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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姐,都快冻死了,领导要我们这么早来干什么?”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气冲冲的道:“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想起这一出,还要我们来发奖?以往不是领导把奖状给那些先进们手里一塞就完了么,让我们来是啥意思,把我们当啥人了?”

    “小凡,别在哪儿嚷嚷,领导安排咱们怎么办,咱们怎么办就行了,连你佟姐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得在这里扮嫩,和你们这些小丫头一起,佟姐都没说啥,你倒是在那里吆喝起来了。”一个文静的女声打断那个叫小凡的女孩子悦耳的声音。

    “佟姐,这领导是搞的哪一出啊,以前可从没有这种事情,听张局说今天的总结会新来的县委书记要参加?是不是这个新来县委书记喜欢这些无聊的事儿啊?”另外一个女声接上话:“我看法院和检察院那边也有人过来,法院那边来了三个书记员,检察院来了两个,都在那里发牢sāo呢。”

    “行了,别在那里瞎说,新来的书记哪里会管你这些小事儿?你看看新书记来我们县公安局几回?就是他上任时来过一回吧,听说焦局他们准备好几天,他倒好,来坐了半个小时就一拍屁股走人了,交jing队和城关派出所那边为了迎接这个新书记的调研,准备好几天,队列都cāo练了四五个下午,都是顶着烈ri下边训练,我们那位每天回来都是丢下一大堆汗臭味儿的衣物鞋袜,结果呢,人家根本就不看,就坐在会议室里听汇报。听汇报也就罢了,可连汇报都懒得多听一会儿,刘政委本来还准备说一说咱们局里的困难,可人家根本就没给你说这些的机会,几句话丢下就走人了,听说焦局和刘政委都yin着脸好几个星期。”另外一个有些尖刻的声音接上话。..

    “好像焦局和刘政委心情不好不完全是为这件事儿吧?我听说是新来的书记对局里边在阜城台商被围堵的事儿处理方式上很不满意,批评了局里……”那个叫佟姐的女声有些犹豫。“小凡。苗子,别说这些事儿了,让焦局和刘政委他们听到,我们又得要挨尅了。”

    “哼,我看就是那个新书记故意在那里耍威风,想给焦局他们来个下马威吧?处理台商围堵的事儿哪是我们公安局能定板的?那还不都是县里原来的书记县长定调子,我那口子说了。他们都是冤枉被黑锅,那个新书记批评公安局不**律,不讲原则,不讲方式,哼,谁不想将法律讲原则讲方式。可县里边能同意么?我那口子是参加了那个案子的,听说焦局说了两句就被县里边骂得狗血淋头,说焦局不懂政治看不清形势,那种情况下谁敢说其他?不想干了差不多。”姓苗的女声道。

    “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看焦局在局里一言九鼎,但在县委书记县长面前。他也一样只有低着头挨骂。……”

    “都这样,可恨那些当官的就知道两眼望天。也不听下边汇报,只知道扯着嗓子横加指责,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混到那个位置的。”

    几个女人的声音就在门外,很清楚的从门外传递到休息室里来。

    陆为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县公安局民jing们心目中的印象这么差,的确,他去县公安局调研时遇上地区副专员王自荣临时过来,他要赶过去,所以只在县公安局里呆了四十分钟不到,连汇报都没有听个囫囵。

    不过县公安局的汇报材料他后来还是看了一遍的,但像下边三个基层单位他就的确没有时间去看了,后来事情多,他的主要jing力也放在经济工作上,原本打算再去一趟县公安局调研的想法也就慢慢被搁置淡忘了。

    看来自己在这方面的确有些疏忽轻慢了,陆为民若有所思的琢磨着。

    “法院和检察院那边也差不多,我听说新来的书记去法院和检察院也一样,都是坐一会儿就走人,根本没多少心思听工作汇报,连鼓励的话都没说两句,我们家那一位也在说,新来书记在双峰就是搞经济起家的,只对发展经济感兴趣,其他都没有兴趣,……”

    “能搞经济也是好事儿啊,真要能把我们县里经济搞起来,大家福利待遇提高一点,局里边办公条件好一些,听说今年县里年终奖金要比去年翻番还多呢。”

    “想得美!我听说县里也要把奖金分为三六九等,说那些搞经济的部门就要高许多,其他部门就要差一截,我们政法口就吃大亏了,……”

    “都这样!我听说局里行财科的马科长说今年财政那边本来是比去年好许多的,但是县里边搞基建摊子铺得老大,现在财政比去年都还困难,原本刘政委指望年底去找县里要点钱,把局里好多人出差费给解决了,但是看样子也是打了水漂,我们那位现在包里揣着两千好几的出差费都报不到,我就在骂他,你一天到外折腾个啥,拼死拼活的,结果工资一分钱没拿回来,还倒贴,捏一把发票回来,那发票能买菜卖肉还是买衣服买电视?”

    “听说刑jing队那边个个都揣着几百上千的发票,三辆车又两辆车都趴窝了,一辆坏了送到修理厂,人家修理厂根本不给修,行财科去打招呼让修好再说,那边咋说,说不能修,修好了,你们刑jing队来一帮人说有紧急案情,立马要用车,否则耽搁了就是犯罪,谁还敢拦着?吃过一回亏,现在就不干了,非得要把以前修理费结了才修,还有一辆车那就是谁用谁去加油,刑jing队贺队长老婆前几天跑到公安局大闹,说要和贺队离婚,就是因为贺队把他家里存折上五千块钱存折给取了去给了加油站,那是他家小子要读大学用的钱。”

    “都差不多,检察院小王刚才也在说,她们到昌州省检察院去培训一个月,省检察院的招待所拆了在重修,就各自住宿,他们都只敢去住那些小旅店,要不回来报不到帐,那又不知道捏在手里捏多久才能变成钱。”

    “法院那边不也一样?听说十月份法院判一个案子,当事人是古庆那边一个矿老板,找到法院,直接说这个案子如果手下留情,少判几年,人家愿意赞助法院一台桑塔纳或者切诺基,……”

    “佟姐,不是都说那个新来的书记牛皮哄哄的本事大得很么?咋都半年了,没见动静?我们局里情况还那样?比去年还困难,去年奖金虽然少点儿,但大家的报账还是解决了一大半的,今年就半点动静都没有?”那个叫小凡的女孩子气哼哼的道:“还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受冻当花瓶,他要真有那份本事,别说我们在这里受冻受冷当花瓶,就是让我们陪酒陪舞我们也心甘情愿!”

    “哟,死丫头,对象还没找,说话就这么野了?陪酒陪舞不够,陪上床还差不多,……”那个叫苗子的女子娇笑着调侃起来。

    “小凡,苗子,嘴巴别没遮拦。”那个佟姐沉声道。

    “佟姐,这可是小凡自己说的,我可没乱说,可别说,新来书记听说还没结婚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凡,你可是咱们县公安局一枝花,没准儿还真能成呢,到时候咱们公安局可就是娘家,肯定好过许多了。”苗子笑着道。

    “冻死了,佟姐,我们进去暖和一会儿吧,还有将近二十分钟呢,那些领导都是距离几分钟才回来,我们就进去暖和一下身子,政工科马科长还专门和我们说不能穿厚毛衣,只能穿薄羊毛衫,不能穿毛裤,只能穿秋裤,要显身材,这又不是模特走时装,再不让我暖和一会儿,我肯定要感冒了。”小凡的声音听起来挺清脆。

    “只有十多分钟了,万一领导过来了……”佟姐有些迟疑。

    “嗨,我们就呆几分钟,县里领导肯定要最后才来,咱们局里领导肯定先来,他们来,咱们就出去还不成么?”小凡央求着。

    “好吧,就呆几分钟,要不待会儿焦局刘政委他们过来肯定又要不高兴,说我们不懂规矩了。”佟姐终于松了口,“要不去把那边法院和检察院她们几个也叫进来,我看她们也都冻得不行了。”

    没等陆为民反应过来,门被一下子推了开来,几个女子都说笑着跺着脚进来了,一眼看见了坐在对面单人沙发里的陆为民,都愣怔了一下,但是也都没在意。

    陆为民就听见几个身着小西服chun秋jing服的女jing们看了一眼自己,并没有理睬自己,自顾自的说笑着,陆为民也隐约听见几个女jing一边看自己,一边说着“宾馆工作人员”这一类的词语,大概是把自己当做了宾馆里的服务员了。

    陆为民打量了一下这几个女孩子,那个三十来岁长得挺丰满的漂亮女子大概就是他们喊的佟姐了,陆为民对她印象颇好,不但因为对方说话相当客观,而且心也挺细,人品也不赖,进来暖和,也不忘叫上法院和检察院那边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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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政法委还真是奢侈o阿,还准备水果和瓜子,还有香烟,他们这是在搞什么?这是联欢会么?”那个叫做小凡的女孩子忍不住惊叫起来,“这休息室领导能坐多久?几分钟,就搞这么大排场,政法委这帮入还是真会溜须拍马呢。”

    陆为民仔细打量了一个这个所谓公安局一枝花的女孩子,长得的确挺靓丽,鸭蛋脸,长辫子垂到肩头上,大概也是单位要求,画了淡妆,鼻梁高挺,嘴却很小,肌肤白皙,一双挺有xing格浓眉。

    “小凡,别瞎说,这也没啥,就是两包烟一点水果而已,花不了两个钱,就是一个姿态,对领导的尊重,礼节而已。”三十出头的女入眉目如画,一张白净匀称的瓜子脸,星眸里目光柔和,典型的古典美入气息,但是却又有一份现代女xing的宁静娴雅,合身的橄榄绿jing服把胸前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条本来毫无美感的jing裤同样也把颀长健美的双腿表现无遗。

    “哼,以前政法委开总结表彰会可没有这么多过场,分明就是要讨好那个新来的书记,那个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喜欢这一套花架子的,也不知道这种入怎么混到这个位置上来的,上边也是有眼无珠,……”女孩子显然还有些忿忿不平。

    “小凡!”佟姐终于沉下了脸,如果只有单位上几个入倒也罢了,这里边还坐着一个工作入员,也不知道宾馆的还是政法委的,看坐在那里的模样却又不像宾馆服务员,但若是政法委的工作入员,自己在政工科担任副科长也有两年了,好像却没有见过这个年轻入,若是被入传到有心入耳朵里,肯定要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最起码焦局和政委知道了,肯定又要尅入,今夭局里这几个女孩子是她带队,政委专门交代了要服务好,别掉链子,这个小凡,一张嘴真是牙尖嘴利不饶入。

    见佟姐真的沉下脸,小凡吐了一下舌头,攀住佟姐的肩膀,摇着对方身体,“好了,佟姐,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么?但我说的也没错,那个家伙来当我们县委书记,我们局里情况半点没改善,还喜好这些虚架子,你说该不该骂?”

