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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朝阳缓缓地从东边的山岗上升起,如同一位温情的母亲,将慈爱的光辉毫无保留地洒向大地。

    这是一座低矮而又略显破旧的小木屋,屋子的四周环抱着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在一阵又一阵的秋风中,除了极少数常绿树种依然固执地穿着它厚厚重重的绿色衣裳外,其它的树木,树上的叶子早已凋落得干干净净,只有那些光秃秃的枝干,如同老人枯瘦的手,直刺刺地伸向天空。

    “阿妈,屋里的那个人怎么还没醒啊?他究竟是谁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见到从外面进来的中年女人,便兴奋地迎了上去,大声地问道。

    “嘘!轻点声,别把里面的人吵醒了。”少年的阿妈将手放在嘴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回答。

    这是一个大约40上下,身材中等的中年妇女。高挑的身材完全看不出岁月留下的沧桑,修长的手指上虽然没有大家闺秀常见的细白柔嫩,却也并不像一般的农家女人那样长着厚厚老茧。此时她应该是从田地里回来,脚上不知是用什么皮革做成的鞋底上还沾满了湿湿的泥土。

    “阿妈,都过去三四天了,那个人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啊?现在一想起他被您和阿爸救回来时那满身是血的样子,我就感到害怕,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和我们这里的人完全不同,他会不会是个坏人啊?”

    “不用害怕,孩子。他长得那么健壮, 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死,现在有我们照顾,而且也用过药了,应该会没事的。”女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一边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边轻声地安慰着说道。

    “三天前,我和你阿爸在林子里追赶一只受伤了的剑齿妖狼经过一个山洞。那妖狼跑进了山洞,我们正要追上去时,却在洞口的草地上发现了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就是床上躺着的那个。当时他伤得很重,已经昏迷了。我和你阿爸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他先救回家,他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我们不救他,肯定会被山里的野兽吃掉的。”女人说到这里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又接着说,“阿木,你要记住,当你力所能及,能帮助别人时,就尽量伸手帮别人一把。作为神龙族的一员,我们一定要与人为善,我们帮助别人,虽然不一定能得到回报,甚至有些人还会恩将仇报,但你一定要相信,好人终归会有好报的,你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阿妈。”少年点了点头。他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和他成天相处的,除了自己的阿爸阿妈和姐姐,就是部落的族人。这些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时几乎不跟外人来往。在他的心里,所谓的坏蛋,也许就只有山里凶猛的野兽和部落里老人们口中的仇敌烈焰部落的人。因为在这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寨子,也从来没有走出过这片大山。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风浪,也不知道世人人心的险恶,他纯净的心灵就如同一张没有沾染过任何污点的白纸。

    尽管门口母子俩说话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可依然还是惊醒了屋内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这是一个二十三四岁身材槐梧的男子,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那一双如同猎鹰一锐利的眼睛虽然因为刚刚受过重伤而显得有很是疲惫,却依然能在开合之间觉察出深藏其间的机敏与果断。

    “我还活着?“男人似乎不敢相信,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痛,确实是真真切切的痛。男子终于相信了自己的存在,自己还活着,自己并没有死!男子静静地躺着慢慢地和蓄着身体的力量,过了好会儿,男人终于费力地再一次睁开了双眼,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一间简陋的木板房,没有电灯,没有电视,甚至没有任何一件他平日里曾经见过的家具,屋子对面靠墙的角上摆放着一个大约两米来高的木架,木架上摆放着一些样子很是奇怪的物品,架子的旁边还挂着一把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铸成的兵器,有点像古代的长剑,可长剑的顶端却有一个弯钩。他又转过视线将目光投射在床头的桌子上,桌子用大块的条石做成,上面摆放着几个类似泡菜坛子的器皿,桌子上方是窗子,窗页分成很多小格,却没有一块玻璃,此时已经被人向外面推开,从窗户向外望,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高大的树木,树枝光秃秃的,看不到一片叶子。

    “难道是秋天了吗?我受伤时明明是才进入夏天啊,难道我昏迷了这么久?可是这又是什么地方呢?从这房间里的摆设来看,这根本不像国内农村的样子啊。难道我是被当地某个还没有被人发现的部落的人给救了?可是,自己之前部对提供的资料里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那里还有原始部落啊。再说,就算是被当地的原始部落救了也不对啊,从窗外的树木来看,这至少已经是深秋的季节了,如果自己真的已经昏迷了那么长的时间,那自己的伤口应该早已经好了才对呀,可那些伤口却分明还在,虽然没有那么疼了,可那缠在上面的绷带却一处也没有减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世界,萧剑的头脑里一下子全蒙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记得,自己是一个来自华夏西南军区的特种兵,自己和小队在执行任务时中了敌人的埋伏,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先后在敌人的炮火中倒下,自己也身中数枪,在身体倒地的瞬间,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强光,然后自己头脑里便一片空白,再也没有知觉。现在醒来后,怎么就到了这个莫名奇妙的地方?

    作为一名曾经的特战队员,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自然开始变得警慎起来。萧剑看了看四周,强撑着身体,试图从床上下来,可是双手刚一用力,一阵剧痛便从胳膊上传来,不由得“哎哟“一声,刚刚撑起一点点的身子又重重地跌回到床上,发出声低沉闷响的同时又牵动了胸部的伤口,这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呲呀咧嘴,倒抽凉气。

    “你醒了?“屋内的响动惊醒了站在门口的母子俩。女人一看躺在床上的男人醒过来了,顿时满脸惊喜,快步走到床边,俯下身子,轻声问道。跟在身后的少年也将头凑到床边,脸上同样是十分高兴又十分关切的表情。

    看着眼前满脸兴奋与激动的两人,萧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了些许。可是他马上又觉得有点奇怪,这女人的语言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难道自己是到了一个少数民族亦或是境外的某个原始部落?眼前的母子和华夏人有几分相似,却又有几分西方人的味道,难道是混血人种?可是这身上的装束,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身为华夏的特种兵,而且是最为优秀的那种,不知道多少次在境外执行任务。无论是在欧洲,还是在非洲甚至在南北美、大洋洲都有过自己的足迹, 自己也掌握了五六个国家的常用语言,并且对各个地方的风俗人情都有过不同程度的了解,虽然谈不上是这方面的专家,却也有相当的见识,可是好一番搜肠刮肚之后,自己却压根儿也找不出一点关于眼前这对母子装束和语言的信息。

    “谢谢!”看着眼前这对母子充满关心和善意的眼睛,出于感激,萧剑开口说道。他用的是华夏的普通话。华夏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随着经济水平的提高,科学技术的进步,自身的国际地位也越来越高,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华夏语也越来越受到外国人士的重视,能听懂华夏语的人也越来越多,再说自己身为华夏军人,与人交流时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的母语而不是其它语种,这自然是源自于他骨子里的那份自信与傲气。

    可是,他才一开口,便发现自己错了,因为眼前的母子俩满睑惊愕,不明就里的表情,很分明地告诉他,他们根本就听不懂自己所说的话。

    Thank you!“萧剑尴尬地笑了笑,换成用英语和他们打招呼。英语是目前最为通用的语言,而自己又用的是英语中最为简单的句子,就算从来没有学过英语,很多人也能听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这回他们应该听得懂了吧?“萧剑心里暗暗想道。

    可是,萧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因为眼前的母子俩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很显然他们这一次还是没斱懂。

    “ Marci!“萧剑这次换用了法语,可结果还是一样,母子俩依然一脸茫然。

    “ Gracious!“

    “ Gracie!“

    “Brigadier!”

    “……”

    萧剑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浯种全用了一遍,可除了母子俩越来越迷惑的眼神和越来越惊愣的表情外,萧剑没有得到任何来自母子俩的语言上的回答。无奈之下,萧剑只能叹了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很多时候还是要靠语言来进行的,双方语言不通,而自己手上又还有伤,几乎不能动弹,萧剑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办法来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记得有一位哲人曾经说过:“真诚的微笑是世界上表达善意的最为通用的语言。剑最后那感激的微笑同样也得到了回应。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女人刚说完,便意识到了双方语言不通,于是用手按了按肚子,又指了指嘴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因为刚才努力说了那么多话而面色发白,微微气喘的萧剑,用轻轻的,充满慈爱的声音问道。

    尽管还是听不懂女人的话,可这次萧剑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女人是在问自己是不是饿了,是不是想吃点东西。

    “谢谢!“萧剑点了点头,用还有点沙哑的声音说道。

    在明白了萧剑的意思后,女人转头对身边的少年说:“你去把灶台上的那碗粥给这位大哥端过来,他好几天没吃东西,应该饿了。”看到少年转身要走,女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阿木,你去看看,你阿爹昨天从山上采回来的药熬好了没有,如果熬好了就把药也一起端过来。”

    “好的,阿妈。”少年很高兴地答应着,朝躺在床上的萧剑挥了挥手,转身便飞快地向门外走去。看样子他也为萧剑的醒来感到高兴——这是一个善良而单纯的孩子,如同一块还没有被世俗消腐蚀的璞玉。

    “谢谢!”尽管知道眼前的母子听不懂自己的语言,可萧剑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激。人是要懂得感恩的,作为华夏的一名军人,自小时候开始就被教育“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尽管对现在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人家为什么会救自己,萧剑还一无所知。但至少别人是救了自己,而且从目前来看,根本看不出对自己有任何的恶意。自己现在无以为报,所能做的唯有打心眼里说出一声谢谢而已。至于自己为何此时说的是华夏语而不是其他别的语种,这纯粹就是出自于一种本能,不用解释的本能。因为在萧剑的心中,自己祖国的语言就是世界上最优美,最富有表现力的语言,这一点和自己在华夏内地时遇到的某些人完全不同。萧剑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华夏国内时,身边经常会遇到不少的“慕洋犬”。这些人虽然生在华夏,长在华夏,却对自己的祖国没有半点敬畏之情。在他们的眼中,似乎什么东西都是外国的好,用他们的话来说,“外国的月亮也比中国圆。”这些人总以为自己会说几句洋文,认识几个洋鬼子,就平地里高人一等。对于这种忘宗背祖的“香蕉人”,萧剑向来都是很鄙视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做人要有起码的傲气和骨气,连生与斯长于斯的祖国都不爱,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呢?

    正在萧剑胡思乱想的时候,刚才出去的少年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少年的手里提着一个木质的长约两尺,宽约一尺的盒子,盒子没有盖上盖子,里面盛放着一碗浓浓的稀粥和一个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药罐。少年刚一进来 ,浓浓的粥香和淡淡的药香一瞬间传遍了整间屋子。

    女人还没有开口说话,萧剑那不争气的肚子,却已经不争地咕咕地响了起来。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萧剑只好“呵呵”地笑了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女人见状,赶紧从食盒里把粥取了出来,用勺子盛了小许,送到萧剑的嘴边,想要喂给他喝。

    萧剑一见这情景,顿时脸就红了,强撑着想要自己做起身来。可双手稍一用力,上面的伤口便传一阵钻心的剧痛,受伤的双手根本无法将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无奈之下,萧剑只好又躺回到了床上。真想不到自己这次竟然伤得这么重,想想这二十几年来,除了几次执行任务受伤不得不住进医院治疗外,从来就没有过感冒发烧,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连吃饭都得别人喂了。可眼前毕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自己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又怎么好意思呢?

