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小说 > 龙零 > 全文阅读
龙零txt下载

    雨似乎停了,但天色依然很阴沉,酒肆的小老头看着天气叹了一声:“再过两个月,真正的雨季就要到咯。”

    街道上,阳炎正慢慢向镇中心走去,两边有士兵看着他,但他却更像在悠闲的散步,走得不紧不慢。

    潘的步伐较大,很快就走到阳炎前面去了,他看到镇上一幢装饰比较好的公寓前拉起了警戒线,几名镇上的卫兵正在警戒线外把守,从他们衣服上淋湿的程度上看,他们已经在雨中站了很久了。

    潘问身边的魔导士兵道:“这里就是拉芙尔被杀害的公寓吗?”

    魔导士兵没有义务要回答潘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很尊敬有强横实力的人,因为这些人必定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换来现在的实力。所以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嗯,会议期间拉芙尔法师就住在这栋公寓,不过他被害时,是死在公寓门口的。”

    潘最初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拉芙尔被刺杀的情况,只不过他刚来,就碰到了阳炎这个更让他感兴趣的人。

    阳炎已经来镇上很久了,他甚至还曾潜入现场堪察过,就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发现。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被害当晚,也没人看见拉芙尔被刺杀的过程,所以无法判断拉芙尔是被什么人所杀。但阳炎并不认为这件案子就没有线索,有时候没有线索也是线索。而且他还没看过拉芙尔的尸体,也知道gitw的人会仔细彻查这件事,所以他还一直留在这里,这当然除了是为了他自己的好奇心以外,也是为了魔月帝国交给疾风的任务。

    其实魔月帝国也有派正规的调查团来参与这件案子的调查工作,但魔月仍然把这个任何交给了疾风。这并不显得多余和重复,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获得线索的渠道。魔月的调查团是政府官方的调查团,他们的调查有便利的地方,也会受到诸多的限制,这就有必要雇佣一批非官方的人来调查此案。

    而且如果整件事真的是圣比克亚或者某些人炮制的阴谋,那就更有必要让人暗中调查了。

    当然暗查,并不是说鬼鬼祟祟的调查,阳炎不会去做鬼鬼祟祟的事,也不愿做。他的暗,是身份上的暗,心里上的暗。就像真正的杀手在暗杀某一个人时,他可能天天出现在被杀者和众人的眼前,只是别人不会想到是他,也就是心里肓区。

    自拉芙尔死后,很多有名望的人自行组成调查团来调查这件事,7s的团队也来了不止一个,这就给了阳炎很好的掩护,他只不是这些众多名人之一。以阳炎的身份,谁也不会想到魔月帝国是他的雇主,这就是他调查这件案子上方便的一面,暗的一面。

    拉芙尔的尸体当然被gitw很好的保留了,这是整个案子最关健的线索,他们是不会让别人轻易接触到拉芙尔的尸体的。

    阳炎和潘被士兵们带走了,帕特问艾勒道:“帝的团长阳炎和那个塔库尔蛮族人,你要怎么处置他们?”

    艾勒笑了:“我来这里,只是负责拉芙尔死因的调查,至于别的事情我不管,就交给本当政府处理吧。”

    帕特带着仆从与艾勒一起去了保利公馆,保利公馆就在镇政府的街道对面,相距不到50米,离所谓的监狱也很近,是一片比较大的别墅。它本来是做为商讨签订停战协议的谈判地点,但现在却已经成了各国调查拉芙尔死因开会的地方。拉芙尔的尸体,就被保存在这座公馆的冷藏室里。

    艾勒道:“帕特法师今天来得正好,我正要和各调查团做个总结,写一份调查报告。”

    “哦!案子已经有结果了?”帕特问。

    艾勒摇头道:“不是,只是拉芙尔的死已经成了一个公众事件,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也该有个合适的交待了。哎!其实主要是来到这里私自调查的人太多了,而且有不少人让我们公布调查经过,我想与其让这些人闹下去,还不如把目前调查的进展公布出去。”

    “那些高手总到这里来,一定会生事端,不如公布调查报告,让他们不要来了。”

    艾勒笑道:“是啊,帕特法师你不辞劳苦来到这里,不也是为了一个调查结果吗?”

    半夜已深,小镇上的人都已睡着。众调查团刚刚总结出调查报告离去,公馆里只剩下艾勒和他所领导的主要调查团。他是gitw的代表,拉芙尔的案子也是由他来主导和负责调查。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到了2点24,他突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阳炎在街上和人打架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来了。”会议室的房门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两个年轻人,看上去比艾勒要年轻。

    如果这个时候爱莉丝看到他们一定会很意外,因为爱莉丝认得他们,至少认得其中一个。他们正是在和谐号飞空艇被毁后,救了爱莉丝和冰稚邪的那两个人。

    银头发,额心有青绿色倒逆十字的堕赫斯.瓶子,端着杯绿茶喝了口道:“这茶味道不错,我喜欢。”

    艾勒有点不高兴道:“你又乱翻我房间了,瓶子。”

    黑发黑眼的男子问道:“刚才的调查报告是怎么回事?”

    艾勒道:“那些只是表面文章。”

    瓶子道:“就是说你还查到了别的线索咯?”

    艾勒道:“让你们来就是因为这个。倒是你们怎么会来得这么晚?比我预料的迟了很多天啊。gitw的人,什么时候做事变得这么不严谨了?”

    瓶子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原来这两个年轻男子不是别人,而是gitw派来协助‘刑卫’古德.艾勒调查的‘暗卫’堕赫斯.瓶子和‘弑卫’摩尔库萨克.无夜。只是这两个人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几岁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已不算小了。瓶子今年29岁,而无夜有31岁了。

    ……

    今天卡文了,一天都没码字来,汗。

    关于书中魔兽与人类等级的划分及对比:

    魔兽:等级、价值

    1阶、普通、约0.4-700金币(例:1阶的‘德姆丝虫’市场售为24银币左右;1阶的‘泥土松鼠’售价为30-35金币;1阶的‘绿野妖精’售价为400-500金币。魔兽会根据其对人类的价值和自身的能力,而售价不同。如‘绿野妖精’采集的晨露是非常好的魔力恢复剂,而且数量相对较少;‘泥土松鼠’可驯养成服务型魔兽,对人类生产生活有帮助,数量相对较多;‘德姆丝虫’数量无数,亚热、温热带树林中到处都有,其值价作用较小,故价格烂便宜。当然,也有超过700金币的,这里给出的是个大概值。

    阶、恶兽、50-2400金币(例:2阶‘射液毒蜥’70-100金币左右;2阶‘水晶史莱姆’1000金币;2阶‘卡布多拉导向犬’10-20万金币。

    3阶、猛兽、400-14000金币(例:3阶‘雷角犀牛’200-1300金币,在产地就便宜,地非产地就贵;3阶‘风骨狼’12000-15000,有时更贵。

    4阶、狂兽、7000-30000金币(同一阶级的同一种魔兽,视情况不同,价格也不同。例:野生的‘草原狮鹫’7000-8000金币左右;营养不良的3000-4000;专门的饲驯场培养出来强健的军队用‘草原狮鹫’1。

    阶、凶兽、20000-150000金币(也有更高,不举例了。

    6阶、兽王、20万-160万金币。

    7阶、兽皇(大兽王)、140万-300万金币。

    8阶、兽魔、300万-700万金币。

    9阶、领主、700万-5000万金币。

    10阶、大领主、无价

    11阶、神兽

    ……

    人类级别、月薪、对应魔兽级别(以下数据不公式化,即不可一概而论,因人或情况而异。此薪资只算在政府部门或打工、工作的薪水,不做为职业佣兵、冒险者、旅行家类特殊职业的收入。

    学徒、30金币以下、1阶魔兽

    见习、30-50金币、1-2阶

    初级、50-100金币、2-3阶

    中级、100-300金币、3-4阶

    高级、300-700金币、4-5阶

    超级、3000-2万金币、6-7阶(真骑的话,大概一月就3000-4000金币,魔之士的话,如苏菲娜除了她在学校及政府挂职的1金币外,魔月政府每月还会给她数千金币(大约7000金币以上,以留住她这样的人才,类似于人才保留的概念。真骑士也有,但相对就少很多了。

    究级(魔导级)、8万-25万金币、8-9阶(月薪25万,年薪就是300万,以1银币为1块钱计算,300万金币则为……那得多强的ceo才能拿到这样的薪酬啊。

    终级(大魔导级)、无阶、10阶(包括10阶,及10阶以后的魔兽,为可遇不可求之守护,不计入寻常计算。

    ……

    冷藏室在地下,一般大户人家里都会有这样的冷藏室,用来保鲜水果和食物,不过现在保鲜的却是一具尸体。

    房间里点着冰晶石的冷白光芒,这样是为了保证室内的环境和温度。尸体被摆放在一只冰凉的石棺之上,棺板的缝隙里不断冒出白色的寒气。艾勒带着瓶子和无夜来到尸体前,静静地凝视这位曾经受到人们敬尊,但现在却只是一具尸体的拉芙尔。

    拉芙尔很平静的躺着,他的尸体被保存得很完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如果不是他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严霜,恐怕别人还真要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他被一条白色的布毯盖着,身体并没有穿着衣物,这不是对他的亵渎和侮辱,只是这段时间来,他的尸体被多次的检验,不可能每次都给他重新穿上盛装。

    无夜道:“人活着,不管有多么大的荣誉,死了都一样,他的尸体和别人的尸体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堆等待腐败的肉。”

    瓶子道:“还是有区别的,至少那些曾得到过他教导和帮助过的人会记住他,并在心里默默为他祝福。”

    “这些祝福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无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尸体。

    瓶子叹了一声:“你总是这么现实,为什么不能在精神和情感上表现得更丰富一点呢?”

    无夜道:“对我来说,死后获得的缅怀再多,也比不上活着时多喝一口水。”

    瓶子道:“所以你总是看不起那些为了荣誉而献出生命的人。”

    “对我来说那些人是最愚蠢的人。”无夜道。

    瓶子道:“但人是有信仰的,有信仰的人总会活得比较充实。”

    无夜道:“我没否认过这一点。”

    “喂喂喂。”艾勒道:“你们有完没完?真不明白摩萨得为什么让你们两个搭挡一起工作。”

    瓶子道:“我觉得这样吵一吵没什么不好。”

    “行了,不说你们说了,验尸吧。”艾勒拿出了三双树脂橡胶做的手套,扔给了他们一人一双。

    盖着尸体的白单被掀开了,拉芙尔赤裸的尸身暴露在冰寒洁净的空气中。尸体被解剖过,而且还不止一次的,解剖的伤口处理得很好,似乎是最专业的验敛法医处理的。

    事实上,拉芙尔的两次解剖都是艾勒亲自操刀,他相信医生有非常好的解剖技术,但不是每个医生都具有对这类尸体处理的经验。所谓这类尸体,就是被真正高手所杀的人,而那些高手所用的手段,普通的医生往往察觉不到。

    艾勒很小心的把解剖的伤口打开,胸腹腔里的内脏已经被取出来,并很好的保存起来了。

    瓶子看着这具空腹的尸体问:“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就在这里面。”艾勒指了指尸体的体腔内:“之前我第一次解剖时,还没有发现这条线索,直到我把每一个内脏都取出来仔细检查后,才发现这条隐藏得极深的伤。”

    “伤?”无夜道:“他是被人一刀穿心而死的,除了那道伤口,还有其它的伤?”

