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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风对人情世故的认识远胜过师父金灵子,他从机场发生的事件猜测到了一些东西,也许有人根本不希望师父回来,为了不让来的军装发现师父行踪他准备先割断绳索,他对师父的功夫有一定了解,以前在万仞悬崖上采药如履平地一般,从崖底上来应该没问题。<-》

    就在刀刃触碰到绳索上的瞬间另一只抓住绳头的手掌突然绷紧,分明是有人在拉绳,古风咽了口吐沫把小刀偏到一旁,一条人影从悬崖边跳了上来,居然戴了面具的徐青,他一眼就看到了手握小刀的古风,眉头不禁微微一皱,沉声问道:“您这是要做什么?”

    古风忙不迭收起小刀,站起身快步走到徐青跟前,目光瞟向铁索桥方向,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边有人来了,是一队当兵的,手里还有枪。”

    “嗯!”徐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抬眼望了望铁索桥方向,看到有两个军装男人持枪从平房里走了出来,他们迅速走到了一处,好像在低声商量着什么事儿。

    徐青运足了目力仔细分辨两人的唇语,眼中闪出了两点诧异,他从两人的谈话和装束上得知他们的来历,他们都是来自首都军区蓝光特种大队,记得以前还跟他们有过一次并肩作战的经历,不知道他们跑来圣武堂做什么?

    就在这时,从周边的平房里走出来十余个军装,他们胸前都绣着一枚拇指盖大小的蓝色闪电,无一例外都是蓝光特种大队的尖兵,徐青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蓝光特种大队大队长李兰,也是军区司令李援朝的女儿,这女人从小在部队长大,是个典型的男人婆,要不是以前见过几次隔远了还真是雌雄莫辩。

    李兰带着蓝光特种大队的尖兵们好像在这里寻找什么,看模样暂时还没找到,很快他们重新调整了一下队列,分成三人一个小组继续向前搜索,李兰带着两名尖兵正朝徐青所在的方向走来,只要再往前行百来米就能清楚看到彼此。

    徐青皱了皱眉头,心头暗忖道,李兰带人来圣武堂找什么东西?难道是李援朝叫她来的?不管她有什么不能让她发现武痴前辈的藏身处,免得遭来不必要的麻烦。

    主意既定,徐青抬手一指悬崖边沿对古风说道:“您呆在这里等他们上来,崖底有人上来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打法了这帮当兵的就回,您衣服长,撕一块下来给我做个蒙面巾,对了,还有刀子也给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离谱,他不准备暴露身份,也不想被人看到老恩这张脸,今天就客串一回蒙面大盗。

    “蒙面巾?”古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新买不久的青布长袍,要他撕一块下来还真舍不得,他脑海中念头一闪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大口罩连同折叠小刀一起递了过去,低声问道:“这口罩能用吗?我昨天才戴过一回。”

    徐青瞥了一眼对面渐行渐近的李兰,伸手一把抓过口罩戴上,把小刀扣在指间低声说道:“行了,您先找个地儿猫着。”说完转身滑步闪身朝李兰掠去,他将速度提到了极致,身形快似一道掠影,两个呼吸间已经到了李兰跟前,侧身抬手往她肩头一搭,指间的小刀紧贴在了她颈动脉上。

    李兰只觉得眼前一花,脖子上传来一丝凉意,她本能的想缩一缩脖子,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劝你最好别动,否则刀会割断你的脖子。”

    李兰心头狂悸,她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刀锋贴着自己的颈动脉,只要对方稍加用力就能轻松取走自己的生命,身旁的两名特种大队尖兵迅速举枪对准徐青的脑袋,但他们不敢贸然开枪,因为他们谁也没把握击毙突然出现的怪人,这家伙口罩上还绣着一朵粉红的腊梅花。

    “你是谁?想做什么?”李兰吸了口气尽量保持平静,但声音仍抑制不住有些发颤,不管她平时有过多少应付突发情况的经验,遇到这种怪事任谁都会本能产生恐惧,这仅仅是一种本能,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她知道该怎么压抑住身体的本能。

    徐青运动一丝内劲憋住声带,用沙哑而冰冷的声音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小命捏在我手上就行,现在叫你的人过来集合,要快。”

    李兰微侧了一下脖子,立刻感觉一丝刺痛,她知道对方没有握刀的手很稳,刀子很锐利,就是刚才这个微小的动作已经割破了她的皮肤,但她很快冷静了下来,低声说道:“你是圣武堂的人吧,我们这次来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为了找一些遗留下来的武功秘籍,可以用到军队训练上,这才是物尽其用……”

    “住口,不是你们的东西就不该拿,现在马上照我的说的做,否则我会用刀在你脸蛋上留下点记号。”徐青现在扮演的是恶人角色,声音要冰冷,动作要狠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让武痴能安静的养伤必须这样做。

    李兰可以感觉到脖子上的刀锋正顺着脖子往上小幅移动,移动幅度虽小,上行的速度却快得惊人,闪念工夫已经从脖颈滑到了下巴,再往上就是脸颊,这一发现让她忍不住浑身轻轻一颤,不管她在部队经受过多少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也不管她作风有多么强硬,她首先还是个女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俗话说人活着一张脸,树活一层皮。男人的脸往往代表面子和自尊心,这两样东西至关重要,同样女人最重要的也是脸,她们的脸更纯粹,不管容貌美丑的女人都在乎脸,美丽的女人想让脸蛋更漂亮,即便是天生其貌不扬的女人也会时刻想着让自己脸蛋变得漂亮。总之一句话,有的人脸那张脸看得比命还重要。

    李兰就是这种人,她可以在刀架在脖子上时调整情绪保持镇定,但在有人威胁要划花他的脸时真的紧张了,慌乱了,作为一个从小被人调侃成男人婆的女人她更在意这张脸,因为每次稍加打扮后这张脸都会让男人们把她当成一个女人,一个漂亮女人。

    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有心或无意抓住了就会成为真正的突破点,徐青其实不知道李兰的弱点,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乱买彩票乱发财。

    李兰真的怕了,上行的刀锋好像一条毒蛇在朝她脸上攀爬,下一秒就会用锐利的毒牙咬破她的脸蛋,想到这里她就会抑制不住发抖,值得庆幸的是冰冷的刀锋在她下巴上顿了一顿。

    “好,我答应你。”李兰咬着牙颤声答了一句,慢慢偏转头压低,对领口方向低声说道:“行动结束,所有人回来集合。”

    蓝光特种大队都是训练有素的尖兵,听到命令立刻放弃搜索从各处返回,当他们看到队长被人挟持都条件反射似的把枪口对准了徐青,但他们谁也不会开枪,因为下命令那位还被人用刀子抵住下巴。

    李兰微微仰起下巴,可该死的刀尖也随之往上移动了少许,始终抵在她下颚皮肤上,让她感觉用力吞咽一下都会扎破皮肤,只能用尽量压低声音说道:“人已经撤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徐青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做得很好,如果我放了你,你会带他们离开吗?从今往后都不准再来圣武堂。”

    李兰神情一滞,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家伙就这样放了我,难道不怕我下令开枪吗?难道他还有其他后手?

    徐青见她沉默不答,眉头微皱道:“怎么?这点要求都做不到?”

