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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宜姐,你就饶了我吧,让甄妮知道了,这不是故意让我后院起火,不得安宁么?”陆为民只能求饶。

    “为民,就让你见见面,有没有让你必须要和人家处对象,没准儿你们俩就有眼缘,一见钟情呢?”张静宜在电话里的笑声充满了诱惑感,“我说过,那个甄妮不适合你,你需要的是一个各方面都能配得上你的,当然我不是说我介绍这个就一定适合你,但是你至少可以见个面吃顿饭,或者喝杯咖啡,哪怕真的无缘,交个朋友也不错是不是?这也算是帮你静宜姐一个大忙了。”

    陆为民无言以对。

    见电话里没了声音,张静宜有些得意的笑着道:“那可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们约好时间再通知你。”

    “静宜姐,能不能再让我考虑考虑?”陆为民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哪怕是应对隋立娱也好,杜笑眉也好,他都没有多少心理负担,可这是张静宜介绍的,而且是张静宜的领导子女,这要真有点儿牵缠不清,那岂不是给张静宜找麻烦?

    “没有考虑余地了,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通知你,记住,不准给我打退堂鼓,就这一次,若是无缘,那也算是帮了静宜姐这个忙了。”张静宜在电话里笑了起来,“你别做起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没准儿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呢。”

    “呵呵,如果真是那样,我可就阿弥陀佛了。”陆为民苦笑着应道。

    “哼,你可不准故意自污形象啊,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种人。”张静宜又,丁嘱了一句才搁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陆为民也是唉声叹气,这种在别人眼里的美事儿在陆为民身上简直就是祸事儿了,要说能是张静宜的领导而且让张静宜如此费心的,肯定有一定级别陆为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也估计得到没准儿就是昌州市里边哪位领导的子女,这种事情不好糊弄。

    不过他现在的确没有多少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甄妮和自己的感情现在还算稳固,但是正如张静宜所说,自己和甄妮这种感情建立的基础先天就有些不足会不会在今后有什么变化,还真的很难说。

    陆为民不是初出社会的毛头小子,前世今生所经历的一切让他对社会现实给人与人之间感情带来的巨大冲击和影响有着深刻的认识,你以为是无比坚固的东西,不过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堡垒,多几番冲刷也许就会轰然倒地。

    不是有几句话一直在前世广为流传么?

    女人无所谓忠贞,只因为收到诱惑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只因为背叛的价码太低;朋友就是拿来背叛的,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这些话虽然陆为民并不认同,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精神信仰逐渐迷失,而一切似乎都可以用物质利益来衡量虽然这不是全部,但是隐隐却有发展成为主流意识的趋势,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陆为民不敢说自己和甄妮之间的感情会不会因为受到外界更大的诱惑和价码而变色他只能尽力捍卫这一切,实际上他自己也发现这种自欺欺人的心态其实很脆,弱,有些时候自己不得不选择逃避现实,或者说不敢面对的心态来麻痹自己。

    人生有时候真的很无奈纵然你能把握自己前进的方向,但是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就像尚未上演的《阿甘正传》里所说的那样,人生就像一盒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滋味。

    陆为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在下一刻品尝到一块截然不同的巧克力。

    ……

    梁国威注意到孙震并不太在意这个中药材专业市场的签约仪式,但却对这个市场的构架和运作模式充满了兴趣,尤其是当得知洼崮区几个乡镇与药商们同来自津门的专业经营公司通过这样的方式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时,孙震脸上的表情相当丰富。

    这个孙震简直太难伺候了,梁国威在内心深处都忍不住骂两句,来双峰不住双峰宾馆,也不住电力酒店,却要住招待所,这算是哪门子事?

    就算是要装清廉也犯不着在这上再演戏才对,可孙、震就偏偏要住招待所,弄得县里一帮人手忙脚乱,也幸好招待所那个杜笑眉的表现还算出彩,整个招待所虽然陈旧了一点,但是却打理得整洁有序,孙震一看就非常满意,直接定萃来就住招待所。

    港资的玩具厂项目孙震以最好邀请李志远书记来参加签约仪式为由婉拒了他自己出席签约仪式,在这一点上县里倒是没怎么太推,毕竟这个项目规模如此之大,又是港商独资项目,可以说在全丰州地区都炒得沸沸扬扬,孙震这样做也算是很明智的低调了一回,避免了一些非议。

    不过没有这个玩具厂项目,仅仅是农业项目上的几个看点,就很难让孙震满意了,下午除了汇报了一下玩具厂项目投资和建成投产之后的基本情况外,也就只能邀请孙震现场去看了看玩具厂项目的实地,连梁国威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考察没有多大意义。

    “按照我们的设计,把药商拉进来,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些药商的影响力,使得这个市场在第一时间里就能获得一批有力的经营商家,而我们之所以选择了这些具有影响力的药商,就是要利用他们深厚广博的商业关系,尽可能的在最短时间内吸引到足够多的经营商家来,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周围地区的种植户对这个市场充满信心,他们也才敢大胆的按照市场行情需要加大投入,扩大种植规模,反过来,正是有这些种植户的扩大种植规模,也才让这个是市场能够拥有更充足的货源,而这恰恰是吸引更多药商来交易的关键。”

    彭元国先前还有些紧张,但是在陆为民的鼓励之下,加上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和章明泉一手在操作,这么几个月来都在种植基地和市场的事情忙球,各种数据都烂熟于胸,所以除了开始还有些紧张外,越到后面,他就越放得开,随着孙震的问话侃侃道来,越发多了几分自信。

    “嗯,听起来是想这么一回事,那是不是依靠这些药商就可以让这个市场实现你们的预期目标呢?”孙震饶有兴致的道。

    “那当然不可能,我们之所以希望药商加入进来,主要就是希望他们在市场最开始这一段艰难时段来帮助启动市场,给种植户们以信心,他们毕竟只是一小部分人,而整个帝场的发展更重要的需要专业公司的经营打造,包括进一步开拓市场,加大宣传和营销力度,吸引更多的商户和种植户来场交易。”

    孙震此时的表情相当和善,彭元国似乎也谈起了兴头,思路也更加流利顺畅。

    “这个市场按照我们的设计,可以容纳超过三百户的药材交易商,我们希望在十月建成开业,开业之时希望入场落户的交易商能够达到五十户,如果能够在明年春节前达到一百户,在明年十一,也就是市场开业一周年之际达到两百户,实现交易额叁仟万元,在开业三周年时达到三百户,实现交易额伍仟万元,力争五年之内交易额突破亿元大关,这就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叁仟万元?!你们有这个信心?”孙震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这个市场建起来之后,一年下来能够有几百万元的销售也就算不错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提出了叁仟万元的目标,而且还提出五年之内要过亿元,这不能不让他感到震惊。

    “孙专员,按照县里的规划,不仅仅我们洼崮区,包括我们邻近的太和,区、开元区都有着种植药材的传统,只不过由于前些年市场行情波动大,而种植户缺乏足够的市场信息,所以才导致了种植户吃不准行情,出现丰收却折本的情况,但是有了这个市场之后,不但可以发展订单式的种售模式,而且这个市场的巨大容量和信息灵活度,可以让种植户最直接的了解到市场行情变化,所以这会极大的刺激药农们的种植积极性,另外按照我们区里的构想,我们这个市场不仅仅是要覆盖我们双峰,县,而且要把洛门地区的洛丘、浦岭,曲阳地区的曲江都要覆盖进来,市场营销推广也要做到这几个县,要让这个市场成为名符其实的昌南地区中药材专业市场。”

    章闻泉也接上话,补充道。

    陆为民一直微笑着站在一旁,除了在最开始简单介绍了这个市场经营模式冉及市场的股东构成情况外,他几乎就没有怎么多说了,机会都给了章明泉和彭元国两人,这让章明泉和彭元国都是既兴奋又有些忐忑不安。

    在周围很多人包括梁国威和李廷章看来,能够在孙震面前展示自己的成绩无疑是最光鲜耀眼的时机,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和洼崮中药材种植基地是陆为民主政洼崮之后的两大动作。

    其中后者打造中药材种植基地无论怎么看都只能算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业政策延续,每一年无论是地区也好,各县也好,都要发出无数这样的文件,因地制宜的积极推进某某基地的建设,比如蔬菜种植基地、烟叶种植基地、水果栽培基地、水产品养殖基地等等。

    就是中药材种植基地也不例外,淮山提出过,双峰也提出过。

    但是很正要想落实却不那么简单,市场风险限制了这个所谓一切基地的发展,再加上淮山猕猴桃事件引发的问题,所以每一级当我政府都必须要在前面加以一句,因地制宜。

    领导们对于打造各种形形色色的基地这种提法早已经腻烦了,洼崮这个中药材种植基地也不例外,事实上在前几年,太和和洼崮两个区都曾经提出过要打造中药材种植基地,只不过谁都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提法,做作纸面文章,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落在实处。

    在双峰”县委县府一帮人心目中,这个种植基地噱头也不过是为中药材专业市场做的一个点缀而已,真正看点还是中药材专业市场。

    没想到陆为民把中药材专业市场这份蛋糕交给了章明泉和彭元国两人来主打,看见两人在孙震兴致盎然的询问下应答如流,颇为出彩,梁国威等人内心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至少在这一点上梁国威和李廷章都要承认陆为民此人的气度心胸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这样一个在地区主要领导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他却能很大方的让给自己的下属,连梁国威和李廷章自问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而陆为民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做能做到,这不能不说此人能走到这一步自有其成功之处。

    正因为如此,梁李詹等人与陆为民在陪同孙震和他们考察几户中药材种植户时,都没有太在意陆为民不经意间说的几段话。

    “洼崮是一个农业区,一个相当大比例的老百姓处于贫困线以下的农业区,我个人认为对于我这一届区委来说,发展经济的宗旨、核心和目的只有一个,改善农民的生活条件,为他们增收致富找到一条道路,我认为依托中药材专业市场这个载体,大力发展中药材种植业,有意识有目的的培养一批懂种植技术、有市场意识的新型农民,带动广大农民增收致富,这是我这一届区委的义务和责任。”

