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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莲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知觉在一点一滴的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看着杏儿关心的眼神和旁边脸色深沉的陆为民,她的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

    “没事儿,小莲,没事儿了,那个畜生没能沾上你的身子,你还是干净的。”朱杏儿赶紧安慰着好友,她已经从那个黑脸男子口里知道了陆为民的身份,“陆书记来得刚好,一下子就让那个畜生痛得在地下打滚了。”

    陆为民也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何铿去把丰州饭店的房间退了,和自己一道回了双峰,住在了这里,电力宾馆,也是双峰最好的宾馆之一了,双峰饭店太敏感了一些,陆为民不想招人耳目。

    两个女孩子都不敢再在丰州呆下去了,从她们嘴里陆为民才得知丰州饭店已经换了负责人,原来的饭店总经理桂建国已经正式升任丰州市交通局局长,免去了市委办副主任和兼任的丰州饭店总经理职务,取而代之的是丰州市府办的一位副主任来兼任饭店总经理。

    情况其实不需要介绍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给女孩子一个倾诉的机会,也能让对方的心绪有一个排解的机会,也有助于对方情绪尽快平复下来。

    陆为民估摸着范莲喝下的酒里多半被放了类似于迷幻药或者安眠药一类的东西,前世里那些声色犬马的场所里这种东西并不少见,而网络上也经常披露这种案例。

    何铿已经休息下来,明天一大早他还要赶回昌州,下午就要飞香港,陆为民感觉到何铿在香港那边恐怕也有一些重要事情在布置,虽然没有和自己说具体情形,但是和自己交谈中谈到的一些关于国内军工产业的发展趋势让陆为民也若有所悟。

    可这两个女孩子该怎么来安排?陆为民一度想要让何铿帮自己这个忙,但是见何铿这样忙碌的样子也就不好意思提了。

    他问了问那个叫朱杏儿的女孩子,她是大垣人,范莲是阜头人,都属于丰州地区,高中毕业后正赶上丰州成立地区,就到丰州来找工作,正赶上丰州饭店第一次改造招聘,她们俩就应聘来了。

    桂建国担任总经理期间,对这帮女孩子挺关心,所以这帮女孩子也都工作挺顺心,虽说有苟延生这个厌物经常来骚扰,但是桂建国也是一个相当强硬的角色,对下边人很维护,所以倒也没有出多少事儿。

    没想到桂建国一走,饭店班子大调整,新来一位总经理和一位分管娱乐住宿的副总经理,情况就大变,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朱杏儿和范莲两人就被调整到了娱乐部。

    虽然她们向饭店表示她们不愿意到娱乐部,但是饭店却很强硬的表示这没得商量,要不就解约走人,原来交的押金拿不到不说,还要赔违约金,而且范莲还在财务上借了钱,更走不了,两人也只能咬着牙关硬着头皮暂时应付。

    不用猜陆为民也知道是苟延生做了鬼,这家伙大概是一直没有把范莲这丫头给弄到手心里不舒坦,现在趁着丰州饭店人事调整,而且这饭店里主事者多半也是和他有瓜葛。

    现在的丰州市长郭洪宝是苟治良的第一铁杆,为了替郭洪宝争这个丰州市长,当初苟治良也没少和张天豪斗法,最后是张天豪终于如愿以偿进了地委兼任了地委委员,而郭洪宝也终于担任了市长,作为平衡,与张天豪关系密切的副市长谢传忠也接任了郭洪宝的市委副书记一职,而与郭洪宝同样属于苟治良嫡系的原政法委书记何重九则担任了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

    张天豪用几手不断消减苟治良在丰州市的影响,市委副书记谢传忠、市委常委、市委办主任现在改称秘书长的冯可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上官浅雪、副市长龙飞等几个人相继调整或者进入班子,都初步达到了目的,但是以市长郭洪宝、副书记何重九、宣传部长匡耀光、副市长齐平等人依然都还是苟治良的原班人马,还保有相当实力。

    而且现在有传言称张天豪可能会外调,这也让刚刚稳定下来的丰州市局面又呈现出一种扑朔迷离的局面,估摸着这个新任的丰州饭店总经理和副总经理脱不开又和苟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苟延生不可能这样肆无忌惮。

    眼见得两个女孩子相对抹泪儿,好一阵之后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陆为民也忍不住在心里喊累人,真想把杜笑眉叫来,让她帮忙张罗,但是又怕更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也只能忍着。

    “范莲,朱杏儿,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有什么去处么?”见两女都收了泪,也有些疲倦了,陆为民本想等到明天来问这个问题,但是觉得还是早问一点好,让她们俩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和思考时间。

    听得陆为民问及这个问题,两女都才陡然回过神来,是啊,现在这么丢下一切跑出来,日后怎么办?饭店宿舍里还有自己许多东西,更关键的是还欠饭店财务五千块钱,想到这里范莲又忍不住泪眼涟涟。

    “陆书记,谢谢您救了范莲和我,可是我们真不知道现在该往哪儿去。姓苟的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不敢对您怎么着,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到我们身上,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朱杏儿看了一眼依然流泪不语的范莲,壮起胆子道:“陆书记,您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

    陆为民心里一阵发紧,他就怕这个。

    在丰州惹这么大一桩事儿,娱乐总汇里那么多人看见自己一行人跑出来,不说自己,苟延生就是一个知名人物,今晚只怕就在丰州市里边传开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也会被发掘出来,就算是苟延生他们守口如瓶,但是肯定也会被吵得沸沸扬扬。

    没准儿就还有什么争风吃醋一龙二凤之类的更龌龊阴暗的版本给钻出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去灭这把火呢,现在这两个女孩子如果还真的要自己来帮忙给她们安顿下来,那自己还不成了不打自招?