    李兰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低声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话音刚落,喉咙上的尖锐感倏然消退,她只听到耳边呼一声风响,猛转过身来才发现眼前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身旁持枪的蓝光特种队员们枪口仍指着西北方向,眼中均露出一抹骇色,刚才他们只看到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收刀时晃动了一下肩膀,整个人顿时化作一道白色的虚影掠出,就在他们犹豫要不要扣动扳机的刹那间猛的发现眼前已经失去了目标。

    李兰呆望着枪口所指的方向,脸上浮起一抹释然之色,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简单放了自己,就凭对方神鬼莫测的身法随时可以再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根本无需解释太多。

    一名国字脸年轻军官拎着枪快步走到她身旁,他是副队长向德思,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李队,咱们要不要继续完成任务?”

    李兰咬了咬唇,抬手向面前的队员们用力一挥,沉声说道:“收枪,撤!”

    向德思脸上浮起一抹诧异之色,低声说道:“李队,咱们就这么撤了?”

    李兰咬牙点头道:“撤,谁喜欢来谁来,这是命令。”她现在一肚子憋屈,决定不蹚这浑水。

    向德思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对队员们打了个手势,所有人收枪转身,迅速离开了圣武堂旧址。

    就在蓝光特种大队离开后不久,时差和神行相继从崖边爬了上来,老贼第一时间走到七寸穿山钉旁蹲下身子,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割断了绳头,反转刀柄做锤啪啪几下把钉帽磕进了岩石,这种钉子打下去容易,一旦钉下去五寸顶端就会弹开几条倒钩,牢固xing成倍上升,但是要想把这东西收回已经是不可能了,为了隐藏它的存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钉帽敲下去。

    老贼敲完了钉帽手握绳头站起身来,信手一甩把绳头撂下了悬崖,低声说道:“金灵子决定留下来帮武痴治伤,天魁白猿是个不错的跑腿儿,浩儿就由古风照顾,暂时就这样安排,咱们走了。”

    古风苦笑道:“这样最好,浩儿聪明懂事,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得紧,至于天魁师祖我那小庙真容不下这尊大佛啊!好不容易存点老物件,不到一整天就被它老人家折腾掉了大半,说不心痛是假的,唉!”

    徐青撇嘴道:“不就是点老物件么,有时间你跟我去趟江城,随便捡个几十件补缺就是了。”

    古风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我收藏的是破瓷烂瓦么?那可都是古玩行当里的精品,特别是那个汝窑梅瓶,那可是大开门的物件,有钱没处买去,你知道汝窑开窑仅二十年,烧制的都是御用的物件,已知的传世真品不过百件,我那件是品相最完好的几件,就缺了个两指口。”

    徐青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是你孤陋寡闻,只要您肯去江城,别说汝窑,您就是要唐三彩也不难,历朝历代的老物件我是不认得,金银铜铁锡一大堆,你喜欢鼓捣尽管拿,就当是我给天魁赔了,那家伙是我带去的,替它赔东西也应该。”

    古风眼中亮光乍闪,脸上现出一抹难抑的喜色道:“你说的是真的?”

    徐青点头道:“真的,我有一群混海上的朋友,它们前段时间打捞上来几艘古船,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保存完整,现在东西就在江城,您要是喜欢咱们明天就过去。”

    古风是个真正的古董迷,也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实力派藏家,在首都古玩圈子里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藏家,眼光也是一等一的老辣,他知道徐青是个不喜欢浮夸的人,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期待那批沉船古董。

    “明天?太仓促了吧?要不等过两天我安排妥了浩儿再过去。”古风心里好像猫爪挠抓似的难受,但他很清楚肩膀上的责任,如果不安顿好了小家伙那就有负所托了。

    徐青点头道:“随便,您啥时候有时间了就过去挑些中意的带回来玩就是了,要不我让人给您挑几件寄过来?”

    古风笑着摆手道:“不用,还是我自己去,到时候你打个招呼就行,咱们走吧,小家伙还等着。”

    徐青上前两步,转身蹲在古风面前,低声说道:“来,我驮您过铁索桥,快很多的。”

    古风正犹豫该不该受这份好意,身旁的时差一个箭步跳上徐青肩头,侧身朝后招手道:“墨迹啥?只管上来,这小子背着咱们两个保管能健步如飞。”

    古风还在犹豫,徐青突然矮身往后疾退两步,反手一把勾住他膝盖弯驮起就走,果然如老贼所说的,健步如飞,不过他口袋里手机连震却忽略了过去。

    :手伤稍减,一只手打字的滋味真心无语,慢就慢点吧,尽力而为

    飘飞的大雪掩盖住了地上的血迹,只剩下一片银白,死去的金瞳帮武者和狼人尸体堆在了一处,垒成了一座小丘,被大雪覆盖上了厚厚一层,没有人知道里面埋着数百具冻尸。<-》

    两位半圣屠杀比赛的结果是个平手,梅千雪这边放跑了一个带翅膀的血族,杨厉公那边放走了一名胖武者,两人心照不宣,一笑而过。

    两座大型原料仓库内储存着数量惊人的翡翠原石,全都是解出的翡翠,各种质地的翡翠分类堆放在一起,走进仓库就能感觉到一股沁心入脾的凉意,流动的空气清新怡人。

    两位半圣都能感觉到仓库里存有大量灵玉,但要他们从大量翡翠中辨别出灵玉却难,现在他们只能占据大雪山等待可以辨别灵玉的行家过来。

    梅千雪是个残酷狠辣的主儿,他找到了两桩乐子,遛狗和放风筝。他生擒了两头狼人和两个血族,都用儿臂粗的金属链子绑住,狼人脖颈上绑着链子被他拎在左手,右手握着一条粗皮鞭,在大雪山顶上溜溜达达就像两条听话的大狼狗,可怜的狼人只能像狗一样四爪着地,稍有不顺从就会被皮鞭抽得嗷嗷惨叫。

    两名血族被链子绑住脚踝和手臂吊在两条竖在矿洞旁的粗木桩上,梅千雪要放风筝时就让它们展开翅膀托着链子高飞,如有不顺就会承受残酷的惩罚,或者银钉在身扎出几排小孔,或者用烧红的炭在它们身上慢慢的烫,听到它们凄厉的惨叫声梅千雪就会兴奋得浑身发抖,他就喜欢这种调调。

    自从昨晚重伤的胖武者乘直升机逃离杨厉公就变得寡言少语,脸上再也没有了半点笑容,因为他知道逃走的胖武者很可能会把大雪山发生的情况告知姓徐的小子,很可能会引来真正的高手围攻,此地不宜久留。

    “桀桀桀——好狗狗,快跑!”梅千雪骑在一头狼人背上神经质似的大笑着,抬手把皮鞭举过头顶甩响,他身旁还有一头狼人在奔跑,它后背上驮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她是魏大茂的女人,就在昨夜被眼前的疯子抓住,她原以为自己快被杀了,没想到这个疯子却没有杀她,反倒拉着她在雪山上瞎折腾,她能尝到这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痛苦,唯一能支撑她活下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的男人还活着。

    昨晚魏大茂能逃生完全是一个奇迹,他中了杨厉公当胸一掌,整个人被劈飞出去数丈开外,或许是天意,他不偏不倚落在了一架直升机旁。

    步入半圣境的杨厉公对自己的掌力很自信,自认为一掌印实地境武者必死无疑,拍飞魏大茂立刻扑向其他金瞳帮武者,赌约在身的决不甘服输。

    魏大茂每天对着各种翠色yu滴的翡翠,时间久了也起了爱玉之心,这货藏了点私活,为自己弄了块宽大厚实的翡翠胸牌,他名字里有个‘大’字,对翡翠物件的要求很简单,首先要够大,其次要够硬,再其次要看得顺眼。

