猪，直视那一双猩红透出愤怒之意的眼睛，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
苏鹏微微一喜，立刻回答道：“允许，你带枪了？”
一头野猪算什么，就算面前是一头属于极度濒危状态的东北虎，在威胁到自身安全下，也必须击毙。
“昂！”
就在这时，这头伫立数秒之久的雄猪，突然发出一丝高昂而响亮的怒吼声，粗壮而短小的四肢迈动，承载厚重的身体如同汽车般疾驰，直直冲向十数米之外的两人。
冲锋！
来自于野猪的冲锋！
两根白色而尖锐的獠牙，指向两人。
须臾之间，周海猛地抽离插在地下的U形金属支架，卷起一块块偏黑的松软泥土和杂草，整个人看着高速冲来的野猪，全身调动肌肉，右手握紧金属支架，大幅度弯曲，而后猛地投掷而出，将力量尽数灌注于手中的武器。
“嗡！”
整根金属支架获得极高的能量，如同一颗炮弹般激射而出，传出破空声，沿着预定路线高速飞行。
U形金属支架由两根修长而纤细的金属棒构成主体，棒端经过特殊处理，如同利刃般尖锐锋利。
电石火花之间，高速稳定飞行的金属支架，跨越十米的距离，精准命中高速冲来的野猪头部，两根顶端锋利尖锐的金属棒，一根刺向野的右眼，一根刺破中间的眉心区域。
“噗！”
猩红而蕴含韧性的眼球传出与冰冷金属接触的细微声音，被轻而易举贯穿，修长纤细的金属端试图继续深入，另一根金属棒则硬生生破开眉心区域的坚硬头骨，即将窜入脑颅内部之前，被嵌在脑骨之中，通过支架自身的结构，逼停另一根金属棒。
冲锋之中的雄性成年野猪，在这一刻遭受严重伤害，失去视线和平衡能力，一个踉跄，轰然摔倒在地，不断翻滚。
与此同时，剧烈的疼痛如海啸般席卷大脑。
“昂！”下一秒，充满凄厉和痛苦之意的惨叫声，响彻岸边林区。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浑身紧绷正欲转身撤退的苏鹏，看着地上翻滚折腾的野猪，嘴巴微张，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马列在上，这是个什么情况？
“噗！”
周海从地上抽出另外一个U形金属支架，面色依旧，内心毫无波动，稳步上前，找准机会，直接从前肢下处捅穿心脏，终结这头野猪的生命。
“这里，有个微型探测镜头。”
仔细检查的周海，很快发现这头野猪的古怪之处，头部左侧皮肤组织呈现不自然鼓起，一个圆形光滑而反射阳光的黑色镜头，映入眼帘。
整个人面容严肃，旋即用尖锐锋利的金属支架，小心翼翼破开这处不自然的皮肤鼓起，从中挖出一个沾染鲜血的银白色金属圆筒。
长约五厘米，镜头直径约为0.2毫米，做工精致而小巧，底端连接一根纤细而坚韧的黑色数据线，另外一端穿过野猪体内，连接位于猪头后耳部位的微型黑色装置。
“什么？”
听到周海的话语，苏鹏心头一震，快步走来，看着沾染鲜血的银白色微型探测镜头和配套装置，面容陡然间凝重起来。
“装置没电了，镜头做工非常精良，为了在野猪的恶劣生存环境保持稳定工作，应该经过防水和防挤压等特殊处理，镜头呈锥形，清晰度极高，不知道具备什么工作模式。”
周海将这枚微型探测镜头和配套装置，直接从野猪身上取下，仔细观察后，如同计算机般的大脑，综合各种信息加以分析，给出自己的想法：
“此外，想要在彭城基地周围稳定工作，还应具备一定程度的抗电子干扰能力。这样的探测手段非常隐蔽，正常情况下难以发现，霸王，你看，野猪的伤口已经愈合一段时间，要不是我们碰巧遇上，或许根本发现不了。”
隐秘！
采用野猪为搭载平台，将微型探测镜头硬生生安装在肉中，这种手段即残忍而有效，极具隐蔽效果。
正常情况下，谁能想到一头野猪身上，竟然安装有微型探测镜头这种玩意儿？
此外，野猪的习性和生活环境，对普通级别的电子产品太过恶劣，类似的民用针孔摄像头，在恶劣环境之中只能工作数个小时，无法达到预定目标和效果。
