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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上宋青书自然不会浪费这样一个好机会,不时向张三丰请教武学中的精微深奥,再与自己的心得互相印证,几日下来,他所学的几门截然不同的武功竟然隐隐有了融会贯通的迹象。

    宋青书不由感慨万千,张三丰不愧是金书体系中盖棺定论与达摩比肩的人物,这修为与见识,当真称得上学究天人,深不可测。

    张三丰同样对宋青书的悟性非常惊讶,往往自己稍加提点,对方就能立刻领悟,让他不禁暗暗奇怪,以前青书似乎资质没这么高啊,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大器晚成?

    张三丰并没有多想,看到宋远桥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很快他就察觉到宋青书一身所学非常繁杂,不由好奇询问屠狮大会后他的经历。

    当听到宋青书得王语嫣指点,前往荆州城得到神照经重续经脉,张三丰不由感慨万千:“你口中的王姑娘不过二八少女,居然对天下武学如数家珍,这天下果然是藏龙卧虎。”

    夸完王语嫣后张三丰又开始感慨:“我早年听闻《神照经》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只当是江湖中以讹传讹,没料到真有其事。《神照经》虽然声名不显,但听你的描述,其精深奥妙实在不在《易筋经》《九阳神功》《九阴真经》之下。”

    待听到宋青书因意外武功尽失,到宁玛寺得到《欢喜.禅法》,张三丰更是震惊:“莲花大士乃密宗极为显赫的人物,没想到他依然尚在人士。”不过他很快眉头一皱:“难怪你现在贪花好色,原来是受这门功法所影响,据我所知,这些年来密宗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练成这门武功,大多数最后为**所控制,堕入魔道,最后自取灭亡……”

    宋青书一脸冷汗,急忙打断道:“太师父这些我也知道,可是当初我除了学这个,别无他法,饮鸩止渴也认了。”

    张三丰关切地问道:“这门功法邪异得很,功力越高,心魔就越重,你身上是否发生过什么异状。”

    感受到张三丰的担忧,宋青书心中一暖,急忙答道:“的确曾经差点被心魔迷了心智……”随即把

    (本章未完,请翻页)当初沉溺于紫禁城里的事情和他说了,当然经过了他的处理,隐瞒了其中一些秘密。

    张三丰不禁奇道:“咦,以你如今的功力,据我所知,所遇到的心魔绝不该止于此啊,为何这门功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宋青书坦然一笑:“也许我本来就是个贪花好色之徒,与这门功法有缘呢。”

    张三丰频频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想那密宗,虽然没有色戒,但以双修练功,实在有违佛理,历代密宗高僧只要修行,心中就难免产生一种罪恶感,日积月累之下,心魔就越难驱除。哪像你这个混小子,对双修简直求之不得,反而因祸得福,没有产生相应的业障……”

    宋青书听得傻眼了:“原来好色居然还有这好处?”

    张三丰摇了摇头:“若是你滥用这门功法去祸害良家女子,同样也会产生心魔。幸好你小子虽然好色,却还有几分风骨,没有去做那采花之事。”

    宋青书面色古怪,其实真算起来,花也是有采的,比如小佟后,南兰,骆冰……不过这些大都是靠他自身手段,而非利用欢喜禅法去引诱。当然,看着张三丰仙风道骨的样子,他自然不敢拿这些事情去污了他的耳朵。

    张三丰又询问了他一些关于《欢喜禅.法》的问题,思索良久过后,说道:“青书,如果太师父所料不错,只要你能谨守‘不忘初心’四字,或许真能修成这从来没人练成过的无上神功。”

    宋青书知道以张三丰的修为和见识绝不会无的放矢,见他这样说,心中顿时犹如一颗大石落地,忍不住笑道:“也不知真正修成后,会有什么效果。”

    张三丰望着天际的白云,若有所思:“相传当年的黄帝御女三千,最后白日飞升,你这门功法说不定也有相同的效果。”

    “白日飞升?我才不稀罕,哪有在这个世界建立一个大大的后宫来得痛快!”宋青书不住摇头,突然心中一动,急忙说道,“太师父,您追求的道家最高境界不就是白日飞升么,要不我将这门功法教你把,以您的定力,就算御女三千,也绝对克服得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那些乱七八糟的心魔。”

    张三丰听得一头黑线,忍不住笑骂道:“滚你的蛋~”

    突然他神情一肃,见宋青书也收起笑容望向自己,不由问道:“你也听到了?”

    “嗯。”宋青书点了点头,离此地数里外传来了打斗声,听那阵势,对战双方似乎是两绝顶高手。

    两人此行有要事在身,本不欲多管闲事,但对方交战场所正好横在两人前进的路中间,两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以他们的武功,自然也没有刻意避让绕路的道理,便径直往声音发出地走去。

    没过多久,对战双方的情况尽收眼底,只见一个黄衣僧人与一个青袍中年人你来我往,正斗得不亦乐乎。

    “此人手掌挥出,似乎能产生无形刀气,而且明明只出了两掌,却有八道劲力,少林何时多了这样一位高手?”张三丰看得暗暗心惊,另外那青衫中年人也不遑多让,一双手掌上下分飞,护住了全身要穴,同时隐隐封死对方接下来的招式,而且看那僧人似乎颇为忌惮与他对掌。

    察觉到周围出现了外人,场中两人不约而同收功后退数步,一边暗暗戒备对方一边往张三丰两人望来,带看清宋青书的样貌,两人不禁同时大喜。

    “贤婿,快助我除掉这番僧。”

    “师弟,小心这魔头的邪功。”

    两人不约而同出声,待听到对方的话,不禁双双一愣:“你们认识?”

    宋青书哭笑不得,这两个说起来都是老熟人了,黄衣僧人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自然就是阔别已久的大轮明王鸠摩智,青衫文士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正是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见都是熟人,这场架自然打不起来了,两人哼了一声,便同时收功,宋青书苦笑道:“你们二位为什么会打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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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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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我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自己问他,我来河南分坛是为了铲除教中被明教收买的势力,谁知道碰到这厮,知道我的身份后,二话不说就动手了。.XsHuoTXt”

    见宋青书询问的目光,鸠摩智不禁苦笑道:“小师弟,你也知道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四处找人比武,当初在紫禁城败于东方不败之手,我回吐蕃闭关勤学苦练,自觉武功大进,想重新找东方不败比试,一雪前耻,谁知道后来才知道东方不败已经被这位任先生夺了教主之位,下落不明,我寻思他既然能打败东方不败,武功必然了得,和他比试也是一样,又担心他拒绝,因此便直接攻击逼他出手。”

    “小师弟?”听到鸠摩智对宋青书的称呼,任我行不由奇道。

    宋青书苦笑道:“昔日我曾在吐蕃宁玛寺得莲花生相传密宗绝学,因此某种意义算起来,我的确是明王的师弟。”

    任我行眼中异光一闪,难怪宋青书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却如此骇人,原来际遇如此之奇,居然还学过密宗的神功。

    宋青书接着向鸠摩智介绍道:“明王,这位是小弟的岳父,当今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鸠摩智心中寻思:每次见到你你身边都跟着不同的佳人,如今又成了姓任的女婿,难怪师父会传你欢喜.禅法。

    “小僧鸠摩智,见过任先生,任先生的吸星大.法果然名不虚传,小僧佩服佩服。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任先生见谅。”鸠摩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任我行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急忙答道:“阁下的火焰刀,也是高明得紧,任某自愧不如。”

    见两人互相吹捧,宋青书忽然响起一旁的张三丰,急忙对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宋某的太师父。”

    “你的太师父?”鸠摩智和任我行双双一愣,因为宋青书一直没有以武当门人自居,他们二人自然也不会往这边联想。

    任我行心中一惊,能教出宋青书这么厉害的徒孙,这人恐怕武功高得难以想象。

    鸠摩智第一反应则是自己怎么从没听师父说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他还有个师父?待看到对方一身道士打扮,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岔了,对方与密宗没有什么关系,应该是宋青书中原的太师父。

    张三丰微微一笑,上前说道:“贫道武当张三丰,见过大轮明王,见过任教主。”

    “张三丰?!”

