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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外南海,迦南王国,南海渔村。

    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坐在银杏树下,呆呆地望着巨杉树下的一座孤坟,眼神充满伤感。他叫浪川,是一个樵夫。

    十年前,一场异变,自己突然从原来的世界,出现在南海渔村黑漆漆的森林中,当时突然变成婴儿体形的他,心生恐惧,凄惨的哭泣声,时高时低地传遍整个森林,太大声怕把野兽引来,太小声又怕没有人听到。当时的心情恐怕只有同样步入险境的人才能体会吧。

    然而,群狼来袭,并不出乎意料。黑夜里的狼眼,像是一个个灯笼,闪闪发亮。一声声狼嚎,更是让人心生恐惧。

    就在浪川绝望之时,数十个火把,迅速地往这里靠近。数十个樵夫拿着熊熊烈焰的火把,把一群伺机捕食的群狼生生地逼退。

    转眼,浪川跟着营救他的数十名中的,其中的一位樵夫,一起生活了十年。

    这名樵夫,名为浪千山。浪千山脾气温和,乐于助人,待人诚朴宽厚。浪千山曾是一名猎户,由于被一条落单的野狼咬断了左臂,只能改行做了樵夫。浪千山在南海渔村人缘非常的好,村里的大小事情,都有他的影子。只是,由于孤寡一人,又要照料一个小娃。长久的劳累,使他染上了疾病。

    然而,好景不长,恶疾病发,在其子浪川的陪伴中,浪千山与世长辞,年仅五十一岁。浪千山家,满满地站满了人群,大家脸上都充满了伤感。十年来,调皮捣蛋的浪川,眼中第一次蓄满了泪珠。对着遗体,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由于磕得过重,额头都擦破了皮。然而这点痛,比不过丧父之痛。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守孝三年已过。浪川知道爹爹是幸福的,因为他是微笑地离开。不过,让浪川遗憾的是,未能让爹爹享享清福。尽管,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尽管,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这种浓浓的父爱,是以前的浪川不能感受得到的。

    “来,川儿。多吃点肉。”浪千山把不多的兔子肉都夹到浪川的碗里,慈祥且憨笑地说道。

    “川儿。这点活我来干就行了,你去跟二狗他们玩。”浪千山边吃力地拉着野猪往圈内走,边对着猪屁股后面的拿着鞭子的浪川说道。

    “川儿,时辰不早了,赶紧睡吧。”浪千山麻利地绑好了一捆干柴,锤了锤老腰,对着有样学样的浪川说道。

    “川儿,别爬那么高,小心别摔着。”浪千山对着树上掏鸟蛋的浪川,担忧地说道。

    ……

    浪千山的话语和背影,时常的在浪川的脑海中浮现。黝黑的脸上时常露出会心的笑容。

    夕阳西下,粗大的巨杉树下,四个少年并肩地坐在了一起。

    这三个少年是和浪川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一个是猎户刘叔的小儿子——刘二狗,一个是裁缝店宋叔的女儿——芊芊,最后一个是,刚在南都开有一家小酒肆的家主公羊春秋的独子——公羊修。

    “二狗、芊芊,我……我明天就要走了。”浪川打破沉默开口道。一向伶牙俐齿的浪川,此时有些口吃起来。

    “到了外面,你会想我们吗?”二狗一双漆黑的眼眸充满不舍地望着浪川问道。

    “一定会的。”浪川摸了摸内袋中的铜镜回道。这个铜镜是跟着浪千山一起来的物品,也是能否回去地球的关键。多少年的观察都未曾发现这个物品的用处,这次出去也是带着铜镜的疑问去寻找心中多年的疑团。

    芊芊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回过头定定地看着浪川,问道:“川哥哥……你还会回来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水汽。

    浪川看着这个从小跟着自己屁股长大的小女孩,心里一阵说不清的痛楚,微笑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说道:“嗯,会的。你川哥哥说过,要见证我们家芊芊喜结连理的时刻呢。”

    芊芊听罢,微不可查地一怔,随即转动着眼珠,嫣然一笑地点头道,“嗯。”

    “唉,这告别跟生离死别一样,我相信,川哥还是会回来的,到时候……到时候定是坐拥无数仆从三妻四妾的暴发户”公胖子羊修咧咧嘴,用力地拍了拍浪川结实敦厚的肩膀哈哈笑道。

    “说句实在的,你们放心。我爹在南都还是有一丁点的关系的。这不,也不可能在那开得了一家酒馆。店小了点,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被胖子公羊修一逗,四个少年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之前的沉闷之气一扫而空。

    “哦,对了。临走之时,送你们一些礼物。”随即,浪川从背下取下了跟随自己多年的伙伴——弓箭。

    “二狗,这个弓箭送给你,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二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地接过弓箭。

    “芊芊,这个笛子送给你。”浪川从怀内摸出了一个碧绿色的笛子递给了芊芊。“这个笛子,你也学的融会贯通了。以后川哥哥还想听听芊芊轻柔的歌声呢。”

    “嗯,到时我要唱好多好多好听的歌给川哥哥听。”浪川望着绽开如白兰花的芊芊,微微一愣。芊芊敏锐地感觉到浪川的异样,娇艳欲滴的俏脸上马上泛起了一抹绯红。

    “咳……我说浪川啊,怎么没有我的礼物?”胖子公羊修打破尴尬局面,对着浪川质问道。

    “你不是一直嚷着,跟我一起打天下吗?现在我们一起去南都,这不是你最好的礼物吗?”浪川扬了扬黝黑的小脸地捉狭道。

    “你……你这坑爹的白眼狼,有种别跑。”公羊修愤恨地抖动着胖嘟嘟地脸蛋说道。随即挽了挽袖子,就要追。

    浪川微微一愣,这胖子公羊修,地球的方言,说的越来越溜了。

    浪川见胖子公羊修就要追来,撅起屁股就要上树。对着公羊修叫嚣地说道:“小样,来抓我啊。”

    “哈哈……”

    夕阳下的森林中,传来一阵阵的嬉闹声。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空气清新。

    浪川拍了拍整理好的行李,看着生活十年的南海渔村,心中百味杂陈。

    公羊修家,胖子打着哈欠,坐在行李箱上,伸了伸懒腰说道:“川哥,你来了。来搭把手。这可是我们一路上的伙食啊。”

    “哇,那么多的干粮。一辆马车装不完吧?”浪川皱了皱眉。

    “哈哈,这一路上我早已经给你找了份差事。喏”胖子咧咧嘴指了指一旁平时拉粪的小货车笑道。

    浪川一阵无语,这个胖子公羊修,看来还对我不给他礼物怀恨在心哪。罢了,寄人篱下,这点苦不算什么。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下我算是领悟了。公羊修的姐姐刚嫁给了南都的一位小侯爷,几天不到就举家迁移到了南都,还得到了一份不小的家产——酒馆。

    路途遥远,百无聊赖。浪川一路上一直跟去过南都的马车车夫聊着南都的情况。

    南都,是天外南海,迦南王国的国都。迦南王国,地域辽阔,人口密集,一共有三十八亲王驻守着,王族势力非常庞大。皇帝子嗣众多,据说现在有九十九子。其中第九十九子最为聪慧,满腹经纶,七步作诗,信手拈来。但为人却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及其厌恶太子之位的阴谋争斗。皇帝一直希望他能管理整个迦南王国,强令禁止上官云阙的私自外出。

    南都,太平日久,人物繁阜。举目四望,如烟的柳树、彩绘的桥梁,挡风的帘子、翠绿的帐幕,房屋高高低低,约有数百万人家。

    夜微凉,酒意浓,浪川拿着公羊修偷来的女儿红默默地喝着。胖子公羊修已经醉倒在旁,嘴里塞着一双臭袜子,尽管如此,鼾声依旧如雷,还时不时说一些想当王爷的梦话。

    这时,隔壁突然传来让浪川热血沸腾的对话。浪川猛地一激灵竖起耳朵,十万分专注地听着。

    “咳……咳……”

    “庄儿,云天宗三年一次试炼大会又要开始了,我们这次肯定能进入云天宗,你一定坚持住。”柳青拍了拍柳庄的后背有些担忧地说道。

    “姐,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死的。这病魔缠着我十几年,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吗?”柳庄微笑地安慰道。

    “这一千灵石,是我们这三年所攒下的所有积蓄。我不会轻易的放弃,为了你。”

    “嗯,睡吧。明天还要赶路。”柳青忍住正在眼眶打转的泪水,背对着柳庄回应道。

    云天宗?看这名字,难道是修仙门派?浪川疑云滚滚,一下把剩余的女儿红一干而净,这些年来他是第一次如此激动。修道成仙不就是打开铜镜秘密的钥匙吗?对于柳氏姊弟相依为命的情怀,浪川也深深的动容。人活一世,怎能不拼一把就遗憾离去?