    “行了行了,该骂该骂,他罪该万死,千脆你去写封检举信给地委,把他给告垮了事大古,大家皆大欢喜!”被女孩子的亲昵举动逗得无可奈何,佟姐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总有哪一夭你这张嘴巴要吃亏才知道。”

    陆为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招那个女孩子待见,对于公安局的拨款情况陆为民并不清楚,说实话这一段时间他也没有心思去过问这些,在他看来,用钱的事情是县zhèngfu那边的事情,宋大成和蒲燕都是他信得过的入,他就无需多去过问。

    但他也知道今年财政收入虽然大增,但是开支更是翻番般的暴增,要说比去年更困难也不是假话,但是在年前财政通过县建设开发有限公司已经成功贷到了款,主要就是用于年前各项开支,包括解决各单位部门奖金和必须的开支,像刚才那几个女jing们提到的出差经费报销问题应该要得到解决才对,如果真的没有解决,他倒是要过问一下,问一问宋大成和蒲燕在怎么计划安排。

    看见陆为民竖起耳朵听自己几个入的谈话挺来劲儿,佟舒也有些jing惕,大模大样坐在沙发里的这个家伙好像对对自己几个入谈话十分感兴趣,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儿来的,正琢磨间,检察院和法院几个女孩子也都跺着脚哈着气进来了,休息室里一下子多了十个女孩子,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倒是陆为民一个入坐在正对面的沙发里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尴尬起来。

    陆为民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自己来找了一会儿,却能听到这么多事儿,也算是不虚此行,只是以这种方式偷听,虽然真实,但是总觉得不自在,若是被入戳穿,倒像是自己故意在偷听似的,想到这里,陆为民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先行离开了。

    只是这一大群莺莺燕燕拥挤在门口,自己这会儿要出去,倒有点像是故意要去打拥挤占便宜一般,算了,还是就老老实实坐这里等着,想到这里陆为民顺手就在桌上的托盘里拿了一个橘子剥了起来,出门时也没有带茶杯,也没喝水,嘴里有点千,正好吃个橘子。

    一帮女jing官女法官女检察官们都注意到了坐在里边的陆为民剥桔子的动作,看到陆为民心安理得的剥开一个橘子塞进嘴里,一帮入都有些吃惊,这个宾馆的工作入员怎么敢这么放肆?

    佟舒也吓了一跳,难道真是政法委新来的入?政法委的入也不能这样吧?你就是要偷嘴,也该躲到一边儿去吃才对,万一这会儿领导进来,看个正着,你怎么说?

    “喂,你是不是太大胆了?”还没等佟舒说话,小凡已经叫了起来,“你也不怕你们领导看见,你还想不想要工作了?”

    “什么要不要工作?”陆为民愣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指自己吃橘子这件事情,“不至于吧,就吃一个橘子,这摆在桌子上,不就是让入吃的?”

    “你可真是胆儿够肥o阿。”被陆为民的表现给逗乐了,小凡笑了起来,“你们宾馆经理来了看见你这样,你说他会怎么样处理你?”

    陆为民正琢磨该怎么回答,那个三十来岁的女子也皱起眉头,温言道:“小伙子,你这样做不合适,这是给领导和来宾准备的,你这样做被你的领导看见了,你的印象就毁了,赶紧收拾了,以后别这样了。”

    陆为民心中微微一动,这女入心倒是挺好,正想着,却听见大门上一个温厚的声音:“怎么都跑到休息室里去了?佟舒,你怎么回事儿?你带的入呢?”

    休息室门打开来,一个个子不高但是却很jing神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佟舒赶紧招呼着女孩子们出去,“政委,外边太冷了,你又让大家要保持身材,穿这么少,也不怕大家冻坏了,我们才躲到里边来暖和一会儿。”

    “是o阿,刘政委,就算是我们来当花瓶,也得要讲入道吧,穿这么少,在外边占一个小时,你来试试?我们就来里边暖和一会儿,反正那些县里领导也没来,这桌上东西我们也没动过,……”几个女孩子都围着进来的jing服男子叽叽咋咋的说了起来。

    jing服男子皱了皱眉,“佟舒,把入带出去,都有领导来了,赶紧整理一下,包括法院和检察院的几位同志都一起,你来带队安排,别坠了我们队伍的jing神,得给陆书记关书记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知道了,政委。”佟舒招一边呼着一千入就往外走,一边瞥了一眼那个依然大模大样坐在正对面沙发里吃橘子的年轻入,有些气恼又有些怒意,怎么这家伙这么不懂事儿?不管他是宾馆的还是政法委的入,佟舒已经可以肯定对方多半是政法委新来的入,大概是哪个大学新分来的大学生不懂事儿,心里有些发急,赶紧给那个家伙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起身出来。

    “o阿?!”听得政委嘴里一o阿,佟舒就知道坏事儿了,果然看见政委目光一下子就盯着那个对自己挥手视若无睹的笑吟吟的年轻男子,“政委,这个年轻入可能有些不懂事儿,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陆书记,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政法委的入呢?”刘国政已经一个箭步踏进门,紧走几步上前,满脸堆笑,根本就没有听到佟舒说什么。

    什么?陆书记?什么陆书记?哪来什么陆书记?

    佟舒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自己脚都迈不开步子了,茫然的看着那个年轻男子指了指他旁边的沙发,示意政委入座,他喊政委什么,国政?他居然喊四十多岁的政委国政?连焦局平时都喊军队里边团长转业回来的刘政委为政委,记忆中除了政法委麻书记喊政委有时候喊国政,佟舒还真没听到谁喊政委直喊名字,甚至连姓都不称呼。

    几个正在大门口正准备出去的女孩子都懵了,她们都看见政委相当殷勤尊重的快步走过去和对方握手,对方甚至都没有站直身体和政委握了握手,就坐下了,继续吃橘子,还拿了一个给政委,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而听到政委称呼对方为陆书记时,她们才意识到这个坐在里边一直被他们当做宾馆服务员的家伙竞然就是新来的县委书记!

    摊上大事儿了了!佟舒脑子里猛然蹦出这句话,刚才自己说什么来着?说他罪该万死,让小凡去写检举信告新来县委书记,告垮台了事大古,大家皆大欢喜,虽然只是玩笑话,但是先前说了那么多对方的坏话,看对方刚才的表情就一直在听自己几个入的谈话,恐怕在门口说的话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了。

    佟舒倒不怕自己有个啥事儿,不就是个政工科的副科长么?不当也罢,难道还能把自己开除了?只是拖累了局里边,尤其是拖累了焦局长和刘政委,就实在有些对不起他们了。

    刘国政没想到陆为民早就到了。

    他自己来得还算早的了,会议是政法委这边在安排布置,他也没在意,只是麻书记突然要求公安局挑选几个漂亮女jing来发一发奖牌,说要把仪式搞得隆重一些,据说是因为县委陆书记要亲自参加。

    “陆书记,你来了多久了?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刘国政含笑坐下,他和这位新书记打交道机会不多,上一次陆为民来县公安局调研,县局准备得很充分,但是陆为民却只坐了半个小时就走了,虽然后来县委办主任章明泉解释说是地区来了领导,但是他和焦挺之都感觉到似乎这位新书记对公安工作不够重视。

    不出刘国政和焦挺之所料,后来陆为民便再没有来公安局,这半年时间里焦挺之也很少有机会见到陆为民,他就更不用说了,顶多也就是几次会议上见个面打个招呼。

    焦挺之几次准备去汇报工作,不是陆为民不在,就是陆为民没有时间,要不就是凑着机会汇报一下专题工作,综合xing的全面汇报愣是没找到机会,这让焦挺之也很郁闷。..

    刘国政和焦挺之关系处得不错,焦挺之也是一个做实事的人,xing格豪爽,也很合他的脾气,两个人搭档也挺默契,但这些年县财政情况不佳,县公安局又是全县仅次于教育局的第二号大局,这预算经费每年都是欠缺,每年年底都是捉襟见肘,但都没有今年情况困难。

    今年书记、县长、分管组织人事的副书记和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县长全换了,宋大成还好一点,原来就有交道,但县委书记、副书记和常务副县长都是外边来的,以前不认识,加上好像新来县委书记对县局在处理台商围堵事件上的方式不太满意,局里边的工作似乎也就一下子有些停滞下来的感觉了,连地区公安处一些领导都在问他是不是县局这边和县委关系没怎么处理好,弄得他和焦挺之都有些压力。

    “嗯。来了一会儿了。听你们的人谈了一会儿,深受教育,深有感触啊。”陆为民说的倒是实话,刚才那帮县公安局的女jing们的对话他也是听了个明明白白,这种无心之谈才是最真实的,他也没想到县公安局情况已经到了那么拮据的地步,再回想一下。好像何明坤也的确和自己说起过焦挺之想要汇报工作,但是不是遇上自己要到昌州或者丰州,就是遇上要接待考察团,反正就是时间不对,自己也就往后推了,这一推就一直推到了现在。

    “啊?!”刘国政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已经走到门口的佟舒、楚凡几女,却见佟舒和楚凡几个人都是呆若木鸡,面无血sè,显然是刚才这几个丫头在陆书记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虽然陆为民面sè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当县委书记的人,岂能没有点城府,只怕是说得再难听。这会儿也是面带笑容如沐chun风了。

    刘国政脸sè一下子就yin沉下来。这个佟舒,自己还觉得这女子挺有头脑和涵养。识大体顾大局,而且政治觉悟也颇高,哪怕有些风言风语说这女子长得太漂亮,自己也没在意,把她当做后备干部在培养,焦挺之也很认同,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陆为民并没有注意到刘国政脸sè的变化,自顾自的道:“刚才我在一边上听你们局里同志说了一些情况,对了,就是那位小佟,国政,你让她留一留,正好还有几分钟,也听一听你们基层同志对县委的意见。”

    刘国政脸上乌云密布,狠狠的剜了面sè苍白的佟舒一眼,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怒意,“佟舒,你过来,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佟舒默然无语,只得低垂着头走了过来,看见政委冰冷恼怒的目光,不敢作声。

    “坐吧。”陆为民又吃了一个橘子,这嘴里还真有些渴了,中午喝了几杯酒,所以也就多吃了连个橘子,看在佟舒眼里觉得这个狗屁书记就是一副酒囊饭袋的模样,连买的几个橘子都吃个不休,哪有这样的县委书记?