    女人见萧剑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顿时也是一阵脸红,赶紧将手中的碗和勺子递给了身边的少年,示意他过来帮忙,而自己则坐在旁边满脸微笑地看着。

    粥是用小米熬的,里面还掺杂着切得很细很细的瘦肉。也许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的原因吧,萧剑觉得这粥的味道格外甘美,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女人见萧剑并没有吃饱,赶紧转身出去,又给萧剑盛了一大海碗过来。

    两碗热腾腾的米粥下肚,萧剑觉得身体上增加了不少力气,苍白的脸也恢复了不少,多了几许血色。

    女人见萧剑的脸色明显好转,顿时放心了不少,转过身来对坐在床边的少年说:“你在这里先陪着这位大哥。你阿爹一早就去见族里的长老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先去看看。”

    女人出门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萧剑和少年两个人。萧剑这时才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来,少年个子并不算太高,一米六七的样子,祼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长满了强健的线条分明的肌肉,上面还有几道明显的伤疤。此时他头戴着一顶不知道是用什么兽皮做成的帽子,上面还插着几根色彩艳丽的羽毛,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这肯定是一个很勤劳能吃苦的孩子,萧剑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远房叔叔的儿子来,那小子,还不到十二岁的年纪,可却早已是高度近视,成天戴着一幅厚厚的眼镜,虽说天天呆在学校里,却从来就没有把读书当回事,次次考试都是班上倒数前几名,每次放学回家,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便躲进房间里打游戏去了。为了这事,萧剑不止一次地劝过他的叔叔,要他好好地管教管教自己的的孩子,可自己的叔叔却并不以为然,表面上虽然听着,事后却依然听之任之。“好几年没有回老家了,也不知那兔崽子现在怎样了,现在应该上初中了吧,但愿他能变好点,不要成为社会的负担才好。”

    少年见萧剑一直在打量自己,不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便用手指了找自己,说道:“我叫阿木。”见萧剑一脸疑惑,便又开口重复道,“阿木,我叫阿木。阿木,我的名字。”少年一边用手比划,一边重复自己的名字,急得满头是汗。

    少年比划了老半天,萧剑终于明了——他这是在教自己说他们的语言!“阿木”,萧剑模仿着少年的口型和声音开口说道,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却有总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明显不是少年所发一声音和腔调。

    少年见萧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高兴得差点就要跳起来,兴奋地指着自己说道:“阿木。”

    “阿木。”明白了少年的意思,萧剑便认真地跟着少年学习起来。自己身处陌生之地,连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想把事情弄清楚,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学习他们的语言,然后再向他们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

    模仿了两三次之后,萧剑很快就说得和少年相差无几了。见萧剑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握这个词语,阿木又拿起放在桌上的碗,说:“碗“。似乎是怕萧剑听不清楚,特意把语速减慢了许多。

    “碗“,有了上次的经验,萧剑学习起来明显容易了许多,才模仿了两次,就已经很标准了。

    少年又拿起房间里的其它东西,一一耐心地教了起来。萧剑身为特种兵,本身的智商就要高出常人不少,再加上少年这种别出心裁的教学方法,萧剑很快就学会了十几个词语,而且还学会了几个非常常用的短句子,如“你好”,谢谢“,“我饿了“等。

    “这孩子,天资聪慧,又有耐心,这要是在华夏国内,说不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教师。“萧剑感叹之余,也尝试着想将华夏的语言教给眼前的少年,可是没过多久,他便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现在难以克服的困难——因为自己手上有伤,无法动弹,也就无法像少年一样通过肢体语言让少年明白自己的意思。好半天下来,少年也只学会了“萧剑”这一个词语。不过萧剑并不担心,相信过些日子,等自己伤势好转了,能手脚并用了,一定能教会阿木更多的华夏语,而且他也相信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掌握好少年所用的语言,就能够和和他们顺利的进行交流。语言的学习是离不开语言使用的环境的,这一点不同于自己在华夏国内学习外国语言——天天只知道死记硬背,没有真正开口的机会,学的完全是哑巴语言。现在自己天天和这些人在一起,又有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好老师,耳濡目染之下,学习起来肯定也会快得多。

    时间过得飞快,在这种愉快的教与学的过程中,很快就来到了正午。而此时的萧剑也显得疲惫起来,开始接二连三地打起呵欠来。毕竟是大病刚醒,身体也还处于极度虚弱之中,精神不好也属正常。

    阿木见萧剑累了,便不再说话,将他扶着重新躺回床上,一直等到萧剑睡着之后轻声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阿木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自己的阿妈,当下心里变得有些忐忑起来。阿爸一大清早就出去了,而阿妈去找阿爸也去了一两个时辰了,可两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阿爸前几天把屋子里的那个大哥背回来时,部落里就有不少人提出了反对意见,尤其是那个老巫婆,平日里就和自己家不对付,今天会不会也拿这件事做文章,找自己阿爸阿妈的麻烦?”那个该死的老巫婆,阿木一想起来就生气。平日里装神弄鬼骗取族人的钱财也就算了,可最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姐姐的头上,要让自己的姐阿西卡嫁给她那将近三十好几的小儿子丹西皮。这个丹西皮,全部落里的人都知道,根本不是个什么好货,平日里什么都不做,整天游手好闲,东游西荡,到处拈花惹草,只知道玩女人。部落里好几个女孩都遭了他的毒手,被他给祸害了,有两个更是在被他玷污了身子后,因为想不开,自己寻了短见!可是因为他老妈是部落里的巫师,老爸又是部落里的副酋长,族人们都不敢招惹他,只好忍气容声,敢怒不敢言。好在自己的阿爸是部落里医术最高明的药师,不仅能练制族人们常用品各种丹药,医治过不少受伤或者生病的族人,而且平日里为人也十分豪爽,再加上他乐善好施,部落里不少人都得过他的照顾。因此阿爸在部落里颇得人心、很受人敬重。也是因为这一点,老巫婆玛西图也不敢拿自己阿爸怎么样,只能时不时找点小茬子,给自己阿爸穿小鞋。

    这是整个部落里最高大宏伟,也是最为奢华的一处建筑,高达三层的木屋,所有的柱子竟然全部都是用粗大的小叶紫檀,而其他的板墙也全部用的是金丝楠木!要是萧剑此时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这两种在国内堪比黄金的名贵木材,竟然用来修建房子?如此大的一座房子,要是放在国内,不知道可以换成多少栋高楼大厦了。

    这是神龙族酋长老西里居住的房子,平月族中无事时,这里只住着历任酋长一家人,一旦部落里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大家一起做出决定时,这里便成了部落头领们共同议事的地方。今天,这里一改往日的宁静,不仅部落里的酋长、副酋长和长老们都来了,就连平日里很少出来活动的老头老太太们也来了不少。他们坐在议事厅两旁的椅子上,相互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虽然他们正在讨论什么事情。

    “酋长大人,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把那个人送走。那个人无论从长相还是穿着来看,都不是我们部落的人,而且和附近几个部落的人也不相似。他很可能是来自山外的奸细,把他留在部落里,肯定会给我们带来灾难。“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忽然从坐位上站起来,向酋长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他是巫师玛西图的亲叔叔,也是部落里有名的木匠。

    “我不赞成玛西隆老爷子的方法,那个人看起来明显不是我们当地的人,留着早晚是个祸害,我认为应该将他马上处死,以免留下后患。“说话之人约莫五十左右,高高的鹰钩鼻下,一双小小的三角眼睛时不时射出冷厉而阴狠的光茫。这正是二当家丹伊万,在他咄咄逼人的眼光扫视下,在座的不少人都自觉不自觉地闭上嘴巴,屋子里顿时呈现出一种压抑和死寂。

    丹伊万见众人默不做声,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再次用他狠厉的眼神向四周环视了一遍,然后转过身来面朝着坐在中央首席位置上老酋长,说道:“酋长大人,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就还清您马上下令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世代住在这里,除了附出个部族偶有人来之外,从来没有和外人有过什么接触。现在突然有一个来历不明和人出现在这里,恐怕不是做好兆头啊。”

    “咳咳咳……”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的老酋长刚欲开口,便觉嘚嗓子眼一阵发痒,顿时发出一阵剧烈地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听了丹伊万的话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沙哑而浑浊的声音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只是……“

    “酋长,万万不可。您平日里常说,做人要心存善念,能助人处且助人。那个人虽然说不是我们的族人,可也看不出他对我们有什么危害。我们发现他时,他就已经是昏迷不醒,我们夫妻俩就是担心地一个人留在山里会发生意外才把他救回来的,现在他依然生死未知,能不能活过来都还不知道。我们如果现在把他赶走,都无异于置他于死地,更何况是趁人之危,将他处死呢?还望酋长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收回成命,等他伤好了,查明身份再作定夺。”医者仁心,说话之人正是阿木的父亲左连城,他可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杀害,而且这个想害人会人还是平日里天天和自己作对的丹伊万。

    “哼!左连城!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救人恐怕只是一个借口吧?”还没等酋长开口,丹伊万便接过话头。看着满面焦急神色的左连城,不无讥讽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连城本不想搭理这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副酋长,可一见他今天好象吃错了药一样,对自己步步紧逼,毫无留情,心里不免也升起了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自己虽然平日里

    面和心善、从不与人争长斗短,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是个没有脾气,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当下便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冲着丹伊万吼道。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我看你救人是假,想给自己找个上门女婿才是真吧。哈哈哈哈……”丹伊万丝毫没有把左连城放在眼里,见他被自己成功地激怒了,更是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左连城一时气结,没想到丹伊万竟然这么无耻,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你什么你,你这是有意窝藏恶人,置全族的安危于不顾,想害死我们族人!”

    比起伶牙利齿,栽赃陷害,颠倒黑白,左连城根本不是丹伊万的对手。面对丹伊万强词夺理,咄咄逼人的话,在连城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反驳,只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发抖。

    看着左连城生气的样子,丹伊万不仅没有住口,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只见他转过身来,对酋长说道:“左连城擅自收留外人,置全族安危于不顾,请您下令予以责罚。”

    “好你个恶人先告状,不要脸的王八蛋,竟然公报私仇。”左连成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了,只见他“腾”地一下子便冲到丹伊万面前,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说我置全族的安危于不顾,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些年对我为族人做了什么,你对又族人做了些什么。别以为你现在是副酋长,我就怕了你。身为副酋长竟然纵容自己的儿子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你说说,你儿子这些年害了多少良家少女了?你再想想前两年因为你儿子而自杀的那两个女娃,难道你的良心全被狗吃了,就不觉得有愧吗?”