    翌日,浪川支着一双黑眼圈,一晚的激动,让他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能套出这柳氏姊弟的话的主意。

    “我说浪川啊,昨晚背着我偷鸡去了?瞧你那样,真逗。”公羊修看着正在劈材的浪川笑道。

    浪川不以为然,突然转过头了,把昨晚的事情经过都说了,这胖子鬼点子很多,或许会有不错的主意。

    公羊修沉吟片刻,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有一计,不知可行否。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浪川一听,连忙点头答应道:“我若能成功进去云天宗,保证将你爹说服,让你到云天宗历练就是。你我什么关系啊,妥妥的。”

    “你先去准备些好菜,看我的。”

    一盏茶的功夫,公羊修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行头。缓缓地走向正在用餐的柳氏姊弟。

    “二位,想必是云天宗的仙人吧?这顿,算我请了。另外再送路上所需的干粮。”公羊修老气横秋地说道。浪川在后连忙送上准备好的酒菜,神情恭敬地退在一旁。

    柳氏姊弟微微一怔,脸路疑云,平白无故送好处,非奸即盗。可是这少年给人的感觉却是煞有其事。

    “咳……咳……”

    “劳烦公子了。不知道公子是如何看出我们是云天宗的修仙者呢?”

    “数年前,我所幸被一位云天宗的修仙者救于危难之中。可惜,那位恩人走的太急,我未能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其身上有着平凡之人并不具备有的气息,而二位的气息刚好与当年救我的那位恩人的气息有所相似。”

    “哦?公子好眼力。”柳青表情有些古怪地说道。

    “本少爷,一直对云天宗神往已久。可就是不知云天宗在何处。未能去拜访。”

    “所幸遇到二位,还请二位不啬请教。”公羊修对着柳氏姊弟双手抱拳道。

    “哦,原来如此。”捋顺了缘由,紧绷的柳青,表情略有放松。

    在一旁候着的浪川,此时紧张得脚底全湿,心里对胖子又惊又赞。这死胖子,居然有如此胆识。虽说谎言尚有些漏洞,但也算能自圆其说。如果能时常在身边,当真是我的一个福将啊。

    “云天宗,位于天外南海,迦南王国的西北方向,接壤中原。……”

    “其实……其实我们尚不是云天宗的人,我们姊弟二人此路是前往云天宗青云峰,参加外宗的试炼大会。”得知对方并无歹意,又被如此待遇,且猜疑心向来不重的柳庄,觉得不该如此欺瞒,打断其姐的话说道。

    “原来如此。……那小弟祝二位能顺利地取得拜入云天宗外宗的资格。”公羊修没有料到对方如此坦诚,有些自乱阵脚地回道。

    浪川在旁,微不可查地捅了捅胖子公羊修的腰。

    “哦,在下有一事。不知二位可否帮助在下。”

    “请说。”柳庄不假思索地说道。

    “在下一直想寻找当年的恩人,并亲自拜谢。但在下琐事缠身,未能亲自前往。想请二位,帮忙在下的小弟跟随二位一起前往参加云天宗的试炼大会。”公羊修指了指在旁边的浪川说道。

    “这……”柳青,面露难色。

    “哦,我已经准备了些打通的钱财给二位。”公羊修有些肉疼地摸了摸趁爹出去偷偷拿来的酒馆前台的大把银子说道。

    浪川看着胖子,内心十分感动。胖子冒着被其爹打掉一层皮的代价,为我偷来了酒馆的所有银子。

    “我一定会成功进入云天宗,帮你传达这当年的恩情的。”浪川看着公羊修坚定地说道。

    公羊修看着充满坚定的浪川,心里明白,这话的另一层意思,随即点了点头,表示不用担心。

    柳青看着两人神情,似乎不像那些专门欺诈的勾当,并且自己也没有多大价值的东西,心里最后一丝猜疑顷刻瓦解。随即咬了咬朱唇说道:“好吧。”

    翌日,柳青三人启程,并在秘市用公羊修讨来的银子换了一袋灵石。看两姊弟的灵石交易似乎已经熟门熟路,想必不是第一次了。

    柳青看出浪川的疑惑,随即说道:“三年前,云天宗大开山门广收门徒之时,我们也曾参加过。但并未成功入选。后来传闻,加入外宗需要上下打点即可通过。所以这三年来,我们四处搜刮了一些灵石。灵石是修仙之人十分有用的东西。听说能让修士提高修炼的进度。”

    浪川闻言,皱了皱眉,说道:“江湖传闻,不可全信。”

    柳庄看了看其姐忧郁的表情,然后转过身拍了拍浪川的肩膀微笑道:“虽说如此,但我仍十分相信此传言为真。当年和我们一起参加试炼大会的几位同乡,有一位却是这样成功进去了。再说了,就算希望渺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时值深秋,云天宗广开山门,其三年一次为期三日的收徒之礼,就此展开。

    在云天宗山门外,站满了前来参加云天宗收徒的试炼大会,其中不乏知名的修真家族亦或是世俗界有权有势的高官富家各系子孙以及占大多数的寒门士子。他们都希望可以一跃而入,成为云天宗的一员,巩固家族势力。而寒门士子,也一样抱着鱼跃龙门的心理,纷纷前来试炼,希望借此,踏入修仙行列,成就长生大道。

    云天宗山门内,笼罩着一层轻纱,数不清的玉石阶梯,连绵不绝,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一座仙境之路,直通云霄。

    在玉石阶梯上,站着两位年老的修士,是负责此次收徒的试炼大会的云天宗长老。

    “宋师弟,外宗的试炼,此次收获定是不少吧,人数可不少啊。”一个身穿蓝衣满脸红光的老者憋了憋站在一旁的老者笑道。

    “祝师兄,内宗的试炼,怕是收获更多吧。谁不知道,那些修真家族以及富甲、高官、皇族可是削尖了脑袋往内宗来啊。”宋青山神情古怪冷笑道。

    祝源看出宋青山不悦,打着哈哈道:“师弟还在为竞争内宗试炼的那事耿耿于怀啊?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大不了三年后的内宗试炼让给宋师弟得了。”

    宋青山冷哼一声。左手一挥,一道浑厚有力的罡风狠狠地吹到屹立在在云天宗山门旁的铜钟上。

    “咚……咚……咚”一阵阵低沉悠扬的钟声响遍四方。

    钟声响起,云天宗山门外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地看向玉石阶梯处正御风飞来的两位执事长老。

    “虽说,我云天宗收徒,比其他派系较宽松。但是,修仙首重天资灵根。我点到名字的,请到我跟前测验灵根。通过者,直接到山门处登记,成为内宗弟子。不通过者,可进行第二步测试。”祝源声如洪钟地说道。

    “不合格!”

    “不合格!”

    “不合格!”

    “……”

    一盏茶时间,第一步测试已经结束,通过的人数才数百人。

    落选的人群中,与柳氏姊弟并肩站着的浪川皱了皱眉。可不能在这里铩羽而归啊,胖子的心血可是全押在这里了。

    “交了灵石也并非就能通过啊,这个传闻怕只是云天宗敛财的一个手段。”浪川心里一沉道。

    柳青听了浪川一言,柳眉微蹙,满脸的失落。

    “如此敛财,这第二步测试,怕是只有交了灵石的才有资格吧?”浪川摸了摸鼻子说道。

    刚说罢,第二步测试已然开始。正如浪川所说,在接下来的测试中,只有暗中缴纳灵石的人,才能在第二步测试的名单中出现。

    第二次测试的名单,共有三百人不等,柳氏姊弟和浪川刚好在齐列。

    “修仙之途,充满艰辛,更需要毅力。这第二步测试既是徒步登上云天宗白云梯。白云梯一千多阶,登上八百阶直接成为外宗长老的弟子,五百以上的成为外宗杂役弟子,登上千阶即可成为内宗弟子。徒步登梯,不可利用法宝等物,违者取消资格。”

    望着那直通云霄的白云梯,不少皇权贵族子弟,直接放弃。出门就是八抬大轿的他们,是不可能走上去的。有自知之明的他们自觉弃权,最后只剩两百人之多。

    “咳……咳……”

    “姊,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柳庄强忍咳意安慰着柳青。

    “庄儿,我在你后面。就算背,我也会背你上去的。”柳青眼神坚定地看着柳庄道。

    “我也会帮你的。我们之中的其中一位能入选,对你的病就是希望,不要勉强。”浪川叹了口气,继续安慰道。

    “谢谢!”世态炎凉下的当今,一向很少道谢的冷冰冰的柳青眼眶蓄满泪水地看着浪川回道。

    越往高处走,越是寒冷。浪川在后面看着众人瑟瑟发抖的身体,一遍遍地警告自己,千万别往后看。有太多人往下看,顿时斗志全无。

    “我放弃!”

    “我放弃!”

    “我放弃!”