    “这样,你们先休息一晚上,在这里肯定是安全的,尽管放心,你们也想一想你们自己日后打算做什么,如果你们真没有去处,明早我们再来商量,好不好?”

    陆为民只能这样说了,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是断断不能给自己沾上啥瓜葛的,要不还不得坐实了自己和苟延生真有什么争风吃醋的故事?得想个办法来把这两个丫头给打发了。

    陆为民没有在电力宾馆里住下,而是回了招待所,他已经习惯了招待所有如家的那种感觉。

    一回房间,就有人把热水送上来,喝了酒有蜂蜜水解酒,如果太晚,还会有夜宵,陆为民不得不说在中国当官的确是一种享受,至少能够如此揣摩领导心思喜好,做出如此体贴入微的安排,估摸着国外其他哪个国家都做不到。

    在杜笑眉的调教下,李晓佳和冯薇薇配合得越发默契,招待所生意本来就清淡,一天也住不了几个人,这心思自然也就放在怎么把领导侍候好上来了。

    陆为民也在琢磨这招待所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自己当然乐得享受,但是从长远来看,这个招待所要么就得要撤掉,要么就得要全面改造甚至重建,否则肯定没有生存下去的必要了。

    招待所背后这一片花园占地不小,再加上围墙外就是原来早已经破产解散的农机厂,一大片破破烂烂的厂房早已经荒废,杂草长得半人多高,这一片土地面积不算小,位置也相当好,如果有资金来投入在这里建一座宾馆,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看着两个娇俏少妇在自己身边忙碌服侍,这份感觉哪怕抛开那种说不出的旖旎气氛不说,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天气渐渐开始热了起来,衣衫也开始变得单薄起来,而春末夏初历来是女人们在衣着上争奇斗艳的好时节,招待所里这些个女人们自然也不甘落后。

    淡淡的香气在房间里飘荡,陆为民一时间都有些心动神摇。

    “陆书记,您来擦把脸吧。”冯薇薇的红色奶罩在略略有些透的白衬衣里格外醒目,殷勤的把热水连带毛巾放在了陆为民面前。

    正把蜂蜜水端上来的李晓佳忍不住暗骂了一句**,根本就是在勾引陆书记,她也没想过自己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同样有些单薄的V领T恤,挺翘的胸房把胸前顶得老高,甚至稍稍一躬身就能看见体恤领子里的黑色乳罩包裹的那两团白腻,惹来冯薇薇的侧目而视。

    “笑眉今天不在?”陆为民收拾了一下心神,没话找话,这两个女人可远观不可亵玩,享受一下那种气氛可以,但是却不能过了。

    “笑眉姐回去了,她今天有些不舒服。”李晓佳笑吟吟的道。

    “哦,笑眉怎么了?“陆为民有些奇怪的问道。早上走的时候似乎杜笑眉还好好的,怎么一天下来人就生病了?

    “是心情不好吧。”冯薇薇接上话,有些犹豫的问道:“陆书曱记,县里是不是要把我们招待所给撤了?”

    “哦?从哪儿听到这话?”陆为民惊讶的扬起眉毛,自己倒是有曱意想要把这个招待所拆了,这样大一块上佳土地荒废在这里,甚至还要养活这么多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不合适的,有一次自己曾经和杨显德提起过,说这块地皮该好好利曱用起来,考虑建设县里第一家星级宾馆,但只能是通曱过招商引资来实现。

    但后来这事儿也就没有再提起,莫非是杨显德向曹刚建议了这个想法?

    “笑眉姐今天好像去了县里一趟,回来就在说也许咱们这个招待所存在不了多久呢,她人就不太高兴。”冯薇薇摇摇头,杜笑眉也没有多说,就这么说了两句,弄得整个招待所的人心情都不好了。

    “是么?”陆为民想了一想,“小冯,我也觉得这个招待所的确应该撤了,就现在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肯定不是长久之计,我和杨县长都提起过这事儿,不过拆了这个招待所的目的是建一座更好的宾馆来作为我们双曱峰县委县政曱府的主要公曱务接待点。”

    “陆书曱记,你是说要重新建一座宾馆,像双曱峰饭店和电力宾馆那样的?”两个女孩子眼睛都一下子亮了起来。

    双曱峰饭店和电力宾馆是双曱峰最好的两家宾馆,一家是供销社的,一家是供电局的,来双曱峰的重要客人基本上都定在这两家,即便是县里有曱意要照顾招待所,但是看看招待所的条件,也只能听凭肥水去流外人田,上一次孙专员来住这里纯粹就是一个特例。

    虽说在这上班清闲,但是收入却是死的,要说和农村里比当然没有可比性,但是人心都是不满足的,成天守着这点干巴巴的死工曱资,谁也希望能有一个更好的工作环境和一个更好的收入待遇,如果县招待所要重建,真要建成那样的宾馆饭店,又是属于县委县府的,生意肯定好,福利待遇自然也就水涨船高,那该多好。

    “双曱峰饭店和电力宾馆就很好么?或许它们的硬件设施还行,但是要说软件服曱务设施还差得多远,你们如果去昌州的星级宾馆饭店见识过,就应该感觉得到之间的巨大差距,尤其是一些外资和合资管理的饭店,它们的服曱务水准才是我们需要学习效仿的典范。”陆为民笑了起来,“如果我们县里招待所真的要改造重建,我想就应该要以那些宾馆饭店作为目标才对,你们也应该要去好好培训学习才对。”

    听得陆为民这么一说,冯薇薇和李晓佳都是眼泛灵光,心思都活络起来,看样子县里是真有这个打算,可是真要重建改造成那样的宾馆饭店,还能轮得到自己进去么?