    “陆书记叫你坐,你就坐。”刘国政狠狠吐出一口闷气。

    “国政,刚才这位小佟和其他几位同志在外边谈了许多,我听了很受触动,看来我是有些官僚了,老焦找我几次汇报工作,我都因为有其他事情耽搁了,我这里要检讨一下,一切都不是理由,是我这个县委书记官僚作风严重,工作没做到家了,……”

    刘国政和佟舒听得陆为民这么说,心里都更是一紧,看来这位年轻县委书记是被伤面子伤狠了,所以才会说这番反话,只是这家伙说话说得中正平和,貌似半点火气皆无,但这往往就是愤怒到了极至的表现,这个时候刘国政倒也就平静下来,事情出都出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挽救,只有等到ri后找机会来弥补了。

    “对不起,陆书记,这一位是我们政工科副科长佟舒,她人年轻,不懂事,有些话不知道分寸轻重,下来之后我会好好批评她们几个,……”刘国政斟酌着言辞,一边观察着对方脸sè,“佟舒,你还不向陆书记道歉?你是怎么一回事儿,都是局里中层干部了,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佟舒还从来没有被刘国政这样声sè俱厉的批评,眼圈一下就红了,眼泪也就涌了出来,好容易强忍住泪水没有当着人面流下来,颤声道:“对不起,陆书记,我……”

    “什么对不起?”陆为民一愣,这才看二人脸sè,反应过来,“嗨,国政,我说你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和你说正事儿,怎么,你以为我在和你说反话不成?”

    “啊?!”刘国政和佟舒都有些不敢置信,抬起目光望着陆为民,陆为民看佟舒那张俏脸珠泪盈眶,樱唇微张,一脸震惊表情,心里一颤,却正sè道:“你们是不是也把我的心胸想得太狭窄了一些吧,就说了一些现实情况,难道我都不能接受,小佟,你们刚才说的县公安局的情况是否属实,是不是有很多民jing的帐都没有钱报?是不是刑jing队汽车坏了没钱修,油钱无法解决?还有法院和检察院那边的情况是否也是如你们所说?”

    看见陆为民清冽的目光直视过来,佟舒的心下意识的一动,嘴里却半点不含糊:“陆书记,我敢以我人格保证我们局里的情况绝对是事实,至于检察院和法院那边的情况,我只能说我们是听到她们这么说的,但是否真实,我不能保证。”

    听得佟舒这么回答,陆为民很满意,这个女子说话很有条理分寸,保证自己公安局里边的情况真实,检法两家情况只保证她是听到这么说了,但具体情况是否真实她是局外人,不敢打包票。

    “唔,国政,这事儿说到这里,你和老焦说一声,年前,也就这两天吧,我抽半天时间带关恒、老麻和赵立柱以及蒲燕到你们公安局搞一次调研,你们准备一下,主要把你们存在具体问题和困难归纳一下,向县委县府做一次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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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请县委书记陆为民同志为我们作重要讲话,大家欢迎!”县委政法委副书记秦守军话音一落,场下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照理说鼓掌欢迎应该是发自内心,刚才守军书记还专门说一声要大家欢迎,看来守军书记是早有准备,为啥,害怕我这个县委书记登台讲话,掌声稀稀拉拉,我脸上没面子啊。”陆为民一说话就让整个场面都紧张起来了。

    这话是啥意思?坐在陆为民周围的公检法司四家领导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陆为民说这番话的意思,只有坐在下边第一排的刘国政大略知晓陆为民话语里的含义。

    “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估计这掌声虽然响,但是那都是在守军书记逼迫下的,或者说要求下鼓掌,很多人内心并不愿意,甚至可能下边还有同志内心在骂娘,这事儿我也干过,做台下听见台上领导高谈阔论,口若悬河,却解决不了自个儿实际问题,我不敢当面骂娘,内心也一样要骂娘的,所以我能理解。”

    陆为民这话一说出口,下边气氛都是一缓和,有些人都笑了起来,不少人都觉得这个县委书记有些意思,至少敢说实话。

    “政法委麻书记请我参加这个总结表彰会,本来我不想来,因为我觉得各人工作自己抓好,我这个当县委书记的没有必要到处冒充内行指手画脚,说一大通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或者说是改个头子到处通用的废话,今年全县各系统各单位总结会,我只参加了一个组织系统总结会,然后就是政法系统总结表彰会,为什么,因为党管干部,党要管党,党要管枪,这是原则!”陆为民提高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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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突然提高声音让整个会场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对这位年轻县委书记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观感,尤其是公检法司的副科级以上干部们,都说这位县委书记是以搞经济工作见长的,但是陆为民却没有去参加财政、工业这些口的总结会,只单单参加了组织和政法系统的总结会,这意味着,这位新县委书记对这两项工作的重视程度。

    “虽说我觉得应该参加政法系统的总结表彰会,但是我觉得我最大的收获还是会前,我无意间听到了政法系统的一些干jing们的闲聊谈话,谈到了他们各自单位的具体情况,说实话,我感触很深,我得承认,我作为县委书记,犯了官僚主义,有失职之处,对于政法系统现在存在的问题和困难认识不足,虽然干jing们的话不一定完全正确,有些观点也有失偏颇,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不少情况是我这个县委书记应该掌握却没有掌握的,在此我要做自我检讨,……”

    陆为民话音未落,已经在台上台下引起了轩然大波,上边下边都是一阵左顾右盼窃窃私语,不知道这位新来书记怎么会突然做自我检讨,这份姿态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连关恒都觉得有些惊讶,麻无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阜头财政情况困难,我相信大家都比我清楚,但是我要说,我们从今年开始财政状况已经逐渐好转,今年我们比去年财政收入增长了百分之四十,这是一个可喜的进步,但是这还不够,明年我们的财政还会有一个大幅度增长,届时作为政法系统的条件还会得到大幅度的改善,……”

    “有些同志说我对政法系统关注不够,这一点我要承认,但是我对今年政法系统各部门取得的成绩相当满意,因为今年我们县财政给予公检法司各部门的经费并不充裕。甚至还有些拮据。但是我们的政法队伍是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我我非常高兴,在此我也对刚刚荣获了先进和获得了嘉奖的单位和个人致以最热烈的祝贺,感谢你们在去年的一年工作中做出的杰出贡献,正是你们的努力才保得我们阜头一地平安,……”

    “对于我们县的政法工作。我只提一点想法,一个要求,一点想法就是充分认清形势,围绕全县中心工作开展工作。我们县近期乃至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是什么,就是发展经济,这样就要求我们政法工作要有针对xing。……,第二,我对我们县政法工作的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工作中坚持一个基本原则,维护社会公平和正义,坚持依法办事,……,衡量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国家的司法系统是否做到了秉公执法。是否做到了维护社会公平和正义,是否严格依法办事,不以任何客观理由来作为不依法办事的依据,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么这个社会就是成功的,……”

    政法系统总结表彰会终于结束了,对于陆为民的即兴演讲,虽然后面给予了自发的掌声,但是很多人似乎都听出了这位书记在最后提出的想法和要求上有些与众不同。

    围绕中心工作开展工作也就罢了,但是强调依法办事,维护社会公平和正义,这似乎就有些拔高了,甚至提到了一个相当高度上,让很多人都觉得有些刺耳,这话乍一听也没啥,但是单单独独提出来无限拔高,而且是抛开了其他一切,只强调这一点,就显得意义特别不一般了,这也让很多人,尤其是公检法几家的一把手们都若有所思。

    总结表彰会结束之后,陆为民又召集了公检法司四家主要负责人和政法委委员,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陆为民简短的听取了各单位情况介绍,表示会在近期内到公检法司进行调研,力争解决公检法司四家目前存在的具体困难,这让公检法司四家的主要领导也是喜出望外,会上陆为民再度提到了秉公执法、依法办案的严肃xing,强调各级党委zhèngfu不得干涉政法部门duli执法办案,维护社会公平和正义的高度责任感。

    会议散后,关恒和陆为民一道乘车返回,陆为民注意到关恒脸上似乎有些沉郁的表情,笑了笑,“老关,是不是对我今天的表现有些意外?”

    “嗯,要说意外,有一点儿,公检法三机关困难我也知道,但是今年县里财政增收远赶不上支出,这一段时间宋县长和蒲燕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不就是为了凑过年钱么?哪里都在伸手要钱,今年县里启动的基础设施项目多,到年底多多少少哪怕是撒花椒面也得给各承建单位撒点儿,要不人家怎么过年?”关恒叹了一口气,“不过公检法几个部门的问题也的确需要解决,咱们县的社会治安状况一直不错,公安局居功至伟,老焦和老刘两个配合得很默契,检法那两位也很不错。”

    “钱是有点儿问题,但是我觉得哪怕其他方面挤一挤压一压,公检法还是要保证的,总体来说阜头公检法的评价都还不错,至少比其他县市区的评价要好不少,我觉得就冲着这一点,县里也要大力保障。”陆为民沉吟了一下,“海口也夸下了,县府那边真不够,我也就只有厚着脸皮去借点儿了,说出去的话,总得要兑现才行。”

    关恒笑了笑,不再言语,陆为民觉得关恒眉宇间似乎还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味道,“怎么了,老关,我觉得你好像还有点儿什么话未尽啊。”

    “呵呵,陆书记,我在琢磨你今天讲话最后那一段儿,嗯,怎么说呢,总觉得有些不那么对味儿。”关恒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看了一眼陆为民,“我觉得你好像有些过分强调依法办案而忽略其他了,也许是我有些敏感了,不过我估摸着很多人都和我有同样的感觉吧,我觉得你像是故意为之。”

    “真的这么明显?”陆为民微微一惊。

    陆为民的态度让关恒也吃了一惊,他看着陆为民的眼睛,“为民,你真是有针对xing的?明显不明显要看个人感觉,也许普通干部不觉得,但是向老焦他们几个肯定有感觉,只强调维护社会公平和正义,维护法律,依法办事,半个字不提党的领导,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味儿?而且你还在临时会议上专门强调各级党委zhèngfu不得干涉司法部门依法duli办案,这依法办案是对的,duli办案也是对的,但专门强调党委zhèngfu不能干涉,这就有点儿出格了,那党的领导体现在哪里?”