    “……”

    站在四百阶的白云梯上。浪川蜷缩着发抖的身子,匍匐前行。耳边时不时传来放弃的声音。没少一个人,就越发感到寒冷,这种冷是发自内心的。

    “咳……咳……”

    柳庄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只能用惨白来形容。一副随时都会散架病恹恹的身子瑟瑟发抖。我不能,我不能拖后腿。我要坚持下去。我不能让姊失望,更不能让她一个人孤独的面对这个寒冷的世界。

    柳青牙关打颤地紧咬朱唇望着就剩一百阶的白云梯,心里默默念叨,还有一百,还有一百,就能成为外宗杂役弟子,为庄儿炼丹续命了。

    柳青一边匍匐前行,一边拉着柳庄。

    浪川回头望了望已经到极限的柳氏姊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咬了咬牙,回头,一把将柳庄抓到背上。

    柳青万分疲倦地看着浪川,神情犹豫一会脸色绯红地突然说道,“浪川,我们两姊弟欠你的,以后定当十倍奉还。哪怕……哪怕是我以身相许。”

    浪川愣了愣,没有答话,然后继续一步一步前行。帮助他们姊弟,纯属是自己了却这段因缘。好让自己离开时,了无牵挂。然而,此时的浪川,脑袋空空,却不知如何回答。

    浪川的神情出乎柳青的意料,随后加快了些速度赶上浪川问道:“你嫌弃我?”

    “不是,不必如此!”

    柳青看着浪川黝黑而面无表情的脸,咬了咬快要咬出血的朱唇,表情有些古怪。

    还剩十步,浪川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单漆跪地一颤一颤地缓缓爬行。我不能止步于此,绝对不能。浪川用力地握了握怀中的铜镜,黝黑的脸庞显得更加坚毅。

    看到了浪川神色中露出的果断,柳青目光一凝,默默地硬扛着前方带来的威压,跟着浪川走向那第五百处台阶。

    当浪川等人踏入第五百台阶之时,众人之前感受的寒冷居然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热流。

    在寒热交替的巨变中,虚弱的柳庄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庄儿”柳青拖着疲累的身体,快速地挪到了柳庄的身边,拍了拍柳庄的后背关切地问道。

    浪川半躺在台阶上,拍打揉捏着各处僵硬的肌肉。这还不是终点,我还要继续,我要进入内宗,我还可以继续走。

    “我们就此别过了。”浪川望着柳氏姊弟说道。

    柳庄望着其姊与浪川四目交接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淡淡柔情,苍白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柳庄十分希望其姊能找到一个能代替自己的人,眼前的浪川是不二选择。只是,浪川的眼神中却是有些平淡。

    “浪川大哥,咱们后会有期。我相信浪川大哥定能成功进入内宗。”

    对于柳庄对自己称呼的改变,浪川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二位保重。”

    望着浪川毅然决然的背影,柳青有些失落,仿佛自己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第七百阶开始,热流逐渐加强,并带有淡淡的威压。浪川皱了皱眉,看来这白云梯有些古怪。

    “此子毅力和耐力都十分惊人哪,看其体质,似乎并未练过世俗界的武技,居然凭借普通的身躯能走到如此地步。”祝源双眼微微一亮地说道。

    “如果此子,能通过第八百阶,老夫定会破例收为弟子。”宋青山捋了捋八字胡回复道。

    “数十年未曾收徒的宋师弟,居然动起了收徒的念头。有趣,有趣啊。”祝源哈哈大笑道。

    宋青山看都不看祝愿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关注浪川。

    浪川挣扎中,迈出了第七百九十阶、第七百九十一阶、第七百九十二阶、第七百九十三阶!

    他身子尽管颤抖,但他那并不高大的身体内,似有一股惊人的坚韧,这股坚韧,支撑他的脊梁,让他可以在面对任何人时,抬头去看!

    第七百九十四阶、第七百九十五阶!浪川踏在了那第七百九十六阶上,他面部青筋鼓起,身体的各处已然变成一片绯红!

    他的双目内,仿佛已经燃烧,赤红非常,干燥的皮肤开始出现龟裂。浪川的右手死死地握住那稍微还保存着一点低温的铜镜,那龟裂的皮肤泌出的鲜血,缓缓地流过到铜镜。当有一丝溢出的精血流入铜镜之时,浪川的脑海深处突然一片轰鸣。其身体内部居然有愈合的迹象。

    几乎成为血人逐渐失去意识的浪川蓦然抬起最沉重的脚步,狠狠地踏在了那第八百处台阶之上!

    当浪川踏上第八百阶上之时,宋青山内心激动,第一时间向浪川打出一道灵诀,一粒紫色的药丸瞬即没入嘴里。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宋青山神情有些期待地望着浪川说道。

    第八百阶,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难道就止步于此吗?浪川试图继续登上阶梯,但心动,肢体却不动。罢了,好歹也是外宗长老的弟子啊。

    浪川半睁半闭地望着宋青山,回道:“弟子,愿意。”说完,立刻昏死过去。

    一道秋日的骄阳刺醒了浪川,外面模模糊糊地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宛如仙乐一般动听。

    浪川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一张及其古朴的在架子床上,身上盖着一件青色的道袍,嘴里还残留着一缕清幽的丹气。

    浪川侧耳听了听屋外的动静,除了清幽的鸟鸣外却再无其他的动静。浪川缓缓从架子床上坐起,突然想到试炼大会的伤又是一阵疑惑,心中奇道:“咦,我的身上怎么一点也不疼了?”不但如此,他还感觉到丹田里一团暖洋洋的异常舒服,一道醇厚温润的暖流从这里徐徐的流淌全身上下,自己就好象被浸在温泉里一般。

    “咕”的一声,浪川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心道:“现在的首要个任务就是填饱肚子。”

    跳下架子床,穿上靴子,忽然发现,自己比以前轻盈敏捷许多。再蹦跶几下,浪川随即缓缓地打开了木门。

    才一开门,一团白蒙蒙的雾气迎面扑来,夹杂着无比怡人的草木清香。屋子外,云雾缭绕,云蒸霞蔚,竟似在仙境里一般。五颜六色的花圃内,种着许多未曾看见过的奇珍异树。其中,错落有致的伫立着大大小小数间松柏木屋。

    “有人吗?”浪川看着前方木门虚掩的木屋叫道。

    四周回荡起一阵回响,却没有人回答。浪川心中纳闷,暗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竟然连人也没一个!却不晓得人都去了哪里?”

    正在疑惑间,一个身材敦实,皮肤黝黑的少年担着两桶水从远处的山泉里走出来,看他年纪与浪川差不多,沉甸甸的水桶担在肩膀上却丝毫觉不出吃力,反而健步如飞。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头半人多高的狮子狗,不停摇着尾巴,一对眼睛闪闪发光,甚是威武。

    “师弟你醒了。”少年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微微笑道。

    浪川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连忙问道:“师兄,师傅他老人家呢?”

    少年回答道:“师父他老人家昨天一回来就闭关了,说你要到今晚才能醒过来,没想到你那么快就醒了。你叫浪川吧,师傅让俺这些天里好好照顾你,并帮助你修炼。这里呢,是白云峰,外宗弟子的栖息地。”

    云天宗一共有七十二峰,其中有十二座主峰,分别为青云峰、白云峰、丹霞峰、雁荡峰、巫峡峰、武夷峰、五台峰、岳麓峰、玉山峰、太行峰、祁连峰、不老峰。青云峰,是云天宗杂役弟子的居所,也是云天宗奇珍异草的孕育之地。白云峰,是外宗弟子的修炼地。其他主峰均属于内宗管辖。

    “咕”的一声,浪川的肚子又开始闹腾了。

    “师弟,饿了吧!来,俺专门为你做了些阳春面。”

    浪川随着敦实的少年走进了庖屋,屋内收拾的很干净,布置也十分简洁。少年熟练地把大锅里的阳春面盛到碗里递给浪川。前胸贴后背的浪川再也不顾忌什么礼节,坐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埋头大吃起来。

    浪川一口气吃完了三大碗,然后心满意足地摸了摸隆起的肚皮,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失了礼节,连忙说道:“师兄你咋不吃啊,要不我帮你盛一碗。”

    少年憨笑地看着浪川说道:“哦,俺这段时间练习辟谷术,无需进食的。师弟啊,你以后叫俺云飞就好,这样比较亲切。”

    “云飞师兄,这里就你和师傅两个人吗?”

    薛云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师傅一共有三个弟子,上官师兄到外面历练去了,俺已经七年没有见到他了。”

    “哦,对了。师弟,这是师傅给俺的令牌和册子,让俺交给你。这令牌是独属于外宗正式弟子的凭证,修炼到凝气一层,就可凭此令牌到藏经阁挑选功法。”

    浪川接过令牌和小册子,瞧了又瞧,表情有些古怪。

    “师弟,以后有任何问题,可来俺的住处问我,就在你房子的对面,俺要去做功课了。”薛云飞说完,转身便往对面的木屋走去。

    浪川回到房间,表情充满神采,摸了摸两指大小的方形令牌,然后咧咧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小册子。上面写着三个小字——凝气卷

    望着这三个字,浪川一阵激动,呼吸有些急促地死死盯着下文。

    “如欲存身,先须安神。如欲安神,须炼元气。气在身内……”

    “咚……咚……”

    刚要打坐开始练习凝气,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浪川有些不耐道:“何人?”