    也许是人品爆发,魏大茂挑中了一大块冰糯种黄阳绿翡翠,最奇的是还是一块灵玉,杨厉公夺命一掌就拍在了这块灵玉上,玉牌被拍了个四分五裂,但也卸去了大部分掌力,捡了一条命的魏大茂趁着那尊杀神转背的当口爬进了机舱,驾驶直升机飞上了夜空。

    身受重伤的魏大茂驾驶直升机不辨方向的盲目飞行,喉咙里不停涌上的咸腥液体被他一次又一次强咽下去,到最后他甚至能感觉肚子有了几分饱。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中一片混沌的魏大茂终于看到下方灯火辉煌,就在不远处是一幢摩天大楼顶层有一块平整的水泥地,是个停机的好地方,他把舌头往前伸出合齿重重一咬,剧烈的疼痛让他脑海中恢复了一丝清明,居然把直升机稳稳停在了楼顶,就在飞机停下的那一刻眼前一黑人也跟着晕死过去。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魏大茂悠悠醒转,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胸口上被绷带缠成了粽子,还固定上了两块石膏板,他现在感觉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但痛觉却如跗骨之蛆般啃噬着他每一寸神经,除了痛,还是他娘的痛,连挪动一下身子都难,勉强挪转僵硬的身子,忽觉得一阵剧痛传来,让他抑制不住哼出声来。

    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快步走进来一名白大褂医生和一位紧跟端盘子的护士,医生快步走到病床前,伸手轻按在魏大茂锁骨位置,低声说道:“躺下别动,你的伤势很严重,胸骨多处折断,肺部严重损伤,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开直升机的……”医生张口说话才知道是个女的,她手劲不小,两根手指就把一位地境武者摁到躺下。

    魏大茂艰难的说道:“医生,帮我拨个电话行么?有很重要的事情。”

    女医生望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各项治疗费用已经有人替你交了,现在你只要安心养伤就好,我们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你的家人,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通知我的家人?”魏大茂脸上的表情倏然一变,他很早就是爹死娘不在的孤家寡人,有个嫩老婆还没正式领红本儿,但是两人平时都用公婆相称,记得他口袋里还有两张老婆的照片,背面还有电话号码,如果说家人是指的她事情就糟糕了,因为她人在大雪山。

    女医生点头道:“是的,电话号码是从你上衣口袋里找到的,已经联系到了,你安心养伤就好,都一把年纪了还玩什么高空疾速运动,要是真出了状况也对不起你的年轻老婆。”

    魏大茂神情一苦,叹了口气说道:“医生,求你个事,马上打电话帮我联系一位朋友,真的很重要。”

    女医生略犹豫了两秒,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冲他晃了晃,这手机是新出的苹果牌土豪金,看着她生活质量挺高的。

    魏大茂不会去关心医生用什么手机,他迅速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然后低声说道:“联系人叫徐青,麻烦你告诉他大雪山出大事了就行……”

    魏大茂并没有联系上徐青,只能请医生拨电话给了东江殷天雷,他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占领大雪山矿脉的强大古武者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很可能会派人来灭口,偏偏他此时行动不便,只有联系到老伙计才有一线生机。<-》

    电话很快接通,女医生把电话拿到了仰躺在病床上的魏大茂耳边,话筒中传出殷天雷不耐烦的声音:“谁?”这老货还真是惜字如金,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魏大茂吸了口气,颤声说道:“老伙计,是我。”话刚出口,眼眶一阵泛潮,想到大雪山上被杀的帮众他心里好像有把小刀在挖搅,两行老泪不知觉顺着眼角往两边流去。

    殷天雷话音骤转,沉声问道:“大茂,发生什么事了?”多年的老友彼此之间的那份熟悉一般人无法理解,听到语气稍有不对就能有所感应。

    魏大茂低声说道:“有的事现在不方便说,我现在受伤躺在医院,你马上安排人过来,越快越好。”

    殷天雷没有半点犹豫,沉声道:“好,你人在哪里?”

    魏大茂并不知道自己人在哪里,只能用询问的目光望着身旁的女医生,他希望从医生嘴里能说出一个离东江市近的城市。

    “东江市人民医院骨科特护病房。”女医生低声说出了一个让魏大茂震惊不已的地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里居然是东江,他昨晚开着直升机下意识的照准了东江方向飞,没想到居然降落在了东江市内,这真是老天没瞎眼啊!

    电话那头的殷天雷似乎也感觉到了意外,沉默了五秒左右才低声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带人过来。”话音刚落电话立刻挂断,说明人已经动身。

    得知自己身在东江的魏大茂总算是松了口气,就算大雪山的武者派杀手过来也不会快过同市的金瞳帮,相信很快殷天雷就会带人赶来这里,到时候再商量对策不迟。

    女医生收起手机,准备给他挂吊瓶输液,忽听得病床上的魏大茂低声问道:“医生,你知道为我垫付医药费的是谁吗?”

    女医生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大集团公司派人把你送来的,你所驾驶的飞机就停在这家公司,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集团公司?能帮我查一下公司的名称吗?我想叫人取回直升机,也要好好感谢一下他们。”魏大茂是发自内心想感谢送他来医院的人,如果不是这些人或许他会是另一个结局。

    女医生说道:“可以,送你进医院时他们有挂号缴费记录,我现在就可以叫人查一下。”

    魏大茂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低声道:“谢谢,我魏大茂欠你一份情。”他从医生胸牌上看到了她的名字,韦红霞,也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来日必有一报。

    殷天雷得知老伙计受伤的消息立刻做出了部署,迅速调集帮中所有精英火速赶赴医院,上次金瞳娱乐城遭袭事件让这位金瞳帮长老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开始联系各处的帮中强者回归总坛效力,现如今的金瞳娱乐城又渐渐恢复了多年前强者云集的热闹模样。

    金瞳帮被称之为华夏第一的民间古武异能组织并非浪得虚名,想当年金瞳尊者扶危济困,不知道救助了多少落魄困境或遭受世俗迫害的古武者和异能者,这些人都是自愿加入帮会,但平时各自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帮会在给予这些人帮助之后并没有干涉他们的生活,相反还会无私提供各种帮助,可以说每一个帮众都受到过帮会的好处,铭感五内。

    金瞳帮跟其他黑帮团体性质截然不同,它本质上是一个民间古武异能者相互协助的团体,金瞳尊者曾经带领手下的帮众们无私帮助过许多人,而这些人又会主动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这种行为像滚雪球似的不断壮大,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在华夏民间古武者和异能者心中金瞳帮声名赫赫,金瞳令在所有帮众眼里心里都是至高无上的。

    身为金瞳帮长老的殷天雷知道现在金瞳帮在全国各地有多少帮众,甚至有不少落魄世家和小宗门也主动投入麾下,华夏大地藏龙卧虎,但真正的强者成长起来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同样会遇到各种困窘和无奈,金瞳帮就是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无私帮助的一群人,及时的雨,旱时的露,雪中的炭,饥饿交加时一口暖心暖胃的饭。

