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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震恶领着一群道士急匆匆赶到古井内的养尸地时看到的只有满地碎尸,两名长老被撕成了比手撕包菜还要小的块儿,零零散散摊放在地上,棺材空了,所有僵尸不翼而飞,连指甲都没有留下半片。

    “完了,我龙虎宗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张震恶神色黯然,嘴里喃喃念叨了两句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一夜之间三处养尸地全被掏空,这些僵尸的失踪也相当于掏空了龙虎宗所有积蓄,他现在有种从富豪突然变成穷光蛋的感觉。

    曾经有个亿万富豪在突然亏损到只剩下最后五百万美金的时候选择了跳楼自杀,结果被人说成是世界上最蠢的笨蛋,因为有五百万美金已经可以让绝大多数人一辈子过得相当富足了,甚至可以享受富豪的生活,有了这一切还选择去死的人无疑是个大蠢蛋。

    人的心态决定了一切,张震恶一门心思只想着丢掉了千年基业,却忘了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名半圣境武者,根本不用借助什么僵尸之类的东西提高战斗力,那些东西对他而言反而成了累赘。

    “宗主,属下现在追过去一定能找到僵尸的行踪。”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道士上前两步走到了张震恶跟前,主动请下了追查僵尸踪迹的任务,俗话说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他有信心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任务。

    张震恶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你去吧,记得身上带几张传音符,有消息立刻汇报。”他虽然情绪低落,但仍然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不愧是一位枭雄。

    中年道士点头应了一声快步离去,坐在地上的张震恶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只血糊糊的断掌上,这只手掌中攥紧了一个物件,是一只魂铃,这个铃铛他并不陌生,是杜长老用来控制毛僵的魂铃,由此可以得出两个结论,劫走所有僵尸的人一定相当熟悉三处养尸地,而且对方还是拥有制服毛僵实力的强者,到底是谁在跟龙虎宗过不去呢?一番冥思苦想终究没有结果……

    当第一抹晨曦照上獬豸峰顶的独角,徐青睁开了双眼,起身展臂伸了个懒腰,抬头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顿觉精神一爽。

    昨晚为了避潮特意去林子里捡了许多软干草铺了厚厚一层,在篝火旁睡着还是挺舒坦的,瞧身旁的唐大少还在熟睡,却不见了六耳猕猴和两只山鸡,小家伙就是个闲不住的野性子,肯定是天没亮就去林子里遛弯了。

    吱吱——对面林子里传来两声欢叫,六耳猕猴领着一大群猕猴从树林里钻了出来,这群猴儿有的拿着旧水壶有的捧着各种山间的时令水果,还有的居然几只猕猴捧着两只收拾好的山鸡,聪明的小家伙真是有心了。

    这群猕猴都是小六耳猴群中比较聪明灵性的角色,它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理会到小猴王的意思,其它猴儿听了猴王的命令在林子里呆着,也不敢胡乱跑动。

    六耳爪上捧着个拳头大小的山桃跳到徐青身旁,把爪上的桃子送到他手上,吱吱叫唤了几声,那意思好像是告诉他桃子好吃,快尝尝鲜。

    徐青捏着山桃看来一眼,现这桃子湿漉漉的竟然洗过,当下也不计较什么,凑到嘴边就是一口咬下,咯嚓!山桃脆生生的,微涩中带着一丝甜,比外面那些什么市水果档卖的大桃子味道差了些,但这东西才是纯天然的,其中还蕴藏着小家伙一份用心,吃起来味道也格外甜美。

    六耳转身对身后的大猕猴招爪叫唤了几声,猕猴们怯生生的走过来放下了爪中的物件,这些吃食物件倒也齐备,看来今天的早餐有了着落。

    徐青随手拿起一个老旧的军绿铝水壶晃动了几下,再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酒香从瓶口飘出径直钻进了鼻孔,素来好酒的他立刻把壶口凑到嘴边仰脖子灌了一口。

    真的是酒,不过这酒跟以往喝过的任何一种酒都不同,味道芳醇绵长,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水果香味,徐青喝得爽快,忍不住又灌了几口,这种酒味道不错,就是度数略低了点。

    就在这时睡在一旁的唐大少吸了吸鼻子睁开了双眼,他是闻到了酒香味才耐不住提前起了草床,坐起身劈手捞向徐青手中的水壶,他能闻到酒香就是从这玩意里面飘出来的。

    徐青侧身躲过了伸来的手掌,让唐大少捞了个空,没好气的说道:“这酒可是好东西,给你喝可以,得给我留下几口。”

    唐国斌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瞧你这小气巴拉的样儿,不就是漱口酒么?哥经常玩的,大不了回去请你喝瓶五十年的国窖。”

    徐青微笑道:“这酒可比国窖强多了,你要是试了味道肯定会全喝光,先说好了,给我留两口。”说完把手中水壶递给了唐大少,这哥们也不是什么讲客气的主儿,仰脖子连灌了三口,嘴皮子不停的咂。

    “好酒,真是好酒,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猴儿酒,只有灵性十足的猴子才懂得自己酿酒,能喝到一回是大福气。”唐大少对吃喝玩乐四件套可谓是阅历丰富,几口酒下肚张嘴就说出了酒的名堂,这是猴儿酒,又被称为猢狲酒,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如果真论价值千瓶国窖也是该扔的货。

    徐青伸手想把六耳抱住,不料小家伙纵身跳偏了两尺避开他的手掌,对那群还蹲在一旁的猕猴挥爪尖叫了几声,那模样颇有几分猴王的威严范儿,猕猴们听懂了小猴王的意思,扭身呼哨离开,小家伙突然转身一跃跳进了徐青怀里,吱吱叫着把脑袋往他胸口拱,那模样又活像个撒娇的娃儿,跟刚才已经是判若两猴!

    “这酒是你教它们酿的吧?还有么?”徐青摸了摸小家伙脑袋,伸手指了指唐大少手中的水壶,这种猴儿酒味道挺特别的,寻思着等这里的事儿完了装些回去给家里的女人尝尝。

    六耳用爪儿挠了挠腚沟,点头吱吱叫唤了几声,又摇了摇头,那意思很清楚,酒还有,但不多了。好个猴崽子,还挺小气的。

    猴儿酒虽美也只能浅尝,想管饱也不行,六耳猕猴好不容易酿了一点私货美酒,装满了一个水壶存货已经不多,说穿了这酒是小家伙模仿祖先们猴儿酒名头酿制的实验品,兄弟俩就是个试酒的,能不能大规模酿制还要看两人的反应而定。|i^

    兄弟俩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只以为是小家伙藏着私货,一壶喝完了还怨猴王小气,兄弟俩一个劲恬着脸索要,可惜小家伙就是一个劲的摇头。

    就在这时徐青接到了任兵打来的电话,让兄弟俩立刻赶去两大宗门驻地,并很严肃的告知了他一件事情,昨晚有两架新型武装直升机在龙虎山上空出现,现在已经离开,驾驶直升机的很可能是武魂二队队长周毅和龙晨宇等人,而他们夜上龙虎山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接应一个人,那就是前武魂总参龙风扬,而他们的举动极有可能已经惊动了两大宗门,让今天的攻击效果大打折扣。

    龙晨宇跟龙风扬血亲难舍,而周毅又是最了解此次进攻计划的武魂高层之一,这两位既然下定决心联合救人等同于叛逃,这桩突事件极有可能让今天的攻击成为鸡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第一轮攻击时间就定在了今早七点,据定位仪上传回的视频资料显示,到目前为止,山谷中依然有古武者在活动,只希望能尽可能剪除两大宗门羽翼,再合围消灭有可能逃离的零散古武者。

