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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整为零的爱情txt下载

    与这黑暗的房间里,喘息的声音由弱到强,又由强到弱地此起彼伏着。一波波暧昧的气流,无尽地冲刷着这欲望纵横。

    “你确定要离开我吗?你就不怕……,我……我会杀了你!”

    那女子极其妖娆的声音,和黑暗而春色的气息究缠而极致地化成虚缕的汗珠,蒸腾在两个人的肌肤之上,变成朵朵晶莹,如悲泣的花一样。

    “是的,我不想再饮毒了!死,也要离开!”

    那男子的声音,沉鱼出听一般,低沉而富有绵绵的磁性,有一种难言的性感铺含其中。

    因窗户上面没有窗帘,偶尔折射进来的光芒,映出男人那绝美却有些苍白的容颜,让人感叹的同时,又迷茫!

    身下的女子听了那男子的声音似触电一般,娇躯忍不住颤抖一下。这么多年,所有的声音仍就只有这一种最为动听,仍就只有这一种最为享受,可这一种竟然……想要她而去,消失在她的视听里,她怎么能甘心?

    她慢慢地抬起右手,伸出拾指轻轻地刮到那男人如去皮小麦般光滑的脸颊,一丝冷笑后,缓缓地说:“不想在享受这份乐趣了吗?纵你长得如天使般迷人,可又能怎么样,却是个魔鬼的身子,除了我,又会有哪个女人肯承欢与你的身下啊?你身体里的那种病毒……怕是让人谈闻色变吧!”

    那女子这样略带得意地说完后,俯在他身上的那个男子,没有说什么,眼神却越来越冷,薄唇轻抿,一个轻柔的翻身,滚到旁边,远离了那名女子。

    是的,就如那名女子所,他的身体,他的骄傲,给他带来了多少的荣耀,却又为他添了多少的伤痛,这是他的软肋!

    就如那女子所说,纵然他如天神一般俊美,又能怎么样呢?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的害他呢?

    让他只能……只能沾惹像他身下的这样的女子……这怕是世间最残忍的事吧!

    难道只是想把她永远地栓牢,还或是……渐渐的折磨呢!

    “放着好好的模特不做,要去做宅男,秀儿……你是不是脑袋有毛病了?”

    那女子这样说完后,柔软的身体美贴近远离她的那名男子,手就不老实地穿山掠地般袭到那男子的双腿处了。

    她冰凉的指腹尚且还没有碰到那男子双腿处的火热时,就被那男子一甩手打开了。

    他厌恶,纵使现在他的身体只能有她,可他仍然厌恶,这是本能!

    他讨厌别人对他的束缚,他讨厌这女人对他涉下的陷阱,即使名义是出于爱。

    “我警告过你,我们之间只是这种最原始的交易,还有……别叫我秀儿……”

    那男子的声音纵使再动听,掺杂着这样的冰冷,仍使身侧的女子不自觉地嘘唏了一声。

    “那……你想去哪里啊……不告诉我一声吗?人家想你的时候还要去看你呢!”

    那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放乖了许多,没有再掺杂着使那男人不快的动作。

    只有这甜腻腻的声音,与这凌晨寂寞的夜起舞,而被问的人,却沉默无言了。

    是啊!

    他能去哪里,天大地大,有家尚且不能回,更何况是别的地方呢?

    人在这个世间里,真是脆弱不堪的东西啊!

    如尘埃一样,却又落尘无处啊!

    可就算是无路可去,他也不要留在这个心如毒的女子的身边,等待死亡。

    她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以为他没有离开的资本,哼,死亡和病毒的折磨再可怕,又怎么比的上从她的身体,这样消磨腐朽下去可怕呢,且如果他要离开,又怎么会不准备呢?只是不能说罢了。要是真的说出来,那可是离死只差一步了。

    “我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她有时毫无力量。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阴晴圆缺,在一段爱情中不断重演。换一个人,都不会天色常蓝。”

    张小娴是这样说的。许愿也是这样去做的。

    不过是无法割舍这四年对蓝映尘的情爱。或是真的言情小说看多了冲昏了头,才做了这般傻事。

    “你舍得我吗?我就问这一句,你若说舍得,我立刻松手放你走,以后都不会对你有任何究缠。”

    蓝映尘拉着她的手时,说的这句话让许愿所有的坚强都化作了一潭柔柔的水。

    这句话是致命的!

    她,她舍不得。

    从车站又回到了寝室。这一路上,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家里怎么说啊?要怎么说才能说服家里呢?

    蓝映尘握着她的手更紧了。手紧得很疼。从手心传到心里。那种痛,甜蜜而心酸的痛漫延着全身。

    寝室里没有一个人。

    蓝映尘把许愿的皮箱放到床上后,坐到了许愿的身边。

    “小愿,明……明天,明天我陪你找工作吧,明天有一个大型人才招聘会!”

    是的,既然选择留下来就是摈弃了家里找的那份工作。当然要在这里再找一份。要不然就更不知道和家里的人怎么说了!

    “不了,映尘,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自己去吧,刚上班就总请假,不好!”

    许愿勉强地笑了一下。她平时是很爱笑的。笑的时候有一对梨花一样的酒涡深深浅浅地恰到好处。只是现在,她……实在是笑得不开心啊!

    “那怎么行,我得陪你去!”

    已经让许愿很委屈了。怎么能不陪着她呢?

    “映尘,你听我的吧,我自己去找,若是找不到,以后还得指望着你的那份工作养我们俩呢!”

    许愿知道自己的银行卡里只有不到四百元钱了。

    这个月家里没有给她打钱。

    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她完全是可以回家的,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之所以这样坚持以各种理由拖在这里就是为了蓝映尘。

    现在,在家和蓝映尘之间,她心里的天秤已经倾向了蓝映尘这头。或许,以前她也这样倾着,只是没有现在这样绝决。

    “那……那好吧!”

    事实是残酷的。就像许愿说的。许愿若真是找不到工作,他的这份钱就要担负着两个人的生活啊!

    晚上,寝室里还是没有人。

    许愿呆坐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墙壁。她已经这样坐有一个小时了。

    母亲曾说:若她嫁了蓝映尘,母亲就去找一幢她住的那个城市中最高的楼,然后从顶楼跳下去。

    这句话对许愿的影响太深刻了。

    她不能不孝,不能让母亲从楼上跳下去啊!可是她又不能无情,不能离开蓝映尘啊!生存在这样的夹缝里,让她着实的无奈啊!

    父母不喜欢蓝映尘总是有他们的道理。可他们甚至没见过蓝映尘,只是听了蓝映尘的家世就阻扯他们。这未免太世俗了吧!

    其实蓝映尘挺好的,对她也好。寝室的姐妹都说蓝映尘以后会是个好丈夫的,值得托付一生。

    许愿也把这些话说给了父母听。可是他们却说:你们懂什么,多大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叫好丈夫啊,我们家这样的条件,你非要找个那样家世的男人吗?

    是质问。就是拒绝。

    “小愿,还没吃饭呢吧?”

    快九点的时候,寝室里终于回来人了。

    临近毕业,寝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数一数,都不到四个了。以前的八姐妹就此将要离别了。

    回来的人是米兰喻。

    米兰喻很美,班里、系里、校里,最美的女生。

    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让全校的男生为之着迷也退之千里。这样的女子,谁配得起啊?