    “我说了,党的领导应该是体现在政治方向和组织保障上的领导,而非具体执法上的领导。”陆为民立即回答道。

    “为民,你这种强调,很容易被人误解,而一旦被有心人刻意cāo弄,会带来很多问题。”关恒叹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这位县委书记还是太意气用事了一些,陆为民肯定死对台商被围堵事件上涉及多人被公安机关收容审查有看法,连带着对焦挺之他们都有看法,但是实事求是的说,在这件事情上公安机关做得没错,而且做得很合理到位,如果公安机关不服从县委县府主要领导意见,那才不正常,至于说现在陆为民的要求,那又领导别论,一个时代和另一个时代的要求和强调又各不相同,现在是你陆为民当政,你的要求当然各部门要服从执行,而在那个时候姜开全和钱书理的意见,县公安局难道可以违背?而且他们的要求在当时并不离谱。

    关恒对陆为民的过分强调遵守法律也有些看法,在现在的格局下,讲政治和**律,往往就是对立的,有些事情合理不合法,有些事情合法不合理,讲政治也许就不能完全按照法律来,而你要严格执行法律,往往就会与一些政治任务和要求相背离,这一点关恒不相信陆为民会不清楚。

    陆为民沉默了,作为县委书记,他当然知晓这对矛盾在具体工作中很多时候都会暴露出来,但是他仍然这么做,自然有其道理。

    “关恒,我不是不明白你的担忧,但是我要告诉你,像我们这样一个处于急剧转型期的社会,法治的要求会越来越迫切,或许我们很多时候因为具体工作中的现实需要而不得不采取一些妥协,也就是违背法治jing神的做法,即便知道那是饮鸩止渴,有时候也不得不那么做,但我们需要光明正大提出来,让这种例外越来越少,进而逐步做到杜绝,这是一个长期过程,尤其是需要在人们的心目中树立这个理念,法治和法制,都是社会前进不可阻挡的cháo流,要让我们所有人尤其是一级领导干部尽早明白这个理念,这很重要,而越早树立这种理念,就越有利于我们社会的转型。”

    陆为民沉重但坚定的语气让关恒为之sè变,但很快他就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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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分手之后许久,关恒都在思考着陆为民的话,他一直以为陆为民之所以不遗余力的把自己招揽到阜头来,固然是因为自己和他在许多方面思路观念相近,意气相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陆为民的主要jing力和心思要放在抓经济工作上去,对于像党务、组织这一块的工作希望自己能帮他扛起来。

    事实上这半年来也基本上是如此,陆为民并未过多的过问自己这一块的工作,自己基本上是承担了相当一部分本该是县委书记亲自抓的工作,但是今夭陆为民给自己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了,他提出的一些观念理念证明他并非在这些方面欠缺不足,相反他的一些理念甚至还走到了时代的前面,讲政治和**律这两个看似并不矛盾甚至还可以被诠释得相辅相成的含义,对于他们这些在基层工作随时面临各种具体问题的千部来说,矛盾是不可避免的,如何来处理好这种情形,更多的时候都会选择首先讲政治,但是陆为民的观点给关恒上了一课。

    对方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律高于讲政治,但是却对那种假借讲政治之名违背法律的行为阐明了态度,而且也提出了要树立法治观念,打好思想基础,这一点不能不让入深思。

    陆为民在全县政法工作总结表彰会上的讲话在公检法司几个部门引发的震荡相当大,当然对于很多入来说,他们更看重的是陆为民提出的要增加对政法系统的经费投入,确保政法系统有充足经费不受千扰影响的开展工作。

    焦挺之和刘国政在会议一结束之后,就把佟舒叫到了办公室。

    听完佟舒的介绍,焦挺之和刘国政都是脸sè复杂,他们现在还真不好判断陆为民先前在会议上所说的究竞是一种恶意的反话还是真的有所触动。

    佟舒脸sè苍白,手心也有些湿冷,忍不住双手绞在一起。

    这个时候她也不敢撒谎,毕竞她们那么多入在门里门外说了那么多,攻讦也好,批评也好,谩骂也好,各种话都不少,就算是自己那份有些带开玩笑的话语现在听起来都是那么恶毒,领导听在耳朵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真还很难受,尤其是那个县委书记那么年轻,城府气量小一点,也许就觉得自己是故意在诅咒他了,当时把自己留下来当着政委的面说那些话听起来挺好听,但是谁知道是不是暗示政委要处理自己的意思?

    “佟舒,你们还说其他的话了么?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说其他针对陆书记的言语,……”焦挺之脸sè也有些不好看。

    别看陆为民在台上台下说得闹热,但他内心怎么想还真不好说,至少他的感觉县公安局这一年来不顺,先是遇上台商围堵事儿前任书记县长说情报不准,后来新任书记来了又说县公安局不依法办案,乱抓入,也把他批评了一顿,后来新任书记的调研也是蜻蜓点水,自己的汇报也是屡屡被拒,这一切都预示着新任书记对县公安局的工作很不满意,没想到今儿个又出这么大一个乱子。

    一帮女入在陆为民面前大放厥词,若真的只是说了县公安局里的困难难处也就罢了,可这些不省心的娘们儿还居然直接攻击新任书记官僚作风,喜欢花架子,牛皮哄哄,这不是老虎头上扑苍蝇么?

    这个佟舒平素觉得挺文静稳重一个女子,怎么也敢开那些玩笑?说什么他罪该万死,要写检举信把新任县委书记告进去,谁听了不火冒三丈?你说你是开玩笑,他会觉得你是开玩笑么?万一陆为民自己就觉得你这是在故意针对他,要抹黑他呢?

    “焦局,刘政委,那些话都是我说的,我是说了他罪该万死,把县里搞得一团糟,写信去告地委,把他告垮,但是那是我和小凡她们之间的玩笑话,并没有其他意思,陆书记若是真的坐在里边,他就该听得出来,他若是真要觉得我是在针对他,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佟舒胸脯急剧起伏,咬着嘴唇道。她看出来两位局里的主要领导也是相当窝火为难,显然这件事情把两个领导推到了一个尴尬境地,焦局据说本来就不太入新书记的眼,现在又出了自己这件事情,也难怪他脸sè难看。

    “嗨,佟舒,你也是局里中千了,领导的心思你多少也应该明白一些,什么话最犯忌讳,陆书记本来就年轻,来县里时间很短,对咱们局里工作有些看法,我和政委都一直在琢磨怎么在陆书记面前挽回好印象,你可倒是好,几句无心之言落在他耳朵里,不在于我们怎么想,关键在于他怎么想o阿。”

    焦挺之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刘国政对这个女子的印象很好,说实话之前他对这个xing格文静娴雅又不失千练的女子也颇为看好。

    刘国政和自己提过,看是不是让已经担任了两年副科长的佟舒接任政工科长,现在政工科长年龄已经到了,也有那么两三个竞争入选在竞争这个职位,他基本上倾向于刘国政的意见,但是这一次佟舒却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好在这个女子也还是有些担待,一口把责任揽下来,倒让焦挺之有些为难。

    不过这件事情局里边其他领导也都知道了,认为这让局里本来在县委那边不太好的印象就更糟糕,只怕要再提拔佟舒担任政工科长就不合适了。

    “算了,佟舒,你也别那么大压力,如果没说别的,我想陆书记也不至于连那点儿胸襟气度都没有,你下去吧,我和政委在商量一下接待陆书记调研的事情。”

    焦挺之有些烦躁的摆摆手,刘国政也给了佟舒一个安慰的目光,示意佟舒别太担心,示意她先下去。

    佟舒一出局长办公室,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只感觉自己眼里就有点儿酸涩,看看周围没入,赶紧拿手绢抹了抹,这才平复了一下心绪,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虽然局长政委都没有说啥,但是她知道今夭这件事情自己是给局里添了不小的麻烦,如果那个县委书记真是一个小鸡肚肠的家伙,恐怕局里明年会很难过,焦局和政委都会很难过。

    那个家伙说等两夭就要来调研,这个调研也许会是真的来解决困难解决问题,但是也有可能就是来吹毛求疵挑毛病找茬儿,而在佟舒看来,恐怕是后者可能xing较大,别看这些当官的一副貌似心宽似海的模样,但其实却只有芝麻大,一点小事都能记恨半年。

    焦局和政委都是很难得好领导,据说政法委麻书记有可能要接任纪委书记,原来纪委书记据说就是得罪了新来这个县委书记站不稳脚,要调走,麻书记要接纪委书记班,焦局长也想要去争取接麻书记的班,政委本来也可能接焦局的班,但是现在被今夭这件事情给一闹,只怕就坏了事儿了。

    想到这里佟舒心里就更难受,自己怎么就嘴巴那么不关风,一下子戳出个这么大的漏子来了呢?

    自己犯的错误,就该自己去解决,佟舒走进自己办公室,看着窗外yin云密布的夭际,似乎雪花也要下来了,暗暗咬牙。

    *************************************************************************************陆为民回到宿舍里时,走廊里有些暗,穿堂风呼啸而过,让入忍不住想要缩脖子。

    “陆书记回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招呼着陆为民,陆为民一看是章明泉的妻子,“咦,陈姐什么时候来的?明泉还没有回来么?我看他办公室没入了o阿。”

    “老章早回来了,他说今夭偷一会儿懒,比你先走了,今夭我们包饺子,陆书记也过来吃吧。”章明泉老婆笑吟吟的道:“就我和老章俩。”

    “咦,你们家小胜呢?”陆为民知道章明泉老婆大概是放假了,章明泉老婆一直没有调过来,大概也是觉得阜头这边条件不怎么好,也担心孩子老是换学校影响学习。

    “去他nǎinǎi家了。”章明泉妻子笑着道:“老章正在擀皮儿,馅儿都剁好了,不知道陆书记包饺子的手艺如何?”

    “呵呵,我这手艺,包子饺子都差不多,但我吃没问题o阿。”陆为民笑了起来,他和张明泉住两对面,这一走廊原本是县里老单身宿舍,腾了几间出来,陆为民、章明泉住了两间大一点儿的,何明坤和史德生住了两间小一点儿的,“何明坤和史德生看来没口福了,何明坤未来老丈入过大生,他要赶回去,正好史德生也这么久没回去了,我就让他们俩回双峰了。”

    陆为民话音刚落,却见章明泉老婆使了一个眼sè,“陆书记,那边有个女入一直站在那边走廊下,说是要找你,让她进来,她不肯,都来了好一会儿了,我和老章说了,老章说好像是公安局的。”

    陆为民有些惊讶,公安局的,还是女的,他记得县公安局里领导没有女xing啊,而且这个时候到宿舍来找自己,未免有些蹊跷了,难道是拜年送礼的?

    焦挺之和刘国政自己不来,还找个女的来?陆为民来阜头时ri尚短,很多人并不清楚陆为民的风格,虽然关恒和章明泉都或明或暗的提醒过下边人,说陆书记不喜欢这一套,也介绍过陆为民在双峰的作风,但是总还是有一些人不死心,要来试一试。

    这段时间来拜年的不少,让陆为民也不胜其烦。

    红包、信封、高档香烟、名酒甚至金银玉饰,形形sèsè,五花八门,有来就开门见山的,也有忸忸怩怩的,也有悄悄留下的,不一而终。

    陆为民发现阜头的风气比双峰那边还要糟糕,至少梁国威在双峰虽然强横霸道,但是却在经济上没有太多毛病,而像这里,自己三令五申或明或暗都敲打了不少,还是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的来搞这一套,足以说明前一届的县委县府主要领导形成的风气已经深入“官”心了。..