    两人听到对方自报姓名,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无论是魔教教主也好,还是远在西陲的大轮明王也好,都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那可是中原武林公认的第一人。

    是以任我行虽然素来狂妄,却一直约束教众不要得罪武当门人,鸠摩智挑遍中原武林,却从没想过上武当山自讨没趣。

    “见过张真人。”两者急忙行礼。

    “两位同为一派之主,不必这么客气。”张三丰话音刚落,鸠摩智与任我行便觉得一股柔劲传来,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扶了起来。

    任我行心中一凛,刚才并没有看到张三丰伸手,对方甚至连袖子都不曾动一下,这份随心所欲的功力,自己实在是望尘莫及。

    鸠摩智却想深了一层,对方这一手与少林的无相劫指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发力于无形无相之间,不过无相劫指虽名字叫无相,但毕竟需要招式发出,对方怎么办到的,自己却看不出半点头绪。

    宋青书不知道张三丰轻描淡写的一手就震慑住了两大高手,见两人沉吟不语,心中挂念着营救宋远桥等人之事,便抱拳说道:“我们二人如今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于此,还望两位不要介意。”

    任我行奇道:“贤婿,你们行色匆忙,眉宇间带着忧色,究竟出什么事情了?”任我行素来心思缜密,很快就发现了两人的异常,所以他心中大奇,以这两人的武功以及张真人在江湖中的威望地位,还有什么事情能难道他们?

    鸠摩智闻言也说道:“是啊师弟,说来听听,师兄虽然武功低微,但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宋青书迟疑片刻,想到少林寺高手如云,若是能得到这两人相助,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见张三丰并没有隐瞒的暗示,他便将宋远

    (本章未完,请翻页)桥等人失踪一事说了,并告诉了对方他们准备上少林查个究竟。

    任我行森然一笑:“贤婿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更何况少林寺那些秃驴与嵩山派姓左的狼狈为奸,处处与我们神教为难,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上少林,算上任某一个。”

    鸠摩智也朗声笑道:“师弟,我本来正打算接下来拜访少林,领教他们所谓的七十二绝技,正好,同去同去。”

    张三丰听得眉头微皱,这两人虽然武功高强,但都不是正道人士,此去明显不怀好意,若和他们一道上山,实在有损武当清誉。

    宋青书自然明白他的顾虑,急忙抢先说道:“太师父,他们都是自己人,既然有心相助,我们多个人也多份力量,救回几位师叔的把握也大上几分。”

    张三丰本来尚在迟疑,听他这样一说,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若幕后黑手不是少林还好,若真是少林,有青书提到的那位扫地僧在,凭爷孙两人想从人多势众的少林寺救出远桥他们几人,的确显得力有未逮。

    “也好,只是还望二位到时候不要和少林伤了和气。”张三丰说道。

    “这是自然,一切听从张真人安排。”尽管任我行和鸠摩智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他们自然不会反驳张三丰的话。

    有了两人加入,宋青书底气更足了几分,一边赶路一边寻思:若不是顾忌太师父不同意,按我的性子,上少林前绝对会广邀帮手,除了这两个之外,什么东方不败,萧峰,欧阳锋,杨妙真……能叫的通通都叫上,不把少林翻个底朝天才怪。

    等等,任我行见到东方不败恐怕自己先打起来了,萧峰更是视少林为师门,恐怕也不会帮我……

    宋青书正在沉思之际,任我行突然问道:“青书,盈盈前不久说来金蛇营找你,你见到她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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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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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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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见到,我们还拜堂成亲了呢。”宋青书苦笑道。

    “啊?”任我行一下子惊住了。

    “太师父是我们的证婚人。”宋青书连忙将整件事情有选择性地和他说了一遍,当然从他口中,任盈盈绝对不是被骗,而是自愿和他拜堂的。

    任我行心中顿时不是滋味,心想你们拜堂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请我这个当爹的呢,而且这么匆忙,婚礼明显太过简陋了。

    宋青书一眼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急忙解释道:“还望岳父大人不要介意,主要是这次我爹这边出了事情,等救回我爹他们之后,我必定风风光光办一场婚礼迎娶盈盈。”

    任我行这才转怒为喜,嘴上却说道:“有张真人证婚那是盈盈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哈哈哈~”

    宋青书与任我行窃窃私语的时候,鸠摩智正在向张三丰请教问题,鸠摩智此人,自负武功,素来狂妄,不将中原武林人士放在眼里,只不过张三丰威名太甚,他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也不敢去武当挑衅,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试探对方的深浅,他自然不会放过。因此一路上都拿武学上的问题向他讨教,张三丰果然不愧一代宗师,面对对方故意刁难的一些问题,往往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让鸠摩智既惊且惧,更生不起与他动手的念头了。

    一行四人就这样来到了嵩山脚下,宋青书本意是趁夜进去查探一番,但张三丰不许,以他的地位实在做不出这种有**份的事情。

    宋青书一想也有道理,只好决定正大光明地拜山。

    一行四人上了少室山,张三丰旧地重游,忆起九十余年之前,师父觉远大师挑了一对铁水桶,带同郭襄和自己逃下少林(注:本书设定这里的郭襄并非郭靖女儿,同名同姓而已),此时回首前尘,岂止隔世?他心下甚是感慨,缓缓上山,但见五峰如旧,碑林如昔,可是觉远、郭襄诸人却早已不在人间了。

    四人到了一苇亭,正好两名少年僧人谈笑着走来,张三丰上前说道:“相烦通报,便说武当山张三丰求见方丈大师。”

    那两名僧人听到张三丰的名字,吃了一惊,凝目向他打量,但见他身形高大异常,须发如银,脸上红润光滑,笑眯眯的甚是可亲,一件青布道袍却是**不堪。那两个僧人不禁心想:“张三丰是武当派的大宗师,武当派跟我们少林派向来不和,难道是生事打架来了吗?”

    不过看他随行的这三人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被三人目光一扫,两名僧人顿觉一股无形压力传来,下意识便信了八分:“阁下真是武当山的张……张真人么?”

    张三丰笑道:“货真价实,不敢假冒。”另一名僧人听他说话全无一派宗师的庄严气概,有些不信,不过不敢再问,只好转向宋青书三人:“敢问几位的名号。”

    宋青书三人一一通报了身份姓名,两名僧人顿时傻眼了,他们这辈子连一个这样的大人物都没见到,哪知一下子见到了四个,

    两名僧人对视一眼,虽然有些怀疑,可对方表现出来的气度让他们不敢怠慢,急忙飞步回寺通报。

    听到张三丰亲临,随行的还有金蛇王宋青书,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大轮明王鸠摩智,这几人无论哪一个都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整个少林寺一下子震动了,古朴的钟声响彻方圆数里的寺庙,一边召集全寺的僧侣到大雄宝殿集合以备不时之需,一边派人去请嵩山派的左掌门,玄慈方丈则带着玄、空、方几个字辈的高僧率先迎出了寺庙。

    一路上玄慈与寺中高僧商议道:张三丰百岁的修为,武功深不可测,举世有谁是他的敌手?他此番前来,自是有恃无恐,而且随行的宋青书和任我行,一个在金蛇大会上技压天下英雄,一个是魔教教主,一手吸星大法独步武林,另外那个鸠摩智虽然名声不显,但能与他们同路,想来武功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么多高手一同前来少林,说不定存着把少林给挑了的念头,就算我们不是他们对手,全寺千百名和尚一拥而上,也要维护少林寺千年声誉。