为了保证探测镜头和配套装置正常工作，且获取到高度清晰的图像，镜头加工精度必须达到军用级别，还需要进行各方面的综合性特殊处理。
一头在彭城基地范围活动的成年野猪，身上出现军用级别的现代科技物品，背后的意义不言而喻。
这是纯粹的间谍行为！
“这件事非同小可，看来敌人已经知道基地的位置和重要性，才会使用这种探测手段。”
苏鹏点头会意，脸色难看，脑海思索一番，缓缓说道：“但是我们管不了，只有交给军队安全部门处理。”
野猪伤口已经愈合一段时间，这意味着一个情况，未知的敌人非常有可能获取到基地周围的详细地形数据和布置。
彭城基地是什么？
位于川省腹地，隶属于三线建设体系，装备最新型的歼-10D‘火龙’战斗机，保密级别高达三级绝密。
关于彭城基地的地形数据和布置，是高度重要的军事机密！
不过，对付收集军队高度机密和危害国家安全的间谍，自然只有军队安全部门负责，空军可管不了这件事。
术有专攻，各司其职。
周海听闻，点了点头，脑海突然想到什么，正色道：“霸王，我觉得还应该让基地警卫部队彻查，一头成年雄性野猪，活动范围达到10平方公里，存在一定程度的不确定性，并不能有效保证收集基地的信息，如果我是敌人，一定会通过增加数量来保证获取更多的情报信息。”
“你说的没错，的确应该彻查基地周围活动的野猪，以及可能存在的大中型野生动物。”苏鹏眉宇紧皱，若有所思，回应道。
“嗡！”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传来响亮的螺旋桨声音，一架天蓝色直-8KA型多用途直升机，搭载基地警卫部队，以战术平板时时刻刻传输的电磁通信讯号为核心，正以每小时两百多公里的速度，疾驰而来。
数十秒后，整架直-8KA直升机飞临垂钓点上空，两根绳索抛落，紧接着，一名名全副武装的基地警卫部队士兵，展开索降，迅速落到地面。
最先降落到地面的两名警卫士兵，看着周海和苏鹏没事，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双手紧握95-1自动步枪，赶紧上前保护。
两名宝贵的飞行员要是出事，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安全！”
“安全！”
“安全！”
紧接着，其余索降士兵则保持标准的战术动作，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头戴防弹头盔，身穿防弹衣，双手端着致命的杀人武器。
“苏队，周海同志，你们情况怎么样？”
全副武装的警卫部队指挥官紧随其后，从直升机上索降至地面，迅速来到两人身边，面容严肃，举手敬礼。
“我们没事，发现一起严重泄密事件，野猪尸体保存好，现场不要乱动，先回去再说。”苏鹏举手回礼，双眼充斥凝重之色，手握战术平板和钓鱼装备包，正色道。
话落，与拿着微型探测镜头和配套装置的周海，在两名战士保护之下，转身离去。
听到海燕中队长苏鹏透露的内容，警卫部队指挥官瞪了瞪眼睛，面色陡然变幻，肃穆而凝重。
严重泄密事件？
这是出大事了！
是的，这的确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大事。
待两人返回基地后，上报关于野猪体内被安装微型探测镜头的事情，基地高层瞬间震动，急忙报告上级组织，同时派遣警卫部队严查基地周围活动的野猪。
经过短短半天的排查，其结果堪称触目惊心，基地半径5公里范围内，总共发现六头野猪，其中四头被安装微型探测镜头，两枚镜头失效，两枚仍旧处于工作状态。
通过这两枚镜头传输的视频信号，基地通过精确定位和搜索，在距离基地10公里之外，一颗大榕树顶端找到信号接受装置，以及采用GPS卫星的图像传输设备。