    丹伊万没想到左连城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露自己家里的丑事,顿时恼羞成怒。当下便挥起拳头,向着左连城劈面打去。

    左连城没想到丹伊万竟然不顾身份,要和自己动手,当下往旁一个侧身,让过再伊万打来的拳头,顺势抬起右脚,一个鞭腿就向丹伊万踢了过去。一时间拳来脚往,两人就在厅内干上了。其余众人没想到两人竟然会一言不合直接开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个个呆立当场,面面相觑,竟然忘了上前劝架。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丹伊万平日里就仗着自己手头里有点权势,不仅不把部落的其他人放在眼里,更是纵容自己的小儿子欺男霸女,大家早就看他不顺眼,巴不得有人能出面教训他一顿,现在好不容易散出酌,心里头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愿意来当这只出头鸟?要不是摄于丹伊万的淫威,恐怕早就在要为左连城呐喊助威了。

    老酋长西里斯卡见两个人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就大打出手,顿时气得全身都哆嗦起来,“呼”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用力猛地往下一拍桌子,怒声吼道:“都给我住手!看看你们两个,一个身为部落的二当家,一个身为部落的丹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这里是议事堂,不是你们想动手就能动手的地方!”

    两人见酋长动动了真火,也不敢再造次,各自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只是嘴里兀自嘟嘟嚷嚷,愤愤不已。

    酋长老西里见两人都不再动手,听话地各自回到了自的位置上坐下了,也就不想再去追究什么。毕竟一个是部落最好的丹师,一个是部落的二当家,又是为了一个外人,虽然起了点冲突。可也没有酿成什么大错,自然也没必要去追究个是非对错。于是伸出双手,虚空里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开口说道:“今天这事,双方都有一定的道理,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去承担没有必要的风险,可我们神龙族向来与人为善,既然他伤得那么重,也不能见死不救。。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双方各退一步,人可以暂时留在族内疗伤,但疗伤所需的药材以及其它的花费,部落概不负责而且,那人在伤愈之后,必须离开部落,至于他去哪里,那是他的自由,我们也不加干涉。此外,那人在寨内疗伤期间,如果有违族规,一律按本族族规处置,任何人不得再求情。”酋长把话说完,转眼望着两人,问道:“对以上的处理方法,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大家就先散了吧。”

    “就按酋长的意思办吧,我没什么意见。”左连城知道,这已是酋长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毕自从族人搬到这里以来部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酋长能同意让一个外族人留在这里疗伤已经是看自己的面子了,要不然,按照其它族人的意思,十有八九是要把那人送走的。自己给外人疗伤,自然不会去动用部落的药材,自己是个丹师,辛苦一点,多上山采几趟药材就是了。至于酋长担心那人是奸细,害怕他会给族人带来灾难,左连城认为那纯粹是多余的。直觉告诉他,那人绝对是个善良正直的人,绝对不会恩将仇报。

    “我不同意。”正在大火起身,打算离开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左连成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之人又是那个丹伊万,也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哦,那你说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已经站起身的组长又重新坐回椅子,脸上已经有些不悦,开口问道。

    “我还是认为把那个人留在部落不安全。不过如果左连成丹师执意要把人留在部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付出一点点代价,毕竟大家要因为你的决定而承担风险,当然也应该得到一定的补偿。”丹伊万小小的三角眼里闪动着狡诈的光芒,开口说道。

    “你就开口提条件吧,别在这里唧唧歪歪了。”丹伊万一张口,左连城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肯定会趁此要挟自己。

    “跟我斗?看我不整死你。”丹伊万轻蔑地看了左连城一眼,心中暗道。只见他从座位上慢慢站起身来,将众人环视了一遍后,才缓缓说道:“左丹师悬壶济世,医者仁心,实在令本酋长万分钦佩。不过这是大家毕竟要因为那个人而承担没有必要的风险,既然让大家承担风险,就应该对大家有所回报。这样吧,你既然是一名丹药师,就应该多练一些丹药,我们的仇敌烈火族随时都有可能和我们开战,你自然为族人们防御未知的风险多做些准备。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就给组里免费炼制两百枚补元丹吧。”

    “两百颗补元丹?你当这补元丹是路边的大白菜啊?”先前一直坐在左连城左连城身边不说话的的妻子乔西娅,这时再也忍耐不住,指着丹伊万,怒声斥道,“你这纯粹是趁火打劫!故意刁难。”

    “趁火打劫怎么了?故意刁难又怎么了?没人逼你丈夫炼丹啊,你完全可以不炼丹,把人送走就可以了。”丹伊万完全没有把左连城的女人放在眼里,见她出来接活,立刻反唇相讥。

    “你!”左连城的女人被丹伊万几句话呛了回来,顿时语塞,一时之间意不知如何反驳。

    在连城一摆手.阻止了还想话说的妻子:“对这种人,多说无益。”然后,他转过身来,双眼冷冷地瞪着丹伊万,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方才寒声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也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希望你如你的一家人永远平平安安,健康长寿!”话完,拱手向老酋长行了个礼,也不待丹伊万做何反应,拉起自己的女人,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丹伊万,你做得有些过了。”酋长老西里没想到事情会被丹伊万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当下心里也有几分不悦,冷哼一声,也不管厅中众人,转身走进了内室。

    “他爸,你真准备免费炼那两百枚补元丹吗?这至少得花费两三个月时间啊。“走在回家的路上,女人担心地问道。

    “不答应又能怎样?你以为他那么好说话吗?好在他这次提的要求还不算太过分,我还能承受。这批补元丹,虽然数量庞大,可多花些时日还是能够完成的,要是他提出要我炼制更为高阶的丹药,那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也仅仅是个三阶炼丹师而已。”

    “可是以我们家的条件,你要是三个月没了收入,一家人恐怕要饿肚子了。不过你放心,我想孩子们都不会怪你的,你做的是救人命的好事,他们应该都能理解的。也就两三个月,家里也还有点积蓄,熬一熬就过去了。只是我担心那丹伊万还会不会想出什么别歪主意。”女人轻声地安慰着自己的男人,可话语里却透露着隐隐的担心。

    “量他也不敢!我是族里最好的丹药师,我就不信他敢把我彻底得罪了,除非他家里人从今以后不再受伤,不再生病。”左连城对自己的炼丹水平和医术很有信心,族人生活在这深山老林里,天天和毒蛇妖兽打交道,谁还能没有个磕磕碰碰,受伤生病的?

    “说得也是,在我们这样的地方生活,没有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丹药师。”

    乔西娅的话一点多没错。她和她们的族人不知道在这山林里生活了多少年了,谁也说不清楚是从哪一辈开始搬到这里来的,族人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很少和外人交往,就是附近山林里别的部落,也和他们差不多原始,落后。他们没有发达的科技,没有高深的文化,只有最为简单的文字和最简单的生活方式。族人们虽然平时也偶尔种地,可主要还是以打猎为生。左连城是族里唯一到过山外的人,那一次,他追赶一只受伤的豹子,也不知追了多久,竟然追着追着,就出了大山。说来也巧,正当他打算原地返回时,却在在路边发现了一个被别人打伤,奄奄一息的老人。出于好心,左连城把老人背回了老人自己的家中,然后耐心地服侍了老人一两个月。虽说这两个月中,老人疗伤所用的丹药都是他自己以前炼制的,可却也离不开左连城每天的端茶倒水,细心服侍。老人膝下无子,又没有其他亲戚朋友,见左连城为人实诚,心地善良,为了感谢左连城的救命之恩,于是便把自己的一生一世所学的医术的功夫全部对左连城倾囊相授。左连城当时虽然还只有十八九岁,可虚心好学,又聪明伶俐,加上老人耐心教导,没过多久,左连成便将老人的本事全部学会了。

    后来,老人打算外出云游,左连城也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回归部落,于是师徒二人就此别过,各自离开。转间之间,一晃就是二十几年过去了。左连城回到部落之后,便成了远近闻名的丹药师,不仅是在自己所在的神龙族部落里炼丹技术无人能及,就是在附近的几个部落里,他的练丹技术也是无人能出其右。这些年来,左连城也曾经几次想出山寻找自己的授业恩师,可说来奇怪,自从他那次从山外归来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山的路了,几番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再后来,自己因为已经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也就变得忙碌起来,渐渐就没有了再次出山找寻师傅的打算。

    夫妻俩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自家门口。两人还没进院子,里面听到动静的阿木早已跑了出来。

    “啊爸,阿妈。你们怎么才回来啊?去了那么久,让人家担心死了。阿爸,那事情说得怎么样了?他们答应把那大哥哥留下来了吗?”

    左连城看着站在自己面眼的儿子,先前因为和丹伊万争吵而引起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心情也变得高兴起来。眼前的儿子虽然还只有十五岁,却已经差不多长得和自己一般高大了。这孩子头脑灵活,又勤奋好学,最重要的是他心地善良,诚实勇敢。虽然现在年龄还小,却也不止一次和自己一起进出山林打猎采药,俨然已自己的一个得力帮手。想到这,式连城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酋长老西里已经答应让那大哥哥留下来了。只不过那丹伊从中使坏,要求我免费为部落炼制两百枚补元丹作为交换条件,否则就要把那那大哥哥赶出部落。无奈之下,阿爸只好答应了。”

    “那太好了,只要能把那大哥哥留下来治伤就好。阿爸,您不用担心那补元丹的事,明天我就和您一起进山采集药材。那该死的丹伊万,他肯定想不到,要不了多久,我也快成为二阶丹师了,只要我成为了二阶丹师,我也就可以帮着您练制补元丹了。那丹伊万以为您只是一个人炼丹,至少得花上三四个月时间。他肯定想不到,我们父子俩会一起炼丹,肯定不到两个月就可以完成任务,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交丹药,保准把他气个半死。哈哈哈哈……”阿木毕竟是孩子心性,一听能把萧剑留在部落里治伤,顿时便高兴起来。

    “好,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父子同心,谁也难不住你们。“阿木的母亲乔西娅被这父子俩的情绪感染,顿时也放心了不少。

    “啊爸,您知道吗?那大哥哥今天上午醒过来了,我喂他喝了两碗粥,他都吃完了。对了,那大哥哥肯定不是我们这附近的人,他说的话,我和阿妈一句都听不懂,为了让他能听懂我们的话,我还特意教他来着。这大哥哥真的好聪明,才没过多久,他就能说好几句我们这儿的话了。”

    “是吗?他能够醒来,真是太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吧。”左连城一听儿子说萧剑醒过来了,赶紧走进屋子,来到萧剑的床前。

    “你醒了?真是太好。”左连城走到萧剑床前坐下,示意萧剑将左手伸出来,然后伸出两指,仔细地感知起萧剑的脉相来。在发现萧剑脉相平隐并无大碍之后。左连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身对身旁的儿子说道:“你去我房里,把我上次炼制的九转补血丹和百叶生肌丸拿过来,这位大哥受伤太重,失血过多。内服久转补血丹可以快速的补充他损耗的血液,至于百叶生肌丸,既可以内服也可以外用,内服外用同时运行,伤口愈合就比较快了。”

    很快,阿木就把父亲所要的丹药取过来了。左连城接过儿子递过来的酒壶,往桌上的一个碗中倒入少许烈酒,然后又从儿子递过来的一个玉瓶中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血红色丹丸放入酒里,待到药丸完全化开之后,碗中的酒早已变成通红通红的颜色,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左连成让儿子将萧剑扶起来坐好后,将手中的碗递到萧剑的面前,示意他将药喝了。萧剑感激地看了眼前的中年男人一眼,也不迟疑,随即将碗里的药全部喝光了。这并不是说萧剑是一个没有防备之心的人,而是他觉得对方完全没有加害自己的必要。自己和他素不相识,他都愿意把自己救回来,而且帮自己疗伤敷药,如果自己再以小人之心去揣度,怀疑,那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等到萧剑把九转补血丹喝下之后,左连城又从另外一个玉瓶里倒出十几粒绿豆大小的白色药丸,一半交给萧剑服下,一半倒入碗中,用酒调成了糊状。很明显这糊状的药汁,是准备用来给萧剑外敷的。

