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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志彦在养犬训犬方面的知识绝对是权威级别的,但他愣是没看出来画面上的土狗就是咬他鸡别的,或许他内心深处根本不愿记起那场恶梦,曾经他很爱狗,但现在的他对狗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恨意。

    复仇的念头在易志彦心中早已根深蒂固,但他也清楚复仇的难度,要想解决那条该死的黑狗就必须考虑到它的主人,否则只会招惹来无尽的麻烦。

    打狗欺主,这是自人类驯服狗为己用后就流传下来的道理,易志彦曾经通过各种渠道间接了解过黑狗主人的背景,在江城黑白两道都是一种禁忌,他是某个特殊部门的高层,就是在自夸无法无天的武家兄弟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都能让兄弟俩噤若寒蝉,这样的人不能轻易去动,一旦要动就要计划好一切,所以他现在需要很多很多钱,而且需要一条好狗。

    “狗王,这才是真正的狗王,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它弄到手,如果让它去对付那条该死的黑狗或许能奏效,狗咬死狗姓徐的也拿我没办法……嘿嘿嘿!”易志彦望着屏幕上的画面喃喃自语,到最后竟然冷冷的笑了起来。

    狗咬死狗算不得什么大事,顶多是个照价赔偿再赔偿点精神损失费,要是处理得当说不定就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掉了一块心病,易志彦眉眼带笑,抬手一按遥控器关掉了显示屏,转过身迅离开了房间。

    斗狗场就设在以前打黑市拳的擂台上,唯一的改变是围边的金属网换了一层新的,擂台旁就有出场犬的种类和资料,比如犬种、年龄、体重、肩高、胜负场数,各项资料相当完备,跟当年黑市拳赛的形式差不离,最大的不同就是把人换成了狗。

    赌客们自带的斗犬也有专门的报名区,交纳一定的保证金后就会有专人来采集斗犬的各项生理指标,然后再制定赔率安排进入独斗排序,一旁还有不少临时犬笼,带斗犬来的赌客不管参赌与否都要把犬暂时关在笼子里,一则可以避免斗犬伤人,二则也能方便管理,当然这些笼子也不是白给的,按小时收费,根据笼子的大小定价,最小的笼子租借也要上百元一小时,赌场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会负责喂养斗犬,定时给它们安排吃喝。

    胖墩和那条斗牛梗都被暂时关进了犬笼,有鲜牛肉和一碗不知名的汤水供应,两条狗对食物的态度大不相同,胖墩根本不去碰这些食物,斗牛梗却好像饿了几天似的,只顾埋头大吃大喝。

    此时擂台上有两条斗犬在互相撕咬,一条杜高和一条红獒斗得旗鼓相当,红獒并不是什么红色的藏獒,它是一种原产自法国的斗犬,又被称为波尔多犬,体型大力气大,咬合力照样强大。

    杜高犬是猎犬斗士出身,它强悍的攻击力堪称狗中的杀手,这种狗原产自阿根廷,一条成年杜高可以单独猎杀野猪,如果有五条杜高据说可以猎熊。

    两条斗犬体重肩高斗士经过了严格测量,基本上两者差距不大才能成为对手,如果相差太远就缺乏公平了,当然也不排除有赌客想以小博大让自己的斗犬去挑战那些成名犬,从而获得高赔率,他们需要和主办方协商之后再征得对手狗主人的同意,这样才能完成一次约斗,至于有多少赌徒跟着下注就不能确定,这个需要看运气和人品。

    唐大少带来的斗牛梗是准备参加斗狗的,他早早就交付了保证金,现在只等主办方制定赔率联系对手。兄弟俩叼着香烟跟众多赌客一起坐在看台上观看两条斗犬在台上撕咬,训练有素的斗犬都惯用一个掐字诀,它们在台上扑跳腾挪,利齿处处不离对方要害。

    掐脖子是斗犬最厉害的杀招,只要其中一条斗犬咬住了对方的脖子就有很大几率锁定胜局,台上的两条斗犬都属于断脖子类型,杜高犬脖子比红獒要长,但它身体灵活xing相对也要比红獒强一些,可以在围着对方打转转的同时啃上两口,等对方大嘴反叼过来时迅跳开。

    红獒脖子短皮儿皱,头颈上的皮子皱成了厚厚的褶子,就算被啃上两口也不至于伤到要害,它一身厚实的短毛就像披着一层滑溜软垫,也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有了这两件天然防护它索性就张大嘴站在原地,只等对方张嘴啃住自家脖子上的皱皮再猛甩头咬过去,既节省了体力又有可能给对方致命一击,从目前看来这种战术是吃亏的,它脖子上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好在都只是皮外伤,不会影响到行动。

    杜高犬表面上用游斗战术讨足了便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消耗也在明显加剧,它毕竟是智慧有限的动物,见到对方脖子被咬得血肉模糊总以为有机可乘,再坚持游斗一阵就会出现更好的机会,浑然不知脚下的跑跳动作已经渐渐变得迟钝起来。

    唐国斌伸手揽住徐青的肩膀,笑着问道:“依你看这场那条狗会赢?”

    徐青皱眉望着台上的斗犬,低声答道:“照我看那条老虎狗赢面更大一些,它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处在被动挨咬的位置,不过我现它的动作节奏没有变慢,反倒是那条蹦蹦跳跳的狗撑不了多久了,时间一长累都要把它累趴下。”他对狗的种类名称没有研究,只能取两者的特征来分析几句。

    唐国斌仔细看了两秒,转头看了一眼投注台上方挂着的一块滚动液晶屏,上面写着两条狗的赔率,红獒的赔率要比杜高犬更高一些,可惜现在已经不能下注了,只能瞪着眼睛等待结果。

    杜高犬体力到了一个临界点,但它依然不甘心就这样停下来,瞅准红獒的脖子再次动了攻击,后腿猛的在地上一蹬张开大嘴咬向对方后颈。

    喀嚓!利齿咬合,好像以前的进攻一样在红獒脖子上留下了几个血窟窿,但杜高犬脚下落地时却滑了一记,身子也随之一偏,受伤的红獒也好像以前一样甩头张嘴就是一口,两排利齿不偏不倚掐住了对方脖子……

    斗犬之间被一方掐住脖子就等于判了另一方死刑,特别是在其中一方筋疲力尽的时候。红獒掐住杜高犬的脖子用力一甩,嗤!一股鲜血瞬间喷溅出来,虽然是狗血,但对于台上的赌客们来说不亚于打了一针鸡血,让他们瞬间兴奋了起来,吆喝声、叫好声、谩骂声……各种咋呼响成一片。

    红獒掐住杜高犬的脖子用力甩摆,前爪死死按住对方脊背,喷涌而出的鲜血涂在它头脸上,跟伤口上的血混做一处,都是狗血。

    斗狗也分为两种,一种是生斗,只要有一条斗犬失去战斗能力就会有专人上台把它们分开;另一种是死斗,顾名思义就是不死不休,不管台上的斗犬怎么撕咬都要等到一场时间结束,很多时候台上一条斗犬已经死亡,但尸体却被对方不停啃食,台上嚼骨吞肉的声音直接传入赌客们耳中,浓烈的血腥味足以让离得近的赌客当场呕吐出来,但也有不少人可以从这种血腥的撕咬中找到宣泄内心原始情绪的突破口……

    千种人,千颗心,左右斗犬命运的并不是它们自己,而是看台下冷眼旁观的人们。红獒奋力撕咬着杜高犬脖子,直到扯出来一根红白相间的喉管才罢休,它没有继续啃咬同类的尸体,而是喘着粗气退到了一旁,它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伸着舌头转过身子望着台下疯狂的赌客们,血红的眼睛眯了两下,还重重打了个喷嚏,转过头来趴在了地上。