    任兵让兄弟俩人赶去两大宗门所在的山谷旁待命,准备动进攻,现在一支战斗机编队和一支武装直升机编队已经从某空军基地起飞,准备对山谷进行地毯式轰炸,华夏武魂所有武者也已经到了路上,其中包括王巢和胡凯。|i^

    兄弟俩不敢怠慢,立刻带着六耳猕猴一起赶赴目的地,至于其它猕猴就让它们暂时在獬豸峰附近的林子里栖身,值得一提的是小家伙还把上次从山谷中捞到的灵玉全带来埋在了一株百年老松树底下,只等兄弟俩为猴群报了仇再拿出来献礼。

    张震恶已经带着门人回到了山谷驻地,他心里郁闷得想吐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无论如何在胡家人面前是不能自爆其短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半点跟胡家人抗衡的资本,唯有小心慎重跟这群心怀不轨的家伙打交道。

    胡家父子就在山谷入口处等待,他们绝不是什么关心盟友,而是昨晚龙风扬叛逃的事件引起了父子俩的警觉,这处藏身地已经不再安全,他们想换一处藏身地,当然这一切还要跟盟友商量。

    龙虎宗是胡氏宗门在华夏国内认识的唯一盟友,现在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谁也跑不了谁,就是因为这种一根绳的情结从某种意义上也促进了两大宗门之间的关系,再加上龙虎宗是传承千年的老宗门,其底蕴绝不仅限于一座龙虎山,胡家父子认为其还有利用价值,想办法榨干它的所有剩余价值才是最合格的盟友。

    张震恶远远就见到了胡家父子,阴沉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皮儿不沾肉的笑容,脚步放轻快了几分迎了上去。

    胡朔脸色反倒往下一沉,现出一抹淡淡的郁色,上前打了个拱手道:“张宗主,胡某给您添麻烦了,真是惭愧啊!”

    张震恶眉头一挑,沉声说道:“胡宗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有什么好惭愧的。”他依然保持着以往的说话风格,这样才是最正常的。

    胡朔叹了口气道:“昨晚的事情您想必已经知道了,那几个勾结外人叛逃的混账东西暴露了山谷位置,相信不用多久华夏武魂的人就会闻风而至,看来这处驻地不得不尽快放弃了,本宗昨晚已经清理了一批隐患,但是给贵宗带来的麻烦胡某难辞其咎。”

    人和人说话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能够在假惺惺的自责中达到自己的目地才是真正的胸有城府,胡朔现在就在拐着弯儿告诉张震恶要尽快搬场,否则后果会很严重,从另一个侧面还提醒了对方,胡氏宗门现在人数少而精,要是真出了什么状况倒霉的还是龙虎宗。

    张震恶眉头一拧,沉声说道:“你的意思这里已经不能呆了,想尽快离开是吧?”

    胡朔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道:“是的,这处藏身地已经暴露,照我估计不用多久华夏武魂的人就会追踪过来,快一分离开就少一分危险。”

    张震恶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山峰,淡淡的说道:“想不到偌大的龙虎山竟然没有了我龙虎宗容身之所,胡宗主可有什么好的去处么?”他也不是任人算计的主儿,不经意来一句感慨就把球抛给了胡朔,想拿他当枪使没那么容易。

    胡朔摇头道:“没有,胡氏宗门全仰仗张宗主几次提供庇护,如果宗主在华夏已无容身地不妨跟我们一起去缅甸,那里有一个老朋友是可以为我们提供几处栖身之所的。”

    张震恶摆手道:“胡宗主的好意本座心领了,但本座不愿离开华夏,如果诸位有意的话我倒是有一处绝佳的容身之所,只是要费些手脚拿下来才行,不知道贵宗可有兴趣?”

    胡朔等的就是这句话,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点头道:“只要有片瓦遮头,胡氏宗门武者全凭宗主调遣,但不知道宗主说的容身之所在何处?”

    张震恶淡淡一笑道:“反正不在龙虎山就是了,你们大可以叫门人收拾好东西,我还需要等待几个门人回来,到正午时分应该可以动身了。”说完拂尘一甩,领着一众门人快步越过父子俩径直朝谷中行去。

    胡朔眼神中闪出两点疑惑,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等龙虎宗一众道士走远脸上才现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低声说道:“好个老牛鼻子,看你还能张狂到几时。”

    身旁的胡杰咬了咬牙道:“爹,我就不明白了,您为什么要在这老牛鼻子面前扮矮,凭咱们现在的实力要灭了他轻而易举。”

    胡朔淡笑道:“以弱示人并非真正的弱者,龙虎宗传承千年,底蕴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等咱们掏空了老牛鼻子肚子里那点东西就是他的死期!”

    龙虎宗传承了千年,但基业全在这龙虎山上压着,藏身地何止这一条山谷,还有更好百十倍的栖身地在张震恶心里藏着,要他离开这里就是让鱼离开水,飞鸟离了林,他是决计不会离开这里的,刚才说什么离开龙虎山全都是敷衍胡家父子,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寻回那些失踪的僵尸,到时候遇上强手再借用胡氏宗门这把利刀。|i^

    此时徐青和唐国斌两兄弟已经潜到了山谷上方的斜坡位置,正用望远镜观察山谷内的动静,胡氏宗门驻地一派寂静,只看到黑无常抄手坐在那座关着野猴的木房子门前低头假寐,龙虎宗驻地倒是有不少道士往来走动,搬箱抬柜好像在清理家当,看模样是准备搬场了,但奇怪的是昨晚还瞧着挺热闹的胡氏宗门今天却没有半点动静?

    昨晚龙风扬叛逃的事件在徐青埋定位仪之后,胡杰一怒之下跟几位半圣把天狱投效的古武者杀了个干净,现在整个胡氏宗门只剩下以前的班底,人数锐减了数倍,驻地中的房子大多成了空房,只不过这些藏在斜坡上的兄弟俩不知道而已。

    徐青现在一门心思想着该怎么救出那些无辜的野猴,一旦对山谷动地毯式轰炸那些可怜的生灵只怕都要变成飞灰,他左思右想也找不到机会,只能掏出手机放在面前,眼巴巴望着动攻击的时间分秒临近。

    唐国斌用手肘子在他胳膊上捅了一记,伸道:“头儿不是说七点开打吗?怎么现在还没动静?”时间已经到了六点五十分,按理说攻击应该差不多开始了才对。_!~;

    徐青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碧空如洗,别说是飞机了,就连飞鸟也没见到半只,正纳闷着,忽听得耳麦中传出几声轻响,随手接通听到里面传出任兵低沉的声音:“你小子听好了,五分钟后战斗机会对山谷进行第一轮轰炸,你们两个马上退后一百米。”

    徐青下意识的把头一转,透视之眼疾在身后扫视了一遍,现在身后百米外的山包旁的灌木丛内匍匐着一群人,他们身上都穿着伪装,看上去跟周围的青黄灌木颜色极为相近。

    “头儿,要是一通狂轰乱炸那些野猴子还活吗?”徐青心里担心着那些野猴,忍不住开声问了一句。

    任兵沉声说道:“少墨迹,先过来再说,这是命令。”说完立刻切断了通讯,徐青对身旁的唐国斌使了个眼色,伸手抱起六耳猕猴猫腰朝灌木丛方向走去。

    兄弟俩前脚刚踏进灌木丛,就听到天空中响起一阵拉拽的异响,呼呼——嗖,抬头望去,只见数架战斗机从天空中呼哨飞过,紧接着山谷中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就在耳膜还没来得及适应第一声巨响带来的震麻时又传来第二声,第三声……徐青只能用护身罡气罩住周身,把瑟瑟抖的小猕猴紧紧抱在怀中。