    其余僧侣尽数点头,纷纷答道:“誓与少林共存亡。”

    没过多久,寺门打开,见到张三丰四人,玄慈不由暗暗叫苦:本来还希望是几个妄人来戏弄少林,没想到真是他们来了。

    大敌当前,玄慈很快收拾心情,带着诸玄、诸闻、诸空师兄弟,以及十几个达摩院的长老迎了上去。

    “贫僧玄慈,见过几位。”玄慈合十为礼。

    张三丰见玄慈双眼神光内敛,显然一身修为极为高深,不禁暗暗感叹,玄慈大师与清凉寺的神山上人并称降龙伏虎罗汉,少林千年的积累,果然名不虚传。

    宋青书则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正气的老和尚,不由暗暗撇嘴:你能瞒过天下人,可如何瞒得了我?当年你破了色戒,和叶二娘生下一孩子也就罢了,之后对叶二娘母子不闻不问,任由叶二娘为祸武林,同时坐视昔日老友一个一个死于非命,也不肯表明自己带头大哥的身份,当真是好一个道貌岸然的高僧。不过他清楚这个秘密极有利用价值,现在还远不到揭露的时候。

    张三丰当然不知道这一切,躬身行礼,说道:“有劳方丈和众位大师出迎,何以克当?”宋青书等人虽然有些不爽,也只能跟着行礼。

    任我行心中冷哼了一声:本座纵横江湖,这几个臭和尚哪里当得起我一礼?

    鸠摩智却是寻思:传闻少林高手如云,眼前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错,但没一个是我的对手,哼,若不是看在张真人的面子上……先让你们受我一拜,等会儿不好好折辱你们一番,显不出贫僧的本事。

    玄慈连忙合十为礼,问道:“张真人与几位远来,大出小僧意外,不知有何见谕?”

    张三丰道:“贫道有一事相询。”

    玄慈道:“诸位请坐,请坐。”

    张三丰在亭中坐定,即有僧人送上茶来。

    任我行早就心中有气,见状冷笑道:“我们三人倒也罢了,在江湖中虽然有点薄名,但和张真人比起来只不过萤火之光,人家张真人好歹也是一派宗师,算起来也是你们前辈,如何不请进寺,却让他在半山坐地?便是对待寻常客人,也不该如此礼貌不周吧,少林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双方本就互相忌惮,任我行话一说完,少林诸僧纷纷色变,空气中气氛顿时紧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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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慈说道:“若是几位单独光降敝山,原该恭迎入寺。只是三位和张真人一同前来,张真人少年之时不告而离少林寺,本派数百年的规矩,张真人想亦知道,凡是本派弃徒叛徒,终身不许再入寺门一步,否则当受削足之刑。”

    张三丰笑而不语,宋青书却没那么好的性子,冷笑道:“太师父年幼之时,虽曾在少林寺服侍觉远大师,但那是扫地烹茶的杂役,既没有剃度,亦不拜师,怎么算得上是少林弟子。”

    玄慈冷冷的道:“可是张真人却从少林寺中偷学了武功去。”

    宋青书回忆起张三丰曾亲口说过的那句话:“我武当派的武功,虽是我后来潜心所创,但推本溯源,若非觉远大师¢£¢£¢£吧,≈√∷@传我‘九阳真经’,郭女侠又赠了我那一对少林铁罗汉,此后一切武功全是无所依凭。说我的武功得自少林,也不为过。”

    不过张三丰看得开,却不代表宋青书看得开,见少林寺张口闭口就是叛徒之类的字眼,不禁怒气上涌:“你们口口声声污蔑太师父偷学了少林的武功,那如今武当的武功江湖中人所共知,你们倒是说说哪一门功夫是你们少林的功夫?”

    玄慈淡淡说道:“张真人的《九阳神功》便是敝寺之物。”

    宋青书不禁语塞,不过他素来心思机敏,很快便有了主意:“太师父要真会九阳神功,当年就不会带着张无忌来少林寺受你们白眼了。再说了,当今世上只有明教教主张无忌一人会九阳神功,而他的《九阳神功》秘笈则是来自昆仑一处山谷,可不是来自你们少林,真算起来,说不定反而是你们少林不知道从哪里偷学了一些九阳真经的片段,便扯着虎皮做大旗,吹嘘九阳神功是你们少林之物。”

    听到他的话,对面一干僧侣纷纷大怒斥责起来,玄慈眉头一皱,不过幸亏他身为方丈,对这段往事也略知一二,缓缓答道:“当年本寺的《九阳真经》被尹克西、潇湘子盗走,想必张教主在昆仑得到的秘笈正是二人盗走的秘笈,此事张真人也是知道的。”

    张三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青书,不可无礼,还记得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么?”

    宋青书无奈地点点头,心中不由苦笑,太师父啊太师父,您又何必这么老实,本来只要您否认,我三言两语就能让少林以后再也没法拿此事说项……

    不过他心中清楚,张三丰是何等人物,自然不屑于说谎。

    “贫道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和贵寺争论当年旧事,而是另有所求。”张三丰心平气和地说道。

    玄慈与方证对视一眼,心想:“不知他来干甚么?带了这么多高手一同前来,想来不见得有甚么好意。”玄慈便道:“请示其详。”

    “前不久我几个徒儿相继失踪……”张三丰缓缓而谈,将张松溪、殷梨亭失踪以及后来宋远桥去找他们同样失去联系的事情说了一遍。

    玄慈不禁奇道:“宋大侠等人遭此大难,贫僧深感遗憾,只不过真人为何会来少林呢?莫非是怀疑我们少林下的手不曾?”

    宋青书哼了一声,从包袱里拿出在破庙里挖下来的木板,指着上面的掌印说道:“各位大师都是高手,想必认得出这是什么功夫造成的掌印吧?”

    “咦?”方证大师接过木板一看,犹自有些不敢确定,递到了玄慈面前,“师兄,你看这是不是?”

    玄慈不禁点头:“不错,这的确是本寺的般若掌掌力所造成的。”

    见对方确认,宋青书便伸手遥遥一吸,便将玄慈手中的木板吸了过来,这一手顿时让场中众人纷纷失色。

    玄慈心中寻思:我虽然没有防备,但我手中之物,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拿走的,对方这样虚空一抓,便将木板夺了回去,莫非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擒龙功?

    鸠摩智也是看得暗暗心惊,一段时间不见,他的武功似乎有有突破,也不知道我的控鹤功和起他这一抓比起来,谁胜谁负?

    任我行也是沉思不已:我的吸星大法也有类似效果,只不过一般只能对付功力远不及我之人,要从少林方丈手中这般轻松夺取东西,恐怕很难做到。

    “姓宋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上次玄澄败于张三丰之手,回来闭关苦修,今日听到寺中警钟大鸣,方才出关查探,这才比其余诸僧晚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玄澄不禁大怒。

    “怕你们毁灭证据啊。”宋青书淡淡答道。

    玄澄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忍不住说道:“姓宋的,把话给我说清楚。”

    “在下虽然没怎么读过佛经,却也明白修佛之人戒贪、戒嗔、戒痴,阁下言语之中火气这么大,看来修为不到家啊。”宋青书一番话气得玄澄七窍生烟,不过他也懒得继续理对方,而是对玄慈说道,“方丈,你可知这快木板是在哪里找到的?”