    很多赌客都想看红獒啃食杜高犬的惨烈场面,但红獒仿佛知道人们想看什么,它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抗拒,就这样静静的趴在地上望着同类的尸体。

    咣当——金属围笼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用狗皮带拴住红獒脖子拖走,另一个上前拎起了死狗,黏糊糊的鲜血牵着暗红丝一路洒落。

    狗拖走,很快就有两个拎着拖把水桶的工作人员上来清理台面,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不到五分钟,效率极高,清理完毕,第二轮斗犬立刻开始,投注台上的液晶屏上滚动出两条斗犬的各项信息赔率,赌客们开始踊跃下注。

    徐青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斗犬信息,这次比斗的都是大家伙,一条体重七十五公斤的三岁鬼面獒,绰号铁面獠牙;它的对手是一条七十四公斤的五岁土佐犬,绰号黑眼魔王。两条斗犬胜率都极高,铁面獠牙六战全胜,黑眼魔王更是就达到了七战全胜的辉煌战绩,赔率铁面獠牙要高两倍,也就是说综合评估它的战败可能xing要大一些。

    唐国斌看了几眼屏幕上的信息,嘴角往上掀了掀低声说道:“这两条都是明星斗犬,很多人这次就是冲着它们来的,咱哥们要不要买几注试试水?”

    徐青摇头道:“要买你去买,我对这个没啥兴趣,狗咬狗血淋淋的,这种赌法太过残忍。”

    唐国斌脸上戴着面具,也看不到表情,瞧他跃跃欲试的模样就知道这哥们口袋里的钞票在蹦跳,但他见着好兄弟兴趣缺缺也耐着xing子站到了一旁,赌博这种事儿凑的就是个热闹,被窝里放屁玩独的就没啥意思了。

    就在这时,一老一少两名赌客拎着个大皮箱走到了投注台前,老人约在六十岁上下年纪,头已经花白,年轻人顶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唇红齿白身材高大,走路时左脚有些跛,好像还是新伤,走路时老人还会不时伸手过来搀扶他一下,却总被年轻人挡开,看得出来这还是个倔强的主儿。

    一老一少的出现吸引了兄弟俩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眼,快步跟了过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瞧个热闹。

    年轻人走到投注台前,抬手把皮箱横放在了台面上,手指在锁扣上一按,箱盖哒一声弹开,里面整整齐齐都是一刀刀崭新的红票,老人咬了咬牙,也把手上的箱子放在了台面上打开,里面同样是一箱子红票,这一老一少玩的是现金为王,两箱子钱加起来大几百万有了。

    年轻人把箱子往前推了两尺,大声说道:“五百万买铁面獠牙胜,死斗。”老人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把面前的皮箱推了过去。

    投注台是一个用大理石砌成的弧形台子,造型有些像银行柜台和酒店吧台结合的模样,上方用玻璃封顶罩住,有几个大小不等的投注窗口,大的可以放入一个皮箱,小的不过能放进去一只手,外面人能看到里面有十余名工作人员在忙碌。

    负责年轻人面前投注窗的是一个挽着髻的少妇,她看到这满满两箱子现钞神情微微一愕,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伸手从柜台旁拿出一个对讲机低声说道:“六号投注口请求支援点钞!”说完放下对讲机,对年轻人说了声稍等,负责其余窗口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动作,还是在各忙各的。

    时间过去不到两分钟,从投注台后快步走进来一队自带充电式点钞机的年轻人,他们开始用极快的度轻点钞票,五百万现钞点完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点完钞票装箱开单,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比某些正规银行还要专业高效。

    五百万现金投注,在这家斗狗场好像是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这里的赌资流动金额之巨可见一斑。年轻人把手中的赌票叠好放进口袋,抬头望了一眼投注台上方滚动的斗犬资料,恨恨的咬牙说道:“这次铁面獠牙一定能为我报仇,咬死那条该死的鬼子狗。”

    身旁的老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转向了年轻人的左脚,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站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徐青心头一阵好奇,运动透视之眼在年轻人左脚上扫了一扫,现他脚下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绷带,小腿肚子上有一块皮肉是用针线缝合上去的,还有几排清晰的齿痕,这哥们腿上的伤明显是被狗咬的,线都没拆就跑过来赌狗下注,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一老一少下完注带着谜离开了投注台,唐国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弹了弹快步走了过去,把手中的卡从窗口递了过去,偏着头说道:“美女,帮我下两百万铁面獠牙。”

    投注窗内的少妇抬头望了一眼唐国斌,嘴角扬起一抹甜笑,拿起卡在pos机上刷了一下,两百万哗哗的变成了一张薄薄的赌票。

    唐国斌接过赌票用手指弹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少妇面前的柜台,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美女,能不能给我两根别针?”

    少妇眉头微微一皱,伸手从柜台上抓了几根别针从窗口递了出来,人家投了两百万这点小要求是可以满足的。

    唐国斌抓起别针和赌票一起揣进口袋,咧着嘴道了声谢,转身回到了徐青身旁,低声说道:“听到鬼子狗浑身不畅快,下了两百万舒坦了。”

    徐青摇了摇头道:“人家烧钱你跟着起什么哄?斗狗还能扯上什么国家,说不定这条土佐犬从小就是在这里养大的……”

    “先生,您说错了,只有我们大和民族才能喂养出血统最纯正的土佐犬,当然它也是最凶猛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斗犬是它的对手!”

    一个磕磕巴巴的声音从兄弟俩身后传来,转头一看,只见两高一矮三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刚才说话的就是走在最中间的矮子,他留着个小分头,蓄着两瓣八字胡,瘦削的脸颊上看不到半两肉,一双微鼓出眼眶板栗眼故意往上翻,活脱脱一只准备接天鹅屎的瘦蛤蟆。

    唐国斌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咧了咧嘴低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刚说到鬼子就蹦出来一对半,奇了个怪的,瞧着这货又有些眼熟,真怀疑哥以前在岛国旅游那段日子见过这款。”他以前在岛国哪里是什么旅游,纯粹就是个屠夫,宰人跟割草似的不说还给某王妃下了颗种子,算起来现在也该结果了。

    徐青低声说道:“哥,看样子你这次还真蒙对了,人家胸口上还有牌子,志彦犬业训犬顾问,井上四郎,弄了半天还是个打工仔,敢情那条黑眼圈狗就是他养的。”

    兄弟俩一唱一和搭配相当默契,他们都被井上四郎刚才那番话说得一肚子火气,什么狗屁顾问,说穿了就是在岛国混不活跑来这里打工的,还左一个血统纯正右一个大和民族,装哪门子十三点?

    井上四郎并没有被兄弟俩的调侃激怒,他淡淡一笑,快步走到了投注台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进了窗口:“美丽的小姐,请帮我买五百万黑眼魔王胜,谢谢!”

    投注窗内的少妇翻了个白眼,拿起卡片在pos机上用力划了一下,沉着脸说道:“密码!”