经过专业技术人员的努力，攻克图像传输设备的储存系统，获取内部数据，其中皆是关于彭城基地周边地形的详细数据，以及彭城基地营区和建筑的高清照片。
泄密！
这是非常严重的泄密事件！
详细的地形数据，关于彭城基地的高清照片，甚至还有两张歼-10D和一张歼-10S起飞，这一系列的内容和种种发现，清楚表明了一个内容——未知的敌人已经基本掌握彭城基地情况。
国防安全利益遭受严重损失！
得到消息的空军首长，气的当场拍桌子，上级组织和西部战区纷纷震动，军队安全部门第一时间介入此次事件，展开详细调查，试图寻找到未知敌人的蛛丝马迹。
当然，至于幕后黑手是谁，基本心中都有数。
还有，此次事件之中有一点值得庆幸，那就是周海和苏鹏意外发现野猪携带微型探测镜头，进而让军队情报部门了解到这种尖端科技和脑洞相互结合的新奇间谍探测手段。
真正意义上的新奇，且行之有效！
正如周海之前所想，谁能想到一头野猪身上，会携带微型探测镜头这种东西？
没人！
完全触及知识盲区，即是情理之中，又是预料之外，属于间谍探测手段创新的典范。
如果不是周海和苏鹏意外发现这个情况，部队至今还蒙在鼓里，压根不知道歼-10D‘火龙’战斗机和彭城基地被敌人基本掌握的情况，甚至有可能永远没人知道。
两人的发现——有功，而且功劳还不小。
……
时间缓缓流逝，距离震动整个彭城基地的严重泄密事件，已经过去三天。
整个泄密事件并不关基地飞行员们的事情，紧张之余，日常飞行训练和工作有条不紊进行。
天空蔚蓝，一朵朵造型各异的白云点缀其间，烈日悬挂于苍穹顶端，释放无尽的光和热。
天气还是那么炎热。
基地营区，飞行员住宿楼。
112号宿舍内。
墙壁之上的美的空调开启，释放源源不断的冷气，保持房间的低温环境。
“尝试第一次模拟，假设四千米高度拦截，歼-10D装备的新型23毫米双管机炮，炮弹初速720米每秒，有效射程2000米，1000米圆概率误差直径为70厘米，这个精度勉强达到拦截导弹的水平，最佳拦截点在1440米。”
周海坐在床边，啃着新鲜而鲜红的冰镇西瓜，脑海依旧在构建至关重要的拦截模型：“大气空气密度变化、湿度、风速和气流，霹雳-10第四代近距格斗导弹，具备X形翼面和矢量推进技术，最大飞行速度每秒1360米，拦截窗口只有1.47秒。”
经过整整三天的时间，勉强构建出的简陋拦截模型，正在开始第一次模拟运转。
脑海之中，一副非凡而特殊的画面图像，已然呈现。
采用翼身融合和鸭翼气动布局的歼-10D‘火龙’，处于4000米高度，以每小时上千公里的速度飞行，正前方10公里之外，一枚通体天蓝色的霹雳-10近距格斗导弹，以每秒1360米的速度掠袭而来，双方的距离疯狂缩减。
歼-10D‘火龙’的飞行速度高达0.816马赫，模拟霹雳-10近距格斗导弹达到4马赫的速度，两者之间相对运动速度高达4.816马赫，每秒1637米！
1秒！
2秒！
3秒！
待时间流走到4.88秒之后，双方距离缩短为2000米！
这一刻，拦截模型之中的歼-10D‘火龙’旋即展开攻击，机载23毫米双管航炮冒出一团团浓郁白烟，吐露火舌，一枚枚极具破坏性的致命圆锥状金属弹头激射而出，以每秒720米运动速度，掠向正前方一千多米之外高速飞行的霹雳-10导弹。
整整十枚23毫米穿甲弹，成败在此一举。
时间再次流走一秒，想象之中的拦截爆炸并未呈现。
沿着预定弹道高速飞行的23毫米穿甲弹，受到四千米高度空气和风速影响，加之初速过低，与霹雳-10擦肩而过，并未成功拦截。
高速飞行的霹雳-10，则轻而易举命中模拟歼-10D‘火龙’，拦截模型首次模拟运转失败！
“不行，23毫米钝头被帽穿甲弹的飞行速度太慢，风向和风速对炮弹弹道存在较大的影响，双管机炮的射击精度只能勉强达标，太过吃力，怪不得只有30%的拦截率。”