    “我希望在我这一届区委谢幕的时候,老百姓能说姓陆的、姓章的几个人这几年还是做了一些实事,至少老百姓腰包里鼓胀了不少,就满足了,……”

    “搞中药材专业市场不是目的,而是一种手段,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这个市场把洼崮中药材种植甚至周邻地区的这个产业做大做强,让广大农民能从这个市场里获得更多的收益,两者相互促进,但是根本还是中药材种植产业,……”

    “GDP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怎么提高老百姓的收入,对于洼崮乃至双峰来说,就是怎么提高占全县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农民收入,招商引资发展工业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是一条路,搞市场产业化带动特色种植业也是一条路,哪条路更合适哪个地方,哪条路时机更成熟,就先走哪一条,条件成熟,再走另外一条,……”

    这几段话都是夹杂在陆为民介绍几户种植户情况时很随意的说出来的,但是落在孙震耳朵中却引起了孙震的很大震动,比起那些个只知道吹嘘项目吸引多少投资,建成之后将会获得多少利税,带动多少GDP增长,陆为民的话显然更朴实更真实。

    孙震没有想到那个在地委里边给自己留下相当深刻印象的年轻人居然在双峰这穷困县最偏远的山区里竟然有这样一番抱负,提出了这样一番看似没有多少豪言壮语的“雄心壮志”,而且毫无疑问他现在正在践行着他自己的想法。

    如果说在地委里边时陆为民是用的广阔的思路和先人一步的观点给孙震留下了很深印象,那么现在陆为民就是在用脚踏实地的行动证明着他的才华,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闪光。

    在现场孙震没有多和县委县府领导交谈,甚至连区乡镇和村组干部都问得很少,而更多的是通过他直接对种植户和他们周围邻居的询问来了解,这已经成为孙震的惯例。

    从政策补贴农业特产税的减免到信用社合金会的信贷支持,从种植技术的指导到农资化肥的供应,从获取市场行情渠道到道路交通困难如何解决,孙震询问的问题细致到让梁国威和李廷章都再度被震撼了一回。

    之前他们在陪同孙震视察城郊蔬菜基地和优质稻培育基地时就已经见识了孙震的风格,几次被问得张口结舌让他们都不敢在轻易去插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震在农民家中随意询问,深怕问出个大麻烦来,好在在沙梁乡的考察走访还算顺利,一些有些太过刁钻的问题老百姓的回答也没有太离谱,这才让梁国威和李廷章松了一口大气。

    从孙震的表现来看梁国威和李廷章都无法感觉孙震这一次对双峰考察的观感,但是有一点基本上还是可以确定的,至少在洼崮,孙震的考察调研应该还是比较满意的。

    陆为民从县里开完会回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

    下午三点钟开始,县里所有在家的领导参加了这一次工作汇报会,包括行署专员孙震、副专员王登利在内的行署领导听取了双峰”县委县政府近期工作情况汇报,同时县委书记梁国威也汇报了双峰今年工作想法。

    对于双峰”县委县政府提出的以招商引资为龙头,着力营造良好招商引资环境,竭尽所能发展工业,推进城市化进程的构想,孙震没有多作评价,只提出了双峰”县委县政府应当认真研究分析双峰实际情况,寻找双峰经济发展的发力点,不要人云亦云,避免招商引资的同质化。

    在会上孙震看似很随意的问了问双峰打算推进城市化进程的措施手段有哪些,这一问题让梁国威和李廷章都有些不太好回答,推进城市化进程实际上就是一句口号,像双峰这样的纯农业县,在没有确定产业发展方向和确定支柱产业之前,谈什么推进城市化进程纯粹就是一句空话。

    好在孙震也没有过分深问,只要求县委县府既要保持旺盛的工作激情,同样也要杜绝浮躁情绪,沉下心来找到适合双峰发展的路子。

    早早就定下了饭局,结果胡焕山家里来了客人,而唐军则是下午就回县里了,章明泉只好把彭元国一个人拉上,只有三人来一边吃一边谈。

    “这么说孙专员对于县里的工作总体来说还是不太满意?”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若有所思的问道。

    今天几个人心情都相当好,孙震在洼崮的考察是非常满意的,这一点无论是章明泉还是彭元国都能感觉得到,虽然孙震的考察方式有些别出心裁,甩开了县里和区乡村组的干部,直接插到最基层和普通农户对话,而且不接受县里和区乡的安排,而是自己选了一些农户进行座谈了解。

    这一招相当毒辣,好在陆为民早就知道孙震的风格,草拟了一个中药材种植大户和具有潜在发展优势的种植户,这个名单罗列的户数不少,孙震接受了陆为民的建议,自己在这个大名单上选了几户,然后实地考察,然后座谈了解。

    这一手让县委县府都捏了一把汗,谁也没有想到孙震来这一手,也幸好陆为民早有准备,应对还是十分得当,让梁国威和李廷章都非常满意,也算是挽回了一些分数。

    “不好说,孙专员这个人看问题的角度和一般领导干部不一样,他是给省委书记当过秘书的,又在团省委担任多年书记,可以说眼界视野都比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干部要高远不少,他分析问题更多的要站在更长远的角度来考虑,像他提出一定要切合本地实际来制定经济发展规划这一点就很有深意,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他对那种一窝蜂的一拥而上,或者大鸣大放的搞招商引资并不太感冒。”

    陆为民细细的分析着孙震的思路,今天他有些避了风头,除了在实地考察农户过程中他作为区委书记必须要做一些介绍外,像市场这一块的规划介绍,陆为民基本上都是一言带过,都交给了章明泉和彭元国来发挥。

    陆为民的话让章明泉和彭元国都陷入了沉思。

    招商引资是当前地区发展经济这项中心工作中的头等大事,对于丰州这样一个落后而又缺乏工业基础的农业地区来说,要想发展经济,在目前国家原则上已经不主张地方政府投入一般性的工业项目情况下,丰州要想发展只能依靠招商引资,这一点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孙震的观点似乎就与当前的这种政治气候和氛围有些脱节,或者说有些偏离。

    “元国,你觉得孙专员的观点怎么样?”陆为民有意要考一考彭元国。

    这个家伙今天的表现很出彩,陆为民有意要让他在梁国威和李廷章以及关恒面前表现一下,以免日后戚本誉真要在这个问题做文章时,至少彭元国也在梁李等人那里是有一个好印象的。

    彭元国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陆书记,我觉得孙专员的观点也没错,现在虽然对招商引资提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上,但是我觉得也不应该盲目地不考虑本地实际情况的胡乱招商引资,而是需要制定一个有针对性的、分阶段性的招商引资规划,一句话,你得考虑好你这个地方适合发展什么,你想要什么,才能有的放矢的主动出击,而不是漫无目的的撒网,那样能不能捞到不好说,就算是捞到了,也未必是你想要的。”

    “说得好!”陆为民赞许的点点头,“孙专员的话也许很多人都有些不以为然,觉得现在各地都为了争投资抢项目闹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只要能捞到项目那就是成功,哪管项目适合不适合,有没有问题,我要说这其实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

    章明泉和彭元国都没有搭话,他们知道陆为民还有话要说。

    “这些人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外来客商为什么选择你这里投资而不是其他地方,也没有认真思考过你自己这个地方的优势何在,你怎么来凸显优势弥补短板,怎么来扬长避短,怎么来创造更好的投资环境,只知道要么压低价,要么减免税收,你敢五千一亩,我就敢六千两亩,你敢明说税收三免两减半,我就敢暗里五年全免,你敢电价补贴,我就敢贷款贴息担保,根本就没有考虑这样给你地方带来的严重后果。”

    “发展经济的目的何在,首要问题是创造就业,解决剩余劳动力,对于我们双峰来说就是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的生计,让他们能够不离家就能获得收入,解决老百姓增收,改善老百姓生活质量,其次是增强经济实力,扩大税源,让财政能有更充裕的财力来保证党委政府解决该党委政府承担的问题,比如教育、医疗和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弱势群体的生计问题,这才是宗旨。可是我们现在很多地方都完全忽略了主旨,舍本逐末,为了招商引资而招商引资,为了提升GDP而发展经济,把手段当成了根本。”

    “这其实也和层层党委政府的观念有很大关系,你GDP给我拿不起来,财政税收增强不起来,那你这一地党委政府班子就有问题,为了不拖后腿,不挨板子,那么我们就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胡乱承诺许愿,管他日后怎么办,只要现在光鲜好看,只要我能升官发财,哪怕下一届谁来接烂摊子。……”

    “我们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就要按照我们自己的想法意图去做!我们有我们自己设定的目标,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市场项目的推进对于我们区委来说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应该是佰达公司和隋氏兄弟他们那一帮人的工作,当然我们还要协助他们搞好广告宣传和协调好周邻县市的关系,但这已经不是我们的主业,我们的下一项中心工作是争取大东制药厂的项目来洼崮落户!”