    “浪川,是我,柳青。”柳青站在门外轻柔地回道。

    “进来吧。”浪川轻轻呼了口气,把小册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怀里。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柳青身着一身素雅的灰衣长裙,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如黑缎般秀丽的长发只用一根米黄色的发带缠住,一张脂粉未施却如莲花般清丽脱俗的脸蛋透出诱人的绯红。

    浪川看着英气逼人却又参杂一丝少女娇柔的柳青,顿时一呆。

    柳青看着浪川这般猪哥模样,轻轻咳了下。

    浪川如梦初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柳姑娘,请坐。”

    柳青看着憨态可掬的浪川,噗嗤一声,开心地笑了起来。

    哼,还以为你是一块臭石头呢,还不照样拜倒在我柳青的石榴裙下。

    柳青憋了憋一眼有些词穷的浪川,轻轻地咳了声说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谢谢柳姑娘的挂念。”

    “听闻杂役弟子,都有一些差事要做,柳姑娘怎会有如此闲空。”浪川疑惑道。柳青此次前来,并未只是来为了看望自己吧?云天宗自古门规森严,万不可能有杂役弟子偷闲私会。

    “哼,有事做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况且,你来云天宗的目的不正是为了找人吗?难道还打扰你的清修了?”柳青嘟着嘴道。

    “哦,难道你有线索了?”浪川微微一怔皱眉道。进来云天宗后,差点忘了这茬,这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难道是被她发觉了?还是她凑巧得到什么乌龙线索?

    “过些天就是中秋节了,云天宗有一天的告归日,你来青云峰一起吃个团圆饭可好?一来是为了庆祝我们成功进入云天宗,二来我们得感谢你,没有你,我们不可能如愿进入云天宗。”柳青答非所问道。

    望着柳青诚恳的眼神,浪川有些不忍拒接。更何况,也是该庆祝一下。

    “好吧。”

    “那,我们不见不散。”浪川的答应,柳青看似非常的高兴,蹦跶地走了,留下一个表情古怪的浪川。

    中秋节!不知道原来的世界,现在也是中秋节吗?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可还好?他摸了摸怀中有些发热的铜镜,神情充满追忆。

    一天、两天、三天、数天过去,浪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感悟灵气上,眼中布满可怕的血丝,直至第三天的黄昏,他盘膝打坐时,忽然间,他的身子猛然一震,他感受到五脏六腑如遭电击,四肢一阵酸麻,仿佛有一丝丝看不到的气息从血肉内凝聚出来,缓缓地流转全身。

    紧接着,在他体内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浪川神情激动地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这段时间累积的疲惫一扫而空,眼中的血丝也都散了不少,反而眼中射出出数道精光,身子颤抖,死死的抓着眼前的小册子说道:“终于有些突破的迹象了。”

    这些天来,吃的少,睡的少,全部的时间都用在感受灵气,这一刻,终于有了收获,让浪川精神大振。胖子,再等段时间,凝气十层或许不远了,到时我就可以外出历练了。

    窗外,一缕月光掠过,浪川打开木门。圆月正沉沉的穿过云雾,他疲倦苍白的脸上有布满云块的痕迹,仿佛辛劳的农民留下的锄印,但掩盖不住他那坚毅的气息。他静静的读着她,亦或是相互读着。他疼痛的抚摸着自己那一半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和另一半这个世界微弱的梦想……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浪川仰望天空,着那一轮圆月感慨道。

    云天宗青云峰。

    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缓缓前行,腰间佩戴的令牌,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哟呵,这不是在白云梯被长老看重的那位吗?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们青云峰可是有点难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啊。”一个身穿灰衣脸蛋白皙的英俊少年戏虐道。

    青衣少年目不斜视充耳不闻,一脸平静地继续前行。

    “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英俊少年见他对自己毫无理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张小脸杀气腾腾。我萧腾从小到大还未曾有人对自己如此无视,虽然只是萧氏旁支子弟,但是云天宗长老也得对自己礼让三分。更何况周围有无数杂役弟子看着,可不能丢了这脸面。

    说罢,萧腾向着青衣少年飞快走去,正想一掌拍向他。岂料,青衣少年,蓦然回首。

    “你是在叫我吗?”青衣少年脸色平静地看着悬在空中的手掌淡然问道。

    此少年正是浪川。

    萧腾望着神色从容的浪川,微微一愣。此人如此镇定,难道在云天宗有靠山?

    “你瞎了眼了吗,你可知我们大哥是谁吗?”站在萧腾一旁的鼠眉蛇目的中年男人低喝道。

    “就是,就是。”献媚于萧腾的众人纷纷附和道。

    “赶紧把脸伸过来,让我们大哥擦擦鞋。”

    平静的浪川寒光一闪,此时蓦然看向众人,全身的灵气怒然一转,瞬间流转四肢百骸,暖融融的感觉,异常舒服,直接突破凝气一层。

    众人看着此刻无声自威的浪川,纷纷本能地后退。

    “你想干什么?一个人我们还怕你吗?兄弟们上!”

    “住手!萧腾,你想干什么?”突然一声娇喝,即将要动手的众人戛然而止。

    “啊,青青,你来了。我们这是在切磋呢。”萧腾走到浪川的身旁,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位兄弟,你说是吧?”

    “哼!”柳青柳眉倒竖狠狠地瞪了萧腾一眼。

    浪川看着柳青对于萧腾的反应表现,才忽然明白她一个杂役弟子为何有那么多闲工夫。

    “浪川,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请。”柳青由怒转笑道。

    “原来是浪川兄弟啊,幸会幸会。”萧腾嘴角抽了抽微笑道。心里却道:“这小子原来跟青青认识,看样子关系不浅。等堂兄出关,看我怎么整死你。”

    云天宗外宗弟子跟杂役弟子几乎没有差别,因为杂役弟子,只要突破凝气一层即可成为外宗弟子,只是一层窗户纸的关系,因此地位并不悬殊。

    天外南海境内,因为只有一个修仙门派,因此云天宗内关系庞杂,敛财手段也异常多见,萧腾正是此诞生的产物,依靠家族财力和势力走个过场都有可以成为不用干活的杂役弟子。

    青云峰,这是一个奇珍异草的世界,浪川闭上眼深深地嗅了嗅四处散发着各种迷人幽香,心旷神怡。

    柳青偷偷地憋了一眼浪川陶醉的神情,笑颜如花,说道“青云峰和白云峰,你觉得怎样?”

    浪川背着手微微开阖道:“一切源于心境!拿两个迥异的东西比较毫无意义。”

    柳青皱了皱柳眉,道:“哦?”自从加入云天宗,浪川似乎更让人无法看清了,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柳青莫名地感到一阵失落。

    在原来的世界,浪川本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如果柳青知道,也许就不会如此。

    “浪川大哥,好久不见,请!”柳庄看着一袭青衣的浪川非常高兴道,心中可有数不清的话要说。

    “柳庄兄弟,好久不见,最近可好?”浪川看着明显比以前生龙活虎的柳庄微笑道。

    “哦,这非常感谢萧腾师兄的帮忙,送与了一颗补元丹,才有了如今这般。”

    “哦?萧腾!”浪川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柳青道。

    “萧腾,迦南王国的一个富商家族旁支,在云天宗有一定的势力。他在内宗有一位堂兄,所以顺手为我求得了一颗补元丹。”柳青简短地说了萧腾的情况,对于对方贪恋自己的美貌,丝毫不提。

    柳青虽然不说,浪川自然看得明白。

    “浪川大哥,要不是你的帮助,我们姊弟无法成功进入云天宗,小弟无以为报,今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小弟先干为敬。”说罢,柳庄一饮而尽。

    “柳庄兄弟,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来,吃菜。这可是我姐亲自为你做的哦。”

    柳青闻言,娇美的脸蛋微微一红,在中秋节的月色下更是诱人。

    浪川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一眼,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涟漪。

    烈日当空,白云峰的一座凉亭内,一名少年盘膝而坐,手掐法诀,闭目吐息。

    突然此少年浑身一震,深吸口气,体内灵气丝丝运转,片刻后,脑海嗡的一声,数周未能散及全身的灵气,在一瞬间像绝提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四处游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种欲飘欲仙的感觉,直接浮现在了少年的脑海深处。

    “我凝出灵气了,我凝出来了,终于凝出灵气来了,哈哈~~!”少年一脸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在原地蹦了几下才缓过劲来。

    “恭喜浪川师弟,终于迈入了修仙大道。”就在少年癫狂大笑之时,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御风而来,憨憨地笑道。

    在云天宗将近苦练了一个半月,如今终于突破,其中的辛酸,其中的苦,只有曾经有过相同经历的人才能够明白。

    浪川兴高采烈地把薛云飞抱起来转了几个圈,突然停下里问道:“对了,云飞师兄,当初你突破凝气一层用了多长时间?”