    井上四郎用手掌捂着按了个密码,可这货手指头哆嗦硬是按错了一个数字,只能重新再按。

    投注窗内的少妇还是很有性格的,小白眼一翻不耐烦的说道:“少墨迹,后面还有人等着下注。”话末还补了一句:“没钱充什么大尾巴狼。”

    井上四郎好像听懂了她的话,脸上的皱皮狠狠抽搐了两下,再按了一遍密码,五百万很快变成了一张皱巴巴的赌票,不用说肯定是被窗内的少妇使了手脚,看样子这婆娘也是个愤青,不待见来这里打工的鬼子。

    井上四郎收好赌票转过身来,故意淡淡的望了一眼兄弟俩,用生硬的华语说道:“黑眼魔王是最强的,今晚你们的钱都会乖乖流进我的口袋。”说完对两个跟班打了个手势,三人快步离开。

    兄弟俩咧了咧嘴,用看白痴似的眼神望着井上四郎矮小的背影,他们真不明白怎么会凭空冒出来这么个狂妄自大的小鬼子,还真把他养的狗当成常胜将军了,傻不拉几的玩意,待会有他哭的时候。

    井上四郎挂着个训犬顾问的头衔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来志彦犬业的真正目的是跟易志彦合作炼制一种新型毒品,这种毒品是用高纯度海洛因为原料辅以某些化学试剂改良而成的东西,效果比海洛因要强,但制造成本却要大大降低,一公斤高纯度海洛因可以制造近三十公斤新型毒品,利润无形之中翻了几十倍,每克的销售价格略低于海洛因。

    井上四郎这次来的目的除了组织上要求跟易志彦合作制造新型毒品外还有一个私人原因,上次他亲大哥井上三郎就是在江城被两个华人折断了宝刀,回去后还受到了组织的严厉惩罚,他这个做弟弟的一定要为大哥出这口恶气,那两个华人的名气他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一个叫唐国斌,另一个叫徐青。

    兄弟俩并不知道这茬儿,就觉得这个叫井上四郎的鬼子有些眼熟,既然他都离开了也没必要理会,下一场斗犬即将开始,倒是要见识见识黑眼魔王是个什么狗样儿。

    下注截止,斗犬比赛很快开始,唐国斌硬拉着徐青往前凑,找了个最近斗犬台的前排位置坐下,这里甚至可以闻到台上飘来的淡淡血腥味儿,如果两条斗犬撕咬得够激烈还有可能把血溅到前排看客们身上。

    咣当——金属网上的门被人打开,不久前用五百万现金下注的年轻人牵着一条体形巨大的鬼面獒走了进来,年轻人脚上的伤口好像裂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走在身前的獒犬好像明白主人的伤痛,不时回过头来望上一眼,如果细细分辨不难看出,它视线的焦点就在主人受伤的左脚肚子上。

    犬是最有灵性的动物,它们对主人的忠诚延续了不知几千年,主人就是它们的天,一生相伴的守护,可有的狗主人仅仅把它们当成玩物和工具,斗犬的忠诚换来的或许只是伤和死亡。

    年轻人咬着牙把鬼面獒牵到了台子东面一角,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狗背,嘴里还在低声念叨着什么。

    哗嚓!一条浑身红褐色的垂耳大狗冲进了笼子,它身后牵着皮带的主人正是不久前见到的井上四郎,这货换了一身纯黑紧身服,嘴角挂着一抹不受待见的怪笑,两只板栗眼在鬼面獒身上溜来溜去。

    鬼面獒体型健壮,跟资料信息上显示的基本一致,七十五公斤的三岁大狗。奇怪的是对面的土佐犬资料上显示只有七十四公斤,但从表面上看它的个头明显要比对手大了一圈。

    井上四郎牵着土佐犬慢悠悠的走到斗台北面,伸出巴掌在犬头顶上一拍,土佐犬乖乖的趴了下来,他低下头在大狗耳边小声嘀咕起来,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酷似教练员在跟即将上场比赛的选手加油打气。

    鬼面獒身旁的年轻人只是用手掌抚摸着大狗脊背,五指嵌入粗糙的狗毛内抓挠着,好像在用某种独特的方式让大狗兴奋起来,斗犬之间的战斗生死难料,能先进入状态就能多几分取胜的把握,像这种不死不休的争斗等同于活下去的机会。

    唐国斌在暗暗打量着两条斗犬,鬼面獒模样丑陋凶悍,一张脸简直让人不敢直视,这种獒犬据说是藏獒跟西伯利亚独狼的杂交,这种獒犬凶猛绝伦,据传只要它一声咆哮任何猛犬都不敢近前,据传血统纯正的鬼面獒全世界仅存两条,眼前这条保存了一定的特征,实际上却已经不能算是真正的纯种鬼面獒,战斗力就算比普通獒犬要强些也有限。

    反观那条红褐色土佐犬就显得忠厚笨拙,它从上台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出过半点叫声,它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对面的鬼面獒,井上四郎跟它说话时还会很乖巧的把大脑袋偏过去,仿佛在虚心聆听主人的教诲,如果说鬼面獒代表着一种张扬,那这条土佐犬给人的感觉就是内敛,上台到现在它的尾巴始终没有摆动过一下,酷似一位沉默的斗士。

    徐青并不关心斗犬,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投注台后那两排寄放私犬的铁笼旁,因为他看到有两个男人正站在一个铁笼旁窃窃私语,因为相隔太远的关系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知道笼子里关的狗是胖墩。

    笼子旁的两个男人有一个就是志彦犬业的老板易志彦,另一个是他公司里经验最丰富的训犬顾问,毛大刚,两人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眼前这条狗王。

    胖墩懒洋洋的趴在笼子里,就它这副懒惰嗜睡的模样任谁都不会把它跟狗王联系在一起,易志彦除外,他看过这条狗王的视频,瞬间威时的气势能让两条巴西菲勒犬乖乖趴在地上任它踩踏,只有真正的狗王才能做到。

    毛大刚第一眼看到笼中的胖墩时也犯了跟普通人一样的错误,他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狗王,充其量就是一条不缺营养的土狗,但很快他就改变了态度,因为他看到了狗眼中闪过一抹灼热的精光,它在远远的观看斗犬台上的情景。

    易志彦从手上拎着的塑料袋里抓出来一根煮熟的棒骨,抖手从铁笼窄缝中塞了进去,这根棒骨是经过特许加工的,在它顶端近软骨的位置有几道细浅的焦痕,应该是把什么东西缠在棒骨上燃烧留下的痕迹,以前用这招逗狗百试百灵。

    啪嗒!棒骨落在胖墩跟前,它抬头望了一眼骨头,又把头转向一旁,它根本不待见这根散着阵阵异香的骨头,它更关心斗犬台上的比斗。

    此时,斗狗台上的狗主人已经离开,这就意味着一场血腥搏杀即将开始。鬼面獒突然出一声低吼,两只前爪用力一按身子好像出膛的炮弹似的射向土佐犬,两条猛犬之间的死斗瞬间展开。

    土佐犬不闪不避,把头猛偏向鬼面獒扑来的方向,血盆大口一张用利齿来迎候对方的攻击,以静制动从现在来看是最好的办法。

    鬼面獒绰号铁面獠牙,最厉害的就是它身上这两处特征,它有着一张丑而凶戾的好脸,只要看到它的人就不会忘掉这张鬼面,其实不止是人,大多数狗也一样会在它这副尊容面前生短暂呆滞,它们很快就会尝到利齿的滋味。

    被称作黑眼魔王的土佐犬并不惧怕铁面獠牙的模样,但它选择了先往后退,避过这次攻势再找机会反扑,狗毕竟是畜生,它所能想到的东西有限,很多情况下都来自于一种本能,它往后疾退,很快屁股重重的撞上了金属网墙。