    “我的目标很简单,今年我们洼崮招商引资要实现全县六个区的第一名,就算是玩具厂项目落户双塬,我们洼崮一样要争第一!全区GDP今年要争第二,力争明年达到全县第一!农民人均纯收入增速今年要确保第一,……”

    章明泉和彭元国都感觉到陆为民似乎压抑了一天的谈兴这个时候才爆发出来,章明泉甚至隐隐觉察到陆为民大概在县里也没有落得好,所以才会借助这个机会来发泄,所以他们都很知趣的洗耳恭听。

    陆为民的确心情不是太好,孙震走后,县里边又开了简短的总结会,话语里只字未提洼崮,只是笼而统之的谈了谈全县存在的问题。

    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玩具厂这个项目启动上,要求詹彩芝全部精力要放在这个项目的签约并负责协调好港商那边,尽快组织考察组赴港考察了解,项目草签仪式可以先搞,等到赴港考察结束后再来正式签约。

    县里边的这种姿态无疑对陆为民是个刺激,很显然这些人是故意要淡化孙震在洼崮考察的态度,陆为民很清楚这一点,虽然内心深处很是鄙屑这种拿捏,在陆为民看来,这更像是某些人内心虚弱的表现,但他还是心里很不舒服。

    正因为如此陆为民很想发泄一下情绪。

    借助着酒兴,陆为民第一次把自己内心的许多想法意图在章彭这两个已经算得上是自己的贴心人和盘托出,他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并为之努力的做法,要最大限度赢得他们的支持和理解,从而凝聚在一起,而不是仅仅依靠自己手中的权力和地位来结成一个临时性的利益团体。

    当然,要完全杜绝利益那也不现实,没有利益作为粘合剂,再宏大的理想抱负也缺少动力,对于这一点陆为民很清楚,所以他必须要树立一个接一个更为贴近现实,让他们能够看到的目标,让他们感受到跟随自己前进将会不断的获得成功。

    章明泉和彭元国都被陆为民借着酒意的壮志雄心给激荡得心潮澎湃,一连串的第一名头口号从陆为民的嘴里冒出来,这极大的刺激着二人的神经,虽然陆为民喝得有些高了,但是章彭二人都意识到这绝对不是陆为民的酒话,他有这个能力带着大家做到这一点。

    从打造中药材种植基地到中药材专业市场的启动,这两个项目陆为民都是不显山露水的运筹帷幄,一直要到揭幕这一刻,才让你见到耸立在迷雾背后的庞然巨物,也才让你发现做到这一切的这个人厚实的资源和强悍的执行力。

    按照已经基本谈好的规划,隋氏兄弟代表的药商们已经承诺租下将近六十个甚至还只是一张草图上的门面铺位,第一年免租金,第二年租金减半,第三年开始全额收取租金。

    按照陆为民和佰达公司的构想,三百五十个门面铺位,采取前店后仓式设计,预留二层建筑架构,建筑面积将达到七万平方米,另外还有一个面积达三千平方米的综合服务区,主要是提供餐饮、住宿、运输综合一体式的服务,也将采取招商的形式来吸引外这些行业入住,包括银行、邮电所、税务、工商、**等部门都将在这里设立代办点和执勤点。

    三百五十个高达七万平方米的门面铺位,陆为民和佰达公司以及药商们希望能够在市场开业三个月时间里能够实现百分之三十的出租率,也就是吸引一百个商家来落户,开业一年实现百分之七十的出租率,在1995年春节前实现全出租,当然这只是一个展望,究竟能不能实现这种理想预期,就还要看佰达公司的商业运作是否成功了。

    但是无论是陆为民还是章明泉、彭元国都对此充满信心,佰达公司的专业态度和药商们的踊跃积极,加上连周边县市的中药种植户都主动上门了解情况,他们几乎就代表了这昌南地区几个县的中药材种植户态度,这些都极大的鼓舞了所有人对这个项目的信心。

    这样大一笔投资对于洼崮对于双峰来说都是一笔相当惊人的数目了,但是也许是有了投资高达三千万港币的港资玩具厂项目太过耀眼,或许是县里有些人刻意淡化,总而言之这个本该是大书特书的中药材专业市场项目现在也显得波澜不惊。

    章明泉和彭元国都隐隐觉察到了这一点,这从今天陪同孙震考察调研的几位县领导都显得格外沉默寡言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俩心里都有些愤愤不平,但看到陆为民显得很淡然,他们俩倒不好太过表现了,免得让陆为民不高兴。

    “明泉,你不用给元国使眼色,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有些人不乐意见到我们洼崮长脸么?说得再准确一点,不就是见不得陆某人好么?”陆为民有些狂放的瞥了一眼正在给彭元国使眼色的章明泉,酒气上涌,“可陆某人就不能让他们如愿,陆某人就是要把决定的事情做下去,他们越不希望陆某人做成的事情,陆某人就越要做成,而且还要做得最好!”

    听得陆为民声音有些大,章明泉有些下意识的看了四周一眼,却一眼看见站在柜台后倚着柜台听得有些入神的隋立媛。

    隋立媛那熠熠发光的美眸此时正怔怔的看着陆为民,那目光里竟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汩汩光泽,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脸上那种带着迷醉般的崇拜表情,看得他心里也是一阵发麻。

    他这个年龄的人虽然没有经过情场欢场上那些浪漫激情,但也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在山上跑的角色,这种神情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隋立媛比自己老婆小四五岁,而老婆有比自己小三四岁,隋立媛现在也不过就是三十一二岁,这么些年来,对方长期生活在一种近乎于畸形的环境中,让隋立媛的心态也有些异乎寻常的敏感而细腻,同时又充满了警惕,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对于某种感情某种依靠的渴望却是天性,章明泉能够理解这一点,所以在陆为民和隋立媛之间出现某种苗头时,他很果断的给陆为民和隋立媛都提出了警告。

    但是当这种警告无效时,为了避免这种关系被人觉察带来的风险,他又不得不无可奈何的充当起遮羞布的角色,以避免这种情形被外人觉察。

    无论是陆为民还是隋立媛,谁受到影响和伤害,都不是他愿意见到的,尤其是陆为民,经过这几个月的磨合,他已经越来越觉得这个年轻区委书记的深不可测。

    在和唐军谈及陆为民时,他曾经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金齤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在他看来,陆为民在洼崮逗留的时间不会很长,虽然陆为民提出他希望用两到三年的时间来让洼崮面貌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但是章明泉不认为陆为民能呆那么久,少则一年半载,多也不会超过两年,陆为民就要离开洼崮这个浅塘,这是章明泉给陆为民下的断语。

    章明泉不希望陆为民因为这一点而受到任何影响,他自己才四十岁刚出头,他曾经也是最年轻的一批正科级干部,如果不是三年前朱明奎全力打压边缘化他,他现在早已经是沙梁乡党委书记,甚至有可能向某个区的区委书记位置发起冲锋了,而现在陆为民的出现又让他燃起了某种希望。

    虽然隋立媛和他有亲戚关系,但是在陆为民和隋立媛之间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陆为民,甚至不惜让隋立媛承担一切脏污,这并非冷血,而是现实需要的选择。

    他有一种预感,陆为民的出现给自己原本已经不抱太大希望的仕途又带了某些变数,虽然在他看来陆为民的有些表现还不够成熟,甚至可以说幼稚。

    比如和隋立媛的这种暧昧关系,在他看来,就算是陆为民想要玩女人,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不能上手?何苦要去趟隋立媛这潭浑水?

    陆为民在章明泉面前从未承认过什么,但是章明泉却清楚,越是这种暧昧,往往就是越是吸引男人,男人往往就喜欢这种调调,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尝一尝,或许到了真正突破了那层界限,一切掀开了,鲜味儿过去了,反而就觉得也不过如此,神秘感一旦消失,说不定这层吸引力就淡了,就恢复成正常了。

    小店里的客人早已经散去了,只剩下陆为民他们三人,小店的门也扮演着,天色早已经黑透,街上已经看不见行人,只剩下陆为民那辆黑魆魆的皇冠像一辆怪兽静静的卧在小店侧面的巷子里。

    “我考虑过,洼崮的优势究竟在哪里,中药材种植,可这份优势还不够,就只能靠我们努力来强化这份优势,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吸引到投资,资本从来都是趋利的,没有利益的投资,那就成了慈善,永远轮不到你这些地方。”陆为民脸色已经有些发青,每每酒量达到了界限,他的脸色就会转成青色,不过他的理智依然清醒:“有些人把招商引资想得很简单,以为开出一些条件,自然就会有人来,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叫招商引资,而叫博傻了,只可惜博傻必须要建立在对方是傻瓜的前提下。”

    “但是招商引资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你得明白你想要什么,投资者怎么才会选择你,然后才会有针对性的去开展工作,让投资者意识到这里他会付出最少,获得最多,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成功者。”

    “没事儿,我能开车回去,你们走你们的。”陆为民摆摆手,摇摇晃晃的掏出车钥匙往小巷口子走,准备上车,挥手示意章明泉他们可以离开了,“放心吧,从这里到区委就三公里,我很清醒,没问题。”

    “陆书记,要不就把车放在这里,我们送你回区委?你明天早上来开车吧。”彭元国看了一眼在还站在门口的章明泉。

    “怎么,我能不能行我自己清楚,不行我自己知道搁下,我比你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安全。”陆为民笑了起来,“元国,你走吧,你老婆怕都在家等急了,快走吧。”

    章明泉看了一眼四周,天色早已经黑尽,街上空无一人,偶尔有一两只老鼠窸窸窣窣的从街道这一头穿过街道跑到另一头,他有些犹豫。

    “元国,你先走吧,陆书记没事儿。”

    “陆书记,章书记,那我先走了。”彭元国点点头,骑上自行车,一阵猛蹬,消失在街道尽头。

    看见陆为民有些踉跄的拉开车门,章明泉皱了皱眉,陆为民的酒量他清楚,今天他心情不太好,就容易醉,而且陆为民素来是酒后一两个小时之后酒劲儿才开始发作,这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儿,总不能让老刘头这一晚去伺候陆为民吧?