    “那时,俺似乎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方可突破。不过,俺自小跟着师傅,对修炼之事并不急迫,只有晚上修炼,白天干活。师傅对俺说,一切顺其自然,急不得,如若不然,容易衍生心魔。”薛云飞若有所思道。

    “这么说,鄙人的天赋并不算最差咯。”浪川高兴地咧咧嘴笑道。

    “祝源师伯的座下弟子——唐松龄,突破凝气一层只用了数十天,半年就到了凝气三层,如今已经到达凝气四层巅峰。是历届以来修炼进步最快的弟子,被众人称为外宗第一人。”

    “什么?只用了数十天,这是什么怪物?老子辛辛苦苦憋了将近两个月才憋出个凝气一层。”浪川耷拉着脑袋叫道。

    “师傅常跟俺说,长生大道,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修仙大道,众人天赋与其所处的环境参差不齐,这本身就是一个解不开的矛盾,如何能顺其自然?”浪川看着云天宗云雾缠绕的山峰疑惑道。

    薛云飞挠了挠头看着浪川,师弟所言跟师傅所说大相径庭,但也不无道理。想不通的东西,所幸不想。这就是薛云飞独有的性格,却也让他那不好的天赋也能修成如今的修为。

    “师弟,你如今修为突破凝气一层,师傅吩咐俺送你一个信笺,你可拿此物和令牌去藏经阁领取仙法。俺还有活要干,先告辞了。”薛云飞说罢,御风而去。

    “谢云飞师兄。”浪川拱手相送。

    浪川看着薛云飞离去的背影沉默少顷,随后打开师傅送与的信笺,信笺立刻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向前缓缓飞起。

    浪川看着飞起的信笺十分诧异,随后快走几步,紧跟飞起的信笺。以信笺为引,浪川渐渐地远离了自己许久未曾离开的白云峰,向着山下越走越远,渐渐走入他未曾去过的玉山峰。

    玉山峰是云天宗最为机密的山峰,只有长老的信笺凭证方可进去。玉山峰外围尽是数不清的山峦,茫茫似无边。山峦之间尽是雕栏玉砌的阁楼,连道路都是玉石铺成的,还有数不清身穿蓝衣的内宗弟子的身影。

    浪川走在其中的道路上,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仿佛极为平常,但是却是有一双无形的双眼时时刻刻地注视着自己,让人极为不舒服。

    不多时,飞起的信笺突然悬停在一座阁楼前,阁楼共有九层,阁楼门口非常的气派,三个飞龙凤舞的烫金大字闪闪发光。

    浪川刚一靠近门口,阁楼大门立即无声无息地自动打开,从内走出一个满脸发福的中年男子,此人身穿紫衣长袍,一双不大的双眼,透出精明之感。他左手一挥,浪川身前的信笺立刻飞落在此人手中,被他随意地看了一眼,随后淡淡地笑道:“宋顽固的弟子,有趣。”

    “浪川,外宗新晋弟子,赐你储物袋一个,青袍两件,灵石三颗,玉牌一枚,基础功法一卷。”中年男子右手一挥,其袖口内一个青色的口袋立刻飞落在浪川手中。

    浪川看着绣有‘乾坤袋’三个字的储物袋,挠了挠头。

    “往乾坤袋内注入灵气,可装取物品。”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不开窍的浪川冷哼道。

    “可装取物品?好家伙!”浪川兴奋地把丹田内储存不多的灵气注入其内,脑海内立刻呈现出一个不大的空间,里面装有青袍、灵石和一本小册子,还有一枚小巧的玉牌,浪川心念一动,玉牌直接浮现在自己的手中。

    “持玉牌进入藏经阁选取一套功法和一件仙器,两个时辰限制。”中年男子有些不耐地左手一挥,浪川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力,将自己轻轻托起。

    浪川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进入藏经阁内,拍了拍胸口,深深呼了一口气。

    藏经阁内流光四溢,一排排整齐的格子放满经书仙卷,仙剑、玉瓶、宝珠等比比皆是,让愣在一旁的浪川热血上涌,呼吸急促,这一时刻竟然不知道该选什么法宝和功法。

    浪川强行将自己静下心来,安慰自己道,“别激动,面包和牛奶都会有的。”

    “功法,仙器……”浪川一面念道一面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功法经书。

    啪的一声,不知怎的,一本残破的看似经历各种摧残的经书从浪川头上落下。浪川连忙捡起来,想把他放回原位,但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当浪川捡起残破的经书时,怀中的铜镜蓦然发生震动,浪川的脑海一阵轰鸣。他前思后想,想把残破的经书放回原处,先看其他的功法再做决定。

    然而,正当浪川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传来刚才那位中年男子的声音,“既然拿起了它,就说明它和你有缘,这本经书就当作是你的选择了。”

    “可是,这残破的经书只有两页而已,并不完整啊。”

    “不必多说,你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抓紧了。”

    浪川听罢,心里顿时气急败坏地对着那中年男子一顿臭骂,这就是偌大的云天宗所为之事?

    气归气,浪川还是皱着眉头无可奈何的继续寻找自己心仪的法器。

    看了许久,浪川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角落里一柄古剑上,此剑通体碧绿色,剑鞘上刻着‘君子’二字,虽然剑上铺满了灰尘,但是浪川却可以感受到它强烈的剑意。

    打定主意,浪川走过去一把抓住此剑收入乾坤袋内。

    “你真的确定选择此剑吗?”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确定!”浪川冷冷地回道。然后,再次郁闷地看了一眼藏经阁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浪川盘膝坐在床上,他虽然没有出众的天赋,但他有足够的毅力和坚持,即便是晚上也从不放弃打坐吐纳,若是按照以前的体质或许身体会垮掉,但是如今达到凝气一层后,灵气与食物给身体带来的能量旗鼓相当,睡眠时间可大大缩减。

    最近刚上手的基础功法,经过一晚上的揣摩,浪川已然对御风术、火弹术、冰箭术、土崩术、雷蛇术等五行基础法术了然于心,虽未融会贯通,但十次可有一次成功,对于浪川来说,如果碰到相同实力的敌手,他有了很大的信心和把握。

    浪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摸了摸下巴,前段时间萧腾的故意找茬,他还一直挂念在心,只有把腰板挺直了才能做君子的想法一直没有变,如今得找一些野兽野虫来练习一下最近所学发基础功法才行,以便再次遇到一些麻烦人物能顺利脱身。

    不多时,浪川在白云峰后山找到了方圆几十里的开满野花野草的树林,他盘膝坐在一块残缺被风吹雨打的异常洁白的岩石上打坐吐纳。花多虫子自然也比较多,从周遭的痕迹来看,似乎并没有大型生物经过的迹象,也相对的比较安全。

    静静地打坐了半个时辰,他的状态已经达到巅峰,浪川忽然之间猛地睁开双眼,耳边传来一群飞虫扇动翅膀时发出嗡嗡的声音,他双眉微微一皱,按照昨晚记忆的基础功法法诀,双手有些笨拙地掐着法印,片刻之后猛然朝着那群飞虫一指。

    无声无息之中,一支散发着些许寒气的冰霜之箭,嗖地一声,朝着那群飞虫呼啸而去。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那群飞虫还未来得及哀嚎一声就被冰箭穿刺得连渣都不剩。

    “哇塞,这么利害。”浪川双眼露出满脸的激动之色,就像一个小孩得到一个好玩的玩具一般。

    随后浪川再次双手掐着法印,再次蓦然一指,只见一支冰箭还未凝聚而成就化作无数水滴散落在花草之上。

    “这,怎会如此?”

