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董卓:俺曾经也想当一个大忠臣!真的!
西凉!
这里是凉州,位于帝国的西部,所以又被称之为西凉!
东汉立国以来,这里就是一个让帝国很难受很难受的地方!
这里的羌人就是一个大毒瘤,二百年来不断牵扯着东汉帝国的精力,大量的金银财宝,数不清的朝廷军费都投入了这个无底洞之中!
有人说,这都是羌人的缘故,杀光他们就行。
可是也有人算了一笔账,羌人是很难杀完的!
他们有马,汉军来了他们就跑,凉州那么大那么荒凉,很难杀光他们,只要没法一次性杀光,那么就不能采取大屠杀的策略。
还有人说,凉州本地的豪强世家都是没良心的,那些羌人部落之所以屡屡反叛,很多时候都是凉州本地的豪强世家逼出来的!
因为每当羌人造反之后,豪强世家们就可以先跟着羌人一起,洗劫县城,洗劫中小手工业者,先发一笔财。
等到朝廷大军来了之后,他们在转手卖了造反的羌人,这样一来财宝有了,功勋也有了!
所以他们认为,除非一次性将整个凉州的世家豪强都给杀光,从上到下的进行一次大清洗,否则凉州就会一直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平!
因为凉州实在是太荒凉了,世家豪强们除了鼓动羌人造反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捞钱的好法子。
甚至到了现在,大家都知道凉州是个坑,都知道凉州的世家豪强,良心大大地坏,可是却也没有谁会公开挑明这一点。
如今的凉州和明朝末年的辽东有几分相似,大家都习惯通过羌人造反来找帝国要钱要粮要官。
这已经是一整条利益链条了,整个凉州的世家豪强,乃至于中枢的部分世家豪强,都可以从这条利益链条之上源源不断的吸血。
而大汉则是通过这个链条,不断的放血。
甚至朝堂之上曾经有人提出过,放弃凉州的建议!
就像放弃并州的某些郡县一样,放弃凉州!
你们凉州人天天坑朝廷的钱,良心都坏掉了,已经不能要了,帝国不要你们了,你们爱咋咋地吧!
可是这个建议被否决了!
而凉州问题,则是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今日,朝廷的圣旨传了过来!
“嘿嘿嘿,朝廷终于想起来俺们这些关西武人了?老夫还以为朝廷已经把俺们给忘了呢!”一个满身横肉的超级肌肉男不满的道。
他就是董卓,如今凉州武人、凉州世家豪强所推选出来的老大哥,凉州人都认他,他也成了汉帝国和凉州人沟通的渠道。
“那群关东人也就是装个样子罢了,真要打起来,他们不行!”
“对,还是要靠我们关西武人!可恨那杨家门生故吏遍天下,如今发迹之后就不认自己关西人的身份了,真是可恶!”
营帐之内的校尉们不断抱怨帝国,公开埋怨朝廷高层不够意思,对不起他们,此情此景却没有谁觉得不合适!
因为绝大多数的凉州人,都是这么看的!
就好像并州人对朝廷有意见一样,凉州人对朝廷也有意见,河北人对朝廷仍然有意见!
甚至连南方荆州、扬州的世家豪强,对朝廷还是有意见!因为朝廷的高层,牢牢的被中原的世家占据,连光武起家所倚仗的河北世家,都无法成为高层,更何况是蛮荒之地的江东、荆州的世家?
大汉十三州,对朝廷没有意见的反而是少数!
“贤婿,你怎么看?”董卓话音刚落,刚才还吵的嗡嗡响的营帐瞬间就静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董卓有两个女婿,一个叫牛辅,他是董卓军事方面的继承人,也有可能是董卓逝世之后,下一位凉州老大。
还有一个女婿叫李儒,他是个文化人是一个很有本事的读书人,但是他是正宗的穷人出身,连寒门都算不上!
在大汉官员之间是有鄙视链的,袁家、杨家的人看不起其他世家,世家看不起没落的世家,没落的世家就是寒门!
穷光蛋不是寒门,穷光蛋是黔首是两脚羊,他们不是人,也不被世家子当做人类看待。
寒门子弟虽然被世家子看不起,但至少世家子还会觉得你是个人,是大家的同类,只不过如今没落了。
而豪强子弟,已经不被当人看了。
就是有钱的泥腿子罢了,和你说句话都嫌丢人!要不是看在你有钱的份上,一句话都不和你说!
