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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也没有想到季振祥一行人来得这样快,而且除了季振祥夫妇外,还有他的二叔季耀国和另外鸿基集团的高管吴福泰,当然,苏燕青的一起到来才是让陆为民最为惊喜的。

    季耀国是鸿基集团副总,负责集团投资方向,而吴福泰是鸿基集团旗下一个相当重要子公司负责人,鸿泰通用电气的负责人,鸿泰通用电气主要负责为宝鸿电子负责配套元器件生产,也是宝鸿电子供应链上一家最为重要的供应商。

    对于季振祥一行人的到来阜头方面也相当热情,不过陆为民也专门提醒了宋大成、乔晓阳和蒲燕等人,热情也应当适度,不要过分,那会反而让对方感到腻味,保持一种合理有度的热情和礼貌,给对方也留一些空间更有利于双方关系的培养。

    季振祥一行人在陆为民或者宋大成的陪同下,先后到了泊头的崇圣禅院崇圣塔、泊头古街、河港码头,坐了一回老式拖船,感受了一下阜河风光,然后在阜天荡游览,在梅坞渔村领略了一下渔村风情,再到堡口碉楼群、古隘口和小长城怀古,感受了两晋时期中原居民南迁的艰辛,晚间在阜头最好的阜城宾馆住下。

    第二天季振祥一行重点游览了阜城几条具有独特文化民俗特色的街区和东岳庙等地方乡土民俗气息极浓的所在,听了评书和快板儿,然后还专门领略了地方戏剧——昌剧的精髓,一副颇有所得的感觉。也对阜头丰富的人文历史民俗赞不绝口。

    看见苏燕青依然有些郁郁寡欢强作笑容的模样,陆为民也有些心疼。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挺住,稍加放纵,也许就要酿成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大患”,相信这一点上苏燕青自己也清楚。

    不过表面上陆为民却没有半点异样,依然是那般谈笑风生挥洒自如。

    “燕青,振祥他们一行感觉怎么样?”陆为民陪着苏燕青从阜城宾馆出来,漫步在傍晚的余晖中。

    “你应该去问问他们最才对。”苏燕青淡漠的道。

    “难道我不能问你了么?你是旁观者,肯定能最清晰的感受到他们的感觉才对。”陆为民毫不客气的道。

    陆为民的话噎得苏燕青无言以对。恨恨的瞪了陆为民一眼,这个家伙依然是那样强横霸道,似乎把自己吃定了,想到这里心里却是一阵酸涩,自己现在这幅模样,难道不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吃定么?

    距离夜市期还有一会儿时间,但是翰林街上已经有些热闹的气息了。略略有些曲折的街道上各家店铺虽然还没有多少生意,但是老板店员们都在准备着,这是阜城特有的夜市,只有探花街和古玩字画市每天晚上都有两个多小时的晚市,也是阜头县城的市民和外地来的客人最为乐意逛的所在。

    走到三三两两的人流中,陆为民很享受这种自由自在的惬意。他才来一个多月,阜头人对他还很陌生,虽然已经在阜头电视台上露了几次面,但是就电视台上露面那种效果,别说外人。就连陆为民自己都差一点没把自己认出来。

    “我不知道,也许还行吧。我感觉他们兴致相当高,季家叔侄对历史民俗文化相当感兴趣,不过我不认为这个能够决定他们的投资意愿和方向。”苏燕青瞥了一眼陆为民,淡淡的道。

    “哦,燕青,不要说得这么功利好不好?我说过了,这一次纯粹是私人性质的游览,不带任何工作内容,不是么?”陆为民微笑着道。

    “真的么?为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了?你觉得季振祥他们感觉不出来?”苏燕青毫不客气的反驳。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没错,我是想改变他们的一些印象和看法,这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不是么?领略我们阜头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我想这是最容易拉近双方距离的方式,我觉得这一点上,效果很明显。”陆为民不以为忤的举手表示投降,但脸上的表情却仍然表明他非常得意。

    苏燕青咬住嘴唇看了对方一眼,不再言语。

    “怎么了,燕青?”陆为民紧跟上苏燕青的步伐,“你该换一双鞋,旅游鞋固然很舒服,但是我更喜欢看你穿高跟鞋,哪能让你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在这里么?”苏燕青对陆为民为了找话题的胡言乱语难以忍受,气愤的道:“你能不能长长脑子?”

    陆为民摸了摸自己的头,脸上浮起一抹奇异的表情,这样的言语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了,大概也只有苏燕青能够对自己这样毫不客气的打脸。

    苏燕青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顾自的快步前行。

    “喂,燕青,能不能慢一点?我知道你腿长,但也不能体现在这上边,是不是?我是来陪逛夜市的,不是来练竞走的啊。”陆为民摇着头叹着气赶上。

    苏燕青倏地转过身,停住脚步,盯着陆为民,压低声音道:“陆为民,你在用这样的语言来勾引我,小心我赖上你一辈子,让你不得安宁。”

    这一句相当凶猛的话语差一点把陆为民打了一个趔趄,陆为民略一愣怔之后,又笑了起来,“燕青,你要这么做,我口头上肯定会阻止你,但是我内心肯定是窃喜不已,这样一个优秀漂亮的女孩子能够不惜一切的赖上自己,哪怕是一个天大的麻烦,大还是足以让人自豪自得的。”

    面对陆为民的无赖言语,苏燕青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给他一个大嘴巴,但是看到对方清冽诚挚的眼神,她心中禁不住一颤,难道这就是孽缘?

    “为民,请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我想经历了许多,我们都应该检点各自的行为,我们各自都有责任,如果克制一些,也许对我们都好。”苏燕青有些感伤的道。

    “其实这一点我们都知道,我明白。”陆为民也有些感触,“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走吧,我陪你好好看看我们阜头的夜市文风。”

    季振祥一行人也在晚饭后出来逛街,由常务副县长蒲燕、宣传部长田卫东和县委办主任章明泉作陪,县公安局专门派出了几个便衣跟随,但是陆为民要求焦挺之他们的便衣要隔着远远的保护,也不要弄得草木皆兵的样子,他自己在夜市里已经闲逛多次,也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危险,相反这种熙熙攘攘乐在其中的滋味才是最让人回味的,他不想季振祥他们的乐趣也被这些意外因素给破坏了。

    夜市一般冬季九点半,春夏秋三季十点就结束了,但是两个多小时的夜市不仅仅是一种商贸性集市,更像是阜头百姓的一种娱乐方式,在街上走街串户,每一个店面物事都能寻摸半天,和店主店员唠嗑神侃半晌,一幅字画,一件物品,一个典故,都能让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陆为民和苏燕青在一家字画店里遇到了季振祥一行人,于是乎这个字画店里就成了热闹所在。

    季耀国对一副清代字画很感兴趣,但是这幅字画并不是什么名家遗作,而是清代阜头本地的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所做,此人在清代中期在昌江画坛小有名气,留下的画卷不少,但是精品也不算太多,所以经过一番讲价之后,最后以二千五百元人民币成交。

    季耀国也非常满意。

    他既不想占谁的便宜,当然也不想被人当成冤大头砍,所以这一番讨价还价完全是他自己和店主之间进行,陆为民和蒲燕他们都没有参加,他和店主就这幅画的笔力得失很是探讨了一阵,说得店主也心服口服,最终价格从四千降到了二千五百元,这让季耀国相当得意。

    章明泉对字画也是有些了解,正好就这幅画也和季耀国两人交换心得,季耀国也是滔滔不绝的介绍这幅画好在那里,差在哪里,凭什么值二千五百元,章明泉也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弄得季耀国心里边更是痒痒,不好生炫耀卖弄一下自己在字画上鉴赏功夫,今晚这个觉都睡不好了。

    季耀国和章明泉相谈甚欢,自己妻子和苏燕青、蒲燕两个人喁喁细语,田卫东则有条不紊的介绍着阜城街道的历史,吴福泰也对这座从明代到清代一直到现在基本保持着旧有格局的老镇历史相当感兴趣,听得也相当认真。

    看着这一幕,季振祥心里也有些触动,“为民书记,你这个邀请是不是早有策划,这是硬生生要把我们鸿基这边的心都给俘虏了啊。”

    “季总,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希望把我们阜头最真实最淳朴的一面展现给外来客人罢了,事实上这两天你们所见所闻相信已经颠覆了你们原来的印象了,我有这个自信。”陆为民很平静的道:“我们不奢求什么,但起码我想把真实的一面还原,不要因为一个偶然事件而破坏我们整个阜头的美好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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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书记倒是对临溪的事情很关心啊,临溪能不能,会不会县改市,那要上边来定,可不是我们临溪这一级能决定的,我个人觉得这个意义不大。”临溪县改市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姚安不得不出面解释。

    “那倒也是,改市不改市的确不是临溪这一级能决定的,意义大不大,也难以一言以蔽之,不过作为临溪一届党委zhèng fu,为官一任,总要为临溪老百姓留下一些值得一看,值得一提的东西才对,于县长,姚书记,你们说是不是?”陆为民朗声笑道。

    无论是于跃海还是姚安脸sè都是微微一变,陆为民这个家伙言辞真是够犀利,一句话就能挑开临溪内部隐藏的矛盾,无论是谭学强多么强势,哪怕是担任市委常委,如果他不能为临溪老百姓做实事儿,那么他在临溪就是始终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县改市这个敏感问题不敢碰,总得要做点其他事情才行,想到这里姚安原本还有意要拿捏一下的心思也就淡了,只怕谭学强也早就看到了这一点,自己如果再去挡路,没准儿就有点儿不识时务了。

    于跃海倒是对陆为民表露出来的锋锐颇为感兴趣,看样子姚安和陆为民这一对并不像他们自己所说的世交,倒像是有些隔阂嫌隙似的。

    “陆记已经在楼上等我们了,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交流,请!”于跃海很干脆利索的中止了话题,一挥手示意,陆为民也含笑点头,招呼大家一起进去。

    会谈的气氛倒是挺不错,正如姚安所想的,谭学强虽然对陆为民有些嫉妒,但是毕竟是省委书记身边出来的人,起码的胸襟气度还是有的,何况陆为民也还和他不在一个层面上,他也没有必要可以去针对什么人,所以整个会谈还是进行得很顺利。

    陆为民谈及了阜头方面的想法,也谈到了阜头前期所做的工作,包括在省交通厅那边拿到的几次省交通厅内部研究阜临公路项目的会议记录和遭到省计委退回搁下来的理由等各种原始资料,以及目前阜头方面的想法打算。