    “嗯。”艾勒道:“而且我认为这道伤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说着他拿出了两枚暗系的魔晶石,高举在尸腔上方点亮。

    黑暗的刺光从上方照下来,照耀在尸体内,那已经脱血的尸肉被黑光照得暗了下去,仿佛陷入了黑暗当中。就在瓶子和无夜逐渐适应眼前的黑光环境时,他们突然发现原本看不出一条伤痕的尸体内被暗光一照,慢慢亮起了一道白色光亮。

    这条白色光亮很黯淡,深嵌在尸腔内壁的皮肉组织下层,它一圈一圈盘在尸体内,仿佛是一条发着萤光的小蛇。

    瓶子道:“这是……”

    艾勒道:“被光魔法灼伤的痕迹。”

    光对暗有互相吸收的能力,这条伤痕被暗光一照,立刻就变得很明显了。

    无夜道:“这道光伤很淡,应该不是攻击性的光魔法。这样的伤就算映在普通人身上,也很快会消失。”

    瓶子道:“也就是说,拉芙尔是受到这光伤一瞬间死的。”

    “嗯。”艾勒道:“人体本身是有自愈能力的,这种能力在人死后的几分钟内还存在。拉芙尔法师身上的这条光伤,明显是在他死后一定程度上自愈了,所以才没有在尸体上留下很明显的痕迹,但这伤痕却没有在人死后彻底愈合。”

    瓶子眯起眼睛道:“好隐秘的手段,如果不是反复仔细勘验尸体,这样的伤很难被发现。”

    艾勒道:“据我推断,这条光伤就是为什么拉芙尔法师在临死时,没有自我保护和反击的真正原因。”

    瓶子看着潜藏在内壁皮肉下的暗伤:“这样的伤痕,应该不是常见的魔法或者技能,龙蛇形的光伤……什么样的技能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无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尸体,忽然道:“我想起了一个家族的人。”

    “哦?”

    无夜道:“魔月帝国的克里斯汀家族。我记得曾经在总部的资料库里看见过对这个家族‘光龙血统’的记录,里面提到了‘光龙圣痕’。”

    艾勒道:“克里斯汀家族每一代人都继承有‘光龙’血统,血统觉醒后每一个人都会有一条‘光龙’。克里斯汀家族的现任公爵,克里斯汀.夏伐洛拥有的‘圣战光龙’;克里斯汀.哈纳德的‘卓越光龙’等等。这些‘光龙’都有着各自相同和不同的能力,夏伐洛年轻的时候曾经多次使用过他‘圣战光龙’的能力,我们的资料库里就记录过他曾使用过的‘圣战龙痕’,也就是无夜说的‘光龙圣痕’。而那一招表现出来的能力,与拉芙尔身上的情况非常相似。”

    瓶子一惊:“你是说是克里斯汀家族刺杀了拉芙尔?”

    艾勒道:“我没这么说。”

    瓶子很快从吃惊中平静下来:“你虽然没说,但‘光龙圣痕’的印记也不是随便能模仿的。”

    “基本上不可能被模仿。”艾勒道:“普通人就算能模仿出这样的伤痕,也模仿不了它的能力。”

    瓶子道:“那么一定是克里斯汀家族的人所为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刺杀拉芙尔法师?是魔月授意?还是……还是他们自己干的?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艾勒道:“这就是我为什么知道了这条线索,却一直没像各国调查团的任何人提起过的原因。”

    无夜道:“的确,这件事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泄露出去,将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艾勒道:“所以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查这件事,这里的情况我必须当面向你们说清楚。而且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在大陆公开的,要查这条线索会有很多麻烦,只能让你们去……”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止了,因为一个人,在冷室的门口吃起了花生。

    “阳炎。”

    阳炎倚靠成墙,高高将一颗花米抛起,用嘴接住:“真想不到,拉芙尔的死居然是魔月帝国最重要的大贵族,克里斯汀家族所为。”

    艾勒道:“我就知道那样的监狱关不住你,我只是惊奇,你居然潜藏得这么好,我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你。”

    阳炎又吃了颗花生:“其实我也是刚来不久,不过刚好听到了最关键的。”

    艾勒道:“可是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阳炎道:“所以我要走了,现在就走。”说完他还真转身就溜了。

    瓶子想追,却被艾勒给拉住了:“算了,让他走吧。”

    无夜道:“就这么让他走了,你不担心他把听到的说出去?”

    艾勒道:“他不会说出去的,他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瓶子道:“你好像真的很欣赏他。”

    艾勒道:“没错,早在一年前炎阳城之战后,我已经着手让人详细的调查他的背景。”

    瓶子看着艾勒,脸上微微有了点变化:“你想让他加入guardheworld?”

    艾勒没说话,没说话有时候是最好的回答。

    镇的街道仍然很安静,只有一个人显得不那么安静,他拿着黑霸王重刀,站在房顶上四处张望,嘴里喃喃念道:“阳炎那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出了镇往南几十里外的山路上,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驾车的马夫倚靠在车檐下似乎睡着了,车厢里却真有两个女人躺着。

    苏菲娜躺在松软的被子上随着车子的摆动摇晃,她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朱蒂问道:“你还没睡吗?”

    朱蒂背对着苏菲娜,她一直睁着眼睛,一夜都没睡。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道:“那里是我恶梦开始的地方。”

    苏菲娜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了,她不会刚好就在那里的。”

    “她不在那里,冰稚邪为什么样去那儿?”

    苏菲娜说不出话了。

    朱蒂声音黯然:“我没事,我只是不愿意想起那座城市。”

    苏菲娜看着她好一会儿,只能轻叹一声,忽而又笑道:“那我们就不谈那里了,说点你想聊的吧。”

    “我想聊的……阳炎。”朱蒂道。

    苏菲娜道:“你还真喜欢他啊?”

    朱蒂道:“不知道,只是很在意而已。我以前的团长总是提起他,还以他了目标呢。”

    “那个叫什么巴淖干的?”

    “嗯。”

    苏菲娜道:“他是怎么谈起阳炎的?”

    “嗯……”朱蒂道:“就是那样。你知道男人谈起这样的话题总是带点火药味,我那个团长说起佩内洛普.阳炎,每次总说不了几句,语气就会变得怪怪的,充满了较劲的味道。”

    苏菲娜呵呵笑了:“男人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像我有一个同事,叫哈勃,他平时看上去挺和气的吧,可一遇到较真的对手,就会发脾气。”

    “是嘛。”朱蒂道:“哎对了,怎么说你的小男友也和阳炎是一个佣兵团的,你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吗?”

    苏菲娜道:“我担心他干什么?他堂堂阳炎城的城主,用不着我来担心。”

    朱蒂笑道:“我知道你,你只担心你的小男友。”

    “呸,你胡说八道什么。”苏菲娜脸上有些红红的,向朱蒂抓去。

    当两个熟识的女人在一起时,她们的言行总会与平时不太一样,尤其当这两个女人成了密友以后。

    ……

    (前数章已改,请回头观看。

    影笑道:“我是来找朋友的。”说着已经走到了罗尼斯身边。

    罗尼斯正一边打牌,一边吃东西,他桌子旁边放着一个小盘,盘子里放了一些点心,还有两块果蔬三明治。

    影一下午没吃食物,正好有点饿了,也不在乎罗尼斯同不同意,拿着盘子里的三明治就吃起来。

    罗尼斯连看都没再看影一眼,脸上仍带着笑容和村民们打牌,好像身边没有影这个人一样。

    倒是村民好奇了,有人道:“罗尼斯,这个小兄弟是来找你的吧?”

    罗尼斯这才转头笑道:“哈哈,你到这里来了。”他笑的样子,倒像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影也不拆穿他,笑着点点头:“是啊,想和你聊聊,不过看你很忙的样子。”

    罗尼斯把牌盖在桌上,对身边一村民招了招手道:“你来替我打几把,赢了你的,输了算我的。”

    那村民拍了拍身上的锯木灰,乐呵呵的接了罗尼斯的位子。

    罗尼斯对影笑道:“我们去那边聊聊吧。”

    到了村子边一个没人的角落,罗尼斯的笑容渐渐敛去了:“能追我到这里,算你有本事,你想干什么?要在这里做个了断吗?”

    “喂喂,别这么生气,我对你没有敌意。”影蹲在一截被砍伐掉的树桩上,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吃掉,舔了舔手指。

    “你不是因为打劫的事来的?”罗尼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影看着他良久道:“那批货物又不是我的,你抢不抢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况且也不丢。我只是有点好奇,像你们这样的人,干嘛会打劫做了山贼?”

    罗尼斯道:“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影摇了摇头,道:“这你就错了,我这人就喜欢管闲事,有趣的事情我总想弄个清楚。何况我看你似乎对这里的村民有所隐瞒,他们不知道是你个山贼强盗吧?”

    罗尼斯咬了咬牙,没说话。

    “看来我猜对了。”影笑道:“你说话的口音和这里的口音不一样,你应该是个外地人,像你这样的外地高手,又怎么会呆在这种小村子里呢?还有,你刚才知道我不是因为打劫的事来找你,你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语气神情更加凝重了。我再猜一次,你应该是避仇才躲到这里来的。”

    罗尼斯的表情起了一些变化。

    影又接着道:“你们有一百多个人,人数不算少。下午在山林路上打劫的时候,进攻、撤退十分迅速,显然不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山贼,而是长期呆在一起磨合过,有很默契的配合。”他掰着手指头道:“人数不少、配合默契、实力不凡、人才济济,一般的山贼团伙哪有这样的水准,所以你们很有可能是某个有实力佣兵团的成员。早几个月前我记得看了一份报纸,上面写了‘铁血佣兵团崩坏瓦解,仇人联手摧毁铁血城’的标题,难道你们是铁血佣兵团的成员?”

    罗尼斯两只眼睛通红,一双拳头捏了起来,他想不到眼前这小子仅凭着一些零碎线索,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影哈哈一笑,拍手道:“看来我又猜对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别生气别生气。”影挥手道:“我说了我对你没有敌意,也不是你们铁血佣兵团的仇人。”他说着,脸上变了一下,嘀咕道:“这家伙!居然走了。”

    罗尼斯不明白他后一句嘀咕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冰稚邪通过影知道罗尼斯是铁血佣兵团的成员后,就懒得再理这里的闲事,一个人向辛得摩尔去了。

    影道:“但我还是不明白,你堂堂铁血佣兵团的核心成员,怎么也做起了打劫商队的勾当。难道铁血没落,成员的荣誉感也没有了吗?”

    影的话就像刺一样,让罗尼斯脸上露出怒容,拳头捏得‘咯嘣咯嘣’直响。对于一个佣兵团来说,尤其是像铁血佣兵团这样赫赫有名的大佣兵团,团队的荣誉是比性命还要重要。

    罗尼斯愤怒了一会儿,但终于还是哀叹了一声,缓缓松开了手。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像这么一个蛋大的小村子,也有喝酒吃肉的地方。

    这是一户居民在自己家开的小饭馆,地方不大,只有一张专让给顾客使用的饭桌,桌子、凳子都没有经过修饰,应该是村里现做的,倒也结实。

    罗尼斯叫了一些饭菜酒肉与影对桌而坐。

    影不太喜欢吃甜食,刚才那一小块三明治也吃不饱,这时候看到一大碗的喷香闷肉,端过碗先吃饱再说。

    上完菜后,罗尼斯挥手让老板离开,不要打扰。

    老板对罗尼斯很放心,留着他不管,自己上楼睡觉去了。

    罗尼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很烈,他一饮而尽,仿佛心里有百千的心事和压抑需要得到舒解。喝了酒,他开始慢慢说起这件事:“早在几年以前,铁血佣兵团就计划去闯一闯十大禁地之一的迷离之域,为了这件事,我们全团上下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终于在两年前得已成行。”

    影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听说了。”

    罗尼斯道:“我们铁血佣兵团是现在所有a级佣兵团中,最有实力的佣兵团之一,也是一个很有历史的佣兵团。我们团长计划此次成行,就是想凭借这件事招览更多的人才,成为冲击第八个s佣兵团的法码。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没想到……没想到最后……”

    “没想到最后功亏一篑,几乎全团覆灭了是吗?”