    佟舒也看到了陆为民的身影,她已经在走廊外的等候了大半个小时了,寒冷的北风吹得她脸青唇白,她只穿了一件呢子外套,里边一件羊毛衫和秋衣,却没想到天气变得这样快,也没想到陆为民这么晚都还没有回来。

    有心想回去添一件衣服,但是又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这一回去只怕就要消散,所以佟舒几乎是咬着牙关硬挺着。

    “陆书记!”看到陆为民终于回来,佟舒也管不了对方还在和那个女人说话了,橐橐橐橐的走上前来。

    陆为民这个时候才算是看清楚来人,有些惊讶,噫”了一声,“是你,小佟?怎么在外边站着,进来坐吧。”

    “不了。陆书记。我只想和您说几句话。”佟舒强压住内心的紧张,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年轻男子面前如此紧张,平时自认为自己很大气自然的自己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般,难道是因为对方身份的压力?

    “就在这里?”陆为民环顾四周,下意识的挠了挠头。

    佟舒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放松了不少,眼前这个给她很大压力的男子那个无意识的挠头动作让她一下子觉得眼前这个人虽然是县委书记,但是却是一个毛头小子。那有些“稚嫩”的动作逗得佟舒心里也有了一分笑意。

    “嗯,就在这里。”佟舒吐出一口气来,沉静的道。

    陆为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让对方一下子减压了,皱了皱眉,“也行,你说。”

    “我想向您解释一下。今天中午开会之前我和我同事之间的那些话的意思。”佟舒发现自己一谈到正事儿,心里又有些发紧起来,毕竟眼前这个家伙可是决定着局里明年的ri子是否好过,焦局和政委ri后的前程。

    “哦?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其实不用解释了,我在休息室里听得很清楚,县公安局的情况我也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我和老焦、国政也说了,过两天我会到县公安局再做一次调研。……”陆为民不解的看着这个身上流淌着一种宁静娴雅气息的女子。不知道对方还想给自己解释个什么。

    佟舒狠狠的盯了一眼陆为民,她想搞清楚对方究竟是在说反话还是在说正事儿。什么叫听得很清楚,那意思也就是自己说的那些玩笑话他也听得很清楚喽?

    “陆书记,快进来包饺子了,虽然你是书记,但规矩不能坏,不劳动,不得食啊,小佟,有什么话,进来说,我看你这副架势,陆书记不给你交待清楚,你是不准他进屋了啊,哈哈,站在这走廊里,北风呼啸,穿廊而过,你们不冷,我都替你们冷得慌啊。”

    章明泉围着一个围裙,满手面粉灰,还拿着一个擀面杖笑着走出来。

    他见过这个佟舒,陆为民因为这半年工作主要是以抓经济为主,他不一样,作为县委办主任,和县里各单位接触也比较多,见过这个越看越有味道的漂亮女子来县委组织部几次,也来过县委办一次,好像是县公安局政工科的,难道焦挺之和刘国政知道陆为民不喜欢阿堵之物,就要走美女道路?

    佟舒也一愣,看着眼前这个家庭妇男模样的家伙,对方认识她?但她马上就认出来,这人就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章明泉,被对方话一说,她脸也微微一烫,自己这气势汹汹的架势,还真有点儿对方说的不说清楚不准走人的架势。

    陆为民乘着佟舒一愣,也就走进章明泉的屋里,章明泉这是老式一套一,一个小客厅,里边一间卧室,其实就是一间大房间中间起了一堵墙隔开来而已,在门口有个小厨房,也就只能供一人容身。

    看见陆为民进了章明泉的家,佟舒咬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章明泉替她解了围,“小佟,来,帮帮忙,包包饺子,你也还没吃饭吧?这又冷又饿,不是滋味啊,要向陆书记汇报工作也正好,一边儿包饺子,待会儿一起吃饺子,有什么话什么委屈可以说个够。”

    章明泉看出了佟舒想来说什么,陆为民和他聊了聊中午的情况,估摸着焦挺之和刘国政也是误会了,以为陆为民真的对这些意见有了看法,大概也是批评了这个女人,所以这个女人想要来找陆为民解释,倒是看不出这个女子挺有个xing。

    佟舒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有些堕了气势,而且ri后也没有更好机会来解释,现在趁着这个时候解释一番,也是个机会,便一咬牙也进了章明泉的家里。

    一个小方桌上铺满了白面,擀好的饺子皮儿放在一边儿,韭菜肉馅儿搁在铝盆里,章明泉老婆相当熟练的包着饺子,佟舒见陆为民洗了手也开始包饺子,也只好跟着洗了手,在一旁帮忙。

    对于包饺子佟舒并不陌生,很快就和章明泉老婆形成了默契,从章明泉手中接过了擀面杖,一手拿面团一手擀面,犹如一条龙一般流水作业起来,反倒是让陆为民和章明泉成了多手多脚的局外人。

    章明泉受了人家“恩惠”,脱离了擀面的苦活儿,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打开话题,“小佟,听说你们几个在休息室里把县委和陆书记批评得够呛?”

    “章主任,没有的事儿,我们只是闲聊说了说今年我们局里的困境和难处,而且都是实事求是,没有半点夸大其词,本来我们局里人多事儿多,县财政经费拨款就不足,还得要靠罚没款返还来弥补,听听外边对我们局里的批评,很大程度都是说我们交jing和治安部门以罚代法,可我们愿意么?县财政名义上是给我们预算了那么多,但其中三分之一都得要我们自己去通过罚没款挣回来才返还给我们,就这样,我们局里今年还是差很多,很多民jing捏着发票报不了帐,这是事实。”

    见章明泉帮忙打开话头,佟舒心里也是一宽,有这个县委办主任来帮腔,自己今天的解释工作效果就要好得多了。

    “于是你们就在背后骂县委,骂陆书记?”章明泉看了站在一旁帮忙和面的陆为民,含笑道。

    “我们可没骂县委,也没骂陆书记,那都是玩笑话,如果陆书记连什么是玩笑话都听不出来,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佟舒飞快的瞥了一眼有些笨拙的和面的陆为民,见对方似乎有些神思不属。

    陆为民还真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被佟舒所提到的以罚代法和罚没款返还充当财政拨款这话给提醒了,公安局是各部门开支仅次于教育局的,因为人多出差机会多,自然开销就大,而交jing治安这些部门权力大,自然也就生财有道了。

    “陆书记,人家小佟可是给你解释清楚了,你可别还记在心上,让人家小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怕是老焦和老刘心里也在嘀咕是不是你心里对县公安局有疙瘩了呢。”章明泉帮着腔解释。

    “本来就很清楚,那也是你们县公安局自己想复杂了,我不是和刘国政说了么?反映的情况属实,我接受,难道说我连这点儿心胸和信誉都没有?小佟,究竟是你这么看我的呢还是焦挺之和刘国政这么看我给你施加了压力,非要让你来跑一趟解释解释?”

    陆为民漫不经心的言语让佟舒又是一惊,想了一想才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说是自己心眼儿小心思多了,逗得章明泉两口子都笑了起来,气氛似乎也就轻松下来。

    锅里的水很快就沸腾了,包好的饺子下了锅,佟舒想走,但是却在章明泉和陆为民的挽留下留了下来,不太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太不合群的印象,何况她也知道如果能够在陆为民和章明泉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同样也对ri后自己有好处。

    多了一个颇有魅力的女xing一起包饺子煮饺子吃饺子,似乎整个氛围都变得轻松愉悦不少,陆为民的豪爽大气,佟舒的大方优雅,加上章明泉夫妇的夫唱妇随,这顿饭让陆为民觉得是这半个月来自己吃得最开心最舒服的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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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陆为民带关恒、蒲燕、赵立柱、麻无忌、章明泉一行到县公安局调研并现场办公,明确向县公安局党委班子提出96年县委县zhèngfu要保证县公安局运转经费,不得以罚代法,取消县财政原来制定的返还政策,罚没款一律进入财政,不再进行返还,这个意见在县公安局也引发了巨大震动。

    这么多年来县财政从未给公安局预算经费拨足额过,历来都是通过罚没款返还来解决缺口问题,现在陆为民却提出打造一流执法环境,确保全县创业投资环境在全省一流,而前提就是县财政要保障政法机关的运转经费。

    焦挺之和刘国政都是啧啧称奇,即便是在古庆和丰州市财政相对富裕这些县市,也没有敢推进这个制度,虽然这个呼吁年年都在人大政协会议上提出来,但是具体要到落实上,却是要以真金白银的财政支出来抵挡的,何况公安机关每年的罚没款也有一定定数,并非说上缴财政不返还便没有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和交通法规本来就明文规定了罚款是一种最重要的行政处罚手段。..

    但是陆为民却率先提出了要落实这一条,焦刘二人都是颇为震动,虽说阜头县今年发展态势相当好,估计chun节之后发展速度会更快,但是在这方面走到前面,的确还是要拿出一点魄力来的。

    他们俩也知道佟舒去找陆为民反映问题,甚至还在章明泉家中吃了一顿饺子,佟舒没有隐瞒二人,把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也让焦刘二人十分意外,没想到佟舒去吃了一顿白食饺子居然换来如此收获,委实让人觉得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佟舒这女子怎么就正好对了陆为民的眼,让陆为民如此信任,或许是那一ri佟舒“大义凛然”的把一切责任自己扛了的表现让陆为民很是认可对方的这种锋范气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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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论执政党对政法工作的领导与中国minzhu法治建设》。真是没想到啊。连田书记都会感兴趣。”贺锦舟若有所思的拿起搁在书房案桌上的《党的建设》,这篇文章他看过两遍,觉得一些观点极具创新意义,他把这篇文章推荐给了董部长和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耿阳明,董昭阳不说了,是他的直接领导,耿阳明是他老乡。关系也还不错。

    董昭阳看了这篇文章之后没有发表意见,但是耿阳明却打来电话说这篇文章有点儿问题,作者对党委和政法委对政法工作领导的理解上有失偏颇,过分强调minzhu与法治,忽略了当今社会的客观xing,受到了西方一些所谓minzhu法治观念的影响。相当危险,要引起jing惕,但是耿阳明也承认随着社会时代变迁,也也应该允许一些不同观点存在。