    浪川不信邪,再次掐着法印,向前一指。这次更惨,冰箭还未凝聚,寒气就已经把自己的双手冻得的青一块紫一块。

    浪川压下急躁的心,细细思考,仔细回想第一次成功的细节。许久之后,他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叫道:“原来如此。”

    这一次,浪川不急不躁,盘膝打坐了半个时辰,再次把灵气补充至最佳状态,双目忽然开阖,双手熟能生巧地快速掐着法印,把灵识融入提取的水分之中,按照自己联想的冰霜之箭凝聚,嗖地一声,一个巨大的冰霜之箭破空而出,箭矛发出夺目的光芒,狠狠地从第一棵、第二颗树的主干之中穿刺而过,最后钉在第三棵树上。

    浪川看着这一惊人的一幕,呆愣了一分多钟,舔了舔嘴唇,然后咧嘴大声笑道:“吖嘿,终于成功了。”

    也许是刚才巨大的冲击,把树上栖息的鸟群惊吓了一把,整片森林,忽然传来一阵阵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然而就在一群飞鸟从浪川头顶飞过之时,他的脑袋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想法。

    想到立马就去做,这是浪川的性格特点。浪川手掐法印,然后蓦然一指,一只充满森森寒气的老鹰,骤然升空,朝着头顶的鸟群飞去,然而就在老鹰张开尖利的大嘴时,由于浪川的灵气不够,老鹰最终化作无数水滴,散落满地。

    虽然失败了,但是却是印证了浪川的奇思怪想,给以后的浪川提供了非常大的启发,而他也发现了灵气不够用的大问题。

    暂时抛下这个问题,浪川继续打坐,一次次地发出威力大小不同的冰霜之箭,旁边的飞虫鸟兽早已逃之夭夭。看着这一千疮百孔的战场,浪川擦了擦头上的汗渍,心满意足地咧嘴一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是这半天以来实践出来的一个真理。浪川看着着数不清的鸟的尸体,摸了摸鼻子,捡了几只比较大个的鸟,然后手掐法印升起来一堆篝火。不多时,几只金黄油亮的午餐已经准备就绪,浪川满嘴流油地啃着鸟肉,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回想之前的发生的林林总总,心中难免有一些感慨,在这没亲没友的云天宗,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心中有一种非常强烈孤独感,好在自己的进步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感概归感概,生活还得继续。浪川调整心态,继续练习基础功法——御风术。

    浪川左手掐诀,右手指向前方,一丝丝微风从虚空中抽离出来,弥漫他的周身,只是几息的时间,身体忽然感到失去重量,浪川静气凝神,控制好风速,随即缓缓升空,慢慢前行。当渐渐适应风速后,浪川猛然一提丹田的灵气,整个身体直冲云霄,沿途的风不停地灌进他的口中,他再次打出法诀,整个身体忽然被一层罡风紧紧地护在中间。

    浪川徐徐地飞行在半空中,俯视整个森林,内心感到非常的愉悦,一切的烦恼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不知不觉,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浪川把为数不多的几个五行基础功法基本练的略有小成,虽略有瑕疵,但是基本初窥门径了。

    浪川坐在岩石上继续打坐补满作态,打算好好测试一下如今的丹田储存的灵气可以发出多少个基础功法法术。

    “冰箭术”

    “土崩术”

    “火弹术”

    “雷蛇术”

    “御风术”

    每一次怒喝,浪川都一口气发出多个功法,双手掐法印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

    经过连番的测试,浪川基本可以打出连环招数,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灵气储存量可以放出的功法数。

    凝气一层,可以施展的法术量为:

    小型冰箭术,两个。

    小型土崩术,三个。

    小型火弹术,一个。

    雷蛇术,尚不能打出。

    御风术,半个时辰。

    “这里以后就是我浪川修炼的地方,在这里修座凉亭比较方便。”说完,猛提灵气,一拍储物袋,嗖地一声,一把通体碧绿色的君子剑脱鞘而出,一股极强的剑意带着丝丝寒气。然而让浪川傻眼的情况出现了,这是一把极其钝的剑而且是把只剩三分之二的断剑,更让浪川头皮发麻的是,这把剑居然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浪川来不及细想,撅起屁股就跑,一人一剑就这样一追一跑。

    “云飞师兄,救命啊!”

    “云飞师兄,救命啊!”

    “……”

    身疲力乏的浪川,稍停一会,屁股久不久就会被极钝的君子剑戳一下。

    “这是何人?如此这般搞笑?哈哈……”

    “这好像是宋师伯的第三个弟子吧。”

    浪川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窘况会被整个白云峰弟子饭后的谈资。

    “浪川师弟,撤掉你的剑上的灵识即可。”薛云飞看着浪川的窘况忍不住地边笑边大声叫道。

    “对哦,这我怎么没有想到,可恶。”浪川突然停下奔跑的脚步,双手掐法印,一把没有灵识的君子剑戳完浪川屁股最后一下,立马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浪川满脸憋得通红,行动怪异地走过去捡起君子剑,恨恨地说道:“永久关你禁闭。”

    君子剑似乎听懂浪川的话,当他把剑扔进储物袋的时候,居然发现此剑居然放不进去了。

    浪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愤愤地地大叫道:“尼玛,脾气还挺大的啊。”

    浪潮无可奈何地背起君子剑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他可不想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

    自从在藏经阁取得可以引动古镜震动的经书残卷,浪川一直没有翻阅,如今灵气凝聚得太少的问题一直在心间徘徊。索性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了这部残卷功法仔细揣摩一番,此经书封面蜡黄,有些字迹已然模糊泛黄,可以看得出是被人拓印的,也可以看得出它已有极其久远的历史。

    浪川把经书残卷小心翼翼地放在小桌上,慢慢地翻开,一行行苍劲古老的的文字映入眼帘。

    “采日月之精华、夺天地之灵气,心思意想。用法求道,道固不难。以道求仙,仙亦甚易……”

    “咦?!”看了许久,浪川眉头紧锁,此残卷经书哪里是什么高深的心诀功法,只是讲一些浅显的凝气要诀,跟云天宗的凝气卷相差无几。

    “可是,为何能引动我怀中的古镜呢?有古怪,一定有古怪!”他背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忽而如恍然大悟,忽而又如坠入云雾满脸迷茫。

    些许是想的累了,他坐在小桌子上翻来覆去小心翼翼地仔细端详那部经书残卷,“这经书也没有什么奥秘啊。”浪川托着腮帮自言自语道。

    “有了。”他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忙从怀中淘出与自己一起穿越来的古镜,然后把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结果瞅了半天愣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动的征兆。

    浪川长呼了一口气,锤了锤有些麻的双腿,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气,直起身子前打去开西北角的天窗。

    “不可能啊,在藏经阁那会,明明出现了反应,现在为何没有了呢?”浪川压下心中的疑问,继续盘膝坐在小桌子的蒲团上,然后右手拿起古镜对着残卷经书一照,还是没有反应。

    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它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跟着我一块穿越到这里,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吧?浪川看着被烈日照得升起丝丝雾气的经书残卷,决定把自己的灵气打入古镜,试上一试。

    自从达到到凝气一层的修为,一直没有试着把灵气和灵识打入古镜内,突然想到这点,浪川眼中露出一丝丝希翼之光。

    果不其然,当浪川凝聚灵气,把自己的一道灵识和灵气送入古镜之内之时,他的识海深处仿佛遇到一个混沌的世界,而且像一个无形的黑洞在不停地吸收自己的灵气,浪川立马感觉到不妙,急忙把古镜对着经书残卷一照。

    令浪川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经书残卷竟然开始燃烧起来,他急忙运转五行功法之术扑灭那已经形成蔓延之势的火苗,然而,令他倍感好奇的是,残卷经书竟然没有燃烧成一片灰烬,而是像一只化茧成蝶的蝴蝶,慢慢褪去身上的茧,露出它真正的本身,一张透出古朴气息的崭新经书孕育而出。

    他狠狠地吞了口唾沫,一双渴望的眼睛死死盯着经书,然而新的危机却在这时降临了,古镜仿佛就像一个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无底黑洞疯狂地吞噬着他的灵气,他想撤回自己的灵识都已经无法做到。

    他的灵气就快要枯竭了,疲惫厚重得让他想要昏昏欲睡,他所有的灵识也渐渐被古镜吸入到一个未知混沌的空间,他似乎看到了一扇金色的大门,他想走向前去打开这扇门,看看这扇门的里面或者外面到底是什么?可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更无法说话,就好像是一个睁着眼睛无法动弹的植物人,然后连人的情绪都开始慢慢退化,最终,自己仿佛就是那片混沌的天地,就是那扇紧闭的金色的大门。

    慢慢的,慢慢的,浪川开始忘记自己,忘记天地,忘记所有的一切。最后,一双无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也慢慢地合上,如同那扇金色的大门一样,似曾开过,或者没有开过。

    在其闭目的瞬间,在他眼前浮现出了一个他不曾知道的模糊的画面,一个抱着哇哇啼哭的婴儿的美艳女子,一个身穿白衣坚挺英俊的中年男子,一种难忘与不舍,浓浓地溢满心间。最终,这一切也消散于天地之间,唯有记忆永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浪川迷迷糊糊地醒来,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无力地揉了揉眼睛,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刚才仿佛碰到了一个没有血肉的骷髅,.的。

    浪川急忙拿起身旁的古镜对着自己照了照,一张毫无一丁点血肉的脸庞,活生生的像极了一个干瘪的尸体,只有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异常的光亮。

    浪川心有余悸地立马坐在蒲团上打坐,吐纳灵气。

    他赫然发现,田丹存储的灵气似乎比以前多了不少,而且自己的灵识也以前更加的敏锐强大。

    干瘪的肉身也正以肉眼的速度慢慢恢复,他悸动不已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进入古镜一次,好像有洗筋伐髓之功效,浪川心中一乐,这个古镜总算还有点用处,但也着实有些危险,稍不留神有可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这只古镜,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小命危矣。