    玄慈心中隐隐约约有个不好的猜想,可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老衲不知,还请金蛇王指教。”

    宋青书神色木然:“我张四叔、殷六叔失踪的现场充满了打斗痕迹,而这块般若掌掌印是则留在了现场,此时还望众位大师给我们一个解释。”

    虽然之前依旧隐隐猜到,可听对方说出来,玄慈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周围群僧也纷纷色变。

    “此事绝非少林所为,还望张真人明察。”玄慈急忙说道。

    张三丰叹了一口气:“贫道也不相信他们的失踪与贵寺有关,不过我那两位徒儿武功虽说不高,却也并非一般人能制服的,般若掌又是贵寺不传之秘,能将般若掌修到如此境界的,除了贵寺高僧外,贫道实在想不出江湖上还有其他什么人。”

    一旁的空智闻言按捺不住,指着张三丰怒道:“听张真人的意思,莫非是要冤枉我们少林是此事主谋?”

    少林见闻空智四大神僧之中,空见慈悲为怀,可惜逝世最早;空闻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空性浑浑噩噩,天真烂漫,不通世务;空智却气量褊隘,常觉张三丰在少林寺偷学了不少武功去,反而使武当派的名望骎骎然有凌驾少林派之势,向来心中不忿,是以犹如火药桶一般,一点就炸。

    任我行身为魔教教主,平日里何等快意恩仇,今日却平白无故跟着张三丰受了一肚子气,正在恼怒之际,见空智动作无礼,顿时冷笑道:“素闻少林见闻性智四大神僧何等了得,今日一见,却不外如是。空智秃驴,本座看你身材瘦小,又愁眉苦脸,正是一副短命夭折之相,还是注意一下言行的为好。”( )

    “你!”空智顿时大怒,他身为少林四大神僧之一,少林七十二绝艺更是精通十一门,在门中仅次于玄澄以及方证,平日里眼高于顶,素来自负,哪受过这样的侮辱?

    只不过对方是日月神教教主,他心中有些顾忌,可心中怒气又无处泄,只好一掌劈在了亭子四周的栏杆之上,只听喀喇一响,那栏杆尽数折断,木片纷飞,登时粉碎,这一掌实是威力惊人。壹看?书·1?k?a?n?s?h?u

    任我行眼神一凝:“空智秃驴,你在这里耍什么横,莫非以为本座是这栏杆,会任你劈不成?有胆就和本座过上两招,只敢在那里对死物逞威风,当真是贻笑大方。”

    张三丰不禁头疼不已,见双方一触即,有心阻止,可任我行乃一派之主,并非武当中人,此行一同上山毕竟出于好意,他也不好横加干涉。

    空智刚才好不容易才忍住冲动,又听到任我行撩拨,哪里还受得住,大吼一声:“怕你不成?”随即挥掌击了过去。

    玄慈虽觉不妥,不过空智本就是寺中顶尖高手,这时愤然出手,他想阻止又哪里来得及。

    “来得好!”任我行一直出言挑逗,自然做好防备,见对方率先出手,他就没必要客气,狞笑一声,整个人便犹如一炮弹一般迎了上去。?一看书??w?ww?·1?k?an?sh?u?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之间就对了十数招,拳脚相交的气劲震得周围的众人衣衫猎猎作响。

    如今前排都是高手,自然看得分明两人对招经过,空智这十数招一共使出了不下十门少林绝艺,可任我行来来去去用得就是一种掌法,便将空智的各种绝技一一化解。任我行掌法虽然古朴,不过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风雷声响,显然掌法本身亦是不凡。

    砰的一声巨响,原来任我行逼得空智无处闪躲,只好伸掌硬接,之前那声,就是双掌相交出的声音。

    任我行嘴角挂起一丝笑意:“空智老儿,你所会绝技虽多,可惜杂而不纯,博而不精,遇上真正的高手,只会束手束脚。”

    空智向来自负自己所学渊博,哪受到了对方这般评论,不禁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说完便催动内力汹涌往对方扑去,打算趁对方说话分神之际,一下子重伤于他。

    谁知任我行并没有丝毫慌乱的意思,嘴角反而微微扬起,一脸讥讽之情。

    空智正疑惑之际,突然感觉到体内真气不受控制一般往对方身体里涌去,这才响起对方威震江湖的绝技,不由惊骇欲绝:“吸星大.法!”

    旁边的方证早就瞅着不对劲,闻言急忙上前,衣袖一拂,便分开两人手臂,将空智救了回来。?一看书?·1?k?a?n?s书h?u

    任我行脸上露出一丝异色:“方证大师这袖里乾坤的功夫,当真是练的炉火纯青。”

    空智这个时候已经缓过气来,察觉体内真气翻腾,显然段时间内再也无法动手,不由又惊又怒:“姓任的,你暗箭伤人。”

    任我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世人皆知本座身负吸星大.法,你自己莽撞不防,干我屁事!”

    空智正要反驳,方证却抬手制止了他:“任教主所言甚是,敝师弟技不如人,与人无尤,不过老衲见猎心喜,也想领教一下阁下的吸星大.法。任教主,请接掌。”说完轻飘飘一掌往他击了过去。

    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宋青书之前见方证与张三丰对战之时使过,此乃变幻莫测的千手如来掌,他担心任我行刚战完一个高手,此时内力未复,正要上前替下对方,谁知任我行看出他的意图,大笑道:“贤婿大可放心,老夫应付得来。”

    原来任我行刚才以吸星大.法吸了空智近乎一成功力,内力不仅没有损耗,反而大有增加,今日当着江湖中这么多顶尖人物的面,他身为堂堂的日月神教教主,向来是极为好面子的人物,有心一战打出自己的威风,因此拒绝了宋青书相助的意图,挥掌迎了上去。

    任我行成名江湖多年,自然认得出千手如来掌,知道只须迟得顷刻,他便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

    他不是张三丰,不敢让对方掌势积累到最强,当即呼的一掌拍出,攻向方证右肩。方证左掌从右掌掌底穿出,仍是微微晃动,一变二二变四的掌影飞舞。任我行身子跃起,呼呼还了两掌。

    一旁的空智凝神细看,但见方证大师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如此奇幻,直是生平所未睹,不禁暗暗感叹:之前方丈师兄说我的修为比不上方证,我还有些不以为然,今日一见,对方胜我多矣。千手如来掌掌法如此繁复,他却能做到功力不散,真是千难万难。

    再把目光移向任我行,之前自己与他过招之时只觉得对方的掌法普普通通,尽管输了,空智心中只恨不小心着了对方吸星大.法的道,对他的武功却没有半分服气,这时作为旁观者,方才看出对方掌法精妙之处。

    任我行的掌法甚是质朴,出掌收掌,似乎显得颇为窒滞生硬,但不论方证的掌法如何离奇莫测,一当任我行的掌力送到,他必随之变招,看来两人旗鼓相当,功力悉敌。

    两人酣斗良久,任我行渐觉方证大师的掌法稍形缓慢,心中暗喜:“你掌法虽妙,终究年纪老了,难以持久。”

    他有心立威,打算尽快结束战斗,因此眼见方证大师左掌拍到,一声呼喝,左掌迅捷无伦的迎了上去,悄然使出了生平绝学——吸星大.法。

    啪的一声响,双掌相交,两人各退了一步。任我行只觉对方内力虽然柔和,却是浑厚无比,自己使出了“吸星大.法”,竟然吸不到他丝毫内力,心下顿时惊讶无比。

    方证大师道:“善哉!善哉!”趁机一掌挥来。

    任我行能当上日月神教教主,一生战斗经验何等丰富,此时不进反退,当即急攻数掌,心中寻思:易筋经果然不愧是少林第一神功,居然能克制我的吸星大.法!哼,不过就算不用吸星大.法,以本座的武功,难道还胜不过你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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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我行一阵急攻,眼见方证掌法渐渐变得晦涩起来,不由暗喜:你修为虽高,但毕竟不像本座这样是在江湖中刀山火海杀出来的,所以实战很难挥出巅峰实力。 ??