    罗尼斯摇头道:“不是几乎,去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影道:“迷离之域居然这么恐怖!”

    罗尼斯道:“迷离之域是所有已知的十大禁地中,所知最少的一个,团长决定去迷离之域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为了能成功往返,我们全团上上下下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招募不少对迷离之域有所了解的人。”

    影心想:“以艾历克斯的能力,难怪能加入铁血这样的a级佣兵团,原来是铁血为了去迷离之域能成行做的准备,他却想不到这会成为他一去无回的最后旅途。”

    罗尼斯道:“我不知道他们在迷离之域发生了什么,团长他们最后一次用通忆石回复是报的平安,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消息。我知道与团长失去联系后,驻地的情况就会变得很危险,铁血佣兵团成立已久,有不少敌对的公会成员和仇家,他们要知道这个情况,马上就会和我们开战。所以我封锁了消息,并召回了所有正在外地执行任务的成员。”

    影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你说的没错。”罗尼斯道:“我召回团队成员,这样的异动很快就被敌对势力察觉,他们一番打探,就知道了我们的情况。接着没过多久,铁血佣兵团在迷离之域的消息就在报纸和酒馆上传开了,一下子所有仇敌全都奔萨森桑斯的驻地总部铁血城而来。”

    萨森桑斯国:一个比较贫弱的小国,后来发展佣兵经济得以起色,以佣兵带动国家经济发展的国家,世界上几个佣兵国度之一。(第一卷有提到。

    罗尼斯道:“我率领留下来的团员数次抵抗,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铁血城。驻地被攻破后,团员们四散溃逃,我带着剩下的一部份人躲避仇人追杀,到处东躲西藏。每天都有成员被仇人杀害,每天都有成员弃团而去,一直到现在剩下的只有一百多人了。”

    冰稚邪听了,在心里叹了一声,想不到这个曾经显赫一时,有着上万成员的铁血佣兵团,到现在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影给他倒了一杯酒,问道:“然后呢?你们想这样一直躲藏下去?”

    罗尼斯道:“当然不想,但我们没钱了。这么多年以来,团队成员都是以团为家,很多钱都花在了团队和驻地的建设上,要么就花在了自身装备的升级改进。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佣兵是留不住钱的,所以这一路躲藏下来,我们的存款很快就花得差不多了。”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弟兄们为团队奋斗了这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总不能让他们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吧?我是铁血的副团长之一,就算已无力重建铁血佣兵团昔日的荣誉,也不能让他们没有一分钱,变个穷光蛋。”

    “所以你们就决定当山贼打劫?”影道。

    “不。”罗尼斯道:“一开始我们并没有这么想。我本来想把我这么些年的存款分给大家,但那点的存款,分到每个人手里根本就不够,而且他们也不肯要。”他说到这里停住了,似乎想说,又不想往下说。

    影心想,看来后面的事关乎他们铁血佣兵团的名誉,他不想说了。

    罗尼斯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唉!说就说吧,反正打劫的事你都看到了,铁血的荣誉早就让我给毁了。”他顿了顿道:“后来我们一个大队长与他一个在辛得摩尔的朋友取得了联系,他这个朋友是辛得摩尔的一个官员。本来我们打算借这个官员的帮助在辛得摩尔躲一阵的,但这个官员说辛得摩尔政府最近发现了英雄王墓,计划考古,他有意破坏这次考古,盗取王墓里的财富。”

    影听到这里,心头一跳。

    ……

    罗尼斯道:“我心想这件事是个好主意。英雄王墓的里东西本就是无主之物,能拿到里面的财宝的确能缓解我们目前的困难,所以就答应了。但这个官员说考古是辛得摩尔政府的事,只能由政府的人参与,我们这些人不能去。但可以让我们的大队长同行,因为他虽是外籍人,但曾经在圣比克亚参军任职,让我们留下来这里等他们的消息。我一想没办法,只好同意了,让弟兄们分散到附近的山林村镇里隐藏,以免引起注意。”

    罗尼斯一直不肯直接说出那两个人的名字,想保全他们的名誉,但影听到这里,却已经心知肚明。

    罗尼斯看着影的表情,道:“你跟着皇家导师他们一路过来的,是不是已经知道我说的那两个人是谁?”

    影喝了口酒道:“你不说,我会装成不知道的。”

    罗尼斯叹道:“还有什么好隐瞒,大队长名字叫乔,他的那位朋友官员叫名叫加尔瓦斯,外号——魔城鬼将。你见过他们吗?”

    影心想:“罗尼斯还不知道乔和加尔瓦斯是死在我手中,这样正好,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摇头道:“没有,但听导师他们说起过这件事。”

    罗尼斯道:“他们走后,我就一直呆在这个村里等他们的消息,平时也不敢随意进城。可等了很久,他们两个一直毫无音讯,有弟兄们着急了,想会不会是乔队长找到了财宝,不回来了。直到两天前我们两个兄弟在镇上无意看到了你们,也看到了皇家导师。皇家导师是英雄王墓考古的领队,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也知道。心想皇家导师既然回来了,队长和加尔瓦斯应该也在一起,可一打听……”

    影道:“可一打听,你们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罗尼斯点了一下头:“乔和加尔瓦斯死了,我们又一直担心仇家会突然找上来,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事情坏到了极点。所以我们想来想去,干脆就把主意打在了商队上。你们那天晚上在镇上留夜的时候,我们的人就摸清楚了商队的情况,并一直暗中尾随,并在路上设下了陷阱,只等你们落入埋伏。唉!可惜还是失败了,我没想到你们队伍里竟有两位魔导士。”

    影轻笑道:“我年纪不大,你们打探的人很容易将我忽视。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决断,在那些的情况下能放弃劫取商队撤退,不是每个人都能马上做出这个决定。”

    罗尼斯低着头,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手里头拿出了一个徽章。铁与血的纹章正是铁血佣兵团成立以来永恒的标记,他原本应该鲜亮如新的挂在胸口,此刻却已经黯淡了。

    不知不觉已经有四个空酒瓶了,罗尼斯有点醉了,他晃了晃站起来指着影道:“你别走,我们还要接着聊,我先去方便一下。”

    这些日子以来,他心里憋了不少苦闷,倾诉的欲望一打开,就想说个痛快,说个没完。

    影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去,自己低头喝起酒来。

    夜已深,打牌的人早就散了,各家各户的人都已经睡着,只留下房檐下几颗照夜的暗淡晶石。

    罗尼斯打着酒嗝缓缓走到村头外,他倚靠着树上,长长的喘了口气就要方便,忽然感觉到树上湿湿的,用手一摸确实是水把树皮给浸透了。再一闻,空气中也很潮湿,仿佛像刚下过雨一样,他心里奇怪道:“咦,这几天一直是大晴天,没有下过雨,怎么会是湿的?虽然村民们经常把洗澡水泼在林子里,但还不会湿透成这样,连树也湿了。”

    他浑浊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寻着地上的湿印水迹向林中直去。没走一会儿,地面越来越湿了,有的地方水积在了一起成了泥浆。他心中更为诧异,忽然一阵‘滴答滴答’水滴树叶的声音传来,他加快两步跑过去,借着银河星光抬头一看,只见树枝上挂着两具湿漉漉的尸体,正在往下滴水。

    村子地处山林,到了夜晚当然有人轮流巡卫,以防魔兽袭击。罗尼斯虽然看不清尸体的面目,但头上这两具尸体穿的皮甲正是村子里的村民,他在村子里呆了几个月,早就将村里每个人的形象样貌,和平时所穿的衣服皮甲记住了。

    “谁杀了他们?”这两个人显然不是林中野兽所害,罗尼斯往周围看去,赫然发现树上吊着的尸体不止这两具,附近树上还挂着不少。只是这些尸体都残缺不全,很多尸体只有半截身体挂在树上,尸腔里的肠子内脏掉了出来,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散落在地上的残肢断体,那些还握着兵刃的手。这手这兵刃,罗尼斯再熟悉不过了,这些正是他那些铁血兄弟的尸体。他胸口顿时如受重击,大惊失色心里狂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时地上一具尸体微微动了一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罗尼斯赶紧跑过去,将他扶起来:“兄弟,兄弟你还好吧?”

    伤者在他怀里缓缓转了个身,忽然他眼中露出一丝可怕的笑容,一把闪着绿光的匕首插入了罗尼斯的心脏,接着又是一掌光轮打在匕首柄,将整个匕首捅了进去,光轮映在了心口上。

    “你……”罗尼斯摔在地上,一口毒血吐出来。

    那伤者咯咯笑着从碎尸中站了起来:“我还想进村找你,没想到你自己出来了。罗尼斯,你不认得我了吗?”

    罗尼斯看着树影下的人,瞳孔一缩:“是你……”

    影看了一眼墙上挂的木钟:“他怎么还没来。”

    木钟下挂着的银色摆锤来回摆动,时间又过了一分钟。

    影觉得不对劲,放下杯子冲出房去。他在村子附近找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在树林里找到了那一片尸体,罗尼斯的尸体也在其中。

    “死了!”影的脸色微微变了,他先在附近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藏在周围,这才检查起尸体来。

    罗尼斯死状奇惨,他的尸体发白,大张着眼睛,嘴巴也张着,口鼻腔里还在往往溢着水,就好像在水泡了一天一夜刚刚被人捞上来一样。他脖子以下的部位都已经不能算是尸体,整个身体完全七零八碎,内脏、手指头、骨头……全都是一截一截、一块一块的,碎肉撕了一地,要拼起来都不可能了。

    影眯起了眼睛:“好残忍的手段,几首将罗尼斯完全碎尸肢解了,只留下一个脑袋。是想让别人知道被杀的是谁吗?”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罗尼斯的头颅:“皮肤表面死白,但皮肤下隐隐透着黑气,生前应该中了毒;口鼻腔里有水溢出,这是溺水的状况;头发散乱,眼睑下发黑,脖子下的断口处已没有什么血气,应该在水里泡了很久。但从他出来方便到现在只有几分钟时间,看来是在水魔法里面被来回的冲搅过。尸体碎块上有撕咬的痕迹,可能是遭到魔兽攻击留下的,不过尸体被撕咬的痕迹不一,应该不只被一只魔兽袭击。难道凶手不是一个人?”

