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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打小就有脑袋冒油的毛病,唯一适合他的发型就是光头,受了不少冷嘲热讽,这也让他特别讨厌光头,对面出现的光头男人穿着一身挺唬人的迷彩服,但绝对不是兵哥,没有这么吊儿郎当的兵哥。

    迎面走来的兵哥不是别人,正是神圣刀锋总参何尚,他也同样得到了高等血族入境的消息,就这货闲得蛋痛的性子肯定会来凑上一份,原本他是带着三大尊者和一名乙级异能者一起的,可是在知道武魂派来的是谁后他立刻打发三大尊者各找各妈,只留下那名有精神感知异能的小弟,现在正躲在角落里用麻醉枪对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何尚压根就没把这些家伙放在眼内,只不过他刚好追踪到这里碰上了,眼前这个光头让他有股子亲切感不假,但这厮嘴里骂的是他老大,听到了如果不出手修理一下心里总感觉憋得慌。

    四爷身边两个拎着家伙的手下已经按耐不住了,手里的家伙一摆就要往前冲,不料对面的光头男人把手掌往前一伸做了个虚推的姿势,嘴里喊道:“不想死的就别过来,哥只要念一句咒你们就得倒下。”

    两个手持粗长布条的混子相视一笑,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好笑的冷笑话似的,很有默契的把布条撕掉,现出两根实心铁棍,这东西无论长度还是份量都比刀子要强多了,如果用来打群架什么的绝对是趁手的好东西,现在他们就是要用手上的家伙胖揍眼前的迷彩服光头。

    何尚保持着单掌虚推的姿势,另一只手指着迫近的两人喊道:“再过来哥真念咒了,做了冤死鬼被怪哥嘴黑。”说完把嘴巴嘟翘起,那模样好像要跟人亲嘴似的,威慑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两个手持铁棍的混子根本不为之所,面露凶相一步步向前迫近,就在他们离何尚不到三米距离时,耳边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喃念声,紧接着他们几乎同时感觉胸口一麻,然后身体不由自主的栽倒在地,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们好像听到了一声叫唤。

    两个手持铁棍的混子连对方的边都没沾到就倒下了,何尚还在半眯着眼睛念念有词,好像这两个真是被他咒倒了似的,就连对面的四爷也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眼神中现出一抹骇色,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何尚突然停止了念诵,前伸的手掌往下一垂,叹了口气说道:“跟你们说了就是不信,白白丢了小命,下辈子投胎记得别做出头鸟,送命皆因强出头……”

    这厮故弄玄虚的手段一流,就连隐藏在暗处打黑枪的那位都忍不住一阵暗笑,这就是神圣刀锋的总参,永远不缺乏幽默细胞,在这种人手下其实是一种幸福,最起码能享受到一份放松愉悦。

    何尚笑眯眯的向对面的几十条汉子抛了个眼色,略带戏谑的说道:“你们谁还想过来尝个鲜儿,保管念一个倒一个,念两个倒一双。”说话时他还故意往前走了两步,对面的人好像条件反射般也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脸铁青的四爷上下齿磕碰得咯咯作响,他在首都混的日子也不短了,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比见鬼还邪门的事儿,嘴皮子低频率的叨B一阵两条百十斤的汉子就这样倒下了,瞧那样儿好像是没气了,忒他娘的邪门,碰上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地!

    想到这里,四爷呼的转过身来拔腿就跑,他身后的手下早已经吓得三魂跳了一双,见到老大开溜立马跟着狂奔,几十条汉子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一个个都成了冬季短跑健将,居然连胡同口的轿车也弃了。

    逃命是人类的本能,在真正遇到威胁到生命的东西时一般人都会选择逃跑,所以才有了疲于奔命之类的成语,和他的手下们无疑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把身后那个会念咒的光头甩开了几条街。

    何尚没有去追,他大模大样的转身冲胡同里招手喊道:“还躲个屁啊,人都跑光了。”胡同里传来一阵回音,一个扛着长枪的小个子男人从黑暗处钻了出来,一溜烟跑到他跟前,这小子生得浓眉大眼一脸的机灵样儿,对何尚挤了挤眼睛。

    “老大,咱们还继续追踪吗?”小个子男人叫海蓝,神圣刀锋乙级异能者,别看他年纪不满二十岁,天赋异能在整个刀锋特战队中都是排得上号的,不管是追踪还是玩枪均是一等一的好手,还有一点最重要,他是何尚的心腹。

    何尚咧嘴一笑道:“追个屁,要是让老大发现我在吊尾线就惨了,铁定会削咱们一顿,挑台好车,打道回府。”

    “瞧好吧!”海蓝笑应了一声,快步跑到那辆卡宴车前,几下就弄开了车门,钻进去发动车子,手脚那叫一个麻利,比专业偷车贼还要更专业。

    何尚望了一眼那些轿车,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的笑容,他要给这群家伙长点记性,让他们知道有的人不是随便可以得罪的。

    第二天电视新闻里就有了播报,猫眼胡同出现了一件怪事,六辆小轿车内长满了藤蔓植物,膨胀的植物让车子全部报废,现在已经送往废旧汽车回收厂……种子发芽时产生的力量是强大的,如果懂得运用可以产生绝强的破坏力,车主们就只能欲哭无泪了。

    此时徐青已经安顿好了妖夜,还顺道在周边的农贸市场买了几只活鸡鸭,凑合着就让这家伙喝点鸡鸭血,免得又去干那些花钱买人血的勾当。

    办妥了这一切回到武魂基地时已经是傍晚,现在是白天短夜晚长,下午五点钟过后天已经全黑了,徐青现在要找人帮妖夜和莉莉丝弄两张去法国的机票,必须尽快送走这对瘟神。这种事找身为总参的任兵是肯定不行的,他想到了一个人,找她有办法帮忙。

    就在前面的小两层楼,二楼还亮着灯,徐青站在楼下抬头望了几眼,脚下一蹬身如灵猫般窜上了二楼窗台,下一刻他推开窗子闪身钻了进去,酷似古代那些个偷香窃玉的。

    武魂战队从事的高危职业,住房条件相当优越,普通队员都是住的套房小复式,队长一级的就能住上小阁楼了,当然也有萝卜青菜各喜各爱,有像童千战那种闲得发慌自己削砖搭房子,也有喜欢把房子当成菜园子的……人分百种,各不相同。

    别看皇普兰背负着辣手狂花之名,她的闺房可是标准的女人窝,徐青从窗口跳进去脚下就发出一声怪叫,“哎呀!你温柔点……”大惊之下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比目鱼造型的毛绒玩具垫了脚底板,就这么个踩扁了的玩意还要温柔点?

    徐青抬起脚,怪叫声截然而止,但毛绒玩具上有不少短毛粘在了他鞋底和脚踝上。就在这时对面的洗浴间门呯一声打开,从里面伸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别想逃,你脚上粘了纳米信号追踪器,除非把脚剁了,否则我一样能找出你是谁!”

    徐青低头望了一眼鞋帮子,果然看到了一些从毛绒玩具上粘上的绒毛,这应该就是什么纳米信号追踪器了,心说,这女人够小心的,难不成以前也有人跳过她的窗户?