    轰隆隆——山谷内传来的巨响声此起彼伏,转头一眼望过去只见整个山谷都笼罩在一片腾起的泥尘火光之中,尽管相隔一里光景,没用护身罡气罩身的特战队员们也能清晰的闻到一股子呛鼻的硝烟味道。

    前一刻还在担心野猴安危的徐青现在已经彻底没了想法,在这种迅猛无比的火力打击下那些失去行动能力的野猴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青子,你现在用最快的度去山谷那边瞧瞧,刚才战斗机轰炸避开了埋放二号定位仪的区域,但我不能保证有没有误炸,直升机编队马上就到,你可以用耳麦直接跟带绳子的直升机取得联系。”任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有如一阵狂风把徐青郁闷的心情瞬间扫空了大半,他把手中的六耳猕猴一把塞进唐国斌怀里,纵身两个闪跃来到了山谷旁的斜坡位置。

    视线穿透谷中腾起的滚滚泥尘,很快看到了那座胡朔和道姑木楼,随后看到了那间关着猕猴的木制平房,原本郁闷的心情完全放了晴,房子完整就意味着野猴子没死。

    徐青二话不说脚下接连几个纵跃跳下来斜坡,从这里下到山谷只用了短短两分钟,在谷中腾起的泥尘和硝烟掩盖下迅靠近平房,他已经能看到野猴们安然无恙,现在只欠最后一步。

    嗡嗡——天空响起阵阵直升机转翼的浊响声,由十架直升机组成了一支战斗编队,徐青很快联想到了任兵的进攻方案,先用战斗机来一轮轰炸清理掉大部分的,然后再用直升机攻击那些零散目标,最后才由华夏武魂负责扫尾。

    徐青脚下一个滑步人已经来到了木房子门前,迅检查了一个锁头,打开通讯器开始呼叫:“看准我的位置,把绳索丢下来,扣好了我会拉动绳索……”

    哒哒哒——回答他的是一连串机炮的咆哮声,密集的弹雨如雨点般倾洒向山谷中还在运动的目标,有几个从上一轮轰炸中幸存的道士瞬间被轰成了一堆肉渣。

    一架直升机盘旋飞到了木房子上空,抛飞下来两条长绳索,未等绳索落地徐青一个纵身高高跃起,伸手一把将绳索捞在了手中,就在他双脚着地的瞬间,人顺势一个蹲身探掌斜伸入了木房子底下,此时他的手掌就像一把铲子,往上掀起把整个房子托了起来。

    木房子是一个整体,但吊起来需要用绳子把它牢牢捆住,徐青单手托起房子,另一只手拉住长绳子丢进了房子底下,用最快的度把房子绕了两圈,用绳头的挂钩锁住,然后用力拉了一把绳子,对着衣领沉喝一声:“起!”

    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立刻上升,带着整座木房子升上了高空,徐青脚下一个滑步,闪身冲向斜坡,可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机炮的轰鸣,紧接着一拨密集的弹雨好似飞蝗般向他疾射了过来。

    山谷中泥尘滚滚,能见度极低,武装直升机果断把徐青当成了要射杀的目标,他通讯器的频道只对带着木房子飞走的直升机有用,其它武装直升机根本不买账,这下糗大了!

    哒哒哒——两架武装直升机盯上了徐青,子弹一拨接一拨的盖了过来,不管他跑多快直升机就是追着不放,他一边提劲飞奔一边破口大骂:“麻痹的,蠢犊子,浪费子弹不说,还打错了人啊!”

    或许是这一通骂起到了作用,就在他连续闪过十几拨弹雨跳上陡坡的瞬间机炮声突然停了,两架紧追不舍的武装直升机调转了头,继续去寻找新目标,可惜武装直升机这玩意没有类似车牌的机牌,徐青一眼扫过去已经分不清刚才追着他射的是哪俩架飞机了!

    徐青站在斜坡上望着盘旋在山谷上空的武装直升机,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刚才两架直升机追着他射连半根毛都够不着,那几只半圣境的狐狸也一定能避过这些华而不实的机炮子弹,说不定现在已经远远逃离了山谷……

    机炮的轰鸣声持续了整整半小时才消停了下来,硝烟扬尘渐散,山谷中的泥土被掀掉了一层,残破的尸体被一层泥灰半掩在其中,可以看到这里还是死了人的。|i^

    战斗机主要负责封死谷口和大范围轰炸,直升机负责消灭残留下来的活人,现代化武器的杀伤力不容小觑,山谷中的残尸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便不能消灭真正的古武强者也能让两大宗门元气大伤。

    古武宗门有强大的高等武者坐镇只能增加威慑力量,一个宗门真正的根基还是那些随时有可能破境的武者,这些人才是宗门强大的关键,他们往往代表的是以后和未来。_!~;

    山谷中死去的都是两大宗门的低等武者,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击就像一个残酷的大筛子,被筛掉的等同于死亡,留下的也是生死未卜。

    直升机在停止了射击却没有马上离开,依然盘旋在山谷上空,接下来就是华夏武魂的活计了,任兵领着一众武魂精英从斜坡冲入山谷,分成几个小队在满目苍夷的地面上一寸寸搜寻。

    徐青跟大哥一队,还带着王巢和胡凯,这支小队人数是最少的,但实力无疑是最强的,三位半圣境一位天境,就是跟胡家正面撞上了也有一拼之力。

    武魂众人在山谷中搜寻了一遍,没有现一个活人,地上有的只是尸体,从地上的零散部件上辨认道士居多,间或也有几条没有打绑腿的脚,奇怪的是并没有现胡家父子和黑无常,徐青可以用时光之瞳扫描零碎焦黑的尸体,很快就能得出尸体身前的模样,就是看多了觉得胃里一阵阵酸水翻涌。

    任兵也现了其中的问题,快步走到徐青身旁,低声说道:“奇怪了,找了半天只有半颗破碎的地境内丹,那窝狐狸难道已经产生了警觉提前离开了?”

    徐青摇头道:“不可能,刚才我明明见到黑无常躺在装野猴的房子旁打盹,按理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逃离,除非是谷口没封严实。”

    任兵也摇了摇头道:“战斗机编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封死谷口,现在谷口还被大石头封着,就算有人离开也能在第一时间内被现。”

    徐青皱眉望了一眼胡朔居住的木楼方向,现在木楼已经被炸成了碎片,只剩下一片翻开新土的黄泥地,乍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真是奇怪了,黑无常那家伙到底去了哪里?