    “陆书曱记,那你说的是真的要重建改造我们招待所么?那我和薇薇姐都还能留在这里么?”李晓佳再也忍不住,脸上红晕泛起,腻声问道。

    陆为民一愣怔,他倒没有想到这些事情,现在也还远说不上这些问题,但看到两个少妇的脸上都露曱出希冀期盼的表情,他又不忍心打击对方,只能含含糊糊的道:“能行吧,如果真改建了,规模扩大了,可能还会招一批人呢,你们都算是元老了。”

    听得陆为民这一句话两个女人都禁不住眉花眼笑喜出望外,仿佛陆为民这一句话都算是为她们的前途打了包票。

    本来没把这件事情当做一回事儿,但是看到两个女人这般看重这份工什,陆为民不由得有些感慨,对于像在双曱峰这样的小县城里要找一份如意的工作的确不容易,缺乏工业底蕴,城市化率低,城市建设严重滞后,这也使得第三产业更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的情形下,当农村土地承包到户之后,生产效率得到极大提高,也就解曱放出大重剩余劳动力,而双曱峰传统的不愿外出的习俗又限曱制了劳动力输出,使得剩余劳动力大多积蓄在本地,无处消化。

    只是像这样两个无论是容貌素质都相当不俗而且还有高中文化的女子在陆为民看来要想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并不是难事,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却一门心思要在这个破招待所里干活儿。

    “小冯,小李,你们俩为啥就愿意在这招待所干活儿,我听笑眉主曱任说这里公曱司也很低,就没有打算去找其他工作干一干?”

    陆为民坐在沙发上忍不住问了一句,已经十一点过了,不过陆为民仍然没有多少睡意,他也想了解一下这些长期在招待所里清闲混日子的女孩子们的生活。

    在他看来如果像冯薇薇和李晓佳这样的女孩子只要肯努力,敢走出去,那么无论是收入还是发展机会都要好许多。

    “陆书曱记,你说就我们这样的能出去干啥?”冯薇薇年龄要大一些,结了婚带了孩子的女人,胆子也要大一些。

    “孩子还小我家里婆婆身曱体不好,不愿意带孩子,孩子我还只能送回我娘家里去带着,每个星期天回去看看。我那位在供销社里工作,不景气,收入就那么一点儿,我现在虽说收入少了点儿,但总还是每个月能够稳稳拿到手,现在县城里工作不好找,你去哪个商店站柜台,一个月也就是百十块钱,还得一直站着,一天下来腰酸腿疼,回到家里动都不想动。我没来招待所之前,就在他们供销社当过临时工,一个星期休息半天,基本工曱资、午餐补贴一百零九块钱包干,其他啥都没有,他们正式工还有一些什么毛中牙膏肥皂卫生中这样的福利,我们这些临时工啥都没有,除了累,钱还少,还觉得低人一等,我曱干了半个月就不想干了。”

    见陆为民很认真的在这个问题,冯薇薇也有些感动,像平时来招待所那些干曱部,就是一个办公室的副主曱任啥的都是眼高于顶,要不就是有那些别样心思的,哪像陆为民这种人。

    “可不想干呆在家里也不行啊,一个月少这一百来块钱你一下子就能感觉到生活拮据,如果这两个月多来两拨客人,或者周围朋友亲戚结婚祝寿的多几家,你立马就能感觉到这钱哗啦呼啦往外跑,那点积蓄很快就要见底,心里那个不踏实劲儿,连觉都睡不好。”

    “是啊,陆书曱记,现在要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工作真太难了。我没结婚之前在乡里代课,每个月就几十块钱,还不能准时拿到,经常拖曱欠,要不就是一学期结束的时候才能拿足,而且在乡里条件差,住在区上,每天骑自行车得三四十分钟,冬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都得起身,那风吹得你脸上给刀子割一样,那胸前你就是穿啥都挡不住那股子凉劲儿,到学校得好半天才能缓过劲儿,手上更是冻得发僵,拿粉笔都拿不住。”

    见冯薇薇说得起劲儿,李晓佳胆子也大了不少,也插上话:“夏天里早上倒还行,可下午放学了,你骑自行车下班回家,回到家那一身汗,前胸后背都得要湿曱透,说句不害臊的话,那胸曱罩取下来汗津津的,都能扭出曱水来。”

    “所以你就不要学校的工作来招待所上班?”陆为民点点头,乡下代课老曱师的收入低,条件差,像李晓佳这样的女孩子哪能吃得了那个苦?只要有一点机会那还不立马跳槽走人,自己母亲原来不也是在南潭当民办教曱师?代课老曱师那比民办教曱师还不如,纯粹就是一真正临时工。

    “陆书曱记,那要真是个正式教曱师工作我也不可能不要,可就一临时代课,你想要转正那还得等指标,还要通曱过县教曱育曱局统考,那全县多少民办教曱师,多少代课老曱师,每年名额就那么多,你挤破头也白搭,加上正好招待所这边有机会,我也就来了。”

    李晓佳一边摇头,一边感慨:“招待所要说收入也不算高,但稳定啊,至少咱们也是县里的人,而且工作时间固定,离家里也近,现在要想找个这样的工作可真不容易,没见着县城里到处都是闲人,现在啥单位都在下曱岗,哪有那么合适的工作等着你?要不为啥之前那个亚洲国际一说要招人,我听说光是要解决县里干曱部们的家属就要了好几十个指标呢,只是没想到会是一帮骗子。”

    李晓佳一句“至少咱们也是县里的人……”把陆为民给逗乐了,招待所这份工作大概也就算是份合同工吧,整个招待所里除了杜笑眉算是县机曱关事务办的工勤编制,其他人都是合同工,这也算县里的人?