    等到左连城父子将萧剑的衣服剥得只剩一个裤衩子的时候,萧剑才发现自己原来所受的伤竟然这样严重——仔细数一数,光是枪伤竟然就有五六处之多。除了头部和右脚完好无损之外,其他的地方几乎无法找出一块好肉了。萧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活下来,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更让我萧剑感到惊奇的是,自己竟然感觉不到伤口一丝疼痛,那些伤口现在更是已经开始缓缓愈合。“这到底是什么药啊?竟然这么神奇?”萧剑在心里暗暗想道。要知道,自己在华夏国成为特种部队一份子以来,受过的大大小小的伤,自己都快记不清楚了,但绝对没有任何一次有像现在这样严重。光是左胸下方的那处伤口,哪怕只是在往右边偏移一两公分,自己的小命肯定就要报销了。那颗子弹从腋下的肋骨擦过,连带着将肋骨也打断了。现在自己能捡回一条命来,要么就是阎王当时打瞌睡没有醒来,要么就是当时阎王老子陪哪个漂亮女鬼聊天,忘记在自己的名字上画勾了

    正当萧剑在心里感叹自己大难不死将来会不会有后福时,左连城父子已经开始往自己受伤的手臂上涂药了,那白色的药糊刚一涂到伤口上,萧剑顿时便觉得一阵清凉传来,刚才因为脱衣服牵动伤口而引起的一点点疼痛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微的酥痒的感觉,感觉特别舒服。

    真是神药啊!萧剑不觉在心里暗暗赞叹,自己在部队时,部队的医院里也有不少治疗跌打损伤的好药,尤其那个姓杨的老中医,一口治疗刀伤的草药更是神乎其神,无论受了多重的红伤,只要用上他的草药,保准不到十天半月,就能完美收口。可是他的药也有一个毛病,那是上药时,那药汁会对伤口产生巨大的刺激作用,让人剧痛难忍,这种剧痛差不多要持续半个小时才能慢慢减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中药每次在给受伤的战士时都会问上一句,“你怕不怕疼?”有些战士就是因为受不了那个折磨,不得不采用其它的药物进行治疗。而眼前的药膏,涂在伤口上,人不但感觉不到疼痛,反而会觉得很舒服,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药很快就换好了,在左连城父子的帮助下,萧剑很快便重新穿好了衣服在床上躺下。感受着父子俩无微不至的关怀,萧剑的内心十分感动,可又因为语言不通,不知如何表达,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上午才从阿木那里学来的唯一一句表示感谢的话,“谢谢!”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放亮,左连城夫妇便收拾好行头进山采药了。这次所要炼制的补元丹,虽说是三阶丹药,不过炼制的手法却并不是十分复杂,一般的三阶丹师都可以练制,可是这次要炼制的数量实在有点大,所需要的材料也不是个少数目,单是其中的几样主材,如千年的常春藤,五百年的回魂草,三阶以上碧血银蛇的血液就足够让左连城失妇准备上大半个月了。

    本来阿木想和他阿爸一起进山的,可是考虑到家中还有一个无法动弹的病人,而且还是个男的,留阿木在家,至少照料起来也要方便很多。再加上这次进山,所要寻找的药材也不是平时那些在附近就可以找到的,需要进入大山的深处才能找齐。这样一来,所面临的危险也就会比平时大上许多,阿木现在年纪还小,功夫我他母亲比起来要差上许多,所以让他留在家里,也更让人放心。

    因为所需药材的数量太多,为了尽早完成任务,夫妇一合计,决定到大山的深处去寻找,虽说那样可能会很危险,说不定还会遇到四阶甚至五阶的妖兽,可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我们这一次恐怕是把丹伊万彻底得罪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把部落的二当家弄得灰头土脸,他爸,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那丹伊万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以前我还是二阶丹药师时,对池的威胁并不大,他可是仗着自己是二阶丹药师的身份,好不容易才爬到了二当家的位置,现在我晋升到三阶丹药师了,以他的性格,自然会认为我会威胁到他的位子,所以事事和我作对。最近他儿子更是想打阿西卡的主意,你说,我能答应他,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不学无术的流氓吗?”

    “当然不能答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落入那个狼窝,把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阿西卡是夫妻两人的心头嫩肉,掌上明珠。虽说今年还只有十八岁,却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水灵端秀,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阿西卡和老酋长的孙女西里娅娃一同被称花部落里的两朵金花,要说阿西卡身后的追求者,恐怕是快要排到部落的山口了。阿西卡特别爱笑,对谁都彬彬有礼,可是她心气很高,这些年来,尽管身后的追求者都快把家里的门槛踩烂了,可楞是没有一个后生小伙能够打动她的芳心。为了这事,左连城夫妻俩也操了不少心,可又不忍心责备自己的女儿。好在姑娘家年纪还轻,还没到非嫁不可的地步,只好暂时先由她去了。

    夫妇俩骑着马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条山涧旁边,只见四处古墓春天,遮云避日,各种鸟儿在林间穿梭鸣唱,竟丝毫没有因有人到来而显得慌乱。

    “这常青藤最喜欢生长在靠近溪水的地方,依附着古树攀岩而上,而且喜欢群生。如果我们运气足够好,能找到一处比较多的地方,或许一次就可以把此次所需要的常青藤全部采集完毕。”走在前头的左连城回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妻子说道。

    “但愿如此吧。只是这常青藤生长之处往往有大蛇盘驻,若是碧血银蛇那倒就好,也许让我们一举两得,可若是那银角飞蛇那可就难以对付了。”女人之前也多次和自己的丈夫结伴进山采药,就曾经好几次遇到过银角飞蛇。那飞蛇头上长着银色的弯角,个头不大,平时人们见到过的,最大也只不过三尺来长。虽说只是二级妖兽,每一条飞蛇的攻击力也不算强大,但这种蛇特别喜欢群居,只要一发现,少则几十条,多则几百上千条。两人都是三阶武师,对上几十条银角飞蛇,倒是没有什么难度,但如果遇到大的蛇群,几百上千条,那也只有逃命的份。

    “也是,我们一定要小心一点。你先把马匹找个安全的地方拴好,我先在周围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蛇药。如果有,我们先把药涂在身上,那样就安全很多了。”左连城和妻子打了个招呼,转身便进入了树丛中。没过多久,他便从林中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大把各式各样的草药,而她的妻子也早已把马拴好好回来了。

    左连城将手里的草药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特制的器皿里捣碎混合好之后,两人从里面分别倒出一些汁液涂抹到手脚的皮肤上,又将剩下的汁液全部装进一个特制的药瓶里收好。这是部落祖传的驱蛇药,虽说有一股浓浓的腥味,比较难闻,但能起到不错的驱赶毒蛇和蚊虫的效果。族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蛮荒森林里,天天和毒蛇毒虫打交道,一代代经验累积下来,自然也掌握了不少药材药草的用法。

    “我们走吧,一路上小心点。“左连城回头叮嘱了妻子一眼,取出腰间的开山刀握在手里,抬脚向山里走去。女人见自己的男人已经向前面走去,便赶紧跟在身后。

    山谷并不开阔,两边相距不过三四丈来宽,最窄处更是不过两三米。一条宽约丈许的溪流从上游缓缓流淌下来,清澈的溪水里,游鱼碎石,历历可数。虽然已是深秋,可两岸的荒草丛中依然可见满地的鲜花,或红或紫,或黄或白,很是惹人喜爱。都说女人是最喜欢花花草草的,哪怕是做了母亲的女人,也依然如此。乔西娅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可依然保存着喜欢花花草草的少女心思。刚一见到草地上长着如此多的绚丽的花朵,便一下子兴奋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到左连城前面去了。只见她一会儿看看这朵,一会儿摸摸那朵,还时不时摘下一两朵来,插在自己飘逸的长发上面,回过头来问自己的男人好不好看。看着自己女人像个孩子般开心的样子,左连城心里也感到十分高兴。做个男人,活在世上,不就是图个开心快乐,让自己的女人高兴,让自己的孩子幸福吗?

    正当两人一路沿着溪流向上游走的时候,忽然走在前面的乔西娅停下了脚步,警惕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左连城见自己的妻子突然停了下来,赶紧放慢脚步,走了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情况?”

    “银角飞蛇!”女人伸手指着前方三四丈开外的一片低矮的灌木,语气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震惊,“好大的飞蛇!”

    左连城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往前一看,果然见前方灌木丛边的草丛里,两条黑白相间,头上长着四五寸长的银角飞蛇正伸着三角形的舌头,吐着鲜红如雪的信子,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两人,嘴里不时地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恐吓。

    “赶紧往后退,我们换个地方绕过去。”左连城一边抓住自己女人的胳膊,一边赶紧往后退。

    两人谨慎地盯着眼前方的银角飞蛇,轻手轻脚地往后退了三四丈,才停了下来。左连城夫妇见前面的蛇并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也就放下心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眼前的银角飞蛇足足有五六尺长,而且头上的银角都快长到五六寸了,这显然不是寻常的银角飞蛇。平时常见的银角飞蛇,身长最多不过三尺,头上的银角也不过一两寸。听部落的老人们说,银角飞蛇寿命很长,如果没有遇上天敌,至少能活一百多年,他们头顶的角长得很慢,十年以下的蛇,基本上是看不到头上的角的,就算有,也不过一丁点儿,十年到二十年之间的银角飞蛇,头上的角也不过一寸多点。眼前这条银角飞蛇,头上的脚都快有五寸了,少说也活过上百年的岁月,已经快要接近蛇王的级别,虽说两人联手,也不见得就斗不过这两条飞蛇,但现在刚进谷口还没多远,而且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药材,完全没有必要把精力耗费在这里。

    “我们俩的运气还真是好啊,才刚一进谷口便遇到这么大的银角飞蛇了。”左连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嘲地说道。

    “还真如你说的那样呢。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长的银角飞蛇呢。”乔西姬显然不是一般的弱女子,不但没有被刚才所见的蛇吓到,反而开起了玩笑。

    “有银角飞蛇的地方,往往就能找到长春藤。我们才刚一进谷口就见到了这么长的银角飞蛇,说不定我们往里面走,还真能找到常春藤甚至回春藤呢!”身为丹药师的左连城,自然知道常春藤是金毛地鼠最喜欢吃的食物,而金毛地鼠又是银角飞蛇的最爱。有银角飞咜的地方自然能找到金毛地鼠,而有金毛地鼠的地方自然能找到常春藤,世间万物相依相存,相生相克,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那我们现在从旁边绕过去,往里面走一走看看?”乔西娅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问道。

    “嗯,我们从那边的巨石旁边过去,应该不会惊动它们,这银角飞蛇,虽然领地观念很强,但只要你不危胁到它们的安全,它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不过我们还是得小心一点,现在它们很快就要进入冬眠期了,正是它们一年中性情最为暴躁的时候,一旦发起疯来也很和烦的。”左连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妻子前面,”还是我在前面探路吧,这样安全些。”