    “陆书记,你没事儿吧?我看你最好还是别开车,我送你过去。“

    “什么话,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开车?”陆为民摇摇晃晃的站在车门边上,醉眼斜睨了章明泉一眼,“我行的,明泉,你放心,我有分寸。”

    章明泉眯缝起眼睛看了陆为民一眼,想了一想,似乎作了某个决定,“陆书记,我看你今天可能喝得有点儿多了。”

    没等陆为民反应过来,章明泉侧身蹩进尚未关死的小店门,“媛子。”

    “章哥?”隋立媛听得章明泉招呼,从灶屋里出来,讶异的看着章明泉。

    “陆书记今晚可能喝多了,今晚得有人伺候他,干脆你送陆书记回区委去。”章明泉面无表情的道。

    灯光下隋立媛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死死盯住章明泉。

    “媛子,不用这种眼光看我,章哥风雨几十年,看着你长大,难道还看不出那点东西来?”章明泉脸上一阵变幻,“别说你章哥,就是老胡和唐军他们难道就看不出一点异样来?若不是你章哥遮掩,哼,……”

    隋立媛脸色更如死人一般雪白,全身都下意识的颤栗起来。

    “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和他绝无半丝可能,你和他牵扯上瓜葛只会害了他,不要给我谈什么缘分之类的狗屁话,我从来不信这些。”章明泉目光淡漠,“可你们都听不进我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今晚你送陆书记回去,明早一大早让他送你回来,记住,坐车后座,别惹麻烦。”

    “章哥,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隋立媛死死咬住嘴唇,目光如炬,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两句话。

    “放心,我比你更怕陆书记出事儿,陆书记算是我章明泉的贵人,哼,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章明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手釜底抽薪会不会有效果,但是他知道在这样让陆为民和隋立媛这么不清不楚的暧昧下去,只怕区里和洼崮镇的干部就要看出端倪来,现在全靠着自己在里边搅合,那些人才没有疑心,但再拖下去,这两人迟早要被人看出一些问题来。

    老胡和唐军平时走得近一些,已经觉察到了一点儿问题,都含蓄的和自己提醒过,让自己小心一点儿,给陆为民提个醒,给隋立媛打招呼,别惹出问题来,再这样下去,区里和洼崮镇其他人也就要觉察出什么来,现在已经有一些风言风语出来了。

    老刘头口风紧,也是章明泉信得过的,要不章明泉早把老刘头撵走了,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所以他让隋立媛坐车后座。

    章明泉知道自己今儿个的行为有些卑污,对隋立媛更有些近乎于侮辱,但是他却无可奈何,陆为民死不承认,隋立媛招呼不听,这干柴遇烈火,哪还有不出事儿的?与其那样,还不如提前在自己可控范围内把这把火烧起来,让他们尤其是陆为民燃烧之后,也许过了那新鲜劲儿,还能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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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明泉不知道陆为民和隋立媛之间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不过这无关紧要,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尤其是像陆为民这样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隋立媛有什么?姿色?章明泉承认隋立媛的确有几分,那又怎么样?这年头以陆为民的地位身份还能找不到漂亮女人?就是洼崮区几个乡镇里,漂亮女孩子也不少,可也没见陆为民有意动心。

    章明泉觉得隋立媛吸引陆为民的更大可能是她身上笼罩的那层名声,前后撂翻两任区委书记,十几岁就未婚先孕,外带男人被以强奸犯名头给枪毙,独自一人抚养一个女儿长大,这种种不可思议的名声笼罩在这个女人头上,的确很容易让好奇心强的男人想有一种想要把这个女人征服的**,而征服这样一个女人也许能够带给他更大的成就感吧?

    只是这种问题章明泉却无法和陆为民探讨,他只能猜测,如果陆为民不是对他自己如此重要,他也不会如此苦恼,如此煞费苦心的来搞这么一出。

    但愿陆为民真如自己猜测揣摩的那样,就是一个好奇心外加尝鲜感,这样倦怠感很快就会让他们各奔东西,本来也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交织一下也就该分开了,惟愿别在这短暂交织期间出啥乱子就行。

    至于说隋立媛会怎么想自己,那也只有由得她去,她既然想要去飞蛾扑火,那就得有舍身成仁的心理准备,也许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她只是想尝一下那种不一样的感觉,但愿如此。

    章明泉就这样站在小巷深处的阴影里,看到隋立媛关上门,悄悄从门口钻出来,然后上了那辆皇冠车后座。

    汽车并没有启动,而是逗留了一两分钟,最终汽车还是发动了,扬长而去。

    看着汽车远去的那排夜灯,章明泉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这究竟是釜底抽薪还是抱薪救火,他也不知道。

    陆为民的确没有想到隋立媛会钻上车,而且是上了车后座。

    章明泉已经不见了人影,大概是已经走了,他也没太在意,但是隋立媛却一身不吭的钻上了车。

    “章哥说你喝多了,晚上肯定很难受,让我送你回去伺候你。”隋立媛幽幽的道。

    “不用了,我没事儿。”陆为民舌头都有些大了,这个时候酒劲儿渐渐上来,理智虽然还清醒,但是行为却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送你回去吧。”隋立媛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重复了一句。

    陆为民想了一想,不再多说,再说下去,也许就要伤人心了。

    雪亮的车头灯照在区委铁皮大门上,没等陆为民按喇叭,老刘头已经忙乎着把大门拉开了,汽车灵巧的钻了进去,一直杀到了后院。

    陆为民的宿处就在内院,整个内院就只有陆为民一个人住这里,显得安静而冷清,暖水瓶放在卧室门口,每天老刘头晚上七点钟固定将一瓶八磅水瓶开水放在陆为民门前,不管陆为民什么时候回来都能有一瓶热水。

    陆为民下车时就已经觉得酒劲儿上来让他有些撑不住了。

    看见陆为民脚步有些踉跄,隋立媛小心的看了一眼拐弯处,没见着老刘头跟过来,心里稍稍踏实一些,灵巧的钻出车座,下车扶住陆为民,然后从陆为民裤兜里把钥匙摸出来,替陆为民开了门。

    陆为民住的还是原来朱明奎的那间套房,这间复式套房占据着后院的角落,外间是一个小客厅,里边才是卧室。

    一米八的硬木大床上被子叠得很整齐,台灯边上搁着一本硬壳本的《国富论》。

    衣柜靠墙,紫红色的落地窗帘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很有点星级宾馆的味道。

    陆为民走进房间就再也控制不住,一头倒在了床上,他今天其实喝得不算太多,但是心情影响,使得他很容易就醉了。

    隋立媛看着仰面躺倒在床上的陆为民,心里暗叹,悄悄把热水瓶拿了进来,再小心的把门别上,这才替陆为民脱掉皮鞋和棉袜,又把他的西装和领带解开脱下,只是裤子的确不好脱,犹豫良久,才拉过被子替陆为民盖上之后,在被子里替陆为民把长裤和秋裤脱掉。

    等到替陆为民擦拭一把脸时,陆为民略略有些清醒,迷迷糊糊间似乎意识到什么,可什么也没有说,隋立媛又小心的把带来的蜂蜜调好的蜜水让陆为民喝下,陆为民这才沉沉睡去。

    陆为民一觉醒来时,卧室里床头灯依然亮着,他才发现隋立媛靠在床头上打着盹儿,三月的昌南依然有些寒意,隋立媛一只手横在乳下,一只手肘担在乳下手掌上,手掌撑在颌下。

    灯光的让女人身段的优美曲线浮现出来,从陆为民躺在床上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隋立媛光影下的侧面脸部。

    挺拔的鼻梁和鹅蛋脸根本看不出年龄带来的影响,细腻如玉的面庞和撑在颌下的手掌形成一道如沉思美女般的雕塑,如果是美眸闭上,简直就像是一副美术馆里的大师杰作。

    或许是有些冷,隋立媛双肩微微有些内夹,拉过被子一角搭在大腿上,看得陆为民也是一阵心动。

    这是一个善良但又却很聪慧的女人,懂得如何在这个世道上如何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对于这个女人,陆为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很复杂,怜惜混杂着想要占有,连他自己都很惊讶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情绪。

    似乎是在睡梦中触动了一下,女人身体动了一动,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感觉到有点冷,女人没有睁眼,手却下意识向下想要把那一角被子往上拉一些。

    一股莫名的冲动如暖流融化了冰坝,瞬间就把陆为民的心防冲垮,陆为民探手拉住对方拉着被子的手,隋立媛一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但没等她反应过来,陆为民已经把她拉进了被窝。

    “啊”的一声惊叫之后,陆为民就已经把隋立媛抱在了怀中,挣扎了几下之后,惊醒过来的隋立媛似乎也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刻,身子也软了下来,听凭着陆为民把她的外套羊绒衫和长裤秋裤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丢出被窝,只剩下乳齤罩和内裤。

    当陆为民解开她的奶罩,贪婪的搓揉着她那对傲人的奶齤子时,隋立媛忍不住蜷着身子喘息起来。

    此时的陆为民已经不想其他了,男未婚,女未嫁,章明泉就算是要算计自己,也绝不会选择这个时候。

    手指卡住女人丰软柔滑的内裤裤腰,就要使劲儿往下褪,陆为民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一觉醒来龙精虎猛,那份混杂着**的冲动,让陆为民简直就要想把这个女人狠狠的按在身下疼爱蹂躏一番。

    似乎突然从懵懂中惊醒过来,隋立媛死死拉住自己的内裤裤腰,身子却紧紧贴在陆为民身上,“不,不,你听我说。”

    这个时候说什么?陆为民身硬如铁,却未曾想到隋立媛来这么一遭,心里诧异夹杂着窝火,却见床头台灯下女人被情意萦绕的面庞上那双美眸却盈盈闪动着泪影,就像一瓢冷水浇下,陆为民心中欲火顿时消褪大半,手也顿时一松。

    隋立媛似乎也觉察到了陆为民内心的变化,深怕对方误会,有些惶然的拉住对方已经松开的手,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一咬牙,将陆为民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那对饱满的肉丘上,同时无比幽怨的看了陆为民一眼。

    陆为民一愣,不知道女人究竟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既不要让自己跨越最后一关,却又来这么一个举动,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隋立媛见陆为民脸色缓和下来,这才又把身子贴了过来,“你是第二个挨着我身子的人,除了隋棠她爸。”

    陆为民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看着陆为民,随即又笑了起来,把隋立媛搂在怀中,“立媛,说这个干什么?”