    大学的前两年,米兰喻一直都很孤单。

    最美的女生却没有男朋友。这样的事,传到全校中就又在米兰喻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上加了“高傲”二字。当然,也就更没有哪个男生敢去追求了。

    现在的男生都很现实。心里估量着要碰壁的事,都不去做了。浪漫能有几斤几两,是和本身的条件成正比的。有碰壁的时间倒不如找一个有把握的,抓紧发展这本就不牢靠的校园爱情吧!

    许愿见不得最好的朋友这样的形单影只。幸好,她还有一个哥哥可以往外推销。那就是陈诺了。

    许愿和陈诺是双生子,双生龙凤胎。

    起名的时候男以父姓,女以母姓,就有了陈诺许愿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一对情侣了。

    双生子长得像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像许愿和陈诺这样的龙凤胎长得还能如此像的就太少了。

    那时,许愿向米兰喻提起陈诺的时候,米兰喻想要张陈诺的照片看一看,许愿给米兰喻一个镜子,然后说:“照我吧,我就是陈诺的照片!”

    是的,许愿就是陈诺的照片。当时,米兰喻是不相信的。

    可当那个夏日的午后,陈诺一脸笑容站在米兰喻面前的时候,米兰喻就不得不信了。

    陈诺除了比许愿高之外,连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相象,让米兰喻不得不惊叹造物的神奇。

    渴望温暖的人碰到阳光,当然会留恋阳光的。陈诺就是米兰喻的阳光。

    相恋也就顺其自然了。

    除了学业,许愿和陈诺没有任何不同的了。只有学业,才能分出这两个双生子的不一样之处。

    许愿的智商若说是聪明,那陈诺就是天才了。许愿上大学的时候,陈诺就已经读研究生了。

    而许愿把陈诺介绍给米兰喻的时候,是陈诺读硕士研究生的最后一年。然后陈诺就以优异的成绩被送到了英国一所很出名的大学读博士去了。虽是如此,却没有阻挡着许愿从中牵线的这段恋情。

    幸好都是寡淡的性情,无论多远的距离,都是那份爱。所以虽是两地恋爱,却也处得其乐融融。

    见许愿不知道在想什么,对自己问的话竟然没有丝毫反应。米兰喻走到了许愿的床前,也坐了下来。

    “怎么了,蓝映尘给你买的饭,我给你放桌子上了,你吃吗?你……你们吵架了吗?”

    米兰喻的声音很动听,即使生气着急的时候,说起来也是动听而优柔的。

    “没,我们没,兰喻,我明天得去找工作去了,我决定留下来了!”

    许愿说完,米兰喻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讶,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的似的。她本就是个无多大动容表情的女子,何况这些都是她早就想到的。

    “和家里怎么说啊?”

    米兰喻这样说完,自己的心头也动了一下。

    她——米兰喻,在这个时候应该和蓝映尘是一样的心情吧!

    蓝映尘是许愿的男朋友,当然已经是被许愿家里否定的了。

    而她呢?她是陈诺的女朋友。不知道陈诺的父母能不能喜欢她呢?

    这是第一次,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有的时候为了爱情,人都不能看到自己身上的优点了。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哪怕是在自己最爱的人的家人面前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值得让人赞赏的优点了。

    “没想过怎么说呢?明天……明天在想吧!”

    许愿说完垂下了头。今晚,无论如何今晚她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了,还是推给明天吧!管他明天的时候会不会想出来呢?管他明天的时候又会推给哪天呢?现在,现在还是做现在能做的吧!比如吃饭,比如睡觉!

    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是中国。从哪里能看也来呢?一、公交车上;二、人才市场。

    面对这两个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许愿已经无奈到麻木了。

    费了所有力气才成功地从公交车上挤了下来。可看到人才市场后,她才知道刚才的见识只是九牛一毛。

    她站在人才市场门口,看着人山人海的人群就有一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的情况倒不如让蓝映尘陪着她来。最差的,还能有一堵挡人的墙啊!

    思量了很久,她还是买了一张进去的票。

    挤吧,只要挤不死就得活着啊!

    活着就得面对父母,面对映尘,面对现实啊!

    在一张张展台前被挤来挤去,她甚至没来及看清上面都写什么,就又被挤了过去。等从一条路里出来时,她才发现,她除了看到一张张的人脸,竟然什么也没看到。更别提是招工的内容了。

    看着那密不透风的人墙,许愿横下了一条心,又挤了进去。这一次说什么也要看到,也要填一张表,也要找一家公司试一试。

    “我……我想应聘这个文职,你看……你看这是我的简历!”

    许愿倒不是因为紧张才会结巴的。她是因为身后的人。身后太多的人了,挤得她连说话都要注意是否会被挤走。

    面试的人接过了许愿的简历,并没有怎么细看。他那双如鹰般的眼睛盯在了许愿的脸。

    这张脸谈不上美艳,但很生动,清纯。特别是因为那几滴汗水,落在面颊,有几分怜人的晶莹。

    “许愿?”

    那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嗯!”

    许愿也像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明天早八点,来公司总部笔试一下吧!”

    那男人说完把许愿的简历单放到了另一头。

    “这?这就可以了吗?”

    听寝室的姐妹说面试不是很麻烦的吗?会问许多问题吗?难道这就算是通过了吗?他……他什么也没有问啊?

    “是的,可以了,明天早上八点,准时一点!”

    那男人声音淡淡的、冷冷的,这样说完就不在看她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许愿就被身后的人挤了过去。

    许愿连忙抓住最后的机会看了看那块招聘的牌子,安城技术科技公司,地点,天啊,地点竟然在开发区附近的白城,离市区好远啊!怪不得他都没有问自己什么,那么远的地方不太好招人吧!那自己去还是不去呢?

    “不去,那么远,怎么去啊?一天坐两趟车就得四个小时,怎么跑得起?”

    电话那头传来蓝映尘坚决反对的声音。他不舍得许愿一天早上五点多就要起来,然后挤车去那么远的地方。

    “可是……映尘,待遇很好啊,试用期就一千五呢,转正后还给上保险,工资就能涨到两千了!”

    从这样的北方小城里,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这样的工资有人上几年班都不一定能赚得到。何况她这个刚刚毕业的小女子啊?第一次独自寻职就能找到这样的工作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吃点苦她也认了,若是在市区里找,工资最高的也不会超过一千的。这样的工资是没办法和父母交待的。因为家里的工作也是赚这么多,不同的是,家里的工作是事业单位,一个政府部门的小文员。

    “待遇是很高,可是这车怎么做啊,这么远……”

    蓝映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车怎么坐啊,太远了!

    “明天看看再说吧,晚上回来一起吃吗?”

    许愿这样问完,蓝映尘那边说:“嗯,一起吃,你不是想吃水煮鱼吗?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吧!”

    “好的,我去兰喻那里,你下班后去她那里找我吧!”