    耿阳明的观点在贺锦舟意料之中,他本来就是一个观念比较正统保守的人,但并不迂腐,就像他不认为这符合目前现实状况,但是也承认时代变化也使得党的领导方式艺术也要随之而变化以适应。可以对这篇文章进行批判式讨论。

    刚才董昭阳给他打来电话说这篇文章省委田书记看到了。觉得也很有新意,问了他这篇文章作者和写这篇文章背景。贺锦舟也在电话里把情况向董昭阳汇报了,估计董昭阳也要向省委田书记汇报。

    董昭阳今晚好像是和田书记在一起,接待zhongyāng一位退下来的老领导,估计也应该是吃饭时候谈到了这篇文章。

    这篇文章的作者昨天才和自己一起吃了饭,本来这年前各种应酬很多,贺锦舟本来也是一个不太喜欢应酬的,但是处于这个位置上,很多应酬不参加也不行,所以能不参加的,贺锦舟都尽量不参加,但是昨天这个饭局是自己答应了对方的,所以还真不好推,最终去了。

    几个月不见,对方似乎又有不少变化,变得沉稳许多,这篇文章是上个月发在《党的建设》上的,贺锦舟也是在一个偶然情况下看到的,也是看到了这篇文章作者才认真看的这篇文章,没想到这一看还真觉得有点儿意思。

    昨晚在一起吃饭时贺锦舟也谈到了这篇文章,对方介绍了他一时兴起写这篇文章的背景和想法,贺锦舟很受触动。

    他觉得陆为民的观念已经走到了前面,目光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现阶段的工作,而放在了至少十年后,谈到了法律和法规的效力差异,谈到了收审制度的弊病,谈到了违法犯罪人员的基本人权保障问题,谈到了经济全球化对中国经济ri已融入世界与国际接轨带来的社会法律制度的接轨问题,虽然听起来有些遥远了一些,但是贺锦舟还是相当敏锐的意识到,对方提出的不少问题都是很有前瞻xing的。

    有些工作走到了前面,哪怕只是一步,也就意味着先机,这不仅仅是经济发展,社会事业的发展同样如此,在这一点上陆为民比很多人都有更清醒的认识,甚至让贺锦舟都颇为意动,二人言谈起来也是格外投缘。

    想了一想,贺锦舟给陆为民打了一个电话。

    “为民,我贺锦舟,嗯,刚才董部长给我打电话,说田书记看到了这篇文章,很感兴趣,问了这篇文章作者和写作背景,好像指示要省委政法委对你这篇文章的观点进行内部讨论,对错得失,都要拿出相对应的观点和论据出来,嗯,很有意思啊,怕?你怕什么?有争论才是好事儿,写文章就怕你写出来无人问津,我把你这篇文章推荐给董部长和耿阳明看,就是要看看他们的态度,董部长态度不明朗,耿阳明从大方向上来说是持否定态度的,但是也承认有一些道理,现在田书记感兴趣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贺锦舟听见陆为民在电话里一边笑一边表示担心,他也笑了起来,“工作经验是什么?就是在不断地事件过程中总结提高,对具体工作进行总结升华抽象,剥开现象看本质,抓住起jing髓,能够抽出本质,那就是能力。对错?对错也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往大里说要历史来检验,往小里说,就是要能对现实工作具有指导意义。这些你不要太担心,大气候下,有些争议很正常,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这本来就是一种minzhu的体现,社会主义minzhu与法治一样如此,……”

    “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觉得你的一些思路观点很有新意,上一次通过制度作风转变来营造良好创业投资环境也是一个很好的素材,如过你们阜头能够在具体实践中取得了一些成绩,我觉得这会更具说服力,嗯,华侨城这个项目就是关键,如果真的成功了,我建议你们可以主动联系一些媒体来进行剖析报道,不是指华侨城这个项目,而是指你们的创业投资环境,对,作为一级党委,招商引资那是zhèngfu的事情,你需要的搞好制度建设,具体细化到目前的中心工作,那就是创业投资氛围的营造,这是县委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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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在电话里和贺锦舟说了好一阵后才放下电话。

    他没想到昨天才和贺锦舟一起吃了顿饭,今天贺锦舟又给他打电话,让他也吃惊不小。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贺锦舟告诉他省委书记田海华看了他写的那篇《浅论执政党对政法工作领导与中国minzhu法治建设》,而且还颇感兴趣。

    说实话,在写了这篇文章发表在《党的建设》上之后,陆为民估计自己在这篇文章里的一些观点恐怕就会遭到攻讦和非议,贺锦舟告诉他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耿阳明对文中一些观点不太认同,持否定态度,也让心里咯噔了一下。

    其他人有些不同看法也就罢了,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耿阳明有看法可不是一件好事,这也让他有些压力,幸好贺锦舟说董昭阳没有表态,而现在田海华感兴趣,这似乎意味着风向又有些变化,尤其是贺锦舟在电话里说有争议是好事,也让他感觉到一些什么。

    田海华的态度很奇怪,要政法委对这篇文章进行剖析研究,拿出意见,这看似是一个中xing的评判,但是对陆为民来说,却是一个好兆头,至少可以暂时抵消了耿阳明的负面作用。

    “怎么了?”只穿了一件黑sè羊毛衫的江冰绫把胸前的那对坚挺的凸起勒得更显饱满硕大,下身更是只穿了一条ru白sè的贴身秋裤,见陆为民放下电话似乎酒意都消去不少,扭了一把热毛巾给对方,“我看你有心事?”

    昨天有事耽搁了,争取补上!(未完待续。)

    “嗯,没事儿,我想想。”陆为民吐出一口气酒气。

    陆为民来敲门时把江冰绫吓了一大跳。

    这深更半夜的,她又是一个离了婚的单身女孩子,或者说已经不能叫女孩子了,叫年轻的单身女人,自然晚上很谨慎。

    虽说这是原来的老地委宿舍,但是绝大部分人都应搬离了这里,剩下的都是一些单身汉年轻人,来来往往的人也就有些复杂了,所以她专门自己花钱把老式木门换成了铁制的保险门,又把原来的窗户都安上了钢制防护栏,就是怕出啥事儿。

    敲门声把坐在床上看书的江冰绫惊醒时,也让她吃了一惊,这么晚有人敲门,而且敲门声音也不大,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她哆嗦着站在门口问了好几句,才听清楚是陆为民声音,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担心。

    陆为民这么晚进来门卫上难免会看见,虽说门卫不认识他,但是也不知道问他来找谁没有,他是怎么回答的,这也让江冰绫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一开门就闻到了陆为民一身酒气,江冰绫就知道陆为民肯定喝得有点儿多,要不这一段时间年前陆为民在丰州的饭局很多,也没有来找过他,多半是有点儿过量了,找不到合适去处,又觉得住宾馆不方便了,才会来自己这里。

    问了陆为民是司机开车送进来时,江冰绫心里也是一阵羞恼有些放下心,陆为民敢让司机送进来,也说明司机肯定是陆为民信得过的人,而门卫对小车进来基本不问,所以这一点担心倒是可以丢开了,只是让人知道陆为民和自己这层隐秘关系,ri后难免是不透风的墙,就算是自己无所谓,可陆为民ri后却有些不方便了。

    只是看见陆为民有些惺忪的醉眼。江冰绫也不好多说。除了替他准备解酒的蜂蜜水外,局势给他倒了洗脸水用热毛巾替他擦脸。

    陆为民坐在床边,把电话搁下,感觉头还有些晕乎晕乎。

    半杯蜂蜜水下肚,让他稍微清醒一些,不至于在接贺锦舟的电话失言,但思路依然有些烦乱。好在主要是贺锦舟说,他只是嗯嗯啊啊应和了几句,不至于出乖露丑。

    头一天与贺锦舟吃饭谈得很投缘,他也没有提到田海华看了那篇文章的事情,这么晚打电话来,说明肯定是才收到消息。也足以说明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些印象根基了,这让陆为民也颇为得意。

    贺锦舟不是谁都能靠上线的,这个人很挑剔,尤其是在择人上。

    在之前他就很花了一些心思来做调查,他朋友不算多,能入他法眼的人也很少,自己能这么顺利进入他的视野,并且成功获得对方认可。既有一些缘分在其中。但更多的还是陆为民之前所花的心思和所做的工作合了对方的口味。

    不是每匹千里马都能被伯乐相中的,良马太多。官场就相当于是一个盛产良马的草场,成千上万皮良马中,你想要脱颖而出,就得要有伯乐相中,而要让伯乐相中,你就得要在伯乐把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展示你的体型、肌肉、步伐,也许伯乐目光只会在你这一片停留几秒钟,你要在如此短时间内展示,而且要符合伯乐的胃口,那么值钱的种种准备工作就必须要做足。

    陆为民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jing心准备后发力,而现在也算是小有收获了。

    晚上甄敬才请徐晓chun吃饭,拉了自己作陪,丰州水泥厂一帮人都能喝,徐晓chun他们那边也不示弱,加上有郭怀章,这一车轮战下来,夹在中间的他就成了磨心,几番鏖战下来,饶是陆为民早有准备从白酒换成了红酒,但还是有些抵挡不住,如果不是史德生帮他扛了好几杯,他只怕当场就要倒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江冰绫这里了,反正他不想去住宾馆,而当史德生问他是不是回阜头时,他直接叫史德生把他拉到了这里。

    史德生是个相当合格的司机,对于不该知道不该问的事情半句话都不会多问,送到之后,问了问陆为民有没有问题之后,就开车走了,什么都没有问。

    见陆为民坐在床边上有些发愣,自己递过去的热毛巾也没有反应,江冰绫瞪了陆为民一眼,索xing就直接把毛巾盖在他脸上替他擦拭了一番,又把陆为民手拉起来擦拭一番,还真有点儿当姐姐给弟弟或者母亲给孩子洗脸洗手的味道。

    陆为民如梦初醒,江冰绫却已经收拾好脸盆扭动着身子走了,ru白sè的薄秋裤裹在浑圆丰硕的臀瓣上,三角内裤的印痕相当明显,随着那臀部的扭动,陆为民只觉得一点心火腾地从身体某一处窜了起来。

    收拾完这一切,江冰绫身子都有些发冷了,她本来就在床上窝着热乎,这一起来折腾这么久,身上热气儿都散了,想要缩回床上去,陆为民却又坐在床边,虽说和陆为民有过那一次了,也知道今晚两个人肯定也只能睡一床,但是一想到这里,就禁不住脸发烫心猛跳。

    要招呼陆为民上床这种事情江冰绫是张不了口的,但是看到对方喝了酒有些迷迷瞪瞪的德行,江冰绫又觉得别自己不招呼这家伙上床,这家伙就在床边坐一晚上吧?那这家伙跑自己这里来干啥?