    正要乘胜追击之时,猛觉出掌时右臂微微一麻,内力运转,不甚舒畅,不由得大惊,知道是刚才吸了空智一成功力之故,还没来得及炼化,此番激战,这些内力趁机反噬起来。

    原来他的吸星大.法虽然威力极大,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功力吸到一定程度,所吸的内力便会互相争斗,开始反噬自身,是以他平日里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内力镇压体内异种真气。

    本来以任我行的功力,吸星大.法这个缺陷也不致命,只可惜方证武功与他相当,不知不觉间他便动用了所用功力,以致体内异种真气再无束缚,趁机反噬起来。

    “阿弥陀佛。”方证很快也察觉了他的异常,立即反守为攻,一掌往他胸前轰了过来。

    任我行咬了咬牙,只好伸出右掌与之相交,两人身子一晃,方证倒还罢了,任我行却倒退数步,觉全身气血都是晃了一晃,心中大骇,清楚再继续这样打下去,自己恐怕要颜面尽失。

    当即疾退两步,陡地转身,右手已抓住了附近空智的胸口,左掌往他天灵盖疾拍下去。?一 看书 ?? ? ? 要书??

    这一下兔起鹘落,实是谁都料想不到的奇变,眼见任我行与方证大师相斗,情势渐居不利,按理说他力求自保尚且不及,哪知竟会转身去攻击空智。这一着变得太奇太快,不然空智也是一代神僧,若与任我行相斗,虽然最后必败,却决不致在一招之间便为他所擒。众僧“啊”的一声,齐声呼叫。

    方证大师身子跃起,犹似飞鸟般扑到,双掌齐出,击向任我行后脑,这是武学中“围魏救赵”之策,攻敌之不得不救,旨在逼得任我行撤击向空智头顶之掌,反手挡架。

    众僧见方证大师在这瞬息之间使出这一掌,都大为钦服,却来不及喝采,知道空智这条性命是有救了。岂知任我行这一掌固是撤了来,却不反手挡架,一把便抓住了方证大师的“膻中穴”,跟着右手一指,点中了他心口。方证大师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少林诸僧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大惊之下,纷纷呼喝,一齐拥了上去。

    任我行此时正气血翻腾,自然也不会为难方证,任由诸僧将方证抢了去。

    “阿弥陀佛!”玄慈眉头紧皱,冷笑道,“任先生行奸使诈,胜得毫不光明正大,非正人君子之所为。”

    宋青一笑,趁机答道:“比武较量,本来就各凭本事,一味讲究光明正大,那是宋襄公的迂腐言论,任教主心思机敏,斗智不斗力,我看就赢得很漂亮。看书?看看??”

    任我行迫于无奈出此下策,本来也有些赧然,不过被宋青书这么一说,顿觉颜面有光,心中寻思:果然是好女婿,盈盈嫁给他绝对不会吃亏。

    鸠摩智也适时开口:“贫僧虽久居吐蕃,也知道中原有一句话兵者,诡道也,方丈博学多才,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吧。”

    被两人这般一打岔,任我行也调整好情绪,朗声笑道:“我日月神教之中,也有正人君子么?本座若是正人君子,其他教众恐怕早就皈依佛门了,那我们还比试什么?”

    少林诸僧被三人一通抢白,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辩驳,不少性格暴躁的僧侣,差点气得破口大骂,幸好关键时刻想起了寺中戒律,不过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四人吃掉一般。

    见众僧望向自己的眼神,张三丰不由苦笑不已,如今可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过他学究天人,眼界气度却非一般少林高僧比得了的,其实他心中隐隐赞同宋青书的说法,这些年来蒙古人就经常在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打得南宋节节失利,若是武林中人依旧抱着这般迂腐的规则,实在不是汉人之福啊。

    “既然任先生不讲江湖规矩,也休怪左某不讲江湖规矩了。”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喝,一个身影突然扑出,掌猛向任我行后心击到。任我行看清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急忙反手击,喝道:“好。”

    任我行素来好强,左冷禅又一直是他的大对头,他岂会有半分示弱?

    原来左冷禅接道玄慈的通知,急急忙忙带人从太室山赶来,正好看到任我行与方证斗到关键时刻,却一直默不住声,直到这个时候,才突然出手,这蓄势而果然非比寻常,忽拳忽掌,忽指忽抓,片刻间已变了十来种招数,任我行给他陡然一轮急攻,一时只能勉力守御。他适才和方证大师相斗,内力损耗颇巨,此时体内气血翻腾,只能暗暗叫苦。

    宋青书眉头一皱,以他的眼力,又岂会看不出任我行一口气始终缓不过来?身形一闪,便拦在两人中间:“左大掌门,枉你为一代宗室,却想捡这便宜,还要脸么?我来接你的。”

    左冷禅数次败在宋青书手中,一见是他,心中先便惧了三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他的身份,又岂好意思在宋青书这样一个后辈面前示弱,心中一动便计上心来,道:“待我打倒了这姓任的匹夫,再跟你斗,老夫还怕你车轮战么?”说着呼的一拳,向任我行击出。

    左冷禅心中打得好算盘,只要宋青书出手,他便能以对方以多欺少的由头理直气壮地退去,那样自然不损他左大掌门的威风;若是宋青书不出手,他便趁机了解了任我行的性命,除掉这个一直以来的眼中钉,他已看出任我行如今是强弩之末,自己要取胜简直易如反掌,到时候击毙魔教教主,自己的威望必然空前高涨,五岳合一的希望又大了几分。

    只有五岳合一,他方才有资本真正参与天下各方势力的角逐。

    宋青书哪会让他趁人之危,正要挥掌格挡,任我行却冷冷的道:“贤婿暂且退开!”

    宋青书一愣,顿时明白任我行极是要强好胜,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拂了他的面子,不过若真的袖手旁观,任我行又难免遇到危险,如今两人身处一条战线,宋青书自然不愿对方有什么损伤,答道:“好,我就暂且退开。只是这姓左的太也无耻,我先赏他一耳光。”说完挥起一掌,便往左冷禅脸上扇去。

    左冷禅顿时又惊又怒,要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扇了一耳光,自己这个嵩山派掌门还怎么当下去,急忙斜身避让:“这是要两个打一个吗?”。

    岂知宋青书虽作扇人之状,这一掌却没挥出,只是右手抬了起来,顺势挠了挠脸颊,乃是一招虚招。他见左冷禅上当,哈哈一笑,道:“听说下身为五岳盟主,只是这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我只是挠挠痒,就把你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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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左冷禅又羞又臊,莫说后面那些少林弟子,就是自己带来的嵩山门人不少都面色古怪,显然都在强忍笑意。看书?看看??

    被宋青书这么一搅和,左冷禅攻势顿止,高手对招,相差原只一线,任我行得此余暇,深深吸一口气,内息畅通,登时精神大振,砰砰砰三掌劈出。左冷禅奋力化解,心下暗暗吃惊:“这老儿十多年不见,功力大胜往昔,今日若要赢他,可须全力从事。”

    十几年前两人在封禅台已有一战,当年任我行眼看能将对方毙于掌下,可惜体内异种真气爆,导致功败垂成,在外人看来,两人那一战打成了平手,不过真正战况如何,只有二人自己清楚。这十几年来,左冷禅一直苦心孤诣,终于想出破解对方吸星大.法之术,因此想一雪前耻;而任我行更是对当初一战的结果耿耿于怀,一直想在世人面前彻底击败对方。

    此番二度相逢,乃是在天下顶尖儿人物之前一决雌雄。两人都将胜败之数看得极重,可不像适才任我行和方证大师较量之时那样和平。任我行一上来便使杀着,双掌便如刀削斧劈一般;左冷禅忽拳忽掌,忽抓忽拿,更是极尽变化之能事。??