周海吃完冰镇西瓜，丢入垃圾桶，用手揉了揉微微发胀的额头，总结此次首次模拟运转失败的原因：“这还仅是存在于小概率的最佳拦截条件和环境。”
在现代空战之中，只有双方机群迎头飞行时，互相锁定发射中距弹，才可能出现导弹正面来袭的情形。
这是最佳的拦截条件和环境。
23毫米双管机炮的综合性能，满足近距格斗的对空作战和对地扫射毫无问题，想要拦截高速飞行的导弹，只能勉强达到拦截标准。
航炮拦截导弹，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航炮。
而炮弹初速和射击精度，则是衡量航炮性能的两项关键性指标参数。
歼-10D搭载的机载23毫米双管航炮，每秒720米的炮弹初速和1000米平均散步直径70厘米的射击精度，实在是太过吃力。
“航炮性能是客观因素，外加我是第一次模拟，接下来只有通过反复性的模拟，增加熟练度，看看能否提升成功率，拦截模型也比较简陋，一切慢慢来吧。”
周海深呼吸一口气，并没有因为首次模拟失败而灰心丧气，战术分析和总结之后，稍加休息，恢复消耗的精力，准备开始第二轮模拟。
失败这是很正常的东西，没有谁能一次成功，除非简单到1+1=2的加法计算。
由数学和各种学科知识为基础架构的简陋拦截模型，涉及导弹和战斗机的运动过程，全部采用动态数据，计算量极大，就连周海都有些撑不住，每次模拟运算需要休息一会儿。
“咚咚！”
这时，屋内突然传出清脆的敲门声。
又要询问？
周海眉宇微皱，有些疑惑，起身走向宿舍房门。
严重泄密事件影响颇广，这段时间周海除了每天正常飞行训练之外，还要接受关于军队情报部门的询问。
开门，只见身穿作训服的苏鹏立于门外，满脸微笑，双眼之中带着喜意，右手拿着一份蓝色文件夹，并非是陌生的军情部门人员。
“苏队，什么事，有人看上你了？”周海看着这位单身二十八年的空战精英，忍不住打趣道。
“有喜……看你个头，滚蛋。”
正欲说话的苏鹏，听到这句话，噎了一下，被戳到痛处，没好气道：“我现在是没心思找女朋友，要是有心，放句话出去，想做我老婆的人有一个加强连，你信不信？”
“一个加强连……”
这句颇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话，让周海翻了翻白眼，正色道：“好了，苏队，不开玩笑，到底什么事？”
苏鹏看了周海一眼，右手抬起文件夹，打开，背脊挺直，面容严肃，郑重宣读上级嘉奖通令：
“上级嘉奖通令，经由上级组织和空军首长研究决定，鉴于彭城空军基地空军三级战斗机飞行员周海同志，在2019年8月10日例常休假遭遇突发危险期间，合法自卫，保证战友安全，并及时发现外敌获取我军重要军事机密的阴谋，避免军队利益和国家安全进一步遭受损失，特给予记二等功一次。”
二等功？
周海听完嘉奖通令的内容，微微错愕，没想到这一次的无意发现，居然还能有一个二等功嘉奖，倒是意外之喜。
苏鹏宣读完毕，面容缓和，合拢蓝色文件夹，笑道：“还愣着干嘛？”
“感谢上级，感谢首长！”
周海点头会意，面容肃穆而庄重，挺直背脊，举手敬礼，毫不客气接过这份珍贵的荣誉。
一个闪闪发光的二等功，便是军之中至高无上的荣誉！
还是那句话——荣誉，军人永远不嫌多。
本次荣记个人二等功嘉奖，意味着周海的个人军功章奖励，已经累计到8枚的数字，即将突破10枚的军功章数量大关。
“奖励年底下达，你明白的，这次发现连带我都有一个三等功，还算不错，上次拼死拼活拿个自由空战冠军才二等功。”苏鹏拿好文件夹，伸手锤了锤周海的肩膀，心情愉悦，笑道。
此次奖励总数目为二等功和三等功，前者授予占据主要贡献的周海，后者授予占据次要贡献的苏鹏。
周海笑了笑，忽然想起这次泄密事件的影响，叹了一口气，询问道：“苏队，关于泄密事件，上面有进展吗？”