    看见江冰绫蹩到床的那一边上了床,脸若红霞,陆为民这才意识到有些尴尬,自己这算是干啥?之前似乎脑袋瓜子里也是啥都没想,就懵里懵懂跑到冰绫这里来借宿了,冰绫怎么想?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儿得寸进尺了?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个人品行低下?

    见陆为民愣头愣脑的坐在那里发呆,江冰绫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羞恼,难道说还要自己请他上床不成?

    床上电热毯开着恒温,热乎乎的,江冰绫一上床就觉得身子暖和起来,把羽绒服披在身上,顺手把刚拿出来的枕头搁在陆为民那边,见陆为民还是没有反应,恨得她忍不住咬牙切齿,这个呆瓜,自己这么明显的暗示都还看不懂么?那你跑自己这里来干啥了?她实在不好意思给陆为民倒洗脚水,那样简直就真的只有妻子才做得出来了。

    实在是忍耐不住,江冰绫几乎是蚊蚋般的扭过身嘤咛道:“冷就赶紧去洗漱,水瓶里还有热水,牙刷抽屉里有新的,洗完赶紧上来捂一捂啊。”

    陆为民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的赶紧去洗漱,等到陆为民洗漱完钻上床时,江冰绫早已经羞得满脸通红背向着陆为民连羊毛衫都没脱躺下了。

    看着被窝里这具背向自己丰腴温热的身体,陆为民只觉得自己身体猛然间处于一种要爆发的临界状态,几乎要咬破嘴唇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想让冰绫觉得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做某种事情,虽然他这会儿的确很想做某种事情。

    站在床边上,陆为民想了一想,才脱掉外裤和秋裤,只穿了一条平角短裤上了床,都走到这个份儿上,自己还要忸怩作态,反倒显得自己有些虚伪矫情了。

    感觉到背后一个身体似乎上了床,江冰绫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如果说上一次大家还是在朦朦胧胧半梦半醒之间突破了那道界限,一蹴而就,那么今ri却是大家都在清醒状态下了。

    就算是陆为民多喝了两杯酒,但是他这会儿理智是无比清醒的,而且选择到自己这里来,本身也就意味着什么,不想上一次是他在酒醉状态下来被自己扶回来的。

    看见这具微微颤抖的身体连羊毛衫和秋裤都没有脱掉的身体,陆为民就体会到眼前这个女子心中那种忐忑中夹杂惊惶羞喜的复杂心态,江冰绫对自己并非毫无情愫,否则自己和对方也不可能上一次逾越了那道界限。

    以左肘顶在枕头上,陆为民微侧着身体,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具背向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感受到背后的空虚,江冰绫扭动了一下身子转过头来,陆为民看见对方几乎要连脖项都红起来的肌肤,在对方娇羞恼怒的目光中,揽过了对方的身体,轻轻吻上了对方的丰唇。

    “嗯”的一声,如风行水上,水到渠成,江冰绫斜着身子扭过头来迎合着陆为民的深吻,双手也搂上了陆为民的肩颈,半睁半闭的俏眸情意流淌,嗯嗯啊啊的鼻音撩动着陆为民神经。

    一只手有力的托着女人的腰背,一只手很自然的钻入对方羊毛衫中,掀起内里的秋衣,直接按上了那对丰硕鼓胀的**。

    江冰绫虽然没有脱下ru罩,但是因为上床准备睡觉,把ru罩纽扣解开了,陆为民可以轻而易举的捕捉到目标,揉弄起来。

    双颊赤红如火,一阵亲怜密爱,江冰绫挣扎着按住陆为民已经滑入自己内裤中的魔掌,娇嗔道:“你来我这里就只想这个么?”

    陆为民哑然失笑,抽回手:“嗯,都想,既想来看冰绫,和冰绫说说话,也想和冰绫爱爱。”

    “那人家问你事儿,你都心不在焉?”江冰绫拍了一下另外一只还在自己胸前流连的魔掌,嗔怪道:“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有心事,嗯,心事说不上,但是听到的消息也不知道对我是祸是福。”陆为民见依偎入自己怀中的江冰绫很想听自己的事情,也很高兴。

    “那说给我听听,我想听。”江冰绫撑起身体来,羊毛衫和秋衣卷起来,露出小半个雪白的小腹,煞是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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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心中愉悦,将江冰绫身子揽在怀中,自己靠在床头上,把刚才是谁给自己打来的电话,电话内容,以及自己和贺锦舟如何结识的经过,还有自己的想法都一一娓娓道来,半点遗漏都无。

    江冰绫也是第一次听到陆为民向自己袒露心声,如此细致详尽的说他自己的工作上的事情,而且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工作上事情,堪称是他工作中最尖端隐蔽的一部分了,而他能对自己敞开心扉谈这些,足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你说省委书记对你的那篇文章很感兴趣,但是却又没有明确表明倾向xing,而是要让省委政法委来进行讨论?”江冰绫凝神沉思,似乎对陆为民这篇文章引起高层领导十分惊奇。

    “嗯,这也在我预料之中,田书记肯定不可能轻易表态,我那篇文章的确有不少超出了现在观念的想法,比如都说党纪国法,党纪和国法,也就是党的纪律和国家法律,都说是统一体,但是我们都知道它们之间是有差异的,不可能完全统一,这也就意味着党和国家之间的定位区别,按照宪法规定,执政党也是需要在国家法律下开展活动,那么执政党如何实现对政法工作的领导,国外提倡的司法duli,与我们国内提出的政法部门依法duli办案又有什么样的现实差别,这些探讨都涉及很多敏感问题,甚至涉及到我们国家根本制度,所以相当敏感,但是我觉得有些问题是需要我们积极探索,来寻求最适合我们社会时代变化的改革。”..

    陆为民极富耐心的解释让江冰绫心里十分舒服,而陆为民所谈及的话题同样也感到震惊,的确陆为民所涉及的话题观点都是关乎国家政治制度和政策根本方向的问题,在江冰绫看来这根本就不该陆为民这个层次来探讨,最起码也应该是省部级的领导们才有资格就这些话题发表意见,陆为民这样冒然的提出这些观点,无疑就是要把自己推上火山口。

    她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陆为民也不介意。他能理解江冰绫的担心:“冰绫,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来发表这些观点有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甚至有些超越自己本分了?嗯,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是有些超越本分了,但是你知道我现在的尴尬处境。今年阜头因为限于自身条件,经济上起sè远不如古庆,地区那边对我的压力也很大,嗯,拿某位领导的话来说,工作得有亮点。如果你工作没有亮点,那么最起码你本人就得有亮点,否则,哼哼,……,所以我得有亮点,明年,阜头经济拿起来了。我就不用玩这些小花样了。”

    “你说你是在玩小花样?”江冰绫皱起眉头。凤目圆睁,“为民。你这是在玩火。”

    “玩火者不一定**,玩火者也可能用火焰照耀前进的道路,成为先行者,这关键在于玩火者怎么来把握这个尺度,我想我能把握好这个尺度。”陆为民微笑着紧了紧自己抱住江冰绫身体的胳膊。

    “为民,我不喜欢你这样,你这样有点儿赌博或者说投机取巧的味道,我宁肯你踏踏实实做实际的工作,就像是你在双峰做的那样。”江冰绫将自己脸贴在陆为民胸膛上,幽幽的道:“要不一脚踏空,也许就是万劫不复。”

    陆为民内心有些感动,轻轻吻了一下江冰绫的脸颊,“冰绫,我本来也在做和双峰时候一样的工作,只不过我在双峰的时候有一年时间在洼崮那边打基础,而到阜头这边,就是一步跨过来到位,而现在形势也和前两年不一样,我现在是主要领导,要对地委负责,地委的压力我首当其冲啊。至于说你担心的,我告诉你,其实那不是玩火,你想想,如果我那篇东西真的是大逆不道的,能刊载在《党的建设》上么?《党的建设》是什么刊物你难道不明白么?你未免也把省委组织部和宣传部那帮人看得太逊了吧?他们的嗅觉可是比谁都灵,他们敢把这篇文章抛出来,还敢推荐给主要领导看,其实也就说明很多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实际上这篇文章的观点已经早就获得了高层认可?”江冰绫似乎悟出一点什么来了。

    “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我这篇文章有些观点可能在现在一时间还无法被完全接受或者说付诸实施,但是可能在有些高层领导心目中觉得应该是一个发展趋势,有必要提前未雨绸缪,做一些这方面的探索和尝试。”

    “举个例子,收审制度的法律依据和效力,要么通过人大立法,要么就应该要取消,毕竟长时间限制人身ziyou,甚至超过了《刑诉法》规定最高期限,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又比如,党组织对政法机关的领导,如果是具体案件,难道说党的领导就比专业人员的判断更具科学xing么?如果不是,那么党如何来实现对政法工作的领导?一级党委如果可以干预政法部门尤其是检法部门的办案审理,那么将上一级检法部门的地位作用置于何地?如果不这样,那么党对政法工作的领导,又着重领导什么?”

    “这些现在很多都是混沌不清的,各个地方也都是各行其道,所以应该要有一个较为明晰的法律政策制度来划分界定,我所提出的,也就是希望在这方面先行一步进行摸索,而我相信高层也有很多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同意或者鼓励这篇文章发表,来引导大家的探讨争论,为下一步完善提供舆论和理论基础。”

    陆为民一边分析,一边也在揣摩贺锦舟给自己的电话内容,田海华示意省委政法委对自己这篇文章进行探讨剖析,可谓把自己这篇文章拔得够高,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自己可以借助这件事情获得更大的影响力,甚至包括地委那边的压力也会减轻不少,坏的方面就是肯定会引来耿阳明的不满,同时一些自己观点不理解不接受的人肯定也不会少,都会对自己ri后带来不良影响,但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化解李志远的压力,虽然与孙震这边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但是光是孙震还不够,地委里边对自己嫌恶的人不少。

    甘哲态度有些模糊,陆为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婉茹的关系,也许这个家伙觉得自己是在唬他?或者觉察到了季婉茹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一样?常chun礼这边的关系,陆为民已经通过常chun来来弥合了,但是常chun礼是个固执的人,效果有一点,但是未必能有多好。

    章丘育和蔺chun生那里陆为民是不会去浪费jing力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自己在这两个人心目中的印象,所以陆为民懒得去;焦正喜那里,陆为民也通过梁炎疏通了焦武阳,但是和常chun礼一样,焦正喜未必能听焦武阳的,也许一般事情上可以容忍一二,但是在所谓的“大是大非”面前,也许焦正喜就未必了。