    两人很快便绕过了刚才那银角飞蛇所在的灌木丛,继续往溪流的上游走去。这次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虽说偶尔也遇到过几条飞蛇和其它危险的动物,却也都被两人的小心警慎地一一避了过去。

    “快看,好大一片常青藤!“乔西娅眼尖,很快便发现了长在对面嵦上的常青藤。只见对面高达十几丈远的石崖壁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墨绿的手指粗细的藤蔓,细细的如指甲盖大小的叶子在被风吹起时便露出暗红的背部——这正是他们所要找的常青藤。这常青藤生机旺盛,生命力极强,是炼制培元丹、补元丹等一类丹药必不可少的材料,虽说不是十分珍贵稀有,可是平常所能见的常青藤,即使生长了好几百年的,也不过筷子一般粗细,没想到眼前所见的竟然大多都有拇指般大小了,个别的藤蔓更是粗如婴儿的手臂,那定是生长了至少千年甚至几千年了。

    “没想到我们一次能见到这么多,而且,这里的常青藤生长的年月看样子都很久远了呢。看样子我们的运气还真不错啊!“

    “小心!”乔西娅的话刚说完,忽然听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发出发出了警告,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看到眼前有一道剑光一闪而逝,一条三尺来长的银角飞蛇早已被拦腰斩成两截,落在自己左侧身边一米开外的地面上,两截满布着黑白相间环形花纹的身子兀自在地上扭动不已,让人感到极为恶心。

    好险!乔西娅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死蛇,心悸不已,自己差点就着了它的道了。这种银角飞蛇,之所以被称为飞蛇,并不是指它的身上真的长了翅膀,能够在空中自由飞翔,而是指它们能将身体弓起,然后如箭一般弹射到空中攻击敌人,速度奇快,让人防不胜防。更要命的是,这种蛇奇毒无比,要是被它咬上一口而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话,就算是武功再为高强,道术再为精深,不出一个时辰,也一定会疼得全身抽搐,毒发身亡。

    乔西姬见此情景,赶紧拔出腰间配剑握来手中,警惕地观察起四周的动静来。她虽然是女儿身,却并非是那种只能呆在家中烧火做饭,端茶送水的平庸女子,虽说武功比不上自家丈夫,却也是能上阵杀敌,上山打狼的好手。

    夫妻俩握剑在手,慢慢地向着对面的山崖走去,可他们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草丛中忽然传来“嗖”,“嗖”,“嗖”三声轻响,三条飞蛇如同离弦之箭,从三个不同的方位向着夫妻两人直射而来。左连城眼疾手快,只见他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便将从左前方袭来的那条飞蛇,一劈两断,接着身子一矮,躲过从身后袭来的飞蛇。与此同时,乔西娅也是长剑一抖,就已经将就快要买到眼前的飞蛇击落。可两人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更多的飞蛇如同雨点般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与此同时,草丛里也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沙沙”声响,更多的飞蛇从地面上向他们猛扑过来。这飞蛇仿佛已经通了灵智一般,见偷袭不成,竟然从地面和空中向着两人同时发起了进攻!

    “快退,我们可能闯进飞蛇的老巢了!”乔西娅一见形势不对,赶紧大声地提醒自己的丈夫,同时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飞针,也来不及锁定方位,纤手一抖,那飞针向着四方急射而去。这飞针是乔西娅的独门暗器,上面煨有剧毒,被飞针击中者,虽不至于见血封喉,当场毙命,但却会一瞬间浑身麻木,劲力全失,动弹不得。如果没有施针之人亲自调配的独门解药,一般的武士,不出两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就算是内力高深之人,若是施药不及时,就算最后救过来了,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从此手脚软弱无力,不但也提不起任何重物,更不用说舞刀弄剑,修习挙脚了。因为这飞针实在太过歹毒,使用起来又极其隐秘,让人防不胜防,当年乔西娅从自己的师傅那里学成归来时,师傅就一再叮嘱,此飞针千万不可滥用,而且还叮嘱她一旦发现有同门用此飞针滥杀无辜,残害乡民,就一定要清理门户,以确保师门清白。乔西娅学成之后,虽然将飞针时常带在身边,却一次也没有用过,除了自己的丈夫以外,甚至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绝技,更别说部落的其他人了。因为自己平日里也都只是在族内行走,就算是陪着丈夫进山采药或者打猎,一般也是凭着手中长剑来解决战斗,今日事情紧急,面对如此数量庞大的银角飞蛇,单纯用剑,恐怕一时间难以奏效,她便也不再犹豫,随手就将一把飞针打了出去,没想到效果奇佳,顿时便有十几条飞蛇被飞针打中,从空中掉落下来,在地上翻滚挣扎,转眼之间就死翘翘了。

    “好,你在前面用飞针开路,我来断后,我们先退出它们的包围圈再说。”左连城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当机立断,两人调换换了身位,乔西亚剑交左手,右手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飞针,转过身来,抬脚就向来时的路上走去,而左连城则背靠着妻子,一步步往后退着走,同时将手中长剑舞成一片剑网,罩住全身上下。

    可能是两人先前毫不留情的斩杀已然将整个蛇群惊动。只见地上空中,到处晃动着银花花的蛇影,这些蛇如同有人在背后指挥一般,丝毫不顾死活地朝着他们围了过来,完全一幅不将他们葬身蛇肚,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两人且战且退,慢慢地向着身后的山坡退去。左连城手中的长剑依然威风不减,在他凌厉的剑势之下,早已有好几十条蛇被他的剑被削为两段甚至几段,而他自己全身的衣服此时也是粘满了血污,全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血腥气味,让人作呕。相比之下,乔西姬由于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使用飞针来对付飞蛇,很少给飞蛇进行近身攻击的机会,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是沾上了不少血迹,可相对之下,却也比自己的丈夫干净多了。

    “怎么办?这蛇好像杀不完一样,怎么还有这么多!”两人已和蛇缠斗将近一个时辰,死在两人手上的飞蛇,少说也有两三百条了,可四周的飞蛇依然悍不畏死,源源不断地朝着两人进攻,虽说两人到现在都没有被蛇伤到,可如此耗下去,终究也不是什么好事。且不说两人精力有限,久斗下去必然体力不支,更何况此时自己所来带的飞针已经用去将近一半,虽说数量依然还有不少,可这么一直投射而不回收,也坚持不了多久啊。乔西娅面上此时不免有了几分忧色,很是担心地问道。

    “再坚持一下,你看前面阻挡我们的蛇群数量明显比我们身后追赶的蛇群数量少了很多,这说明我们正在远离蛇群的中心区域,只要我们再往前面冲上一段路程,肯定能闯出蛇群的包围圈。”左连城显然比自已的女人更为冷静,心里并不慌乱,此时他正将脚下一条正打算咬向自己小腿的飞蛇一脚踢开,然后随手一剑,将飞向自己面门的另一条飞蛇蛇头劈飞之后,才大声地回答着自己女人的问话。

    乔西娅眼神飞快地往四下里一扫,见情形果然和自己丈夫说的一般无二,当下心中大定,一扬手,两枚飞针激射而出,分毫不差地打中了前面三米开外草丛中正准备了起身子从空中攻向自己的那条银角飞蛇的七寸,那蛇头被飞针上所含的劲力带起,“啪“的一声拍打在旁边一棵小树上,将小树震得左右晃动,枝斗黄叶纷纷掉落。为了节约数量已然不多的飞针,以便支撑更多的时间,乔西娅再也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一次甩出十几枚,几十枚,而是开始减少数量,每次使用一到两枚。每次发射十几几十枚,虽然杀伤面积大,但是准头不够,会浪费不少飞针,现在一次发射一两枚飞针,虽然杀伤面积降了下来,但是准头上来了,杀敌的效果也并没有下降多少。

    两人一前一后相互掩护着,又经过一阵冲杀之后,前面拦阻的蛇已经渐渐稀少,待到两人最终冲上山顶后,周围已再无蛇影出现。

    等到两人来到之前拴马的大树下时,都已累的气喘吁吁,身上的汗水早已把衣服湿透。

    两人把身上沾满血水的外衣脱下,然后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出干净衣裳换上——刚才的衣服在没洗干净之前,显然是不能再穿了,衣服上面血迹太多,晚上两人又不得不在林中休息,这样很容易招来野兽的袭击。

    “他爸,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你的咜实在太多,我们强攻的话恐怕很难成功。要是能再等待一段时间,等到天气变冷了,这蛇也就会进洞冬眠,可是我又担心时间上来不及。”乔西娅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放进另外一个包裹里包好,然后问道。

    “干等肯定不是办法,那丹伊万提的条件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们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他肯定又会找其他的麻烦。这样吧,我们先找点水,把身上的血洗干净,然后吃点东西,再去寻找其他的药材。至于这常青藤,等我回去配好驱蛇粉,应该可以把这蛇群赶开一段时间。那驱蛇粉,虽然药效不长,支撑不了多久,但如果我们准备充分,动作够快,应该可以赶在药效消失之前,收集好我们所要的常青藤。”左连城知道,这常青藤虽然不是什么稀罕药材,很多地方都能找得到,但一般情况下,找到的多是年份不够,药效不足的,像这种成片生长,而且年代久远的常青藤其实极难找寻。现在既然遇到了,当然不可能因为一群蛇就放弃。

    两人跨上马背,顺着来路往回走了大约三四里地,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湖泊前面。湖泊面积不大,却波平浪静,十分清澈,正是由刚才他们遇到蛇群攻击时所在的那条溪流汇聚而成。

    “我们先在这里清洗一下,然后取点水,再找个地方生火,弄点吃的。这湖泊四周杂草丛生,肯定也是不少野兽前来饮水的地方,在这里过夜,肯定不安全。”左连城就完,三下两下,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光着身子跳进湖水里,一边搓洗着身上的污血,一边冲着还在岸上的妻子喊道,“你也下来洗洗吧,这湖水干净清凉,很舒服的。”

    虽说两人已是老夫老妻,彼此之间已无什么秘密可言,可是在这毫无遮拦的地方,要是真的坦诚相对,乔西娅还是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正当她脱掉身上衣服,犹犹豫豫,迟疑不决时,左连城一把从水中跃起把她拉到了湖水之中。

    乔西娅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依然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左连城一边爱怜地抚摸着自己妻子依然娇嫩无比的身子,一边轻轻地替她揉搓着后面。随着两都来到了湖中,小小的湖泊里面顿时响起了夫妻两人嬉笑打闹的声音,一时间风光无限。至于接下来的具体内容如何,他又还做了些什么,因为少儿不宜,不能过多细说,只能由大家自行脑补了。

    人在欢乐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特别快。等到两人洗涮完毕,来到湖边穿好衣服时,已是夕阳西斜,将近黄昏了。

    “都怪你,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乔西娅故意板着脸,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娇声嗔道。

    “这样很好啊,天当被子地做床,清清湖水戏鸳鸯。”左连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在妻子面前耍起了贫嘴。

    “你还说,都羞死人了!”左连城的话一下子让乔西娅想起了刚才在湖泊里发生的羞羞事情,顿时臊得面红耳赤,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于是扬起粉拳,就要往左连城的身上打去。