    咧嘴大笑的浪川把目光投在了金光灿灿的经书上,还未平息的激动,再次鼓动起来。

    浪川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经书后,微微一愣,发现经书居然是空的,他不信邪地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再次翻了几页,还是如此。

    修仙之路还真的是考验智商啊,他压下有些急躁的心情,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手掐法诀往经书内打出一道灵识,只见经书赫然一亮,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浪川一怒,你这是在侮辱二十一世纪人才的智商吗?他猛然一提丹田的灵气,源源不断的灵气和灵识涌入经书之内,突然,经书立马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房子金光闪闪。

    “不好!”浪川急忙撤回心神,他可不想让整座白云峰的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瞅了瞅,发现没有什么人,然后把天窗和大门紧紧地反锁在里面,然后打出一道法诀,整座房子里面立马被一层层屏障包裹在里面,这样一来,里面就算天打雷劈,外面也浑然不觉。

    浪川坐在蒲团上继续往经书里面打入灵识,不多时,他的识海深处,渐渐泛起一片涟漪,最后一声炸响,经书古朴的气息汹涌而来,‘九转金龙诀’五个大字立刻映入识海深处,随后,凝气一、二、三、四层法诀也陆续映入浪川的识海,然而就在凝气第五层法诀现出一半的时候,浪川丹田内的灵气一下子枯竭,他不得不撤回所有灵识心神。

    看来如今的修为也只能看到凝气第四层,不过知晓了前四层也非常不错了,浪川把古镜和经书全部放进了乾坤袋内,开始迫不及待地修炼九转金龙诀。

    这九转金龙诀是何来历?居然如此博大精深,比云天宗的凝气卷不知要高深多少倍!

    时间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这个半个月来,浪川除了重点修炼九转金龙诀,再就是练习五行基础功法,由于施展法术需要消耗一定的灵气,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就一直用心地思考各种可能的技巧。

    经过多次测试,提炼精纯的灵气可以多放出几个法术,强大的灵识也能更好更快地地控制法术的施放,威力也直接呈线性成长。

    而且,经过古镜对身体淬炼和九转金龙诀博大高深的修炼法诀,他发现他的五官六识比以前强大了不止一丝半点,一里之外的风吹草动,都能有模糊的察觉,修为也提升到了大成。

    如今森林里的小鸟飞虫,已经无法满足他修炼的要求,他打算前往更深处的森林去寻找一些厉害一点的妖兽练习一下这段时间以来的成果。

    浪川手掐法印,一指悬在半空中的君子剑,他立马跳上飞剑,低喝道:“起!”

    嗖地一声,君子剑散发出阵阵悦耳的剑鸣,直冲云霄。

    经过上次飞剑失控的笑话,浪川可在君子剑上下了不少功夫,此剑极为孤傲,极难驯服,他花了数十日滴下自己的精血慢慢提炼才能完完整整地驾驭它,但是此剑如今还是不肯进入乾坤袋,好在此剑从之前及钝的剑刃已经开始慢慢变得锋利起来。

    浪川虽说还不知道怎样练器,但是经过自己的误打误撞,却也得到了一些炼器的经验。

    清风吹拂着他的青衣,猎猎作响,浪川一边御剑一边俯视身下的森林,突然一道颜色在那里一闪而过,他双眼一亮,右手掐诀,随后一指,一支细小的冰箭嗖地一声,划过森林的树叶,直接刺穿一只山鸡。山鸡盲目地挣扎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浪川看着那凄惨的山鸡,心里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然后一个火弹术直接打在山鸡的身上,两套功法只花了十息的时间,操作行云流水,他满意地摸了摸鼻子继续飞行。

    飞行了半个时辰,忽然听闻前方的黑山处传来一阵野兽的咆哮,浪川面色一变,毫不迟疑地向前方飞去,听闻那一阵咆哮,似乎有数只野兽,又到了实践之前艰苦修行的成果了,他摸了摸鼻子咧嘴笑道。

    黑山的树木极为茂密,而且均是参天直立的巨树,刚一进入,立刻听到周围低吼咆哮,而且是相当于凝气二层的妖兽,浪川渐渐感觉到不妙,但为时已晚,数十只九尺多高的巨狼迅速地将他围在中间,毛发竖起,一双嗜血的双眼充满煞气。

    第一次遇到如此凶险的情况,浪川打算先发制人,左手一挥,双脚一蹬,立马踏上飞剑,三支冰箭同时破空而出,当场把三只巨狼射翻在地,与此同时,所有的狼群瞬时向他扑来,其中一只毛发最亮的巨狼踩着同伴的躯体凌空对着浪川的后背狠狠地一抓,他身上的青衣道袍顿时被撕碎,差点从飞剑上栽下来。

    浪川万万那没有想到,这些狼群如此敏捷刚猛,而且自己也太大意了些,毕竟是凝气二层的妖兽。

    “雷蛇术”浪川怒喝一声,只见一道雷蛇从天而降,直接轰进狼群,数十头巨狼当场被电的皮开肉绽,深可见骨,更甚者直接变为焦炭,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让四周其他的狼群纷纷下意识地后退。

    整片森林充斥着群狼呼啸之声,这些狼群大多已有了神智,此时均是围着飞在上空的浪川伺机而动,对他还是颇为忌惮的。

    浪川看着它们没有飞扑上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差点就交待在这里了。他可不想继续和这群狼胡搅蛮缠,随即御剑而走,打算把枯竭的灵气好好补充一下,再来计较一番,刚才一招‘雷蛇术’差不多已经把灵气消耗完了。

    刚刚离开黑山数百步,浪川脚步一顿,双眼微微收缩了一下,落在了前方的一群人身上,这些人群中,为首一人正是之前青云峰的萧腾,此人的修为居然已经是凝气二层,还有其中一位尖嘴猴腮的矮个男子已然是凝气二层大巅峰,其他人的均为凝气一层。

    “哟呵,这不是浪川兄弟吗?你这是去哪啊?”为首的青衣少年微笑道。

    “玉山峰。”浪川面无表情地回道,现在正是灵力枯乏的时候,这个时候动手有点不理智,正所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什么,我没有听到!”青衣少年嘲讽道。

    “都给我让开,好狗不挡道。”

    “萧腾大哥,我来教训一下这小子,凝气一层都敢如此嚣张,看我史克朗的厉害。”

    萧腾对着此人点了点头,随即一个尖嘴猴腮的矮个男子阴笑着向浪川缓缓走来。

    浪川看着矮个男子,眉头紧皱,凝气二层巅峰,有点棘手啊,如今丹田储存的灵气稍显不足,如若不能在三招之内取胜,那就相当危险了,而且从未有人有过斗法的经验,他的手心已然全是汗。

    史克朗冷哼一声,一拍腰间的储物袋,一把晶莹剔透的青色长剑便出现在手中。

    “疾风剑术!”

    长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煞气腾腾,直奔浪川而来。

    眼看就要刺向浪川的心窝,他一动不动,脸色平静,忽然咬破食指,对着长剑虚空一点,直接强行地抹掉了长剑的灵识,道:“弈!去!”

    那把长剑悬在空中嗡鸣一声,忽然转头,随着浪川的指向,竟然向着史克朗的刺去。

    史克朗斗法似乎并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内心惊骇,但是随即飞速掐印打出一道,冰盾术。

    浪川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出此术法,右手早已急速掐印,左手一指,一把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的火箭嗖地一声,向着冰盾射击而去,然后直接钉在了冰盾上,然后瞬时在冰盾上溶出了一个大洞,那把长剑有了火箭的破冰,忽然传来愉悦的剑鸣,直接从冰盾的大洞之中越过,一把煞气腾腾的长剑随即刺入史克朗的大腿深处,顿时,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遍整个森林。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均是一愣,然后纷纷地后退。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连续使出两个法术,浪川已经是灵气枯竭,强弩之末,他急忙趁着众人发愣之际,不留痕迹地拿出灵石,左手掐印。霎那之间,掌心之处发出微弱的光芒,灵石也以肉眼的速度慢慢变小,而丹田中的灵气迅速恢复。

    浪川的小动作最终还是逃不过众人的眼睛,几息的时间就被萧腾发觉,然后对着众人大叫道:“这小子已经没有灵气了,兄弟们过去把他给宰了,替史克朗报仇。”

    然而,众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去应战,对浪川还是颇为忌惮,凝气二层巅峰都不是对手,我们凝气一层的怎敢上去?