    许愿说完挂了电话。看了看手机屏上的显示,刚刚好一分钟。再多说一句就要再浪费两毛钱了。现在最珍贵的就是钱了,绝不能随便地浪费每一毛钱。

    离开了人才市场去了步行街的国泰大厦。那里的地下商城里有一间店铺是属于米兰喻的。

    米兰喻是这届毕业生中惟一没有进过人才市场的人。她从去年开始就从这里盘下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店面,经营男士饰品。

    米兰喻的父母都是商人。一个在天南——全国的最南方广州;一个在地北——全国最北的地方哈尔滨。

    他们在米兰喻十岁时候离婚了。两个的感情从开始到结束都很淡漠,就连离婚都离得悄无声息。只有在一件事上发生了争执。别的父母离婚,谁也不愿意要孩子,可是他们正相反。他们独独在米兰喻的抚养权上打了三次官司。谁也不舍得把这个孩子给对方。

    争到最后妥协的方式是把米兰喻放在了南北中央的奶奶家。这样可以方便两个人探视。

    直到现在,米兰喻也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如此珍爱她却不能为了她而不离婚。

    大学最后一个学期,米兰喻的电话就像是开了锅一样。父母每天各打十个,只不过是逼问着她大学毕业后去哪里?

    这一年,又一次地把米兰喻逼得无所适从。所以她选择留在了这里。这样,离哪里都近,又离哪里都远。或许就像当年的选择一样吧!

    她不想受人差遣,一直没有找工作。反正父母寄过来的钱也够用。直到有一天,她逛街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店面,突然就想盘下它,自己做点小生意。

    她只不经意间在电话里把这个意图向父母流露了。第二天,从天南地北就分别汇过来十万元钱。

    二十万,对于这样一个小店面足够用了。

    米兰喻也明白,从小父母各种忙各自的,却自亏欠了她这个女儿太多的温暖,所以……可他们知道吗?

    温暖是不能用钱来弥补的。

    这就是为什么她那么迷恋陈诺的原因。陈诺是这世间惟一给她温暖感觉的人。

    许愿到了米兰喻的小店时,刚好米兰喻不在。米兰喻雇的那个服务员桃子看到她来了,连忙给她拉了个小凳。

    “许姐,兰姐去上面的*店了,一会儿就能下来,你先坐一会儿!”

    “嗯,生意还好吗?”

    许愿一边坐一边问着桃子。桃子还没到二十岁,高中没念完就逃学不念了,跑到外面来打工了。

    “今天不好,星期一客稀稀啊!”

    桃子坐在许愿的对面修着眉毛。那眉毛已经让她修得很细很细了。

    许愿总觉得桃子的这张脸不太适合那种细如新月的弯眉。可她本身对化妆也没什么经验所以就不好太说什么了。

    坐了有一会儿了,竟然没进来一个客人。真如桃子所说,这星期一的生意是不太好。

    “什么时候来的?”

    好不容易盼进来一个人竟然是米兰喻。

    “刚来不一会儿!”

    许愿站了起来,接过了米兰喻手里的东西。

    “给谁买的,还名牌西服呢!”

    其实不用米兰喻说,许愿也能猜得到,那是给哥哥陈诺的。不会要把这衣服邮到英国吧,或是……

    “诺给我打电话了,他明天过来,我父母明天也从天南地北飞过来,想看看他,我怕现买衣服来不急就先买了,你看这衣服诺穿着能好看吗?”

    果然,是陈诺从英国回来了。怎么会没有告诉她一声呢?

    米兰喻小心地把西服展示开来。卡其色的小领休闲样式,陈诺穿起来应该会帅气吧!许愿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怎么样啊?给个意见!”

    米兰喻看着许愿,问着。

    “挺好的,他回来了竟然都没告诉我,看来我这个血浓与水不如你们这鱼水之情了。”

    许愿故意噜个小嘴说着。

    “诺是三天前从英国回来的,你父母一直逼着他来这里把你接回去的,所以他才没和你联系的,怕你和蓝映尘吓得私奔,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过对你来说也许是个坏消息,你父亲升职了,主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

    米兰喻说完,许愿愣在了那里。这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这样一来,家里反对她和蓝映尘在一起的呼声就会更高了。

    “诺怎么从英国回来了?”

    父亲升职是在许愿的预料之中的。这事儿过年回家时,母亲就提起过,只不过,许愿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可是诺怎么会从英国回来了呢?难道是专门庆贺老爸或是专门从英国回来做老爸老妈的说客的?

    “回来办点手续,上次没办好!”

    米兰喻一边说着一边把那西服小心地叠了起来放进了袋子里。

    “你父母明天要过来?”

    许愿也伸出手帮着米兰喻弄着。

    “嗯,他们一直都想看看陈诺,这次有个机会,正好他们也没什么事,就一起飞过来了!”

    这还是在离婚以后的第一次全家齐聚啊!

    米兰喻的父母自离婚后向来都是不相往来的。这次若不是为了米兰喻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碰头的。

    “就是说,明天诺就要见岳父岳母了,那你什么时候上我家啊?”

    许愿笑着问米兰喻。

    米兰喻没说什么低下了头,一会儿,她突然问:“你父母不会反对吧?”

    看来是蓝映尘的事弄得米兰喻心里产生阴影了。

    “怎么会,兰喻,不用说你这么优秀,就算你很普通,有蓝映尘从下面铺着,我父母看你也会比较顺眼的!”

    许愿说得这是实话。在父母眼里已经没有什么人比蓝映尘更差的了。有这么一个参照物,无论陈诺领家去的是谁都可以顺利通过的。

    “你和诺还真是心有灵犀啊!他也这么说的!”

    米兰喻听完许愿的话,嘴角上扬,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个笑只有一个原因。前天晚上这句话是从另外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一字不差。

    “是吗?若是心有灵犀,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回来了!”

    许愿白了米兰喻一眼。

    “工作找到了吗?”

    “嗯,安城科技,你听过吗?”

    许愿把今天找工作的事告诉了米兰喻。

    “怎么没听过,很出名的大公司,你还真有运,第一次就撞进了豪门!”

    安城科技是这座城市里规模最大的民营企业了。

    “豪门不豪门的我是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它离城区太远了,我要是坐车早晚各两个小时,也就是说除了八小时工作,还得多四个小时的乘车时间!”

    这件事是令许愿最头疼的事了。

    “那么大的公司应该有宿舍吧,你明天先去看一看再决定吧,看完才知道好还是不好呢,从这里乱想也没用。”

    米兰喻也知道那里太远了。可在市区内怎么可能找到比那里更好待遇的工作呢!

    “也行,晚上蓝映尘请我吃水煮鱼,一起去吧!”

    有了米兰喻的安慰,许诺也就不在想工作的事了。就像米兰喻说的,看完才能知道什么样呢。不想工作了,就想到了蓝映尘的那个电话。

    “不了,我才不要去做灯泡!”

    米兰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去吧,还等着你日后在我哥那里给蓝映尘美言几句呢!”

    这只是许愿的一个说辞而已。她只是不愿看着米兰喻自己一个人回宿舍。

    最近这几天宿舍里通常只有她们两个人。

    别人,回家的回家,找到工作的也都搬到外面去住了。

    一个人守着原先很喧闹的宿舍现在却空荡荡的地方会很失落的。许愿可不想米兰喻有这种感觉。这可是她未来的嫂子啊!

    “那好吧,蓝映尘什么时候下班啊?我这里得六点半才清场关门呢!”

    米兰喻向来是个不爱麻烦别人的人。她不想许愿和蓝映尘从这里等着她。

    “他到这里也得六点多吧!”

    蓝映尘的公司也在郊区,一家土木工程公司。现在正是投标预算的关键时候,加班是经常的事。

    “那好吧!”

    米兰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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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这时,对面档口里过来一个高瘦的男孩子。

    “兰姐,帮我望一眼呗,我去趟卫生间!”