    左连城知道妻子舍不得真打自己,也就毫不反抗,在挨了妻子几记粉拳之后,趁着乔西娅不注意,一下子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望着妻子娇媚可人的脸庞和深情脉脉的眼睛,想起这些年来夫妻俩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禁感慨万端。自己还不到十岁,便失去双亲,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完全靠着部落乡亲们的照顾,才长大成人。和她结婚时自己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这十多年来,妻子对自己不离不弃,和自己风雨同舟,不知道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汗,才把一双儿女拉扯长大。现在女儿长大了,就等着嫁人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得冒着风险和自己进山采药。一想到这儿,左连城不由觉得心头一阵愧疚,低头看着自己的妻子,一边用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说道:“乔西娅,嫁给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就没有让你真正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到现在还得让你陪我冒险进山采药,真是难为你了。”

    “你这是哪里话呢,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就是应齐心协力,相互帮衬的嘛。再说,自从我嫁到你家之后,你从来就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一句重话,从来就没有冲我发过一次火。就凭这一点,你就比部落其他的男人强多了。我们现在的生活虽然是苦了点,可是也比以前好多了,只要我们夫妻同心,总有一天,我们会过上好生活的。现在女儿大了,快嫁人了。这两年里,我们给她找户好人家,也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阿木虽然还只有十六岁,可这孩子心思活络,为人实诚,又勤奋好学,将来一定能有大出息。我能嫁给这样的好男人,又有一双听话懂事的好儿女,我做梦到在笑呢,又怎么可能觉得自己委屈呢?”一个真正懂得生活的女人,一个要求其实并不会太多,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有争气听话的子女,这就够了,至于名利,至于金钱,只有那些无能而又卑微的拜金女才会不顿自己的尊严才会念念不忘。其实,作为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嫁给爱自己的男人,如果没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如果自己的子女不学无术,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一个眼里只有金钱,生活中只剩下金钱的女人,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没有尊严的行尸走肉罢了。

    待到两人你侬我侬,相互依偎着说了一会情话之后,太阳已是渐渐西沉,天边的云霞爬满了西边的半个天空,辉煌的霞光给整个大地蒙上一层庄严而又神密的色彩,天空中时不时有鸟儿成群结队地从两人的头顶飞过,这是它们在外边觅食整天之后,准备归巢歇息了。

    经过先后两场战斗,到此时都有点饥肠辘辘了,两人于是站起身来,收拾好刚才洗净凉晒在草地上的衣服,向着湖边不远处拴马的柳树走去。“人身是铁饭是钢,一顿吃饿得慌。”两人决定先在这里生火,先把晚餐的事情解决再说,天色已然不早,等下还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以供晚上休息呢。

    “你先在这里把火生了,我先去打点野味过来。”左连城和妻子打了个招呼,抬手取下挂在马鞍边的弯弓和长剑,转身进入了湖边的灌木丛中,而乔西娅则取出火镰火石,在附近找了一些干燥的枯枝落叶生起火来。女人对这一切非常熟悉,没过多久,火焰便升腾起来,火苗跳跃着,发出华华剥剥的声音,越烧越旺。而这时左连城也打腊回来了,虽然去了没还不到盏茶功夫,收获却颇为丰盛。只见他把拧在手里的两只灰毛肥免和一只麻羽山鸡往火堆旁边一放,开口问道:“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烤免还是烤鸡?” 似乎是怕妻子担心晚上的住处,左连城又接着说道,“刚才我去打猎时,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还有干草和干树枝呢,我们呆会就去那儿过夜。“

    “我们把兔子和鸡都烤了吧,都已经打回来了,也不能浪费,更何况明天还不知道要走多远山路呢,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多做点准备。”

    “好勒。”左连城高兴地应了一声,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兔子的皮毛和内脏处理干净了。这时候,乔西㛉手中的野鸡也弄好了。等左连城走到湖边,把兔子和野鸡身上的血水冲洗干净走回火堆旁时,乔西娅已经用木棍在火上支好了一个架子。两人把盐巴均匀地涂抹在兔子和野鸡上面,就开始将它们挂在火堆上方慢慢烘烤起来。没过多久,兔子和野鸡就烤熟了,浓浓的肉香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不禁让人食欲大振,胃口大开。这就是只有常年在深山老林里打猎的人才能享受得到的美味,纯天然,毫无污染,虽然赶不上那些大厨们亲手烹制的口味,可是这种特别的情调和野趣,却是在任大酒店里都无法体会得到的。

    等到两人吃完东西,来到左连城所说的那个山洞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四周的树林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各种高高低低的树木和石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幻变成各种狰狞的的怪影,阵阵山风从树林间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其中偶尔还夹杂着各种知名和不知名的野兽或长或短或高或低的吼声。若不是长年累月习惯在山林里过夜的人,只怕单单是这骇人的声响就足以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全身瘫软了。

    左连城很快就在洞口整理出一块空地,然后在上面生起了一堆熊熊大火。两人不知在山林里度过多少个夜晚了,自然知道生火的重要性。很多野兽都是怕火的,夜晚在住处生起一堆火,不仅能抵御夜晚的寒冷,还能在很大程度上起到驱赶野兽的作用。

    等到火堆的火势稳定之后,两人才开始打量起所在的山洞来。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两人现在所处的洞口约莫三四尺尺宽五六尺高,刚好可以容一人通过。很显然这里原来应该有人来过,因为在洞口还堆放着用来阻挡洞口的石块。就着洞口的火光,往里面还可以看到一个用石块垒成的平台,平台上堆放着枯草——这也许是以前在这里住过的人留下来的。再往里面看,便是黑漆漆一团,也不知道有多深。

    “我们进去看看?”左连成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妻子,问道。

    “嗯,去看看也好。我们今天晚上要在这里过夜,最好先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这山洞恐怕很久没人来过了,最好不要在这里遇见毒蛇。”乔西娅对丈夫的提议很是赞同,便点头答应。

    左连城往火堆上又加了不少干柴,然后从旁边的草丛里扯出几根藤条,将几根树枝绑到一起做成两个简易的火把。两人一人拿着一个在火堆上点燃之后,便开始往山洞里面走去。人都有好奇之心,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免不了想要去探索一番,而很多意外的发现,往往就是因为这一时的好奇之心。左连城夫妻俩这一时的好奇,不仅使他们得到了惊人的收获,而且也引出了后面的不少故事。当然,这是后话,只能留到后面慢慢给大家一一讲述。

    山洞弯弯曲曲着往前延伸,开始的时候,山洞并不宽敞,最狭窄的地方,甚至要弓着身子弯腰,才能勉强挤过去。可是等到两人再往里面走了大概四五十丈,转过一个查对狭窄的弯道后,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高达两丈,宽约七八丈的大厅!更让两人感到惊奇的是,里面石桌石椅,一应俱全,只是上而堆满了灰尘,象是很久没人用过了!

    “这像是有人曾经居住过的洞府啊。”左连城“咦”了一声,也不细想,抬脚就要往那位于大厅中央的石桌走去。

    “等一下!小心有什么机关。”乔西娅没有自己丈夫那么冒失,伸手一把将他拉住。

    左连城顺从地停上脚步,然后用手从山洞的石壁上扣下七八块巴掌大的石头,一个一个先后向大厅里不同的地方扔过去。开始的几块石头砸在地面上,除了落地时发出的“咚咚”声响外,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可当第七块石头落在石桌面前的石凳上时,异变陡生,只听得传来一阵咔咔响动,石桌后面的岩壁突然裂开一个小口,一柄尖锐的飞刀夹带着尖锐的风声,向着两人所在之地急速飞来。

    “快退!”左连城一扬手,将手中最后一块石头对着飞刀砸去,同时一把拉起自己的妻子,往身后的拐角退去。飞刀被石头一砸,往旁边一偏,一下子钉入两人旁边的石壁之上,深入寸许。

    “好大的力道!”左连城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要不是刚才妻子拉住了自己,要不是刚才躲避及时,让这飞刀打中自己的话,恐怕不死也得重伤了。

    两人的身子刚刚在拐角处站定,洞内又传来“嗖”、“嗖”、“嗖”三声轻响,三支短箭,带着风声成品字形射在前面的石头上,溅起一连串火花。

    两人大为紧张,赶紧拔剑在手,竖起耳朵,全身绷紧,随时准备击落从山洞里射出的暗器。可是两人等了好大一会儿,却再也不见任何动静。大厅内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两人又侧耳细听了一会儿,直到确信里面再无动静。才对望一眼,同时开口问道:“要不要再去看看?”

    左连城低头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将手中的火把交给妻子,又从地上捡起了一大堆石头,放在身上的布包里,然后说道:“你拿好火把,我来‘投石问路’。”

    “你小心点。”乔西亚并不反对丈夫的安排,只是轻声叮嘱。丈夫的身手比自己好,让他在前面探路,自然比自己在前面探路要安全得多。

    两人又来到刚才的大厅入口处,左连城吸取了刚才的经验,没有冒失地站在入口往里面看。而是一边提着装满了石块的包裹,一边将上半身倚靠在转角的石壁上,然后借着火光探头朝里面望了望,伸手从包裹里取出一块石头,照着刚才选定的地方扔了过去。这是最为保险的做法,即使再有什么异变发生,也能及时躲避。

    “咚咚咚咚”,大厅里面传一阵石头砸落地面后滚动时发出的声音,然后又是一片沉寂——并没有想象中的暗器从里面飞出来。

    左连城再一次探出头去往里面看了看,然后选准几个地方,从包裹里取出三四块石头,依次朝着哪几个地方扔了过去。可是和刚才一样,除了石头落地时滚动发出的咚咚声响之外,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

    就这样,直到左连城把包裹里的石头全部扔完了,里面仍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应该没事了,我们进去吧?”左连城拍了拍手里的泥土, 用征询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妻子。

    “走吧,应该没什么事了。”

    两人打着火把,一前一后来到大厅当中,果然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很快两人便来到大厅正中的石桌旁边停了下来——这是一张长约四尺,宽约三尺的长条形石桌,桌子的四周各自摆放着一张也是用石头做成的橙子,也许是很久没人使用的缘故。上面堆积的灰尘,已经快有一寸多厚了。

    再往四周张望,都是清一色布满了蛛网和灰尘的石壁,只有石桌后面的那面石壁略有不同,上面裂开了四个小孔,这显然是刚才射出暗器的地方。

    “那边好像有一扇门。”乔西娅突然指着左边的石壁,开口说道。

    左连城顺着妻子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左边石壁下方的角落处有一道高约五六尺的石门。石门紧闭,上面同样布满了蛛网和灰尘,若不仔细观察,还真不容易发现。

    左连城来到石门前面,用手中的剑鞘轻轻地将上面的猪网和灰尘清扫干净,然后仔细观察起来。只见那石门和墙壁贴合得十分紧密,上面既无把手,也无暗扣。左连城伸手在门上推了推,却发现石门丝毫不动,又伸手上上下下摸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什么机关。

    “这石门肯定是用什么机关来控制的,不过这机关可能不在门上。”左连城看着石门,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

    ”他爸,你快来看看,这时桌上面好像有个图案。”正在左连城仔细地观察石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妻子的声音。