    不过亚洲国际招工的事情他也知道,据说县劳动局里一传出要代亚洲国际招工的事儿之后就是门庭若市,门槛都被踢断了好几根,陆为民也在庆幸幸好那亚洲国际没来得及搞什么要工前培训收一笔保证金培训费之类的把戏,要不这又还得有多少人给陷进去,最后还得县里买单。

    陆为民几乎是在睡梦中被杜笑眉给弄醒的,杜笑眉身上带来的浓烈女人气息加上过于靠近的女性身体,让本来就处于晨勃状态下的他险些就要爆发了。

    该死的女人,难道不知道早晨正是男人最不能招惹的时候么?

    尤其是看到对方那白色丝绸连衣长裙下若隐若现的墨绿乳罩和同色内裤时,那份刺激委实让陆为民瞬间荷尔蒙的指数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高峰值,好在搭在腰上的薄被遮住了男性最阳刚的一面,否则陆为民都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出乖露丑还是该杜笑眉脸红心跳了。

    晚上没睡好,也许是受了一些刺激,一闭上眼,范莲那光洁惑人的**就出现在眼前,连睡梦中似乎都挥之不去。

    尤其是自己冲进去那一瞬间,苟延生这家伙正好处于择人而噬的状态,被自己那么一下子给踹到了一边儿上去,而**羔羊般的范莲上下身都是浮凸裸裎,尤其是双腿更被人摆出一个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子羞于见人的姿势,幽黑一丛莎草里花径微张的画面就像是被定格一般牢牢的刻画在了陆为民脑海中。

    一直到陆为民看到范莲时就忍不住想起那幅画面,让他都觉得自己心理是不是有些龌龊下流了。

    李晓佳那黑色胸罩包裹的粉腻胸房和冯薇薇的火红的乳罩也一样间或出现在梦境中,陆为民知道是梦境,但也一样不愿醒来,更愿意在那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中享受这份难得的意淫,难怪前世里在网络上经常有说**丝们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不受约束的恣意意淫了。

    但是这一切都被杜笑眉的突然闯入给彻底打碎了,即便是杜笑眉用她自己的身体也难免弥补这份缺憾。

    “薇薇说你说的县里真有意要重建招待所?”杜笑眉明知道自己这样唐突闯入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这个问题如果不第一时间问清楚她实在放心不下。

    “我没说过要重建招待所。”陆为民坐起身来,没好气的道:“不管啥事儿,你能不能让我起床之后再来说,好不好?你这样闯进来,万一我床上还躺着一个女孩子,怎么办?”

    杜笑眉被对方这有些调侃的话语弄得脸一下子烫了起来,有些讪讪的扭过头去,但还是忍不住又扭过头来道:“可冯薇薇和李晓佳都说你昨晚说了在这块土地上修一家像电力宾馆或者双峰饭店的宾馆。”

    “修建一家新的宾馆和重建招待所是两个概念。”陆为民也懒得再喊对方出去,径直套上长kù,看得杜笑眉也是脸红心跳,赶紧把脸转向一边。

    “我不懂……”杜笑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招待所的规格就算是重建也比现在好不了多少,我的意思是如果县里真要有意把这一出好口岸和这背后花园以及农机厂的土地利用起来,那还不如花点血本建一座像模像样的酒店,既可以解决我们县里公务接待的需要,同时也可以提升我们县里接待设施的档次。”陆为民淡淡的道。

    “你是说县里出资修一座全新的宾馆?那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要建一座上档次的酒店,那需要花多少钱?”杜笑眉满怀希望的问道。

    “少则一两百万,多则上千万都有可能。”陆为民穿好衬衣,站起身来,“要看县里的综合构想。”

    听得陆为民一说少则一两百万多则上千万,杜笑眉大失所望,别说上千万,就是一两百万都是天文数字,对于现在的双峰*县来说根本不现实,县里也不可能把如此紧缺的资金投在建宾馆上边,那陆为民所说的这个构想只能是停留在纸上了。

    见杜笑眉满脸失望的表情,陆为民忍不住笑起来,“笑眉,你怎么这么个表情?”

    杜笑眉无精打采的道:“我还以为县里真有意要改建我们这个招待所呢,说实话,现在咱们招待所这副情形,我心里也不踏实,养着这么多人,可是每天就这么几个客人来来往往,每年县里都要拿那么多钱出来贴补,昨天苗主任无意间和我说今年县里情况很困难,恐怕县里边儿要对招待所有要求,言外之意就是要我们招待所自负盈亏,可就现在这情形,我们怎么自负盈亏?”

    说到这里,杜笑眉情绪就有些烦躁起来,秀眉蹙起来,漂亮的瓜子脸多了几分愁色。

    “像薇薇和晓佳她们这样六个服务员加厨房三个人,外加我和出纳以及水电工,这一下子就是十二个人,每个月光工资就要发两千多,加上电费和其他消耗杂费,至少需要三千出头才能把这个招待所盘转,可现在每天就是这么寥寥几个人入住,有时候甚至连一个客人都没有,运气好,一个月能有一千多两千块营业收入,像遇上过年那段时间,甚至连五百块营业额都不到,你说我们怎么办?”