    这厮猜对了,武魂基地里阳盛阴衰,皇普兰是许多单身特战队员们心中的女神,即便是她背负着辣手狂花的名头还是没办法阻止那些荷尔蒙旺盛的雄男,时不时也有到她窗下弹吉他送情书的,敢跳进窗的是极品了,以前也有过两回,不过毛绒玩具上有追踪器是唬人的。

    皇普兰刚洗完澡,听到外面的动静心头羞怒交加,自从她步入地境已经没有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来爬窗户了,今晚撞上一个定要好好招待他一顿宵夜,她洗浴间里随时备着一支M500,伸手拎上推门走了出来,可当她见到站在窗前的男人,手中的枪就像射过的那啥似的瞬间垂低了下来。

    徐青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没逃,脚上这些纳米追踪器没啥副作用吧?”他现在感觉自己真没有做贼的天份,两次都糗了,功夫还不到家啊!

    皇普兰俏生生的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当然有副作用,可以追踪你一辈子!”她现在已经认定了眼前的小冤家,有人说女人一旦认准了那颗属于自己的树就会毫不犹豫的系绳子吊死,心境也彻底放开了。

    徐青神情一滞,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现在知道这些东西是唬人了,目光周遭一扫才发现房间里像这种毛绒玩具大小有十来个,最牛的是大门口,全都是码放整齐的鞋盒,幸亏刚才没从大门进来,否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倒下一摞。

    皇普兰见到一个劲盯着房间里的玩具鞋盒子看心里多少有些不悦,转身走到了墙角的冷柜前,头也不回的说道:“自己找地方坐,喝什么饮料?”

    徐青收回了视线,快步走到一旁的布沙发旁坐下,低声说道:“随便,我是来找你说点事,说完就走了。”皇普兰嗯了一声,从冰柜里取出一瓶碳酸饮料用暗劲摇了两下,转身走了过来,把饮料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侧身坐了下来。

    两人并臀之间的距离相隔只有不到半尺,徐青鼻孔中可以闻到一股子不知道什么花香的沐浴露味道,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两人之间那层捅破的窗户纸又糊上了,想再捅一次却不知该如何动手。

    皇普兰用手拢了拢湿漉漉的长发,偏头把它撂在脑后,柔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事儿吗?说啊!”

    女人是善变的动物,前一刻还不冷不热,下一秒已经春风拂柔柳,碎絮撩心扉,谜一般的男人最吸引女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又何尝不是最能让男人动心?皇普兰走的就是这种极端,难怪她是个让男人爬窗户的妖精。

    徐青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很自然的伸手抓起了面前的碳酸饮料,把拉环儿往上一提,噗!一股褐色水雾喷薄而出,他心念疾动,护身罡气瞬间罩定头脸,喷出的饮料尽数打在了气罩表面,四散飞溅出去,愣是一滴也没落到他脸上。

    皇普兰见小伎俩落空,并没有感觉到失望,嘴角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这点表情正落入了徐青眼中,他二话不说伸手一把勾住女人的脖子拉入怀中,低头就是一记霸道的惩罚之吻,同时也把两人之间的那层隔膜再次捅破。

    天雷勾动地火,很多事都是水到渠成的,皇普兰是个成熟的女人,她的身体就像一座未被点燃的火山,只需投入星星之火就能燃起熊熊烈焰,她仿佛等待着这一切的到来已经很久了,唇齿间的无尽干涩让这对男女相互索取水份,不知觉已经从沙发到了房间……

    男人的自制力好不好全在于女人要不要,皇普兰现在就像喝醉了酒似的,双腮一片酡红,胸口剧烈起伏,两人的唇一直没有分开,从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就像被特殊荷尔蒙强力胶吧嗒上了,乍分乍合,彼此间的距离绝不会超过一颗打横的东北大米。

    不可否认皇普兰的吻技已经得到了质的飞跃,让徐青这个过来人都感觉好像被她火一样炙热的吻焚化,当男和女倒在床上后,一切就是这样不可救药发生了。

    山高人为峰形容的并不是什么大山小丘,徐青原本还保持着脑海中一片清明,但是在见到两座大幅度起伏的山峰后彻底混沌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被皇普兰反推在了床上,她抛开了所有,放开了身体,在她像个英勇无畏的女骑士跨上战马时终于发出了一声如哭如泣的低吟,原来有时候勇气还是不能抹灭疼痛的。

    辣手狂花有多狂?她可以把一条丝绸枕巾胡乱卷起横咬在嘴中,杏目圆睁眼神儿坚毅到了极点,那模样不是在享受,而是准备扛着炸药包勇敢冲向敌人碉堡……徐青不知道这女人要干啥?用得着这样疯吗?但随后他被那要命的感觉吞没了,既然不能拒绝就索性放开了让她疯个够吧!

    皇普兰为什么会这么疯?因为她等这一刻已经太久,她知道自己很傻,却宁愿傻得义无反顾,她爱上了眼前的小男人,愿意给他留下一段不一样的回忆。

    徐青这辈子也不能忘掉这种**蚀骨的滋味,甚至已经让他完全忘掉了今晚来这里的目的,皇普兰的疯狂程度甚至超过了曾经服用交出第一次的江思雨,虽然她是地境武者,但疯狂过后的代价同样是惨重的,床单上红了锅盖大一片,那叫一个惨烈。

    要强的女人吃亏的总是自己,皇普兰从头至尾仅哼了一声,每次感觉到疼痛她都会用特战队员的法子对待,以毒攻毒,越是疼痛她的动作也会越大,直接导致给身体造成的伤害也越大,到最后成了血染的风采。

    说实话徐青挺佩服这女人的,把那种紧握感一直保持到了尾声,皇普兰现在成了一滩泥,辣手狂花也像只受了伤的小猫似的缩在徐青怀里,这一刻她就是个任性的小女人,她总说不痛,但汪汪的眼泪水却出卖了她,有的地方内伤不是用内劲能弥补的。

    徐青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其实你应该动作小点,把自己弄伤了吧,要不我去帮你找点药?”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问了,怀中女人不时颤抖的身子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痛苦,或许那个部位伤到了是很痛的。

    皇普兰倔强的摇了摇头道:“不用,已经好多了,一点小伤,休息一下就行。”话刚说完,一阵扯痛让她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身体和语言是最难统一的,有时候是相互出卖的关系。

    徐青皱眉思忖了半晌,徒然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他想到了一件东西,轩辕内经,那还是雪山神獒留给他的东西,上面的内容唐庆生早就让人翻译好了,全被他记在了脑海之中,据说这是一门需要男女合练的奇功,还得两人都是古武者才行,或许合练这门奇功能对她伤口有帮助也说不定。

    两人之间既然有了深层次的关系说起话来也没了顾忌,徐青当下就把自己的意图低声跟皇普兰讲了一遍,合练轩辕内经或许能帮她减轻身体上的痛苦,这才是最重要的。

    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血淋淋的友谊感情直线上升,用个成语来形容这叫做一日千里,现在皇普兰对徐青说的话深信不疑,一切都让他说的算,更何况在听到轩辕内经四个字时她就感觉到这门奇功不凡,这一对都不是矫情人儿,一拍即合就在大床上开始修炼轩辕内经。

    勤学苦练,理论联系实践。轩辕内经是一门不练不知道一练忘不掉的奇功,食髓知味,这一对不知不觉在房间里呆了三天三夜。

    轩辕内经的奇妙之处只有在大床上翻滚的男女知道,两人能感觉彼此的内劲在各种美妙的姿势下融会贯通,练功再也不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儿,时间就任它去流逝……