    如果说胡家父子失踪是预先引起了警觉,那黑无常的失踪难道就是灵异事件?徐青不相信这些,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找不到就继续去找,相信不用多久一定能现蛛丝马迹。

    “头儿,这里有条密道,人肯定是从密道走了!”神行蹲在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口前转身对任兵招手,他身旁的地面上放着两块石板,这条密道入口用了两块厚石板遮盖,如果仅掀开第一块是看不到入口的,好在他是追踪的行家里手,这点粗浅小伎俩瞒不过他的眼睛。

    任兵伸手一拍徐青肩膀,低声说道:“走,过去瞧瞧。”说完转过身迈出半步,但他很快就把步子收了回来。

    徐青也半蹲下身子,探掌扣住地上的一块龟裂石板掀起来丢到了一旁,随后再伸手进去扣起了第二块石板,一个黑咕隆咚的密道入口出现在了眼前,其实他刚才是受了神行的启才开始留意脚下,没想到还真给他现了另一个密道入口。

    “头儿,我和他们先下去,你们可以马上跟过来。”徐青眼望着密道入口,转头对王巢和胡凯做了个手势,然后腾身跳进了密道,时间紧迫,他这个打头阵的当仁不让。

    山谷南面的一条僻静羊肠小道上有一群人在快步前行,如果徐青在一眼就能认出来好几个,有胡家父子和胡芳,黑无常和几位胡氏宗门骨干,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因为张震恶很早以前就派人暗中在山谷中挖出了两条直通谷外的密道,今天终于就派上了大用场。

    张震恶走在胡家人身后,走几步就忍不住要转过头来望一眼背后,他身后跟着十来个满脸泥尘的道士,这些都是身手敏捷反应迅的角色,那些时运不济的现在已经埋葬在了谷底。

    在胡氏宗门没来之前龙虎宗可说是人才济济,光宗门内就有三百道士,再看一眼现在身后这十几个邋遢道士,张震恶心中难免一阵阵揪痛,他是借助胡家的能增功仪突破了半圣境,但付出的代价却是相当沉重的,重得让他有些无法承受。

    胡家父子俩一路谈笑风生,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把刚才被袭的事情放在心上,相对来说这次袭击对胡氏宗门的点击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倒霉的只是龙虎宗的牛鼻子道士,山谷驻地被捣毁正遂了父子俩的意,可以让张震恶那老牛鼻子尽快带他们去新的容身之所。

    张震恶故意带着门人放慢了脚步,刻意跟前方的胡家人隔开了一段距离,就在这时,他感觉口袋里轻轻一震,连忙停下脚步伸手掏出了几张黄纸符箓,他用手指捏起一张叠了个小三角放在耳边,仔细聆听了两分钟光景,原本无神的眼眸中闪烁出两点灼灼精光,咬牙自语道:“好畜生,既然你们送上门来就莫怪本座无情!”

    张震恶咬牙狠的话声音不大,却很清楚的飘进了胡家父子耳内,父子俩同时停下了脚步,偏头相视一眼转过身来,胡氏宗门一直以来都在扮演送上门的角色,但张宗主口中的好畜生显然另有所指。|i^

    张震恶大步上前,对胡朔打了个稽说道:“胡宗主,本宗养尸地被茅山小贼所劫,请宗主派两名武者与本座一起擒贼,其余人可以暂时去青云观休息奉茶。”

    胡朔双眼微眯,低声问道:“宗主有求,作为盟友自当全力协助,不过青云观……”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来了个停顿,似笑非笑的望着张震恶老脸,好像在等待什么。

    张震恶低头轻咳了两声,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抬头时已经换上了一抹笑容,和颜悦色的说道:“青云观是我龙虎宗外门的产业,一直以来都由外门弟子打理,但每日来往的世俗香客众多,也不是什么久留之所,暂住几日倒也无妨。”

    胡朔点头一笑道:“很好,那我先多谢宗主了,就由小杰跟胡芳两个陪你走上一遭,拿下几个小贼不在话下。”其实他心里知道能让张震恶气急败坏的肯定不是什么小贼,多半是遇上了难缠的角色,不管怎样有两名半圣武者再加上姓张的本人在内,应付任何突状况都是绰绰有余,还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张震恶打了个稽道:“有两位出手足够了,事不宜迟,我们就先走一步,请了!”说完伸手从腰间解下一块菱形木牌随手丢给了身后的一名年轻道士,沉声说道:“如吉,持龙虎令去见那青云观主,吩咐他一定要好好招待胡宗主及各位盟友,如有半点怠慢小心我回去扒了他的老皮!”

    “是!”道士点头应了一声,赶上前两步走到前方不远处的分岔路口,躬身对胡朔等人打了个稽:“诸位请跟我来,去青云观走这边。_!~;”

    胡朔偏头对儿子低声嘱咐道:“小杰,一切听从张宗主调派,凡事要多加几分小心。”他知道儿子现在已经是圣境武者,但也难改掉那骄躁的xing子,临别时嘱咐几句总不吃亏,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别就成了父子俩的诀别。

    胡杰点头道:“放心,有姑姑在,我可以听她的。”言下之意无异于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不会凡事都听张震恶的指派,但是有胡芳在身边两人会有商有量。

    胡朔也没有多说什么,伸手在儿子肩膀上轻轻一按,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胡芳,下巴微微一点。

    张震恶显然已经是急不可耐了,他手持拂尘对胡家父子轻轻一挥,沉声说道:“几个茅山小贼也费不了多少手脚,赶过去小半个时辰就收拾了,到时候让青云观主准备好几桌宴席犒劳诸位,事不宜迟,还是尽快赶路要紧!”

    胡杰转头瞟了张震恶一眼,眼神中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他最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如果不是父亲在身旁他一定会狠狠的刮这牛鼻子老脸。

    被胡家小辈用这种眼神儿瞟视,张震恶只觉后牙槽一阵痒,但现在他有求于人,已经不复当初的硬气,只能尴尬一笑偏过头去。

    胡芳看得真切,上前伸手拉住了胡杰袖口暗暗扯动了两下,对张震恶说道:“张宗主,还请您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紧就好。”

    张震恶抬起头来,伸手捏着叠成小三角的符箓对岔路口另一边虚虚一指道:“两位请随我来。”说完脚下一个纵步,身形好似蹬踏着一排无形的阶梯般节节攀高往前,转眼间人已经去到了十米开外,这是用的道门嫡传的身法登云梯,这门身法还有两句词,脚踏云梯登前程,平步青云方寸间。

    胡杰望着张震恶的背影冷冷一笑道:“老牛鼻子这是在显摆脚底板抹油的功夫呢,索性咱们就来个以静制动,我赌他一定会乖乖的爬回来。”

    胡芳拉住他袖口的手掌扯动了两下,皱眉说道:“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你父亲自有主张,跟上去,莫让人笑我胡家无人。”说完松开手掌脚下一蹬地面腾身而起,身形好似一只翔空的红隼般振翅飞向老道士,胡杰也不示弱,仰头长啸一声纵身追了上去,三条你追我逐似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之外。

    胡杰怎么也想不到就是他最后那一声卖弄式的长啸音尾儿传入了刚从密道出口冒头的徐青耳中,他迅探身爬出密道,耳廓小幅颤动略辨了一下方位,转头对身后慢吞吞往外爬的胡凯沉声喝道:“快些爬,待会修理那窝狐狸让你来打头阵……”

    胡凯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以前生的所有事,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绝对服从主人,听到徐青的叱喝双掌骤然力好像划桨般往前一探一扒,只听得嗤一声轻响,整个身躯往前平飞出去,扒拉到身后的泥土扬了紧随其后的老旱魃满头满脸。

    “老东西,你就不会斯文点!”一脸郁闷的王巢从密道里爬了出来,伸手拍打了几下头上的碎泥草屑,快步走到徐青跟前对站在一旁的胡凯吹胡子瞪眼,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老旱魃现在完全把自己代入了普通人的角色,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演绎他的新人生,他还能感觉到跟着眼前这位主人会活得很精彩。