    他看了一下附近的泥土,山土已经被水泡成了泥浆,很多足迹被水泡模糊了,但有两行足迹却比较清楚,一看就知道是最后一次水泡过之后留下的。其中一副是影自己的,另一副自然是凶手留下来的:“看来凶手是一个人,一个拥有不只一只魔兽守护的人。”

    影又看了附近其他的尸体,心道:“所有的尸体只有两具保存完好,从穿着来看,这两个人应该是村里的村民。那其他被碎尸的人应该是铁血佣兵团的成员,看来凶手应该是铁血佣兵团的仇人,而且仇恨心还不小。除此之外附近只有三具魔兽的尸体,与死者的数目对不上,应该是两位村民和罗尼斯的守护,那其他的死者可能是在别的地方被杀,被凶手带到这里来。但是……”

    影看了一下那三具魔兽的尸体,这三种魔兽他都认得,分别是2阶的凶蛙、3阶的守护蜘蛛和7阶的火眼捕食者。他心道:“以罗尼斯的实力和火眼捕食者这样的守护,不应该毫无生息的被人杀害。这里离村子不远,只要稍微有一点大的动静我都能听到,更何况罗尼斯是名封印骑士,要杀他只有将他的力量耗尽,或者同时破坏他的脑意识和心脏。除非凶手的实力非常强,已经远远超过了罗尼斯,要么凶手就是在罗尼斯不防备的情况下封印了他的能力。不过前者的可能性不太大,应该是后一种情况。”

    他又查看附近的残肢内脏,果然找到了一块类似心脏的碎块,上面除了刀痕外,还有魔法留下的印痕。

    影扔下这块心脏道:“先重创并用魔法压制了罗尼斯心脏,再用水魔法让他溺水,并在水里将他控制住,使他逐渐失去脑意识。罗尼斯的守护是火眼捕食者,致命弱点正是水魔法,凶手应该是个会水系魔法的高手,至少是个魔导士或者是水系魔者。而且凶手能骤然偷袭得手,要么是罗尼斯的熟人,要么凶手伪装成了尸体让罗尼斯上当,或者两种情况都有。”

    情况分析到这里,虽然不知道凶手具体是谁,但大致情况已经在影的脑海里。影面对尸体哀叹了一声:“罗尼斯也死了,铁血佣兵团可以说彻底完了,恐怕从今以后连‘铁血佣兵团’这五个字都会慢慢从人们的记忆里淡忘。”他转身离去,脚底下却踩着了什么东西,从泥浆里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半只手掌。

    是罗尼斯是手,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块铁与血的徽章,他致死也不愿意放开这个让他引以为傲,却又付出了一生惨痛的荣誉。

    徽章和手被重新扔进了泥水里,铁与血的红色仍是那么鲜亮如新,但在这荒山泥水里,终究会褪去它曾经颜色,成为一块无人问津的废铁……

    辛得摩尔是个大城市,也是个不夜城,每天晚上到了两、三点钟,一些商业街道上仍是很热闹,进出城的城门有的是24小时可以通行,所以即使到了半夜也不怕进不了城。

    这个时候还只有0点多了,辛得摩尔城里灯火通明,如繁星一样的灯火映得整片天都亮了。吉榭尔商队众人驱着租来的车缓缓来到城门前,交了一笔不算小的商税才能进城。

    进城后,皇家导师等人下车道:“吉榭尔公子,一路上车马的照顾十分感谢,就在这里分别吧。”

    “嗯。”吉榭尔向身边的管家招了招手,不一会儿管家从车里拿了几件东西出来。吉榭尔道:“能认识导师先生是我的荣幸,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几件小小的礼物送给导师和几位老师同学,希望你们收下。”

    皇家导师也没怎么客气,说了声谢谢就收下了。

    道别之后,吉榭尔带着商队离开了。

    皇家导师道:“走吧,我先送你们回学院去吧。”

    几个老师和哈利转身就走,只有若拉一个人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皇家导师见了问道。

    “啊!没什么。”若拉低着头,跟他们一起离去。

    离城门很远的城中心飞龙三区,是辛得摩尔内有名的贵族区之一,能住在这儿的,不是政府的官员,就是圣比克亚有头有脸的贵族、富商,一般的小商户小贵族想住在这里也是不可能。而香馥大街则是这块贵族区的居民区,华勒家族的房子就在这里。

    冰稚邪走在香馥大街上,凭着以前的记忆,回忆着华勒家的位置。华勒家他一共去过两次,两次都有不太美好的记忆,所以事隔了这么多年,他仍然记得很清楚。

    明亮的魔法灯光下,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幢旧房子前,说是旧房子,只是相对于周围的房屋院子而言。住在这里的都是颇有身份的人,房屋内外都会时常粉刷,就像是新房子一样,只有这幢旧了很多。

    “就是这里了。”冰稚邪看见这房屋的形状不会错。

    这是一幢三层的楼房,哥特式风格,墙面有很细致的雕刻,还有很多小尖塔。房子并不算大,这只是整个华勒家的前楼,也就是对外进出的小楼,是给佣人们住的地方。小楼后面还有一块大草坪,草坪后的华丽大建筑,才是华勒家的主楼。其实以华勒家的规模,在辛得摩尔也只能算中等,但能在王都这样的地方,拥有这么大的住宅也算十分显赫了。

    冰稚邪穿过前面的草地来到屋下,按响了墙上的魔法门铃。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人偶。这个人偶大约有一米多高,手里提着一把带着血锈的劈材斧,呆滞的样子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门很宽大,但它提着斧头横挡在门前,让人想进进不去,想出出不来的感觉。

    冰稚邪没有冒然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琳达。”

    “你是谁呀?”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冰稚邪退了几步抬头向上看去,他刚刚过来的时候房顶上明明还没有人,这个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大胖子。

    这个大胖子手里拿着一把很大的菜刀,个头虽大,但说的声音像个小孩。

    胖子呼的一下从楼房顶上跳了下来,巨大的体重砸在门前的石子路上,把地上砸了一个土坑。

    尘土散去,冰稚邪见胖子稳稳的站在小坑中,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满口森森的白牙都露了出来。如果是其他16岁的少年突然看到这么一个白大胖子,手提着大菜刀冲你笑,心里恐怕会吓得直哆嗦。

    冰稚邪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偶,又看着大胖子,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戒。

    大胖子呵呵笑着,突然伸手向冰稚邪抓来。冰稚邪闪身,躲向一旁。可是这胖子看上去体态笨重,动作却是十分轻敏,眨眼之间就改变方法,再次向冰稚邪抓来。

    冰稚邪心中暗惊,辛得摩尔这种国都王城果然藏着许多高手,先前在半路上就遇到了铁血佣兵团的罗尼斯众人,后来又有在木材小村悄无声息杀死罗尼斯的家伙,现在又碰上了这个大胖子。只是这个胖子在琳达家出现,所以冰稚邪并没有出杀手,只是一味躲避。

    大胖子一连几下没碰到冰稚邪,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乐了,呵呵笑道:“真好玩真好玩,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冰稚邪郁闷不已,这家伙居然玩起抓人的游戏来了。

    大胖子脚步腾挪,肥胖的身躯飞在空中呼呼做响,他原本一直没出刀,此时却突然挥起大菜刀了。

    冰稚邪一惊,这胖子看上去傻傻的,但战斗能力实在很强,突如其来的一刀,正好砍在了冰稚邪下一步的退路。冰稚邪赶紧滞住身形,反身再躲,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赢了,高手之间,片刻的犹豫就是机会,胖子肥大的身体直接扑了过去。

    ‘啪’的脆响,冰壁被胖子的力量给挤碎了,冰稚邪被他抱了个满杯,脑袋都快埋进他胖呼呼的大肚子里去了。

    胖子一手搂着冰稚邪压在自己肚子上,呵呵笑道:“我抓到你了,是我赢了,你输了。”

    冰稚邪双手撑在他软绵绵的肚子上,想爬出来,但对方的力气实在不少,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实在不得已,冰稚邪一掌冰寒打在他肚子上,冰住了他的肚子,这才从中解脱出来。

    胖子没有被完全冰住,他拍碎了肚子上的冰屑,仍在高兴得手舞足蹈,对冰稚邪说:“我赢了,是我赢了。”

    冰稚邪汗了一个。

    这时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扭头一看只见幼帝琪瑞儿正抱着洋娃娃坐在门阶上,伸着小手指着冰稚邪咯咯笑道:“冰帝,你太有意思啊,刚刚就像洋娃娃一样抱在怀里。”

    冰稚邪面露窘态,有些尴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琪瑞儿道:“他是……”

    话还没说完,正在手舞足蹈的胖子突然抱住冰稚邪的脸,在他嘴边狠狠亲了一口。

    琪瑞儿愣住了。

    此时酷暑盛夏,冰稚邪却像被冰封了一样,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哇哈哈哈哈……”琪瑞儿捧腹大笑,笑得满地打滚,她的洋娃娃也学她的模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咯咯直笑。

    口水顺着冰稚邪的脸颊滑到下颚尖滴落下来,他僵僵的站着,整个脸都绿了。

    大胖子拍着手连蹦带跳,欢欣鼓舞的样子,嘴里高兴的喊道:“噢,男主人回来了,男主人回来了……”

    冰稚邪机械般的转过头,问琪瑞儿道:“洗……洗手间在哪里?”

    琪瑞儿笑得肚子都痛了,滚在地上,双拳捶打着地面,甭提有多乐了。

    冰稚邪懒得理她,直接冲进了屋,找到洗手间,抱起香薰肥皂在脸上一顿狂搓狂洗。

    琪瑞儿跟进房间,仍在咯咯的笑,说道:“谁叫琳达姐姐那么想你,每天都说一些和你亲蜜的话,所以波恩才会亲你的嘴。”

    冰稚邪一阵寒恶:“别……别说了。”

    二胖子波恩堵在洗手间门口呵呵的笑,嘴边还流着口水。

    看到他满脸的淫笑,冰稚邪后脊梁骨直冒寒气,身体再次瞬间被冰封。

    另一边的影更是乐翻了,脸都笑变形了。

    波恩傻笑道:“男主人,你回来就好了,主人天天都想你,她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冰稚邪道:“你……你别堵在门口好不好,我要出去。”说差挂好毛巾,全身充满十二万分的警戒,从波恩身边走过。

    出了洗手间,琪瑞儿道:“你来的不是时候,琳达姐姐不在家。”

    “哦,她去哪儿了?”冰稚邪带了一小包行李,东西不多,随手扔在前厅的一个角落。

    琪瑞儿放下洋娃娃,让她提着行李离开了,说道:“我也不知道,最近这几天她总是回来得很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哦。”

    “你先到楼上休息一下吧。”

    这里以前是佣兵住的小楼,所以规模不是很大,冰稚邪走上楼梯,爬到一半就看到同样的一个大胖子横躺在楼梯中间。

    琪瑞儿窃笑着解释道:“他是波恩的弟弟波洛,他们两个都是琳达姐姐的仆人,这里的厨师。”

    冰稚邪眉角抽动了两下,汗道:“那为什么他全身光溜溜,躺在楼梯上睡觉。”

    波洛也不是完全光溜溜的,至少还穿了一内裤。

    波恩呵呵笑道:“天气太热了,他喜欢这样睡。以前我们在船上的时候就是这么睡觉的。”

    冰稚邪又问:“那他怎么不起来?”

    波恩道:“因为我跟他打了赌,谁要是输了谁就得睡三天三夜,不准起来。也不准吃饭、上厕、玩游戏。”

    冰稚邪汗了一个,从他身上跨过去,琪瑞儿却毫完顾忌的踩着他的肚皮走过去了。

    波恩说道:“我还有一个哥哥,不过他被坏人抓住了,没有来。”

    冰稚邪心想幸好他没来,这要是来了三个这样的人,那还得了。

    ……

    找了个喝茶休息的小厅,厅里的冰晶石和风晶石是开着的,冰稚邪全身的汗一走进去,顿感凉快许多。

    “波恩,还不去拿点冰饮料来。”琪瑞儿跳上沙发,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软软的沙发上蹦来蹦去,她的确是个小孩子。

    “哦哦,是是。”波恩连忙跑出房去拿喝的了。

    琪瑞儿蹦了一会儿,摔在沙发上问道:“你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

    “我吃过了。”加了冰块的饮料来了,冰稚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原来是酒。之前影在小村子里喝了一点酒,让他现在还有点犯晕,所以他放下酒杯不喝了,问道:“琳达她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两三点钟会回来吧。一般她回来的时候,我都睡着了。”琪瑞儿道。

    冰稚邪心想琳达这么晚了还出去干嘛,难道是为了龙零的事?便又问道:“琳达叫我过来,真的有龙零的线索吗?”