    三天,徐青和皇普兰物我两忘,总参部会议室内任兵背负双手低头踱着步子,他已经围着会议室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反正他还在转悠。

    会议室门口走进来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军官,穿一身少校军服,容貌跟皇普兰一模一样,脸上还带着两抹未褪的酡红,她是皇普兰的双胞胎姐姐皇普柔,这几天来她很难过,几乎日不能寝夜不能眠,她跟妹妹之间有种与生俱来的奇妙感应,这三天三夜她隐隐能感受到双胞胎妹妹在做些什么,想一想都觉得羞人。

    皇普柔是女人,还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衷心为妹妹能找到以身相许的人儿感到高兴,可心里多少又有些怨气,这样没日没夜的折腾的确太让人难受了,偶尔几次还可以接受,今天接到总参的传唤她可以猜到事情一定跟妹妹有关,走进总参部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报告!”皇普柔在门口挺身行了个军礼,小皮靴后跟儿磕嗒一碰,发出一声脆响,也把任兵的思绪拉了回来。

    任兵望了一眼皇普柔,沉声道:“进来。”现在他有些无奈,武魂战队居然丢了人,一丢还是两个,打电话关机,也没有请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蒸发了,问题是这一对还相当重要,真不让人省心。

    皇普柔一路正步走到了任兵面前,小皮靴跟子又是一碰,摆出一副听候命令的模样,如果换在以前她会热情的叫一声任大哥,可现在这位大哥的身份已经变了,作为军人首重军纪。

    任兵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声音放轻说道:“小柔,这里没有外人,就不用太拘束了,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件事情,小兰已经失踪三天了,走之前没有任何交代,跟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徐供奉,我想问你有没有小兰的消息,或者她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作为曾经的五队头儿任兵知道这对双胞胎姐妹俩之间有种神奇的感应能力,如果说皇普兰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她姐姐一定会有所感应,现在需要的就是线索。

    皇普柔现在彻底明白了,跟妹妹在一起的就是那位曾经救了她一次的小徐供奉,他们还……虽然知道但这事怎么说出口呢?总不能说他们两个在床上激战了三天三夜,炮火隆隆让她这个做姐姐的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条小贴身吧?这也太难为情了。

    其实这对双胞胎姐妹之间的感应是有距离限制的,距离越近感应就越强烈,相反如果隔得远些感应就会弱很多了,偏偏姐妹俩都是华夏武魂的成员,居住的地方相隔不到一里路,可以说皇普兰骑马的时候双胞胎姐姐也能感觉到异物入侵,痛并快乐着。

    皇普柔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几次,终于低着头说道:“他们俩就在基地内部,这三天一直都在的,我能感应到……”

    “什么?你说他们在基地?”任兵瞪眼大喊一声,此时此刻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三天为了找这一对动用大量资源几乎把首都翻了一遍,没想到这一对居然就藏在眼皮子底下,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有离开过。

    皇普柔现在很纠结,她站在妹妹门口拿着钥匙踌躇不定,任兵在得知两人在基地内部的消息之后立刻就让她来叫人了,这就是不会撒谎的坏处,很容易就把自己绕进去,站在门口犹豫着她突然情不自禁的并紧了腿,那种感觉又来了,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嗯……皇普柔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这几天被传来的感觉撩拨得羞死个人,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隔着一张门她能感受到里面战况的激烈,不到五分钟她就站不住了,背依着墙身子一个劲往下滑,她再也顾不得了,伸手一把拍在了门铃上,就像捞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叮铃

    一阵细微的门铃声在房间内响起,门外的皇普柔能感觉到那种要命的味儿徒然一缓,好像停了下来,她总算是长舒了一口大气。

    大白天的并不影响练功,房间里的两人正练得如痴如醉,一声门铃让两人踩了刹车,能在这时候来敲门的肯定是熟人,关系还不一般。

    作为一名古武者皇普兰把境界的提升看得相当重要,练了轩辕内经后她能明显感觉到内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她不久前才突破地境,可在这短短的三天三夜内她甚至有种随时可能再次突破的感觉,也是这几天让她真正体会到了徐青的强大,境武者跟地境武者之间的差别不仅仅是隔着一个天境,而是有着天壤云泥的差别。

    这三天徐青也受益匪浅,轩辕内经的确是一门玄妙无比的功法,只不过博大精深这词儿可以换成勃大茎深,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创出来的,在物我两忘的妙境中他已经完全巩固了当前的境界,大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趋势,虽然只是那一瞬间的灵犀闪动,但终归是有了谱儿,今天就在两人重燃战火之际却被一阵电铃声打断,他用透视之眼隔墙一扫便看到了门外的皇普柔,原本肚子里有些火气也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两人很利落的穿好了衣物,徐青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的捧了本杂志看,皇普兰则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当她见到门外的姐姐时并没感觉到意外,只不过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羞红,因为她想到了跟姐姐之间那种奇妙的感应,这几天……想到这里她只觉得面皮发烧。

    皇普柔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假装看杂志的徐青,这家伙连杂志都拿倒了,还装模作样的不知道在看什么西洋镜,打开门就能闻到一股子飘散在空气中的怪味儿,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问道:“什么味儿?好像有股子鱼腥味,像鳗鱼身上的味儿。”

    皇普兰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味道,这几天练功太投入了,别说搞卫生就连开窗通气也省了,这才导致那股味儿散不去,听到姐姐一说又是一阵大窘,她这几天也尝了几次那东西,还别说真有点鳗鱼身上的腥味。

    “姐,你要不要进来坐?”皇普兰开始问客杀鸡,也可以提醒一下姐姐现在不方便招待,换平时早就拉她进门了。

    皇普柔那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勉强一笑道:“你们两失踪了三天,任总参让我找你们过去,尽快。”

    皇普兰转头望了一眼徐青,眉眼间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也见到了这家伙倒看杂志的模样,本来就是时装杂志,封面模特都倒立了还看得津津有味。

    “喂,别装了,头儿都快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了。”皇普兰笑着冲他吆喝了一嗓子,再让他装下去已经没必要了,干脆一嗓子叫破还好。

    徐青讪笑着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整了一下衣衫走了过来,他刚才也记起一件事儿,应该说是三天前来这里的目的,还想为妖夜和莉莉丝弄两张机票,没想到稀里糊涂的被反推了,接下来一通轩辕内经练到忘乎所以,哪里还记得什么机票,他光顾着照顾自家的鸡了。

    皇普柔见徐青过来展颜一笑,很有礼貌的伸出手打起了招呼:“徐供奉,了。”其实她很想说视觉上没见,感官上把她折磨惨了,给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每天上生理知识普及课。

    徐青微笑着伸出手来跟她轻轻一握,低声道:“是的,我也不常来武魂基地,难得碰上一回。”

    皇普兰伸手在他袖管上拉了一把,低声提醒道:“走了,头儿肯定是等急了。”徐青听到这话有些不以为然,淡笑道:“没事儿,几天都等了,他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其实这话说得很在理,任何一个可以等几天的人都不会吝啬多等几个小时,现在就是让他多等一个对时也没啥大不了的。