    徐青伸手一指啸声传来的方向,沉声说道:“你们两个听好了,打起精神跟紧了,见到我动手决不能含糊,只管甩开了膀子放手一搏。”说完脚下一个滑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掠过去,前方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视线被林子里粗壮的树木阻挡,如果不是有那声长啸指引方向很难判断两大宗门行踪,现在方位既定只顾提劲猛追就好。

    俗话说子不孝累死爹,胡杰就是那种典型的累死爹的主儿,他不顾后果穷吼一嗓子走了,带给他老爹胡朔的是三个强大无比的对手。

    胡朔在那个叫如吉的道士引领下闲庭信步的走着,他有意把度放缓了一些,为的就是尽可能等一等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在儿子离开后他就忽觉得一阵心神不宁,招手把黑无常唤到了身边,这样会略感觉心安些。_!~;

    哗哗——远处传来一阵奔流宣泄的水声,人往前多走几步声响也变得如雷鸣般沉闷滚动起来,仿佛前方有万马奔腾,响彻云霄,连拂过的风好似也带着一股潮湿水润的气息,看来前方不远处有瀑布奇景。

    如吉对这一代的地形相当熟悉,他抬手朝左侧一指,浅笑着说道:“那边有一处三叠大瀑布,跟庐山上的三叠泉瀑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如果不是时间太紧倒是可以领您去瞧瞧的。”

    “哦!”胡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从林木间隙中看到一道水帘从高峰飞泻而下,可惜只能看到一线残景。

    “走,我们就过去看看,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胡朔突然起了观景的兴致,他的本意其实是为了在这里等儿子回来,或许对着喧嚣怒吼的瀑布他能闹中取静吧!

    如吉脸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低声说道:“其实从三叠瀑过去也能到青云观,只不过路程要远很多……”

    胡朔已经不再理会身边的小道士,自顾自朝瀑布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徐青领着两个跟班已经到了羊肠小道的分岔路口,他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地上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子,猫腰往左掠去,他已经从脚印判断出了两大宗门武者的行进方向,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截住这帮家伙。|i^

    徐青身如奔豹健步如飞,在林中腾挪纵跃,想到重伤师父的胡家人就在前方,深埋在他心中那点仇恨的火种好像泼了火油似的熊熊燃烧起来。

    三叠瀑布悬挂前川,宛如银河泻落,匹练横空,飞瀑轰打在岩石上出阵阵雷鸣般的隆隆巨响,喷绽的水沫好似跳跃的玉珠般四散溅射,人站在瀑布前任那水气扑面,才会感觉到大自然磅礴的威势,此时此刻,人是渺小的。

    胡朔负手站在瀑布前方,仰望飞流直下的匹练,耳边聆听着震耳欲聋的水声,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他根本不用去想,也没办法去多想,在极动中反而能求得一份极静,这里不是庐山,却不逊庐山,如果不是地方太过偏僻难行了只怕也会变成一处闻名遐迩的旅游景点。

    道士如吉站在胡朔身后,他可没有这份观景的雅兴,现在他满脑子就想着赶紧把人送去青云观,起码能赚一口热茶喝喝,他压低了声音催促道:“胡宗主,我们还是先去青云观吧?”

    小道士说了一遍,见对方没有半点反应,咽了口吐沫再次说道:“胡宗主……我们还是……啊呀!”话说到一半就变成了一声短促的惊叫,他被胡朔一把揪住脖领甩手丢进了瀑布下的水潭,可怜的小道士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就被盖顶冲到的激流吞没。

    “鼓噪!”胡朔冷冷低语了一声,把双掌往背后一负抬头继续观赏瀑布。

    “小狐狸不见,逮到一只断腿的老狐狸,胡凯啊,你收拾断腿的老狐狸,王巢收拾这些小的,这块黑炭头留给我,谁也不准动手!”一个熟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胡朔心里一惊骤转过身来,他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老祖宗!”胡朔心底的震惊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看到失踪许久的老祖宗胡凯正朝自己一步步走来,不对,他只走了一步就到了跟前,下一秒两只灌注劲风的手掌在自己瞳孔中急剧放大。

    “不好!”胡朔大喊一声,双掌猝然抬起迎了上去,四掌相交出一声如击败革般的闷响,胡凯脚下弓步往前猛冲出两步,手臂往上一抬把力道卸尽,双掌握拳疾捣向胡朔胸前,咚咚咚——两只拳头前伸时手臂已经伸展了十数次,轰出了拳头也化作了数十拳,虚影叠叠一时间难分哪是虚影哪是实拳,

    胡朔也不是庸手,但老祖宗的出现实在让人太过意外,震惊之余手下失了先机,只等老祖宗一通老拳砸到才猛的醒过神来,再抬掌相抗已经迟了。

    咚咚咚——重塑记忆后的胡凯早就不记得对面的灰孙是哪根葱,他得了主人命令就是要收拾掉眼前这只断腿的老狐狸,铁拳滚滚毫不留情。

    胡朔身后就是瀑布深潭,已经是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挥掌相抗,一时间老祖宗和灰孙子拳来掌往斗得热火朝天,两人都是半圣武者,刚开始差别不大,但时间一长断腿的胡朔就捉襟见肘了,他刚踏入半圣境根基不稳,根本不可能是老祖宗的对手,更何况还断了一条腿。

    徐青手持龙渊剑跟黑无常战在一处,一个是要为师父报仇,一个是要为死去的好兄弟雪恨,两人斗得难分难解,短时间内也难分出胜负。

    相比之下王巢就轻松多了,身为半圣武者要收拾眼前这群歪瓜裂枣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他的身形在人群中闪纵飘飞,不管胡氏宗门或是龙虎宗道士下场只有一个,敲晕!他已经在主人面前誓不会轻易伤害人类,把这些家伙全部敲晕,只不过他用的工具有些恐怖,竟然是一株碗口粗的小桦树,被这玩意敲一下脑门除了当场晕倒只怕还会留下脑震荡等多种后遗症……

    啪!一个道士被敲中了脑门,白眼一翻口鼻中鲜血狂涌,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倒下去。王巢单手紧握住桦树,冷冷一笑纵身扑向另一个目标,自从跟了主人他就没少挨敲,今天一定要敲个够本,不管男女俗道,先敲晕了再说。

    白桦树成了王巢最趁手的武器,这东西够硬够长还够直,用来敲人最好不过,可惜眼前这些家伙太不经敲了,还没过上瘾就倒了一片,他反手一记敲晕了一个吓懵了的道士,手中的桦树舞出一片残影敲向胡朔脑门,在他的字典里没有什么以多欺少、胜之不武之类的迂腐俗套,只有过瘾与不过瘾的区别。

    胡朔原本对付一个老祖宗都在勉力支撑,现在加一个敲人脑袋的老旱魃更是苦不堪言,且战且退撑了几个回合,木制假腿一个趔趄别进了岩石缝里,身子一晃胸口中了一记开碑裂石的山炮老拳。_!~;

    咚!胡凯铁拳轰在灰孙子胸口,紧接着飞起一脚勾踢在对方裤裆上,把他原本动荡不定的护身罡气彻底踢爆。

    “哎呦!”胡朔只觉一阵锥心蚀骨的剧痛从裆部瞬间传入脑中,痛得他整张脸都绿了,啪嚓!他好像听到一声水袋炸开的轻响,白眼往上一翻只见一根碗口粗的白桦树对着自己脑门呼啸劈落。

    嘭!喀嚓!王巢手中的白桦树断成了两截,胡朔呆立在原地晃了一晃,一溜鲜血从眉心往下流淌,眼耳口鼻鲜血延迟了半秒才喷涌而出,老旱魃想当然的以为眼前这个很耐敲,这一下卯足了力气,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被胡凯一记撩阴脚破了护身罡气,一记重杆下去直接敲炸了头骨,还把脑浆震成了一碗绞碎的豆腐花……