    琪瑞儿点了一下头:“嗯。不过我不是很清楚,你等琳达姐姐回来让她跟你说吧。对了,你去洗个澡吧,一会儿她就要回来了。”

    冰稚邪道:“我换洗的衣服还在包里。”

    “不用。”琪瑞儿笑道:“琳达姐姐早就给你买了新衣服。”

    夜过两点,辛得摩尔皇宫黑晶城内的政务大殿仍亮着灯火,一群官员大臣正从大殿里出来,他们一个个面带笑容,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中间一人走下阶梯,这个人就是现任国王的亲叔叔,御前第一宰相大臣,扎尔博格亲王。只是这么晚了还在皇宫,难道他们一直处理公务到现在?

    大殿内,只剩下帝王宝座上的国王拉达特和一干侍卫人等。他静静地坐在王位上看着朝臣们的离开,脸上怒容渐现,一双拳头不由自主的捏了起来。

    “陛下。”就在拉达特几欲失控的同时,一声呼喊声将他从愤怒中拉回了现实。御前近卫军的长官布拉德走到王位旁道:“陛下,政务已经处理完毕,你也该早点休息了,别忘得太晚,影响了身体。”

    拉达特紧握的双拳立刻松开了:“啊,是啊,我该睡觉了。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我,这些官员真不应该。”说着打了个哈欠,起身离开。

    宫殿外,众官员踱步出城,不久便一一散去,只剩下扎尔博格和特洛萨。

    “首相。”特洛萨道:“今天晚上要庆祝一下,霍因海姆获罪被捕,你提议塔里斯担任银煌军司令也得到了国王的批准,这一下我们手里又多了一颗可以操纵的棋子。”

    扎尔博格走出城外,上了马车主道:“今天的事办得这么顺利,的确值得高兴,这也多亏了你这位司法大臣的上下协助,通力帮忙呀,但是庆祝麻还早了些。利用前线战事,一点一点掌握帝国军权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但现在拱卫王都的四根支柱王都卫戍军、银煌军、黑羽营和御前近卫,我们还只掌握了银煌、黑羽,剩下的王都卫戍和御前近卫还不在我们控制之中。”

    特洛萨道:“首相不要太刻薄自己了,剩下两根支柱,我们要等待时机,掌握机会才能动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值得庆祝的时候还是要庆祝一下嘛。”

    “哈哈哈哈。”扎尔博格道:“你说得对,该庆祝的时候还是要庆祝。今天晚上就去天堂楼吧,那里真是人间天堂啊。”

    车马缓缓而行,一夜行人悄无生息的跟在二十几米外,忽然一道寒光袭来,轰然一响,直打在夜行人藏身的地方。夜行人飞身从爆炸中跳出,落在旁边的高墙上。

    黑暗的夜空中,一个人红衣人凭空出现,手中握着一柄牙骨重刀,脸上戴着一张暗红色的金属面具,仿如一个行走在黑夜里的红色恶鬼。他凝空而立,俯视着高墙上的夜行人:“我注意你几天了!”

    墙头上的夜行人脸戴黑纱面罩,身上也系着黑色纱衣,夜风卷过,吹拂着长长的黑纱,露出了纱衣下修长而结实的腿。面纱上,一双黑眸微微一弯,似露出了笑容:“嗜血骨刀。什么时候嗜血恶魔也做了别人的看门狗?”

    嗜血骨刀,刀锋是刃,刀背是牙,刀刃杀敌,刀牙嗜血。嗜血恶魔凝眉一笑:“哼,没想到你认得我,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走了!”说罢骨刀挥动,一道青色的光波斩出。

    “剩下的人也都出来吧!”夜行人再次跳起,左手凝指为血,在夜空下写下一个红色的咒印文字,单手一推,便是一个血色光阵;右手虚空一抓,一截黑色的短棒已在手中,短棒一甩‘咔咔咔咔’长出一节一节,最后一节闪出一弯黑色的月镰。

    除了嗜血恶魔外,夜空中再次出现十五个人,这十五人同样是扎尔博格的私人卫士。他们手持剑斧,行动迅速,手中各式各样的绝招一齐砍向夜行人。

    但这时,夜行人掌前的血色光阵正好推出,并立刻扩大:“血夜.血族寄生!”刚刚出现的十五个人就像自投罗网一样,全部扑进了血网中。

    血网缠住众人,迅速生长出成群的红色血丝钻入人体,一眨眼众人的脸色苍白,毫无人色,但眼晴里却亮起了红光。

    嗜血恶魔心中一凛,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法,手中骨刀横卷:“青骨兽!”刀身上亮起青色字印,刀劲劈出,青芒前端幻化成兽首模样。

    夜行人左手探入血网光阵,抓着阵心的光线一拉,网中十五个人立刻调转方向,手中的十五件兵器立刻结成了兵器盾,轰然挡住了扑出来青兽光芒。

    “被操控了吗?”嗜血恶魔凌空踏步,飞身直扑,手中骨刀再次挥出:“牙兽!”青色木元素聚在锋口,如野兽的青芒烈牙撕开夜空。

    夜行人将拉出来的阵心融入自己体内,低声道:“各自为战吧。”同时脚下再次青色大阵光:“毒之子.蚀心咬!”阵轮转动,一个虫兽模样的阵心张开了它的利齿怪口,无数的青色小虫从怪口飞出,如漫天绿蝇。

    十五人如同被拉线的木偶夹击嗜血恶魔。

    嗜血恶魔心惊:“好邪恶的毒魔法!”

    蚀心咬被咬者会立刻出现心绞痛、心肌梗塞等像心脏病一样中毒症状,让人无力战斗,严重者会心脏猝死。

    嗜血恶魔,两刀甩开十五人,立刻抽身后退,拉开距离后刀劲连环砍出,连续数青波斩,飘出一片一片的青鳞光波打向群虫。

    青波与青虫撞在一起亮成一团,如同不断闪现的青萤星光。

    这里离皇宫已有一段距离,已是居民区中,附近大家族的佣人护卫听到声响,纷纷出来观看。

    夜行人体内拉出十五根血色红线,连结着十五人围攻嗜血恶魔。

    嗜血恶魔马上变招,双脚连环踩出,踢出了一个空档:“凭这十五个废物就想困阻我吗,你想得太天真了,就让我的刀嗜血吧!龙兽.斩月。”刀芒一闪,十五人中有十人被这一刀开膛。但开膛之处,并没有鲜血溅出,只剩一身无血的皮肉:“怎么回事?”

    夜行人笑道:“嗜血恶魔,让你失望了。你的刀要嗜血,可他们的血已经被我饮尽。”

    嗜血恶魔之所以被称为嗜血恶魔,全因为他手中的嗜血骨刀。这把骨刀只要吸过血后,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再一看,被开膛的十人不但没死,反而眼中的血光更盛,死白的皮肤似乎也变暗了一些。他们怒张着嘴,口中竟然又长出了四颗獠牙。

    嗜血恶魔奇道:“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被心灵魔法控制的吗?”

    夜行人道:“什么心灵魔法?我从来没有控制他们的行为意识,哼哼。”

    被心灵魔法控制的人一旦死了,就真的死了,不会再动。但眼前十人不但没‘死’,反而变得更强了

    嗜血恶魔挥刀再砍,再度被砍伤的十五人皮肤再变暗,力量再变强:“可恶,这魔法……”

    夜行人手执镰刀飞身踩步,有如一个幽浮在夜空下的死神。没错,确实是死神,‘猎魂死神’魔法一祭,猎魂死神飞出,它舞起魂刀穿透人群,削向人群中的嗜血恶魔。

    嗜血恶魔脚下一震,两步空踏飞向高空,突出人群,但刚刚飞起,却有另一把镰刀勾向他的前颈。

    “死亡收割。”夜行人手中黑色月镰勾向他的喉头,勾尖上冒出的黑色魂息带着死亡的力量。

    嗜血恶魔赶紧提气一缩,险险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反手一刀砍在夜行人身上。

    刀光入体切过,夜行人闷哼一声,飘身落下,但刀锋扫过之后竟没留下半点伤痕。

    嗜血恶魔再惊:“不可能!我的刀……我的刀明明砍中了她的身体,怎么可能一点伤也没有?”

    “凭你也想伤我?”夜行人在空中翻转了两个跟头,赤脚落在墙头,面露着冷笑。她身上不但一点外伤刀痕都没,而且似乎连内伤也没有。

    “难道她是魔士?不,不是,刚才一刀明明有触及肉体的感觉,而且并没有露出元素之体。但……”嗜血恶魔好歹也是七阶骑士,经历过不少恶战,可眼前接连不断的状态,却件件出奇。

    ……

    嗜血恶魔一刀砍中夜行人的身体,却没受伤,心中不禁惊奇,转头间只见被血线牵连的十五人中有一人血线断了,人摔在地上再也不动:“原来如此,这十五个人已经成了她的替命。”

    夜行人双臂大开,做了一个花朵打开的动作,层层叠叠的菊瓣闪烁着妖异的血芒在她双臂之外绽开:“血祭.刺血红芒!”

    菊瓣散,化成百梭血芒直刺人心。

    嗜血恶魔凌空后翻,骨刀上散出青色光华,劲招使出:“破天兽.震!”

    血芒和青光撞在一起,发出巨响,青光力道不减冲散血芒,直逼夜行人而来。

    夜行人抛出镰刀挡在身前,在空中转动的黑色月镰忽然一变,变成两轮互相扣在一起的黑色月形轮环。月形轮环各自高速旋转,散出萤冷的光芒,轰的一声挡住了强力的一击,但强大的力流仍震得月环后的夜行人飘行而退。

    气浪过后,嗜血恶魔已不见了踪影,夜行人落在墙的另一边,单手伸出探回月环,从体内连出去的十几根血线也消失了。

    十四名扎尔博格的私人护卫,失去了血线支持,立刻变成了十四具死尸。

    “嗜血恶魔吗?实力还不错。”夜行人看到已有城卫队赶来,身影一动,飞至半空瞬移消失了。

    离战斗地点十几条街外,夜行人从空中飞下落在别人家的小楼上。她双脚刚刚落站,身后就响起了一阵掌声。

    “真漂亮,又有新手段了,嗜血恶魔要是再不走,恐怕要死在你手下了。”

    听到这个声音,夜行人浑身一震,一回头就看到冰稚邪坐在房檐上面带笑容。她摘下面纱道:“他并没有用出全力。”

    “你难道就用了全力吗?”冰稚邪道:“刚才的战斗,你连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没用。”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本是一场不必要的战斗。”琳达向他走去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正要去你家,路过附近,没想到就碰上了。”冰稚邪牵过她的手,一把将她拦在了怀了,笑着道:“两年不见,是不是想我了?”