    谭学强也还是比较佩服陆为民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把工作做得这么细,甚至连葵山方面施工可能遭遇的一些具体细节xing问题都做了考虑,如拆迁和隧洞问题。

    只是这个项目很大程度不在于阜头和临溪两县本身有多大的积极xing,而在于更高层,主要是省里的意见,如如陆为民所说省交通厅是比较支持上这个项目的,主要卡在省计委,省计委那里需要重点攻关,而省计委如果最终过关,那么更为重要的就是省zhèng fu常务会议上的闯关了。

    官面上的话在会谈上就进行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沟通主要是在私下层面,而饭局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中国人的酒文化源远流长,其中一个最具内涵的奥秘就在于酒能够很好的拉近双方的距离,融合双方的间隙,进而寻找到更多的言语,当然也有例外。

    就像陆为民可以和谭学强相谈甚欢,和于跃海把酒言欢,但是和姚安,却始终横亘着一条难以跨越的沟壑,无论是五粮液,还是茅台,一千瓶,一万罐,都无法把这条沟壑填满。

    晚间离开时,双方也约定,尽快推动宜山和丰州以两地市的名义向省交通厅方面申报立项,力求在最短时间内促成这个项目的敲定,事实上也不是敲定,也就是把这个项目从尘封中解冻,重新拿出来启动而已,当然这其中关键还是在省计委那边,在这一点上谭学强很爽快的答应他会尽自己的努力去促成。

    陆为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省交通厅这边他已经基本沟通的差不多了,马俊成对这个项目并无偏见,尤其是在涉及到一些具体利益上,梁炎能够发挥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至于省zhèng fu那边,陆为民却没有给谭学强说什么,只说过了省计委那道门槛,大家一起努力去做省zhèng fu那边的工作,谭学强也同意了。

    上了车后,陆为民才问宋大成感觉怎么样。

    宋大成很实诚,说谭学强大概能把高层工作做通就好,至于下边工作还得看于跃海,这才是这个项目后续具体实施推进的关键人物,至于说姚安,算是一个帮闲类人物,还看不出端倪来。

    宋大成相当直白的话语让陆为民大笑不止,真没想到宋大成眼光也是如此犀利刁毒,一场座谈外加一顿饭局,就能把今天接待的几个临溪县领导底儿看出一个大概来,陆为民也告诉宋大成,和谭学强这边的接洽他自己来,毕竟谭学强不是一般人能打交道的,就算是自己也还得琢磨一下,但这件事情你又不得不倚重对方,所以再有什么不舒服,也得忍着。

    但是跑下来项目是一回事,真正要落实这个项目的落地建设又是一回事,这后续就只能让宋大成和于跃海多接洽,按照陆为民的意思也就是让宋大成和于跃海能够相互商量协调,这边具体抓由丁贵江来负责,而临溪那边也得要由于跃海提一个能干实事儿的角sè来抓。

    *************************************************************************************“不错。”安德健对于陆为民的汇报只用了两个字来回答,然后又顿了一顿,“谭学强这种人最好不要得罪,也许他这种人成不了事,但是要坏事却很容易。”

    陆为民吃了一惊,“安部,我和他现在还算是合作伙伴吧,这个项目跑下来对临溪也很有利,我看他积极xing也还是比较高的。”

    “别把问题想那么简单,这年头那一个工程不牵扯诸多利益牵绊?”安德健淡淡的道,“一两千万的项目,你以为谁都能做到毫不动心?”

    “这个我不好说,事实上我也在这个问题上考虑过,如果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宁肯选择我信得过的人或者企业。”陆为民很坦率。

    “你在曲双公路上就这么干的?”安德健反问。

    “算是吧,不过我没有出面,我支持搞招投标制度,最起码这能够做到最基本的公平,这也是矛盾的悖论。”陆为民在安德健宽大的办公室里走动着,显得有些烦躁,“有些时候你如果完全按照规则来办事,那么就根本达不到最佳效果,但是如果用了一些所谓的人脉关系来运作,又觉得自己在践踏规则,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沉迷于用这种手段,最终的结果未必如愿。”

    安德健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充满朝气但又已经隐隐有了一抹沉郁的脸,心中感慨不已,这是一个已经学会自我反思的陆为民,甚至能够从获得的成功中寻找存在问题,总结成功经验固然是成熟的表现,但是唯有能在成功经验中分析辨别,寻找到问题的,那才是真正的成熟。

    单纯只有满腔热血朝气,一往直前的按照自己心思去干一番事业,那是不成熟的,但是就如陆为民所说那种整ri里沉迷于网织人脉结交关系,认为任何事情用这种方式手段就能无往不利,看上去似乎是成熟过了头,甚至到了世故的程度,这同样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陆为民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渴望用公开公平公正的方式来赢得竞争,但是却又发现往往如果完全依靠这种方式想要赢得胜利是一种虚幻,尤其是在人家采取其他手段轻而易举获胜时,这对于一个想要用更磊落的方式来竞争的角sè打击会有多大,特别是他同样具备采用其他手段的能力时,这种痛苦就更甚。

    我不用那种收单,不代表人家不用,我不用,人家用了,人家会获胜,我该怎么办?是不是为了正确的结果,就可以不计手段?人脉,背景,关系,究竟是不是生产力的一种?!这些问题似乎都在缠绕着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让他既想要放手大干,又有太多顾虑。

    “为民,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遭遇一段迷惘期,这很正常,说实话,我很高兴你能有这种困惑迷惘感,如果一个人没有遇到这种困惑迷惘,那只能说明他的心术有问题,他不是为了一个正确的目标而工作,而是充斥了太多私心杂念。”安德健正sè道:“面对这些困惑迷惘,首先要做的是沉下心来,认真思考,越是沉不下心,那么你就越容易迷失自我。你可以好好想一想,自己做的事情,做事的原则是不是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原则底线,如果没有,而这种方式的确又能获得更好的结果,那么可以接受,如果超越了自己底线,哪怕一次,都不能做,因为有了第一次,那么肯定就会有第二次,那么你的底线就会彻底泯灭。”

    (未完待续)

    陆为民也没有想到季振祥一行人来得这样快,而且除了季振祥夫妇外,还有他的二叔季耀国和另外鸿基集团的高管吴福泰,当然,苏燕青的一起到来才是让陆为民最为惊喜的。

    季耀国是鸿基集团副总,负责集团投资方向,而吴福泰是鸿基集团旗下一个相当重要子公司负责人,鸿泰通用电气的负责人,鸿泰通用电气主要负责为宝鸿电子负责配套元器件生产,也是宝鸿电子供应链上一家最为重要的供应商。

    对于季振祥一行人的到来阜头方面也相当热情,不过陆为民也专门提醒了宋大成、乔晓阳和蒲燕等人,热情也应当适度,不要过分,那会反而让对方感到腻味,保持一种合理有度的热情和礼貌,给对方也留一些空间更有利于双方关系的培养。

    季振祥一行人在陆为民或者宋大成的陪同下,先后到了泊头的崇圣禅院崇圣塔、泊头古街、河港码头,坐了一回老式拖船,感受了一下阜河风光,然后在阜天荡游览,在梅坞渔村领略了一下渔村风情,再到堡口碉楼群、古隘口和小长城怀古,感受了两晋时期中原居民南迁的艰辛,晚间在阜头最好的阜城宾馆住下。

    第二天季振祥一行重点游览了阜城几条具有独特文化民俗特色的街区和东岳庙等地方乡土民俗气息极浓的所在,听了评书和快板儿,然后还专门领略了地方戏剧——昌剧的精髓,一副颇有所得的感觉,也对阜头丰富的人文历史民俗赞不绝口。

    看见苏燕青依然有些郁郁寡欢强作笑容的模样,陆为民也有些心疼,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挺住,稍加放纵,也许就要酿成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大患,”相信这一点上苏燕青自己也清楚。

    不过表面上陆为民却没有半点异样,依然是那般谈笑风生挥洒自如。

    “燕青,振祥他们一行感觉怎么样?”陆为民陪着苏燕青从阜城宾馆出来,漫步在傍晚的余晖中。

    “你应该去问问他们最才对。”苏燕青淡漠的道。

    “难道我不能问你了么?你是旁观者,肯定能最清晰的感受到他们的感觉才对。”陆为民毫不客气的道。

    陆为民的话噎得苏燕青无言以对,恨恨的瞪了陆为民一眼,这个家伙依然是那样强横霸道,似乎把自己吃定了,想到这里心里却是一阵酸涩,自己现在这幅模样,难道不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吃定么?

    距离夜市期还有一会儿时间,但是翰林街上已经有些热闹的气息了,略略有些曲折的街道上各家店铺虽然还没有多少生意,但是老板店员们都在准备着,这是阜城特有的夜市,只有探花街和古玩字画市每天晚上都有两个多小时的晚市,也是阜头县城的市民和外地来的客人最为乐意逛的所在。

    走到三三两两的人流中,陆为民很享受这种自由自在的惬意,他才来一个多月,阜头人对他还很陌生,虽然已经在阜头电视台上露了几次面,但是就电视台上露面那种效果,别说外人,就连陆为民自己都差一点没把自己认出来。

    “我不知道,也许还行吧,我感觉他们兴致相当高,季家叔侄对历史民俗文化相当感兴趣,不过我不认为这个能够决定他们的投资意愿和方向。”苏燕青瞥了一眼陆为民,淡淡的道。

    “哦,燕青,不要说得这么功利好不好?我说过了,这一次纯粹是私人性质的游览,不带任何工作内容,不是么?”陆为民微笑着道。

    “真的么?为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了?你觉得季振祥他们感觉不出来?”苏燕青毫不客气的反驳。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没错,我是想改变他们的一些印象和看法,这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不是么?领略我们阜头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我想这是最容易拉近双方距离的方式,我觉得这一点上,效果很明显。”陆为民不以为忤的举手表示投降,但脸上的表情却仍然表明他非常得意。

    苏燕青咬住嘴唇看了对方一眼,不再言语。

    “怎么了,燕青?”陆为民紧跟上苏燕青的步伐,“你该换一双鞋,旅游鞋固然很舒服,但是我更喜欢看你穿高跟鞋,哪能让你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在这里么?”苏燕青对陆为民为了找话题的胡言乱语难以忍受,气愤的道:“你能不能长长脑子?”