    噗!胡朔身子往前一扑重重倒下,可怜他刚踏入半圣境还没机会在人前抖擞几回威风就被两名半圣武者围殴致死,注定是个悲剧的收场。

    王巢半蹲下身子,探手在胡朔头顶上摸了一把,头骨软绵绵的成了碎渣,人已经死透了,如果按他以前的脾气遇到这种古武者尸体决计不会放过,要是放入养尸地炼制个几十年肯定就是一具极强的炼尸,可现在不行了,他要时刻把自己当成个人,有血有肉的老男人。|i^

    徐青已经收了龙渊剑改用痴狂拳对敌,他抽冷子戴上一对拳套跟黑无常硬碰硬,不管对方两只利爪怎么来他都不用避让,只管用铁拳对轰上去,几次碰撞后反而占尽了便宜。

    嘭!徐青振臂一拳缓慢前伸,照着黑无常胸口捣去,这种出拳的度完全可以轻松避开,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可他想不到的是对方根本没有变招的意思,就这样一拳捣向空处。

    黑无常嘴角掀动了几下,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徐青为什么会突然用上这么一拳,就在他思忖的当口那只击在空处的拳头蓦的一转,成了一记摆拳,拳面虚对着黑无常胸口,估么着距离有半米远,根本构不成威胁。

    啾——噗!一团高旋转的气劲破拳而出,径直冲向黑无常护身罡气,这一切来得太快,当利锥般的气劲摧枯拉朽般穿透护身罡气的瞬间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只铁拳好似疾风闪电般从破口处掼入,旋即重重轰在了黑无常胸口上,实打实的一拳,好像圆头木槌狠狠敲中了蒙皮大鼓。

    “唔!”黑无常闷哼一声,抽身往后疾退数尺,躬身含胸双爪护面,一双冷漠的眼睛紧盯着徐青脸,他抗击打能力极强,刚才这一拳并没有对他产生太大的影响,但如果再退慢几分很可能是另一番结局。

    徐青双拳一松捏紧,目光毫不躲闪盯住黑无常眸子,故意放缓了脚步往前走,嘴里淡淡的说道:“天狱岛伤我师父的是你吧?在伤他的时候你应该会想到有今天,我会给你足够的机会慢慢玩……”说话时眼眸中闪动着两点夺人心魄的迷幻光华,仿佛能让人看到另一个世界,这是上次能让武痴着道的异能,梦幻之眸。

    黑无常眼神中一派冷漠,看不到任何挣扎的神采,他没有抗拒梦幻之眸,甚至本能的选择了接受,上次在天狱岛幻尊对他使用过一次幻术,就是那次让他做梦都在想什么时候有第二次见到母亲的机会,他在竭力从那双如梦似幻的眼眸中寻找内心深处渴望的东西……

    徐青脚下踏着一种有节奏的步子前行,紧握的双拳出几声噼啪脆响,他眼眸中在营造一个温情脉脉的世界,双拳中却在酝酿着冰冷的杀机,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黑无常抬高的利爪渐渐垂下,他挺直了身板用一种能让自己感觉舒适放松的姿势站立着,眼中的冷漠渐渐退去,代之是一抹热切,他看到了,那个梦境中才会出现的世界,他看到了家门口的小花园,看到了站在阳光下微笑的母亲向自己招手,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觉,但他宁愿在幻觉中沉沦,甚至就这样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徐青已经走到了黑无常对面,只需抬手拳头就能触碰到对方的眉毛,再把拳头往前一送就能轻松解决掉仇人,但他也犹豫了,原因其实很简单,他现黑无常紧绷的脸颊上现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这货笑起来两边脸颊上的表情相当对称,瞧模样一定是看到了内心深处向往的东西。

    黑无常在很多人眼中是索命勾魂的阴司厉鬼,他的出现几乎可以跟死亡画上等号,但藏在他内心深处中那点东西是割舍不下的。

    嗖——

    一只铁拳带着破空尖啸声贯穿了黑无常胸口,染血的拳头击穿皮骨从后背探出,心脏就像一个灌满水的肉疙瘩,被铁拳从胸腔挤了出去,现在就落在他背后的地上,半圣境武者如果不用护身罡气保护自己同样也是脆弱的,特别是在面对跟自己同样强大对手的时候,稍有不慎丢掉的可能就是生命。

    徐青收回拳头,冷眼望着黑无常失衡的身体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后背上的血窟窿兀自在泊泊流血,这个被普通人称为厉鬼般的人物终于在他铁拳下伏诛,也算是了解一桩心病,作为徒弟,为师父报仇天经地义。

    黑无常到死脸上都带着一抹满足的笑容,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死亡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反倒是徐青一拳轰杀仇人心里并没有什么报仇的满足感,相反心情还莫名变得沉重起来……

    胡朔死在了老旱魃的棒子下,黑无常死在了徐青的铁拳下,两名半圣境武者显示出了他们脆弱的一面,他们曾经拥有常人无法抗衡的强大力量,但终究没能逃脱死亡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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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深深,鸟语虫鸣,张震恶领着胡家两位半圣在林中穿梭飞掠,全凭一张三角符箓弄巧定位,这东西也不知道是谁明的,其中内蕴诸多玄妙叵测的门道,难怪现代科学也只能用磁场之类的学说来搪塞咕嘟过去。

    符箓在小范围内定位传音方便好用,比什么gps自然要差老远,但跟短程老掉牙报机效果也差不离,张震恶行进的方向略有偏差就会出几声很特别的‘哔溜’轻响,只要指尖捏着符箓就可保证方向准确误。

    哔溜哔溜——符箓出两声轻响,张震恶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缓了步子往前行,这里又到了那处瀑布为帘的养尸地,这也意味着袭击龙虎宗养尸地盗走炼尸的家伙兜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胆子倒是挺肥。

    张震恶指尖捏紧三角符箓沉吟了两秒,脸上突然现出一抹愤色,指尖的符箓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随后噗一声燃烧了起来,他已经知道派来的门人遭了不测。

    “茅山小贼!自寻死路!”张震恶咬牙一声断喝,纵身跃向对面的水帘洞窟,胡杰和胡芳对视一眼,紧跟着腾身掠了过去,怎么说都是盟友,既然来了出份力也应该。

    哒!张震恶脚下在洞窟边沿的大青石上落稳,半躬身往前纵身掠出,反转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抖,只听得呛一声轻响,拂尘末端出一柄蓝光莹莹的三棱刀刃,竟成了一条淬毒短枪。

    张震恶极少用武器,但他有个习惯,一旦用上了武器全身的神经立刻绷紧到了极致,做好了舍命拼杀的准备。就在他气势汹汹冲进洞窟的瞬间,看到了让人怒不可遏的一幕,十数具僵尸屈膝跪在地上围成了一圈,用利爪在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腔子里掏捧内脏凑到嘴边啃食,有一具僵尸直接仆在尸体头脸上啃咬,咕咕唧唧的吞咽声刺得人耳膜酸,这具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穿着一件道袍,两条还算完整的小腿用青布扎着绑腿,这分明就是那个派来寻找炼尸的龙虎宗道士。

    僵尸们只顾啃食尸体,根本不去理会进入洞窟的三人,张震恶目光左右扫视想搜寻控制这群僵尸的茅山宗人,却看到在对面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很惹眼的黑瓦坛子,在坛口还贴着一张黄纸符箓,表面用朱砂写着几个大字,张震恶亲启。