    任兵现在是总参,说的话就等同于命令,作为下属就应该遵守,徐青是散漫惯了,他不愿意受到约束,可皇普兰不同,她已经习惯了令行禁止,一切行动听指挥,三人寒暄了几句就关上门直奔总参部。

    在路上徐青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把机票的事儿告诉了皇普兰,这三天她也学会了传音入密,交流起来相当方便,两人在到达总参部楼下时已经谈妥了机票的事儿,这种事对于皇普兰来说没有半点难度,一个电话分分钟搞定。

    两人联袂到达总参办公室门口才发现任兵正托着腮帮子发呆,一双眼睛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徐青一阵好奇就用透视之眼扫了一下,发现显示器上正播放着一个主角长不大的动画片,柯南,一个貌似聪明的傻瓜。

    徐青在踏进大门的瞬间脚下一个加速到了任兵身旁,屏幕上的动画片正巧接近尾声,也不会影响到大家的正常谈话。

    任兵偏头望了徐青一眼,突然起身一拳捣在他肩膀上,笑骂道:“臭小子,我还以为你遇上了什么人贩子黑医生被拐走了,害得我一阵好找,这人丢不起。”

    徐青皱了皱鼻子,故作不悦的说道:“头儿,这几天我都老实在基地里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想都觉得自己挺老实的,合着你还想我出去折腾出点什么是非对吧?”

    任兵现在是华夏武魂总参,手握国之利刃,无略词行事都要多几分思忖,手中的权力大了,肩头上的担子重了,也不像当初那样自由了,不过他很喜欢跟徐青在一起的调调,这小子就是个无拘无束的主儿,跟他在一起不会感觉生分。

    徐青压根没把任兵当成什么总参,他希望头儿永远跟以前一样,要做到这点他必须跟以前一样,人前给头儿留点面子,人后还是兄弟,该赖皮时就赖皮,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先把跟皇普兰睡了三天三夜的窘事儿搪塞过去。

    任兵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拍在他胸口上,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别以为你在外面折腾的事儿我不知道,还有你养在房间里的那只母的,你倒好,直接消失三天,人家老恩苦兮兮的每天给那东西喂食,差点没用刀在自己手腕子豁一刀给它吸血了,我说徐老大,你就不能让哥省心点吗?”

    徐青捧着照片咧嘴站在原地,用透视之眼在照片上扫了一扫,全都是妖夜那家伙的鸡情照,这货手里抓着一只芦花鸡凑到嘴边在大口吸血,脸上的表情一派狰狞,好像跟这只可怜的鸡有仇似的,鲜血顺着尖牙的缝隙一个劲的往外冒,这蠢货浑然不知被人拍了全套。

    在首都华夏武魂要找一个人还真不难,就算当初藏匿功夫盖世无双的天下第一老贼也在短短两天内被端掉了几个贼窝,三天时间要找出妖夜的藏身处并不难,徐青那点小心思现在已经完全出来了,如果不是练功三天还不会被发现,可现在晚了。

    徐青扬了扬手中的照片,当着任兵的面把它们撕成了碎片,然后很光棍的把双手并在一块伸了过去,笑眯眯的说道:“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任兵咬牙飞了这货一记眼镖,徒然五指一紧,抡拳结结实实捣在他肩膀上,嘴里没好气的骂道:“臭小子,你装,给我继续装。”

    徐青挺身挨了一拳,身子连晃也没晃一下,嘴角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从任兵的举动上不难看出,头儿没变,还是那个可以信任的头儿,别说是挨一拳,就是刀砍斧子剁他也绝不含糊。

    站在两人身后的皇普兰很识趣的拉着姐姐退出了会议室,还顺手把门关上,这两个男人有话要谈,她情愿在外面充当守卫。

    任兵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丢给对面怪笑的徐青,没好气的说道:“我发现你小子存心的,不找点事情折腾浑身痒痒,说吧,两个血族怎么回事儿!”

    徐青接过烟叼在嘴上,低声说道:“其实这事儿也简单,我以前认识一个血族朋友,他被人拐跑了,这次我去执行任务刚好碰上了,就顺便出手帮他抓了回来,的那家伙就是他叫来带老婆回去的,就这么简单了,我这人就是心善,助人为乐吧!”

    任兵被烟呛了一下,猛的咳嗽了几声,包庇血族也就算了,还把一个活生生的血族养在了基地里,还恬不知耻的说助人为乐?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他抽了口烟定了定神儿,低声说道:“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处理?”

    徐青点上烟,漫不经心的说道:“还能怎么处理,我原本是想浪费两张机票把他们送走完事儿,没想到中间出了点小状况耽搁了几天,待会叫小兰订两张机票送走这俩瘟神,耳根子就清静了。”

    任兵吐了个烟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扬手一甩,没好气的说道:“还小兰,以前跟仇人似的,现在成了蜜糕,你小子把人黄花大闺女搞上手也不会悠着点,滚了三天三夜床单,你小子能啊!赶紧送走那俩瘟神,回来还有任务。”

    徐青听到这话脸皮一阵发烫,赶紧把机票揣进口袋抬脚就走,就在他走到房门口时背后传来一声沉喝:“办完事马上回来,这次的任务很重要,再玩失踪小心哥削你。”

    徐青拉开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反手把门拍上,就好像关住了一头什么择人而噬的猛兽,门口的皇普兰闪了他一眼,皱眉问道:“瞧你这火烧屁股的模样,头儿怎么说?”

    徐青笑了笑道:“没事,头儿给了两张机票,等我送完那俩瘟神马上回来,好像还有任务。”

    皇普兰听到任务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紧张的表情,她伸手拉住徐青胳膊说道:“那我开车送你去机场,再一起回来接任务,别忘了你是五队的供奉。”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超乎友谊的关系后就会发生微妙的改变,她一颗心已经全系在了小男人身上,至少两人在一起时她会很自然的代入女朋友的角色,这是属于她的特权。

    徐青点头微笑道:“那就一起,我先去房间把那个叫莉莉丝的鬼婆用麻袋装上,你把车开出来,咱们路口汇合,送完了人顺便去外面好好搓一顿,来个烛光中午饭。”

    皇普兰冲大门偏了偏头,低声道:“头儿不是说还有任务吗?咱们要是耽搁了不好。”一直以来她都是以任务为重,还从来没试过明知因私废公的。

    徐青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故意大声说道:“管他的,有任务也不能让人饿肚子,我这人就是个吃货,没吃饱别说办事了,听东西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他这样说就是要让房间里的任兵听到,等个说法。

    果然,门缝里传来一声低叱:“滚蛋,吃晚饭前滚回来就行了,别忘了给哥捎个宵夜……”说法有了,门口这一对手拖手毫不避嫌的离开了总参部。

    徐青回到住处,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儿,走进大厅就见到恩得力把一个血袋攥在手中居高,一根细长的塑料管子从袋口垂下,暗红的血浆顺着管子流下来,注入躺在地毯上的莉莉丝嘴里,确切的说是直接把管子伸进了她喉咙,老恩用手掌挤着血袋,把血液不断灌进吸血鬼婆胃里,这几天就是用这种法子给她吊命的。

    恩得力见到徐青进门脸上的表情蓦然一松,这三天他可惨了,自从三天前帮老大接下了这个大包袱他就没合过眼,这只母血族没有一刻消停,在房间里一个劲的扑腾,血泪汪汪的好像随时会咽气似的,把这事儿跟任兵一说得到的答复很简单,交给你了就养着,别弄死了就行……