    “去吧!”

    米兰喻说完站了起来,倚到了自己档口的门框上。那副闲淡的样子看起来很惹人。只要是从这路上走过的,都会瞄上她两眼。

    “许姐,信吗?生意马上就会开始了,兰姐就是有这个本事,往外面一站就能把人吸进来!”

    桃子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自己那修眉的镊子和镜子,显出一副等着卖货的样子。

    这点许愿信。

    随着进档口的人越来越多,桃子就有些乱不过来了。许愿不懂怎么卖货帮不上忙。

    “小愿,你上对面档口帮江忆看一眼,我帮桃子答对顾客!”

    米兰喻见人多,桃子就有些手忙脚乱,心里也有点急。可对面档口没有人,江忆还没回来呢,她又不能太上里面去。

    幸好还有许愿,许愿虽然不会卖货,看堆还是会的。她就把许愿推到了对面档口。

    “你买货?”

    那个穿红衣的中年女人进来的时候,许愿和她问出的话是一模一样的。

    “我是这个店里的老板!”

    那红衣女人说完上下打量着许愿。那眼神像是要把许愿吃掉似的。

    “啊,我是对面的,你这里的服务员上卫生间了,我姐让我过来帮着看一眼!”

    许愿边说着边指了指对面忙得不可交的米兰喻。

    “噢!”

    那女人听完才放心地点点头,“那谢谢了!”

    “不用,你回来,我就过去了,刚才什么也没卖,没进来人!”

    许愿说完准备离开这个档口,却不巧地与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许愿的头生生地撞到了那人的胸口。不知道是什么那么硬,撞得好痛啊!

    许愿连忙尴尬地笑了笑。一对梨花样的酒涡飞舞着。不管这件事她做得对与不对,她总是最先认错的。

    “对不起啊!”

    她说完抬起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也在看着她。

    许愿总觉得这双眼睛似乎认识。揉了揉撞得很疼的头,她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刚才让米兰喻帮着看店的瘦高男孩子。好像……好像叫冷忆。

    “你回来了,那个……你老板来了!”

    许愿说完绕过了他,回了米兰喻的档口。

    她的脚还没迈进档口门呢,后面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让她不得不回过头。

    冷忆捂着左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红衣女人说:“打够了吧!”

    然后,他坐到了档口里的小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看了起来。似乎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了?”

    答对完客人的米兰喻注意到了许愿呆呆地愣在那里,拉了拉她的衣袖。

    “他?”

    许愿没有说出来,米兰喻就已经猜到了。

    “冷忆也挺可怜的!”

    这是米兰喻对这句话惟一的评价。难得她能有个评价。

    许愿又看了一眼档口里那个安心看杂志的男孩子冷忆,“他?”

    许愿又问了一个“他”,米兰喻笑了笑说:“别人的事,少管!”

    正这时,有个人急急匆匆地从电梯上跑了下来。连让电梯自己滚动都没耐心等的人,那只定是蓝映尘。

    “小愿!”

    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你这么着急干嘛啊?”

    许愿连忙从衣兜里掏出面纸擦了擦蓝映尘满是汗水的额头。

    “我们今天去工地考察,考察完老总把我们给放了,我就跑过来了,别擦了,擦也没用,我一会儿去卫生间洗一洗!”

    蓝映尘最大的好处就是什么事也不用许愿问就会通通地全告诉给许愿。没有半丝隐瞒。

    刚处朋友的时候,他就连上初中时第一次收到小女生给他写情书的事都告诉给许愿了。

    这也许就是许愿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蓝映尘的原因吧!她不舍得把蓝映尘丢给别人。

    许愿总觉得蓝映尘这样单纯、毫无心机的性情,如果别人不是真心的,他一定会吃亏的。

    “蓝映尘,你还是先去洗一洗吧!你现在的这张脸已经是人如其名了。”

    米兰喻说完把毛巾和香皂递给蓝映尘。

    “是呢,外面的风特别大,这一路上弄了一脸尘土!”

    蓝映尘一边接过毛巾一边还没忘了和许愿说着话。

    “快去吧!找得到卫生间吗?用我陪你吗?”

    许愿带着疼爱的笑容看着蓝映尘那张灰色的脸。

    “不用了,我找得到,包给你!”

    蓝映尘把身上的挎包摘下来递给了许愿,自己拎着毛巾去了卫生间。

    “他这个性情真像个孩子!”

    看着那个背影,米兰喻说:“你真得打算和这个孩子过一辈子吗?为了他得罪你父母值得吗?”

    米兰喻是许愿的朋友中惟一一个不喜欢蓝映尘的人。只不过她很少说。即使是说,也是淡淡的,让你觉得她似乎什么也没说过。

    “兰喻,我……我舍不得!”

    四年的大学时光让蓝映尘成为她现在的人生里惟一舍不得的。许愿心里也清楚,这份感情里,舍不得多过于爱。

    “随你好了,青春年少的时候总是有什么东西让人无法割舍的,也许你以后认识别的男人就会好了!就知道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了。”

    米兰喻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许愿的这段感情。不要说两个人的家世相差悬殊,就连性格……,就连性格也差得太多了。

    米兰喻总觉得像许愿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找一个懂她、护她、怜惜她的男人。而蓝映尘,他除了能给许愿带来烦恼,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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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水煮鱼,蓝映尘把许愿和米兰喻送到女生寝室的楼下。

    “映尘,明天我哥哥过来!”

    许愿说完这句话。蓝映尘低下了头。蓝映尘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以前见过陈诺,那个和自己女朋友长着一张一模一样脸孔的男人。陈诺虽然没有许愿的父母那么反对他们两个,但蓝映尘也能感觉得出来,陈诺不喜欢他。

    “他……他要见我吗?”

    连许愿都觉得蓝映尘这句话问得很白痴。何况是后面那个精明的米兰喻。米兰喻冷冷地笑了一下,转身先上了楼。

    “他要接我回家!”

    许愿实话实说。这是他们两个必须面对的现实。

    “他……他怎么可以?我……我就有那么差吗?我一定能养活得起你的,我会让你幸福的,为什么他们就不喜欢我呢?就因为我有个杀过人在坐牢的爹吗?”

    蓝映尘低吼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许愿的家里人会那么讨厌他?他也是本科毕业,他也有学士学位,他也有工作能赚到钱,他也有一张端正的脸,可是这一切在许愿的家人面前是那么的一文不值,连考虑的范围都不曾入过。他的自尊心在这场恋情里被敲击得支离破碎。

    “映尘,你别这样,如果你连我哥这一关都过不了,你怎么陪我回家去见我父母啊!”

    许愿也明白蓝映尘心里的苦楚。可是,事实是明摆在这里的,总是要面对的。

    许愿的双生子哥哥陈诺是在他们的这场恋情里反应最淡的。若是他们两个连陈诺都不能说服可怎么去说服家里态度强硬的父母啊!难不成真得要私奔吗?

    “那……那要怎么办?”

    蓝映尘紧紧地拉住了许愿的手。他不能松开,松开这双手他会觉得他这一生里什么也没有了。

    “诺还是比较通情理的人,他应该很好说服,所以我明天一定要把那份工作搞定,不管多远,我们都得先忍几天!”

    能否找到工作成了能否保住这份情感的最基本条件了。

    “可是……那里太远了,这……这怎么行啊!”