这次泄密事件，彭城基地、歼-10D‘火龙’和歼-10S全部涉及，影响范围之广，几乎无法想象。
他和苏鹏各自获得二等功和三等功，从某种意义上讲，算是上级组织的苦中作乐。
“估计悬，军情部门完全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GPS卫星图像设备的线路终端指向非洲索马里，相关人员从野猪伤口愈合程度入手，推断为20天之前秘密投放，时间太久，可能存在的痕迹基本消失。”
苏鹏摇头回答，给出关于泄密事件周海能够得知的部分内容：“微型探测镜头和配套设备采用航天级别的制造精度，综合性能与你之前推测基本一致，抗电子干扰，防水，防挤压……说实话，咱们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作为主要发现人和彭城基地飞行员，周海有权利知道一部分内容，事实上，这部分相关内容毫无意义和价值，所有线索完全中断。
“呼……”
周海伫立于原地，幽幽一叹。
的确，正如苏鹏所言，这次具有针对性的泄密事件，对上级组织和国家来说算是吃了一个真正的大亏。
有的东西要露出来才有威慑力，有的东西要藏起来才有威慑力——在地图上不存在的彭城基地和三级绝密保密级别的歼-10D‘火龙’，正是后者。
作为军人，如果可以的话，周海情愿牺牲个人利益，不要这个二等功嘉奖，也无须让国家利益遭受损失。
在国家利益面前，别说二等功，就算是一等功，也微不足道。
可惜，这个‘如果’的假设不存在基础逻辑性。
如毒蛇般潜藏于暗处的敌人，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国家利益在敌人面前，就如同酒鬼遇上一瓶美酒般，充满吸引力。
“别想太多了，这件事我们插不上手，好好训练，提升战斗力才是王道，比什么都强。”苏鹏拍了拍周海的肩膀，说道。
“明白。”
周海点了点头。
“没事我就先走……等等，我差点忘记另外一件事情——现经上级中央组织研究，鉴于周海同志在服役期间多次荣获奖励，做出重大贡献，特对你单独解除单飞限制，以示鼓励。截止今天，你带飞已经12个小时，按照训练进度，每天4小时，预计十天之后放单飞。”
通知完毕正欲离去的苏鹏，突然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赶紧转过身，看向周海，打开蓝色文件夹，取出第二页的正式文件，宣布内容：“啧啧，解除单飞限制，也就是下团改装训练第16天放单飞，简直比全国99.99%的飞行员都牛逼，蝎子拉粑粑，全国独一份，幸亏当初我没在你面前装逼。”
话落，啧啧称奇，弥漫一丝佩服和感叹之意。
“卧槽，解除单飞限制？”
周海初闻，张了张嘴，呆愣之余，猛地反应过来，双眼冒出精光，透出一股激动兴奋之意，脑海自动忽略苏鹏飞歼-10S接他时的刻意高冷，以及戴上金头盔再来一句‘也就那样’的情况。
当初苏鹏是否在自己面前装逼的事情，不在意，也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由上级中央组织给出的决定，解除单飞限制！
作为飞行员培训体系之中至关重要的改装阶段，有着一条不容逾越的硬性规定，新飞行员必须满足180天的训练时间才能放单飞，简称为单飞限制。
这条硬性规定，来自于上级中央组织，如同法则般神圣，不容侵犯，不容逾越。
换句话而言，无论新飞改装期间训练成绩多么优秀，纵然全科满分，也得180天之后才能放单飞。
然而，周海现在听到了什么？
单飞限制被解除！
由上级中央组织下达正式文件解除，官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