    用绳子绑着母血族一个劲的翻白眼掉泪,那模样又可怜兮兮的,无奈之下恩得力只有从医务室弄来血浆喂给她吃,这样才让她暂时消停下来,老恩是个有义气的汉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他的人生信条,于是他暂别了老婆的热炕头,当起了母血族的临时保姆,每天都在各种大小麻烦中度过,三天三夜跟伺候老娘似的,百十斤的汉子掉了几斤膘,两个黑眼圈像熊猫,现在见到徐青他有种要掉泪的冲动。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恩得力一声很带感的呼喊,丢掉手中空扁的血袋子迎了上来,两只黑眼圈有些泛潮。

    徐青浑身鸡皮疙瘩一阵起伏,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挤出个怪异的笑容说道:“老恩,这几天辛苦了,麻烦你弄个麻袋把她装起来,我把她带走。”

    恩得力等这句话很久了,嘴里应了一声转身跑进了卧室,不到两秒就见他拿着个大麻袋走了出来,还有一件宽大的红色女式风衣,他先把衣服给莉莉丝披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她装进了麻袋,是这几天相处的关系,口不能言的母血族出奇的配合,入袋后还蜷缩成了一团,乍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到人形。

    徐青走上前去,伸手拎起麻袋转身就走,恩得力好像想起了什么,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低声说道:“老大,这里还有几包血浆,留给她路上吃。”说完转身从一旁的地上拎起了一个深色密封保鲜袋,里面装的都是他刷了不少口水才求来的血浆。

    徐青望了他一眼,接过了保鲜袋,低声道:“帮我开门,你就在这儿凑合睡一觉,等睡足了请你喝酒。”

    恩得力咧嘴嘿嘿一笑,上前打开了房门,当他见到徐青拎着袋子远去,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不舍。

    徐青拎着麻袋走到路口,一辆漆黑铮亮的迈巴赫敞篷跑车已经等候很久了,皇普兰趁着这段时间还换了套暗红色皮猎装,鼻梁上戴着一副茶色玻璃的蛤蟆镜,一头大波浪发随意披在脑后,那模样真叫一个拉风,相比之下拎麻袋的徐青就像个搬砖的临时工,他笑呵呵的走上前把麻袋放上车,大马金刀的坐了上去。

    顶级跑车引擎咆哮,箭一般上了大路。此时在首都朝南区一栋老式居民楼外围着一群手持各种奇门武器的民众,有高举拖把的肥胖大婶,也有手握菜刀的中年大叔,通厕所的皮搋子、晾衣服的叉子、甚至还有人手中紧握着半拉板砖……就是这样一群平素老实巴交的百姓发火了,现在正吵嚷着要进去收拾一个恶心的洋鬼子。

    这个洋人是前几天搬来的,刚来还没什么,但接下来几天就听到他在搞鸡鸭,这家伙绝对有毛病,一天到晚都能听到鸡鸭的惨叫声,有人怀疑他对鸡鸭的某个部位有着特殊的癖好,电视里不是偶尔会听到这种事儿么?

    附近的居民们前两天忍了,这家伙是个洋人,国际友人跟华夏鸡鸭之间的深层次交流可以适当提供一些方便。但第二天,洋人住的房间里传出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有几个耳朵灵光的居民确定这不是在杀猪,而是在折磨一头猪,严重扰民啊,有人已经忍不住报了警,可那边答应得挺爽快,就是没有警察过来处理。

    居民们终于爆发了,大家自发组织起来准备效仿当年的义和团,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神经兮兮的洋鬼子,人多的好处就是四个字,法不责众,到时候大家伙冲上去把那洋鬼子一顿胖揍,就算有麻烦也不知道谁下的手,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这群人凑在一堆有二十来户,但没有个牵头的,大家都只能举着手中的武器吆喝,那叫一个群情激奋,可吵嚷了半天都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有个大婶动作大了些,一个不留神把手中的拖把棍子戳到了拿皮搋子的哥们脸上,可怜的乱中添乱。

    躲在房间里妖夜此时坐在地板上对着一头被绑住四蹄的大肥猪愣神,肥猪脖子上有个小口子,被一团红棉花堵住了,就连猪嘴巴也被绳子扎住,现在这头猪在将死未死的边缘徘徊,血族喜欢喝新鲜血液,他这两天喝家禽血特别难熬,只能偷偷跑去市场花重金买下了一头活猪带回来做口粮。

    喝猪血的滋味比家禽血要强多了,但没有任何跟猪交流经验的妖夜领教了什么叫高分贝噪音,那声音简直可以用凄厉婉转来形容,等他好不容易把猪绑上,门外已经聚集了一群愤怒的居民。

    现在妖夜进退两难,打圣主的电话也无人接听,他不怕外面这群普通人,就算把他们全部杀光也用不了几秒钟工夫,只不过这样的话肯定会彻底行踪,完不成主人交代下来的任务回去也是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他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肥猪,脑海中一片空白,圣主在哪里?

    嘀嘀放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妖夜呆滞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伸手抓起手机接通,话筒里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马上带上你的东西,从阳台跳下来,动作要快!”

    妖夜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呼一声从地上弹身跳起,拎起一旁的皮箱一个箭步冲到了阳台上,打开窗纵身跳下,这点高度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只不过他在没有等到圣主之前不能离开,现在不同了。

    妖夜空中已经看到下方停着一辆敞篷跑车,圣主就坐在车上,他兴奋啊,脸上每一寸皮肤都笑了,可就在他即将落在车上的前一秒,车子徒然往前开出去两米,噗!一声水袋破裂的闷响传出,可怜的老血族脸朝地重重砸在了水泥地上。

    车为什么会突然往前开?原因很简单,皇普兰踩了一脚油门,刚才她抬头见到一个满脸贱笑的猥琐老头张开双臂往下扑,很自然就做出这个动作,反正她知道这家伙是个血族,摔不死。

    可怜的妖夜摔在水泥地上当场就拧断了脖子,脸皮被豁开一大块,连骨头都露了出来,这也活该他倒霉,好好的跳个楼笑那么贱干啥?惹了辣手狂花唯有自认倒霉,她现在可是圣主的女人,枕边风的威力堪比海神台风。

    面如厉鬼般的妖夜从地上爬起,双手抱着断了脖子咯嚓一拧,再活动两下就归了位,然后顺便把豁开的脸皮子沾上,不到两分钟就结出了一层血痂,这就是血族的恢复能力,难怪要抓它们做小白鼠研究,拥有强悍恢复能力的它们的确是一种值得研究的古老生物。

    徐青转头对老血族招了招手,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对这家伙没啥好感,要不是看在老仆人德古拉的面子上早把它送去做小白鼠了,妖夜前脚刚上车,车子便呼哨一声向前冲去,只剩下那群手持各种非常规武器的大婶大叔们在楼门口粗着嗓子喊口号,洋鬼子已跑掉。

    到了机场一切顺利得有些出人意料,主要还归功于两张商务舱机票,一个满脸血痂子的洋老头拎个超大号麻包袋占了两个位子,不知道有多少空姐眼珠子会瞪死,有水路的人享受特殊优待,这就是国情。