    蓝映尘不愿许愿因为这件事就要跑那么远的路去上班。

    “没事的,那么大的公司应该有宿舍吧!我先去看一看!”

    这件事许愿也不敢肯定,之所以说出来只是想安慰蓝映尘。

    “那好吧!”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幸好是在陈诺来之前遇到了这份工作,否则竟连一点留下的理由都没有了。因为在许愿家人的心里,蓝映尘根本算不上理由。

    这座遥远的北方小城,像是压着陈封记忆的地方一样,如果没有这份压着的东西,任思念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吧!

    任思念轻轻地抚摸着冷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这张苍白却清秀的脸微微地低垂着,一头凌乱半湿的长发半遮半掩着。一双惊讶多于惶恐的眼睛在黑发中带着一丝谦卑,看着任思念。

    在冷忆的眼中,抚摸他的女人是美丽的。

    入了这行两年以来,任思念是他所有接过的客人中最特别的。

    她纤细的手摸自己的时候是那样的温柔。有一种从没有过的舒服的感觉在任思念的指尖渗透到他的身体里。

    “你叫什么名字啊?”

    任思念眯着朦朦的眼睛,凄迷的眼神在冷忆的脸上游离着。

    “冷忆,冰冷的冷,记忆的忆。”

    冷忆的声音有一种故做出的怯怯和柔和的,这种声音甚至比某些女人的声音还要柔软。

    这两年来的经验告诉他,有的时候,在客人面前,软弱一点要比坚强更讨客人的喜欢,这样……能过得舒服一点吧!

    “忆、锦、锦、忆……”

    任思念的手从冷忆的脸上拿了下来,缓缓地从床被里钻了出来靠在了床背上。

    纤细的手指上夹着一根摩尔烟,含在嘴里的烟圈轻轻地吐在冷忆的脸上。

    冷忆并不敢躲闪,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任思念不得不佩服秦逸三的细心,他竟然能找到一个这么附合自己心意的。看来他为了自己手中的这份单子确实下了不少的心思啊!

    任思念斜睨了冷忆一眼,此时,冷忆正半抬着头看着任思念。见到任思念看自己连忙做出一副小鹿一样,惶惶地低下了头。

    “你还没到二十岁吧?”

    “不,不啊,刚好二十岁!”

    “怎么想起干这一行啊?”

    听任思念问自己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冷忆沉默了,雪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几乎没有血色的下唇。

    很久,见冷忆没有回答,任思念也没再追问。任思念并不想难为这个看起来有些胆怯的少年。

    任思念息了烟又钻进被里。光滑的胳膊搭到了冷忆的胸前,把这个瘦弱的男孩儿紧紧摞在怀里。

    “既然是做这一行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冷忆当然明白,他顺从地偎进任思念的怀里,然后轻轻地反身把任思念压在身下。

    在这个时候,他不在是被动地躲闪而是主动地亲吻着任思念。

    打心里讲,相对于昨天那个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的徐娘半老,这个……这个女人,冷忆还是很愿意的。

    任思念是那样地美丽,身体上自然的芳香是那么地诱人,是男人都躲不过的。

    能和这样的一个女人欢颜,冷忆有一种打明白男女之事后从没有过的知足感。他要让这个女人在这今晚很快乐。

    凌晨,冷忆醒来的时候,床头处放着一沓钱。任思念已经在这个屋子里消失了。

    还没等冷忆碰那沓钱,那沓钱就已经被刚从门外进来的肥明拿走了。

    肥明手里拿着那沓钱,哈哈地一阵大笑,“这娘们果然有钱,不亏是大公司的老总,比那些二奶、富婆大方多了,臭小子,昨天挺爽的吧,那小娘们长得真他妈的正点……哈哈,可惜,我没你那漂亮脸蛋啊,要不……”

    冷忆并没有听肥明在说什么,也没有看肥明的那张嘴脸。

    这张嘴脸、这份声音,是他恶梦开始的地方!

    他厌恶,却又躲不过,他慢慢地从床被里面钻了出来,*着的身体很清瘦,上面布着许多淡淡的伤痕。

    离开了这张床上,今晚……今晚就不知道又要去哪张床了!

    冷忆这样嘲弄地笑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然后转身去了门口,看也没看肥明一眼,只是冷冷地说:“明哥,我们走吧!”

    程锦很少笑。因为实在没有太多可以让他笑的理由。虽然他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一个男人所拥有的全部了。

    坐拥这座城市最大的民营企业,他资产不止在千万。可是即使过亿又能怎么样呢?他仍是不快乐。

    “喝……喝水吗?”

    这个来笔试的女孩子真是有意思。她竟然问考官喝水吗?难道她不知道在这座办公室里,她只是客而他才是主吗?

    许愿看着对面那个沉默的男人。他这样看自己已经很久了。若不是特别需要这份工作,按照以往,只看他这副登徒子的模样,许愿早就已经抚袖离去了。

    “你……口渴吗?我……倒杯水给你喝吧!”

    总要缓解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啊!幸好看到了他办公桌上的水杯。幸好水杯是空的。

    她……她竟然真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个女孩子是自己亲自选来的。

    程锦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她微翘的鼻子上那几滴汗珠看起来是那样的调皮,仿佛她纯真的眼神一样,让程锦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段时光。那段时光对于程锦来说是不可磨灭的。

    “我叫程锦,是安城的老总,你以后的工作主要是负责整理我日常需要的文件,和代为起草各种公文,兼或翻译一些外商客户的资料,可以吗?”

    程锦一句话里就把他要求的所有都说了出来。

    “可以,我可以做得到!”

    许愿轻轻地点头,那抹清朗的笑就在垂首之间悄然散开,梨花一样的酒涡像一对得了欢喜的孩子在旁蹦跳着,让程锦差一点就喊出了另外一个名字。

    程锦迅速地收紧双眉。眉心间凝聚的哀愁顺着那两道浓黑的剑眉漫延在整张脸上。

    原来这世间真有一种感情是让你无法忘记的。原来这让你无法忘记的感情里真有一个人是让你无法割舍的,注定着让你今生都刻骨铭心。

    “你……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程锦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就已经放得很轻柔了,少了刚才的冷硬。

    “程总,公司有宿舍吗?”

    这才是许愿最关心的。

    “宿舍正在重修,最近这段时间住不了。不过在这段时间,对于外地员工,公司有补助,每个月加五百元的住宿费,还有,公司有通勤车,你可以租一个离通勤站点较近的房子,五百元从这个城市可以租一个一室一厅了。”

    这是程锦第一次对一个新来的员工解释这么多的事。而且,他说的那个租房补助,至今为止,许愿是惟一一个享受到的了。

    “噢,原来这样啊!”

    听完程锦的话,许愿心里放轻松了不少。

    这样一来加上租房补助,每个月就可以有二千元的收入了。这份工资在这座城市里都可以算是白领的层次了。

    看到许愿又一次扬起的笑容,程锦提起的心放了下去。他知道他那五百元钱没有白许,许愿是一定会留在安城的了。

    “如果你觉得还行,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程锦说完伸出了手,一张严谨的脸有一丝淡淡的笑。

    这种笑对于程锦来说是很难得的,至少他都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这样笑的时候是在哪年哪月了。他说:“安城欢迎你的加入!”