    两人越斗越快,在场功力稍低者,很快就把眼都瞧花了,之前看任我行和方证大师相斗,只不过看不懂二人的招式精妙所在,但此刻二人身形招式快极,竟连一拳一掌如何出,如何收,也都看不明白。

    方证看得暗暗心惊:之前还觉得任我行不过胜在取巧,如今看他连续三场恶战,居然越战越勇,魔教中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要是我与他当真性命相博,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鸠摩智同样暗暗点头,之前他与任我行一战,虽然表面上不分胜负,不过他内心却认为,若非忌惮对方的吸星大.法,自己定能稳胜他。可如今看他连战三场,表现出来的武学修为,实在大出之前预料,特别是和方证那一战

    鸠摩智忍不住想到当年在泰山之巅,自己与方证同样打过一架,明明稳操胜券的一战,结果阴差阳错,因为体内真气突然沸腾,导致自己败于对方之手。不过幸得当初宋青书指点,明白修炼少林七十二绝技需要同时以佛法化解戾气,这两年来他吐蕃闭关,渐渐清理了体内暗疾,自觉功力大胜从前,此番重履中原,找东方不败倒是其次,上少林寺找场子才是要目标。? ? ??

    毕竟当初和东方不败一战知情者甚少,而且他清楚对方轻功远在自己之上,就算输了,也情有可原;可他败给方证却是意外,却又偏偏被天下英雄瞧了去,因此此番上少林,他本就打着一雪前耻的念头,见任我行连败少林两大高手,心中又是佩服,又是畅快无比。

    宋青书则是受前世小说电视等影响,总觉得原著中任我行牛皮吹得震天响,可在江湖上经常吃瘪,原著中打不过东方不败也就罢了,实打实的比不过方证却是抹不掉的黑点,因此前世网络上各种论武,任我行难免被看低。

    可如今他才明白,任我行可谓是成也吸星大.法,败也吸星大.法。吸星大.法虽然让他威震江湖,让无数人闻之色变,可当他遇上真正的高手,却往往因为吸星大.法产生的反噬而挥不出最佳实力。

    原来任我行以“吸星大.法”吸取对手功力,但对手门派不同,功力有异,诸般杂派功力吸在自身,无法融而为一,作为己用,往往会出其不意的作出来。他本身内力甚强,一觉异派内功作怪,立时将之压服,从未遇过凶险,但一旦对阵极强高手,激斗中自己内力消耗甚巨,用于压制体内异派内力的便相应减弱,大敌当前之时,既有外患,复生内忧,自不免狼狈不堪,是以一身武功,总不能充分施展出来。

    以宋青书如今的修为,自然能客观评价任我行的实力,对方管是掌法,还是剑法,又或者是实战能力,都是江湖中最顶尖的存在,实在是比自己之前认为的要厉害得多。

    几人神游物外这会儿功夫,左冷禅已被逼到一角,任我行一掌一掌的向他劈将过去,每一掌都似开山大斧一般,威势惊人。左冷禅全然处于下风,双臂出招极短,攻不到一尺便即缩,显似只守不攻。突然之间,任我行一声大喝,双掌疾向对方胸口推去。四掌相交,蓬的一声大响,左冷禅背心撞在少林寺院墙上,上面瓦片灰尘籁籁而落,四掌却不分开。

    少林诸僧纷纷色变,两人这般内力相交,一旦任我行那魔头使出吸星大.法,左掌门岂不是命悬一线?

    鸠摩智微微一笑:“任教主赢定了。”

    就在此时,左冷禅右掌一缩,竟以左手单掌抵御对方掌力,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向任我行戳去。任我行一声怪叫,急跃开。左冷禅右手跟着点了过去。他连指三指,任我行连退三步。

    鸠摩智顿时看得疑惑不已,喃喃自语:“这是为何?”

    任我行此时心中也是骇然,他运起吸星大.法,岂知一吸之下,竟然现对方内力空空如也,不知去向。任我行这一惊非同小可,对方内力凝聚,一吸不能吸到,那并不奇,适才便吸不到方证的内力,但在瞬息间竟将内力藏得无影无踪,教他的“吸星大.法”无力可吸,别说生平从所未遇,连做梦也没想到过有这等奇事。

    他又连吸了几下,始终没摸到左冷禅内力的半点边儿,眼见左冷禅指法凌厉,于是退了三步。

    左冷禅狞笑一声,右手食指继续戳向他左肋。任我行见他这一指劲力狠辣,心中寻思:“难道你这一指之中,竟又没有内力?”当下微微斜身,似是闪避,其实却故意露出空门,让他戳中胸肋,同时将“吸星神功”布于胸口,心想:“你有本事深藏内力,不让我吸星大.法吸到,但你以指攻我,指上若无内力,那么刺在我身上只当是给我搔痒,但若有分毫内力,便非尽数给我吸来不可。”

    宋青书看到此处,刹那间便洞悉了双方的打算,不禁大叫:“小心左冷禅的寒冰真气。”

    任我行微微一怔,可此时他要变招已经来不及,噗的一声响,左冷禅的手指已戳中他左胸“天池穴”,任我行下意识运起吸星大.法,果然对方内力犹如河堤溃决,从自己“天池穴”中直涌进来。

    任我行本就是惊采绝艳之士,宋青书所言虽然没头没尾,但片刻过后他就明白了左冷禅的打算,让自己吸取他的寒冰真气,猝不及防之下全身难免冻僵,到时候只能任人宰割。

    电光火石之际想明白这一切,任我行不由又惊又怒,哪敢将对方真气肆意吸入自己体内?可先前引狼入室,此时若是不用吸星大.法吸取对方手指上的内力,那自己难免会重伤与这一指之下。

    任我行当机立断,拼着身受重伤,硬生生以身体接了他这一指,口中鲜血狂喷的同时,一脚踹到左冷禅小腹,左冷禅大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顿时蜷缩在地上哀嚎起来。

    场中所有人大惊失色,要知道左冷禅乃堂堂五岳剑派掌门,江湖中有名的硬汉,若非遭受极大痛苦,绝不会如此失态,早有嵩山派的人围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阁下好狠毒的手段,贫僧玄渡,领教阁下高招!”一个满面红光的老僧愤然而出,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住,听他言辞明明已经怒极,脸上却露出一微笑,神色温和,如此反差显得怪异至极。

    任我行此时重伤在身,哪还是他的对手,宋青书与鸠摩智双双抢出,将任我行护在身后。

    “师弟,这和尚由我来对付,你先照顾任先生吧。”鸠摩智随即便挡住那老僧的去路。

    宋青书清楚鸠摩智的修为,自然不会为他担心,反而急忙查探任我行的脉门,只觉他手上肌肤冰凉彻骨,脉象更是混乱不堪,显然重伤于对方的寒冰指力之下。

    宋青书不由大为后悔:“岳父大人,若不是我从旁干扰,你也不会伤得如此之重。”原著中任我行此战不小心吸入了左冷禅的寒冰真气,被对方趁机封住穴道败北,尽管输了,却并没有受多么严重的伤,疗养半天便将寒毒祛除体外。可此时他受的伤,没几个月调养,恐怕是好不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了。

    任我行牙关直打颤,不过依然嘿嘿一笑:“不过受伤而已,要是让老夫输给姓左的,那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宋青书一头黑线:“说得轻松,你也不看看你受的伤有多重,刚才若是稍有差池,恐怕就会命丧当场。”一边说着一边将浩荡的真气输入对方体内,助他祛除体内的寒毒。

    任我行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笑容:“你要是知道姓左的受的什么伤,就不会觉得我这伤重了。”

    宋青书也奇怪左冷禅为何会嚎得这么凄惨,回想刚才对方被踢中小腹,不由一惊:“莫非岳父废了他的丹田?”