    陆为民摸了摸自己的头,脸上浮起一抹奇异的表情,这样的言语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了,大概也只有苏燕青能够对自己这样毫不客气的打脸0

    苏燕青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顾自的快步前行。

    “喂,燕青,能不能慢一点?我知道你腿长,但也不能体现在这上边,是不是?我是来陪逛夜市的,不是来练竞走的啊。”陆为民摇着头叹着气赶上。

    苏燕青倏地转过身,停住脚步,盯着陆为民,压低声音道:“陆为民,你在用这样的语言来勾引我,小心我赖上你一辈子,让你不得安宁。”

    这一句相当凶猛的话语差一点把陆为民打了一个趔趄,陆为民略一愣怔之后,又笑了起来,“燕青,你要这么做,我口头上肯定会阻止你,但是我内心肯定是窃喜不已,这样一个优秀漂亮的女孩子能够不惜一切的赖上自己,哪怕是一今天大的麻烦,大还是足以让人自豪自得的。”

    面对陆为民的无赖言语,苏燕青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给他一个大嘴巴,但是看到对方清冽诚挚的眼神,她心中禁不住一颤,难道这就是孽缘?

    “为民,请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我想经历了许多,我们都应该检点各自的行为,我们各自都有责任,如果克制一些,也许对我们都好。”苏燕青有些感伤的道。

    “其实这一点我们都知道,我明白。”陆为民也有些威触,“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走吧,我陪你好好看看我们阜头的夜市文风。”

    季振祥一行人也在晚饭后出来逛街,由常务副县长蒲燕、宣传部长田卫东和县委办主任章明泉作陪,县公安局专门派出了几个便衣跟随,但是陆为民要求焦挺之他们的便衣要隔着远远的保护,也不要弄得草木皆兵的样子,他自己在夜市里已经闲逛多次,也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危险,相反这种熙熙攘攘乐在其中的滋味才是最让人回味的,他不想季振祥他们的乐趣也被这些意外因素给破坏了。

    夜市一般冬季九点十,春夏秋三季十点就结束了,但是两个多小时的夜市不仅仅是一种商贸性集市,更像是阜头百姓的一种娱乐方式,在街上走街串户,每一个店面物事都能寻摸半天,和店主店员唠嗑神侃半晌,一幅字画,一件物品,一个典故,都能让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陆为民和苏燕青在一家字画店里遇到了季振祥一行人,于是乎这个字画店里就成了热闹所在。

    季耀国对一副清代字画很感兴趣,但是这幅字画并不是什么名家遗作,而是清代阜头本地的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所做,此人在清代中期在昌江画坛小有名气,留下的画卷不少,但是精品也不算太多,所以经过一番讲价之后,最后以二千五百元人民币成交。

    季耀国也非常满意。

    他既不想占谁的便宜,当然也不想被人当成冤大头砍,所以这一番讨价还价完全是他自己和店主之间进行,陆为民和蒲燕他们都没有参加,他和店主就这幅画的笔力得失很是探讨了一阵,说得店主也心服口服,最终价格从四千降到了二千五百元,这让季耀国相当得意。

    章明泉对字画也是有些了解,正好就这幅画也和季耀国两人交换心得,季耀国也是滔滔不绝的介绍这幅画好在那里,差在哪里,凭什么值二千五百元,章明泉也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弄得季耀国心里边更是痒痒,不好生炫耀卖弄一下自己在字画上鉴赏功夫,今晚这个觉都睡不好了。

    季耀国和章明泉相谈甚欢,自己妻子和苏燕青、蒲燕两个人喁喁细语,田卫东则有条不紊的介绍着阜城街道的历史,吴福泰也对这座从明代到清代一直到现在基本保持着旧有格局的老镇历史相当感兴趣,听得也相当认真。

    看着这一幕,季振祥心里也有些触动,“为民书记,你这个邀请是不是早有策划,这是硬生生要把我们鸿基这边的心都给俘虏了啊。”

    “季总,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希望把我们阜头最真实最淳朴的一面展现给外来客人罢了,事实上这两天你们所见所闻相信已经颠覆了你们原来的印象了,我有这个自信。”陆为民很平静的道:“我们不奢求什么,但起码我想把真实的一面还原,不要因为一个偶然事件而破坏我们整个阜头的美好形象。”

    在有外人面前,两个人都还是以正式身份称呼对方,陆为民也不愿意给人留下他和台商方面有什么特殊关系,私人之间的关系不一定非要体现在外在,内心有数就行了,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和季振祥这层关系,台商多半是不会重返阜头来这一趟的。

    “嗯,应该说我们这两天见到的和我们原来想的大相径庭,那我冒昧问一句,为什么那些村民当时会来围堵我们?我觉得我们很无辜,虽然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的确很打击我们的投资信心,我们无法想想如果我们的企业在这里落户之后,如果发生同样事情,比如把厂房推倒,设备原料毁坏,无法按期交货,那对我们这些企业来说几乎就是致命的。”

    季振祥这一番话出来,让其他几个人,季耀国、吴福泰邓然都把耳朵竖了起来,他们想听听陆为民对这一点的解释,这也是他们最纳闷的,要知道当时他们只是来考察了解,根本还谈不上其他,就被一群情绪激动的老百姓围堵,木棒、铲子、火砖、石块,挥舞着让他们难以想象,而且险些把车子推翻,这让他们受惊不小。

    陆为民知道迟早会接触到这一点,之前包括地委行署那边给台商这边的解释都是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因为征地原因被个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才会酿成这样的事情,但是具体什么原因,他们依然是不得而知。当然台商们后来也无意了解了,因为他们直接放弃了这边。但对他们来说了解一个真相,有助于他们日后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投资建厂。

    众人已经走出了探花街,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了,陆为民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却不能不回答,而且要如实回答,哪怕这有损于县委县府的声誉,但是也必须要面对。否则很难获得了对方的理解。

    “两位季总,吴总,这个问题恐怕你们也疑惑了很久,包括我们丰州地委行署领导来找你们道歉时大概也是语焉不详吧?”陆为民笑了笑,“其实问题很简单,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县委县府当时出了问题,没有及时兑现农民征地补偿。而且在征地补偿标准上也没有严格按照上级的要求来办,这两个主要原因导致了老百姓对党委政府的不满,加上县里当时也想请诸位来考察已经征用瞖ㄉ韬玫目?3???圆呕崛美习傩瘴笠晕?匚???饷聪垢憔褪俏?巳媚忝抢唇uВ?头5?四男┦虑椋?媸登榭鼍褪钦庋?!?

    “为民书记。你是说,主要责任都是你们县委县府造成的?也就是说这件围堵事件责任不在于老百姓,而在于县委县府?”

    季耀国吃了一惊,他也是接触过大陆这边地方上不少官员,这些官员们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除了一味斥骂肇事的“刁民”素质低,不懂法。不懂政策外,有很多甚至他都清楚这是地方官员在其中做鬼,但是无论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摆在面前,这些官员干部们都绝不会承认他们有问题,全都是刁民、别有用心者或者不明真相群众的责任。

    像陆为民这样坦诚态度承担责任在县委县府的领导,他不但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听到。

    “嗯,可以这么说吧,主要责任在县委县府,围堵也好,阻挠施工也好,主要责任在县委县府,是县委县政府工作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了围堵阻挠事件,这是县委县府的责任。但是在事件过程中,那种借机打砸破坏的行为则是两个不同行为,维护自身权益的行为是很正常的,我们也能理解,但是如果借机打砸破坏,那就是违法犯罪了,这两者有明显界限,对维护自身权益的行为我们要理解和尊重,如果县委县府做错了,该纠正就纠正,该道歉就道歉,该补偿就补偿,但是违法犯罪行为,也一样要追究处理。”

    陆为民很坦然的道:“这就是我的意见。所以当我把这个意见带到阜城红拂村去和群众座谈时,老百姓都很认同我这个观点。当时还有人担心我去了村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说不存在,一个县委书记连治下老百姓都不敢见,还怕出什么意外,那这个人还能当当一个县委书记那才叫意外。所以我去了,结果非常之好,甚至超过我自己的想象,所以也才有我邀请你们来阜城一看,看一看我们淳朴的老百姓民风,了解一下他们对外来投资的真实态度,是不是像你们之前想象的那样抵触反对排外。”

    陆为民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是震撼莫名,不仅仅是季振祥那边几人,就连蒲燕、田卫东和章明泉胸中也一样是波涛汹涌,简直无法相信陆为民居然敢如此大胆坦率的表明态度,这个态度意味着县委县政府做错了事情,而且要承认错误,承担责任,这简直是破天荒,闻所未闻!

    这位新来的县委书记究竟想干啥?!

    难道他就不怕引发一连串难以想象的反应?!那将县委县府的威信脸面置于何地,县委县府还怎么来开展工作?!

    还没有等蒲燕、田卫东和章明泉把陆为民的这个表态可能带来的后续冲击影响想清楚,季耀国倒是和季振祥小声商量了几句,然后季耀国才又扭过头来:“陆书记,我想我们的阜头之旅也算是差不多了,感谢阜头县委县政府对我们这一行人的到来的热情招待,我的说一句真心实意的话,对于阜头留给我的印象应该是我在大陆获得的最深刻最完整的一个印象,虽然它并不完美,但是我觉得很真实,而且这里蕴藏着很多令人期待的东西,明天上午我们想借宾馆会议室和贵方进行一个沟通和交换意见,另外中午在宾馆设宴答谢阜头方面对我们的盛情接待。”

    把季振祥一行人送回到阜头宾馆,蒲燕、田卫东和章明泉已经下意识的簇拥着陆为民往外走,似乎是觉察到气氛有些凝重,陆为民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几个脸上都还残存着思考表情的家伙,忍不住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把天捅了一个窟窿,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了?”

    陆为民半开玩笑的一句话让气氛顿时轻松活泼了不少,蒲燕拢了拢自己的发梢,嫣然一笑道:“陆书记,您是县委书记,在阜头,您就是天,您要把自己个儿狠狠捅一刀,您都不怕您自己疼得受不了,我们能有啥话可说?”