    殷天雷在联系尘封名册上那些帮众时有感动,也有震惊,感动的是大家听到回归总坛的消息后极少有人拒绝,纷纷表示能为帮效力是多年夙愿,帮众们境界提升之快也让他震惊不已。

    名册上数以百计的玄境武者经过数十年的岁月洗礼,已知突破地境的居然有十五人,这是一个怎样惊人的数字?难怪俗话说大隐隐于市,高手在民间。甲级异能者突破尊者的要略少一些,仅有十人,这一数量远超华夏武魂和神圣刀锋实力总和,还有许多联系不上的不在此列,相信他们要是得到消息也会义无反顾的赶来东江总坛。

    殷天雷带领二十五名帮中精英火急火燎赶到了市人民医院,下车便急匆匆直奔骨科病房,东江是金瞳帮势力范围,在这里要找一只三条腿的蛤蟆或许很难,但是要找一个大活人非常简单。

    呯!殷天雷抬掌推开病房门顺势冲了进去,发现病床旁有一位医生正在给魏大茂脱裤子准备打针,很显然被他突然闯入吓了一大跳,攀住裤头的手往下猛的一拉,噗嗤!把魏长老的病号裤连花**一起扯了下来,可怜的魏家二弟垂头丧气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殷天雷站在原地呆了两秒,随后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本紧张无比的气氛在豪迈的笑声中仿佛冲淡了许多,只有躺在病床上的魏大茂臊得老脸通红,偏偏他现在浑身乏力,一动也不能动。

    殷天雷洪亮的笑声在病房中回荡,病床上的魏大茂一张脸都变成了猪肝,终于忍不住奋力侧转身子张口想说话,忽觉得喉头一甜喷出一股鲜血,原本恢复了些许的精神立刻变得萎顿了下去。<-》

    殷天雷神情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查看,病床旁的女医生呼一声站起,转身把刚上手的针头对准了殷天雷,娇喝道:“站住!”

    殷天雷心里挂念着老友安危,浑不理会对面的针头只顾前冲,女医生目光一凛,持针的手臂猝然递出,轻颤之下针头化作三点寒星分别扎向他曲池、云门、中府三处臂穴,一针三变,用的是凤凰三点头的打穴手法,这位女医生还是个精通点穴功的古武者。

    殷天雷冷哼一声,护身罡气随念而动,女医生扎到一半的针头好像被一层无形的气墙阻隔,不管她怎么用力针头始终无法下挫半分,情节之下她弃了针管,双掌往前平推拍向对方胸膛。

    女医生是位中医世家传人,同时也是一名黄境巅峰武者,如果碰上普通人她这手针刺穴的功夫肯定是够用了,但眼前这位比她高明太多,贸然出手勇气可嘉,却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殷天雷也被女医生反复纠缠逗出了几分火气,不闪不避受了她两记挠痒绵掌,右掌倏然抬起轻飘飘印向女医生腰间。

    “姓殷的,敢伤她老子跟你没完!”病床上的魏大茂心头焦急,用尽全力一声颤呼张口又是一股血箭喷出,把雪白的瓷砖地涂红了一片。

    殷天雷拍到一半的手掌蓦然一滞,由直拍化做横扫,轻轻巧巧把女医生带到了一旁,快行几步走到病床前,一脸关切的问道:“老小子,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魏大茂叹了口气道:“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先带我回去再说。”

    殷天雷一脸正色的点头道:“好,你撑住了。”说完伸手拔掉魏大茂身上几根不知名管管,平托住他后背打横抱了起来,转过身径直出门去了。

    金瞳帮总坛医疗条件绝不逊于任何一家大医院,帮内几名拥有辅助异能的甲级异能者都是治疗各种伤患的行家,治愈魏大茂身上的伤只是时间问题,或许是因为刚才几次情绪激动牵动了伤势,他在出病房门时再次陷入了昏迷,殷天雷抱着昏迷不醒的老友,在众多帮中强手的簇拥下离开了医院。

    医院是人口密集度较高的地儿,金瞳帮一众武者的出现很自然的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人们都在纷纷猜测这帮人的来历,就在金瞳帮众人乘车离开后不久,两名身穿紧身黑衣的冷面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眼,径直离开了医院。

    这两人是梅千雪派来灭口的金龙卫,他们昨晚收到魏大茂受伤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即刻动身,乘车辗转来到了东江市人民医,却始终比金瞳帮众晚了半步,望着一众守在病房门前的古武者他们无计可施,只能向大雪山上的梅千雪如实汇报。

    梅千雪和杨厉公为什么没有亲自来东江杀魏大茂灭口呢?原因很简单,可以挑选出灵玉的胡翔已经赶到了大雪山,挑选出来的灵玉必须尽快送回龙门,梅千雪的鸟蛊原本是最佳的运输手段,但这次从仓库中挑选出来的灵玉数量多得有些出人意料,最好的办法是鸟蛊运送一部分灵玉先行,再有两位半圣亲自护送余下的灵玉返回龙门,相比之下追杀一个重伤的武者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大雪山被侵占的消息就像纸里包火,迟早都会暴露,尽快将挑选出的灵玉送回龙门才是最好的办法。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两位半圣都没有离开大雪山,仅派出两名金龙卫赶去东江杀人灭口,事实上他们也吃不准受伤的武者是不是已经把大雪山被侵占的消息传了出去,如果是这样抓进时间运送灵玉就变得更重要了。

    金龙卫最高只是地境巅峰武者,他们可以感觉到守在病房门口的古武者都是不逊于自己的强手,人数上对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不能贸然动手只能静观其变。

    殷天雷抱着魏大茂出病房时人已经晕厥,这些都被蛰伏在暗处的金龙卫看得清楚明白,还及时向大雪山上的梅千雪报告了情况,得到的命令很简单,让他们放弃灭口马上返回。

    魏大茂昏迷不醒的消息是最让梅千雪和杨厉公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极有可能昏迷的家伙并没有把大雪山被劫的消息传出去,这也意味着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有了更充分的时间就等于有了更多的钱,胡翔此时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各种翡翠原料当中,从里面挑选出更多的灵玉,只要他找出一块,不论大小都会被守候在一旁的龙卫及时取走,这里储存的翡翠实在太多了,诱得人浑身发抖。

    胡翔真想把这些翡翠据为己有,哪怕只有那么一小块也是一大笔钱,但身边的龙卫好像永远不知疲惫似的寸步不离,有好几次想捞两块极品翡翠都被他们喝止,真让人憋屈。

    寄人篱下的日子就是这样苦b,哪怕人家不愿意要的东西你都不能轻易染指,随着时间的推移,胡翔心里的郁闷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是一大笔财富啊,该死的龙卫自己不拿也就算了,偏偏还不许他发笔横财,郁闷久了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龙卫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梅千雪授意,为了能让胡翔这家伙心无旁骛的老实干活就要用些必要的强制手段,就在他一脸郁闷的时候,浑然不知有双眼睛就在暗处幽幽的盯着他后背。

    啪!一脸郁闷的胡翔抬脚把一块足球大小的冰种满绿翡翠踢飞,结结实实撞上了仓库内墙,抱着膀子站在他身旁的两名龙卫寂然不动,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那是块灵玉,你们两个去捡回来……”胡翔抬手一指被踢飞的翡翠,开始趾高气扬的命令两名龙卫做事。

    两名龙卫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准备走过去捡起那块灵玉,可他还没走上两步,身后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谁踢的让谁去捡,否则把他那条做痒的腿砍下来就是了。<-》”