    “不,我要说清楚。”隋立媛显得很坚决,却把头靠在了陆为民肩头上,柔顺的长发散落下来,在颈项间,痒酥酥的,淡淡的体香萦绕在鼻中。

    “老郑是个实诚人,有色心没色胆,他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这件事情上是我对不起他,弄得他因为我受牵累,其实他根本就没有……”

    “朱明奎是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坏种,他一直在打我身子的主意,可是他早就被詹彩凤和白娘子给淘空了身子,或许是他觉得如果不把我霸占了就显不出他在洼崮的身份吧,一门心思就想要把身子补好,这才让我去帮他买药酒,……,他死得其所,活该!要不我迟早也要……”

    陆为民目瞪口呆的听着隋立媛把这一切娓娓道来,他简直无法相信听到的这一切,也不明白隋立媛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听她讲述这些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故事。

    “你是说老郑是被冤枉的?那他为什么不辩驳?”陆为民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但朱明奎在有一天喝多了不无炫耀的说了一句,老郑必须要下,由不得他,他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把这一切都和盘托出之后,隋立媛似乎一下子彻底放松下来,连脸上表情似乎都变得丰富许多,反倒是陆为民的兴趣点似乎有些转移了。

    “可是我记得你在县公安局刑警队的审讯室里还脱衣给我们看你身上的伤痕,说是朱明奎的恶行?”陆为民不无疑惑的问道。

    要说老郑被人阴了,这有可能,这政治斗争需要,随便找个借口理由,何况就像隋立媛所说,姓郑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是受了无妄之灾,他甚至可以肯定姓郑的大概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只不过以这个理由把他给调整了。

    但是朱明奎这一案情况就不一样了,这是一条命,而且是区委书记,这怎么听起来都有些匪夷所思。

    “那不过是我自己在我身上掐出来的伤痕,那种情况下,药酒是我去买的,你们肯定会查得到,我也的确让那个人把药性给他加大,因为那个药师也说了,这种药酒如果对身体太虚的人只会适得其反,也说了对他这种人有风险,可我如果不想办法,他迟早要对我下手。”

    隋立媛粉颊泛起一抹红潮,在昏黄的台灯下显得更加绮艳。

    “那天他赖在那里不走,我就可劲儿的灌他酒,本想把他灌醉了事,以前也有几次这样的情形,我不是说我身上不方便,就是把灌醉,他也不敢太过分,谁知道那天就出事儿了,那时候我也是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就把他衣裤脱了,装成马上风的样子,反正我在外人眼里也是早就被他污了,无所谓名声了,可是后来我想他是区委书记,公安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旦查到那个药酒的事儿,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我才想到带着隋棠跑,但到了车站我想我娘儿俩能上哪里去?如果被抓住肯定还不得屈打成招?所以……”

    “章哥是很讨厌掺和这种事情,大概也对我和郑书记之间的那种传言很恼火,所以就不愿意理睬我,后来朱明奎来了之后,就更对我不待见了,或许我和他没那层亲戚关系,他也不至于这么窝火,……,一直到你来之后,章哥对我的态度才好了一些,他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陆为民就这样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隋立媛的倾诉,一个女人身处这种环境下,如何与这些觊觎她身体的男人斗智斗勇,如何要抱拳她自己内心的贞洁不受污辱,她做到了,无论外人怎么看待,只要她自己内心是干净的,这个女人便值得尊敬和另眼相看。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了,没有人再会这样做,也没有人能再这样做!”陆为民轻轻抹去女人眼角的泪痕,手指却在对方的柔润的脸颊上打了一个旋儿,滑到了颌下,轻轻捏住对方的下颌,“我保证!”

    隋立媛目光定定的注视着这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很年轻,但是流露出来的强大气势却无法不让人相信他所说的一切,这种极其强悍霸道的气势却能给自己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这么些年来她殚精竭虑的在洼崮这个圈子里周旋,躲避着那些想要占有自己身子的男人,现在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她可以把身体交给自己喜欢甚至崇拜的男人,而不用再担心其他一切。

    嘤咛了一声,女人身体靠了过来,紧紧贴在陆为民胸膛上,没有等陆为民来得及反应,再度把陆为民手拉过来按在她自己的腰部的三角裤腰上,“来吧。”

    如果一颗火星丢进了汽油桶,陆为民只觉得一句最简单的话就让自己全身都燃烧了起来,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他下意识的卡住对方裤腰往下一按,对方轻盈的一躬身体,内裤便褪落下来,一个赤裸的胴体便纵身入怀。

    摸索着这具颤栗着的身体,羊脂玉般的肌体在台灯下散发着如古瓷一般的光芒,羞涩的红潮伴随着解放的放松,让女人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妖媚放纵表情,微闭的双眼,就像是在享受着这份迟来的幸福。

    尤其是那张堪称最完美的嘴,增一分嫌大,减一分嫌小,轻轻抿着,似乎就在等待着人侵犯。

    当陆为民一边搓揉着那对丰软,一边探索着那迷人的幽壑深涧时,才发现压抑了十多年的女人早已经难以自抑了,浆液横溢,让整个涧壑都变得泥泞不堪。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当陆为民深深的挺入那重重花径时,只感觉自己犹如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那份火热带来的快活,简直犹如全身毛孔都张开来,让他简直快乐得想要放声高唱。

    如同八爪鱼一般死死的攀附在陆为民的身体上,听凭着骑在自己身上这个男人恣意放纵的驰骋,隋立媛很快就彻底的迷失在了这无尽的欢愉中。

    两情相悦的欢愉时间总嫌太短,鱼水交欢,恩爱缠绵。

    或许是从未品尝过这样彻底身心放开的欢爱,当初和第一个男人也只是在无比紧张中一蹴而就,结果就酿成了难以承受的苦果,直到今晚,隋立媛才算是真正尝试着享受那份男欢女爱带来的快乐。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几度缠绵,一直到身体再也承受不起沉沉睡去。

    陆为民翻身醒过来时感受到肩颈的一抹凉意,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表,凌晨五点过了。

    躺在身旁的女人脸上还残留着满足的笑意,雪白如玉的粉颈娇靥和乌黑柔顺的秀发形成一个绝美无匹的画面,大半个粉妆玉琢的胳膊露在被子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那对巨大的凸起挤压出来的乳沟。

    刚刚醒来的陆为民朦胧中甚至还有一分不真实感,自己真的就和这个女人恩爱欢好**暗度了?一直到忍不住探手捏了捏那坚若鱼背的粉丘,他才意识到这一切的真实性。

    睡梦中的女人翻了一个身,将整个光洁滑顺的玉背展现在陆为民面前,而更让陆为民怦然心动的是那从腰部急剧放大的赤裸臀瓣,如同被一刀对称剖开的玉葫芦,均匀的袒露在陆为民眼皮子下,那道通往幽深之处的沟壑更勾起人无限欲望。

    似乎感受到背后的凉意,女人身体微微一动,陆为民重新靠近对方,把被子掩上,依然还处于睡梦中的女人梦呓般的呢喃了一声,陆为民没有听清楚对方究竟在说什么,也不在意,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

    这是今生陆为民第一个除了甄妮之外的女人,这一晚的快活就像打开了陆为民记忆深处的一扇窗,让无限可能和不可能陡然间交集在一起,使得前世今生的种种破碎场面都像洪水一般灌入陆为民脑海中,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梳理一下。

    这几个月自己似乎都太沉迷于洼崮的工作中了,太过于执着眼前的工作,让自己都有些忽略了县里的情形了,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并不算晚,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赢回这一局。

    对于县里来说,一切都需要落足于今年的经济发展上,没有经济发展,连梁国威自己位置都坐不稳,遑论其他,所以詹彩芝在这一局上很有点大放异彩的味道,连带着梁国威和戚本誉都要让她三分了。

    陆为民原本不想在自己初来乍到时就证明自己什么,他想要在洼崮好好的呆上两三年,让洼崮的穷苦面貌得到一个根本性的改变,让更多的普通农户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获益,为此他在寻找探索这条路子上也是煞费苦心,比起招商引资搞一两个短平快的企业项目来,这显然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但是陆为民不愿意去争辩什么,甚至在洼崮区里边内部一样有质疑声,质疑这个市场究竟能给洼崮带来多大的变化和益处。

    对此陆为民的回答是定了就要真干,而干就要把它干好,回答这些质疑和轻蔑的最好回到就是用事实来证明,老百姓的真实感受就是最好的回答。

    孙震的调研考察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是很显然县里边的感情倾向倒向了玩具厂项目,这让陆为民心情很是憋闷。不过他也能理解梁国威内心的那份纠结,对于一个外来户能够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能搞出这样大的名堂,对于县委来说怎么说都有点儿不是滋味。

    那么这刻意的淡化就成了一种必然了。

    隋立媛悄悄睁开眼睛,偷窥了一眼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的男人,从这个侧面角度看过去这个小男人其实算不上有多么英俊,但是却有一种让人安宁的沉静。

    一夕狂欢让她现在依然全身酸软,她从未想到男女之间的欢爱竟然有这般深入骨髓般的疯魔快感,想起昨夜的这个骑在自己身上旦旦而伐的男人种种花式,她就禁不住脸热耳烧,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不知羞的姿势,百般摆弄自己,但是给自己带来的那种种快乐,隋立媛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这个男人即便是在心不在焉时也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味道,胆大妄为,却又心思慎密,让人一接触就难以忘记他。

    连隋立媛自己都想不到,半年前这个男人还在公安局里的审讯室里对自己百般刁难,自己对这个男人还充满了愤怒和恐惧,而半年后,自己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躺在他的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他究竟是什么地方吸引了自己,让自己不知不觉的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了呢?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人感兴趣起来的呢?

    或许是从公安局审讯室里他就给自己留下一个深刻无比的印象,让自己下意识的把他的印痕烙在了心版上?

    又或者从陆为民开始一力推动镇上农贸市场的迁建和道路交通的平安工程?要不就是推动的那个可能惠及千家万户的中药材种植基地和中药材专业市场工程?可这些对自己又有多大影响?也许是他开始在自己这小饭馆里搭伙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让人仰视心动的气势?