    蒲燕这句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捧陆为民,但还隐藏着另外一层意思。

    虽然阜城台商围堵事件是前任县委县府遗留下来的问题,但是归根到底处理还得要落到现任县委县府来解决,你这样当着台商的面大明其道的把话捅开了,那也就意味着几乎没有回旋余地了。

    你是县委书记,代表着县委县府,那么这个结你就要来负责解开,而带来的各种负面影响乃至对工作的冲击,都得要由你这个“天”来扛着,如果真的因此而受到种种阻力,那么所有指责和批评都会针对你而来,尤其是来自干部队伍内部的反对声音。

    “呵呵,蒲燕说得好啊,我是往自个儿身上捅了一刀,而且这一刀不轻,但是我们要搞明白,我这一刀捅的是什么地方,那是脓包!这一刀不但要把脓包捅烂,还得要把烂肉和着脓液一并给挤出去,只有这样我们阜头风气才能正起来。”

    陆为民停住脚步,猛地一挥手,沉声道:“事实上情况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政法委那边的调查已经出来了,阜头上一届县委县府擅自压低了征用土地赔付标准,并且还随意克扣和挪用赔付费用,导致红拂村土地被占用了半年以上依然未能获得赔付和补偿,严重侵害了红拂村老百姓的利益,这是一级政府典型的违法违规行政,进而导致了群体**件的发生,当然在群体**件中夹杂有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参与了破坏公私财物行为,这是违法犯罪,和红拂村老百姓自发的围堵阻挠是两件事情,两个性质,我们必须要面对这个事实,准确定性,处理好这件事情,否则只会给县委县府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

    “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担心,担心这么直接承认县委县府犯了错误,承担责任会让县委县府丢脸颜面,丧失了威信,甚至影响到日后工作,但是我不这样认为,犯了错误,我们就要勇于自我纠错,那种讳疾忌医掩耳盗铃的行径才相当危险,一个连自己犯了错误都不敢承认都不敢坦然面对的一级党委政府,那还是什么党委政府?连这点担待和勇气都没有,还从何谈起加强我们执政党队伍的建设,如何更好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陆为民声音沉稳而清越,语气严肃慎重,“我从来不认为犯了错误之后承认错误改正错误会有损于自身的形象威信,相反,我认为一个敢于承认错误自我纠正错误的组织或者人,它的威信和形象只会更高,就像我到红拂村去座谈一样,我和他们谈到了县委县府工作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表示新一届县委县府会按照上级文件精神,不折不扣的执行落实到位,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老百姓喊**万岁,这就是最直白的回答,……”

    “不要认为我是不是为了讨好台商才来演这么一出,我可以明确无误的告诉大家,即便是台商明天拍屁股走人,我一样会坚持我所说的,错了就错了,我们有承认错误改正错误的勇气和担待,该我们县委县府承担的责任我们承担,有错必纠,这个原则,谁也不能违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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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陆为民向蒲燕、田卫东、章明泉等人阐述自己的观点时,已经回到了宾馆的季耀国、季振祥和吴福泰等人也在房间里探讨着今天陆为民带给他们的全新感受。

    “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我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角色,我在大陆也厮混了有几年了,大陆的官员干部什么德行我太清楚了,要说有不贪钱的,我见过,但是死爱面子打死不认错是这些大陆官员领导的通病,他宁肯吃再大的亏,宁可再犯同样的错误,也绝不肯向人承认他错了,更不用说当着我们的面承认错误还要纠正错误,这简直颠覆了我对大陆官员干部的认知了。”季耀国对陆为民的看法又上升到一个新高度,“就凭这一点,这人就不简单。”

    “二叔,他也是帮他上一届承认错误而已。”谢秀瑶微笑着插言。

    “你不知道,**的干部素来官官相护,他们把自己官帽子和颜面捆在一起,这不是一个干部问题,而是一个体制问题,他们认为他们的政府就不会犯错误,更不能对外承认错误,但这个人不一样啊,他敢承认错误,纠正错误,这在**官员里都是一个另类,是异端。而且如他所说,我感觉阜头这边民众还是比较淳朴的,而且文风很盛,虽说穷了一点,但是这边气氛和别的地方就不一样。”季耀国就事论事。

    “二叔,我感觉你似乎被陆为民给说服了,或者影响了,在来之前,您好像再三强调,这只是一个普通私人旅游,不涉及其他任何东西。”季振祥好笑的看着自己二叔。

    “没错,我是这么说的,我现在也这么说,我说了其他么?”季耀国摊摊手,大大咧咧的道:“我只是说这一次阜头之行改变了我对阜头的印象,更重要的是也改变了我对大陆这边官员的印象,在我印象中这边的官员要么就是满脸堆笑,一看就是讨好你,想要从你包里掏点儿什么走,要么就是不苟言笑,一副我们是反攻大陆的间谍模样,像陆为民这样的干部,如此年轻,而且眼界很高远,我很惊讶。”

    “仅仅是改变印象和对陆为民的表现很惊讶这么简单么,二叔?”季振祥不依不饶。

    “振祥,你想说什么?想从你二叔嘴里掏点什么话出来?”季耀国也是和自己这个侄子开惯了玩笑,“你二叔不会发表什么意见,我只是说这里给我印象很好,至于其他,我不予置评。”

    “吴叔,你怎么看?”季振祥笑着摇头,把目光投向话不多的吴福泰。

    吴福泰当然也清楚这一趟来阜头集团把自己也派来的目的,主要就是防止季氏叔侄感情用事,随意表态,毕竟陆为民是季振祥的救命恩人。

    “我的看法和耀国差不多,从目前接触的情况来看,阜头的确不错,那位年轻县委书记更不错,但是大陆这边政策制度变化更多的是因为一个当权官员的态度风格变化而变化,如果这个官员走了,换了一个和他看法意图不一致的,就会影响很大,所以我还是有些担心。”吴福泰也说到关键位置上,“这位陆书记倒是很值得期待,但是他能在阜头呆多久?这么年轻,别明年又调走了,那又怎么办?如果这位陆书记真能在这里呆上三五年,那还差不多。

    吴福泰的话挑明了意图,但是也直接提到了风险所在。

    “按照惯例,陆为民新上任,最起码也要干两三年,如果有两三年时间,我想我们可以在阜头站住脚跟了,而且只要有一个比较大的产业链落足这里,我觉得阜头就算是换了领导,态度也不可能有太大变化。”季振祥皱眉凝神想了一下才道:“而且我也接触过他们那位宋县长,虽然那为县长思想未必有陆为民开阔清晰,但是我觉得也是一个做实事的人,只要不是陆为民和他两人都被撤换,我想问题不大。”

    季振祥的话让季耀国和吴福泰都点点头,他们也相信如果只有宝鸿电子一家落足这里,可能会有一些风险,但是如果有多家相关产业都聚集在这里,恐怕无论是换了是谁,他们都会把这个关乎阜头经济发展大局的企业群体视为衣食父母了。

    “振祥的话有些道理,说实话,虽然宋州和宜山我早就去过,条件和这边相仿,没有太大区别,但我更喜欢这里的氛围,真的没想到阜头的历史人文气氛这么浓郁,没事儿到这古镇老街转悠转悠,还真有些回到几百年前的感觉,当然,这不是集团投资的导向,纯属我个人喜好。”季耀国乐呵呵的道:“不管集团是否来这边投资,我都打算在阜头找一处小院买下来,没事儿带一家人来度度假,感受一下氛围。”

    “但是昌州那边呢?”吴福泰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嗯,这是关键,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条件都要优于阜头很多,如果昌州方面真的能有阜头这样的官员和态度,我想鸿基选择昌州也是必然的,我只是有些担心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官员态度有些微妙,我接触了他们的管委会主任,他相当热心,虽说还没有拿出什么像样的规划来,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问题是好像他们还有一个书记,我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那位姓恽的书记,大哥见过一回,但是照理说要谈一些具体的政策,也需要这委书记来拍板,就一直没有声音了,我旁敲侧击的询问过那位主任,感觉他好像有意在回避。”

    季耀国回忆着他和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方面的接触。

    “二叔,吴叔,我觉得阜头这边固然很吸引人,但是昌州经开区还是我们的第一选择,毕竟无论从哪方面条件来说,昌州都要强过阜头不止一筹,我的想法是我们回去之后还是要继续和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方面积极接触,力争实现在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落户。”

    听见季振祥这么说,季耀国和吴福泰都有些意外,他们觉察到季振祥对阜头的感觉也很好,但是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还是相当冷静理智。

    “振祥,你说的话也不完全对。”谢秀瑶却插话进来。

    “哦?什么不对?”季振祥对自己妻子也很尊重,妻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谢家在台南也是望族,而且妻子也是学商科出身,在管理企业上也有相当独到的见解看法。

    “第一,昌州的人力工资肯定要比阜头高出不止一筹,而且消费水平也比阜头高得多,这意味着工资支出和日常后勤开支都我们都会处于一个较高水准,这会极大削减我们的利润,而且这对于我们的企业来说,是个持久的相当重要因素;第二,昌州地价就算经济技术开发区给我们优惠政策,我估计也会比阜头高很多,因为我看过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目前规划,已经实现水电路三通的区块都是核心区,地价绝对不便宜,有优惠也不回答,而且我感觉昌州经开区也没有把我们这些贴牌代工的企业视为他们优先引进的产业;第三,昌州电力保障有缺口,我了解过,昌州由于用电负荷较大,冬春两季经常停电,昌州市区都不例外,一切都要保生活用电为主,工业用电势必受到影响。这几个因素都需要认真考虑,恰恰在阜头这边,却是他们的优势。”

    谢秀瑶的话让季耀国和吴福泰都为之刮目相看,季耀国还要好一些,他知道这个侄儿媳妇不简单,大哥也经常在自己面前夸赞儿媳妇厉害,是振祥事业上的好帮手,也接触过这位儿媳妇,的确是温柔贤惠背后隐藏着精明能干,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吴福泰虽然也在集团里工作时间相当长了,但是和谢秀瑶接触并不多,谢秀瑶的这番话立即颠覆了他的认知,对谢秀瑶的评价立马高了几个层面。

    “秀瑶你说的的确很在理,但是昌州也有阜头无法替代的优势,交通优势,这是其一,人才优势,这是阜头根本无法比的,如果以后我们企业要发展转型,比如设立研发中心,那么阜头觉不合适,这是关键。”季振祥解释道。

    “公司要转型搞研发,可以把研发中心设立在昌州,甚至上海,这个生产基地不矛盾,而且随着大陆交通基础设施日益完善,高速公路建设推进速度很快,昌州到阜头也就是两三个小时车程,这不是问题。”谢秀瑶毫不客气的反驳:“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刚才二叔说的,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对于我们这个群体的态度很模糊,我感觉他们内部意见有分歧,而且恰恰还是他们的书记对我们不太感兴趣,我觉得这是个大问题,我听说他们正在争取他们国内的一个大投资项目,对我们这些小项目还有些看不上眼,所以我担心日后他们在税收政策和土地用工甚至用电保障上都未必会倾斜,这一点,振祥你要好好考虑一下。”