    胡翔脸上的表情倏然一变,咽了口吐沫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挂上了一抹讨好的笑容:“梅前辈,您怎么来了,我挑了好多灵玉,这间仓库里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胡翔是个聪明人,他对梅千雪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敬畏,别看这老东西一副瘦啦吧唧的模样,捏死他这种不入流的小武者不费吹灰之力。

    梅千雪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点头哈腰的胡翔,缓缓抬起了一条粗壮的手臂,五条锐利的爪齿末端还有血珠子不停滴落,这是一条新斩下来的狼人臂膀,被他拿在手中就像一根怪模样的手杖。

    “胡家小子,刚才我说什么你听到了没有?”滴血的狼爪已经伸到了胡翔头顶,黏稠的鲜血牵着红丝落在他狗tn般滑溜的头发上,他能闻到从头顶飘下的血腥味儿,但他却不敢用手去擦拭,也不敢躲避。

    “听……到了,我这就去捡。”胡翔声带好像打了结似的颤抖,转过身准备朝灵玉所在的墙角迈步。

    “爬过去,我喜欢看人像狗一样爬,把屁股蛋儿撅高高的摇一摇,嘿嘿!这样看起来更像一条狗,嘿嘿嘿!”梅千雪略带神经质的冷笑声像鞭子一样抽在胡翔身上,让他不由自主的一寸寸矮下身去,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像狗一样摇着屁股爬行,这是一种侮辱,为了完整的活下去胡翔选择接受这种侮辱,要是连命都没有了,什么面子自尊都是虚的,爬一爬不会受伤,还能活下去,他情愿抛开一切虚头巴脑的东西。

    梅千雪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眯眼望着胡翔爬到那块灵玉旁,再用一只手掌不停推着灵玉转身爬过来,动作很专业,活脱脱像一条推着球跑的好狗。

    胡翔心里把梅千雪咒了几十遍,但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讨好的笑容,这是他的求生之道,只有表现出足够的顺从才能把危险降到最低。

    咕噜咕噜——球形灵玉滚到了梅千雪脚边,胡翔也跟着爬了过来,一缕鲜血从额头顺着鼻梁中线流到了下巴,他没有抬手去擦拭,因为他现在是一条狗,狗是不会用爪子擦脸的。

    “嘿嘿嘿!做得很好,赏你的。”梅千雪阴测测笑了几声,把手上的狼爪撂在了胡翔跟前,脸上的笑容蓦然一敛,冷冷的说道:“啃吧,这东西好吃,刚从外面狼人身上扯下来的,便宜你了。”

    胡翔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狼爪,他不是害怕啃这种恶心的东西,而是在考虑怎么啃才会让梅千雪满意,只有这该死的老怪物满意了才有可能放他一马。

    爬上前两步用双掌按住血淋淋的狼爪,低下头用牙齿啃咬,就像一条狗,一条得了主人赏赐的狗,牙齿咬在狼爪断口处的筋肉上,发出一阵阵浑浊的响声,狼人的肉硬得像轮胎上的胶皮,好不容易撕下来一块却难以下咽,因为他不是狗,即便是一条真正的狗也吃不下狼人的肉……

    梅千雪站在原地,俯视趴在地上卖力啃咬狼爪的胡翔,心里有种莫名的爽感,仿佛以前在胡家人手上受过的苦处得到了一种另类的补偿。

    胡翔尽可能把整张脸都贴在血淋淋的狼爪上,让腥臭的狼血涂在脸上,他口中咬着一块弹性十足的筋肉,脑海中突然有种错觉,自己变成了一条狗,一条为了生存挣扎的狗。

    梅千雪好像厌倦了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淡淡的说道:“够了,继续挑选灵玉,什么时候选完了这里的东西顺便你拿几样,我对忠心的狗是从来不会吝啬的。”说完他转过身来径直离开了仓库,地上啃咬狼爪的胡翔慢吞吞的抬起头来,双眼盯着大门方向,瞳孔中闪动着两点绿幽幽的冷光。

    俄顷,胡翔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表情,他在笑,但在外人眼中却显得狰狞可怖……

    首都武魂基地,徐青帮师父收拾好了行李,让神行订了四张明天上午的机票,准备明天带着师父一家子返回江城,他准备把原生态农家乐送给师父,那里环境清幽山水相伴,如果用来住家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今天师娘君不语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酒菜飘香,就连摇床里的小麟儿也高兴得挥动小手咿咿呀呀欢歌,唱的是正宗启蒙调,据说所有人都是从这个调调开始学唱歌的。

    王天罡今天红光满面,气色心情似乎都不错,他伸手抓起酒瓶给乖徒弟倒上了满杯,第二杯倒给了妻子君不语,然后是神行,他端杯起身,弯腰把酒倒在地上,喃喃说道:“第一杯酒,遥敬天狱众英魂。”

    一杯酒倒干,再满上一杯,复又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低念道:“这第二杯酒,敬我好老哥唐劲松,可曾记得,一朝君王手中剑,百年枯骨葬无名。老哥哥,等兄弟回江城土馒头前再陪你喝个尽兴……”

    祭酒倾杯洒下,浓郁的酒香四处飘散,很快盈满了整个屋子,摇床里的小麟儿好像对酒香颇有好感,一个劲的吸着小鼻子,嘴里也不唱了,一缕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看样子小家伙长大后也是个爱酒的主儿。

    一旁的君不语望了一眼流口水的儿子,再转头看一眼丈夫,嘴唇翕动了两下欲言又止,她看到了丈夫眼眶中的泪光,经历了几番生死才知今朝弥足珍贵,情之所至就随他去吧!

    王天罡祭完酒,空杯再倒满,举杯朝徐青虚虚一送,低声说道:“青子,这杯酒师父敬你,师徒一场是缘,管他上辈子谁欠了谁,来,干杯!”

    徐青端杯起身,师徒俩碰杯一响,仰头把那杯子酒一饮而尽,不管上辈子谁欠谁,今生难得是个缘……

    经历了太多,有的成了笑,有的成了泪,还有的成了血……初入华夏武魂时满腔抱负,随着shijiān的推移才zhidào风光与特权背后那些不为人所知的心酸与无奈,ruguo舍了残躯能为国为民尽yidiǎn微薄之力也无怨无悔,可到头来却换了个飞鸟未尽良弓先藏的结局,心里纵有不甘又能对说去说?