    任我行一脸似笑非笑:“我当时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可姓左的把武功看得比命还重要,关键时刻硬生生跃起三寸,躲过丹田被毁之厄,不过这样一来,却被我踢中了……嘿嘿,听说姓左的有几房妾室,我看她们下半辈子要守活寡啰。”

    宋青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同情地看了远处的左冷禅一眼,想到自己之前设计让张无忌练了自阉效果的吸星大.法,嘿,我们翁婿还真是有缘,以后可以改个外号了太监制造者,到时候看江湖上哪个男人敢跟我俩作对?

    张三丰暗叹了一声,之前不愿与这两人同行,就是担心会发生这种情况,不过任我行毕竟是替他出头,他也不好埋怨什么。

    张三丰虽然随和,可不代表他是怕事之人,他其实也不满刚才少林那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毕竟般若掌是你少林绝学,结果你一个说法都没有,这算什么事?

    道家本就讲究顺其自然,张三丰不再多想,开始关注场中鸠摩智与那位玄渡大师的比试起来。

    两人对峙已久,鸠摩智突然脸露笑容:“久慕玄渡大师的‘拈花指’绝技练得出神入化,今日得见,幸何如之。”说着右手食中两指也是轻轻搭住,作拈花之状。

    玄渡顿时大惊,心想莫非这人也会少林的拈花指么?他不敢怠慢,急忙出招。

    众人只见二僧左手同时缓缓伸起,向着对方弹了三弹。只听得**波三响,

    (本章未完,请翻页)指力相撞。玄渡大师身子一晃,突然间胸口射出三支血箭,激喷数尺,两股指力较量之下,玄渡不敌,给鸠摩智三股指力都中在胸口,便如是利刃所伤一般。

    玄生与玄渡素来交好,见状急忙上前护住玄渡,给他点穴止血,本来还不敢确信,待看清他的伤口,不由骇然地望向鸠摩智:“阁下为何会我少林拈花指?”

    鸠摩智傲然一笑:“小僧会拈花指不假,可这拈花指,却未必是少林之物。”

    “混帐,拈花指乃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此事天下皆知,又如何不是少林之物?”玄生大怒,连嗔戒也顾不了了。

    “大师此言又差矣,这世上有七十二绝技不假,却未必见得是少林之物。”鸠摩智明明神态恭谨,说出来的话却是石破天惊。

    “你说什么?”玄澄脾气火爆,顿时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对方。

    宋青书同样听得一头黑线,鸠摩智这个骚包估计又想来炫技了,真是交友不慎啊。

    张三丰也是眉头微皱,传音入密对宋青书说道:“你这位师兄,看样子是打算挑战整个少林寺啊。”

    宋青书嘿嘿笑道:“太师父不必担心,青书此事自有分寸,先让他杀杀那群臭和尚的锐气也好。””

    听到鸠摩智的话,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玄慈也坐不住了:“不知明王此言何意?”

    鸠摩智淡淡答道:“当年达摩祖师挟天竺武技东来,之后传于少林,不过天竺武学何等浩瀚,达摩祖师尽管惊才绝艳,却也不是所有都会,因为吐蕃与天竺相邻,很多其他天竺武技渐渐传入吐蕃,千百年后,这些武技不少传入中原,被少林逐一整理汇总,于是就形成了所谓的少林七十二绝技。小僧也是这些年来在中原见识过不少少林高僧出手,方才得知鼎鼎大名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不过是吐蕃早已流传的天竺武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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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鸠摩智话音一落,场中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宁静。



少林诸僧全都怔在那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少林身为武林泰山北斗,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这般挑衅了?



任我行嘴巴张了张,最后自叹弗如:“贤婿啊,老夫本以为自己的嘴已经够毒了,和你这位师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连张三丰也有些坐不住了,来到宋青书身边,道:“青书,你这位朋友……”张三丰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我们此行恐怕会横生波折了。”



宋青书也是苦笑不已:“我也没料到他打着这个主意。”



这个时候少林诸僧已经反应过来,纷纷愤而指责,若是一般江湖门派,鸠摩智此刻恐怕已经被潮水般的骂娘声给湮没了。



还是玄慈有大家风范,扬手示意诸僧安静,然后缓缓说道:“本寺佛法与武功都是传自达摩祖师,那是一点不假,按国师所言,这些的确都是天竺武功。不过达摩祖师所传武功,只占少林七十二绝技一小部分,七十二绝技其余大部分乃少林寺创派近千年间,经过无数前辈高僧研究自创。比如般若掌创于本寺第八代方丈元元大师,摩诃指系一位在本寺挂单四十年的七指头陀所创。那大金刚拳法,则是本寺第十一代通字辈的六位高僧,穷三十六年之功,共同钻研而成……此些绝技全系中土武功,与天竺以意御劲以劲发力的功夫截然不同。在场各位都是武学高人,其中差别一见而知,原不必老衲多所饶舌。”



此番有理有据,连张三丰也听得暗自点头,以他的见识,自然清楚少林七十二绝技大多是自创,与天竺武学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少林方丈所言,当然高明,不过未免有一点故意分别中华与天竺的门户之见。其实我佛眼中,众生无别,中华天竺,皆是虚幻假名。而且据方丈所言,般若掌摩诃指和大金刚拳乃少林自创,可小僧早年在吐蕃之时,就听过不少密宗高僧提到般若掌摩诃指和大金刚拳的招数。比如般若掌有一招‘天衣无缝’,梵文叫做‘阿伐岂耶’,翻成华语,是‘莫可名状’之意,这一招右掌力微而实,左掌力沉而虚,虚实交互为用,敌人不察,极易上当。方丈师兄,小僧这些话,不知对也不对?”



玄慈脸上黄气一闪而过,说道:“这……”他微一沉吟,便道:“玄生师弟,烦你到藏经楼去,将记载这三门武功的经籍,取来让几位师兄一观。”



玄生道:“是!”转身出殿,过不多时,便即取到,交给玄慈。大雄宝殿和藏经楼相距几达三里,玄生在片刻间便将经书取到,身手实是敏捷之极。外人不知内情,也不以为异,少林寺僧众却无不暗自赞叹。



那三部经书纸质黄中发黑,显是年代久远。玄慈将经书放在方桌之上,说道:“诸位请部经书中各自叙明创功的经历。诸位便不信老衲的话,难道少林寺上代方丈大师这等高僧硕德,也会妄语欺人?又难道早料到有今日之事,在数百年前便先行写就了,以便此刻来强辞夺理?”



鸠摩智装作没听出他言外之意,便将《摩诃指秘要》取了过来,一页页的翻阅下去,张三丰因为徒弟的事情,顺手便取了《般若掌法》,不过他自重身份,只随意序文跋记,便交还给少林。张三丰自觉一来这是少林派的武功秘本,自己是别派掌门,身份有关,不便窥探人家的隐秘;二来玄慈大师是一代高僧,既然如此说,决无虚假,若再详加审阅,不免有见疑之意,礼貌上颇为不敬。



鸠摩智却是认真之极,一页页的慢慢翻阅,显是在专心找寻其中的破绽疑窦,要拿来反驳玄慈。一时间场中除了众人轻声呼吸之外,便是书页的翻动之声。鸠摩智翻完《般若掌法》,接诃指秘要》,再金刚拳神功》,都是一页页的慢慢阅读。



少林群僧注视鸠摩智的脸色,想知道他是否能在这三本古籍之中找到什么根据,作为强辩之资,但见他神色木然,既无喜悦之意,亦无失望之情。眼见他一页页的慢慢翻完,合上了最后一本《大金刚拳神功》,双手捧着,还给了玄慈方丈,闭眼冥想,一言不发。玄慈见他这等模样,倒是莫测高深。



过了好一会,鸠摩智张开眼来,向玄慈道:“玄慈方丈,小僧昔年在吐蕃,宁玛寺中高僧曾将般若掌的梵文要诀念给我听,我记得是:因苦乃罗斯,不尔甘儿星,柯罗波基斯坦,兵那斯尼,伐尔不坦罗……



翻成华语是:‘如或长夜不安,心念纷飞,如何慑伏,乃练般若掌内功第一要义。’是这句话么?”