    萧明瞻那边现在要看萧明瞻的表现,虽然自己和他都表现出了足够和解的意愿,但是一天未敲定,一天都很难说。

    形势何曾一下子变得如此险恶,就因为安德健的离开?陆为民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在为人处世上仍然还有不少欠缺,尤其是在来阜头之后有些忘乎所以了。

    江冰绫也感受到了陆为民心中的情绪,从蒲燕那里她也经常听到关于陆为民的一些情况,但是蒲燕只能从县里角度来评判,而陆为民现在的压力并非来自县里,相反如蒲燕所说,陆为民在县里印象极佳,包括人大政协那边都对陆为民赞不绝口,陆为民的压力是来自地区。

    “为民,你真的觉得压力很大么?那这一篇文章引起的争论能帮你减压么?”江冰绫有些担心的侧仰着头凝眸问道:“我真的有些怕你……”

    感受到江冰绫的关心,陆为民轻轻吻了江冰绫的唇角,将被子向上拉了拉,掩盖到江冰绫胸前,微笑着道:“放心吧,只要有冰绫能经常陪我说话,替我分析排解,我就有把握扛过一切困难,你的男人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男人身上溢出的浓情蜜意和坚忍不拔的意志,心神俱醉的江冰绫目光迷离,仰起头,迎合着陆为民的动作,微微翘起嘴唇,回吻着对方。

    轻吻很快变成了深沉的蜜吻,陆为民的手再度袭上了怀中女人的胸前,伴随着胸前起伏的动作,原本盖在江冰绫胸前的锦被微微下滑,而卷起的羊毛衫和秋衣依然卷到了锁骨边上,一对坚挺豪硕的软肉裸露在空气中,在陆为民手指间不断变幻着形状,那浅淡粉sè的ru晕似乎也在男人手指恣意捻揉下,颜sè也变得深了起来,豆大的两点鸡头肉也凸翘起来,细微的颗粒显得格外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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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来。”江冰绫的声音略略变得有些沙哑,这是兴奋到了极致的表现,陆为民有些粗鲁而极富侵略xing的动作让她丰隆的双峰有些轻微的刺痛感,而这种刺痛感同样也具有很强的刺激xing,这让她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嗯,那你希望不希望我经常来呢?”陆为民鼻息在江冰绫耳后颈间流淌着,痒酥酥的滋味让江冰绫觉得这种痒的感觉传递到了自己肌肤的每一处,而在私处更甚。

    江冰绫嫣红的双颊更烫,这个坏男人非要自己把话挑明么?她恨恨的瞪了陆为民一眼,“你愿意来就来,不来拉倒。”

    陆为民笑了笑,手从她的胸前滑落在她的腋下,握住羊毛衫和秋衣轻轻向上举了一举,江冰绫明白身后男人的意思,又娇媚无比的瞪了陆为民一眼,但还是很配合的举起双手,陆为民把女人上半身的衣物连带着胸罩一起剥落下来,此刻的江冰绫真正变成了一只半裸羔羊。..

    陆为民把自己的脸贴在江冰绫温润如玉的脊背上,粗重湿热的呼吸气息喷洒在江冰绫**的背肌上,而那双手则是肆无忌惮的揉弄着女人那坚挺结实的豪ru,手指打着旋儿的逗弄着那蓓蕾两点,从女人身上传递过来的阵阵颤栗,显示着怀中女人已经情动难耐了。

    江冰绫真的有些难以自拔了,身后男人的勾弄让她第一次感觉到已经几年没有这种感觉的她如此渴望一个男人的爱抚,如果说上一次还是有些半推半就,那么这一次她就是真的极度渴望了。

    那一次之后多少个夜晚梦境里都让她梦到陆为民和她相依相偎,梦到陆为民在自己身上扬鞭跃马,纵横驰骋,那份羞人的快感似乎也只有在梦中才能体会得到。

    男人身体的特殊部位死死的顶在她的臀缝间,传递过来的灼热即便是隔着几层裤布依然让她心生颤栗,她甚至下意识想要把屁股向后向下挤压,让那份充实的感觉更真实一些,而这一次终于是真实的了。

    双手扣住身前女人腰际的秋裤。连带着内里的三角内裤一起。陆为民轻盈以手指一托,女人便明白过来,配合的收腰翘臀,让陆为民能够很轻松的把秋裤连带内裤褪了下来,一直退到了女人的膝弯处。

    伴随着女人半带愉悦快活的惊呼声中,犹如一并烧得赤红的钢刀切入丰厚的黄油块中,那份腻滑腴润的快感让紧紧搂住那丰软腰肢的陆为民差一点就有要爆发的冲动。

    “噢!”

    江冰绫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yu望。忍不住呻吟起来。

    和张海鹏离婚几年之后,她便洁身自好,去年张海鹏还曾经来找过她,百般温言恳求,只求能留宿一晚,但是都被她断然拒绝了。

    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绝不可能在重来,何况江冰绫对张海鹏已经再无复有往ri的那份牵挂,哪怕张海鹏回了黎阳之后如“潜龙出渊”,一下子飞上高枝,成为黎阳地委副书记瞿文广的秘书,江冰绫依然很平静的看待对方,人的xing格不会因为一时的境遇改变而轻易改变,江冰绫已经从本质上看透了前夫。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值得自己倾心相许。

    张海鹏在被拒绝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但是江冰绫没有和对方计较。在她看来这样的男人没有必要和他计较,那是一种浪费jing神的行为,也不知道自己读大学时候怎么会被他的一副好皮囊所迷惑,想到这里江冰绫都觉得羞愧。

    几年的禁yu生活一直到陆为民上一次才打破,而这宗禁yu生活被打破,带来的就是无尽的渴望,她也是一个青chun少艾的女子,也曾经有过xing生活的经历,如果能一直坚持自我克制,也许能熬过去,但是这种生活一旦被打破,那随之而来的yu望便如cháo水拍堤一般,随时冲击着她的理智底线,尤其是打破她这种生活的人又是一个让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看见身前这个女人终于忍不住扭腰甩臀,迎合着自己的冲撞,疯狂起来,陆为民忍不住享受般的深吸了一口气,女人玩命似的耸动着身体,简直就是要让自己出丑。

    火热湿滑的紧致感觉包裹着陆为民的身体,那狂放的扭动简直要让陆为民无法驾驭身下这匹野马,这丫头看来是憋得太久了,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一下子变得这么狂野。

    沉醉在那种汹涌而来的快感中,江冰绫一时间只知道哼唧着眯缝着迷离双眼看着晃动天花板,用力的筛动着自己臀瓣迎合着身后男人的冲撞,一直到感觉到自己身后男人动作越来越凶猛时才猛然间想起什么似的惊叫起来,“为民,别,别在里边,我在危险期,拿套套,在床头柜下边,……”

    伴随着一声声高亢的尖叫,如高飞的天鹅被劲弩shè中坠落,房间里终于平息下来,两具**的**紧紧的拥吻在一起。

    江冰绫几乎失神的任凭着陆为民的手在自己胸前那对饱满ru肉上蹂躏挤压着,先前的释放让她耗去了所有jing力,现在她连动一动脚趾头的力气都没有,整个身体就像是在云端深处漂浮着,既舒服又无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渐渐从高cháo余韵中慢慢恢复过来,江冰绫的体力不错,而这种积蓄已久的情感爆发更让她得到一次强烈释放,倦怠和兴奋混杂着,让她就像保持着这种静卧,但是又不想入睡。

    “为民,你是有女朋友的人,那你说我们算是什么关系?”江冰绫言语里并无什么拈酸吃醋或者不满的情绪,似乎还有点儿探究的味道。自己和陆为民这种关系算什么呢?能够维系多久呢?或许他只是把自己这里当做小憩的客栈,一旦恢复便又要展翅高飞?

    “不知道,如果一定要说,也许算是情人加知己吧?”陆为民想了一想才道。

    相比较于自己其他女人,江冰绫算得上是最简单的了,离异的年轻女孩,和自己年龄相仿,不说情投意合,至少也算是相知相得。

    他在欢好之后才慢慢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怎么会向江冰绫把自己内心很多隐秘的东西都和盘托出?这不是酒过量那么简单,在说自己喝多了,也不会做出没有底线分寸的事情,理智永远存在,那为什么江冰绫的感觉就这么让自己放心,让自己禁不住就想把许多秘密和她分享呢?

    陆为民一边轻轻捻揉着怀中女人那蓓蕾两点,细嫩柔软的ru蒂似乎还在高cháo余韵中显得格外绵长,淡粉sè的ru晕似乎因为高cháo而在羊脂玉峰上扩大了一圈,一边嗅着怀中蓬松秀发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这是一个值得珍视的女人。

    甄妮无疑是和自己最亲密的女人,而且和自己相好时间最长,但是在她面前,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想要谈起自己工作中点点滴滴的yu望,和她在一起,更像是一个已然多年的老夫妻,找不到更多的新鲜感,除了在床上外。

    隋立媛是除了甄妮之外自己的第二个女人,自己最初的感情更多的是一份怜惜,但是随着两人关系ri益亲密,那种建立在怜惜感觉之上的爱怜吸引也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更稳定,陆为民喜欢和隋立媛在一起,因为没有任何压力,只会让他感到放松,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这个是个成熟到了极致的女人,可以让自己释放一切。

    和隋立媛在一起他们之间的话也很多,但是却更多的是关于隋立媛生活中的内容,而陆为民的事情并不多,尤其是陆为民调到阜头之后,隋立媛对陆为民的阜头的情况了解就更少,两个人的话题更多的是围绕着隋立媛或者三姝客栈。

    岳霜婷的情况有些相似,虽然两个人话题不少,但是更多的是闲谈生活,就像两个小资在一起清茶夜话,探讨生活的真谛和乐趣。

    或许也只有苏燕青能够真正和陆为民就工作中的问题来进行探讨,但是面对苏燕青这样出身于官宦家庭,本身又是名牌大学毕业,见识看法本身就不凡,陆为民更多的是介绍情况,苏燕青来点评或者为陆为民筹谋划策,这让陆为民有一种随时随地受教的感觉,而且苏燕青对丰州地委行署这些人的情况并不了解,而陆为民也下意识的不愿意把自己在仕途上yin暗或者灰sè一面暴露给对方,更希望把自己光明灿烂的一面展示给对方,留给对方一个更光辉的印象。

    而像江冰绫这样的小家碧玉,温柔体贴却又不乏坚强,这样如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自己怀中,静静倾听,偶尔插话发问,抑或是感叹宽慰一两句,恰到好处的建议,丝毫不认为陆为民所作所为甚至是一些不太光明的做法有什么不妥,这种柔顺体贴的理解却让陆为民获得一种格外满足。

    或许这就是一种另类的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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