    台下的唐国斌伸长脖子紧盯着斗犬撕咬,徐青却已经转过身来快步走向那两排铁笼,他现在很想知道两个围在狗笼旁的男人在玩什么幺蛾子。

    易志彦见棒骨不能吸引狗王心头不怒反喜,只有不乱吃别人东西的狗才是真正的好狗,这种狗拥有强的自制能力,它可以收放自如,反正一招不成他还有更好的后手,他向身旁的毛大刚递了个眼色,这厮会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黑匣子,其中一端边沿有两个突出的尖角,这东西表面上看起来平淡无奇,实际上它就是一个高压放电器,完全可以看做是一根造型不同的高压电棒。

    吱吱——放电器突起的尖角上放出湛蓝的电光,毛大刚把手往前伸出,将电光缓缓推向金属笼边沿,金属笼是导体,电流可以用最快的度传到狗王身上,不管它有多厉害都会被当场击晕,到时候再由老板出面花点钱从狗主人手中把它买回来就容易多了。

    胖墩好像感应到了危险,脚爪一振腾的跳了起来,张嘴对着毛大刚就是一阵狂吠,小家伙天生就是个大嗓门,吠叫起来很容易就吸引了许多异样的目光,毛大刚手腕侧翻,立刻用手掌把放电器遮挡住,不紧不慢的伸向金属笼边角,电流只要接触到金属笼,不管在哪个方向效果都是一样。

    咳咳!两声沉闷的咳嗽声从毛大刚身后传来,惊得他手掌一滞停在了离金属笼不到两寸的位置,一咬牙再把手伸过去,只要把放电器往前送一点点就能触到栏杆,可不管他怎么努力这短短的两寸距离都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咳嗽的是走到近前的徐青,毛大刚手中扣着的放电器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透视之眼,手指轻轻一点就免了胖墩享受电疗的滋味,接下来就要让这两个坏东西受点教训。

    毛大刚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僵在原地,扣住放电器的伸手掌兀自出声声吱响,易志彦转过头来望着身后咳嗽的男人,神情微微一变,他看到了狗王的主人,盛伟。

    “借过!”扮装成盛伟的徐青面无表情的侧身让从毛大刚身旁走过,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当口他不经意抬了一下手肘,肘尖很自然的碰在对方伸出的手腕列缺穴上,正好解开了刚才被制的穴位。

    嗤毛大刚扣住放电器的手掌被碰得瞬间反转过来,不偏不倚窝在他胸口,这货被强电流击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直挺挺仆倒下去,穴位倒是解了,不过人也被压在胸口的放电器燎得当场晕死过去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

    徐青转过头诧异的望了躺在地上的毛大刚一眼,低声自语道:“咦!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中暑了吧?”

    站在一旁的易志彦猛的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毛大刚跟前蹲下了身子,这种点击式放电器完成一次电击后就会自动关闭,要再次合上开关才能继续使用,他伸手把毛大刚身子翻转过来,装腔作势的掐了几下人中,若有所思道:“嗯,是中暑了,我们是来看看有潜力的斗犬,盛老板这条田园犬不错。”

    徐青点头道:“还行,今天就是带它过来见见世面,过几天再上场搏一搏。”

    易志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今天有客人也送来了几条田园犬,盛老板有méiyou兴趣今天就让它上场搏一搏,我可以尽快安排的。”说话时,他抬手朝门口èizhi招了两下,立刻走过来几个工作人员,都不用老板多说,他们yijing快手把昏迷不醒的毛大刚抬了下去。

    徐青嘴角掀动了两下,摇头道:“不用了,等过两天再带它过来。”他原本就没打算让胖墩参加斗狗,听到易志彦的话立刻一口拒绝。

    易志彦跟盛伟只是浅识,两人根本谈不上shime交情,见到手下人把毛大刚抬走立刻随口敷衍了两句转身准备离开,不料盛伟却turan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惊得他险些当场跳了起来。

    “易老板,你的名片能不能给我一张,到shihou要参加比赛可以提前跟你联系,谢了!”盛伟低沉而平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易志彦心头稍稍一定,赶紧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转身递了过来。

    徐青用两根手指捏起名片咧了咧嘴放进口袋,其实他是在笑,可脸上的人皮面具硬生生的把笑容换成了咧嘴,隔着一层皮儿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金属笼中的胖墩正趴在地上用双眼紧盯着易志彦裤裆,还会不时偏偏头,haoxiang是在琢磨他的那啥shimeshihou驳接上去了,现在又高高鼓出了一坨?

    易志彦打着哈哈快步离开,原计划先把狗王电晕再趁机用狗肉价收购,既然计划被打乱也没必要多留,免得让对方看出shime门道,他刚才就反复强调狗王是一条田园犬,为的就是想尽kěnéng用低价收购,内行坑外行就是要用专业知识赚钱,坑成了也是一种乐趣。

    只等易志彦走远,徐青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伸手在金属笼子上轻轻一拍,低声说道:“你小子别急着出来,再忍一忍,我刚才在那家伙身上装了一件不错的小东西。”说话时他把右掌反转展开,多了一个小小的耳麦,他咧了咧嘴把耳麦塞进了耳孔。

    刚才在一巴掌拍住易志彦肩膀时在他领子下面贴了个微信监听器,这是跟神行分别时要来的小玩意,今晚倒是派上了用场。

    斗犬台上两条猛犬正舍生忘死的撕咬,铁面獠牙此时yijing落了下风,它无论力量还是jingyan都比不过黑眼魔王,刚开始还能斗个旗鼓相当,shijian一长劣势就凸显了出来。

    黑眼魔王fangfo不知疲倦般的和对手撕咬,一双殷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它能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对手攻击中的弱点,微张大嘴偏头往前疾冲,只要逮住机会就能动致命一击。

    台上的斗犬咬得嗷嗷叫,台下的赌客们挥动手中的赌票呐喊助威,买黑眼魔王胜出的赌客人数明显要比铁面獠牙多,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fangfo他们的呐喊能传到买中的斗犬耳中,化作致胜的力量似的,也有不少疯狂的赌客纯粹就是在享受杀戮带来的乐趣,他们嘴里兴奋的高喊着一些ziji都听不懂的词儿,压根就没指望台上的斗犬能懂……

    唐国斌算是赌客中的另类,他不停围着斗犬台周边跑动着,只要两条缠斗在一起的猛犬在台上挪动,他也会在台下跟着跑动,挥舞着巴掌呐喊助威,他买了两百万铁面獠牙胜出倒在其次,问题是他不想那条鬼子狗赢,他右掌指缝中悄然扣上了两根拉直的别针,这东西他到现在还没用,就是找不到适当的时机。

    唐国斌承认ziji失策了,两条斗犬撕咬起来根本méiyou章法规律可循,有时明明瞧着黑眼魔王压住铁面獠牙,一转眼就调转了过来,让刚准备动手唐大少只能干瞪眼,前面还有一层该死的金属网挡住,要找准时机真不rongyi,这都跟拉磨的叫驴似的转了好多圈了。

    黑眼魔王瞅准了机会偏头一口叼住了铁面獠牙脖子,用力一甩往下猛压,利用身体的重量摁住对手,它张开嘴一下接一下往回吞,haoxiang要把鬼面獒整条颈子吞进嘴里,只要横咬住了整条颈子用力一啃,就能让对手当场毙命。

    铁面獠牙奋力挣扎翻转,强忍着脖颈上的剧痛试图把身上的黑眼魔王甩开,可这家伙haoxiang千钧巨石般压在它身上,每一次吞咽都让它呼吸困难,浓腥的血沫子一股股往外涌,又被咬在喉咙上的利齿堵住,它能ganjiaoziji的力气正在yidian点随着生命流逝。