    陆为民没想到杜笑眉居然也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他还真以为杜笑眉就仗着这是县里的招待所,靠着大树好乘凉,啥都不怕,没想到这女人胸中也还是有些沟壑,并非那种只知道一味钻营肚里却又没有多少东西的浅薄女人,也还知道从一个经营着管理者的角度来考虑如何让这个招待所能够活起来,这至少说明对方还是想做事情,想把工作做好,这让他对这个女人的观感又多了几分不一样。

    “那你觉得这招待所问题出在哪儿呢?”陆为民反问一句。

    “我也拿不准,这县里边比我们的条件差的,我去悄悄了解过,生意也不错,收费也不比我们低多少,比我们条件稍好的我也去摸过情况,人家生意也挺好,至于说双峰饭店和电力宾馆就不用说了,可唯独咱们这招待所人气不旺,薇薇和晓佳她们都在怀疑是不是咱们这地方风水不好。”杜笑眉谈了一口气,挨着沙发坐下,“不过我觉得可能还是咱们自身有问题,要说咱们这位置也不错,条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具体有什么问题我也琢磨不出来,陆书记,你帮我参谋参谋。”

    陆为民见对方是真的相当上心的在琢磨这件事情,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也就点点头,想了一想才谈了谈自己的看法。

    “嗯,笑眉,关键还是咱们这家招待所的定位有问题,可以说高不成低不就,你说档次低吧,可又算是县委政fǔ的招待所,要说也算县里的门脸,位置闹中取静,算得上独一无二,可你要说这条件呢?七八十年代的老平房,设施陈旧,要改都不好改,格局也是原来的老式大院子改过来的,怎么看怎么别扭,既没有独立的空间,这绿化又限于格局无法重新规划,就变成现在这副高不成低不就的德行,自降身份和那些小旅店一样吧,有些抹不下面子,要想和人家条件好的比吧,自身底气又不足,嘿嘿,所以只能是这样要死不活的拖着呗。”

    陆为民半带调侃半带揶揄的把招待所现有的情况给分析了一番,杜笑眉听了也是有些丧气,陆为民的分析都是到了关键之处,现在招待所还就是这样,只是这问题虽然找出来了,却没有解决的办法,要想改变现在的局面,那就得说投入,而且按照陆为民所说的那样,那就需要上百万的投入,这对于现在的双峰*县财政来说无疑是不可接受的。

    看见女人坐在窗前沙发上蹙起眉头的姿势挺好看,正好站在窗前拿起刮胡刀刮胡子的陆为民随意一瞥,却正好看见领口有些微微前敞的圆领连衣裙正好那一绺向前卷起挤压起一道褶皱,一块让人惊心动魄的白腻,从颈项一直沿着那道褶皱向下延伸到墨绿色的乳罩边沿,丰挺豪硕的胸房被乳罩勒得紧紧的,只是这种半罩杯的乳罩似乎并不太适合这种胸部乳肌过于丰满的女人,这样一看下去让人对那一双**几欲裂衣而出的汹涌态势有更直观的认识。

    似乎听到剃须刀的响声没有响起,杜笑眉有些诧异的抬起目光一看,却正好看见陆为民目光直勾勾的向下俯瞰着自己,她随即下意识低头一看,立时羞得脸涨得通红,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赶紧站起身来,拉了拉裙领,狠狠的顿了一下脚,这才瞪了陆为民一眼,娇羞中带着一丝嗔怒般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陆为民也有些尴尬,他也不是有意想要偷窥什么,只是这无意间看到,就有点情不自禁的多瞅了两眼,其实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女人其他地方身材看起来都挺苗条瘦削,怎么这胸部和臀部却格外突出,真有点s型的蜂腰翘臀凸胸魔鬼曲线。

    看见杜笑眉浑圆饱满的丰臀摇曳着消失在房门处,陆为民这才想起在电力宾馆还有两个累赘等待着自己去处理,想到这里,他就禁不住头疼。

    目视着何铿的奔驰消失在电力宾馆的大门外,陆为民才挠着脑袋一边走一边想该怎么来解决昨晚英雄侠义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

    他可以肯定今天丰州市里边关于昨晚在银都娱乐总汇的那一幕就得要传得沸沸扬扬,也许自己和苟延生都不愿意这件事情被传开,但是恰恰这种事情的传播速度却要超过任何事情,人们天性对于这类事情的感兴趣要超过其他任何事情。

    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少女警惕的目光看到是陆为民之后脸上才露出欣喜放松的笑容,显然是昨晚的事情还让她们心有余悸,而正是因为对苟延生背后庞大势力的了解,也让她们须臾都不敢放松,即便是到了双峰,她们也一样睡不安枕。

    陆为民走进房间里,起来的是那个叫朱杏儿的少女,还是小心的关上门。

    范莲坐在床上靠在床头,看到陆为民进来,这才有些踉跄的起身,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的拉了拉旗袍下摆,似乎是要遮掩什么。

    陆为民这才想起昨晚这两个丫头似乎就这么慌慌忙忙的跟着自己一行人慌不择路的从丰州一口气赶到了双峰。

    看她们身上的衣物就知道她们昨晚多半都是和衣而卧,两个丫头都还是穿的昨晚身上那一身鲜艳夺目的短旗袍,这种衣服在夜总会那种环境氛围里穿一穿倒不觉得岔眼,可要真在大白天里穿出去,尤其是在双峰这地方,那可就真成了惊世骇俗了。

    两条白生生的大腿露在旗袍下,陆为民突然想起范莲的内裤昨晚似乎也被苟延生扒拉下来,而昨晚就这么一趟子赶了过来,根本没有机会来得及添置其他东西,难怪范莲的表情和动作都有些怪异,这一刻某个画面似乎又在脑海中浮现。