少林寺诸僧凡是练过般若掌的,尽皆失色,因为鸠摩智所说,简直是一字不差。玄澄同样大惊,要知道般若掌的精要如今只有华语,因为历代高僧无法翻译贴切其中的神韵,因此一直以来都没有梵文译文,可鸠摩智说的这段梵文,的确精妙无比,若是不知道的人听见了,还当真以为般若掌是天竺传来的。



这下连玄慈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倒是玄澄很快反应过来,冷笑道:“前不久贫僧曾将这段话说与宋青书知晓,当时他就翻译出了梵文,与国师翻译的梵文,也是一字不差,此事张真人也可作证。如今国师与宋青书一同前来,想必……嘿嘿。”



玄澄尽管没有将话说完,但场中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下轮到鸠摩智怔住了,震惊地青书一眼:“没想到师弟也懂梵文。”



宋青书一脸尴尬:“略懂皮毛,皮毛而已。”



“既然如此,那小僧再说一些,这些师弟应该没事前听说过了,”鸠摩智又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篇梵语,“这段梵文译成华语,想必如此:却将纷飞之心,以究纷飞之处,究之无处,则纷飞之念何存?返究究心,则能究之心安在?能照之智本空,所缘之境亦寂,寂而非寂者,盖无能寂之人也,照而非照者,盖无所照之境也。境智俱寂,心虑安然。外不寻尘,内不住定,二途俱泯,一性怡然,此般若掌内功之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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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摩智继续道:“不止般若掌,大金刚拳要旨和摩诃指秘诀,小僧倒也还记得。”说着又滔滔不绝的说一段梵语,背一段武经的经文。

    众僧听来,他所说虽非一字不错,却也大致无误,正是那三部古籍中所记录的要诀。

    这样一来连玄澄也目瞪口呆,若说之前那段梵文还可以说他们师兄弟之间互通有无,可剩下的这些,自己从来不曾对宋青书提起过,鸠摩智却能流利地将梵文版说出,自然不可能事前准备。

    “难道这些武功真的都是天竺传来的?”

    场中不少僧侣内心深处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就连玄澄的信念也有所动摇,不过他很快便清醒过来,必是这个番僧用了什么诡计,只可惜他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其中关窍。

    “阿弥陀佛!”玄慈呼了一声佛号,“明王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适才默默翻阅一过,竟将三部武学要籍暗记在心,同时又精通梵语,先将经诀译成梵语,再依华语背诵,老衲佩服佩服。”

    玄慈此言一出,诸僧尽皆恍然,这才明白其中蹊跷,纷纷斥责鸠摩智的无耻。

    伎俩被识破,鸠摩智也有些恼羞成怒,索性不解释,反而直接说道:“各位要强词夺理小僧也没有办法,不过小僧有一简单之法,可以分辨清楚,这所谓的少林七十二绝技究竟是少林自创还是天竺武学经吐蕃流传到的中原。”

    诸僧纷纷一惊,玄慈忍不住皱眉道:“敢问明王,究竟是何法?”

    “昔年这些绝技从吐蕃流传至少林之时,密宗高僧为防止今日这种情况,特意留了一手,”鸠摩智此言一出,场中所有人顿时议论纷纷,见成功吸引了大家注意,他方才说道,“这些绝技由天竺传至吐蕃之时,附带了非常详细的修炼精要注解,而从吐蕃流传到中原的则没有这些,因此中原人士修炼同样的绝技,必然难以修炼到最高境界。”

    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闻冷笑一声:“明

    (本章未完,请翻页)王又何必故弄玄虚,这些绝技都是本寺前代高僧所创,前辈高僧认为,修行又是一个修心的过程,每个人的修行是对佛法提高的一个大好机会,因此刻意没有留下速成秘诀之类,就是担心后辈因小失大。”

    张三丰听得暗暗点头,少林千百年来,果然不乏惊才绝艳之士,居然能如此睿智留下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

    宋青书苦笑不已:鸠摩智这货又要开始装逼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鸠摩智淡淡答道:“阁下尽管说得冠冕堂皇,不过少林的七十二绝技因为几经中转,遗失了不少奥义以及要诀,这是不争的事实。”

    少林诸僧纷纷大怒,玄澄身影一晃,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动,上次败在张三丰手中,让他如今谨慎了很多,决定再看看对方的深浅再说。

    另一边的玄生却是按捺不住,上前问道:“大轮明王,你说少林七十二绝技都是天竺武功,由吐蕃传入本寺,又说本寺缺少各项绝技的精要之法,是以难以修炼到最高境界。此事真假也极易明白,只要少林中人以其中几门绝艺向阁下请教一下,本寺中人所使招数,决不出这约定绝技之外。大师下手指点时,也请以这几门武功为限,自然就能分辨出阁下是否大言炎炎。“

    鸠摩智微微一笑:“敢问大师所会的绝技是哪几门?”

    “看来明王是选小僧作对手了,”玄生在玄字辈中也是排行前列的高手,因此此时倒也不怵,“小僧不才,只对三门绝技算得上初窥门径,恰好就是阁下刚才谈起的般若掌摩诃指大金刚拳,若是阁下只是纸上谈兵,并不是真正会这几门绝技,倒也不妨,本寺高僧虽然大多数只会五六门绝技,但合在一起,七十二绝技倒也能找得出相应修炼高僧,明王也不必担心说出几个冷门绝学,我们这边会没人应战。”

    玄生虽然表面上说得客气,但场中所有人都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用言辞挤兑鸠摩智,断了他各种狡辩的机会。毕竟

    (本章未完,请翻页)之前鸠摩智一番言论逻辑严密,若是传到江湖上去,真有可能导致不少人对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怀疑,可一旦鸠摩智大话放了出来,真实较量却比不过少林诸僧,那江湖中人自然不信他之前的那通说辞。

    宋青书暗暗叹了一口气,这玄生倒是个人才,不过可惜,他不知道鸠摩智压根没想到要退缩。而唯一知晓鸠摩智深浅的方证,却因为和任我行比试,受伤不轻,不久前回寺中疗伤去了,因此没人提醒少林诸僧。至于宋青书,更是一副看戏的心态,巴不得少林灰头土脸,自然也不会说。

    果不其然,鸠摩智不慌不忙答道:“大师可知晓贵寺中诸位高僧,为何难以同时精通数门绝技,最多的只能兼修十三门绝技,就已经是数百年第一了么?”

    玄生一愣,下意识答道:“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有的专练下盘,有的专练轻功,有的以拳掌见长,有的以暗器取胜,或刀或棒,每一门各有各的特长,使剑者不能使禅杖,擅大力神拳者不能收发暗器。虽有人同精五六门绝技,那也是以互相并不抵触为限。因此寺中就算高僧也往往只会数门绝技,不足为奇。”

    其实玄生还有一些话没说出来,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中,有十三四门异常难练,纵是天资极高之人,毕生苦修一门,也未必一定能够练成。不过鸠摩智刚说了少林缺失关键心法奥义,玄生自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鸠摩智哈哈一笑:“大师又何必自欺欺人,你们所谓的七十二绝技心法不全,自然没人能修炼全。”

    空闻一下子抓住他话中的漏洞,冷冷说道:“听明王的意思,阁下难道同时精通七十二绝技?”

    “那是自然。”鸠摩智傲然说道。

    此言一出,莫说少林群僧变色,就连张三丰也为之侧目,这牛皮未免吹得也太大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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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