    季振祥内心最担心的事情被谢秀瑶说中了,其他都好说,关键是这一点,如果昌州经开区官员态度暧昧,那就意味着各种事情都可能有变化,就像刚才吴福泰担心阜头官员变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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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交流和答谢也显得波澜不惊,不过阜头方面的干部都觉察到几位台湾客人在热情友善中有些心神不宁,似乎在为某些事情困扰和纠结。[ 百书斋 baishuzhai. ]

    苏燕青是跟随季家一行一起离开的三天行程,她基本上没有和6为民有太多交织,也就是那一晚的夜游作了一回交锋,但是6为民感觉得到,这个女孩子怕是越来越纠结与和自己的关系,这同样让他也很纠结。

    苏燕青在回到昌州之后就给6为民打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两个字,有戏。

    6为民随即又与岳霜婷联系了,岳霜婷在电话里告诉6为民,昌州经开区两个主要领导上仍然是格格不入,尤其是恽廷国已经获得了莫计成的全力支持,而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也对争取国家“9o9工程”大项目相当感兴趣,已经开始运作攻关,争取要把一条晶圆生产前落户昌州,这也使得莫计成和恽廷国底气大增,而韩福林和骆贵祥现在这个问题上处于下风,不过骆贵祥仍然在不屈不挠的做着一些台商的工作,但是由于恽廷国的态度不明,这些台商们的嗅觉也很灵敏,所以一直处于观望态度。

    季振祥和6为民约好会在一个星期之后,邀约其他台商一行再游阜头,6为民表示无上荣幸和欢迎,仍然半句不提投资问题,只是说希望台商们能够充分感受阜头的历史风情人文风光,并欢迎台商在阜头置产。

    “置产和兴业都是连在一起的,6书记你这是在埋伏笔啊。”关恒笑着道。

    “但愿他们能够理解我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意思。”6为民狡谲的一笑,“不过我深怀信心。”

    “嗯,我也坚信只要不是瞎子,就算是台商不来。我们阜头一样可以吸引到港商和其他外商来投资。”关恒话锋一转,把厚实的一碟资料递给6为民,“这是我和明泉几番修改后关于在全县推进政务公开公示的实施意见,您看看。”

    6为民相当认真的看了起来,从总纲到分目,基本上囊括了所有行政部门,林林总总几十页,也分列了各个部门的行政审批事项和所需时限,虽然总体来说还有些粗糙。但是6为民也相信在现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一个开天辟地第一遭的新举措了,足以引起轰动。

    “向地委汇报过没有?”6为民随口问道。

    “还没有,您没有指示,我们怎么可能向上报?不过这半个月来因为需要逐一向各个行政部门了解它们涉及的行政审批事项。又要和他们讨论研究这些具体时限问题,我估计这些情况多多少少也会被地区里边有些部门知晓一些,好在现在没有正式推开,也没有造声势,估计他们也还只是雾里看花,一知半解。”关恒笑着道。

    “嗯,老关。这件事情你要认真抓,可以说除了经济工作外,这就是今年我们县里要抓的一项最重要工作了,这项工作抓好了将会使得我们阜头的投资兴业环境在全地区乃至全省都能脱颖而出。跟风者肯定会大量出现,不过我们也不怕,这先优势不是那么轻易就被越的,所以在全面推开之前。我们要扎扎实实把工作坐牢,要让各部门从班子成员到普通干部都了解。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和意义,要让他们明白,这是一个潮流一个趋势,无法阻挡,走到前面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关恒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他当然清楚6为民这一着,双峰那边没有意识到这项工作的重要性,曹刚也好,邓少海也好,孟余江也好,更大程度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噱头,而且遭遇的抵触力量很大,尹国权刚担任县委办主任,也还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边来,这也是阜头的一个机遇,他关恒把这项工作抓好了,足以让地委主要领导对他另眼相看。

    “我已经走了几个重要部门,公安局,计经委,工商局,国税和地税,交通局,下来我准备再花一个星期时间吧主要部门都跑到,另外区乡那边,我打算以会代训的方式来强化这个观念意识,另外县委这边也打算成立一个督导组,我任组长,老柯和立柱任副组长,纪委和组织部以及县委办都抽调人员来督导这项工作的推进,现在需要确定一个全面启动的大概时间。”

    “你有这个意识就好。”6为民相信关恒的能力和作风,任何工作交给他你可以尽管放心,从头至尾,关恒都有一种至始至终的风格,这也是6为民信任关恒的一个重要因素。

    “正式全面启动时间可以稍缓,但是基础工作一定要做扎实,一旦启动起来,就要达到目的,达到效果,这是关键,我不希望走过场,或者刮一阵风,要让这个政务公开,行政审批限时办结的制度深入贯彻下去,形成持之以恒的制度。”6为民强调道。

    “嗯,我明白,这也是我们阜头打造招商引资软环境的一个重要战略举措。”关恒微笑着应和道。

    “对,硬环境主要集中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但是随着大家硬环境都在日益改善,那么竞争优势就更体现在软环境,办事效率尤其是行政审批效率和官员工作作风显得尤为突出,而这些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扭转的,这需要从观念意识改变到建立起一套系统性的责任追究制度等多方面的努力,我不指望一阵风式的运动就能达到目的,但是我希望开一个好头,能够让我们对周边地区的竞争保持优势,只要一直保持这种优势,我们就是成功的。”

    6为民对关恒十分了解自己的意图非常满意,赞许的目光一直落在关恒身上,关恒今年已经四十五了,在梁国威担任双峰县委书记期间,他担任了两年县委办主任,在曹刚来双峰之后又被搁在统战部长这个闲职上呆了两年,可以说这两年对关恒是最可惜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机会,相信关恒也能够好好把握住。

    6为民也觉察到关恒似乎对自己一直迟迟不正式启动这个政务公开活动有些奇怪,事实上现在已经可以启动了,最迟一个九月底之前就可以启动,但是听自己的口气还觉得工作做得不够扎实,所以关恒大概有些担心,但有些话6为民却还不能说。

    涉及到这样大一个动作,肯定需要向地委汇报,尤其是政务公开提高行政效率的这些措施很多都是开天辟地的新动作,势必要向分管党群干部的苟治良汇报,但是6为民获得消息苟治良极有可能会在国庆节前挪位置,甚至连安德建也可能要挪动。

    这个消息是6为民从季婉茹那里获知的,而季婉茹的消息来源是在一个偶然机会从省委组织部一行人在御庭园用餐时无意间听到的,当时丰州方面陪客都在席间,而省委组织部一个领导在和自己一个下属说话时无意提到了丰州地委可能会有调整,苟治良有可能上调省里,还牵扯其他一干部调整。

    这个消息弥足珍贵,6为民立即通过董天行这条渠道了解,根据董昭阳含糊其辞的回答中,6为民确定苟治良调整在即,甚至可能安德健的位置也会生变化,会不会留在丰州也是一个未知数,而且很大可能性安德健也会离开丰州。

    6为民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向安德健汇报工作时对方兴致不太高,在去向未明的情形下,谁又会有多高的情绪?

    这种情形下自己如果去把这个方案向苟治良汇报无疑就是一个失策了,以苟治良的为人,他当然不会压制,但是轻描淡写的把自己苦心孤诣搞出来的方案来一个在全地区推开,本来是一个相当好的材料也许就能让你变成泯然众人的大锅菜,就算是阜头工作做得再扎实,但是也难以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了。

    所以6为民没有选择去找苟治良汇报,而只是和宋大成一起在向孙震汇报工作时略微提及了一下这项工作,孙震倒是对这项工作很感兴趣,但是他作为行署专员更多心思放在其他上边,对这项工作也仅仅是比较关注而已,不可能直接干预和推动。

    如果苟治良真的要走,按照6为民的判断,地区直接提拔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也许李志远会希望由焦正喜甚至章丘育或者蔺春生来接任,但是李志远不是夏力行,这两年丰州地区表现不尽人意让他很难在这个人选问题上有多少言权,甚至安德健真的离开的话,6为民估计这个地委组织部长也很难从李志远青睐的人选中产生,弄不好地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长这两个人选都会直接从省里或者外地调入。

    所以6为民想等一等,这个以政务公开为契机,推进行政效率提升,改善行政机关工作作风的大话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玩得起的,这是一枚重磅炸弹,如果能够选择到合适机会,也许能够让自己在新任地委副书记心目中留下一个不一样的印象,最起码有助于建立一个更良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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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为民自己的考量当然不会告诉关恒,事实上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丰州地委肯定会调整,但是什么时候调整,怎么调整,都是一个未知数,只能静观。[百书斋 baishuzhai.]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手上的工作做好,而现在也的确有太多的工作需要推进。

    实际上6为民很早就意识到丰州地委的调整是不可避免的,不说苟治良一直在丰州工作,单单是安德健从丰州地区县份上一步一步成长起来,从县委书记走上地委委员、地委秘书长位置,现在一晃眼又在地委组织部长干满了两年,也就面临着调整的机遇。

    按照中央目前的精神要求,避籍交流和易地任职已经越来越成为共识,安德健在省委几个领导心目中还是有一些印象的,尤其是夏力行在担任地委秘书长期间,也算是成功帮助安德健摆脱了囿于一方的形象,让包括田海华、邵泾川、陶汉等几位领导对他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而且安德健在丰州这边的官声也相当不错,作风实在又比较低调,连李志远都很欣赏他,现在的省委组织部长董昭阳对安德健的观感也很好,这种情形下安德健的离开只可能是一个升迁。

    只是对于一直在丰州这边成长的安德健来说,离开对于他本人来说还是有些患得患失的心情的,虽然知道离开是升迁,但是想到要到一个一无亲二无故的地方任职,又要重新熟悉工作生活环境,又要和一批新的同事来接触熟悉,这还是一个考验。

    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这个道理未必适合官场。但是在一个地方干得风生水起,在另一个地方就未必能随心所欲,面对未来无知的一种担心大概才是困扰安德健的心事,这都很正常,6为民相信以安德健的本事,很快就能调整好心境。

    这种时候6为民也就不好多去打扰安德健,也只能闷着声按照自己手中的工作干起来。

    阜临公路这个项目获得了丰州地区这边的高度重视,尤其是行署专员孙震对这个项目极为重视,责成地区交通局务必要把这个项目当做地区重点项目来打造。打通丰州到宜山这个交通瓶颈,增强丰州交通运输的综合竞争力,尤其是考虑到明年京九铁路就要竣工通车,加上丰州港综合开也迫在眉睫,丰州作为昌东南地区交通枢纽的大模样已经有了雏形。打通宜山到丰州交通瓶颈,可以更进一步巩固丰州的地位。