    “范莲,朱杏儿,你们想好以后怎么打算没有?”摇了摇头想要摆脱什么的陆为民也不想绕圈子,径直问道。

    范莲和朱杏儿两个女孩子都只是垂下头不语,眼圈却都红了起来。

    见这副情形,陆为民也只能叹气不止,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形,但他又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放手不管,虽说他不信苟延生这种情况下还敢来胡作非为,但是想想也难说,像苟延生这种垃圾,真要一根筋到底做出啥事儿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样子你们是暂时没去处,这样,我找个乡下地方你们暂时去住一住,不过只能是暂时,等有合适去处时再说。”陆为民也只能如此。

    他一度想过最好能把这两个丫头弄到昌州去,苟延生手再长也伸不到昌州去,让石梅帮这两个丫头介绍一下工作,但是石梅也就是一普通服务员,不可能马上就能帮她们俩找到工作,陆为民又不想去麻烦甄妮,就石梅的事儿甄妮都有些不高兴,再要弄去两个女孩子,保不准甄妮就要胡思乱想了。

    那就只能暂时让两女去隋立媛那里去呆一段时间了,明知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现在也只能应付过去了。

    银都娱乐总汇的事件以无数个版本故事的迅速不胫而走,在第二天就迅速传递到了整个丰州地区。

    毕竟那一夜里在那里消费娱乐的人并不少,而且能在那里去消费的都不是普通人,而无论是苟延生还是刘昌杰已经陆为民都不是等闲之辈,更不用说这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龙争虎斗中还多了两个外国人。

    宾馆保安也证实两名外国人的确是坐一辆黑sè奔驰而来,而且看样子外国人还是给一个中国人当随从,并非主宾,这让无数人心中的八卦之火又可以无限延伸。

    但是那一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有多少人知晓,苟延生和陆为民之间的恩怨却是确定无疑的,只不过这一点也让很多人大惑不解,似乎无论怎么看,苟延生都和陆为民扯不上关系才对,更不用说演变成这种不共戴天的仇怨了。

    “这就是你陆为民升任双峰*县委副书记之后的第一炮?!我真是太小瞧你了!”

    安德健鲜有一见的发火了,而先前狠狠在茶几上的一掌让茶杯盖子都跳动起来,险些就落在了地面摔坏,幸亏陆为民反应及时,伸手如电,才算捞住,没让它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陆为民不敢吱声,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安德健面前。

    前夜的那场风bō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在丰州官场上传遍了,但是他们对事情具体经过都是一知半解,究竟什么原因引发了陆为民和苟延生两拨人的冲突,进而导致双方大打出手,直至一方受伤,最后让整个银都娱乐总汇都沸沸扬扬,传出了太多版本,安德健听到的不过是比较靠谱儿的一个。

    说苟延生一拨人在消费时调戏一漂亮女领班,而这个女领班恰恰又是陆为民熟人,所以陆为民便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引发双方冲突。

    安德健也知道陆为民不会无缘无故卷入这种类似于桃sè纠纷中的事情中去,他对陆为民还是信得过的,可是不管怎么样,你一个新上任的县委副书记在上任时就很有争议,现在没上任两天,就跑到一个娱乐场所里和人发生冲突,在社会上炒得沸沸扬扬,这不是送人口实授人以柄么?

    不管出于何种正当的理由,这种行为都不可取,这是安德健的观点,哪怕真有什么问题,那也该有其他职能部门来处理。

    陆为民也知道这个时候安德健还在火头上,所以他很知趣儿的保持了沉默,听凭安德健训斥批评。

    能够得领导如此声sè俱厉的批评你,那也说明一个问题,那是真心实意的爱护你关心你,换了一个人,也许安德健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来骂你了。

    一直等到安德健的火气渐渐消退,陆为民才相当知觉的替安德健把茶水送上,然后才寻mō着一个机会,简单明了的把当晚情况介绍了一遍。

    安德健脸sè很复杂,yīn晴不定,良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

    苟延生的骄横跋扈他早有所见所闻,那一日不也是在丰州饭店里么?而且苟延生欺男霸女的劣迹在丰州也数不胜数,典型的二世祖,只不过一方面丰州市是苟治良的大本营,而且苟延生手下身边都有一拨人,能帮他擦屁股,许多事情虽然有所闻,但是都被压在一个层面上,没有上升到足以影响到苟治良政治前途的层面上,加上这家伙虽然hún账,但是也并非无半点脑髓的角sè,大部分时候也还是明白事情轻重,所以才没有闹出多少难以收场的事情来。

    像这此在银都娱乐总汇里发生的这件事情,虽然外边炒得甚嚣尘上,但是苟延生自己却显得异常安静,听说对外边那些事情也是一概否认,所以更多的也只是一些风传,并未见诸于官方。

    “为民,这事儿你说得对,做得更好。”安德健将身体靠在沙发里,有些疲倦的抹了一把脸,“那种情形下,有良知的人都应该那样做,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你后边处理得很好,很妥当,没有把握的事情,宁肯不做。”

    陆为民心里也是一阵安慰,既为安德健理解支持感到高兴,又为安德健用这样的言语来评价自己感到欣慰,至少安德健也还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羽毛就丧失了底线的人,这种表态殊为可贵。

    “不过,像银都娱乐总汇这种场合你最好给我少去!就算是有投资商需要应酬,就非要到丰州饭店去么?你换一个清静点儿的地方不行?屡屡在那里和人发生冲突,你检点过自己的行为没有?”