    握过程锦的手,就意味着许愿同意来这家公司上班了。

    在上班之前,……,找一处房子,找一处方便的房子才是关键的。

    许愿离开后,程锦仰躺在老板椅里。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很久以前的一副情景。

    那一年的白茶花有着淡淡、凝神的香。

    在那充满阳光的午后,在白茶花的深处,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曼妙女子微微地冲他笑着。

    她说:“白茶花的花语是无瑕、不能被轻视的我。”

    就在那一刻,听到她说这句话的那一刻,她的话对于程锦来说,比阳光还要温暖,而白茶花深处的她,也像一朵白色的茶花一样美丽芳洁。

    “锦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是吗?”

    “是的,小馨,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他抱起那个一脸笑容的女孩子。

    在她低头的瞬间,那抹清朗的笑如烙印般印在了程锦的眼里,还有那对梨花样的酒涡,像今天来面试的那个女孩子一样的酒涡。

    可惜,永远有多远,远到还来不及在一起就已经永远地分开了。

    这可能就是永远的含义吧!所以永远也不要说永远,这是程锦在那以后惟一明白的话。

    “你?你是李俊秀?”

    许愿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倚门而立的白衣男人就是电话里那个自称为房主的人。

    “是啊,我是李俊秀,你来看房子的?”

    他半眯着那双丹凤眼,内敛着清冷慵懒的眼神,一抹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微长而凌乱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脸颊两侧使整张脸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柔,宛似清辉初吐后的那轮明月。

    他颀长清瘦的身体足有一米八五,骨骼匀称地撑着身上那件白色的长衣长裤,小麦色的皮肤从大口的V字领里显出难以言说的性感。

    “是的,我是来看房子的!”

    许愿的眉轻轻地皱了一下。

    男人,男人可以好看,可以斯文,可以俊朗,甚至可以丑露,但……男人绝不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如妖般妩媚,不似人间所有,这样会遭人疾妒的。

    “里面请!”

    李俊秀让开了身子,把许愿领了进来。

    李俊秀的家是一幢全越的高档公寓。刚好在许愿将要上班的那条路上,又恰好在通勤站的对面。

    许愿从“安城”出来后,就没有坐车而是一直延街走着。她想尽快地找一所合适居住的房子。

    查街头的广告看了几家,进中介交钱也看了几家,房子都不太满意。

    走得实在太累了,就进了一家网吧休息。李俊秀的这处房子是她从网上的一个贴吧里看到的。

    看完后觉得这处房子特别合适,她就打了电话。

    许愿记得电话里的声音很是动听。她还以为将会是哪个美丽的女子成为自己的房东呢!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个像千年妖怪幻化成的男人。最可笑的是,这个男人竟还叫李俊秀。

    “楼下的这个一室一卫租给你,厨房我们一人一半,以中间为界,男左女右!楼上是我的私人空间,以楼梯为准,不许上去!”

    许愿从屋里转的时候,李俊秀懒散地坐在沙发上说着。

    许愿推开门,进了那间李俊秀说租给她的一室。

    一张单人床,一处镶在墙里的衣柜,书桌和椅子一应俱全。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屋子长时间没人住过,但竟却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许愿不由得转身看了看坐在沙发里的那个男人。他?他不会真得是个妖怪吧!这是第一次,许愿对自己的无神论产生了怀疑。

    还没见过哪个男人的屋子能干净成这副模样的。不只这间屋子,就这楼下的一切饰品几乎都是白色的。这抹白,都和那小卧室里的东西一样,白得不沾一丝灰尘。整洁得似乎不向是人住过的地方。

    许愿看的前几个房子都是因为屋里脏得无法忍受,而现在,许愿又明白一个道理,干净到一定程度也是无法让人忍受的。

    “你觉怎么样?”

    见许愿把卧室、卫生间、厨房都看完,李俊秀站起了身,站到了许愿的面前。

    这个足足比自己高两头的男人,虽然清瘦却给许愿一种从没有过的压迫感。

    “还好,一个月五百是吗?”

    钱,钱才是许愿最关心的问题。她实在不相信,这间屋子会这么便宜。虽然是合住的,可是这里的房子哪有这种价格的啊!这可是全城最高档的公寓啊!

    “是的,五百,但是我有别的附加条件!”

    李俊秀一边点头一边又接着说:“一、不许带外人回来,无论是谁,二,不许带带毛的东西回来,包括任何宠物,三、不准吸烟,不准喝酒,不准随地吐痰以及乱扔杂物,四、个人卫生和公共卫生必须按时检查,五、必须在夜间十一点以前回来,否则我会反锁大门,六、……”

    还没等李俊秀说完,许愿就打断了他,“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房主啊,比我们学校的寝室老师管得还多!”

    “许小姐,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房主就好,这些我有权说!六、不许打听双方的个人隐私,七、……”

    许愿瞪着一双含着怒火的眼睛,看着站在她面前那个仍在宣布各种条约的男人,真想有个冲动,上去给他一拳。

    在许愿强忍着不爆发的这个紧要关头,李俊秀终于陈诉完他的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了。

    “还……还有吗?”

    许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

    “本条约我拥有最终解释权,还有,如果你违反任何一条,我都有权利把你请出去,并且不赔偿任何损失!”

    李俊秀毫不在乎许愿的态度。这种态度他见得多了。

    许愿安下心神想了又想,终于她还是决定要忍辱负重。因为在短期内实在是找不到比这里更合适的房子了。

    “这是一百元钱,我给你的抵押金,你给我写个收条吧!”

    许愿妥协后产生的无奈表情,让李俊秀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在三天之内你若觉得后悔,这一百元我会还给你的!”

    他电视柜里找了一张纸,随意地写了两笔,递给许愿。然后又把一张房产证扔给了许愿。

    “你这个人真单纯,有你这么租房子吗?什么也没看过,就给人家扔钱啊!那是房产证,上面有这间房子属于我的证明!”

    许愿斜眼看了李俊秀一下。她没有拿房产证而是拿起那张李俊秀打的收条。

    看房产证有什么用,在假证满天飞的世界里若是想骗人,有再多的证也没有用啊!

    许愿的眼神落在了那张收条上。洁白的纸上那几笔随意的字如李俊秀本人一样,妖异得透着邪魅,却极端地漂亮。

    “我不会后悔的,你收拾一下吧,我明天或后天就要搬过来的!”

    就算李俊秀真是妖怪,许愿都忍他了。最主要的是得有个容身之地啊!她和蓝映尘的终身大事都在这全力一搏之上了啊!

    “那个老妖怪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还给我立了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这口气世可忍、俗不可忍了……”

    许愿从李俊秀那里出来就去了米兰喻的档口找米兰喻诉苦。

    许愿把一肚子的苦水毫不保留地向米兰喻渲泻着。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理的地方了。只是米兰喻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要给她做主的样子。

    “那你还给他一百元钱做押金,那你还决定要搬过去住!既然决定了,还诉什么苦啊!”

    米兰喻听完许愿的话,轻轻淡淡地说了这两句。

    像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每一次都是以米兰喻随意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解决掉了,让许愿一肚子的火全在无生无息中消失了。

    “你为什么要叫他老妖怪啊?”

    这才是米兰喻最感兴趣的事情。一直听着许愿叫李俊秀是老妖怪,难道李俊秀真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妖怪?如果真是这个样子,她第一个反对许愿住进去。

    “他长得不像个人,像个妖,最准确的,应该是只千年狐妖,而且本人与实际年龄严重不附,没见过哪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像他那副样子的!”