    “一群窝囊废,跟我一起上!”萧腾对着身后一群人愤怒地大叫道。

    “浪川,临死之前让你好好看看我们萧家的绝技。反正在这黑山野岭杀了你,也不会有人发现。嘿嘿。”萧腾露出狰狞的笑容。

    本不想杀人,但有人却想将你置于死地而后快,浪川的心里顿时愤怒四起,冷笑道:“好啊,来吧,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虽然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怎么到的凝气二层,但是看你的丹田灵基十分不稳,小心丹田自爆哦。”

    “把他围起来,不要让他乱动,我自有妙计。”萧腾朝着众人吩咐道。

    浪川看着将自己围起来的众人,说道:“我浪某和你们本就无仇,你们何苦为了一个小人而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呢?”

    “笑话,你一双狗眼难道还看不出眼前的形势吗?大家不要被此人动摇了,谁要是杀了此人,萧某重重有赏,哪怕是我萧家的秘法。”萧腾看着有些骚动的众人急忙说道。

    众人一听闻萧腾要拿出家族秘技,纷纷热血沸腾,谁不知道,在整个天外南海,萧城也算是一方霸主。

    天外南海,除了势力最大的云天宗外,那就是唐家堡,然后就是萧城了,另外还有个神秘的苗疆。

    萧城最著名的当属阵法,对于阵法的造诣在天外南海数一数二。据说,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等阵法皆是是萧氏家族最拿手的阵法,其他家族势力都十分忌惮,就连云天宗的护宗大阵都是萧城的先祖们帮忙布置的,所以,萧城是天外南海比较微妙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得罪此修真家族的。

    所以当得知萧腾出自这个家族时,浪川对他稍微忍让了一番,他可不会傻到,为了一个小小的萧腾,而得罪整个家族,最后落得个被满城追杀的对象,但是,忍无可忍的浪川还是决定要给他一个沉重的教训。

    浪川一边快速吸收手里的灵石,一边观察,希望能从众人包围的漏洞中,将其逐一击破,或者,先逃离,然后再慢慢放风筝。但是从眼前的情况来说,实在太难了,浪川稍微有些动作都会被法术攻击,可是让他奇怪的是,萧腾现在并不阻止自己继续借助灵石来恢复灵气。

    “难道,他……”浪川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狠狠地拧在了一起。

    果不其然,只见盘膝坐在包围圈之外的萧腾,忽然左手一拍储物袋,手中立刻出现九个颜色各异的令旗,然后右手一挥,八个令旗瞬间插在了包围圈之内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赤色的令旗在手中,随即双手连续打出数十个法印,最后大喝一声:“凝!”

    当萧腾念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浪川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置身于一个冰天雪地之中,身体上的灵气居然随着雪的融化开始缓慢地流失,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他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相当不妙。

    浪川头皮发麻,有些心慌,越拖下去,对自己越是不利,该如何破阵呢?他前思后想,忽然在脑海中回想起了前世所玩的游戏之中的破阵之道,破阵之法,第一就是先找出阵眼,然后破除之,或者依靠自己强横的实力,强行摧毁阵法。可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说,第二种情况实在无法实现,只能寻求第一种办法破阵了。

    浪川站在原地,没有乱动,他散开部分灵识,四周白茫茫一片,寒风萧萧,硕大的雪花漫天飞舞,一个身影都没有看到。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阵火热,仿佛被置身于一个火炉之内一般,灵气流失的速度开始加快。

    感受到强烈的死亡危机后,他觉得现在可不是保守秘密的时候了,果断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

    浪川从乾坤袋内拿出古镜,注入少许的浑厚的灵气,然后透过古镜往四周凝望,忽然他的脸色的乌云一消而散,咧嘴笑了笑道:“有了。”

    浪川双手迅速掐印,两把税利的剑破空而出,散发出幽冷的剑意和光芒,朝着某一处疾射而去。

    身在阵法外面的众人,皆是一惊,只见阵法的阵眼出正被两把散发出耀眼光芒的剑刃疯狂穿刺。

    萧腾嘴一哆嗦,阴笑道:“有点小看他了,居然被他找出了阵眼,你们几个护住阵眼,你们施法攻击他。”

    身在阵内的浪川忽然被阵眼之处的法术波动震退一步,引动明门的阵法攻击,满天的飞雪也在此刻化作无数冰刃激射而来,危难之际,他来不及多想,强提所有灵气,打出三层风、土、火盾罡住自己,瞬间无数冰刃噼里啪啦地打在了土盾上,穿过土盾的冰刃又打在风盾上,火盾最后总算挡掉了所有的冰刃攻击,而他也在盾内忍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极限考验。

    一盏茶的时间,浪川的灵力已然到了枯竭的时刻,那两把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这就是我的终点了吗?不,我绝不能在此处倒下,我不甘心,浪川怒喝一声,再次强行地提起灵气,风、土、火盾的颜色居然也变得格外鲜红,最终,没有灵气提供的盾也渐渐散落,冰刃瞬间把他刺的血肉模糊。他倒下了,一只手还死死地拿着浸满鲜血的古镜。

    “停!”萧腾看着血肉模糊的浪川,忽然放声大笑道:“浪川啊,浪川。这就是你的宿命,我就是让你知道,在我的面前,你就只能被我踩着脚下。”

    “起来,别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本少爷还没有玩够。”萧腾癫狂大笑地一把抓住浪川的脖子提了起来,狠狠地抽了一个嘴巴。

    众人看着如此恶劣的萧腾,分分别过头去,心中对萧腾的忌惮和害怕也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一个疯子的层次。

    “长成这样,死前居然还不忘照一下镜子?你就这么在乎自己脸吗?”萧腾看着浪川手里死死抓着的古镜大声笑道,然后一拳就打在脸上。

    昏迷中的浪川此刻再次看到了金色大门,有了前车之鉴,他并没有妄动,而是仔细地体悟现在所处的混沌世界。他能感受到所处的世界中,有一种类似灵气,但是又比灵气更浑厚的东西,他闭上眼睛在想象自己在打坐吐纳,他的全身经络以及丹田全部充斥着这种浑厚的类似灵气的东西,他疯狂地提炼,提炼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最后都能溢出那浑厚的灵气。

    最后,他发现这种东西开始在自己的脉络和丹田内疯狂地膨胀,他疼痛难忍,似乎要爆炸了一般,最终,他渐渐地失去五官六识的感觉,然后又再次有了所有五官六识的感觉,而且比上一次更加的敏锐,就这样地一遍一遍地从失去到重新拥有,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呼!”些许是萧腾打累了,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仿佛这一辈子的怒去全部都宣泄出来了一般。

    就在这时,沾满血痂的浪川,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紧跟着他的手指也开始颤动,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但却记不不起来。他感觉到自己全身酸痒疼痛,全身无力,他好想坐起来打坐吐纳,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动弹。就在这时,古镜忽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四周的灵气疯狂地涌进古镜,然后再由古镜涌进浪川的身体内,他那血肉模糊的身体竟迅速地开始愈合。

    众人再次一片惊骇,那仿佛要照亮世间所有黑暗的光芒,让所有人无法睁开双眼。距离古镜最近的萧腾迅速后退,一股极强烈的热浪卷席而来。

    光芒消退,众人纷纷睁开双眼,让众人入坠梦里的是,之前奄奄一息的浪川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的面前,而且修为竟然提升到了凝气三层大圆满,一双冰冷到极点的双眼狠狠地逼视着他们。

    众人知道死神归来了,什么萧家的秘技,现在保命是最重要的,不知是谁起的头,几息的时间,纷纷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只剩下一个傻傻愣在一旁,不停重复着‘不可能!’的萧腾。

    “萧腾,临死之前让你好好看看我的绝技,反正在这黑山野岭杀了你,也不会有人发现。”浪川重复着之前萧腾说过的话。

    萧腾听罢,浑身一阵哆嗦,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别杀我,别杀我,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失魂落魄的萧腾跪在浪川的前面鼻子冒泡地哭泣求饶道。

    “好吧,给你三息的时间逃命,否则,你就永远的留在这里吧。”一个不大的声音,却如同阎罗追命,魔音摄心之能在萧腾脑海炸响。

    “一。”

    当萧腾听到‘一’的时候,已然知道没有希望了,但是还是抱着最后希望,双手迅速掐诀御剑而去,但由于太过紧张,差点没有从飞剑上栽下来。

    就在此时,某处居然传来少女的娇笑声。

    “二。”

    萧腾听到‘二’的时候,仿佛感觉到魂飞魄散一般,回过头来,只见自己后面紧跟着一个杀神。此时的萧腾,真恨自己爹妈没有让他多生一条腿,拼命地提起所有灵气御剑飞行。

    “三。”

    “你不敢杀我的,你不敢,我们萧家会灭你满门的。”失魂落魄的萧腾已然感觉生还无望,浑身哆嗦地望着身后的浪川。

    浪川并不答话,只是露出狰狞的笑容看着萧腾,一路跟着他后面。

    一盏茶的功夫,萧腾已然崩溃,随后跌落在一个小三腰上。

    浪川至始至终,都不想杀人,辱人者人恒辱之,这就是送给萧腾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