    这有些吹毛求疵了,不过领导的批评当然要接受,陆为民连连点头称是。

    安德健心气渐渐平和下来,陆为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可以不在乎外边怎么评价自己,但是安德健这里却需要解释清楚,通过安德健也可以把事情原委向诸如孙震这些人传递,避免自己的负面形象留下。

    “为民,你现在作为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应该清楚地委对你的期望,双峰经济要有起sè,你自己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安德健沉吟了一下之后才缓缓道:“虽然地区纪委还没有对亚洲国际事件做出最后结论,但是李廷章也免不了要受处分,詹彩芝弄不好还要追究刑事责任,地委已经决定让张存厚同志担任你们县的县委组织部长,恐怕今明两天就会来上任。”

    陆为民迅速在脑海中寻找着张存厚的资料,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地区宣传部宣教处处长?”

    “嗯,晓春到宣传部任副部长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找个时候坐一坐,也算是为晓春接风吧。”安德健脸色变得平和下来,“晓春在南潭呆的时间也够久了,到地区来也算是活络活络,别老是呆在一个地方上工作,观念思想都容易封闭。”

    “我相信徐书记变成徐部长一样可以很轻松的胜任地委交给他的任何工作。”感觉到安德健心情恢复了正常,陆为民也笑了起来,“前晚我就和徐部长见过面了,我祝贺了他,也欢迎他到我们双峰指导工作。”

    从窗前看见陆为民从那辆三菱蒙特罗车上跳下来,曹刚就忍不住叹一口气。

    陆为民这小子太能折腾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摊上个这样的副手究竟是祸是福,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有这个家伙在,故事始终不会少。

    银都娱乐总汇的事情在丰州传得沸沸扬扬,也把苟书记拖进了漩涡,本来只是陆为民和苟延生的冲突,不知道怎么火又延伸到了苟治良身上,至少曹刚知道李书记对这件事情也不太高兴,陆为民作为县委副书记,一级领导干部,出这样的事情固然不是好现象,但是苟延生恶名在外,据说也让李书记对苟书记也有了一些看法。

    也不知道是谁在李书记面前给苟书记上了眼药,说苟书记对他这个二儿子特别纵容,苟延生已经多次在丰州惹是生非,影响很坏,就是仗恃着自己父亲在丰州根基深厚,没有人能管得了他。

    惹是生非这些事情都是小问题,关键是这后边一句话就有些分量了,说苟治良在丰州市里边可以一手遮天,不管苟延生出啥事儿,哪怕是杀人放火,只要是在丰州,就可以统统摆平,在丰州就没有苟家摆不平的事儿,这种传言流传得很广,本来就是一些牵强附会的无稽之谈,再怎么说苟书记也不至于丧失原则到那种地步,但现在却有一些之前的事情也被捅了出来,听起来活灵活现,言之凿凿,这对苟书记的影响很坏。

    曹刚昨天开会时候看到苟治良的时候就感觉到苟治良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整个从会议开始到会议结束,苟治良只是在会议最后干瘪无味的强调了两句,就草草收场。

    外边对陆为民的看法也是毁誉参半,有说陆为民本来就年轻,血气方刚,不肯退让的,也有说苟延生是欺人太甚,这一次踢在了铁板上,正好陆为民是和京里边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在一起,自然就毫不留情,;还有的说是两个人素有宿怨,这一次两人都不过是借机爆发而已。

    不过有一点倒是很肯定,那就是从来没有在丰州地面上吃过亏的苟延生苟二少,竟然被人打得进了医院,据说伤势还不轻,这都在其次,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苟延生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就无声无息的忍了,这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让人不敢置信。

    陆为民并不知道曹刚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注视着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从那一晚之后,县里边不少干部看自己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异样。

    敢打苟二少的人,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但是在丰州,而且还是在银都娱乐总汇这样的公共场合,他陆为民的确还是第一个。

    连陆为民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那一晚的惯性之举,居然也能带来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微妙效果。

    至少县里边不少人都对自己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尊重和敬畏,地区里边也一样。

    鲁道元甚至打来电话说他现在在地委里边是闻名遐迩,办公室里很多人都在热议说看不出陆科长原来在地委里边一副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模样,竟然敢在银都娱乐总汇里边对地委副书记的儿子大打出手。

    他们已经选择性的忽略了陆为民究竟为什么出手,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出手,他们只关心,陆为民是在银都娱乐总汇这个苟延生的老窝子里出手,而且出手对象就是苟延生,而且还敢把苟延生给打进医院里去住着。

    就凭这一件事情,很多人都下意识的把陆为民脑门上刻上了骄横跋扈胆大妄为的符号,这不是陆为民所想要的,但是却由不得他。

    在陆为民看来,自己根本谈不上什么骄横跋扈,苟延生以前的举动才勉强说得上,而苟延生这么嚣张跋扈其实都是被那些惧怕苟治良权势的人给惯出来的。

    就算是原来苟治良真的在丰州县一手遮天,但那是因为丰州偏居黎阳一隅,可现在丰州变地区了,他即便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在某些方面有很大的话语权,但是既不是地委书记,也不是行署专员,更何况在丰州市还有一个和他格格不入却一样桀骜不驯的地委委员张天豪担任市委书记。

    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是苟治良,更需要好好收敛一些,不管是他本人还是家人。

    处在地委副书记这个位置上,看似位高权重,其实相当微妙或者说相当尴尬,苟治良本来就背着丰州地头蛇的名声,加上丰州成立地区之后,他在丰州市的人事安排上利用担任地委组织部长的优势把手伸得很长,这在当时就引起了地委其他一些领导的担心和不满。

    好在当时的首任地委书记夏力行是老黎阳地委书记过来的,威信很高,对地委掌控力也很强,苟治良在夏力行面前自然相当乖觉,但是他对像孙震、王舟山等其他地委领导态度就不太买账了。

    现在夏力行离开,新班子成立,地委书记和行署专员都是从省里边来的,在丰州这边根基都不算深厚,而像安德健、张天豪这一类丰州本地的实力派却又和他关系不睦,可以说稍不注意就会引来攻讦。