    送走两尊瘟神,感觉浑身轻松,两人驱车来到了北城区一家两层西餐厅,这里是皇普兰选的,据说这家的鹅肝和蜗牛很不错,走进餐厅才发现这里的服务员居然不是高鼻子老外,全都是用的华人俊男美女,让人感觉亲切了许多。

    皇普兰好像是这里的熟客,进门就有服务员热络的打起招呼,是人长得周正的缘故,就那笑脸儿都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徐青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的服务员们都对皇普兰露着笑脸,就是没人主动上来招呼,服务员们甚至愿意去招待其他客人,但路过两人身旁都会展颜一笑,这事儿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皇普兰挽着徐青的手臂迈着轻快的步子上了二楼,到了一间锁住的小包厢门口,她居然掏出钥匙直接打开了门,这一刻徐青马上明白了为什么没有服务员上前招待的原因,眼前这位就是餐厅老板,从这间小包厢内的布置就可以看出来。

    壁纸是兰花图案,餐桌上摆放的也是兰花,就连沙发旁茶几上都摆放着剑兰,这已经不是暗示了,完全挑明了,只要不是脑震荡都可以猜出来这家餐厅就是她开的,服务员们尊重老板,但没有谁上前招呼,因为老板对这里的一切太熟悉了。

    皇普兰牵着徐青在沙发上落座,很自然的把头依在了他怀里,低声说道:“这家餐厅是我和姐姐一起开的,请了专人打理,有时间我们就会过来坐一坐,不在乎赚钱多少,就是一份心情。”

    华夏武魂属于高危职业,可以说每一位成员都有自己享受生活的方式,皇普姐妹就是用这种方式来享受任务外的生活,开一家餐厅求一份心情,有时候随心而为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烛光午餐,只要周围可以制造一个光线暗淡的环境就行,在包厢里要做到这点并不难,两人就在这间专属的包厢内享受了一顿特别的午餐,吃饱喝足后还给任兵打包了两份烧烤的食物,当两人返回基地时已经到了黄昏日暮,这就是恋人的好处,永远不用在意时间。

    进入武魂基地徐青就开始惦记起了任兵说过的任务,能让他执行的任务难度肯定不小,否则就有杀鸡用牛刀的嫌疑了。拎着一袋子打包来的烧烤和一瓶红酒来到了总参部,当他走到总参办公室门口时却意外的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裂响,呯啪!好像有什么瓷器解体了,好奇之下他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用透视之眼隔门一扫。

    办公室内的任兵一脸铁青的坐在那张只属于总参的老板椅上,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堆不规整的瓷片,这位新任总参刚才一巴掌按死了前任最喜欢的青花瓷茶杯。

    门外的徐青心里一阵纳闷,在他印象中任兵一直是脾气不错的主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大动肝火呢?几乎在同一时间联想到了这次的任务,或许头儿发怒就跟任务有关,想到这里,抬手把门推开走了过去。

    徐青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拎着东西径直走向桌前,任兵立刻做出了反应,弯腰抓起身边地上的一个垃圾篓,伸手把桌上的碎瓷片全部扫了进去,脸上也多了一抹勉强的笑容。

    啪!咚!

    几个塑料袋和一瓶红酒全部上了桌,徐青笑着把手掌反到了脑后,再拿出来时指间已经夹住了两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水晶杯,这种魔术用来哄女孩子相当不错,但在老爷们面前就没啥吸引力,反倒是桌上的食物和酒水更让人眼馋一些。

    任兵好像饿了很久似的,用最快的速度伸手把袋子里的饭盒抓出来摊开,然后直接用手抓住瓶颈,用力一折,咔嘣!居然把瓶颈生生折断,根本不需要什么开瓶器之类的东西,用最男人的法子开红酒。

    徐青笑了笑,拖过一张椅子坐到了对面,探身把两个水晶杯轻放在了任兵面前,低声说道:“头儿,我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有啥任务你只管安排。”

    任兵也不马上说话,抓着酒瓶往面前的水晶杯里倒酒,瓶口倾斜,红色的液体落入空杯,很快就把它们注满,但液体依然在往下倒,直到漫出杯口溢到桌面上,他把瓶口抬高,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如果杯子满了,酒水就会溢出来,但有的人就是侵欲无厌,东西,他们就像一群秋天里快死的苍蝇,临死前都要拼命的吃上一顿!”

    徐青不动声色,静听着任兵继续讲下去,到底什么人是那些贪得无厌的苍蝇,很快就会有答案。

    任兵也不用筷子,直接伸手捏起一块烧鹅脯放进嘴里嚼得吱吱作响,几下胡嚼吞落肚,抓住水晶杯灌一口红酒,那模样说不出的惬意,对面的徐青瞪圆了眼珠子望着他大快朵颐,这真是急先锋遇上了慢郎中,只能干瞪眼。

    眼瞅着一份烧鹅被饥饿的总参收拾到只剩个撅屁股,这哥们刚才说任务才起了个头就踩了刹车,到现在好像完全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桌上那一堆食物才是他的最爱。

    看着任兵又把油腻腻的手指头伸向一块烤肉,徐青再也忍不住了,身子往前一倾伸手按住了装烤肉的快餐盒,没好气的说道:“头儿,你要是再打马虎眼我可不陪了,你慢慢吃。”说完放手起身,那模样是准备要离开。

    任兵从一旁捏了张餐巾纸擦了一下嘴,慢条斯理的问道:“青子,我想知道在你看来华夏武魂是个怎样的组织?”

    徐青咧了咧嘴,这个听似简单的问题还真把他给问住了,或者说自从加入华夏武魂以来他就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感觉华夏武魂就是个拥有不少特权的古武者团体,专执行一些常规力量无法完成的任务,心里是这样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任兵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冲面前的椅子努了努嘴,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伸手把桌上的电脑显示屏往前推了推,侧身打开了电脑。

    徐青知道现在已经开始进入主题了,再次坐到了椅子上,眼睛望着屏幕,只见任兵手指熟练的按动鼠标,很快切换到了几个画面,竟然是三个人的洋人头像,下方都有名字,分别是梅森.罗斯柴尔德,琼斯.罗斯柴尔德,威廉.罗斯柴尔德。

    任兵用手指着屏幕说道:“青子,你认不认识这三个人?或者听说过他们的事迹?”

    徐青摇了摇头道:“头儿,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咱哥们没必要打马虎眼。”任兵点头道:“罗斯柴尔德家族,一个曾经掌握了全世界百分之六十以上财富的传奇家族,他们家训是一句话,金钱一旦作响,坏话就戛然而止,屏幕上这三位就是这个家族这一代的三位家主,分别掌握欧美亚三大洲的家族事务,虽然有传闻这个曾经辉煌的家族现在已经走向衰败,但有证据表明,这都是柴尔德家族内部放出来的消息,可以说是个投向全世界的烟雾弹……”

    徐青静听着任兵讲述着柴尔德家族的辉煌史,慢慢对这个传奇家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就是一个超级银行,它拥有用金钱改变一个国家政局的能力,正如家族的创始人所说的一句话,只要我能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我不在乎谁制定法律,外人看来狂妄到极点的一句话,其中透出了这个家族无比的自信,而让它拥有这种的自信的东西就是金钱,很多的金钱。

    任兵在讲完了罗斯柴尔德家族一段由金钱铺砌的历史后伸手抓起了酒瓶,倒满一杯红酒推到了徐青面前,低声道:“可以说这三位家主都是香窝窝,只要控制了他们就是控制了全世界最粗的那条经济命脉,任何一个大国的主政者都想,也有不少曾经尝试过,却都以失败告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徐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对金钱这东西多了一丝莫名的敬畏,一个人可以有钱,但如果有钱到了可以主宰一国兴衰的程度那就恐怖了,这样一个家族能存在数百年屹立不倒必定有它的一套生存之道,否则早就被当成一块肥肉吞掉了,但这跟任务有什么关系呢?