    谭学强那边的进展也很大,根据他本人透露省计委罗鼎那边他已经去拜会过,基本上同意了上马阜临公路的意见,正在要求宜山和丰州两地市与省交通厅就原阜临公路项目方案进行优化修改,力争九月报到省计委,十月上省政府常务会敲定。

    季振祥一行人回去十五天后。九名台商在季耀国的带领下再度抵达阜临,仍然是以私人商务旅游考察名义到阜头,同样阜头方面也没有对外做太大声张,只是依然周到热情的接待。6为民特地要求蒲燕和糜建良陪同台商们到阜城红拂村做客,实地了解红拂村现状。

    在季振祥他们离开后,阜头县委县府就台商被围堵事件拿出了综合性的调查报告和处理意见,阜头县政府也重新出台新的征地拆迁补偿政策。并纠正了原来的政策,对占用和租用的土地一一补偿到位。这收到了极好的效果。

    但是县公安局也对打砸汽车的两名人员进行了处理,其中一人有犯罪前科的社会闲散人员被劳动教养一年,一人被治安拘留十五日,这两手从根本上扭转了红拂村的局面。

    台商一行在红拂村也受到了热烈欢迎,阜城镇方面甚至还组织了部分村民代表与村干部一道和台商见面,这一举动也极大的化解了台商对这边投资环境的疑虑,当然这一切依然是在商务旅游的名义下进行,随后台商一行也和季振祥等人的行程一样,游览了泊头、阜城和堡口,也在梅坞品尝了鱼宴,还在阜天荡中感受了渔村风情,可以说尽欢而散。

    虽然台商离开时仍然没有表明任何意思,但是6为民已经从季耀国的一些言语中觉察到鸿基方面和昌州经济技术开区那边的接触受到了一些阻碍,昌州经济技术开区那边对于鸿基这边的一些条件也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些消息也得到了岳霜婷的映证。

    昌州方面的态度让6为民看到了一丝曙光,如果说没有昌州方面内部的争斗,阜头要想在这场竞逐中胜出,可以说没有丝毫机会,但是如果鸿基选择没有选择昌州,那么6为民自信阜头可以面对宋州、宜山和黎阳这些地方的竞争而丝毫不惧,当然在此之前,阜头方面依然还要做相当多的工作,尤其是在一旦进入实质性的谈判中,如何要以压倒性的优势让这些台商倾向于阜头尽早敲定不至于夜长梦多,也需要阜头考虑一下具体的谈判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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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涧资源无法开出来的主要因素就是交通瓶颈,这是制约青涧展的关键!6书记您看,从这里过去有多处温泉,泉眼繁多,使得这里溪水长流,水量丰沛,尤其是有不少泉眼藏于天生洞窟中,这里还有两处地下暗河,洞窟幽深曲折,洞里景色美不胜收,是天然的寻幽探险的胜地,关于如何来打造和掘这份资源,龙县长也正在积极为我们出谋划策,寻找投资伙伴。”

    陪同6为民考察青涧龙尾、虎头岩两乡的青涧区委书记冯西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很有点指点江山的气势。

    这个家伙是昌江师范学院政教系毕业的老大学生,是文革后第二批大学生,原来在阜头中学担任过政教主任,后来调入县委办,担任了几年县政研室副主任,9o年下青涧担任青涧镇镇长,93年担任青涧区委书记兼青涧镇党委书记,别看长得一副斯文人模样,带个黑框眼镜,但是工作起来也是一个拼命三郎,拿他自己话说,在县委政研室当几年副主任闲得全身都要霉了,下基层,就想要干点实事。

    “那边就属于马尾乡了,探明的矿泉水资源极为丰富,水质也早就在省地矿厅经过检验,绝对是上佳的含硒矿泉水,我们区里边正在和三家投资商接触,力争在年底之前引进一到两家投资商,把青涧建成我们昌东南地区乃至昌江的矿泉水基地。”

    “老冯,看来你们青涧前期工作做得还挺扎实啊。”6为民微微颌,龙飞也插上话:“青涧吃亏就吃亏在路上,一条破烂不堪的三级公路,汽车跑一趟都得要抖散架,这山里山货多少,可就是出不去,用背篼背,用担子挑,能行么?现在可好,阜双公路双峰段已经竣工通车了,我们这边不少老百姓赶集进城买东西,都走双峰了,也幸亏是6书记你过来了,要不这阜头段如果一直不修,我估计老百姓的意见会一天比一天大,这招商引资工作也只能搁着。”

    “龙飞,青涧自然条件很优越,在我看来丝毫不逊色双峰的骑龙岭,怎么能引来资金开,你和老冯要好好商量一下,线我替你们签上了,能不能引进来,怎么能够最大限度最好方式的引进来,就要看你和老冯的本事了。”

    6为民目光还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游弋,山间溪流淙淙,在阳光下如一条条细碎的银链,为满山翠绿平添了几分靓丽色彩。

    “6书记,按照您的规划,这青涧开可是一幅大画卷啊,我和老冯拟定了几个想法,像温泉开算一个,墨溪河与鬼迷窟暗河的探险漂流算是一个,矿泉水基地开算是一个,加上青云涧的本身开,我估摸着这要弄下来,几千万砸进来都算是少的,要想真正形成一幅完美的画卷,我琢磨着不仅是资金问题,也得要时间,起码也得三五年。”

    龙飞这一段时间基本上是扑在了青云涧这边,虽然梅坞和阜天荡的开引资也是由他牵头,但是那边暂时还没有谱儿,而这边青涧那出水量巨大泉眼却是明摆在那里的,冯西辉早已经把前期工作做足了,就是因为阜双公路的问题制约了招商引资。

    现在阜双公路阜头段一启动起来,立即就有好几家投资商闻到味道找上门来了,现在县区两级也正在和几家有意建矿泉水厂的投资商紧锣密鼓的接触,只要能够谈成,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招商引资成绩,这番成绩对于新来的县委书记来说,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一份让人喜悦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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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为民就任阜头县委书记之后已经有意识的在调整自己的工作风格,通盘考虑,指明方向,定下调子,驾驭全局,这是6为民给自己到阜头工作确定的原则,和双峰时几乎事事要过问,事事要关心的风格截然不同,连章明泉都觉察到了6为民这种明显的变化。【百书斋最新更新 baishuzhai.】

    政府方面6为民基本上放手,宋大成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县长,对于书记碰头会或者县委常委会上确定下来的工作,能够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而丁贵江、尹国基两个资深副县长与宋大成的配合也比较默契。

    至于蒲燕,虽然还在摸索学习阶段,但是这女人嘴巴甜,会说话,也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几位副县长先前的一些冷淡都逐渐消融在她的笑容之下,何况人家是明确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加上一个不甘后人的龙飞和民主党派副县长熊景辉,应该说县政府这边运转良好。

    县委这边情况略微复杂一些,主要有一个不太和谐的因素就是乔晓阳。

    乔晓阳有背景,却又因为关恒的横空出世未能如愿以偿的当上分管党群干部的副书记,有情绪也是自然的,对6为民和关恒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但是他却又占据着分管经济工作副书记这个位置,可以说是一个什么工作他都可以插手,但是什么工作都可以放手的位置,灵活余地很大,但是却很容易造成一些矛盾。

    6为民对乔晓阳的态度很简单,观察,在工作中观察。

    如果乔晓阳识时务,愿意按照自己的意图来推动工作,那么没啥好说的,大家合作愉快。毕竟他6为民来阜头也是想要干一番事业出来,不想和谁故意过意不去;如果乔晓阳不识时务,要阳奉阴违,或者和自己唱对台戏,那对不起,作为县委书记,要架空你一个副书记太容易了,尤其是在赵立柱、田卫东、麻无忌都纷纷向自己靠拢站入自己队列时,乔晓阳一个跳蚤撑不起被子。他6为民也不介意在必要时候彻底冷冻你乔晓阳。

    不过从目前来看,乔晓阳的态度还有些琢磨不透。

    6为民给他安排的两项工作,一项是县属国企的产权改制工作,一项是街办企业和私营企业的展,前一项工作有实打实的工作。后一项工作则有些考手艺,需要有相当见识和能力才能胜任,6为民也就想借此观察了解一下乔晓阳的本事。

    但现在乔晓阳的表现却很难让人6为民多说什么,你既不能说他没有开展工作,但从现实表现来说,乔晓阳却没有拿出像样的表现来,6为民不清楚这究竟是乔晓阳能力有问题。还是他真的要和自己对抗到底。

    不过现在他还没有太多精力放在乔晓阳身上,压在他身上迫在眉睫的任务就是要打开局面,实际上6为民自认为自己在阜头的局面已经打开了,县委县府班子已经正常运转起来。这就是打开局面的最明确证明,但是对于地区来说,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们想要看到的是在经济工作中展现出来的亮点和成绩。再说直白一点,那就是招商引资项目和经济增。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而现在他还没有做到这一点。

    只要能够在今年打开局面,6为民明年有的是精力和时间来考虑县里的工作,包括乔晓阳,而现在,只要乔晓阳不给自己找茬儿,不给自己惹事儿,哪怕他无所事事的混日子,他也愿意和他演一出“相忍为国”。

    县委里除了乔晓阳这个捉摸不透的家伙外,还有一个不阴不阳的角色,纪委书记柯建设。

    纪委书记这个位置相对特殊,对于6为民来说,甚至比乔晓阳这个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更为重要,乔晓阳的工作可以让宋大成和蒲燕甚至其他副县长分解了,但是纪委这条线却无人能代替,而柯建设的态度就显得格外重要。

    但就这么一段时间接触下来,6为民感觉柯建设虽然对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反感,但是这家伙却始终有些不冷不热,安排的工作他当然不会推辞,但是你要说力度和效率上,却不尽人意,6为民总觉得对方似乎有所保留。

    6为民对柯建设也很重视,柯建设的重要性他很清楚。

    在双峰,也正是因为冯可行和自己结成了同盟,才使得自己和曹刚的博弈角力中占据了一定主导权,在阜头虽然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但是一个不能驾驭的纪委书记肯定是一个隐患。