    机会不错!台下的唐国斌终于逮到了机会,双眼一亮抬起了手掌,两根拉直的别针对准了黑眼魔王双眼,隔着一张满是小格子孔的金属网要一击即中还真是个技术活儿。

    眼瞅着铁面獠牙yijing撑不住了,黑眼魔王双眼中闪动着霍霍红光,蓦的,它只能见黑白两色的瞳孔中出现了两个白光点……

    嗖嗖——两根细针带着点点破空风声射入土佐犬眼眶,凄厉的惨嚎声迟了半秒才响起,黑眼魔王两只眼睛被同时刺中,两根力道用竭细针瞬间弹开,落到了斗犬台角落里。

    因为相隔太远,唐国斌出的飞针又太轻飘,在要注意准头的情况下仅仅只能刺中土佐犬眼珠子,并不足以真正刺穿,但眼球对人和动物而言都是最脆弱的部位,只要挨碰一下都会疼痛难当。

    被刺伤双目的黑眼魔王痛得一声怪叫松口滚到了一旁,原本已经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铁面獠牙顺势一滚腾身站起,可它已经被凶悍的对手吓得魂颠颠魂散散,一溜小跑冲到了台子边角,怯生生的望着在不远处翻滚的对手。

    “麻痹的,怂货!”唐国斌眼瞅着鬼面獒就要白白放弃取胜的契机,忍不住咬牙恨恨的骂了一句,反手从口袋里掏出两根别针拉直扣在指间,只等鬼子狗恢复过来再给它一下狠的。

    同样在关注战况的跛脚年轻人心急如焚,一瘸一拐往前疾走两步来到了斗犬台边沿,抬头对着神情恍惚的鬼面獒就是一通大喊:“上啊!獠牙,快上,掐死它……”

    铁面獠牙脖颈受了重伤,对主人的喊叫声置若罔闻,刚才险些被黑眼魔王咬死的场景似乎还在它脑海中萦绕,要恢复再战的勇气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反观那黑眼魔王好像已经从痛楚中缓过了神来,台下的小鬼子井上四郎也在用日语大声呼喊,就是不知道他叫的是什么玩意儿,华人对岛国语言文化的理解仅限于雅蠛蝶偏偏飞,一裤、二裤、平角裤啥的,任他怎么扯着嗓子呼喊也是不懂,有不少赌客还是竖起中指,报以一片嘘声。

    台上的黑眼魔王甩了甩头,用爪子在眼眶上胡乱抹了几下,两只前爪在台面上用力一按,稳住身子迈着小碎步朝鬼面獒走了过来,这家伙无端端吃了一次暗亏,也本能的多了几分谨慎。

    杂交的鬼面獒模样丑陋依旧,但骨子里那份狼xing已经所剩无多,它被掐了一回脖子后内心对凶悍的黑眼魔王产生了恐惧,见到对手再次接近本能的缩着身子往后退,直到屁股撞上金属网才被迫停了下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是被狗咬,铁面獠牙见到黑眼魔王龇出的带血利齿就本能的想到了脖子上的伤,禁不住又往后缩了一缩,弓着背夹着尾巴完全失去了再战的勇气。

    唐国斌在台上急得一个劲骂娘,台子太高再加隔着一层网子,他手中的别针就是射出去也未必能伤到有了防备的土佐犬,瞥一眼过去,那个叫井上四郎的小鬼子正巧也在斜着眼朝这边望,看样子他已经嗅出了味儿,要是被他抓到了痛脚那真是件比输钱更丢脸的事儿。

    “干啥呢?愁眉苦脸的。”一个熟悉的声音适时在唐大少身后响起,他猛的转过身来探手拉住徐青的袖口拖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小子来得正好,帮我个忙,待会找个机会把这玩意钉进鬼子狗眼窝里。”

    唐国斌把徐青往身边再拉近了几分,暗暗把一根别针塞进他掌心,玩这种门道好兄弟比他在行多了。

    徐青咧了咧嘴,用传音入密把声音直接传入唐大少耳中:“你这不是作弊吗?咱哥们犯得着跟一条狗较劲么?”

    唐国斌翻了个白眼,低声说道:“输钱是小,丢人事大,反正你就当是帮哥一回,就是看不惯小鬼子的得瑟样儿,弄完了今晚上宵夜算哥的,赶紧的,鬼子狗来了……”

    徐青苦笑着摇了摇头,捏紧了手中的细针,悄悄然撤手丢到了一旁,他不需要这种东西,完全可以用隔空指劲解决那条土佐犬,这就是半圣境武者跟天境武者之间差距。

    黑眼魔王已经走到离鬼面獒不足半米的位置站住,龇牙出几声低沉的咆哮,它现在好像完全吃定了眼前的对手,根本不用担心对方会狗急咬狗?

    鬼面獒呜呜低鸣了两声,竟然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当口转过头来望了一眼台下的主人,眼中闪动着点点水光,其实也难怪它没有了再战的勇气,现在它脖子已经受了重伤,连张嘴吞咽都难,更别提扑上去和对手撕咬了,这条优秀的斗犬此时就像个等待临刑的死囚,只有再看一眼主人。

    跛脚年轻人抬头望着无助鬼面獒,脸上现出一抹凄然之色,斗犬已经没有了跟对手死掐的勇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把口琴,凑到嘴边慢慢的吹了起来。

    年轻人吹的是很老旧的曲子,蓝色多瑙河,不可否认他吹口琴的本事比训狗要强多了,以前他在训练铁面獠牙时就喜欢吹这曲子,或许在这条斗犬临死前再听上一遍熟悉的旋律对它而言也是一种最后的激励。

    嗷!黑眼魔王好像确定没有了危险,怪叫一声腾身扑向鬼面獒,它要尽快解决战斗,这样才能不让那该死的飞虫再进眼眶……

    鬼面獒好像真被口琴的曲子激起了一丝勇气,它猛抬起头来张开了大嘴,眼中的水雾瞬间为之一清,代之是一抹疯狂的凶光。

    嗖——

    一缕劲风宛如无形箭矢般穿透金属网方格瞬间射中黑眼魔王眼眶,这一次不再是一触即弹,劲风好似利箭般穿透眼眶,直贯入脑。

    黑眼魔王扑在半空的身子一阵痉挛,随后重重压了下来,鬼面獒已经下了拼死的决心,张开大嘴用尽全力咬向土佐犬喉咙,其实在动最后一击时鬼面獒仅仅只是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或许只希望最后这一口能够拖延一下对手杀死自己的时间。

    啊呜!鬼面獒利齿洞穿了黑眼魔王脖子上的皮肤,给它留下了一道伤口,随后就被压了严实。

    铁面獠牙紧紧咬住黑眼魔王脖子,几乎把全身所有力气都集中到了两排利齿上,为了生存下去它要做最后的厮杀,斗犬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但鬼面獒很快现压在身上的对手没有半点动静,它已经死透了。

    黑眼魔王的死让所有赌徒大感意外,但也有人把铁面獠牙最后威跟跛脚年轻人的口琴联系在了一起,当时鬼面獒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只有倾尽全力一搏,战斗力肯定是呈几何倍数上升,干掉比它强大的土佐犬也变得合情合理了。<-》

    井上四郎瘫坐在地上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他怎么也不肯相信原本已经到手的胜利会突然从指缝间溜掉,直到工作人员把死狗和受伤的鬼面獒一起带走他才猛的回过神来,站起身踉踉跄跄离开了斗狗场。

    唐国斌乐呵呵的去领了一笔欢喜钱,还顺便查了一下他那条斗牛梗的排序,竟然被排到了第六场,对手是一条比特犬,也被称为美国斗牛梗,这是一种三分钟可以咬死两头牧羊犬的凶猛斗犬,也是一位私人所有的斗犬。