    王天罡yijing萌生了退隐的意思,他厌倦,也累了,经历过几场生死离别当初的雄心抱负尽化云烟,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妻小在一起,能种几亩薄田,锄一片菜地,过些平淡安逸的小日子”“小说。<-》

    师徒俩喝掉了整整四瓶国窖,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用内劲驱散酒劲,静静享受这份酒的味道。

    王天罡有了几分醺醺的醉意,他伸手再拿过一瓶酒启开,一旁的君不语皱眉闪了他一眼,那似嗔非嗔的眼神儿就像一只无形的大巴掌把他举着酒瓶的手硬压了下来。

    徐青看到了这微妙的一幕,微微一笑拉着神行站起身来:“师父师娘,我们吃饱了,今天就早些休息,上午我来接你们去机场。”

    王天罡也站起身来,抬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长大了,那今天就这么着了,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回江城。”

    徐青对坐在一旁的君不语咧嘴笑道:“师娘,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不用带太多东西,缺shime去江城买就是了。”

    君不语脸上现出一丝歉疚的表情,点头道:“好的,等回江城你们师徒俩个好好喝一场,我还为你们做菜。”

    徐青微微一笑,揽着神行的肩膀转身离开,有shihou人要学会站在别人的立场想问题,只有相互体谅才能让生活变得简单。

    徐青揽着神行走到宿舍楼前,掏出手机想看个shijiān,却发现手机不知几时关了,顺手摁下开机键,刚看qingchushijiān电话就响了起来,来得还真是shihou。

    电话是李鹏飞打来的,徐青果断按下挂断关机,目光zuoyou瞟了一圈发现宿舍楼对面不远就是健身房,现在武魂基地里装了不少监控摄像头,要找个difāng打电话还真不rongyi。

    “走,咱们去健身房松松筋骨。”徐青对神行递了个眼色,加快步子走向健身房,武魂基地里的健身房是对所有人开放的,在里面找个没监控的difāng不难。

    徐青跟神行一起走进健身房,里面空荡荡的无人,各种健身器械上蒙了一层落尘,看样子很久没人来了。

    徐青瞥了一眼对面的换衣间,对神行说道:“你先玩,我先去换件衣服。”说完脚下一个滑步掠进了换衣间,目光zuoyou扫视一遍并méiyou发现监控器,他反手从后腰上摸出一台老式电话拨通了李鹏飞手机,这电话是贼师父硬塞给他的,现在派上了用场。

    电话很快接通,话筒中传出李鹏飞诧异的声音:“你是哪位?”

    徐青低声说道:“李哥,找我啥事儿?”他并不确定ziji的身份现在有méiyou,小心些总是好的,他可不愿意在回江城的节骨眼上出点shime纰漏。

    李鹏飞低声说道:“不是我找你,是爷爷,他想今晚请你去大院喝茶。”

    徐青眉头紧皱道:“李哥,拜托你告诉老爷子,现在有些不大方便,还是改天吧!”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想,对李老的邀请只能婉言谢绝。

    李鹏飞说道:“青子,爷爷zhidào会所发生的事情后mǎshàng就把我叫过去训了一顿,我可没吐半个字,他老人家一猜就zhidào教训龙牙战队的是你,非叫我联系你去喝茶,还说你一定会拒绝,但这次你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徐青细细咀嚼着话里的意思,但他现在也琢磨不透李老的立场,tèbié是在用ziji的方式教训了龙牙战队后更是这样,去还是不去?

    李鹏飞自顾自说道:“老爷子说了,李家欠你的,即便是今晚你不去大院他也会去江城见你,有的话只有面对面才能说得qingchu,放心,大院很安全。”

    徐青咬了咬牙道:“行,我现在就动身,不过最近武魂基地外面有不少人盯着,甩掉几条尾巴kěnéng要耽搁久些。”既然李老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不去就显得矫情了,李家大院又不是shime龙潭虎穴,去一趟就回。

    李鹏飞说道:“没问题,爷爷说了,今晚等你一夜,ruguo你不去叫我订明天飞江城的机票。”

    徐青叹了口气道:“让老爷子泡壶好茶,我尽快赶来就是了,shijiān紧张,挂了。”挂上电话,快步走出了换衣间,叫上神行,驱车直奔李家大院。

    秋风吹来一丝寒意,院子里的树叶梗子都有些松脱了,但并méiyou掉落的意思,书房的门是敞开的,李老就坐在正对门的wèizhi泡茶,他手持一把比成人拳头略大几分的长咀金属壶不紧不慢的把沸水均匀淋在茶叶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他到底是在嗅闻茶叶的清香还是在平复纷乱的心绪,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脸上看不到半点情绪波动,但站在他身旁的李鹏飞却几次皱起了眉头。

    李老以往泡茶是不会让壶咀尖端触碰到紫砂壶边口的,用他的话说,壶咀倾倒之间水垂一线,不满不溢,泡茶讲究的是心境,其实不在乎茶叶优劣,因为泡茶是动词,主要是动作上的活计,只要动作到了,心到了,也就算泡茶的意思到了,喝不喝倒在其次,当然他泡的茶是可以喝的。

    泡茶不是为喝茶,享受的是泡的guochéng。李鹏飞经常看到爷爷泡茶,也zhidào这个泡字的真谛,叮!壶咀又触碰到了紫砂壶边沿,李老索性放下了长咀壶,偏头说道:“鹏飞啊,你再出去瞧瞧,看他来了méiyou。”

    李鹏飞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他快步走向院门,心里却暗暗纳闷,现在离打电话的shijiānyijing过去了两个半小时,按理说那小子应该快到了才对,几条尾巴就nàme难甩么?

    须不知那小子今晚méiyou甩尾巴,而是被迫削掉了几条尾巴。

    徐青和神行驱车出了基地,两人很快发现有三辆黑色小轿车吊尾,这种情况早在预料当中,决定先让它们吊着,等车子到了市区再甩掉尾巴不迟。

    神行开车的技术超一流,对首都的大路小道相当熟悉,对他来说甩尾巴是一种乐趣,甭管背后跟着的家伙是什么来路今晚都会被弄个灰头土脸。

    车子保持四十迈左右的速度驶入市区,神行突然开始加速行驶,改装吉普车在短短不到三秒飙升到了百迈,好像一级方程赛车般疾速冲了出去,风驰电掣般掠过两条大道减速拐进一条只能容得下单车行驶的胡同,从胡同口出来时三条尾巴已经不见了踪影。

    神行保持匀速准备直奔李家大院,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刚开出去不到一公里身后的尾巴又跟了上来,还从三条变成了五条。

    徐青第一时间看到了车后的尾巴,偏头对神行说道:“你小子确定车上没装定位的玩意?这些家伙阴魂不散似的跟着也不是个办法。”

    神行一脸正色的摇了摇头道:“这车就是有人动了颗螺丝我都知道,绝对没有定位装置,他们能跟上来只说明了一件事,有高手在追踪咱们。”

    徐青笑道:“高手?比你还厉害吗?”他对神行开车的技术有一定了解,听到这话心里不免有了几分兴趣,能被这货称为高手的想必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神行眸子里闪出两点明亮的精光,淡笑着说道:“有多高比过才知道,不过去李家大院的时间可能要拖延一下了。”

    徐青伸手拉过安全带系上,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你小子难得冲动一回,随便玩,不用给我面子。”

    轰回应他的是一声引擎咆哮,神行上半身微微前倾,从座椅旁抓出一双半指手套戴上,看模样这货要进入状态。

    徐青从口袋里摸出根香烟叼在嘴上,准备用打火机点着,一只手从旁突伸了过来遮住了刚打着的火机,神行淡淡的说道:“老大,给个面子,甩掉尾巴我帮你点成吗?”