    虽然6为民无意把纪委变成自己的私家军,但是作为县委书记,对纪委没有影响力和控制力,那就意味着对全县局面的驾驭还缺些火候,是不完整的。

    对于6为民来说,柯建设也是一个问题,但是依然不是现在需要立即考虑的事情。

    在宋大成、田卫东、麻无忌三个本土派常委也都已经稳稳的站在自己一方后,事实上县委里边自己已经拥有了稳定的话语权,就算是乔晓阳和柯建设联手,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副书记也好,纪委书记也好,终归是在县委领导下的班子成员,无论他们怎么跳,也不可能跳过自己这一关。

    归根到底,自己最紧迫的任务还是要做出让地委那边放心的成绩出来,即便是李志远和孙震被调整,对于任何一个到丰州来担任地委书记和行署专员的人来说,这个任务一样有效。

    阜临公路项目正在稳步推进,电子工业园还需要看准时机,但是估计也不会拖太久,鸿基集团和昌州经济技术开区的谈判估计也会在近期就要摊牌,得不到昌州经济技术开区管委会全力支持的鸿基集团,估计不太可能落足昌州,那么阜头就会进入他们视线,和宋州、宜山竞争,黎阳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在选项之外了,也就要进入实质性的谈判阶段了。

    如果说阜临公路还不足以让丰州地委满意,但只要和鸿基方面进入正轨,一旦敲定这一个项目群落的落地,那么别说今年,就是明年的任务,今年都可以提前完成了,这样庞大一个项目群落投资以及大明年建成之后产生出来的效益,放在昌州经开区都能相当够分量,更不用说在阜头这样一个地区生产总值不足三亿的县份上了。

    但是6为民并不满足,把简单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做法并不保险,虽然鸿基那边志在必得,但是6为民认为阜头依然还有许多可以闪光起来的亮点,比如青涧。

    “龙飞,西辉,青涧的开会是一个长期过程,要处理好现实利益和长期利益之间的关系,像矿泉水项目,你们也要认真考察对手,最好选择一些资金雄厚品牌知名度较高具有商业运作能力的企业作为合作伙伴,不要被短暂利益所迷惑,这一点你们俩要注意,至于说像旅游资源的开,我还是那个观点,鼓励多方参加,寻求竞争中合作,这样有助于我们阜头方面占据有利位置。”

    6为民对于青涧的开很看好,“双峰那边的开虽然走到了前面,但是他们主要精力在骑龙岭,翠峰山风景区不仅仅是指双峰那边,更包括阜头,准确的说在这个风景区里,阜头的景点资源更胜于双峰那边,像地下洞窟和暗河,温泉,天坑谷底,这些资源都是双峰那边不具有的,尤其是墨溪河形成的天然漂流带,和虎头岩那边的攀岩圣地,加上青云涧也可以作为越野骑游的挑战地,都很有特色,怎么来合作开,如何让投资商和我们实现双赢,这是一个长期的,从接触到合作的过程,不要指望能一蹴而就,成熟一个开一个,一点连线到面,形成体系。”

    龙飞和冯西辉都认真的倾听着6为民的意见,冯西辉甚至拿出笔记本认真作着记录。

    “对于合作开,我们不要寄希望于搞搞宣传就坐等开商自己上门,我的意见是,龙飞你和老冯以及青涧区委要主动走出去,不要囿于既有合作伙伴,走出去寻找合作伙伴,省内的国有旅游企业也可,省外的旅游企业也可,国外或者港台有意投资的企业亦可,私营企业一样欢迎,只要能加快我们资源的开,我们都欢迎,龙飞,在梅坞和阜天荡的开上,我也是这个观点,我也和田卫东说过,四大古镇的开,我们一样要秉承这个观点,敞开胸怀欢迎外来资本,但是,我们要有我们底线原则,保护好我们的资源,不能竭泽而渔,坚持商业开和合理保护并重。”

    “我相信以我们阜头如此丰富的资源,有老祖宗留给我们如此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我们没有道理守着宝山而受贫,寻找一条如何兼顾保护和展的道路,让阜头老百姓从中受益,就是我们阜头县委县府的要任务。”

    夕阳的余晖将这一群人的影子投射在岩岗上,郁郁苍苍的峰岭深处似乎还回荡着6为民深沉有力的声音。

    终于补上一更!

    陆为民接到何铿电话时已经是在从青涧返回县城的路上

    摩托罗拉9900在山区的效果不太好,这倒不是机器原因,而是山区信号不好,一直到出了山区,陆为民再度给何铿打过去之后,何铿才告诉了陆为民丰州地委马上面临的调整

    苟治良调省林业厅任副厅长纪检书记,安德健可能也会随之而动,但是关于安德健具体去向何铿说他也还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两个去向,一是省人事厅副厅长,一个是宋州市委副书记

    陆为民也没有问何铿从哪里获得了这些消息,他知道何铿和董昭阳关系密切,但是何铿的关系也不仅止于董昭阳,这一点陆为民更是心明如镜

    何铿之所以给陆为民打电话并不仅仅只是和陆为民说说丰州地委人事变动这么简单,他说他有一个饭局,新任丰州地委副书记甘哲会参加,陆为民可以和甘哲见见面

    陆为民对甘哲毫无印象,何铿在电话里简单介绍了一下甘哲的情况,青溪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而在之前是省委办公厅常委办副主任(正处级),也是一个手眼通天的角色

    甘哲是在夏力行担任省委秘书长之前两个月到青溪市担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的,仅仅两年时间,就从青溪市委宣传部长身份擢拔为丰州地委副书记,而且排位还在常春礼之前,足见此人的不凡

    龙飞觉察到陆为民接打电话时神情的变化,不过他很知趣的保持着沉默,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似的

    陆为民搁下电话,车上除了何明坤外,就只有他和龙飞

    “苟治良调任省林业厅担任副厅长纪检书记”

    陆为民只短短的说了一句话就让龙飞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苟治良走了?这个消息属实?虽然早就有传言说苟治良会走,但是一直都说可能会在年前走,这连国庆节都还没有过,苟治良就走了?

    更为关键的是上午龙飞还和老领导张天豪通过电话,张天豪也只提及苟治良在丰州时间呆不长了,估计会在十二月之前调整,但是没想到下午陆为民的消息就来的这么精准,这让龙飞对这位县委书记的底蕴又高看了几分

    看样子夏力行离开昌江似乎并未对陆为民造成多大影响,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摆脱了夏力行秘书身份这个阴影而开始走上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陆为民也不无在龙飞面前有意亮明的意思,在有些时候适当表露一下,有助于加强下属对自己的信心和敬畏,这没有坏处

    “那谁来接替苟书记呢?”龙飞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陆为民沉默了一下,就在龙飞觉得自己是不是问得有点儿唐突的时候陆为民却道:“可能是青溪过来的干部,甘哲,青溪市委宣传部长”

    “哦”了一声,龙飞也在消化这个消息传递过来的信息,不是安德健接任,也不是丰州地委其他班子成员接任,这意味着什么?算不算是给丰州地委行署的一个警示?从下半年三县班子大调整开始丰州就有这个传言,省委对丰州地委工作很不满意,可能会调整地委班子,尤其是主要领导虽然李志远和孙震一直屹立不动,也从未辩驳,但是这种流言还是甚嚣尘上

    事实上流言说对了一半,省委对地委工作不满意这是真的但是要调整主要领导却是谣言了,李孙二人搭档不过两年时间省委再是不满,也要给一些缓冲余地,当然如果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下去,这个流言就有可能变成现实

    “树欲静而风不止艾不过那都是上边的事情,和咱们没多大关系,我们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全身心的抓好各自手上工作”陆为民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就不再言语,一直到回到县城

    回到办公室,陆为民随即给安德健打了电话,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知了安德浆安德健也不惊诧,他对陆为民建立起属于陆为民自己的人脉网络早就知道,甚至也很赞许

    “老苟到林业厅,我到宋州”安德健的话简短利索

    “担任市委副书记?”陆为民追问一句,“分管党群?”

    对陆为民的追问安德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关心干什么?分管党群和分管其他有多大区别?”

    陆为民也是笑了笑,却不解释,这分管什么差别可大了去,不过从安德健电话里的心情来看,应该差不离,“那我就提前恭喜安部了,什么时候安部有空,替安部庆贺一下,把徐市长叫上”

    “嗯,看吧,就时间合适”安德健很罕见的没有推辞,说明他心情的确不错

    宋州市委副书记,这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升迁了,而且宋州市委书记现在是尚权智,也算是安德健以前的老领导,安德健和尚权智关系以前也不错,加上还有一个当时和安德健配合得很好的沈子烈现在担任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主任沈子烈,也难怪安德健心情很好

    “对了,沈子烈在那边担任市委秘书长市委办主任你知道吧?有联系没有?”安德健顺口问道

    “有联系,他去宋州之后我们见过几次面”陆为民也是眼眨眉毛动,马上接上话,“到时候替安部恭喜的时候,我把沈秘书长请到一起,就安排在昌州,算是我们几个老南潭的替安部贺喜一下”

    “嗯,你安排好通知我就行,晓春那里你提前和他说一下,他现在也忙,早点把时间安排出来”安德健在电话里很欣慰,“为民,地委这一轮调整并不代表什么,我和老苟离开时迟早的事情,毕竟我和他都是一直在丰州这边工作,交流势在必行,不奇怪,你还是要咬定青山不放松,现在唯有经济工作抓起来,才能让地委满意,抓好中心工作,就是讲政治”

    挂了电话之后,陆为民估计安德健要走的风声很快就会传开,所以还得要提前安排,否则挤在一起,肯定安德健也腾不出时间来,而且也要先和沈子烈那边沟通一下

    沈子烈那边的反应并没有出乎陆为民的意料,尚权智肯定也有他的人脉,对于自己的副手选择他也许没有决定权,但是肯定有知情权和建议权,陆为民认为他应该没有在安德健到宋州出任副书记表示反对,也许应该是欢迎,当然他肯定也清楚,他的态度影响不大

    对于陆为民的安排,沈子烈很爽快的表示非常高兴参加这个饭局,作为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也就是和他打交道最多的几个人之一,何况他还和安德健有一段愉快的共事经历,能够再度共事合作,更说明两人的缘分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陆为民才给徐晓春打了电话

    徐晓春接到电话之后并不意外,看样子安德健已经提前和徐晓春通知了,不过徐晓春在电话里为安德健高兴的同时也有些郁闷,他在丰州市长位置上干得不算顺利,郭洪宝在丰州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要想打开局面非一日之功,而这一次省委作为平衡,苟治良和安德健次第离开的同时,郭洪宝也如愿以偿担任地委委员,这使得郭洪宝虽然没有了苟治良的支持,但是他自身的影响力却进一步加强了