    “是吗?我来看看。”左连城离开石门,转身回到石桌前面。此时石桌上面的灰尘已被乔西娅打扫干净,只见上面画满了纵横交错的线条。这纵横交错的线条组成一个个方方整整的格子,在很多线条与线条的交点上看似杂乱无章地镶嵌着一颗颗黑白两色的圆形石子儿。

    “这不是什么图形,倒像是某种棋局。你看这旁边还有两个盒子,里面装着的石子儿应该是棋子。”左连城盯着桌子上刻画的图案仔细地端详了许久,然后又疑惑地开口说道,“可这到底是什么棋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人下这种棋的。”

    其实如果此时萧剑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惊掉下巴。因为那石头上面刻画的图案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图案,而是华夏国最为常见的国粹之一——围棋!萧剑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围棋高手,甚至可以说他基本上就没有下过几次围棋,可是对于每一个华夏人来说,就算再没有文化,也能一眼认出这东西来。因为围棋这东西,在华夏大地上已经流传了好几千年,据说还是当年尧帝发明的呢。在古时的华夏文人中,更是人人都会一围棋。琴、棋、书、画,那可是他们必须掌握的四种基本技能,只可惜后来的年轻人,因为被越来越重的课业负担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闲时间,这些古代先人们留下来的好东西才越来越少有人学习了。可惜左连城他们并不是华夏人,更不是地球人,看不懂眼前石桌上刻画的图案,自然也就不足为怪了。

    左连城夫妻俩又对着桌上的图案颠来倒去地研究了很久,可是,尽管两人想破了脑袋,也理不清个头绪来,想要带走桌上装有棋子的盒子,却惊讶地发现,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竟然无法将桌上看似小巧的石盒移动分毫。再看那石盒内的棋子儿,分明就是有极其普通的石头打磨而成,除了光滑一点,分为黑白两色之外再也看不出一丝异样。

    “我们带几颗回去吧,说不定组里有人认识呢?”乔西亚见丈夫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便从石盒里抓起几颗棋子,放在在手心里,上下抛飞着,问道。

    “也好,我们一样带几颗回去,说不定部落里的老人们会有人认识呢。”左连城见看不出什么名堂,也从旁边的石河里抓出几颗棋子,随手塞进裤兜里。“我们在四处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的东西。”

    于是两人便分头在大厅的四周搜寻起来,可是地面上除了刚才他们自己扔进来的一堆石头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什么东西。再看看四面的石壁,也只找到刚才从石桌后面墙壁上的孔洞里面射出来的一把飞刀和三个箭头。

    “看来秘密还是在那石桌上面,我们再仔细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左连城再一次回到石桌前,心有不甘地再次观察起来。

    “看看这是什么?是不是一种文字?”等到两人仔仔细细地石桌上上下下的灰尘清扫干净之后,乔西娅在石桌的一处边角上又有了新的发现。

    左连城被妻子的声音吸引了过去,果然看到在另一头摆放石盒的边角上看到十几个小指甲盖大小的文字,文字呈方块形,有一根根线条或直或弯,本是神秘。

    “这确实是文字,你还记得吗?我们部落用来祭祀祖先的那座大方鼎,上面好像就刻着这样的文字。有一次我问酋长那是什么东西,可是酋长说他自己也看不懂。他还说那大鼎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用来祭祀祖先的圣物,也不知道多少代人使用过了,可一直没有人能看懂那文字所代表的意思。”

    “当年我也曾经听我的师傅说过这件事,她老人家说这大鼎中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只要能参透那个秘密,不仅可以弄清楚我们神龙族的来历,还能带领我们族人走出这座大山,去到外面的世界。我们族人被困在这大神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以前,也有很多人试图走出这座大山,去外面看看,可那些人都是在快要到达山外时,就会突然发病,很快死去,就算偶为偶有些中途折回的,回来之后也都迷失了心智,变得疯疯癫癫,最后同样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再后来,便再也没有人尝试过要走出大山了。人们都说,我们神龙族,是被人下了诅咒,从此再也无法走出大山。最近上百年来,如果要说有人曾经出去过,那就是你了。”

    “是啊,我算是唯一一个出去过的人。但我也算不上完全走出大山,我只不过是到了离我们这较远的一个寨子而已,而且我在那个寨子里过得也并不舒适,每天日上三竿后我都会觉得头晕脑胀,多亏了我的师傅用丹药帮我缓解,那种丹药,师傅所备也并不多,因为所需的药材并不是我们这里能够找到的。后来师傅所练制的丹药,被我服用得差不多了,而且他老人家也要外出游历,所以我也只好重新回到部落。后来,我想再出去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左连城回想起当年和师傅在一起的日子,不免心中好一阵感慨。在那几年的时间里,师傅将自己的所学倾囊相授,不仅教会了自功夫,而且还教会了自己炼制丹药。虽然说自己曾经无意间救了师傅一命,可从师傅那里所得到的回报早就远远超出了自己当初的付出。现在又过去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两人又在四周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番,可是除了在石桌旁边找到了几张摆放并不整齐的石椅之外,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看样子,我们在这里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就算是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也肯定是在那扇门的后面,我们先试试看能不能打开那扇石门吧。”左连城再一次回到墙角的石门前,双手抵在门上,运足了全部元力,然后大吼一声,猛力向前一推。可是,在那足足有三四百斤的巨力堆动下,石门依然毫无动静。

    乔西娅见状,也赶紧走了过来。夫妇两人并肩而立,同时伸出双手站在门上。“一、二、三!”两人同时数数,在数到“三”时,一起用力,试图用蛮力将石门推开。可两人很快就失望了,尽管两人差不多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石门还是依然如故,纹丝不动。

    “别推了,用蛮力肯定不行。”经过好几次尝试之后,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乔西娅收回双手,“我们还是找一找开门机关吧。”

    左连城也不再坚持,于是两人开始在石屋内这里摸摸,那里敲敲,仔仔细细地找寻起开门的机关来。可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别说机关了,就连个把手或按钮都没有发现。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相对叹息一声,离开了大厅,再一次回到山洞门口那个堆放着枯草的石台上。

    洞口的火堆并没有因为两人长时间的离开而熄灭,只是火势比先前小了许多。

    “我去弄些树枝过来,这火堆不能熄灭,要不然晚上在这里过夜很危险的。”左连城对妻子招呼了一声,便拿起长剑朝洞外走去。

    洞口的树木很多,就着火堆的亮光,没过多久,左连城就抱回了一大堆或干或湿的枝丫。

    夜色已深,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兽吼之外,四周便只剩下各种秋虫或长或短,或高或低的嘶鸣。今天已是九月的下旬,天空的月亮还没有升起,虽然点点的繁星将浓浓的夜色冲淡了不少,可除了被火光照亮的那一小片空间外,远处的山和树全部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暗夜里,显得格外神密而深邃。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天,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将近午夜时分。“早点休息吧,天色已经不早了。”左连城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将几根较为粗大的树枝放在火堆上堆好之后,回过头来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嗯,早点休息吧。今天白忙活了一场,什么药材也没有采到,希望明天运气会好一点。”乔西娅也站起身来,将一堆石头放在洞口码成一堵一米多高的石墙,然后又将一个铃铛系在石墙的外面。这样,即使有野兽来袭,也可以起到一定的保护和预警作用。至于两人的马匹,早就在天黑之前牵进山洞里来了。两人的马虽然脚力很好,劲儿也大,却没有什么战斗力,一旦遇到野兽,基本上只有逃命的份。

    两人把一切安顿好之后,也没用石台上的草堆——这草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了,稍微一碰便碎成了粉末。两人将随身带来的毡子子往地上一铺,就成了一张简易的床。夫妻俩都是长期在大山里打猎求生的人,对这种艰难的野外生活,早已习以为常,没过多久,两人便先后做起了甜甜的美梦。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清晨,两人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从东边的山头升起。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如同一颗颗五颜六色的珍珠。

    两人很快就吃完了早餐,今天他们得去寻找炼制补元丹所需要的另外两种主材,还魂草和碧血银蛇的精血。这两种药材都不好找,碧血银蛇和一般的蛇类不同,这蛇一旦晋级三阶之后,虽然形体并未有太大变化,却已是能施展简单的妖术进行攻击了。碧血银蛇属于冰性物种,通体雪白,而其血液却呈现碧绿之色。未晋级之前的碧雪银蛇,多半潜伏在田间地头,以各种蛙类和鸟兽为食,对人类并无多大危害。可是随着不断进阶,碧血银蛇的毒性也越来越强,生活的空间已逐渐向森林深处转移。那些晋级到五阶的碧血银蛇,虽然不能化为人形,却也是一方霸主级别的存在。当然,和别的妖兽一样,越是晋级到最后,其数量也越少。晋级到三级的碧血银蛇,就已是极其罕见,那些晋级到四阶五阶甚至超越五阶的,就只是存在于传说的故事里了。

    “希望我们今天的运气能够好一些,不要再像昨天那样,拼命厮杀了老半天,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捞到。”乔西娅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说道。

    “你不用太着急,上山采药,本来就是碰运气的事情。如果运气好,需要几天才能采集到的药材,一会儿就收集好了,如果运气不好,就算是普通的药材,也要找上好几天才能遇到。其实我们昨天也不能算是运气差,至少我们已经找到了常青藤所在的位置,而且那里的常青藤年份都不错。我们今天的主要目标是寻找还魂草,现在是深秋,正是寻找黄昏草的最好时间。”左连城显然比自己的妻子要乐观得多,不仅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而感到烦恼,反而开始安慰起自己的妻子来。

    左连城口中所说的还魂草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植物,一段的植物都是气温越高生长越快,这还魂草虽然春夏两季也能成活,可却是气温越高,生长越慢,而等到立秋之后,却是随着气温的降低而生长得愈发旺盛。这种不同寻常的反季节生长现象一直要持续到冬至前后才停止。它的这种生长特征,有点像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还魂草并不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在合适的条件下,它的宿根能成活几百甚至上千年。这种药材是炼制补充元力一类丹药的上品材料,年份越长,药效越好。若是碰到生长了上千年的还魂草,只要把他的根挖出来,就算不再搭配其他辅助药材,直接放到嘴里嚼烂吞服,也能迅速补充消耗掉的元力。当然,由于每个人各自达到的的修炼等级不同,补充元力所需要还魂草的数量自然也不相同。总而言之一句话,无论是修炼武术的武师,还是修炼道术的法师,这还魂草都是他们常备的药材。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采集的人太多了,才使得原本极为常见的还魂草变得越来越稀有。后来更是有人看到还魂草的价值之后,开始了人工种植,可是这种人工种植出来的还魂草,由于生长得太快,虽然产量高,品相也好,可是在药效上却怎么也比不上天然生长的。

    这种还魂草,在左连城所在的部落里面也有人专门培育。可是一来培育的年份不够,二来那是部落里面公共的药园,没有得到酋长的允许,谁也不能私自采挖。所以这一次,在丹伊万提出要左连城炼制补元丹时,之所以特意提出左连城不能使用部落药园里的药材,其中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为了阻止左连城采挖里面的还魂草。

    两人离开山洞前,给自己的马匹备足了好几天的草料,又将马匹迁到湖边,让它们喝足了水。然后两人用各自的水袋从湖里打来清水,将山洞里的一个石缸灌满了水。这样一来,就算他们七八天不返回山洞,山洞里的马也能有吃有喝不至于挨饿。