    徐青笑了笑,熄灭火机揣进了口袋,低声说道:“听你的,还是那句话,随便玩。”

    神行咧嘴一笑,转头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油门仿若调整呼吸准备捕猎的猛狮般低咆了两声,伴着一声车轮擦地的尖啸声传出车子好似扑食的迅豹般狂飙出去。

    有人说一个优秀的赛车手要拥有一颗绝对强大的心脏,无论毅力和忍耐力都要随时接受极限的挑战,要达到巅峰的速度还需要有强健的体魄和敏锐的感知,否则在赛道上一个细微的失误很可能酿成车毁人亡的惨剧。

    喧嚣的闹市中飙车考验的不仅是车手的基本素质,还需要魄力,车水马龙中穿梭会让人心浮气躁,神经绷到极限,在这种情况下能保持冷静难能可贵。

    今晚,徐青对神行有了一层全新的认识,总结起来就是一部电影的名字,速度与激情,普通人很难想象在首都的大街上把车子开到两百迈是个什么概念,只要稍撞上一点障碍物就能让车子解体成渣。

    第一次体验到极限车度的徐青也被吓了一跳,他本能的用护身罡气裹住了周身,眼望着面前的车子疾速后退,让人有种眼晕的感觉,难怪有人说开车的不晕坐车的晕。

    大路上狂飙的车子呼啸如风,车内的神行面沉如水,眸子闪动着两点灼热的亮光,视线仿佛能把对面的玻璃灼穿,换挡、加速、减速漂移过弯……他对车子的cao控已经不能用‘熟练’这种浅显的词语来形容,这是一种专注到极致的人车合一状态,表面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内心却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他已经看到吉普车后有一辆改装过的黑色轿车紧咬着尾巴,目测两车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百米。

    神行不断加速,后面的车子始终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离,开车的高手不简单,就这水平去参加国际f1拉力赛绝对能拿下前三名,这种人物放眼整个华夏

    神行车技再高在闹市区也不敢保持高速太久,这种狂飙纯粹就是玩命,玩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连坐在他身边人的命也一并玩上了,身后的高手成功挑起了他的斗志,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前方是一座高架桥,神行双眼微眯暴睁,驱车呼哨冲上了桥面,黑轿车不甘落后,紧跟着飞驰上桥,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车流中如梭般穿行,只要有一个车位的间隙它们就能准确无误的穿插过去,这不仅需要准确的判断还需要足够的耐心。

    神行有耐心,但坐在他身旁的徐青有些耐不住了,他坐在高速飞驰的车内很不习惯,刚开始还存了感受速度与激情的念头,现在已经过足了瘾头,再玩下去就是折磨了。

    徐青耐着xing子等神行把车开过了高架桥,再往前有一处隧道口,他转过头第一次用透视之眼扫了扫紧跟在后的黑轿车,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他已经看到了司机的模样,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曾经见过面的女人。

    “喂,你小子到底有把握甩掉尾巴么?”徐青淡淡一笑,伸手在神行肩膀上轻轻一拍,低声说道:“要不咱们把车子开进隧道,我下车把尾巴剁掉。”

    神行叹了口气道:“市区毕竟是市区,车多人多,有几次眼瞅着就甩掉了,结果到了每次都是到了关键时候前功尽弃,倒霉!”

    徐青笑了笑道:“这个不怪你,也没啥好郁闷的,把车子开进隧道,我来想办法解决掉尾巴。”

    神行点了点头,驱车驶入了隧道口,就在车子往前开出百余米的后停了下来,就在他停车的瞬间,徐青打开车门跳了出去,他手上拿着一样很奇怪的玩意,如果仔细分辨不难看出这玩意就是一把车头锁。

    对付几条尾巴不用太多东西,一把车头锁足够了,徐青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黑轿车里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跟神行青梅竹马玩泥巴的小师妹涂萌,这妞儿腰间配上了一把小手枪,口袋里还揣着一本国安局证件,她似乎知道要追踪的是曾经的好师兄,还刻意化了个并不高明的中年妇女妆,这一切掩饰在透视之眼扫瞄下均无所遁形。<-》

    徐青手握车头锁跳出车门,脚尖触地拔跃而起,身躯好似旋空抛飞的陀螺般连翻一串筋斗,身子化作一条弯垂的抛物线扑落到黑轿车顶,借着下坠的冲击力抡起车头锁照着车头猛砸过去。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出,灌注了气劲的车头锁砸在了发动机盖上,金属盖儿瞬间塌下去碗口大一块,里面的发动机立刻失灵,黑轿车在惯性作用向左撞去。

    嘭!另一辆黑轿车被拦腰撞上,两辆车在剧烈的撞击下同时侧翻,徐青早已经弹身返回,纵身跳进车门把手上的车头锁往后座上一撩,摸出根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上点着抽了起来。

    “搞定尾巴,去李家大院。”徐青找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枕着椅背,抬手对发呆的神行打了个响指,半眯着眼开始吞云吐雾。

    神行转头看了一眼远处侧翻的黑轿车,转过头发动了车子,嘴里还不忘赞道:“老大,真有你的,刚才那串空心筋斗玩得太溜了,我算是明白了,你才是真正的玩家。”

    徐青低声说道:“兄弟,哥也不想瞒你,刚才说的高手就是你的小师妹涂萌,她现在加入了国安局,证件都在兜里揣着……”

    吱——吉普车轮发出一声尖锐的擦响猛的停了下来,神行手打方向盘准备调头,身旁的徐青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沉声喝骂道:“你小子痴了还是傻了?人家明知道开车的是你还拼命的追,她心里早就没你这个师兄了,就算你现在回去也是送菜。”

    神行神情一黯,咬牙说道:“就算她不把我当师兄也无所谓,我还是把她当师妹,就当是为了师父我也要赶回去瞧瞧,要是受伤我得送她去医院。”说完又准备转弯调头,冷不防脑门上又挨了一记脆锅贴。

    啪!这一巴掌拍得很重,差点没把神行脑袋拍在方向盘上,不等他抬头身旁的徐青已经骂开了:“混账东西,旧情绵绵舍不得对吧?你小子也太低估哥的智商了,放宽心,你小师妹屁事没有,就车子撞坏了而已。”

    神行听到这话心情稍安,摸着脑袋呵呵傻笑道:“人没事就好,相信老大。”

    徐青叼着烟打个响指:“行了,开车,改明儿跟我去江城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妞儿,省得你小子一股子马叉虫味儿。”

    神行伸手打转方向盘驶向隧道出口,嘴里不忘低声问道:“老大,你说的马叉虫是啥味道?”

    徐青漫不经心的吐了个烟圈儿,摇头道:“你把这三个字凑一块试试?”

    神行略一思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加大油门驱车狂飙。

    李家大院门前,李鹏飞伸长着脖子左顾右盼,就是没看到有车过来,电话拨了好几个,都处在关机状态,着实让人郁闷。

    嘀嘀——两声清脆的喇叭声把李鹏飞思绪拉了回来,把头一转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飞驰而来,两盏明亮的车灯晃得人一阵眼花,要换在平时这位准太子肯定会发飙,可今晚不会,车里坐的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的人儿,臭小子终于来了。

    车开进了李家大院,徐青跟着李鹏飞一起来到了书房,发现李老已经摆好了香茶,还添了几个小碟,里面装着各种果脯和肉干之类的送酒小零食。

    见到徐青过来李老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微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他招了招手道:“来了,坐过来喝茶。”

    徐青走上前去坐下,伸手捏起一个盛满茶水的紫砂杯凑到嘴边一仰而尽,唔!这茶没有半点茶味儿,就是很普通的温开水,好像还有股子淡淡的水腥味,没完全烧开的那种。

    李老眯眼一笑,信手捏起个竹制茶勺轻轻拨动紫砂壶中的浸湿茶叶,低声说道:“这茶叶是武夷山天心岩采的大红袍,以前是专贡皇家享用的贡品,以前每年能尝到二两好茶已经是很难得了,这点茶叶还是大小子送来孝敬我的,茶味儿没变。”

    徐青咂了咂嘴,低声说道:“茶是不错,可我刚才喝的好像是白开水吧?”