    “晓春市长,其实没有必要,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苟治良走了,这其实就是抽掉了他们所谓丰州帮的主心骨,而丰州帮之所以能成为丰州帮,就是因为有苟治良在其中维系,虽然我们都不喜欢苟治良,但是也得承认他的手腕本事,除了他丰州帮便再无一个人能撑起局面,郭洪宝更不行,看看他在丰州市的表现,何况现在地委已经把何重九和郭坤松挪走,就算是他能担任地委委员,那又怎么样?魏宜康就很聪明,主动离开,所以我觉得郭洪宝那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我觉得你只要坚持你自己的主张,按照你自己的方向工作,很快就会迎来转机”

    陆为民的这一番话让徐晓春唏嘘感慨不已,曾几何时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听教诲的家伙现在也能宽慰起自己起来了,时代在变化,原来不起眼的小不点儿也在成长,现在已经成了足以和自己分庭抗礼甚至胜出一筹的角色了,但是徐晓春内心却无半点不悦

    陆为民发自内心的尊重让他很满足,无论日后陆为民走到那个境地,自己都算是他踏入仕途的“启蒙者”,虽然徐晓春从不会提起这一点,但隐藏在内心的自豪也足够自己回味了

    “谢谢为民你的宽心了,我知道怎么做,安部长虽然走了,但是我相信我们可以在自己的位置上干得更好”徐晓春用相当沉稳自信的语气回答道:“我坚信,我们都可以”

    不知不觉间,徐晓春已经真正把自己和陆为民放到了平等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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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州地委的一系列人事调整并没有影响到陆为民既定计划,事实上安德健在自己出任县委书记之后陆为民就觉得自己不能再依靠安德健作为自己的后盾了,自己更需要依靠自己的个人能力和资源、人格魅力加上县委书记位置的独特性来实现自己在阜头县的影响力,而他觉得自己做得还算不错。

    阜临公路项目在省计委正式通过了立项呈报到了省政府,陆为民跟随专员孙震专程拜访了副省长方国纲,陈述了丰州和阜头方面的想法,估计宜山方面也已经找过方国纲,所以在方国纲那里没有受到什么阻力,陶汉那里陆为民私下也去拜访过,陶汉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陆为民感觉得到陶汉对这条公路建设的重要性还是认可的,至于说邵泾川那里自己还没有资格觐见,只能通过魏行侠递话。

    魏行侠没有给陆为民任何承诺,但是出乎陆为民意外的是,这个项目在很快就出现省政府常务会议的议题上,而且以相当迅捷的效率过了会。

    陆为民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动用了这么多资源所取得的成绩,还是谭学强作为田海华秘书的影响力足够大,总之这个项目算是正式敲定,剩下的也就是省交通厅那边牵头成立建设指挥部,接下来就是地方政府的一系列前期准备工作和项目招投标准备工作。

    “为民,谢谢了,我不是说阜临公路的事情。而是说你给我让我自己建立自己实业公司的事情。我也知道这条路想伸手的人多了去,不过苟延生现在没资格掺和了。临溪那边被谭学强一手把持,嘿嘿,你这个秘书出身的人可比不上人家谭学强啊,还一直强调要搞什么招投标。”梁炎斜靠在沙发上晃动着酒杯里的酒液,斜睨了陆为民一眼,微笑道。

    “都要搞招投标,这是制度,谭学强他也破不了例。”陆为民摇摇头。

    “我知道。但是已经有人放出话来了,说谭学强答应了他,招投标不过是一个形式。”梁炎淡淡一笑,“你说我是该信,还是不信?”

    “炎哥,你自己跟着感觉走吧,这我不好置评。”陆为民没有上这个当。“但我认为无论哪里,时代向前走,制度体系都会一步一步建立,也许前期会有一些疏漏和空子可钻,但是如果一味沉迷在这里边想要投机取巧,那是旁门左道。我想搞实业这么搞是搞不大的。”

    “唔,所以我要敬你一杯,感谢你的点拨,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昌达实业。”梁炎笑了起来。举起酒杯,“切尔斯!”

    陆为民笑笑。举起杯,和梁炎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梁炎放下酒杯,自个儿替自己和陆为民斟上酒,语气里也有无限感慨,“为民,这个世界说起来还真是奇妙,你在阜头当县委书记,姚安却在临溪当县委副书记,这阜临公路又把你们俩给拉在了一起,你说有趣不有趣?”

    “哦,炎哥你碰见了姚安?”陆为民略略扬起眉,但表情却很淡然。

    “嗯,我去找过他,主要是试探一下临溪那边几个标段的动向,他告诉我临溪那边还得听谭学强的,他和于跃海都插不上手,我问他不是说搞招投标么?他说不过是一个形式,阜临公路建设指挥部分成了两个大项目部,临溪一个,阜头一个,临溪那边谁都插不上手,他也没辙,让我还是到阜头这边来找你碰运气。”梁炎摊摊手。

    “我还是那个原则,欢迎炎哥参与竞标,不过规矩你都懂,我也相信炎哥经历了曲双公路的竞争,应该明白做好哪些方面的工作,就像你自己说的,同等条件下,炎哥的公司肯定会占优势,既然如此,那么我希望炎哥能够做到同等的水准,你知道我是不会参与这些具体竞标工作的,地区交通局实际上也不希望我们阜头过多参与,这一次地区财政又得拿几百万,焦专员又在那里叫穷了,只说我走到哪里都在惦念地区财政,想方设法都要让地区财政破财,简直就是一个喂不饱的狼,如果还不让他们地区掌握主动权,只怕他就真的要骂娘了。”

    说到这里陆为民忍不住哈哈大笑。

    梁炎目光流转,他知道陆为民不好对付,这家伙某些方面的确够朋友,也的确帮过自己,但是在这些关节问题上却总是滑不溜手,绝不会给自己任何肯定的东西,非得要自己按照他制定的原则来办,地区交通局那边他早就了解过,的确,这一次招投标是地区主导,但是竞标规则和条件基本上都是阜头方面制定出来的,地区提了几条都被驳得哑口无言,所以基本上是按照阜头方面的意见来竞标。

    看样子在陆为民这里要想套点什么内幕性的东西基本上不可能了,好在梁炎也没有指望在陆为民这里得手,他也相信陆为民既然对自己如此,相信也对其他人一样,那么就来比资金比实力比标的了。

    “好了,为民,你放心,我不为难你,我倒是真希望临溪那边也按照这样的标准来,哼,都站在一条线上,大家也好说,这一条路,两个标段就两个标准,就有些让人腻味了,谭学强胆儿还真是够肥,一个人要吃独食,也不怕撑死他?”梁炎有些悻悻的道。

    对梁炎的话,陆为民装作没听见,谭学强当然不是善与之辈,但要说他敢吃独食,恐怕也不可能,多半也是有够分量的角色和他打了招呼,让他不得不这么做,反倒是自己这边搞那个竞标制度已经在丰州这边传开了,也许是那位给谭学强打招呼的人担心在这边来啄食会被扫面子吃瘪,所以干脆放弃了这边?或者是直接在孙震那里就被挡回去了?

    在陆为民看来,多半是后者居多,孙震的性子陆为民也还是了解,也是极其反感这种行径的。

    见陆为民没有反应,梁炎也摇摇头,这个家伙别看年轻,城府也是日深,想从他嘴里套点儿东西出来,还真不易,相比之下姚安虽然也很狡狯,但是给梁炎的感觉却是姚安精明倒是精明了,但是却总是缺点堂堂正正的大气,阴柔隐忍了一些,这种人肯定也会成功,但是给他的感觉就是成功的程度也很有限。

    包间门推了开来。

    梁炎和陆为民并没有叫陪侍,在御庭园,基本上没有固定陪侍,或者说陪侍基本上不在御庭园,而是靠临时传呼电话召唤来,这和其他娱乐场所有些不一样,不过这大概也是御庭园的特色。

    当然一些卖酒女郎却不少,各个品牌的红酒啤酒都开始逐渐采用了这种方式来推销,而这种方式也是最受欢迎的,一些大中专院校的女孩子利用假期或者课余时间来打打工,挣挣零花钱,也逐渐流行起来。

    这些卖酒女郎们和陪侍的最大区别就是她们不收台费,自然也就不出台,当然如果她来推销酒,你消费得多,人家自然高兴,陪着你喝几杯,唱两首歌的情况也很多,但是关键的一点就是她们没有陪酒陪唱陪跳的义务,那么客人们要想有些出格举动人家就不像收了出台费那些陪侍女郎们能够忍受,很容易引发冲突。

    当然如果你真的需要陪侍,御庭园也会给你提供一些服务,但是会主动申明,这些陪侍女不是御庭园工作人员,和御庭园没有直接关系,希望客人好自为之。

    好在御庭园这里没有配饰女郎的风气从一开始就广为人知,卖酒女郎们在这里也谨守规矩,不会有太出格的言行,客人们层次相对也比较高,所以出的状况还不多。

    但是搞这一行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每个月总还是会有那么一两回乱子,但徐剑戈四大公子的名头多少也能起点作用,加上季婉茹长袖善舞的本事,以及她请来的那个大堂经理也算是丰州场面上的小有名气的人物,所以这么久来总算是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进来的是季婉茹。

    “哟,梁总和陆书记就两个人在这里喝寡酒?”季婉茹瞟了一眼面带微笑的陆为民和有些放浪形骸的梁炎,这两个人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也搞不清楚,既像是很亲密,但是又像是相互提防着什么,尤其是陆为民,似乎也有意识的和梁炎保持着一定距离。

    “谁让你们这里没有陪客人喝酒的女孩子呢?季总准备来陪我们喝一杯?”梁炎斜睨了一眼这个身材劲爆的女人,一袭无袖旗袍让两条粉妆玉琢的胳膊如雪腻般让人垂涎,旗袍胸脯处却是镂空一抹,露出那若隐若现的深凹乳沟,丰隆的胸脯太过饱满,让人总是有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至少梁炎有这种感觉,他不知道其他男人是否如此,尤其是身旁这个家伙。

    “梁总吩咐,敢不从命?”季婉茹嫣然一笑,让梁炎颇为吃惊,在饭桌上这个女人来陪一杯酒倒是正常,自己在这御庭园ktv包间里喝酒,季婉茹来陪酒却还是第一遭,据和自己有些关系的一个卖酒的女孩子说,季总从不到ktv陪酒,再熟再好的朋友,她也不来,今儿个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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