    “你说呢?”琳达眼媚如丝顺势坐在他的膝盖上。

    冰稚邪抚摸在琳达的身体上,双手慢慢地向一些敏感的地带滑去。

    就在这时,琳达手前突然变出光阵,一下打在冰稚邪的心口,接着又是一招黑暗魔法打在他小腹上。

    冰稚邪哇的一声惨叫,身体飞了出去。琳达凌空踏步追上,黑色短棒再出,变成月魂杖刀,刀首聚起强大魔力,一下杵在他的胸口。冰稚邪被刀杖按在了地下,杵在胸口的魔力扩散化为黑阵。

    琳达赤着脚轻轻落在房顶,眼中已现出杀意。

    冰稚邪躺在地上,完全动弹不了,身体渐渐变得僵硬起来,他生气道:“你干什么?”

    琳达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丈夫?”

    “冒充?”冰稚邪道:“我就是冰稚邪……”话没说完,一枝带刺的藤鞭已抽在他脸上。

    琳达手持玫瑰刺藤冷冷道:“哼,冰稚邪从来不会用那样的口吻对说我出那样的话,你再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冰稚邪笑了:“你要想杀了你丈夫就动手吧,我就是冰稚邪。”

    琳达眉头一凝:“你以为我不敢吗?”手中一动,印在冰稚邪身上与房顶的黑阵立刻长出许黑玫瑰藤,它们一圈一圈的缠在冰稚邪身上,并且越勒越紧。

    冰稚邪只觉得剧痛钻心而来,这些黑玫瑰藤上的红刺都有剧毒,只要划破一点皮肤,其痛苦比拿铁锤把手指头砸碎了还要痛。

    琳达用杖刀指着他的脖子道:“说,你到底是谁?”

    冰稚邪痛苦难当,但仍然不肯松口,道:“我说了,我就是冰稚邪,就是你亲爱的好丈夫。”

    “你为什么还要胡说呢?明知道我已经赶来了。”另一个冰稚邪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飞到琳达身边,随后而来的还有幼帝琪瑞儿。

    影笑了:“嘿,看到你痛苦我就高兴。”

    冰稚邪头上流着冷汗,身上布满了血丝,道:“我痛苦你也会痛苦。”

    影道:“这有什么关系,看到别人痛苦的样子,我就有一种满足感,不管这种痛苦是不是来自我自己。”

    琳达突然看见又来了一个冰稚邪,心里大感诧异。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琳达。”冰稚邪不等她问,自己解释起来。

    琳达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另一个你?”

    冰稚邪点头。

    琳达又道:“但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冰稚邪。”

    冰稚邪说了几件他们之间比较隐私的一些事情。

    琳达道:“你……你真的是冰稚邪!”

    琪瑞儿呵呵笑了:“你天天想着盼着老公快点来,今天一来就来了两个。呵呵,你赚了。”

    琳达瞪了琪瑞儿一眼,但眼前的情况确实让她不知所措。呆了呆,又问道:“可是你怎么又会成为两个?”

    冰稚邪吸了一口气道:“我使用了龙零……”

    夜,已过三点,华勒家,卧室。

    冰稚邪正赤着上身趴在床上,让琳达给自己擦药。身上的荆棘毒伤已被压制,吃了止痛药也就不疼了,僵硬的身体也完全恢复了,只等毒性慢慢解除就行了。

    “事情就是这样吗?”琳达一边涂药,一边听说冰稚邪的述说。

    冰稚邪动了动脑袋:“嗯。”

    “擦好了。”琳达盖上药盖,伏在冰稚邪身上,搂着道:“那你和他之间怎么能说是一个人?他只不过是龙零.影制造出来的一个化身啊。”

    “看到这道伤了吗?”冰稚邪摸着脸上的伤疤。

    “这是……我那根藤条造成的伤疤。”琳达道:“我刚才就很奇怪了,怎么会……难道……”

    冰稚邪又点了一下头:“嗯,我和他之间身体和一切感知能力是互通的。”

    琳达脸色微微一变,她心里隐隐感觉不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冰稚邪道:“意思是我看到的他也能看到,我听到的他也能听到,我个人的一切感觉,包括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他通通都能感觉。说简单点,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而且感同身受。”

    琳达一下从冰稚邪身上弹开了,抱着胸口惊慌道:“你是说现在……”

    冰稚邪苦笑道:“所以我刚才劝你是不是要穿好衣服再给我涂药。”

    这时,卧室的房门打开了,影裹着浴袍站在门口道:“喂,换的衣服在哪儿?”

    琳达抱着胸口赶紧飞过去,一脚踹在了影的脸上:“出去!”然后把门一关。

    影揉了揉鼻子抱怨道:“喂喂,该看的我都已经看到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就算现在要画成油画都没问题。再说我也是你丈夫啊,琳达你不能这么偏心呀。哎呀,流鼻血了。”

    琳达又急又气,转头看到床上的冰稚邪果然也仰面躺在床上流鼻血,心里顿时慌如乱麻,红着脸问道:“那从今以后,我……我和你那个的时候,他……”

    冰稚邪坐在床上,额上流下了一滴汗。

    门外的影又道:“所以说嘛,你不用避讳我,我跟里面那位根本就是一个人,躲也没用。”

    琳达对门口叫道:“不行,那也不行。”

    门外影道:“怎么不行?除非你连老公也不要了,另找一个。”

    “你,你浑蛋!”琳达捂着耳朵坐在门角,这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她平时对人即冷酷又妖邪,可面对冰稚邪时,却又点像个小孩子。

    冰稚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是不可避免的,如果琳达一定要把影当成另外一个人,那只有互不接触才能办到,否则不管她跟谁做什么事情,对方都能感同身受。

    琳达呆呆的坐在门角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外的影等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道:“算了算了,我困了。今天晚上你肯定是不会让我进去睡觉了,我还是到其它房间睡吧,还好房间也多。咦对了,我要不要去找个舞女回来呢?”

    琳达一愣,看着冰稚邪,脸上立时现出怒容:“你敢!”

    影哈哈一笑,进了另一间屋。

    琳达打开门对冰稚邪道:“你也出去。”

    冰稚邪也不多说什么,出了房间。

    ‘砰’的一声,琳达把门关得紧紧得了。

    冰稚邪摇了摇头,舒了一口气,也找了间屋去睡。

    坐在围栏上的琪瑞儿看到这一切,咯咯笑道:“有意思,这下家里热闹了。”

    这天晚上,影睡得很香,冰稚邪也睡得很熟,多日来的长途奔波,全身的疲劳得到了彻底的放松,睡起觉来也舒服多了。琪瑞儿也睡了,睡在她松软的小床上,仅管她睡着时,她的人偶和娃娃活跃得就像两个淘气的小孩。波恩和波恩两兄弟睡得很离谱,这屋里各个地方他们似乎都能睡,包括睡在硌人的楼梯上。这一晚,只有琳达没睡,好不容易盼来了冰稚邪,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龙零,该死的龙零……!”琳达蜷缩在被子里,狠狠的骂着。

    ……

    “多好的天气啊,这么好的天气只有我一个人。”草坪中,树荫下,琪瑞儿随着秋千摆来摆去,推秋千的是她的木制人偶。

    树枝间,安静了一夜的知了开始不耐烦的叫起来,叶子上,一只毛茸茸的黑色毛虫在缓缓蠕动,毛虫不远趴着一只还在睡觉的冰眼树熊,看它的样子,一直要睡到傍晚才会醒来。

    “哎,真无聊,他们怎么还不起来,没人陪我玩很没意思呀。”琪瑞儿碎碎念叨:“琳达家的草坪还挺大的,就是很久没人修理了,有点乱糟糟。还有那栋大房子……”她看着几十米外的华勒家主楼:“这么大的房子不住不是浪费了吗?”

    草坪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琪瑞儿的视线中。

    “嘿,黑月。”琪瑞儿唤了一声。

    黑月是琳达的月光独角兽。它正吃着晨草,听到有人喊,便抬起头来。

    琪瑞儿站在秋千上招手道:“在这里,快过来。”

    黑月又低头吃了会儿草,才缓缓向她走去。

    “真乖。”琪瑞儿等它过来,翻身骑了上去:“我也要有一只这么听话的宠物就好了,可惜那只一直缠着我的小国王在葬龙之谷跑掉了。嗯,带我兜兜风吧,驾。”

    黑月轻嘶一声,在华勒家的大草坪上放足奔跑。

    另一边,圣光路11号的亲王官邸,扎尔博格才刚刚起来。下人们端来了洗脸水和要换的衣服。扎尔博格打了个哈欠,问道:“今天有什么事吗?”

    管家甘纳道:“没什么事,就是昨天晚上您回来的时候,你的护士嗜血恶魔说有事要跟你说。”

    扎尔博格洗了把脸,道:“哦,那他昨天晚上怎么不说啊?”

    管家道:“昨天晚上您喝了不少久,他怕打扰你休息吧。”

    扎尔博格点了点头:“一会叫他来见我,对了,斯西泰两兄弟很久不见了,这几天他们没来过吗?”

    管家道:“没有。”

    “哼,这两个家伙,一定又在趁这段时间扩充自己的势力去了?准备早餐吧。”

    管家道:“已经准备好了。”

    早餐不多,也很简单,比起一般的富贵人家也没有什么差别。

    不久嗜血恶魔来了,他仍戴着红铁面具,仿佛这张面具下的面目是一张不可见人的脸。

    管家摒退了下人。

    “什么事?”扎尔博格问得很简单。

    嗜血恶魔道:“这几天一直跟踪大人您的人,昨天晚上我已经见过了。”

    “是什么人?”

    嗜血恶魔道:“很厉害的人。”

    扎尔博格道:“你没看到她样子?”

    嗜血恶魔摇头道:“是一个女人,年轻的女人。”

    扎尔博格道:“连你也说她很厉害。我知道了,下去吧。”

    嗜血恶魔离开后,管家道:“大人,会是什么人呢?”

    扎尔博格道:“这还用猜吗?除了我那个可爱的侄儿,还有谁呢?”

    管家道:“国王陛下一直沉溺于酒色,怎么会是他?”

    “你当他真的就是这样吗?”扎尔博格道:“他是一个很能忍,也很聪明的人,否则我的哥哥有那么多儿子,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接任。所以这些年以来,我一直都在很小心的盯着他,他忍了这么久,也终于开始有动作了。”

    管家道:“您打算怎么办?”

    “以静制动。”扎尔博格道:“现在还不是和拉达特彻底翻脸的时候,我们这场君臣叔侄关系还得维持下去,他动就让他动吧,找到机会把他在暗处的人做掉就行了。”

    城内平民居某处房屋里,tihb的第二座首,史密斯.梅琳带着她的侍女仆丛正在屋里喝茶,桌子上还摆了她平时最爱吃的甜糕。甜糕是红色的,有点像血,她拿起一块递给侍女道:“你也吃点吧。”

    侍女很漂亮,很美,穿着也是很华丽的服饰,她动作优美的接过了甜糕,动作优美的吃了下去,仿佛是一个贵族的千金小姐。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她美丽的脸上显得有些刻板,明亮的黑眼睛透露出无神的呆滞,仿佛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人偶,在被人操弄而已。

    “你回来了?”梅琳没有回头,但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个头颇高,冰蓝色的头发,脸上戴着一张白纸面具,身上穿着水绿色的波纹法袍,面具的眼眶下涂有红色的泪痕,如同泣血一样。他冷冷地在一旁,说话的声音也像他脸上光秃秃的纸面具一样冷:“我什么时候同意你随便来我这里了?”

    梅琳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你整夜不见,又到哪里去了呢?”

    “我有自己的事要办。”纸面人不去看她,看向窗外。

    梅琳道:“是去杀铁血佣兵团的残余去了吧。”

    “你知道!”