    徐青倒是无所谓等一阵,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再说能久留一阵说不定还能有点意外收获,奇怪的是耳朵里的麦一直没有响动,他甚至怀疑那家伙回去就直接脱衣服丢进了洗衣机,白瞎了一个监听器……

    事实上易志彦在离开赌场后不久直接进入了相邻的一幢别墅,在里面换了一套浅蓝色制服戴上口罩来到了一间地下室,地下室入口就在衣帽间内,通过升降电梯直接下到负二层,任谁也想不到这间地下室的位置就在斗狗场投注台正下方,这里每天生产的东西价值比头顶收的赌注还多。透视之眼2o55

    地下室内是一个制毒工厂,身穿浅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都在很认真的工作,在这里毒品是最常见的东西,一块块双狮拍地球标签的高纯度海洛因像砖头般码放在一旁,要用时就拆开几块开始打碎、研磨、再度提纯、混合原料、称重包装……每一道工序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易志彦每天都会来这里观看工人们制毒,这里就相当于一架高运转的财富机器,源源不断生产出来新型毒品被分到全国各地,现在已经把很多致幻剂什么的排挤出了市场。

    毒品市场就好比一个美味的蛋糕,许多人都想参与到分吃蛋糕的行列中来,但很少有人会想到要把这个蛋糕做大,只有把蛋糕做大,做得更有特色,才能成为市场的宠儿,赚这种钱很快,当然也有很大的风险,一旦被现很可能会是死路一条。

    正所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在易志彦看来要想获得比常人更多的财富就要冒比常人更多的危险,只有加倍细心才能保证财源滚滚。

    制毒工厂内所有员工都是经过了静心筛选的,这群人获得的薪酬每年都在七位数以上,比很多公司的经理总裁都高,而且每一个工人的家小都会得到妥善安置,这一点易志彦还是做得相当出色的,在志彦犬业上班的人都有亲身体会,老板慷慨大方,会为他们的切身利益着想,因此这里的忠诚度和工作效率都是相当高的。

    就是这样一家规模不大的制毒工厂都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开工的,用的还是两班倒,两批工作人员交替工作,制造出来的产品现在已经畅销全国,当然这种畅销是不可能摆上台面说的。

    制毒工厂敛财的度绝对堪称全国第一,相信在不久后的将来,这里出产的新型毒品将会取代目前市面上流通的什么麻古、摇头丸、冰甚至包括k粉之类的东西,易志彦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用这种价廉物美的新型毒品取代市面上流通的所有毒品,打造出一个真正属于他的毒品王国,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井上四郎手里还攥着调配新型毒品的核心技术,该死的小鬼子心里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易志彦背负着双手在工厂内走动着,时不时还会停下来跟工人们聊上几句,俨然是一副体恤下属的领导者模样,他在工厂内安cha了不止一个眼线,都是最信得过的手下,其目的就是为了找机会得到井上四郎手中的核心技术,只要掌握了调配新型毒品的核心技术完全可以把小鬼子扫地出局。

    其实易志彦每天来工厂走动的真实目的就是询问那几个眼线事情进展,可每次都会失望而回,井上四郎是个相当谨慎的家伙,想从他手中得到核心技术并不容易,有句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有足够的耐心陪岛国小鬼子玩下去。

    井上四郎有一间专门的工作室,门上挂着一块闲人免入的牌子,这里属于他的私人禁地,除了他和两名带来的助手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一旦被他现有外人进入工作室所有合作立刻终止,整间工厂也会在短时间内陷入瘫痪。

    易志彦每次来工厂都会在这间工作室门前徘徊上一阵,每次到这里他都会感觉有二十五只小猫咪用爪儿在胸口挠抓,百爪挠心就是这种感觉,明明痒到了极点,却不敢进去,他很想知道这间工作室里藏着什么东西,或许里面就藏着他梦寐以求的制毒核心技术,但他只能在门前抽上一根烟,然后泱泱的离开。

    呼!一口浓浓的烟雾从嘴里喷出,易志彦把烟头摁死在了工作室门前的白沙缸里,准备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愕,他现井上四郎带着两名助手就站在自己面前,心头不禁一阵暗骂,难怪叫鬼子,走路都不带出声的,幸好老子没进工作室。

    腹诽归一码,脸上还是要带着笑招呼:“井上先生,您的黑眼魔王今晚一定又是大获全胜吧!恭喜了!”易志彦嘴上恭敬,眼睛却在留意着井上四郎脸上表情的变化,他现这货一张脸慢慢沉了下来,赶紧停住了话头,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对方。

    井上四郎咬了咬牙道:“黑眼魔王死了,被那条愚蠢的串串狗咬死了,明天我需要一条更优秀的斗犬,一定要赢回来。”他除了是个制毒专家外还是个疯狂的赌徒,特别喜欢斗狗,输多少钱他不在意,但他属于那种输不起的无品赌徒,赢了得意洋洋,输了吹胡子瞪眼,俗称癞子鬼。

    易志彦心里把癞子鬼井上四郎家户口本问候了几遍,其实岛国居民是没有户口本的,原因不是死光了,因为他们用的是国籍。

    有的人这辈子活得虚伪圆滑,人前笑脸相对,转背阳奉阴违,有时候虚伪也是一种生存之道,老子所说的‘上善若水,顺势而为’,从某个角度说解释也是一种圆滑处世之道,各有各的活法,活得虚伪的人其实挺累,但他们会比大多数人活得更滋润一些。

    易志彦心里惦念着井上四郎家的户口本,脸上挂着伪善的笑容说道:“井上先生您尽管放心,这里养着来自全世界最优秀的斗犬,明天一早我就带您去挑一条最好的。”

    井上四郎面色沉冷,一双板栗眼不经意扫过工作室旁的白沙缸,里面未熄的烟头还在袅袅冒烟,目光转回到易志彦脸上,淡淡的说道:“易君,您是不是很想进我工作室坐坐?”

    易志彦被窥破了心事,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一脸认真的点头说道:“是的,其实我经常在想这间工作室里藏着什么好东西,不过我遵守与您合作时定下的条件,未经允许绝对不会擅自进入您私人的地方。”

    井上四郎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伸手在易志彦肩膀上轻拍了一记,朗笑道:“哈哈哈!我的好朋友,现在我邀请您进去一起享受最纯粹的大和民族文化,在朋友面前是不应该有秘密的。”

    其中一名助手上前用钥匙打开了工作室大门,垂手站到了一旁。井上四郎揽着易志彦肩膀一起走进了门内,灯光在他们踏入大门的瞬间亮起,把工作室照得亮如白昼。

    这间工作室面积在两百平以上,是以前山庄建成时就有的,原本整个制毒工厂都是地下赌场的一部分,这间工作室是用一间装潢豪华的办公室改成的,里面的配套设施已经全部按照井上四郎的要求全部更换了一遍,地上铺着蔺草精编的榻榻米,矮桌、纸梭门、木屐、刀架……一切装潢和布置都是用的典型的岛国风格。

    整个工作室内最大的特色就是各种大小不等的盆栽,有微型小树、人面竹、花卉、甚至还有微型睡莲……井上四郎这家伙倒也懂得享受,不过易志彦并没有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可没心思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

    喵喵——两声几乎细不可闻的猫叫传入耳内,易志彦循声望去,并没有看到猫,那里只有一排被盆栽挡住的瓶子,记得前段时间井上四郎是派人去收了许多不同品种的猫崽子回来养着,可那放盆栽的台子根本看不到猫。

    井上四郎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淡笑着说道:“易君喜欢小猫吗?我这里有不少漂亮的盆景猫,如果喜欢可以送给您几瓶。”