    任兵一脸严肃的说道:“罗斯柴尔德家族之所以能坐拥敌国财富屹立不倒,除了因为它内部团结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它拥有一支绝强的武装,家族内部称之为红金盾,这支武装中不但有尊者级异能者还有古武者和血族,可以说是一支集世界最强者于一体的超级武装,几百年来就是这样一群人在守护着庞大的金钱家族。”

    徐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出声打断道:“我记得这次去抓龙风扬回来就遇到了一个叫共湿教的组织,好像跟柴尔德家族有关系,这群人领头的是个血族,叫薇薇安.罗斯柴尔德。”他没有明说共湿教的血族就是德古拉的莉莉丝,共湿教祸害华人的行径说不定也跟这个金钱家族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任兵点了点头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在印占区有这样一个新兴的邪教,这群人排华情绪相当严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没时间去细查这群人的底细,看来现在要重点关注一下了,现在柴尔德家族三大家主有两位已经神秘失踪,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最后一位家主梅森.罗斯柴尔德,一直到找到另外两名家主的下落。”

    “什么?”徐青呼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用看怪物似的眼神望着任兵,刚才还说什么柴尔德家族如何牛B哄哄的,徒然间就失踪了两个,这事儿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任兵面色如常,伸手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银白色手机发在桌上,沉声道:“这台手机是纯白金制造,仅能跟梅森先生单线联系,这段时间就由你保护他的安全,为了梅森先生的安全,人手不能太多,除你之外还可以任意挑选两个。”

    徐青撇嘴道:“你刚才不是说柴尔德家族有个什么红金盾么?这帮人已经保护了他们几百年,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合着咱华夏武魂接了个给人当保镖的任务对吧!”

    任兵一脸严肃的说道:“红金盾总共六十名顶尖高手,现在已经发现了五十八具尸体,剩下的两名跟两位家主一起失踪,梅森先生联系到了一号首长寻求庇护,并答应如果能度过这次的危机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将会无条件辅助华夏经济,这样的条件任何一个国家也不能拒绝。”

    徐青眉头一皱道:“说穿了还是为了钱,摊上这档子麻烦算我倒霉,说吧,那个超有钱的阔佬啥时候过来?”

    梅森.罗斯柴尔德是三位家主中的老大,威廉是老二,琼斯是老三,兄弟三人掌管着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生意,真正占主导地位的还是梅森,这位家主对华夏文化推崇备至,特别是华夏神秘的古武者,负责他安全的二十名红金盾护卫全都是古武者,这次能躲过一劫全仗这群忠心耿耿的武者拼死保护。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还不大清楚,梅森和幸存的两名护卫现在藏匿在一个绝密场所,明天上午将会秘密抵达首都机场,到时候就由徐青挑选两名武魂战队成员负责他在华的安全,直到策划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现形。

    徐青再一次体会到了身不由己的滋味,从加入的那一天开始就意味着很难过几天正常人的日子,这次的任务不同以往,贴身保护一个不知道啥脾气的洋阔佬,还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冒出来一堆要命的杀手绑匪,想想就让人头大。

    那个叫梅森的洋阔佬对华夏古武者的能力相当信任,他联系一号首长时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要保护他和他女儿的人身安全,第二,每个礼拜必须有两天时间允许父女两外出两小时,直到找出策划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当徐青听到这两个条件时有种跳脚骂娘的冲动,真怀疑这洋阔佬脑袋被门夹了,他是来寻求庇护的,也许分分钟就有人要他的命,这货难道把这次的华夏之行当成了度假吗?最让他无语的是一号首长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但也提出了一个条件,除去那两天可以外出,其它时间必须呆在指定的场所内。

    其实答应梅森的条件也是无奈之举,一个泱泱大国如果连保护两个人的能力都没有说出去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吗?更何况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承诺对整个国家而言都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任何一个国家的首脑都不会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徐青现在一肚子窝火,他掏出香烟叼在嘴边,任兵把手一伸,叮咚!一撮火苗腾起,帮他把烟点上,低声说道:“这次的任务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带两个人在明处,我会跟何尚一起加派人手全面布控,在你们周边绝不会留下任何死角。”

    徐青闷闷的抽了口烟,呼一下全部吐了出来,一脸郁闷的说道:“让我去保护一个洋阔佬没所谓,起码有个时间限制吧,要是一年没找出什么幕后黑手我不就得跟这家伙一年?这任务我做不来。”

    任兵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低声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就算你能等上一年也有人等不了,梅森父女两来华夏的消息肯定瞒不了多久,到时候我们布下天罗地网,只等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现身来个瓮中捉鳖。”

    徐青淡淡的说道:“说得轻巧,六十名红金盾护卫挂了五十八个,谁都知道这是一桩苦差,想赚洋阔佬的钱不容易。”

    任兵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这次保护梅森父女的任务相当艰巨,一个几百年无人撼动的超级家族底蕴之深绝不逊色华夏武魂多少,就像是一场球赛,自己这方仅仅是占了个主场优势,直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将要面对怎样的对手,这是一场输不起的球赛,想到这里,他沉默了。

    徐青双眼定定的望着沉默不语的任兵,这位新任的总参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疲倦,从他脱困至今麻烦接连不断,正值壮年的他鬓角已经添了几丝白发,华夏武魂就像一片沼泽,一脚踏进去再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头儿,这任务我接了,明天洋阔佬来了记得叫我就行,人手现成的,胡凯算一个,另一个要警惕性高的,神行那小子不错,你早些休息!”徐青低声说了一句离座起身,转过背径直走出了大门。

    啪!门被轻轻带上,任兵望着对面的半瓶红酒呆了半晌,徒然伸手一把抓住瓶颈凑到嘴边,仰脖子就是一通猛灌,酸涩的酒水从他唇角溢出,顺着下巴流向脖子,直到喝干了瓶中最后一滴液体,他感觉这该死的酒好像从嗓子眼里逆冲了出来,冰凉凉爬上了泛潮的眼角……

    夜已深沉,波尔多市北郊的庄园城堡内灯火通明,德古拉凯奇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厅中央的橡木椅子上,他身后站着亲爱的女儿伊莎贝尔,就在他对面的地上跪着一个满脸是血的血族,浑筛糠般的颤抖着,他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华夏返回不久的妖夜,可怜的老血族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那个装着莉莉丝的大麻袋被人掉包了。

    妖夜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记得下飞机时他还打开袋口看过的,可就在乘车返回城堡后竟然发现麻袋里人变成了一头死羊,还是只白山羊,莉莉丝不见了,血族可以变身成蝙蝠,但决不能和山羊扯上半点关系,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被人在路上掉包了。