    梅琳嘿嘿笑了两声:“十多年前你被赶出铁血佣兵团,这个仇你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那件事对我来说是一个耻辱,是耻辱就要用血来清洗,我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梅琳道:“那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好了很多呢?”

    “还没有。”纸面人道:“147个人我只杀了145个,还有两个让他们跑了。”

    梅琳道:“逃跑的两个人里不会有罗尼斯吧?”

    纸面人道:“他还想活吗?所有人的仇恨里,他的恨最大,要不是他,我又怎么会被耻辱的赶出来?天神对我不错,总算让他活着要我亲手杀了他。”

    “那就不错了,那两个人跑了就让他们跑了吧。”

    纸面人冷哼一声:“冰僧撒迦,火焰魔师瑞恩,这两个人也能算是铁血的中坚,怎么能让他们跑了?誓死,我也要杀了他们。”

    “你难道还要动用组织的资源来报你的私仇吗?”梅琳道:“之前就动用了不少资料才查清楚铁血佣兵团逃到了王都附近,浪费了不少时间。天王大人让你辅助我,不是让你泄私恨的。”

    纸面人道:“我的事你少管,我的耻辱绝对是要有代价来偿还的。等这件事情了了,我就会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都没问题,我的属下你也可以随便调谴。”

    梅琳道:“那就好,我走了。别忘了你是组织里的三十六个头目之一,私人的仇恨绝不能凌驾在组织的利益之上,更不能凌驾在天王的利益上。你还没吃早饭吧,这些糕点留给你了。我们走吧。”

    侍女搀着梅琳离开了。

    纸面人看着桌上的甜糕:“这种恶心的东西只有恶心的人才能吃得下去。”手一挥,一支水箭将甜糕打得粉碎……

    “呼,热死了热死了,辛得摩尔的鬼天气怎么这么热。”琪瑞儿心随意动,身上涌起一阵冰清,但这冰清之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又被酷热的太阳给散去了。她一双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两鬓挂满了汗珠:“唉!我干嘛要这么无聊,替那两个大胖子出来买菜啊,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又热又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辛得摩尔地处大陆比较偏南的一方,每到夏季来临就酷暑难耐。所以城内避暑的市政设施也有不少,各大街区道路都设有供人休息乘凉的地方。

    “前面有休息的地方,我们过去吧。”琪瑞儿抱着娃娃,一路小跑过去。

    休息的地方是公园一角,周围树木锦簇,头顶花环藤枝搭起的拱顶阻挡了阳光。这是一条从通向公园的回廊,回廊中有一块较大的环形空地,周围摆了不少石椅石凳,中间有一个小喷泉,喷出来的水雾淋洒在每个人身上,顿感凉快许多。

    乘凉的地方很热闹,佣兵、剑客、买菜的妇人、出来玩的小孩,人虽然多了一点,但还不算太狭隘。

    水雾淋在琪瑞儿身上,一会儿把她的连衣小红裙淋得半湿半透,再有小风一吹,身上顿觉得一阵清爽:“嗯,真舒服,要是还有杯冰水喝就更舒服了。”

    到冰水,就有一个卖冷饮的小贩推着冰箱进了纳凉的小亭,在水池中玩耍的小孩一下子全围了过去,嘴里喊着要吃这个,要喝那个,闹得卖冷饮的小贩一阵忙碌,脸上却乐呵呵的。

    等小孩都买完后,亭里的佣兵剑客大人们才过去,吃的东西可算不少,冰淇淋、雪糕、冰棍,还有各式样的冰果汁、冰糖水,一会儿的功夫就卖了不少。

    琪瑞儿买了一份冰西瓜汁和一份冰橙汁,两杯下肚,身上的暑意顿消。

    “嗯,进去坐坐吧。”凉亭总是有人进进出出,这时又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老迈一个年轻,正是梅琳和她的女仆。

    “哟,还有冷饮吃呢。”弯腰驼背的梅琳说话也很苍老,她拍了拍女仆的手:“去买点喝的吧。”

    女仆没说话,扶着梅琳坐下后,就去买喝的。

    亭里有人偷偷的在打量梅琳,她在这里实在很引人注意了,长长的黑袍子,佝偻的身体,整个身体都要缩到衣服里去,年纪看上去都快有一百岁了。大夏天的,有谁会把衣服穿得这么严?

    梅琳也在看着亭里的人,尤其看到年轻的小女孩、小姑娘,脸上就会露出笑容。她扫视了一下亭里的众人,目光很快落在了琪瑞儿身上,梅琳眼睛一亮,喃喃道:“哟,好可爱的小女孩,真美、真漂亮。”

    琪瑞儿脱了小红鞋正在池水踢水,周围的小男孩似乎也很喜欢她,总是在她身边打闹,把水花溅到她身上。

    “啧啧,真可爱,真是个好胚子,长大了一点很好。”梅琳一眨不眨的看着琪瑞儿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从她的脸蛋到雪白的手臂,再到白藕似的双腿,看得梅琳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了。忽然,她目光一变,直勾勾的盯在琪瑞儿的胸前。

    琪瑞儿踢水玩闹,胸口中心的一个图案慢慢从衣服下露出来。

    看到这个图案,梅琳带着笑容的脸上顿时一僵,她赶紧扶着自己的女仆,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吃饭了吗?”琳达伏在木栏上,看到琪瑞儿正在享用午餐。

    琪瑞儿道:“你总算起床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一点半了啊。他呢?”琳达问。

    琪瑞儿摇了摇头:“应该还在睡吧。”

    “还在睡吗?”琳达看了一眼周围的房间,从楼上下来。

    琪瑞儿道:“你不叫他起来吃饭?”

    琳达道:“他赶路一定很路了,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

    在楼梯上睡了三天的波洛已经不在了,三天没吃东西,他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很少会起得这么晚,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吗?”琪瑞儿问。

    “不说这个,你吃饭吧。”

    “你不吃吗?”

    “一会儿再吃。”琳达发了会儿呆,然后静静地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午餐不是很丰富,但看上去很可口。过了一会儿,冰稚邪也起来了。

    琪瑞儿招了招手道:“hi,中午好。”

    “中午好。”冰稚邪笑了笑。

    琪瑞儿道:“看起来你心情不错。你是真的冰帝还是复制品?”

    “你猜呢?”冰稚邪走下楼看着琳达。

    琪瑞儿看了看冰稚邪,又看了看琳达,道:“我猜我得离开了。”

    屋子里静静地,冰稚邪坐在餐桌前,喝了一杯桌上的冰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琳达打破了僵闷的气氛:“睡得还好吧?”

    “嗯。”

    “肚子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冰稚邪摇了摇头:“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琳达道:“没有。”

    “我……”

    琳达打断道:“我们到后面去走走吧。”

    “嗯。”

    后院,没人,波恩波洛两兄弟不在,琪瑞儿也不在。

    琳达和冰稚邪静静地走在草坪上,草丛有点深,不时有青色的小蚱蜢飞出。

    “你因为什么不高兴?”冰稚邪问。

    琳达摇头:“没有,你以为我在生你气吗?你害怕我生气?”

    冰稚邪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对两个我的看法。”

    琳达道:“你在意我?”

    “你认为我会满不在乎吗?”

    琳达笑了:“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愿意相信。”

    冰稚邪看着她的笑容,怔了一怔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琳达问。

    “没什么。”

    远处,黑月看到主人长嘶了一声,发足奔跑过来。

    琳达摘了一把草喂到它嘴里,轻抚着它的鬃毛:“你最近长胖了哦。”

    屋里,琪瑞儿从一楼的小厅里探头出来瞧了瞧:“咦,人呢?”

    “嘿,小妞你在看什么?”楼上,影笑嘻嘻的蹲在木栏上瞧着她。

    “你也醒了。”琪瑞儿抱着娃娃走出门来。

    “我早就醒了。”

    琪瑞儿道:“那为什么不出来?”

    影翻身跳下楼道:“我虽然有点无赖,但还没到自讨没趣的地步。有人不想看到我,我当然只好躲在房是里咯。”

    琪瑞儿道:“那你是复制品咯。”

    “什么复制品,别说得这么难听。”

    琪瑞儿问道:“不过你人两个长得完全一样,琳达是怎么分辩你们的?她就不怕认错人吗?”

    影道:“认错什么?我和他都是冰稚邪,怎么会认错人呢,呵呵。”

    琪瑞儿道:“琳达一定认得出你们。”

    影走向餐厅,捻了一块香菇片尝了尝:“嗯,不错。”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琪瑞儿有点生气道。

    “喂喂喂,别生气,我可不想成为被操纵的傀儡。”

    琪瑞儿哼了一声:“知道怕就好,快说。”

    影道:“你猜呢?”

    琪瑞儿摇头道:“我猜不出。”

    影道:“你和我只见过一面,当然分不出,但琳达是我妻子,当然分得出我和他谁是谁。”

    琪瑞儿道:“是吗?可是据我知道琳达和冰帝见面的时间也不长,她怎么能分得出来?”

    影道:“女人对男人是有一种天然直觉的,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男人。”

    琪瑞儿道:“就像动物总能特殊的气味找出自己的配偶吗?”

    影汗道:“这个解释我不喜欢,但差不多吧。不过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影指了指自己身上。

    琪瑞儿不解道:“你让我看什么?”

    “衣服的颜色。”

    “哦!”琪瑞儿道:“这是昨天晚上琳达给你拿的衣服。琳达喜欢黑色和白色,但最喜欢的还是黑色。你穿的是白衣服,之有那个穿的是黑衣服,难怪琳达一眼就能看出之前那个是真的冰帝。”

    影道:“同样是老公,为什么要有黑白之分呢?唉~!”

    屋外,黑月缓缓跟在两人后面。

    琳达道:“说正事吧,国王拉达特跟我达成了一个协议,他以多年来圣比克亚搜寻龙零得到的线索情报做条件,让我帮他平定国内的政治局势。”

    冰稚邪奇道:“什么意思?”

    琳达道:“国王的政治权力已经被架空了,因为战争的缘故,军权也在渐渐流失。现在他的叔叔扎尔博格亲王在辛得摩尔一手遮天,掌握了朝政,国王怀疑有幕后势力支持他。”

    冰稚邪道:“所以他想借我们的手,铲除这些势力?”

    “嗯。”

    “没想到圣比克亚国内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连国王都需要借助外来势力。”冰稚邪笑道:“不过他也太看得起你了吧?能在背后支配整个圣比克亚国政的势力,能相信你能帮助他吗?这可不止是个人的能力问题。”

    “你这么说,我很不高兴。不过……”琳达道:“拉达特对我的背景有相当的了解,他不但知道我是帝之佣兵团的成员,还知道我是德克海盗的实际控制者。”

    冰稚邪道:“德克海盗是西大洋三大最强海盗势力之一,连我也不知道你是实际控制者,他却知道,他既然找到你,会暗中调查也在意料之中。以s级佣兵团的实力加上德克海盗,的确算得上是一股大势力了,这应该是他的想法。如果是其它的s级佣兵团,势力的确很强,但是他却不知道帝之佣兵团的成员只有五人。这五人中,除了你以外,虽然阳炎和疾风都各有自己的党羽,可帝之间一般不会互相往来,说白了只有我和你而已,想利用帝的势力恐怕……”

    琳达道:“阳炎和疾风已经来到圣比克亚了,而且疾风就在辛得摩尔。”

    “哦,这倒让我很意外!”