    “盆景猫?”易志彦神情一滞,他还真不知道猫和盆景怎么能扯上关系,一个是活物,一个是植物,两者根本是不搭边的。

    井上四郎笑了笑道:“就是盆景猫,那是一种我大和民族独创的艺术,以后我还会研究出盆景狗、盆景蛇、甚至盆景美女。”

    “哦!”易志彦根本不懂他说什么,但出于礼貌还是应了一声,眼珠子在大房间内四处溜达,希望能找到一些跟制毒核心技术有关的东西,可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看到保险箱一类的东西,都是些很简洁的木质家具,电脑倒是有两台,但井上四郎应该不会傻到把珍贵的核心技术存入电脑里才对,毕竟太明显了。

    井上四郎笑着招呼易志彦来到了放着盆栽和玻璃瓶的柜台前,伸手过去拿起了一个四方形小瓶子,这瓶子比成人巴掌略大一些,封好的瓶口还有两根管子,瓶子里装着一个毛茸茸的物件,把瓶子翻了个面才现这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只活猫。

    这只猫身体被禁锢在一个窄小的方瓶里根本无法动弹,睁大的双眼冷漠的虚望,仿佛生命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定格,但它还是活着的,它的生命和瓶子连在一起,可以被人随意摆放在任何位置,台子上的瓶子形状各异,但无一另外都装着一只小猫,用井上四郎的话说这都是盆景猫。

    “漂亮吧,这两根管子一根是给它们灌输养料和软骨剂的,另一根连在它们肠子里可以用来排泄废物,这些盆景猫已经养了快两个月,猫的形状和瓶子近似一致,只要保持供养它们可以活很久,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井上四郎翻转着手中的瓶子洋洋得意的介绍他所谓的艺术,这是一种漠视生命的残忍行径,真不知道要是有朝一日把扒光了他关进这么一个小瓶子里戳两根管子会是怎样的情景。

    易志彦知道这些小鬼子不是什么好鸟,但也被眼前的盆栽猫闹得一阵心挖,就像浑身上下被蛆爬拱似的很不舒服,他摆了摆手道:“井上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更喜欢狗,这些盆景猫还是您自己留着慢慢欣赏吧。”

    这厮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听到井上四郎说还要继续研究什么盆景狗、盆景蛇、盆景美女……心里抑制不住有些渗兮兮的,小鬼子就喜欢玩这种bt的东西,让人无法理解的思维逻辑,看样子要找到他藏东西的地方还真不容易。

    井上四郎冷冷一笑道:“易君,我一直以为合作一定要有相同的爱好才能持久,用你们华人的话说这个应该叫做什么爱屋及乌的。”说话时他还故意把手中的瓶子轻轻抛起,再接入手中,里面的小猫木讷睁大的眼睛没有丝毫变化,它的命运都掌握在人类手中,死亡对它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易志彦眼珠子一转,趁着井上四郎再把瓶子抛起的当口伸手过去一把捞在掌中,嘿嘿笑道:“不是爱屋及乌,其实我也很喜欢的猫的,我们华夏还有句话,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井上先生一番好意,我也乐得收下了,谢谢!”

    井上四郎点头一笑道:“很好,这才是好朋友,易君,以后我们的合作一定会更加默契,至于那些小小的配方我会在适当的时候交给最好的朋友,懂吗?”

    朋友就送个盆景猫?易志彦手上拿着装猫的方瓶子一脸郁闷的走出了电梯门,刚才那该死的小鬼子就送了他一瓶猫和两瓶所谓的高浓缩养料就挥手送客,弄得他现在一肚子窝火,待会一定要找个听话的婆娘好好松快松快!

    走到挂衣架旁拿起自己的衣物迅换上,拎着盆景猫离开了别墅,其实有几次他都想把手中的玩意丢掉,但又怕因此得罪井上四郎那家伙,摇了摇头准备离开,就在这时,肩膀蓦然一震,紧接着身子软趴趴的倒了下去,眼瞅着手中的玻璃瓶就要摔成碎片。<-》

    呼!一只大手突伸而至,一把将瓶子抓住。徐青手握方瓶子皱眉看了一眼,然后弯腰把瓶子放在地上,撮指从被制住穴位的易志彦肩头揭下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贴片,然后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个皮夹子把贴片捺进了夹层,做完这一切又从自己口袋里取出手机对着他的脸拍了两下,脚下一滑迅闪身离开。

    徐青跟来的目地就是为了确认一下监听器的位置,这东西是带有定位功能的,如果没被损毁就可以轻易找到,谁知他前脚刚进来易志彦就从隐蔽电梯门里溜了出来,他藏在暗处等这家伙换装完毕才一指头点在他黑甜穴上,顺便把监听器换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天气衣服经常换洗,但没见过几个人会经常换洗皮夹子的,所以把监听器放在皮夹子里相对要保险,黑甜穴不会伤人,但会让人打个瞌睡,时间长短全凭下手人掌握,醒来后被点穴的家伙不会有任何不适。透视之眼2o57

    徐青拍下易志彦照片的原因很简单,等下次再来时他会借用这货的身份去隐藏的电梯门里走上一遭,现在他要做的是返回斗狗场看唐国斌带来的那条哈巴狗能不能大获全胜……

    一场斗犬下来,唐国斌带来的斗牛梗居然赢了,也为他赢到了一笔丰厚的彩金,徐青对这些也没怎么上心,他这次来探虚实的目地也圆满达到,这里是一家打着养犬售犬幌子的地下斗狗场,就凭这个要封了这家卖狗肉收黑钱的场子不难,聚众赌博也就是个三年以下拘役管制啥的,稍有些门路都是罚点款拉倒,到时候照样打开门做生意。

    志彦犬业背后有姓武的撑腰,这点小事报警都是白搭,正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现在要是打草惊蛇时机还不到。徐青有种感觉,这地方肯定不止表面上看的这点脏东西,等时间一长就会自己暴露出来,只要有了确凿的证据就能把它连根拔起。

    第二天答应了劳拉要陪她在江城逛上一天,徐青自然要遵守承诺,数数身边的女人要是每人让他轮流陪上一天要一个礼拜才能轮换个圈,还好现在只有劳拉一个提出这种要求,应付起来轻松愉快。

    徐青第二天大清早就来到了天上人间大酒店,今天他开上了一辆很低调商务车,还特意戴上一张连夜赶制的年轻人面具,这张面具他狠花了一番心思,完全满足了大众脸、不讨厌、不张扬、无斑无痣几个条件,就是路上撞见熟人也绝对认不出来。

    浪漫这东西是男人一辈子要研究的课题,徐青在路过花店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大簇时令鲜花,他这人对花花草草没研究,让貌似忠厚的花店老板自由挥了一把,这玩意只是个形式,有道是胸不在高,有沟则名;妞不在美,能泡就行。真正对你有意思的女人,哪怕你在路边扯一把狗尾巴草送给她也会笑脸相迎,对你没意思的女人,你就是把整座花店里的花全用车拉过来她也会嗤之以鼻的。

    抱着鲜花来到房门前,徐青先用透视之眼隔着门看了一眼房间,现劳拉正穿着罩儿和三角裤在房间里对着镜子试衣服,床上丢开了一堆衣服,横竖试了半天,身上的还是剩的贴肉两件套,女人啊,压根就没对自己的衣服manyi过。

    徐青咧了咧嘴,伸手按下了门铃,手上按铃,眼睛却紧盯着房间内的女人,才现透视之眼有时候也是一种增加情调的能力。

    劳拉听到门铃声第一反应就是跑去开门,但她刚跑了两步就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霸王叉和夫子罩,脸儿一红转身跑到了床边,胡乱抓了件短袖文化衫套在了身上,想想不manyi又飞快的脱去换上了一件长裙……叱咤风云的原子女王现在真成了婆婆妈妈,不知不觉中又开始了持之以恒的换装过程。

    门外的徐青看得哭笑不得,只能再按门铃,谁知道房间里的劳拉好像是要跟那堆衣物杠上了,就是不肯过来开门,门外的小徐只能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拨通,劳拉丢下手中的衣物跑过去接通了电话,只听到话筒中传出一个戏谑的声音:“再不来开门我就走了,花也带走了啊!”