    李老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刚才喝的就是洗杯水,正宗的武夷山矿泉水,无毒无公害。”

    徐青放下空杯,笑着说道:“水也好茶也行,反正就那么个意思,您有什么话只管摊开了说,明天我准备带师父一家回江城了,首都这地方冷飕飕的,呆着总觉得不踏实。”

    李老微笑着抬手对李鹏飞摆了摆,低声说道:“鹏飞,你先去外面等着,我有话跟青子单独谈谈。”

    李鹏飞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门外,顺手把书房门轻轻关上。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李老低声叹了口气道:“青子,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如人意的事情,想来你心里对我这个管闲事的糟老头子多少有些埋怨吧!”

    徐青摇了摇头道:“没有埋怨,有的事您也没办法做主,现在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我也该回去老实上学了,以后只怕很少会来首都,还是那句话,这地方冷飕飕的,呆不惯。”

    李老脸上浮起一抹苦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有的事情该你做的避不过,也躲不过,我有种预感,你与龙门之间迟早会有一战,不管孰胜孰负最后得利的都不是你们任何一方,你对老李家有大恩在前,我不希望你出事,懂么?”

    徐青脸上现出一抹傲然之色,淡笑着说道:“龙门跟我也没啥解不开的大仇,如果真要斗一场我未必怕了他们,大家石头上摔乌龟,硬碰硬,到时候各凭手段。”他不是红口白牙打哈哈,他从武痴口中得知龙门有两名半圣境武者,一个是杨厉公,另一个能用邪功短时间内提升功力,想来就是龙九州了,就这两位半圣他还真是不惧。

    李老摇头叹道:“唉!徐小子,你好傲气,好手段,好天真啊!”

    徐青被李老接连三个不带夸奖意味的‘好’赞得有些发懵,他不明白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信手拿起装着大红袍茶叶的紫砂壶儿对嘴吹了一口,不愧是贡品好茶,味儿比白开水强多了。

    李老苦笑道:“刚泡的一壶大红袍,我都没尝味儿,你小子还真不客气。”

    徐青尴尬一笑,伸手要把紫砂壶放下,李老抬掌轻轻一摆,笑着说道:“喝吧,其实我就喜欢你小子的爽快劲儿,在这里不需要拘束”“。”

    徐青淡笑道:“我从来都不是啥讲客气的主儿,反正这李家大院我也不是头一回来了,熟得很,对了,您刚才说什么三好,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李老没有答话,只是眯眼望着徐青那双略带诧异的眸子,他刚才不经意说的一句话在老人心头激起轩然大波,李家大院他的确来过很多回,几乎每一次来都会让老李家欠他一次人情,每桩每件犹在眼前,往小了说,如果没有他,老李家早已不复存在,往大了说,如果没有他,国将何安?

    古武者是一柄双刃剑,主政者们一方面畏惧他们强大的战斗力,但另一方面又想把他们收为己用,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思想,他们是芸芸众生中的佼佼者,一群拥有强大力量的古武者可以成为主政者们手中的绝世兵锋,但又忌惮他们有朝一日会倒戈相向。

    古往今来,任何一位主政者都是孤独的,古时帝王称孤道寡,无非是在反复强调孤独二字,他们是多疑的,只要感觉到有人会危险到他们的地位便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很多时候这种所谓的危险都是莫须有的东西,仅仅是人心中的猜忌。

    徐青一口接一口喝着紫砂壶里的茶水,他也在观察发呆的李老,透视之眼虽然玄妙,怎奈却看不透人心中所想。

    李老微眯的双眼中闪过两点水光,他轻抬手背在眼眶擦拭了一下,低声说道:“青子,你还记得孟婆仪和十殿阎罗计划么?”

    徐青点了点头道:“记得,那都是龙风扬搞出来的东西,孟婆仪碎成了散件沉入图加喀湖里,以后都不会有了,至于十殿阎罗死的死收的收,现在已经构不成危险。”十殿阎罗中最强的胡凯已经成了他的仆人,自然是越少人挂记越好。

    李老苦笑道:“龙风扬只不过是十殿阎罗计划的执行者,真正的发起者另有其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发起者是我家二小子李援朝,用孟婆仪把擒获的强大古武者变成没有思想的工具,如果十殿阎罗计划成功难保不会有其它针对古武者的计划,梧桐三千才窝凤,小鬼八百方阎罗,其中道理不用老头子说明白吧!”

    “梧桐三千才窝凤,小鬼八百方阎罗!”徐青细细咀嚼着两句话中的意思,脑海中似有一丝灵光若隐若现。

    十殿阎罗计划的发起者是李援朝,刚开始他就要掌控一批强大的古武者,一旦他手上掌控了十名绝对服从的强大武者并不代表就会从此收手,正相反,他极有可能会利用手中的强大武者去猎获更多的古武者,只要有孟婆仪在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更多绝对服从的傀儡武者,这些人就像一件件没有思想的人形兵器,随时可以为主人效力。

    徐青不是傻瓜,他很容易就猜到了李援朝的用意,联想到李老所说的那句俗语,不禁让他脑海中浮出一个让人心惊的假设,有朝一日,华夏武魂的古武者很可能也会成为猎捕目标,只要把他们放入孟婆仪内彻底洗脑,再重新植入一段全新的记忆,那么所有人都会沦为没有思想和过去的傀儡,想到这里,他头皮一阵发麻,连手中的紫砂壶也轻轻颤动了几下。

    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李老看在了眼内,他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低声说道:“你都能轻易猜到的东西龙风扬作为这次计划的执行者难道就猜不到么?要知道他是个智商很高的人。”

    徐青眉头一拧,沉声道:“我明白了,作为一个执行者龙风扬唯有选择服从命令,但作为一个聪明的古武者他很快就猜到了即将要面对的危机,如果有朝一日有人想把他也变成傀儡武者又该怎么应对?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找一个可以放弃孟婆仪的人,或者说能放弃把古武者变成傀儡的领导高层,他的背叛不过是站错了队而已!”

    李老苦笑着点头道:“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好在十殿阎罗计划已经失败,孟婆仪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但还有一样东西比孟婆仪还要厉害,那就是超能增功仪,一台可以让天境武者有很高几率突破半圣的逆天仪器,依我看龙门所有半圣都是托了这台仪器的福。”

    徐青放下手中的紫砂壶,低声说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是想说龙风扬背叛的原因是为了自保吗?”

    李老摇头道:“背叛的原因有很多,这只不过是其中之一,龙风扬背叛也彻底让一些人对武魂特战队有了戒心,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平衡特战队的实力,否则很有可能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甚至第四个龙风扬,只要华夏武魂存在一天就有可能出现类似的人物,他们心里藏在四个字,古武乱政。”

    “古武乱政!”徐青重复了一遍这个让人纠结的词语,他感觉心里好生憋屈,就因为龙风扬的一次背叛让整个武魂战队被扣上了不忠的帽子,这也未免太冤了。

    李老说道:“你见过雪崩吗?有时仅仅是山顶滑落的一片冰渣,在滑下来的过程中沾了些积雪形成了一个小雪球,继续滚下的小雪球体积急剧扩大,很快变成了一场雪崩。人的思想也是一样,当脑海中有了一个古武者会背叛念头后就会时刻惦记着,不停猜测它几时会成为现实,要想结束这种猜测最好的办法是做什么呢?”

    徐青不假思索的答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潜在的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