    隋立媛不确定,但是有一定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人是一个做实事的人,是真心实意想要在洼崮这片土地上为老百姓做点儿事情的人,也许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在为老百姓做事这一点上,已经是得到了全区不少人的承认。

    “立媛,醒了?”陆为民看了一眼依然有些羞意的女人,心里有一种难以自抑的征服后的快感。

    男人就是一个很奇怪的雄性动物,越是目光汇聚的东西,越是不道德甚至充满某种禁忌的东西,就越想要得到,甚至那种莫名的快感超越了某种东西本身,陆为民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不是也一样充斥着这种情绪,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此时的心境说不出的旷逸高远,竟然有那么一点登高望远的畅快。

    女人温婉的点点头,似乎有些受不了陆为民灼灼的目光,身体向被子里缩了一缩。

    “真是不可思议,谁都想不到,是不是?”陆为民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手指插进微微有些散乱的发梢中,温柔的抚弄着,

    “嗯。”隋立媛心里也是不禁一甜,“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口早已干枯的古井,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嗯,世事变幻无穷,也正是有无穷的变数,才能给人无限希望,也让能让人有追求和争取的动力,不是么?”陆为民吸了一口气,手指沿着对方的发丝下滑,落在对方耳际,揉弄着对方耳垂的嫩肉。

    一阵酥麻感迅速从耳际传递到全身,隋立媛忍不住呻吟一声,整个身体都像是触电一般,“不要……”

    陆为民笑了起来,耳垂是这女人的性感带,稍稍拨弄,便可以让她情潮汹涌,昨晚的欢爱让陆为民发现了对方这一点。

    指肚细细的摩挲着那点细肉,女人连颈项的红了起来,脸上更是红得吓人,一双美眸里绵绵情意几乎要溢出来。

    “立媛,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呆下去?”

    “那我还能上哪儿去?”隋立媛轻轻的喘息着,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对方雄壮的胸膛上,身体更是如同一条滑腻的大白鱼在被窝里扭动着,既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召唤。

    “隋棠不是马上就要读高中了吧?太和高中的质量恐怕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你就打算让她在太和读书?”陆为民只感觉对方两条丰腻的大腿渐渐挨了过来,身子也是一阵火热。

    隋立媛一怔,水汪汪的眸子落在陆为民脸上,试探性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双峰全县有三所高中,是按照片区来分片,像洼崮没有高中,而太和与洼崮两个区的学生初中毕业就只能去读太和中学,而永济、开元两区的学生初中毕业就只能读城南中学,而只有双塬、凤巢两区的学生才能就读双峰县中学,当然双峰县中学每年也会给这几个区的初级中学一二十个名额,也就是说如果能在全县的会考中考到区中学的前几名,也可以获得就读县中校的资格。

    “我问过学校,隋棠的语文和英语成绩非常好,但是有些偏科,数学还过得去,但是物理化学需要努力,靠上县中校很有希望。”陆为民手指终于松开了耳垂肉,滑落到了那粉颈间,“我想如果隋棠真的考上县中校的话,你应该考虑去县城里,她年龄太小,就算是读住校,你也便于照顾。”

    隋立媛怎么也没有想到陆为民居然了解隋棠在学校里的成绩,一种无法言语的感动瞬间就充斥在心间,让她禁不住热泪盈眶,恨不能扑入对方怀中让对方好好爱自己。

    似乎是觉察到了身畔女人心情的变化,陆为民体贴的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手却被对方抓住,紧紧的按在了脸颊上贴住。

    “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哭。”隋立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泪珠却不争气的滚落下来,落在陆为民的**的胸膛上,带来一丝凉意。

    “好了,别那么多愁善感了,我虽然自信洼崮这几年会发展很快,但是也没有能力改变洼崮的教学质量,隋棠需要一个更好的环境去学习,你这么多年如此辛苦,去县里改变一下环境,你会感觉到这个世界其实也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灰暗。”陆为民语气温柔,“人生需要向前看,没有必要太过于纠结已经过去的种种,抛开那些包袱,你会发现有很多让你心动的东西。”

    隋立媛抬起目光凝视陆为民良久,方才狠狠的匍匐在陆为民胸膛上,轻轻的抽泣起来,陆为民也不多言,只是轻轻的抚摸着那油黑柔软如缎的发丝。

    好一阵后,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陆为民笑了笑,手却沿着裸背下滑,一直滑到了那丰腻浑圆的臀瓣上轻轻拍了拍,似乎是感受到了陆为民的意思,女人有些娇羞的扭动了一下身体,但很快就主动的迎合着男人侵略的双手,彻底放开自己的身体。

    随后的几天里区委的干部们都感受到了陆为民的精气神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向他汇报工作时,也是三五句话就拍板,让干部们都有些不太适应。

    只有章明泉隐约觉察到陆为民的这种变化似乎和那一夜有关,但是他也不敢确定,他不相信隋立媛就有那么大的魔力,让陆为民的精神状态就有如此大的变化。

    陆为民心情的确很好,都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但是对于陆为民来说,这一段时间的确双喜临门。

    除了那一夜的事情之外,更让陆为民感到高兴的是林和祥终于回话了。

    昌州市计委终于还是同意了林和祥的停薪留职,对于他们来说林和祥似乎有些赌气的味道,所以他们不得不假意做出一副挽留的姿态,表示准备给林和祥委以重任,但是林和祥很委婉但却坚决的推辞了,对方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林和祥的申请。

    “我坚信,昌州市日后会为他们的决定痛彻骨髓。”陆为民端起酒杯轻轻晃荡着,殷红的酒液沿着杯壁旋转,笑得格外酣畅,“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为民,没有那么夸张,大东制药厂现在的兴盛不是哪一个人造就的,同样如果它没落下去,也不会是某个人的离开或者说某个人的无能造成,更准确的说,对于这些国营企业来说,如果它们在某个时段集体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那么更现实的原因可能是制度性的系统性的问题。”林和祥显得很安然,“而作为一级政府,就需要考虑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

    陆为民笑了起来,“林厂长,对于我来说,这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当然我们的合作也许会促使他们尽早发现问题,这也许对我们对他们都是一件好事,你说是不是?”

    林和祥深深的看了陆为民一眼,“我也很期待这个结果尽早到来。”

    林和祥做出这个选择也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的。

    虽然停薪留职依然保留了公职职务,但是林和祥知道一旦自己踏入了制药这个行业,那么也就意味着就要和原来的大东制药厂形成竞争关系,而陆为民刚才的话也很直白,这一家制药厂一旦建起来,那就是要与周边制药厂进行全方位的竞争,最直接的就莫过于大东制药厂的。

    如果新的企业真的超越了大东制药厂,甚至可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袋草,那么可以想象得到昌州市里边会如何看待自己。

    不过正如陆为民方才所说,人生一辈子不能总是循规蹈矩,连一点梦想都没有,或者就是一点梦想,却又不敢去尝试,正是陆为民极富煽动力的言语触及到了林和祥内心深处的逆鳞,让他仿佛间回到了前几年刚到大东制药厂时,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番的感觉。

    “那我们可以干了这一杯以示庆贺了。”陆为民再度举杯,笑吟吟的道:“只要林厂长你有这个信心,那么我坚信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们可以进入更具体的谈判细节了。”

    “稍等一下,陆书记,章书记,齐镇长,我想问一个问题。”林和祥摆摆手。

    “请说。”陆为民眉峰一扬。

    “我知道在座几位都是洼崮区的领导干部,陆书记你现在是洼崮区委书记,章书记是分管经济的副书记,而齐镇长是洼崮镇的镇长对于洼崮区洼崮镇来说,能够招商引资到一个像样的企业落户洼崮,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一个相当耀眼的成绩,但是你们站在普通朋友的角度,你觉得像洼崮这样的条件适合投资建这样一家制药企业么?”林和祥似笑非笑的问道。

    林和祥有些刁钻而又率直的问题让陆为民一时间都有些难以回答。

    章明泉和齐元俊也是面面相觑,没想到对方居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回答不好就真还有点儿影响到对方对自己几个人的人品德操的观感。

    他们俩这也是第一次和林和祥正式见面,之前林和祥来过洼崮一趟,在陆为民亲自做陪下考察了洼崮的建厂选址地点,但是林和祥都没有正式表态。

    但陆为民再来之前也是做过一番考虑的,所以略加思索之后就回答道:“林厂长您提的这个问题我们早就考虑过,您是担心我们为了自己的政绩而不顾洼崮是不是企业的最佳投资地点,甚至以合作投资为要挟?”

    “有这方面的担心你的朋友对你有如此信心我不好干涉,但是作为林家的投资我却需要负责,另外在日后的对银行贷款问题上,像非国营企业本身就要受到诸多歧视和限制,如果选择在昌州或者丰州市这样的地方,也许土地厂房等固定资产还能作为担保物但是在洼崮,我很怀疑银行是否会接受这种担保。”林和祥毫不客气的质疑道。

    不能不说林和祥的质疑相当具有现实性,光是林家和何铿的投资仅仅只能让这个企业建起来,但是真正进入生产运营阶段,流动资金相当一部分还是需要通过银行来解决。

    虽然现在看起来银根还放得比较松,但陆为民却知道刹车很快就会到来那个时候也许就让刚刚上路的这个项目陷入困境,一个企业修建在丰州市和修建在洼崮镇,那就是两个概念,其土地和厂房的价值也不可同日而语,在银根紧缩的情况下,能不能贷到款,也许就要决定一家企业的命运。

    “林厂长,我赞同您的看法,银行对非国营企业的贷款的确有很多偏见和歧视这种歧视会一直存在,除非是你的实力壮大到一定程度,让金融部门无法再忽视你,,但就目前来说,我们还谈不到这一步。”陆为民也不讳言,“但我们来客观分析一下情况,对于一家企业来说,生存和发展的关键要素无外乎几个,而根据不同行业和时期,这些要素地位重要性略有差异。”

    林和祥心中一动,真还看不出这家伙对于企业经营管理也有这么深的造诣,倒真还不能小觑此人。

    章明泉和齐元俊也是第一次见识陆为民在这方面的口才,都下意识的集中注意力倾听,他们两人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跟着这位区委书记这几个月里,越是接触越多,就越是觉察到自己和这个人之间的差距越大,也越是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

    “对于这家企业来说,短期内它的目标是快进完成基建和设备安装,尽快投入生产,因为对于您来说,你一—直在从事这个行业,产品市场是现成的,您只需要按照我们当初说好的,把您在营销上的几个骨干和销售渠道带过来一部分,我想这就不是问题,所以关键还是尽快建设,尽快投产,这些产品也不涉及什么专利侵权这一类的担心。”面对几个人的瞩目,陆为民毫不在意,侃侃而谈。