    “嘿嘿!看样子有人知道本座要来啊!”张震恶掌中的短枪一抖,枪头遥遥虚指黑瓦坛,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蓝汪汪的枪头嗖一声飞了出去,枪头尾端连着一条小指粗的银链子,即便是射出也能随时收回,与人对敌时的确是一件阴损利器。

    咣!黑瓦坛被枪头射中瞬间四分五裂,张震恶双眼微微一眯,他看到坛子里落出一张黄符纸,上面好像还写着字迹,奇怪的是石台上的动静压根没影响到不远处啃食的僵尸,它们只顾埋头大吃。

    值得一提的是洞窟中啃尸的都是最低等的紫僵和白僵,它们本身并不具

    备自主攻击的能力,甚至不会自己进食,换句话说它们啃食尸体的行为完全是受了炼尸者的命令,如果不把这具尸体啃食干净是绝不会停嘴的。

    张震恶疑心极重,他不会轻易走过去查看黄符纸,手腕轻动,石台上的枪头转动挑刺,把符纸刺在了枪尖上,确认没有危险才抖手把枪头收了回来,捏着枪头看一眼符纸上的字迹,眉头蓦然一拧。

    符纸上的字迹娟秀,明显是出自女人手笔,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崇山虽死,冤仇当报!短短的两句话疑是表明了对方的身份,除了跟张崇山相好的庄家丫头没有别人,难道是这丫头跟茅山宗勾结?张震恶怎么也相信就凭一个手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能翻出什么浪来。

    胡杰上前两步,望了一眼符纸上的字迹,淡淡的说道:“原来是张宗主的旧相识寻仇来了,现在正主儿不肯露面我们来了也是白搭,还不如尽离开……”

    叮铃——

    洞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打断了胡杰的话,三人猛的转过头来,只见洞口人头攒动,一具具浑身湿漉漉的僵尸摇晃着身子朝洞内涌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围在尸体旁啃食的十数具僵尸一齐停止了进食,转身站起,一双双殷红如血的眼睛冷冷的望着三人,洞窟中的气氛霎时间变得诡异起来。

    “走!先离开这鬼地方。”胡杰神情一凛,扬起双掌纵身冲向洞口,武者的本能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他感觉自己很可能被藏在暗处的复仇者算计了,不管怎样先闯出这个封闭的洞窟再作打算。

    张震恶手中链子枪抖动,脚下几个步前冲,呼哨间来到了胡杰身旁,准备跟他一起往外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娇喝:“小心,是**。”

    站在两人身后的胡芳看到对面几具僵尸破烂的衣衫被冷风掀起,露出来一件贴身马甲,就在马甲的后腰部分赫然装着一圈酷似雷管的**,好像在僵尸腰间还有一点明灭不定的红光闪动。

    轰隆隆——

    一团炽亮的火光在惊天动地般的巨响声中膨胀,洞口的僵尸竟然先一步爆开,紧接着爆炸声隆隆不绝,飞溅的尸块好像片般四散激射,急膨胀的火光只用了短短不到半秒就吞没了整个洞窟。

    就在离水帘洞窟半里外的一座小山丘上,庄艳娥迎风而立,她脸上带着一抹渗人的绿意,在旱魃之血的作用下它居然连续进化了两次,从最低等的紫僵直接进化成了绿僵,相信不用多久它还能再次进化,到时候它会是僵尸中的一个奇迹。

    “张震恶,你怎么也想不到苦心准备的僵尸炸会用在自己身上吧!有时候人类一旦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就忘了用脑子思考问题,真是可悲!”庄艳娥冷眼望着不远处在隆隆巨响中坍塌的崖壁,口中一阵喃喃自语,僵硬的嘴角掀动了几下,却始终没办法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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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瀑布水帘洞窟庄艳娥设计用僵尸炸活埋了三位半圣,三叠瀑旁华夏武魂众人集合到了一起,大家站在两具尸体后,神行手持利刃转背对着众人,这种剖尸取丹的事儿他倒是轻车熟路。

    神行站起身来,甩了一把手上的血水,摊开手掌送到了任兵面前,低声说道:“头儿,两颗半圣内丹,这玩意我以前见过。”说话时他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徐青,眼神中满是敬佩之色,能宰掉半圣武者的只有这位老大,这才多久时间,就有三个半圣武者躺在了他的牛仔裤下,高手,绝对的高手。

    任兵伸手捏起一颗内丹,眉头渐渐拧了起来,他望了一眼身旁的徐青,沉声说道:“两位半圣武者,奇怪了,胡朔被擒时还是个天境,这才多久时间就破境了,你不觉得胡家的半圣武者太多了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胡氏宗门半圣境武者都成了量产的大白菜了,胡氏双雄突破半圣境的度堪称古武者中的奇迹,现在又出现了两个,再加上之前被杀的,胡氏宗门足足有了五位半圣境武者,这种近妖的破境度让任兵震惊了,他感觉头皮一阵阵麻,后背不知觉湿了大片。

    徐青也皱起了眉头,击杀两名半圣境武者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静下来一想只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如果对上一名半圣境武者他可以凭借梦幻之眸出奇制胜,要是加上一个即便能胜也要付出代价,万一要是再多一个……只有每天把王巢和胡凯带在身边才有胜算,换做其他人都是必死疑。

    “胡家到底还有几位半圣武者?”徐青和任兵异口同声问出了同一个问题,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唐国斌手指瀑布旁的水潭叫开了:“那里漂着个人,,谁去把那小子捞上来。”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有个穿道袍的人在水面上载沉载浮,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任兵对神行打了个手势,他立刻把随身的物件解下来撂在地上,跑几步纵身跳进了水潭,还别说这哥们水性真是了得,一个猛子就钻到了水漂道士身旁,用手一把兜住他下颚抬高,用极的度游了过来。

    唐国斌上前搭手把人拖到了岸上,蹲下身子用手在道士胸口按了按,抬头说道:“还活着,就是被水呛晕了,好治。”说话间抡起老拳直接捣在了道士胸口,一股泛黄的水箭从道士嘴里喷出,人偏头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嗽还一边吐着黄水,这种救人的手段只怕连兽医见了都要打个拱手说佩服。

    道士吐了半肚子苦水总算是缓过了神来,望一眼身旁的武魂众人,眼中露出一抹怯意。

    唐国斌伸手一把拎起道士衣领提上来几分,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大声问道:“不想死的就老实说,胡家到底还有几位半圣武者?”