    德古拉凯奇面沉如水,就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他的双爪紧扣在木质扶手上,指甲深深陷了进去,他现在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只知道发抖的蠢东西撕成碎片,然后一片片嚼烂了吞进肚子里,但就算这样也于事无补。

    伊莎贝尔两只手掌轻轻按在父亲颤动的肩头,好像试图在用这种方式让他冷静下来,这几天跟密共联盟战了不下十场,双方互有损失,相比起来父亲这方占据了明显的优势,原本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能锁定胜局,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了问题。

    德古拉是有史以来最杰出的血族首领,也是第一个有实力抗衡密共联盟的血族,这个世界上能影响到他的只有圣主和他的妻女,现在他思绪已经乱了,他尽可能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却做不到。

    扑棱棱

    一阵熟悉的扇翅声传入耳中,德古拉猛的抬起头来,只见从气窗中飞出一只浑身漆黑的小蝙蝠,扇动着翅膀盘旋落下,它紧缩在肚皮下的爪子上扣着一个漆黑的圆筒,这是血族之间相互传讯的暗使,它的出现意味着带来了一些重要的讯息。

    黑蝙蝠盘旋落下,德古拉右爪一抬把它抓在了掌心,吱吱蝙蝠挣扎着尖叫了两声被捏成了一团黑肉泥,爪下的黑圆筒是金属玩意,力道掌握好捏不碎,他用左爪尖从圆筒口挑出一卷纸条,展开来看一眼肩膀禁不住颤了两下。

    身后的伊莎贝尔目光一闪,她已经看到了纸条上的字迹,是高等血族专属的撒旦文,亲爱的德古拉阁下,明晚第一缕月光照在凯旋门顶的时候,用灵杖来交换您的女人,否则您将收到她美丽的头颅……最后的落款是密共联盟。

    德古拉爪尖的纸条无风自动,摆动了几下嗤一声燃烧起来,很快在蓝色的火苗中化为片片灰烬,他仍然保持着左爪抬起的姿势坐在椅子上,血红的眸子里盈满两汪愤怒的泪水,下一刻,两行血一般殷红的泪水从眼角溢出,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

    嗒嗒

    血泪滴在德古拉胸前的黑色衣襟上,浸湿了却看不到,跪在地上的妖夜好像感觉到了主人心中的愤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到最后居然可以听到一阵阵骨骼的脆响,惊恐到了骨子里就是指的他现在这幅模样了。

    伊莎贝尔双臂往前伸出,一把箍住了父亲的脖子,两只手掌交错在父亲胸前,她把头埋在略显瘦窄的肩膀上,嘴里低声喃念着什么,言语中带着丝丝悲切,母亲对她而言是陌生而遥远的,她不愿失去父亲,血族心脏不会跳动,血液不能流动,但它们同样有人类的情感,亲情难舍。

    德古拉仿佛已经成了一尊寂然不动的雕像,任凭女儿在耳边声声低唤丝毫没有感觉,这一刻城堡里的灯光徒然黯淡了下来,只有壁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摇曳不定。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德古拉漠然的眼神中渐渐焕发出两抹神采,他抬起爪子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示意她松开一些,方便的他的爪尖探入衣襟,当爪子从衣襟中再次伸出时,爪尖上多了两个拇指大的小瓶子,晶莹剔透的水晶瓶,每一个小瓶中都装着一滴玛瑙般凝实的鲜血。

    德古拉打开两个瓶子,把里面的鲜血倾倒在了爪心,两片薄嘴唇缓缓翕动,他在呼唤两个名字,休斯、普罗尼奥。这两个老家伙休息够了,现在该轮到他们办事了。

    呼唤声好像一种远古的咒语,如果不细听根本不知道唤些什么,身后的伊莎贝尔听得最清楚,父亲在呼唤手下最强大的两名战将,也是两个最懒的家伙,这两个家伙从战端开始就没出现过,据说他们在温暖的夏威夷海滩上晒太阳。

    呼唤声一遍接一遍,现在德古拉需要这两位曾经的教廷裁决者,这两个家伙自从臣服在圣主手上就没有出现过,不管这边发生了什么状况也不予理睬,除非是用他们留下的纯血呼唤。

    德古拉仿佛不知疲倦般的呼唤,不知道唤了多少遍,大门口终于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别叫了,刚追到手的小黑妞已经被你吓跑咯!”话音未落,从门口走进来两个穿拖鞋花格子短袖衬衫的男人,两人鼻梁上都架着一副蛤蟆镜,从他们走路时鞋底留下的沙粒不难看出,这两个家伙在一个时区完全不同的海滩边晒太阳,一肚子不满现在全写在脸上。

    这两位就是曾经的教廷裁决者,休斯和普罗尼奥,他们是一个用的朗基努斯之矛,一个用的是裁决之剑,他们也是德古拉能想到的最强助臂,如果有这两位从旁协助,明天用灵杖换人的把握就会大上许多。

    德古拉把两滴纯血再次装回了瓶子,把发生的一切跟走到近前的两个老家伙讲了一遍,在他看来现在最能帮上忙的就是眼前这两位裁决者。

    两人听完低头沉思了几秒,休斯把头一抬说道:“华夏有句话说得好,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我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今天就去救人,只要把人救出来就等于有了主动权。”

    普罗尼奥好像很赞同老友的主意,一个劲的点头,他原本就有些口拙,还是点头最好,其他的就交给老伙计办了。

    “对了,现在去救人,凭我们三个联手一定能成功把莉莉丝救出来,我可以用撒旦的名义发誓,一定会让密共联盟的家伙付出血的代价。”德古拉眼中红光闪动,那模样酷似一头兴奋嗜血的猛兽,跟刚才已经截然不同,他看到了还趴在地上的妖夜,一个箭步冲到近前抬脚踢在他脸上。

    妖夜不闪不避,结结实实受了这一脚,整个人被踢得打了个滚,从匍匐的姿势变成了仰面朝天,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耳边传来德古拉冷冰冰的声音:“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在两小时后找到关人的地方,超过五分钟我会让你永远消失。”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妖夜浑身一哆嗦从地上直接跳了起来,身子往前一倾脚下蹬地,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弹般向门口射去,转眼间已经消失不见。

    暮色匆匆,生活在浪漫之都的人们无心睡眠,街边角落里都是一对对拥在一起吃口条的男女,在这里就算是街边甩炮也会被冠上追求浪漫的名头,不得不说巴黎是个充满着花香与荷尔蒙气息的好地方。

    巴黎的夜充斥着各种靡靡之音,几个满头鸡窝发的洋小伙在路边拨动着手中的破木吉他,发出一阵阵乡下弹棉花的声音,他们连五线谱都不认识,但来到了这里就是玩音乐,面前摆着的朝天毡帽里已经积了不少钢镚散票子,说明在这里弹棉花是有人欣赏的,不对,是玩音乐。

    呼

    一阵怪风呼哨而过,把洋小伙面前的毡帽刮到了路中间,钢镚儿滴溜溜滚出去老远,小额钞票飞上了天,洋小伙停下了手中的弹奏,难以置信的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眶,猛的回过神来撒腿跑过去捡钱了,没有人见到刚才飞过去的是个人,一个时间不多了的家伙,此时他已经狂奔到了一条无人的巷子里,双脚一蹬背后张开了两片翅膀,扑棱棱飞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