    这就是许愿叫李俊秀“妖”的最直接原因。贴子上明明写着李俊秀的年龄是三十三岁的。

    可当许愿见到李俊秀本人的样子后,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男人有三十三岁了。最可怕是,他也无法让许愿怀疑他比三十三小多少。

    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年轻人。任何人也不可能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看出一丝的岁月雕刻,可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没有少年的单纯青涩,他的一颦一笑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成熟韵味。

    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妖怪”吗?只有妖怪才会有那样的修为。千年的风霜,不变的容颜。

    “就这样子,你就叫人家‘妖怪’了,小愿,现实一点好不好,言情小说看多了伤大脑的!”

    这就算是米兰喻给许愿的金玉良言了。

    “兰喻,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许愿实在不敢相信,她说完这些后,米兰喻竟会没有任何赞同她的意思。

    “我信,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和这只妖怪住一起呢?还有你准备怎么告诉蓝映尘,你将要和一个男性房东朝夕相处呢?即使真像你说的,李俊秀是只妖怪,那他也是只雄性的,没有哪个男人会同意自己的女朋友和另外一个异性同住一室的。”

    许愿现在才明白,在这些实际问题的处理上,她永远也没有米兰喻想得全面。是啊,要怎么跟蓝映尘说呢?

    “兰喻,我哥呢?他不是今天来吗?”

    许愿实在想不到怎么和蓝映尘说。既然想不到就不要去想了。这像来是她的法则。还是抓紧时间又一些比较有意义的问题吧!比如:陈诺。

    “他应该快到了吧,我刚才给他打电话时,他说快下火车了!”

    提到陈诺,米兰喻的脸上有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

    “你父母到了吗?”

    一想今天晚上陈诺就要见米兰喻的父母,许愿就会替陈诺紧张。

    “他们中午的时候就到了,一个下榻到了皇都酒店,另一个住进了长城酒店!”

    米兰喻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无奈。除了晚上那顿要见陈诺而预备的家宴,他们竟然一点提前相见一下的想法都没有。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十多年不见,怎么连一点想念之情都没有呢!分手分到这么绝决的还真是少有。

    “噢,这么说就等我哥呢!”

    许愿也明白米兰喻心里的苦楚。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这句话说得还真对。米兰喻惟一残缺的就是父母之间如坚冰一样阻隔的情感了。

    “不用等了,斯人已到!”

    许愿的话音刚落,外面就闪进来一个俊逸的身影。

    在里面修指甲的桃子,只看了一眼闪进来的人,手里的指甲刀就掉落在了地上。

    完全一样的脸,完全一样的表情。世界真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陈诺脸上的那抹笑和许愿脸上的如出一辙,甚至连那一对梨花酒涡都是一个样子的醉人。

    惟一不同的是,陈诺能比许愿稍稍地高出五厘米左右。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我就会觉得浑身发冷!”

    米兰喻娇笑着说出这句话。而她说的这句话,却是实情。

    也许是什么东西太过相像了,就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吧!

    “这么长时间不见,就和我说这句话啊!”

    陈诺说完伸开双手又接着说一句,“来,亲爱的,让我抱一下!”

    “不要了,这里这么多的人!”

    米兰喻轻轻地瞪了陈诺一下。手却不自觉地落在了陈诺递过来的手上。

    “不要一见面就目无旁人好不好,诺,你能不能看我一眼啊?”

    被人忽视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啊!许愿已经在旁边叫嚷着了。

    “电灯泡,我就算想看谁也不想看你啊,我天天在镜子里看自己还没看够啊,还跑这么远来追着看吗?”

    许愿听完陈诺的话像泄了气皮球的,坐在里面的小沙发上。

    不过,陈诺说得也是实话。她也不是这样吗?心里虽然很想着、很惦记着在异国他乡的哥,但若真是见到了,反到没有心里那么想了。有这种心里,还不是因为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吗?无论距离多远,拿起镜子一照就好像近在身边了。

    “说吧,什么时候跟我回家啊?老爸老妈准备亲自来抓你回去了!”

    陈诺和米兰喻亲热过后才想起了,坐在里面的许愿。

    “诺,你忍心让我回去过那种毫无意义的生活吗?天天坐在办公室里面对一群中老年妇女吗?”

    许愿一想到父亲给他按排的工作竟然是妇联的文员,她就不舒服。

    “留在这儿生活就有意义吗?”

    若是以前陈诺的反问一定会问住许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她许愿已经光荣地找到了一份令别人羡慕的私企白领的工作了。

    “我从这里找到工作了,明天就要上班了,高级文员,一个月有两千元的工资呢!”

    许愿毫不保留地把这两天的成果告诉给了陈诺。

    “几天没见长厉害了,这事你怎么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啊,那老爸给你按排的那个工作呢?”

    陈诺对于许愿找到工作这件事,连一点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这就是他和许愿的不同之处。他的处变不惊是天生就有的了。

    “我才不要他按排的那份工作呢,我又不是找不到,而且我还找了一处离工作地点很近的房子,通勤车站点就在楼下,多完美啊!”

    什么事在许愿的头脑里想过之后都要比她身处的现实中要好许多。所以,她总是特别容易知足。她总以为她想像出来的就是现实了。

    “是啊,这里还有那个傻傻的蓝映尘,这样一来就更完美了!”

    直到现在,陈诺也不明白,为什么许愿会喜欢那个像呆头鹅一样的蓝映尘?

    “诺,不要这么说映尘,他还说明天晚上请你吃饭!”

    这事蓝映尘没有说过。不过,许愿说完就相当于蓝映尘说的了。

    “是吗?鸿门宴吧!”

    陈诺嘲弄地笑了一下。他虽然不像父母那么反对蓝映尘和许愿,但他从心里不喜欢蓝映尘。也不知道这种不喜欢是什么方式的。若是蓝映尘不做他的妹夫而做他的朋友,他或许还能接受。

    “什么鸿门宴啊?诺,我明天下班想把东西搬到新家,你来帮我搬吧,顺便也过去看一看吧,看看我租的房子,你回去和爸妈说了,他们也好放心!”

    为什么要让陈诺说呢?那是因为他的父母根本对她说的话从不相信,而陈诺说的话在父母那里却是拥有一字千金的作用。许愿也不知道她在父母那里怎么混到这种地步了,不就是处了个他们不喜欢的男朋友吗?

    “行,我明天帮你搬,然后再回家帮你和父母扯谎,可是……好处呢?”

    陈诺也不想让许愿回到家里。在家里虽然有家里的好处,可是那么沉闷的家,天天重复着一样的事,坏处总是多于好处的。所以陈诺赞成许愿留下来。前提是,这里的一切得让他放心。

    “什么好处啊?我们是世间最亲最亲的双生子,你怎么可以管我要好处呢?”

    许愿假装一脸受伤的表情,雇扁着嘴委屈地说着。

    “行,你这套在我这里不好用,要不就拿家去骗咱爸妈,要不就是去骗蓝映尘那个呆头鹅,不用从这里和我浪费表情,好处是一定要有的,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好兰喻吧!”

    陈诺说完,用轻轻地搂了搂怀里的佳人。

    许愿一撇嘴说:“什么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现是明白了,兄弟就是那蜈蚣的手足随时可断,女人是那严冬的衣服一件不能少,哥,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这个小东西,你哥这是为了你好,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能轮得着你照顾我啊,哪一次不是我照顾你啊!”