    劳拉听到这话浑身像被电燎过似的颤抖了几下,转过身一溜快步跑到了门前,房门带着风声被呼的拉开,她看到了眼前色彩缤纷的时令鲜花,但也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浑身不禁又是一颤,失神的说道:“他还是走了!人都走了,要花还有什么意义?”

    站在门口的徐青已经笑了,可戴着面具又掩盖住了笑容,他现在的模样看上去是在幸灾乐祸,龇牙咧嘴的抱着花望着眼前漂亮的洋女人,此刻他现劳拉好像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徐青伸臂把手中的鲜花往前送出,希望眼前的女人能听出他并没有刻意改变的声音。

    劳拉伸手一把接过花挡在胸前,一脸黯然的说道:“他都已经走了,你也不用进来了。”说完她用脚尖勾住门准备把它碰上,徐青只能伸手过来一把撑住,淡笑着说道:“其实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不穿也yiyang。”

    “啊!”劳拉这下听出了他熟悉的声音,脸上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双眼睛在他陌生的脸颊上打转,那模样好像恨不得把他脸皮看穿似的。

    伊甸园的故事其实并不遥远,在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扮演亚当或夏娃的角sè,无论男女都会有品尝禁果的强烈愿望,都会经历那些采摘时的紧张颤栗,品尝时的生涩甜蜜,缠绵后的耳鬓厮磨,憧憬着未来,在成长的奇妙感觉中留下不同的回忆,伊甸园在人心中是永恒的。レ♠思♥路&netbsp; 男女之间在没上床前的关系很普通,很平庸,淡得就像一杯没有任何味道的白水,一旦两人之间突破了那层灵与肉的屏障顿时好像打开了一扇隔阂两个世界的窗,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会变成负值,至于负了几公分就要因人而异了,关系也瞬间近了,因为拥有了彼此。

    徐青在没和劳拉上床之前并不是没想过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但潜意识还是有些排斥的,因为他是个不想让身边女人吃亏的主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真不想厚此薄彼,现在女人多了无疑会变得很麻烦,最麻烦的是现在他的女人很多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这的确是一个让人纠结头痛的问题。..

    劳拉见他站在门外望着自己呆,心头莫名一阵甜蜜,故意放开挡在胸前的鲜花,压低了声说道:“亲爱的,想看就进来让你看个够。”说话时伸手过去把亲爱的老大拉进了房间,花已经收了,称呼也改了,现在到了她用肢体语言表达谢意的时候了,现在她现自己挑不中衣服反倒是件很正确的选择,起码办事儿方便多了……

    华夏武魂基地总参部办公室内烟雾缭绕,任兵用手撑着长满青胡茬的下巴凝神对着面前的电脑,他面前的烟灰缸里摁满了烟头,居然没有一个烟头是完整的,都被摁成了小饼。

    电脑里播放着一段影音资料,胡芳站在一个竖立的玻璃槽内,头上罩住一顶cha满各种曲管状导线的金属帽,这东西叫梦魇测谎仪,是和博士研出的新型仪器,它外形像普通治疗槽,但其中所用的技术远比治疗槽要复杂先进。

    梦魇测谎仪的作用在名字中就有体现,这台仪器可以让人在睡梦状态中不知不觉把脑海中埋藏的秘密全部吐露出来。和博士是个闲不住的人,只要有点时间就会主动去研究一些新东西,他鼓捣出这台仪器主要对像是针对古武者和异能者,但是会有一定的副作用。

    这台仪器用的是药物辅助和程序诱导双重攻势让人陷入一个由恐惧、压抑、郁闷等各种负面情绪交织而成的梦魇世界之中,用和博士的话说,要想冲出这个梦魇世界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坦白。

    身为半圣境武者的胡芳意志力比普通古武者要强,在梦魇测谎仪程序的仿佛中竟然奇迹般的坚持了三天三夜,终于还是讲出了半圣武者再次提升的两条捷径。

    任兵望着电脑中反复播放的影音资料,脑海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在他看来这两条所谓的捷径实在太过凶险,现在他却在纠结要不要把这段资料给远在江城的小徐供奉。

    “那小子倔起来脑袋一根筋,要是真照着这两条试一试很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问题是我要不要把这段资料给他呢……”任兵从抽屉里掏出一包香烟拍在桌上,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着抽了起来,无论作为朋友或上级他都不应该让那小子为什么突破境界冒险,但作为兄弟他又不能辜负这份信任,纠结,都他娘的纠结成麻花了。

    咚咚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被人敲响,任兵吸了口烟再次把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用拳头抵住嘴唇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进来!”

    门打开,皇普兰跟和博士一起走了进来,房间内刺鼻的烟味让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和博士干脆用手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天狼星人对烟草味非常敏感,他情愿呆在走廊上透气。

    “不好意思,烟味浓了点。”任兵尴尬一笑,伸手从办公桌上的拿起一个遥控器摁了两下,装在排气窗上方换气扇立刻开始呼呼声工作起来,很快就把烟味抽了个干净,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变得清爽起来。

    两人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和博士瞟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影音资料,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桌上:“总参,我已经详细分析了生物能聚雷的可能xing,实验证明这是可行的,不过人体很难承受住雷电的攻击,电流瞬间通过人体的路径是不同的,能在雷击下生还的几率极低,包括古武者,这些在资料上都有详细说明。”

    任兵点了点头,伸手拿起文件夹翻了两页,一旁的皇普兰终于忍不住了,双手在桌上一拍出呯一声大响,连桌上的烟盒烟灰缸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头儿,你该不会是真想把这种要命的捷径告诉他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渡天劫那一套,万一那愣头青傻乎乎的跑去山顶引雷劫就完了,还有那个什么移花接木阵的邪门法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捷径,简直自取灭亡,告诉他只会害了他。”皇普兰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上下级之分了,对着任兵就是一通狮吼,充分挥了她狂花的本质。

    胡芳供出的两条捷径都是要命的法子,其中一条是古代修者们经常提到的雷劫,引天雷淬炼内丹,达到所谓的脱胎换骨境地,一个不小心就是尸骨无存,这是一条捷径,一条要命的捷径,就算是侥幸能成功说不定也会被雷电击成半身不遂偏瘫,古往今来倒是有不少人尝试过,传说中成功的例子从来没有史料记载。

    如果说第一条捷径是自残,那么第二条捷径就是一条杀戮之路,胡芳介绍了一种叫做移花接木阵的古阵法,可以冲破以往古武者吸取外在内丹中气劲缘份的禁锢,只要积攒够一定数量内丹放入移花接木阵眼处,经过一段时间的淬炼都能将内丹中蕴藏的气劲激出来,辅助阵中武者突破境界。

    原本第二条捷径听上去还不错,但为什么会叫它杀戮之路呢?全因为阵眼中需要的古武者内丹数量太惊人,要想筹够数量就必须不停杀人取丹,这样的血腥法子必将成为世间公敌,终究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