而李儒就是鄙视链的最底层,他连寒门都不是,也不是地方豪强,祖上没有阔过,家里也没有钱,好不容易来到了洛阳,一个博士差不多就是极致了。
甚至他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一个泥腿子,还没钱,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你说他很聪明?这世上什么时候缺过聪明人了?
后来李儒就来到了凉州,被董卓看中,成为了董卓的女婿,也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
“岳父可以出兵,但无需派遣主力。”
定下了调子之后,李儒就开始陈述自己的理由:“岳父之所以有今日的地位,不是因为您给大汉做了多少贡献,也不是因为您平定了多少羌人叛乱,而是因为您的实力!”
“如今岳父您手握重兵,光是直接掌握在岳父手里的骑兵便有两万之数,再加上岳父的声望,必要时登高一呼,五万骑兵也是有的!”
“五万骑兵如果直奔关中直奔长安直奔洛阳,足以让天下震动,朝廷正是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才改打压为拉拢。”
“所以无论如何,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李儒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除了一个胖子还在低调的吃肉之外,其他人只感觉心里一寒。
“嘿嘿,说话难听的大实话,此战岳父无论胜负都没关系!”
“岳父打赢了自不必说,各种奖赏金银财宝随之而来。可岳父输了,难道就会出事儿?不会的,如果岳父也输了,那么这一路汉军还能剩下多少?”
“朝廷的实力削弱,掌握在陛下手中的北军进一步被削弱,杨家、袁家他们只会更加高兴!”
“咦?文忧你是说袁家和杨家都有不臣之心?”牛辅忽然问道。
“不不不,他们当然没有不臣之心,造反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如今的情况,几乎就是最好的。所有的坏事都是陛下在干,所有的好处都必须分他们一份,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他们忠于朝廷忠于大汉,却未必终于陛下忠于刘家的皇帝!看上去很矛盾,但这就是世家!”
胜利了一切好说,失败了只要汉军损失惨重,那么朝廷一样要倚重董卓,因为那个时候董卓手中的西凉兵马重要性大大增加。
思考了一下政治上的问题,董卓用力的拍了拍脑袋:“哎,想当年俺董卓也想着升官发财为帝国效忠,直到成为大将军。可是不是俺董卓不想当忠臣,是这个世道不给忠臣活路啊……”
圣旨下达之后,董卓便带着自己的亲卫三千飞熊军出征了。路上还征召了三千凉州世家豪强的骑兵,四千羌人骑兵,总数一万号称三万!
当董卓动身的时候,已经是帝国降临的第二十天了。
军营中军大帐之中,白起、项羽、嬴政、张角三兄弟还有众多高层齐聚于此,放在正中央的则是一个巨大的沙盘。
“如今卢植已经离开,汉军的主帅是之前的副将宗元,虽然也是一个良将,但也仅仅只是良将。”
“明日我将带领一万黄巾力士出城,攻打附近的地主豪强,获取壮丁,获取粮食,获取物资。黄巾军就像是流寇,最大的优势就是流动作战,如今却困在广宗城内……”
“只要我们动起来,就可以破坏汉军的生产力。只要某个城市被黄巾军经过,当地的太守和县令就敢直接黑掉汉军的府库,说是消耗掉了。”
“只要我们动起来,就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穷的活不下去,只剩下一条命的汉子,这样的汉子真的不少!”
“这种人心目之中哪来的忠心?不外乎谁给他一口饭吃,他就跟谁干。有一万黄巾力士在手,再给老夫一个月时间,就能给你整出十万大军。”
“如果宗元看到了我们的变化而忍不住直接派军吃掉老夫,那就简单了。如今的汉军不过八万余人,他出动一万人,正面作战老夫也能很轻松的打崩他们。”
“出动两万人,利用地形打残他们也不是做不到,出动三万人,那老夫就和他们兜圈子,在运动之中寻找破绽,制造陷阱,然后干掉他们!”
“至于三万人以上,那羽哥儿就可以和道主你一起,带领精兵直接袭击汉军中军大营了。”
“那样就可以在董卓的骑兵到来之前,将汉军彻底消灭,三个月后整个冀州兴许都已经在掌握之中了。”
“如果宗元坐的住呢?如果汉军之中有高人看破了你的计谋,无论如何就是不离开大营呢?”张梁忽然问道。
要是宗元不配合你呢?
要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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