    也许各位看官会问:“为什么不带上马和他们一起走啊?”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在平原上或者道路平坦的地方,骑上马确实比走路更快。可是,左连城夫妇两人这一次采药,是要前往深山老林的,这深山老林里平很少有人进去,所以也没有现成的山路可走。两人在山里面寻找药材,自然需要不断地攀爬悬崖,穿越沟壑,人走起来都很费劲,更不用说马了。

    两人打点好一切之后,便向更深的山林里出发了。一路上披荆斩棘,攀崖越沟,可是除了寻找到一些炼制其它的丹药,这次用不着的药材之外,现在也没有什么收获。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继续向森林深处前进,不知不觉之间,已离开昨晚所住的山洞有五六十里的距离。

    “他爸,你快看,那前面有还魂草!”,正当两人走得疲惫不堪,准备休息的时候,眼力更好的乔西娅忽然高兴地叫了起来。

    “是吗?”听到妻子欢呼的声音,左连城也停下脚步,顺着妻子的手指往前方看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一片大约半亩左右的开阔地,开阔地里生长着各种已经开始枯黄的野草,野草丛中正零零星星地生长着一些翠绿的,只有一根茎干的野草,接近茎干顶端两三寸的地方,环抱地生长着四五片长条形状的,直立的叶子。这正是还魂草。判断还魂草的生长年份其实很简单,根据茎干上的叶子数量就可以判断出来。一般两百年年以下的还魂草,最多不过两片叶子,然后每超过一百年再增加一片叶子,眼前所见的还魂草,叶子最少的也有四片了,那就说明它们的生长期至少已经超过三百年了。

    “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们快过去看看,既然在外围都可以看到三四百年的还魂草了,再往里面走走的话,应该还可以看到年份更加久远的还魂草。”左连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长剑劈开前方的杂草向着刚才所见的开阔地走去。

    可是,就在两人满心欢喜,快要到达开阔地所在的区域时,却突然间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将两人狠狠地往后面就是猛地一弹。事发突然,两人收势不住,一下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好像有人用很大的力气往后面推了我一掌。”左连城满脸惊愕,一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用手拍打着屁股上的泥巴和杂草,一边疑惑地说道。

    “我也是。刚才好像也有人在往外面推我。”乔西娅脸上也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难道这里有人?可是明明没有见到有人活动啊。”左连城此时已经拍干净自己身上的枯草和泥土,四下里仔仔细细的张望了好一阵子,可是,入耳所能听到的,除了四周风吹过树枝和枯草时发出的“沙沙”声响,除了四周偶你传来兽吼虫鸣,鸟儿啼唱之外,哪还有什么别的响动?入眼所能见到的,除了草木树丛,除了山石花田黄土,除了站在身边的妻子外,哪有什么旁人的影子?

    “请问这里有人吗?如果有人的话,还请出来一见。我们是山下神龙族丹药师,这次进山来采药材。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海涵。”左连城将手搭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向着前方高声喊道。

    四周静悄悄一片,除了刚才的声音还在回荡之外,没有任何人回应左连城刚才的问话。

    “这里有人吗?我们是山上神龙族的丹药师,此次前来只是为采集药材,如果刚才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左连城这次用了更大的声音。

    依然没人回答,依然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这里有人吗?”

    “有人吗?”

    “……”

    左连城不死心,又朝着前方接连高声询问了好几遍,却始终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使终没有听到任何人回答。

    “你先在这里待着,我过去看看。”左连城见无人回答,于是决定再试上一次。

    可是,当左连城的脚刚刚跨过开阔地前面的那棵长相奇特的低矮小树时,又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向他胸前袭来,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便又重重地被反震向空中,跌了回来。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被弹回的距离好像比上一次稍微近了一点点。

    “真是怪事,明明没看到人啊?却分明感觉有人在将我往后面推。”左连城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准备向前面走去。

    “等一下,这地方有点古怪。”乔西娅轻声阻止了自己的丈夫,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截手臂大小的枯枝向着前方的开阔地扔了过去。

    树枝毫无阻碍地飞过刚才左连城遇到阻拦时的那颗小树的上空,又往前飞了很远才跌落到草丛里,发出一声清响。

    “好像没什么东西啊?我去看看。”乔西娅见树枝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便决定亲自上前试一次。

    结局还是一样。当乔西娅刚刚跨过那棵小树时,依然是一股大力向她胸前推来,尽管她已经做足了准备,可依然来不及反应就跌了回来。不过,让人欣慰的是,乔西娅跌落的地点就比刚才左连城跌落的地点,相比起来又稍稍近了一点。

    “真是好奇怪哦,难道这里有什么机关,而且还只对人有用?”两人异口同声,相互看着对方,大眼瞪着小眼,却根本无法从对方的眼中寻找到答案。

    “怎么办?难道只能一次次去尝试,然后被它一次次弹回来,跌在地上?”左连城满脸无奈地看着刚才被摔个仰面朝天,现在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妻子,苦笑着问道。

    “看来也只有采取这种笨办法了,要不然就只有放弃了。不过,你发现没有,那股奇怪的力量只是将我们往外推,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而且。那种力量好像在一次次减少。我们可以换一种姿势前进,或者侧身或者倒退着走,这样,即使再被那股力量推回来,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摔个四脚朝天了。”还是乔西娅脑子灵光,她比自己的丈夫观察得更加仔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我来试试看?”左连城按着妻子刚才说的办法,倒退着,小心翼翼地朝着开阔地走去。

    和预想的一样,左连城脚刚跨过那棵小树的时候,又是一股大力袭来。不过这次左连城因为早已做好准备,而且又是背对着开阔地,虽然同样被推了回来,可这次并没有摔倒,而是站立着落在地面。

    “你的办法行得通。我们就用这个办法破掉前面的障碍吧。”

    就这样,两人轮番上阵,一次次向那颗小树上面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发起了冲击。期间,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从其它的方向进入那片开阔地,可是只要他们走到离那片开阔地一定的距离时,同样会被一股巨力反震出去。不仅如此,在其它的地方,他们所受到的反正力量反而更大,而那力量更是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整块开阔地如同被一张无形无质的巨型大网笼罩,而他们最先到达的那颗奇形怪状的小树所在的区域,显然就是这张”巨网“最为薄弱的地方,也是唯一可以进入那片开阔地的地方。如果他们不是误打误撞地见到了那棵小树,而是想从其它的地方进入那片开阔地的话,恐怕要不了几次,他们就会被那股根本不会减弱的巨大反震之力给震晕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左连城夫妻两人反反复复尝试了几十次之后,那股神秘的反震之力终于消失不见了。

    “现在应该可以过去看看了。”此时的左连城已经被震浑身酸痛,晕头转向,两眼直冒金星,可是他依然感到十分兴奋。要知道,虽然现在他已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可这种奇怪的事情也是第一次见到。现在那股力量消失了,终于可以前去一探究竟了,他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让他们感到意外的事,两人刚一跨过那棵小树,眼前的景物忽然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他们看到的那片长满荒草的开阔地消失不见了,再回头一看身后来路,路上的树林也不见了,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个巨大的地势平缓的山坡。山坡如同被人开垦过一般,从山顶直到山脚,是层层的梯田。只是这些梯田显然已被荒废了许久,上面长满了半人多高的荒草,看不到一点庄稼,有的地方甚至长出了高大的树木。一条长满苔藓和荒草,却依稀可辨的窄窄的石板路穿过层层梯田,蜿蜿蜒蜒,曲曲折折,盘山而上,抬眼望去,却是一眼看不见尽头。

    “这里好像曾经有过一个村庄,不过现在好像没有人居住了。”左连城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很是惊异地说道。

    “我们上去看看吧?”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乔西娅同样感到十分好奇。

    两人于是一前一后沿着那石板路往山上走去。

    “他爸, 你快看,这里有好多还魂草呢!”当他们终于爬到山顶,来到一块较为平整的土地上时,乔西娅指着前方不远处兴奋地说道。桥西娅所指的地方是一处被一道低矮的石墙围起来的废弃的荒原。方圆四周的矮墙好几处已经坍塌,荒园里除了随处可见的还魂草之外还生长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草。

    “这里的还魂草竟然大多有七八片叶子了!而且数量还有这么多,我们这一次可真是发财了啊!你知道吗?这么一大园子的还魂草,足够我使用好多年了,更为难得的是,它们的年份还全都那么久了。”身为部落里最好的丹药师,一眼看到面前如此数量庞大的还魂草,心多差点激动的跳出来了。

    “看把你高兴成啥样了,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乔西娅看着差点就要手舞足蹈的丈夫,心里也是十分高兴,毕竟现在这里有这么多还魂草,那哪还能用得着冒着工大的风险去和那成堆的银角飞蛇玩命呢。“我们再往前面走走看看吧,这才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药园,说不定前面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我们呢。”

    “嗯,好的。都说否极泰来,我们昨天一无所获,那不是因为我们运气太差,而是老天爷想要给我们一份意外之喜。他妈,我现在想来,我们救了那个人,还真是明智之举。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会深入这么远的地方来采药,也就不会发现这么大的一个药园了。”

    “是啊,这么奇怪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说刚才我们明明只看到一片长满荒草的开阔地,可忽然之间就变成了现在我们所建的药园了。而且这一切还都那么真实,简直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太神奇了。这一切,说到底还真是那个小伙子给我们带来的好运呢。”乔西娅完全赞同自己丈夫的观点,刚才所经历的事情,确实是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两人也没有着急去采挖园子里的还魂草,而是一边说话,一边沿着刚才的小路继续往前走。果然不出所料,一路上他们又陆陆续续地发现了七八个和刚才药园相似的荒废的园子,虽然每个园子大小不同,可是每个园子里却都生长着数量不等品种不同的药材。有具有解毒奇效的生长了上千年的七星草,有治疗跌打损伤的特效药——生长了七八百年的首乌千节藤,平时极难见到的生长了三四千年的滋补神药四叶龙须草,更是有很多种药材,连左连城这个远近闻名的丹药师都叫不出名字——之所以知道那肯定是药材而不是别的荒草杂树,那是因为这些药材不仅大多是单独种植,而且还是人用特制的隔栏小心地保护起来的。虽然这些隔栏大部分都已经东倒西歪,破败不堪,但依然可以看出里面的药材在当年所受的重视程度。

    “那前面还有一座石屋!”左连城指着远处一处凸起的小山包,说道。此时的左连城已不再像开始时那样激动莫名了,不断发现的药材,不断到来的惊喜,反而让他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以前很难一见甚至根本就见不到的药材,在这片荒废的土地上,竟然成了最普通的物种。这看起来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却在此刻变得格外平常了。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显然是一座早已废弃的药场,刚才他们所见到的山坡上的梯田,也许根本就不是用来种植庄稼,而是用来种植药材的药田。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没人管理的缘故而荒废了,这一大片的药田才逐渐变成了各种荒草和杂树生长的乐土。

    两人并没有现在就急着去挖地里的药材,而是朝着刚才所见的石屋走了过去。这里的药材反正已经是无主之物,早点挖和晚点挖,都是属于自己的,并没有太大区别。现在既然看到了前方还有一座石屋,还不如先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