    琳达道:“疾风是因为受魔月国的任务而来,而阳炎会来是因为去年炎阳城一战他欠了疾风的恩情,为还清这笔债才来帮疾风一把。他现在应该在阿尔库勒丝境内调查拉芙尔死因一事,不久就会赶来辛得摩尔。”

    “原来是这样。”

    琳达道:“虽然他们有自己的目的,但既然都在这里,也可以互相利用一下。之前我跟疾风已经有过几次联络,他的目标是扎尔博格。”

    冰稚邪道:“这样就有共同目标了。那关于这件事你查到什么地步了?”

    琳达摇头道:“我想阴谋的傀儡既是扎尔博格,一开始从他身上调查,但他做事十分严密,即使每天出行都暗中有高手护卫。期间我又查过几个他平时经常来往的人,可不知道怎么着手,这些事情我不擅长。”

    冰稚邪想了想道:“要调查就得接近他,但不能太直接,这样会引起他的警觉。从外围下手没错,这种事情得一点一点来,不能着急。”

    “你有办法?”琳达问。

    冰稚邪道:“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你把这段时间调查的经过详细告诉我听。”

    “嗯,事情是这样的……”

    屋里,影问道:“琪瑞儿,你加入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你很好奇吗?”琪瑞儿正用小梳子给娃娃梳头。

    影道:“想了解一下而已。”

    琪瑞儿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啊。”

    “哦?”

    琪瑞儿道:“我只知道你是位魔导士,而且是位很有实力的魔导士。可是你的过去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像是一个简单的人。”影笑道。

    “直觉,呵呵。我还以为只有女人喜欢用直觉,原来男人也喜欢用啊。”琪瑞儿说道:“帝的规则加入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了,我有没有什么身份是我个人的事情,你好像没权力问吧。”

    “别把气氛弄得这么僵嘛,我只是问问。”

    琪瑞儿道:“我只是一个流浪的小女孩,居无定所,没有可以去的地方,这个世界不管走到哪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样。”

    “这倒和我很像哦。”影笑道。

    琪瑞儿放下梳子道:“出去玩吗?”

    “和你?”

    “你还想跟你?”

    影道:“琳达对我和别的女人直接接触很反感哦,虽然你还是个小女孩。”

    琪瑞儿捂着嘴呵呵笑了:“你觉得她会在意你吗?她只在意真正的冰帝,在她眼里你是另外一个人。”

    影叹了一声:“你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

    “可事实就是这样,你注定替代不了他。”

    影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替代任何人。替代品、复制品……哼,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成为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新的我。”

    “哦~!”

    “走,出去玩吧,和小朋友出去玩,我还没试过。”

    琪瑞儿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这么说我很生气,但是看在是复制品的份上就算了。”

    “喂我说,我可不是什么复制品,你再这么说,我也要生气了!”

    “呵呵……”

    ……

    下午的骄阳似火,曝晒在辛得摩尔的街道上,连空气都扭曲了。琪瑞儿出门时特意带了把小红伞,让怀里的娃娃拿着替她遮阳。

    这么热的天气,没谁愿意在这个时候上街,何况现在正是工作的时候,官员在办公、学生在上课,年迈的老人则在家里午休。不过就算是这样,来往在街道上的人仍是有不少。

    琪瑞儿跟在影身边道:“你不是说出来玩的吗?走了这么久,到底要去哪儿啊?”

    影道:“玩当然是要玩,不过在这之前顺便办点正事。”

    琪瑞儿叹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把我骗出来。”

    “哪有。”影笑道:“我看你在家里也挺无聊,就当陪我走走好了。”

    “那你要去哪?”

    影道:“你知不知道扎尔博格的住处在什么地方?”

    ……

    华勒家。

    琳达道:“情况就是这样。”

    冰稚邪听完她的述说,问道:“疾风那边呢?”

    “他有一段时间没来了。”琳达见冰稚邪的表情,道:“怎么,信息太少了是么?”

    冰稚邪道:“的确不算多。”

    琳达道:“我掌握不到方法,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个月时间才弄清楚这么一点情况,是我太没用了,无法在你来之前查清楚。”

    “琳达,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冰稚邪道:“我知道这些事情你可能没有经验,你从小在迷离之域长大,做这些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是正常的。”

    “你知道我以前生活在迷离之域,是艾历克斯跟你说的吧。”琳达道。

    “嗯。”冰稚邪道:“艾历克斯他可能已经……”

    琳达道:“他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说,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冰稚邪道:“其实你采取从外围下手的方法不错,只是心态不对。”

    “心态?”琳达奇道:“查这种事情还要心态吗?”

    “当然”冰稚邪笑道:“如果想要设计陷害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成为他的敌人,而是成为他的朋友。我听你刚才所说的,就知道你的敌对心态太强了,你总刻意的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对方是个严密的势力组织,你把他当敌人,又能查到什么呢?”

    琳达道:“我一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过朋友,也没想过和任何人成为朋友。”

    “所以你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但有些事情就得这样做。”冰稚邪道:“扎尔博格要精心策化一场惊天的政变夺取政权,能参与这件事的人必然都属于他核心圈里的人物。想要接触这个核心圈,了解参与的人都是谁,成为他们的朋友,取得信任是最好的办法。”

    “原来是这样。”琳达问道:“那该怎么做?能成功吗?”

    冰稚邪道:“能不能成功要试了才知道,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三个条件可以一试。”

    “哪三个条件?”

    冰稚邪道:“实力、身份和立场。”

    琳达道:“说具体一点。”

    冰稚邪道:“最有利的条件就是敌明我暗,我们是有目的的针对他们,但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其次我们有实力,尤其是对一个想成就自己事业与野心的人来说,优秀的人才是他想要关注和收买的,这也是我们能够出卖的价值;第三就是身份,且不说德克海盗,仅凭世界仅有的7s之一的帝身份,就有资格当他的朋友,成为他拉扰的对象。有这三个条件,只要利用得好,足够接近他们。”

    琳达看着冰稚邪。

    “你怎么了?”冰稚邪问道。

    琳达道:“我忽然发现你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谁要想成为你的朋友,一定得小心了。”

    “其实我……”

    琳达伸手挡住他的话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不管是什么样的你,都是我的丈夫。”

    冰稚邪笑了。

    琳达问道:“你准备怎么着手?”

    冰稚邪道:“你把你刚才提到扎尔博格平时有来往的那些人,写一份名单给我,找其中最合适的开始接触。”

    街道外。

    “这里就是扎尔博格的住所吗?”影看着不远处高大的院墙和院墙里高大的房子:“挺大的,不过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豪华啊。”

    琪瑞儿道:“我也很奇怪,圣比克亚的首相、国王拉达特叔叔,住的地方比起周围一些居所都显得有些不如。我曾路过其他高官的府邸,仅从外墙就可以想象里面富丽堂皇的程度,扎尔博格的房子最多只能算是中上等贵族的住所。”

    影道:“这样的人才可怕。”

    “嗯?”

    影道:“一个明明拥有最贵族的身份,却始终压抑自己欲望的野心,一旦爆发起来,就像会海啸一样会吞没一切。”

    琪瑞儿道:“你不会想潜进去看看吧?”

    “没行吗?”

    琪瑞儿道:“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青帝曾试图潜进去探查,但里面有很多高手,他几次都没能成功。”

    “哦!连疾风都没有成功,看来里面的保卫工作真的很严。养了这么多高手在家,其背后的势力可想而知。”影又观察了一会儿:“走吧。”

    “去哪?”

    “当然是好好放松放松,玩一玩,昨天才来到辛得摩尔,总能不现在就开始工作吧。”影道:“我知道一个有趣的地方,我带你去。”

    “嗯,走。”

    华勒家。

    冰稚邪与琳达慢慢走在草地上,他问道:“昨天晚上和你交手的人就是扎尔博格的护卫?”

    “嗯,那个红色面具,应该是嗜血恶魔。”

    冰稚邪道:“这个称呼我也听过,他曾经是个十分凶残的恶徒,后来突然就消声觅迹了。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原来是躲到了扎尔博格手下当了护卫。”

    琳达道:“他要是不找个有势力的人庇护,光犯下的那么多血债,早就被仇家杀了。”

    冰稚邪道:“连疾风的风魔者能力都潜不进去,他府邸里的护卫很强啊。”

    琳达道:“昨天晚上我跟踪扎尔博格被发现,会不会有影响?”

    冰稚邪摇了摇头:“没问题。呀,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

    两人在草坪上一路散步,不知觉间走到了华勒家的主宅前。

    琳达道:“你应该进去过里面吧?”

    “嗯。”冰稚邪点了一下头:“你重新回到这里,为什么没有搬进去住?是因为……”

    琳达道:“你以为我会因为在这里杀了自己的全部家人而感到愧疚?”

    冰稚邪想到她一夜之前将自己的全家包括家里的仆人,全部屠杀在眼前的房子里,心里不禁有些反感和寒意。

    琳达忽然握住他的手,摇头道:“别厌恶我,好吗?”

    “没有,必竟你是为了我……”

    “不。”琳达道:“你别这么想,我不想让你觉得欠了我的。我会杀自己的一家,也有个人的原因。”

    “哦?”

    琳达抬头看着眼前的房子道:“我恨他们,他们的终结是我的新生。”

    “你……”

    琳达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迷离之域生活长大?因为这个家族抛弃了我和我的母亲。”

    “抛弃!为什么?”

    琳达的眼神黯淡下来。

    冰稚邪道:“这对你来说一定是很难过的事情,如果不想说就……”

    琳达道:“我的母亲还在少女时代就和华勒家的次子相恋,他们在一起学习,一起研究魔法,成人后两人很自然的结婚。婚后,两人也一直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并有了我姐姐华勒姬儿。直到有一天,华勒家族的长子也就是我伯父突然病重死了,因为没有子嗣留下来,顺理成章的我父亲就成了继承者。这件事对我母亲来说本来是一件好事,丈夫成为了家族的继承人,自己的地位也会提高。可是没过多久,我母亲生了一场怪病,她的容貌开始迅速老去。她本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美貌的消逝对她的打击很大,因此郁郁寡欢,好几次都想自杀,但因为怀了我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冰稚邪道:“所以你父亲抛弃了她?”

    “不,我父亲劝她不要想不开,还说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那这很好啊,你父亲……”

    “他是个人渣,这件事根本就是个阴谋!”琳达有些失控的叫了起来:“他知道我母亲十分爱他,他越是这样做,我母亲就觉得越对不起他,最后终于不告而别,离开了这个家。后来她生下了我,并带我住进了迷离之域。自那以后我看到她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没有一天快乐过。可就算这样,她始终都记得我父亲的生日和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每当那两天到来,她都会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哭泣,并写上一封思念的信保留起来。而每当我问起父亲时,她总会对我说父亲有多么爱我们,有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善良,直到她临死时,她最放不下的还是手里那枚结婚戒指。”

    冰稚邪哀叹道:“你的母亲真的很爱他。”

    琳达道:“我带着我母亲的信和结婚戒指找到了他,住进了华勒家。我原本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像母亲说的那么好的父亲,可事实上他却是个人渣、禽兽!他不但把我母亲多年来流泪写下来的信给烧了,更有一天让我无意中听到他和我奶奶的对话,才知道当年我母亲会迅速衰老是他们下毒所制造的阴谋!”

    “怎么会这样?”

    琳达道:“因为有皇族女性喜欢上了那个人渣,而那个人渣和他的父母觉得我母亲地位低下,身份根本配不上华勒家族的继承人,就设下了这个阴谋逼我母亲离开!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姬儿,可她居然说在这里住得很好,还说那个没有任何印象母亲对她并不重要。”

    听到这里冰稚邪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能叹了一声道:“没想到你的父亲会是这样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