    “而企业就目前来说,如何以最小的投入,最短的时间,最高效的方式建成投产就是首要因素,至于说远景规划,我个人看法,如果林厂长真的有意要在制药行业有所作为,那么研发就是需要考虑的因素,比如像原来大东制药厂和昌江医学院药物研究所合作研制的新药产品,企业就可以采取追加投入或者购买的方式来获得产品专利。”

    “当然这可能是下一步的目标,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如果林厂长是担心研发、营销和行政中心效能的因素,我想大可不必,因为对于这一部分来说,你摆在丰州市也好,双峰”县也好,洼崮区也好,差别不大,最好的地点还是在昌州,而我的意思是洼崮可以作为生产企业存在,至于其他部分,日后可以考虑放在昌州,当然如果日后条件允许放在各方面条件更好的首都或者沪上那就更好。”

    陆为民一口气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完,这才慢悠悠的端起酒杯,轻轻的呷了一口酒。

    林和祥被陆为民这一连串的规划想法弄得一时间难以消化,他也不得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留给自己一些时间来细细消化思考。

    “你的意思是这个制药企业目前摆在洼崮的是生产部分?而如果随着企业的发展需要,企业要建立自己的研发和营销、行政总部,到那时候可以考虑把这些部分摆放在科研资源、信息资源和生活交通条件更好的大城市?”琢磨透了陆为民的想法,林和祥心里一震,下意识的问道。

    “林厂长,我想您既然敢于冒这样大的风险宁肯从大东制药厂出走,甚至还丢开了昌州市计委的工作,不至于只是想要把人生目标设定在大东制药厂那样的定位上吧?那您冒这样大的风险又有多大意义呢?”陆为民朗声笑了起来,显得格外自信。

    “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看准的认定的事情就要大胆去做,如果换一个角度也就是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认定您既然能把像大东制药厂这样的企业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可以说是濒临倒闭的企业用三年时间带到全省效益最好的制药企业这样一个高度,我也就相信你可以在一个各方面都获得更大自主权力和支持的环境下,把一个崭新的企业带入更高的境地!为此我们才会这样不远千里来诚意邀请您,难道我这个区委书记作为一个外人,对您都有这份自信,您却没有?”

    被陆为民霸气四溢的语气震得一时间愣怔在那里半晌没有出声,林和祥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这样大的气概,竟然丝毫没有把大东制药厂放在眼里,而且流露出来的那份自信和决然,竟然有一种撼动自己内心让人下意识的毫无保留的相信他所说的一切的冲动。

    章明泉和齐元俊同样都被陆为民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言语带来的冲击力震得相互打量了对方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份说不出的震撼和兴奋。

    不过林和祥毕竟是在商场政界浸淫多年的老人了,一个年轻人有这样的气概固然可喜,但是对于他来说,他却需要把各方面的问题考虑得更加周到细致。

    “不过洼崮的条件可能实在太差了一点,诚然如你所说,新企业建成这一段时间里可能不需要过分考虑新品研发等手段,但是你想过没有,一个新企业要建立起来,不是光靠招募一批生手工人那么简单,最起码的培训这不说了,更需要一批熟练工人和技术力量。如果说营销人员因为他们不需要长期呆在厂里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一点,那么这些基本的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呢?让他们长年累月的呆在洼崮这个地方,恐怕他们很难忍受下去,所以我不认为洼崮是建厂的最佳选择地。

    林和祥并没有被陆为民那一番话所说服,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林厂长,我也考虑过这一点,我刚才说了,现在这个企业要建成投产的几个要素,第一,最短时间,第二,最小投入,第三,最高效率,这是排在最前面的几个要素。”陆为民也早有准备,“那么我们一个一个来分析。”

    “第一是时间,如果我们现在才去找合适厂址,我想最起码需要一个月时间,另外选好地点才开始建设,而洼崮不需要,您看了,这里有现场的两个已经关门的企业,只需要把这两个企业之间围墙推到,就可以连成一片,足够新厂使用,大部分地坪已经硬化过,最起码也打了三合土,基本上都能符合一般的生产需要,相当一部分厂房还可供使用,这就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不能不说这个家伙在这方面也是经过一番慎密考虑的,林和祥微微点头,认同陆为民的第一个理由。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是深圳蛇口提出来的口号,林和祥很认同这个观点,尤其是在现在市场一片大好的情形下,能够早一日建成投产,就能早一日见到效益,以他对市场行情的了解,这个药厂只要能够按照他的意图建起来,他就有把握在两到三年内追上甚至超越大东制药厂。

    “那么我们再来说第二个因素,最小的投入。这个制药厂最起码的设备生产线价格不会低,按照目前的生产线价格,就算是有二手生产线,如果要完备补齐,估计一条制剂生产线也不会低于四百万,也就是说在设备等固定资产投资上的投入不会小,那么如果可以在厂房、地面硬化等节约不少,这两家企业是我们镇上原来经营不善而倒闭了企业,但是厂房都还可用,加上电气线路以及部分辅助设备等都可以凑合使用,这又是一笔可以节约下来的钱。”

    顿了一顿之后,陆为民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又道:“如果药厂在资金上有难度,也可以采取先租后买的方式,这样可以避免药厂初期投入太大,造成流动资金不足,这一点上我们区委和镇里都可以接受。”

    “至于第三点,最高效率,其实也就是整个企业从建设到运行过程中,像一般的私营企业,可以想象得到,在报批审核过程中程序肯定会相当复杂,而且也会遇到诸多阻碍和难题,而我们现在各级政府在这方面还没有完全理顺,思路心态都还没从管理到服务这个角度实现转变,在其他地方你可能会花上十天甚至一个月才能办好的事情,在我们洼崮,我可以承诺,至少可以缩短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而且在具体工作中遇到有什么困难,我们也承诺,包括我,章书记,齐镇长,我们三个人至少有一个人会在第一时间帮助你企业解决,甚至包括企业的流动资金贷款问题!”

    陆为民下的注不可谓不重,实际上他也很清楚这样一个企业对于目前的洼崮来说的确有些奢求了,如果说在一两年后中药材种植基地和专业市场都已经建成并展示出成效时,这样一个制药厂落户也许还说得过去,现在就要人家落户在这里,的确要冒很大风险,哪怕自己开出了这么多优惠条件,一样有很大难度。

    “最后,我还要补充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我们洼崮的中药材专业市场和中药材种植基地建设已经正式启动,想必林厂长已经听到了一些情况,我们的市场投资九百万,十月将会正式开门营业,对于周边地区的辐射和影响难以言喻,同时我们洼崮自有的中药材种植基地预计明年种植面积将达到万亩,有这两块砝码,不知道林厂长有没有觉得我们洼崮值得考虑呢?”

    说完这番话之后,陆为民轻轻靠在圆座沙发里,微微笑着,目光沉静的注视着对方,似乎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章明泉和齐元俊都有些紧张的望着面色平静的林和祥,尤其是齐元俊。

    作为洼崮镇的镇长,他太清楚这个药厂一旦落户洼崮镇,其给洼崮镇带来的好处难以想象。

    先不说其他,两个废弃已久的企业的厂房立马就可以变活,甭管租赁也好,买下也好,或者是陆为民所说的先租后买也好,那可都是钱,都能给镇里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

    齐元俊不指望这点钱就能把先前镇里办这两家企业从合金会里捅出来的窟窿给填上,但是至少可以极大的减少损失,而且这个药厂一旦建起来,从用工收入到产值税收,对于现在一切都要用经济数据来体现政绩的时候,外来投资、产值、财税进账,再加上镇里至少可以有上百的劳动力进厂务工,每年就能有大一笔工资性收入,这还没有算要修建这个企业给建筑业带来的产值,可以说这是个聚宝盆也不为过。

    在齐元俊心目中,这个项目比那个市场项目更令人期待,至少带来的产值是实实在在的可以让镇里每年产值上一个大台阶。

    林和祥若有所悟的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微微皱眉,像是在掂量着陆为民最后抛出的那个理由是否够分量,好一阵后才笑了起来。

    “陆书记,我能找到很多拒绝洼崮的理由,但是都觉得不够充分,同样我也找到了很多应该在洼崮投资建厂的原因,但是同样也都不够充分,包括你所说的最后一个因素,不过,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应该在洼崮投资的一个决定性因素,你知道是什么吗?”

    陆为民讶异的扬起眉毛,看了一眼身旁的章明泉和齐元俊,“呵呵,林厂长,我还真没有发现你所说的决定性因素指的是什么。”

    “无他,就是你。”林和祥显得很坦然。

    “我?!”陆为民一扬眉毛,随即又耸耸肩,微笑起来,“我有那么大的力量么?或者是林厂长是为了恭维我给我来这么一定高帽子?”

    “不,在目前这种情形下,准确的说洼崮有求于我更多,我无须违背我自己的本意恭维谁,当然发自内心的例外,如果你一定认为这是我的恭维,那只能算是我说出我自己的真实感受。”林和祥很会说话,能让人既感到荣幸,又不觉得太过于露骨。

    “嗯,那林厂长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决定因素怎么就让你下了决心呢?”陆为民也不纠缠这个问题,漫不经心的问道。

    “很简单,所有因素中,唯有人是最关键的,正如我们之前探讨过的,现在国内市场正处于躁动的前夜,刚刚从物质贫瘠里解放出来的人们改善自身生活的**非常强烈,所以只要产品对路,基本上不存在销路,如果在营销上再有一些方法,可以说销路相当顺畅,短期内情况都会是如此,所以我觉得关键还是在生产。”林和祥语气温和而淡然,“非国营企业注定会遇到很多壁障和束缚,那么这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来保护和扶持,才能使得企业迅速成长起来,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要解决掉这些壁障和束缚,我觉得有你在的洼崮,也许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陆为民嘴动了动,却没有再说什么,此时说其他的似乎显得有些虚伪,先前自己所说那一切不就是要引导对方做出这样的判断么?