    任兵和徐青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咧了咧嘴,谁说唐大少心里不存事儿?这哥们就是个人精,比

    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强多了。

    从水里救上来的道士正是被胡朔丢下去的如吉,说起来他还在龙虎宗有些地位,以前张震恶就专门指派他暗中留意胡氏宗门的一举一动,经过一段时间的暗查,可以说整个龙虎宗没有谁比他了解胡氏宗门的情况,忽听得唐大少这一咋呼,吓得他张口就答。

    “胡氏宗门总共四名半圣境武者,除了胡朔胡杰俩父子外还有一个叫胡芳的女人和一个黑脸兽爪的怪人。”

    有三个说出了名字,一个讲出了特征,这答案详细准确,同时也再次让人震惊,四个半圣,这还不算上胡氏双雄和6家内门被杀的那位,难道半圣境武者真成了地里的萝卜市场的白菜么?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唐国斌神情一愕,拎着道士衣领手往上提了几分,咬牙问道:“麻痹的,胡家哪来这么多的半圣武者,老母鸡抱窝吗?”这一问虽然有些傻气,但直接问到了点子上。

    如吉咽了口吐沫,怯生生的说道:“是能增功仪,天境武者进去运气好呆几天就能破境,运气不好就爆成了一堆碎肉,除了胡朔和宗主破境成功,还有两个……爆了。”想到两名龙虎宗道士爆成碎肉的模样,他浑身禁不住一阵哆嗦,牙齿出几声咔咔碰响。

    嘶!唐国斌倒抽了一口凉气,拎住道士的手掌蓦然一松,任凭他后脑勺撞到了地上,痛得他眼泪水直往外冒。

    “能增功仪!”任兵咬了咬牙,步走到了道士面前,冷冷的问道:“能增功仪现在哪里?”胡氏宗门手中掌握着一台能让天境武者突破半圣境的仪器,这消息让素来沉稳的他没办法淡定,这台仪器的存在就相当于一件威力穷的恐怖武器,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绝对能让大多数渴望破境的武者甘冒奇险。

    如吉抬头望着任兵,低声说道:“能增功仪昨晚被三个胡氏宗门叛逃的武者劫走了,还带走了会使用仪器的洋人,带走仪器的武者有一个叫龙风扬,其余两个我就不知道了。”

    “龙风扬!怎么会是他!”任兵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转头望了一眼身后武魂众人,现很多人脸上都流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再次听到这位前总参的名字,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所触动。

    如吉是个聪明人,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妙,他坐起身来故意干呕了几声,眼神儿瞟见了不远处的两具脸上搭着破布的尸体,当他看到其中一具断了腿的尸体时,心头莫名一阵畅,脑海中念头转动了几下,已经有了主意,眼眶儿一红挤出来几滴眼泪水。

    “呜!我就是得罪了胡宗主才被他丢进了瀑布,要不是多亏你们来得及时,只怕早淹死了,这份救命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这厮流着眼泪水哀哀戚戚的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对面前的人叩头道谢,这份声情并茂的演技都马虎可以抱个奥斯卡小金人了。

     

    如吉道士哭得情真意切,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他叩头道谢针对xing很强,不对着把他从水里捞上来的神行,也没对着帮他排水的唐国斌,他面对着任兵一个劲的叩头,竟然把头皮都磕破了,这不是夸张,完全是出于感恩,说不定这位看起来能做主的人物还能放他一马。|i^

    龙虎宗的道士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眼前这位叫如吉的道士手上没犯过人命,但缺德事也做过几桩,如果被送进局子里判个三年五载小意思,说不定添点油醋能在里面蹲个十年往上,要是那样这辈子算是完了大半,只要能活得自由,脑门磕破点皮算得什么?

    任兵也是聪明人,如吉的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只要这货能弃恶从善,也无所谓放他一马,当下走过去伸手一把揪住道士脖领把他提溜了起来,沉声问道:“你小子是古武者吧?老实说,到了哪个坎儿?会些什么?”

    如吉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任兵,低声答道:“两年前到了玄境,龙虎宗养生功同符箓术大体都学全了。”

    任兵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问道:“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混账事?”

    如吉忙不迭摇头道:“没有,杀人绝对没有,就是放火有过两回,那都是听了宗主的命令烧了几个人的房子,那几个都是地产开商,看中了青云观那块地,想收下来做什么旅游山庄,宗主命我去警告了他们几次,烧了几栋漂亮房子,还把他们家的看门的大狗给宰了几条,但我真没杀过人,我可以保证。_!~;”

    任兵目光在他脸上的扫视了几遍,沉声说道:“那好,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就凭你纵火行凶一条坐个十年八年的简单;第二很简单,脱掉这身道袍,加入华夏武魂,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有什么混账事最好不要隐瞒,到了基地测谎仪很快就能测出你说话的真实xing,现在交代还不晚。”

    如吉摇了摇头道:“平日里我都是呆在宗门,算起来外出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果被什么测谎仪测出问题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你就是枪毙我都无话可说。”

    龙虎宗的道士不同于经常在世俗间走动那些道士,他们大多数过的都是与世隔绝生活,偶尔宗主会指派几个得力出门办事,这种机会也不是所有道士都能享受的,如吉办事干净利索,深得宗主喜爱,因此出门的机会也比其他人多。

    任兵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压低了声音说道:“很好,现在你就把胡氏宗门来龙虎宗后的事情详细讲一遍,还有三名半圣境武者的下落。”

    如吉连忙点头,起身用最快的度脱下道袍撂在了地上,然后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能加入华夏武魂对他来说是一件挺长脸的事情,起码比待在这荒山野岭做道士要强多了。

    有个成语叫树倒猢狲散,最聪明的猢狲总能在大树老朽倒地前找到一株更枝繁叶茂的大树,如果让人在忠诚与生存之间做个选择绝大多数人会选择后者,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任兵提出让道士如吉加入华夏武魂就等于给了他一株果满枝头的大树,哪有不爬上来抱住的道理?

    站在一旁的徐青闷头抽着烟始终没表任何意见,但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任兵这种见武者就收的做法的确让人无法理解,记得以前武魂收人各项审核相当严格,到最后还不是窝里反,这其中的痛处没有谁会比头儿更清楚,到时候搬石头砸脚后悔都迟了。

    任兵好像看出了徐青心中的不爽,拉过一旁的神行低声耳语了几句,才拍了拍他肩膀大声说道:“先带他过去换身衣服,顺便把特战队的规矩给他讲讲。”

    神行会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把抓住如吉胳膊拉拽着往后走,嘴里还嘿嘿冷笑道:“过来,咱先给你上一课,待会你可得把屁股撅高了,老师教学生也得打板子,咱今天就来过一回当老师的瘾。”

    徐青皱了皱眉头,把手中的烟头撂在地上,一只大脚适时伸过去把烟头踩进了泥里,任兵转头望了他一眼,微笑着说道:“怎么?心里不舒坦了?有什么牢sao只管出来,别藏着掖着。”

    徐青撇嘴道:“你是总参,爱收谁我也管不着,到时候别把自己兜进去就行。”他就是个藏不住话的,张嘴就把心里的闷气吐了出来,一直以来他都把任兵当成年长大哥,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上下级之分。

    任兵伸手搭住他肩膀,低声说道:“你小子别闹情绪,先说说,你和胡凯同时对上三个半圣境武者你有多少取胜的把握?”

    徐青没好气的说道:“把握?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问问神行,以前对上两个半圣武者差点把小命都玩没了,同时对上三个我看是够呛,就是加上胡凯也没把握取胜。”他没有挑明王巢的身份,但真要是动起手来赢面至少占了七成,到时候老旱魃的实力肯定会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怎么解释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任兵俯身从地上捡起那件道士袍抖了抖,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你说的我都考虑到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把小道士收进武魂战队的原因了,如果能让他出其不意先用捕天网困住龙虎宗主,你和胡凯手头上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哪怕是增加半分胜算也值得一试。”

    听到任兵的计划徐青心头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原来头儿收下龙虎山道士只是为他跟三位半圣境武者拼斗时增加几分胜算,但这个法子未免有些阴损了,一个玄境武者要算计半圣境武者无异于兔子去老虎嘴上拔胡须,就是侥幸能成功也极有可能会被另外两名半圣境武者当场杀死,道士脱身的几率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头儿,这法子挺坑的,那小子要是真把捕天网罩到龙虎宗主头上就等于茅坑边上摔一跤,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