    米兰喻这样说完瞟了一眼,搂着自己仍是一脸笑容的陈诺。幸好许愿是陈诺的亲生妹妹,否则这桶醋她是吃定了。

    “喂,李俊秀吗?我……我是许愿啊,我要搬东西过去,我能不能带两个人啊,要不我拿不动的?”

    真讨厌,以后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买个房子。才不要从这里做房奴。做一点小事情都要和那只大妖怪说小话。

    今天下班后的,许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蓝映尘和陈诺叫到了学校帮着她收拾东西。

    原本以为没什么的,没想到一收拾的时候才发现,竟会有这么多。

    到了新房楼下的时候,许愿才想起来李俊秀的那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里的第一条就是不许带外人回家,任何人。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弄得许愿有些心虚。许愿又说道:“喂,那么多东西,要是没人帮我,我拿不上去的!”

    “首先我不叫喂,我叫李俊秀,下次提起我的时候,别加上那个字,其次,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俊秀那盈盈的声音即使说这样令人讨厌的词语时,却仍是动听之极的。妖精就是妖精,不管做什么残忍的事,都是带着美的,否则怎么能叫妖精呢?

    许愿挂了电话,指挥着旁边站着的那两个男人说:“映尘,你拿那两个包,哥,那还有两个,我抱这个吧!”

    许愿带领着身后的两个男人来到新房的门口时,小心地叮嘱了一句,“我房东这儿有病,你们别招惹他!”

    许愿说到“这儿”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做了一下“禁声”的手势。

    陈诺无所谓的笑了笑。他这个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到要看看许愿提的这个妖精是什么样子的。

    而蓝映尘则点点头。他在许愿面前向来是极听话的。

    他是个绝对遵守老婆守则的新新好男人。老婆规则就是:规则一,老婆永远是对的。规则二,当老婆不对的时候,请参考第一条。

    可当许愿按完门铃,李俊秀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时,蓝映尘就在想还要不要遵守这个老婆原则呢?

    “小愿,你要和他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吗?你没告诉过我房东是这个样子的?”

    蓝映尘简直对李俊秀太失望了。

    什么千年老妖怪?都是骗人的!

    这种男人怎么可能是千年老妖怪呢?白衣白裤的李俊秀有一种别样的清秀俊逸,即使是那轻轻的一皱眉,也是独有风情的。这是第一次,蓝映尘对自己的外貌失去了信心。

    他才不要让许愿和这个男人住在一起呢!虽然深信自己和许愿的感情,可是……什么叫日久生情,他太明白了,这样的朝夕相处谁又能保证不出事呢?

    “不是告诉你别说话嘛!他这儿有病!”

    许愿小声地警告着跟在她后面的蓝映尘,然后挥了挥比桔子大不了多少的拳头。

    蓝映尘懊恼地闭上嘴。一双星目恍若流星飞雨一样盯着那个走在前面一身白衣的李俊秀。若是可以吃人,蓝映尘现在已经飞上去吃了李俊秀了。

    走在最前面的陈诺没有多少的惊讶。仍是一脸谦谨笑容地看着前面那个好像夺了花之魂,水之韵,松之魄的男人,就连一个背影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夺目。难怪愿会叫他妖精?生成这个样子,对于一个男人,未必是福啊!

    “这是那间屋子的钥匙,只此一把,小心一点,不要弄丢了!”

    李俊秀说完把钥匙扔给了许愿。

    许愿接过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里面还是那样的纤尘不染。真是干净啊!怕是自己以后都不可能把这间屋子收拾得向现在这样干净。

    “你是她哥哥?”

    李俊秀瞟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陈诺。

    “嗯,我们是龙凤胎!”

    陈诺很喜欢李俊秀的表情。

    李俊秀是惟一一个见到他和许愿站在一起没有任何反应的人。就连蓝映尘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都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不停地问许愿,“他……他真是你哥哥吗?”

    “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很愁人吧?”

    李俊秀那张俊美的脸上扯出一丝清朗的笑。一双细长半眯着的丹凤眼在这一瞬间缓然睁开,那双明亮的眸子晶莹得似乎没有一丝瑕疵,却又妖魅的无法形容。

    这一刻,陈诺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对于一个男人,用惊艳来形容或许不恰当,可是……没有任何词语比这个词更合适了。确实是惊艳的感觉。

    “还好吧!”

    李俊秀还真是有意思。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陈诺。一直以来,都是别人问许愿的。

    有一个这样的哥哥是不是很愁人啊?他把你拥有的都抢去了,然后加以发扬光大了,相对一下,你却一无所剩。

    每次许愿这样听完都会替陈诺辩解说:“不是这样的,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我们是双生子,没有他和我之分!”

    这就是双生子和普通同胞之间的不同吧。而今天李俊秀竟然从反方面来问了。这个男人真是挺独特的啊!

    “以后还请李先生多多照顾!”

    陈诺这样说完,李俊秀那绝美的笑容渐收敛了一些说:“你这个人很有思想啊,还从来没有谁敢把女人托付给我呢!哈哈……”

    李俊秀这样说完,刚才收敛的笑又一次扬溢出来。只不过,明朗了许多。

    蓝映尘在屋子里帮着许愿收拾着东西,铺着床被。

    “真的要住在这里吗?我看那个男人很不爽!”

    蓝映尘只要一想到那个一身白衣的李俊秀就觉得浑身的不舒服,总觉得像是要失去些什么似的。

    “映尘,我们果然是情侣,一样的感觉,我看着他也很不爽,可是没办法啊,他的房子是我看过最合适的了,先住一段时间再说吧,等以后有合适的再搬!”

    许愿整理着衣服根本就没注意到蓝映尘那要喷火的脸。

    听许愿这么说,蓝映尘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早知道许愿说的‘千年妖怪’是这个模样的,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许愿搬进来啊!

    等一切都收拾好,他们要离开时,李俊秀又给了许愿一把钥匙,“这是大门的钥匙,别忘了我定的条约啊!”

    “这是三个月的房租,协议我们明天签吧,我今天晚上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

    许愿说完把那一沓钱递给李俊秀。这些钱还是昨天晚上,陈诺塞给她的呢!否则她自己连房租都交不起。唉,她许愿怎么会混到如此寒酸的境地呢?找个时间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

    “李先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什么啊?”

    陈诺这样说完,许愿差点把眼睛惊得瞪出来。要带上他?那还能吃饭吗?她才不要和这只妖怪在一起吃东西呢?

    “不用了,谢谢!”

    李俊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好吧,有时间一定赏脸!”

    陈诺客气地说道。

    “嗯,谢谢!”

    李俊秀再次说了一声谢谢,那一笑之中有说不出的优雅。

    最后一个出去的是蓝映尘。

    李俊秀在关门时正好和蓝映尘靠得很近。

    蓝映尘听到李俊秀从他的身后小声地说:“放心好了,我不吃嫩草的!”

    蓝映尘听完这句话再回头时,李俊秀那迷人的笑已经消失在了门后面了。

    这样,蓝映尘的心更加的忐忑不安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挑战。

    总之,他不寒而栗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绝不能,许愿是他那么辛苦才追回来的人啊!一定,一定要把她看住。蓝映尘这样暗暗地决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