    陆为民笑了笑,只是端起酒杯做了一个一饮而尽的示意,然后慢慢将杯中酒喝完。

    皇冠在碧园路上缓缓的行驶,从碧园路可以看到昌江两岸流光溢彩的城市华景,鳞次栉比的路灯在江岸上形成几条绚丽灿烂的光带,而城区内如点点繁星般的夜景美不胜收,无论是谁看到这一幕都有一种迷醉的感觉。

    碧园路是昌江南岸环绕元山山腰的一条风景路,虽然地处江南的元山山腰,但是这里植被良好,加之距离城区不远,而前年竣工通车的英雄门大桥横跨昌江,正好在元山脚下形成交汇。

    从这里沿着山腰爬坡而上,就可以俯瞰江北华景,很多人都喜欢开车或者骑摩托车来元山上欣赏昌州夜景,而元山夜眺也是著名的昌州八景之一。

    陆为民他们三人从酒吧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章明泉和齐元俊都不太适应在酒吧里喝酒谈话这种洋氛围,加上今晚本来也就是陆为民和林和祥是主角,两人也就充当了一回听客。

    但是今晚对于二人来说,几乎就如同小时候刚踏入学校大门时老师给自己上第一课启蒙一般,如同缓缓的在章齐二人面前推开了一扇门的门缝,让两人在一种百位陈杂的洗礼中看到了门缝中的另外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一直到皇冠缓缓爬上碧园路,坐在车后座的章明泉和齐元俊两人似乎都还没有从刚才的氛围里走出来,一直默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陆为民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静谧,只是安静的驾驶着车,一直到车缓缓停在这一段平缓的高处。

    陆为民斜靠在汽车上,静静的眺望着这一江盛景,章明泉和齐元俊也下了车,无声的站在车后,顺着陆为民的目光望下去。

    昌州市区是沿着宽阔的昌江展开,而从北面来的淇河汇入昌江下游水量大增,从汇合处就能看得出来,以下水面宽阔了不少,江面在两岸的高楼灯光和辉映下波光点点,偶尔有夜行的船舶驶过,发出低沉的汽笛声。

    “十年前我也来过这里,当时还没有这条碧园路,和几个同学一起爬上元山俯瞰下边,江南这边还是一片荒凉的菜蔬地和树林子,英雄门大桥还没有影儿,昌江上只有昌江革命大桥,那时候昌州最高的高楼也不过十二层,是省外贸总公司的大楼,十年过去了,沧桑巨变,十二层大楼被无数二十层甚至三十层以上的高楼所取代,看见眼前这一幕,就可以感受到昌州和丰州之间的差距,而同样到了丰州,你就会发现我们双峰与丰州的差距。”

    陆为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但是如果你们去过岭南那边,你就会意识到昌州与广州和深圳之间的差距就像丰州与昌州或者双峰与丰州之间的差距一样大,甚至更大,但事实上我们都知道,深圳在十多年前其实也就是一个小渔村,甚至连洼崮镇都远远不如,可它只用了十多年时间,就已经发展成为远超全国绝大多数的省会城市的大都市。”

    章明泉和齐元俊都在品味着陆为民话语中的含义,陆为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把他们拉到这元山上来享受昌州八景他肯定是有所指有所言。

    “深圳为什么能发展这么快?同样被划为特区的珠海、厦门以及汕头的发展速度却远不如深圳?”陆为民语速放慢,反问道。

    章明泉和齐元俊都从未想过这样一个问题,深圳的崛起他们当然知道,但是也仅仅局限于从报纸电视上知晓,深圳之前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他们都不清楚,但是陆为民用深圳和昌州之间的差距来形容昌州和丰州之间的差距,让他们陡然意识到昌江这个深处内陆的地方与沿海发达地区的差距有多么大。

    “十多年前谁要把深圳和昌州比,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如同现在要把洼崮拿来和丰州市相比一般不可想象,可谁曾料到十多年后深圳就早已超越了昌州甚至达到了昌州望尘莫及的地步?”

    “同样的政策,深圳从四个特区中脱颖而出,靠的是什么?”陆为民的谈兴似乎被彻底勾了起来意兴飞扬,“我个人认为除了深圳在地理位置上有一定优势,距离香港更近外,更重要的是当时他们的领头班子胆子更大,迈出的步子更大,敢于尝试的决心更坚定从三来一补产业的汇聚到蛇口工业区全面启动,这都是要有胆魄和冒险精神的,我的想法我们洼崮就要成为丰州的深圳,双峰应该成为昌江的深圳,就是要成为一个特区,要敢于尝试只要是法律没有明文禁止的,我们就要敢于去试验,哪怕错了,我们可以改正,失败了,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以我们洼崮目前的情形,我们又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那点儿烂家当,送给人家人家还未必看上眼,敝帚自珍在一些小细节上斤斤计较只会丧失战机。一个企业进来了并不仅仅是一个企业进来那么简单,这也就相当于给其他投资者做了一个示范,那就是这个地方是值得来投资的,这种示范和汇聚效应带来的意义非比寻常,往往比一家企业本身更为重要,所以这就需要我们看得更远。”

    齐元俊有些脸热,他知道这是在委婉的批评自己.

    当初和佰达公司在争取土地入股的份额上他也是和佰达公司以及药商方面闹得有些不愉快,后来陆为民就专门开导他,要着眼于以后,这个市场只是一个平台,一个吸引更多相关产业进来的平台,只有让专业公司和药商们觉得在这个市场上有利可图,他们才会有更大的动力来把市场搞好,而市场搞得越好,带动的相关产业进来的也才越多。

    在与林和祥的接触中齐元俊也在打小算盘,希望林和祥能够一次性的买下镇上的那两家已经关门的企业厂房和土地,而不是像林和祥最初提出的租用厂房,在这一点上陆为民虽然也希望林和祥买下,但是站在企业角度来考虑,对方肯定也需要考虑资金的承受程度,所以林和祥没有同意,还是在陆为民的撮合下,争取先租后买。

    “心底无私天地宽,只要我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端,经得起时间检验,我觉得就没有什么不敢面对的,纵然一时半刻得不到一些人的理解,但事实最终会证明我们的选择。

    多年以后章明泉和齐元俊都在不同场合谈起过这一次元山夜游,虽然两人看待这一次夜游的角度不尽相同,但是有一点两人都一致认同,那就是这一次夜游给他们原来还有些狭隘的观念带来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正是陆为民的这一番酒后豪言,让他们可以站在一个不一样的高度来看待当时的洼崮发展。

    一旦作出决定,林和祥表现出来的决心和效率让陆为民都为之瞠目结舌,他甚至怀疑林和祥其实早就做出了要在洼崮投资建厂的决定,而且还为此提前做了精心细密的准备工作。

    在昌州夜谈之后的第四天,海外林家代表林和贵飞抵昌州,与林和祥一到接触了陆为民。

    经过一天的商谈,陆为民受何铿的委托同意,以香港永泰投资公司名义出资六百万人民币,而林家代表的马来西亚天虎集团出资六百万人民币,林和祥本人出资五十万人民币,共同组建丰祥药业有限公司,有林和祥出任丰祥药业有限公司总经理。

    丰祥药业有限公司投资八百万,租赁双峰”县洼崮镇省道217路旁原镇印刷厂和镇文具厂所在厂房,建设**生产基地。

    这一切都在没有惊动外人的情况下进行,一直到何铿从基辅飞回国内来正式签约,这桩事情都没有对外作任何宣传。

    丰祥药业有限公司成立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与昌江医学院药物研究所洽谈原大东制药厂和昌江医学院合作研制的两款新药权属问题,原本昌江医学院已经准备将毁约不再投入的大东制药厂告上法庭,现在有了丰祥药业这个替代者,而且这个替代者还是原来从大东制药厂出来的原任厂长林和祥,自然是喜出望外。

    在没有告知大东制药厂方面接手方的情况下,昌江医学院与大东制药厂协商解除了合作协议,转而由丰祥药业方面投入肆佰万元研制费用接手原来大东制药厂的一切权益,也就是说大东制药厂在没有获得任何收益的情况下白白的把前期投入本应获得的利益全部放弃了。

    这让陆为民也是相当的无语,站在公道的角度上,大东制药厂就算是不愿意在继续与昌江医学院在这个项目上合作研发下去,也完全有理由将这部分权益寻找合适接手者卖出,可是贾国志这个根本不懂经营为何物的家伙,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放弃了,当败家子也不是这样当,大东制药厂落在这种人手中折腾,想不垮都难。

    当然这对于丰祥药业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林和祥也不愿意刺激大东方面,一直到昌江医学院和大东制药协议解除了合同之后,才以丰祥药业的名义与昌江医学院重新签署了合作协议,并承诺加大投入,尽快让这两个已经有了眉目的新药完成临床测试。

    “陆书记!”

    门猛地的被推开来,陆为民瞥了那个在门口露了一下头,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冒失又缩了回去的家伙,重新把目光落在面前的男子身上。

    “黄淼,基层干部的素质教育并不单纯是简单的政治思想和纪律作风教育,新时期下基层干部,尤其是对作为班长的支部书记素质要求会越来越高,他们发挥的作用也会越来越大,我建议你考虑一下组织咱们镇上的支部书记和村主任除外考察学习,不需要去远了,就在省内一些经济较为发达地区,选择那些班子团结有力的代表地方去好好学习参观一下,不叫蜻蜓点水走马观花,要然他们去学了之后能够有所收获,觉得人家为什么能够做到这样,除了客观因素外,主观方面有哪些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你和县委组织部那边联系一下,省里有这方面的一些模范示范点,你好好筛选一下,要选和我们洼崮条件接近的,不要去选那些城郊地区的亿元村,条件相差太远,根本没有值得学习借鉴之处。”

    “好的,陆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马上和组织部那边联系。”年轻男子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

    “嗯,黄淼,你从纪委下来,基层工作千头万绪,我和你都是新兵,既要学习,但更要思索,只有这样才能提高自己。”陆为民点点头,“尽快把这个方案考察参观和学习体会的方案拿出来,到时候我和齐镇长都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