    如果这种情况下他还不知道收敛,极易成为众矢之的。

    就算是李志远有意利用他来平衡孙震和安德健以及常春礼、萧明瞻这些人,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苟治良永远都无法像章丘育和蔺春生那样成为李志远的绝对心腹,这也就使得他无法得到地委书记无条件的支持,这也就成了他的一大软肋。

    之前陆为民到没有想那么多,但是觉察到事情发生之后除了安德健把自己叫过去痛骂一顿之后,几乎无人就这个问题来告诫或者提醒自己,这让他也颇感惊讶。

    倒是后来徐晓春打来电话笑着把自己给洗刷了一顿,言语中也就提到现在苟治良也不好过,一样承受了很大压力,所以苟治良这几天表现得特别低调,据说在和地委行署领导jiāo换意见时也很诚恳的做了自我批评。

    陆为民这才慢慢回过味来,压力是相互的,自己那一晚的举动固然给自己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同样也对苟治良有很大冲击。

    谁让苟延生恶名在外?即便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把罪过全数扣在苟延生头上,所以苟延生才会相当知趣的选择了夹着尾巴做人。

    自己敢于太岁头上动土,大概也让一些领导心里出了一口闷气,你苟治良不是很牛么?不是说在丰州市一手遮天么?怎么儿子被人暴打住院,也不敢吱声了?如果苟治良胆敢就这件事情来究根问底,可以肯定,很多人都不吝在其中煽风点火使劲儿,就是要把你苟治良拉进漩涡里,让你脱身不得。

    苟治良也是老奸巨猾的角色了,并没有草率冲动,而且他大概也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德行的角sè,所以很明智的选择了低调处理,甚至是以一种自责的方式来化解了这一波冲击。

    陆为民踏进办公室,秘书小何已经把茶替他泡好了,摆放在桌案上的文件和资料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归纳好,县直机关的摆一叠,各区乡镇的一叠,按照轻重缓急拜访,让人一目了然。

    何明坤是关恒替他选的秘书,小伙子原来是在城关镇政府工作。

    县委书记梁国威现在因病被免去了职务,而副书记詹彩芝也因为亚洲国际事件被撤职,而且现在地区纪委都还在调查,两个人的秘书也就没落得个好去处,都重新安排到了其他部门。

    曹刚和陆为民的秘书都是关恒重新从县里其他部门单位选来的,比如曹刚的秘书就是从县委组织部办公室过来的,而在关恒征求陆为民的意见时,陆为民建议可以从基层选一个秘书,最好是大中专毕业生在基层干了两年的,所以何明坤就进入了关恒的视线。

    何明坤是黎阳师专毕业的大专生,年龄和陆为民相仿,在实验中学教过两年书,后来调到城关镇工作,在关恒推荐给陆为民三个人选中,何明坤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陆为民也无可无不可,后来杜笑眉不知道怎么知晓了这个情况,谈到何明坤称这个年轻人很灵性,也有些个性,倒是让陆为民有些感兴趣,于是就选了何明坤。

    陆为民当然知道杜笑眉之所以在自己面前说起何明坤估计也是她姐夫巩昌华的推荐,不过对于他来说谁来给自己当秘书影响不大,能够纳入关恒的眼帘,基本素质肯定有,也不会什么这样那样的问题。

    不过杜笑眉说这个何明坤有点儿个性还是让陆为民有些意外,据说这个何明坤曾经因为一项工作和分管领导意见有分歧,为了证明自己观点正确,专门到地区图书馆去查阅资料,到县计经委和农业局核对数据,愣是搞了个清楚,搞出一篇论据详实的文章,让分管领导最终认可了他的意见。

    陆为民有看报纸的习惯,这是前世养成的,不过在前两年给沈子烈和夏力行当秘书期间,这个习惯只能时断时续的保持着,更多的时候是抽时间把几天的报纸进行一次浏览,然后以最快时间选出一些有价值的文章搁在一边,只要有时间就看,保证需要看的东西不拖到下个星期,有价值的东西也做一做笔记。

    陆为民曾经想要养成写日记的习惯,但是前世未能养成,在今生也一样无法,这大概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带来的。

    在洼崮工作期间,他就开始有意识的养成看报习惯,不过他看报时间很短,一般说来也就是不超过十分钟,在他看来报纸上的东西往往是新闻性的东西,只需要掌握信息,无需太过于了解细节,当然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例外。

    中央关于清理整顿开发区的意见已经出台了,陆为民有些遗憾。

    双峰的开发区在年前就曾经提上议事日程,但是梁国威却瞻前顾后,错失良机,把心思都放在了亚洲国际这一个项目上去了,导致开发区规划始终停留在口头上,甚至连方案都没有形成,现在中央精神要求收紧,省里边虽然没有一刀切闸死,但是现在再要想申报开发区,恐怕就得要有点儿像样的条件才行了。

    不过对于这一点陆为民倒也不是太在意,在他看来,开发区之所以被称作开发区,无外乎就是剥离了社会管理职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抓招商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上,着力为引进项目和企业建设经营服务,在这一点上其实只要县里有这么一个意图,确定一两块区域作为试点地区,让各行政职能部门能够将服务有所倾斜,让效率提高,也就相当于一个开发区了。

    其实洼崮已经有了一点开发区的气象。

    摆在最上端的就是沙梁乡关于扶持长河紧固件厂发展的贷款的意见。

    按照洼崮区委的意见,洼崮区各乡镇的合金会原则上已经只收不贷,但是这个原则就有一定条件,在陆为民和章明泉看来像韩长河这样既具有一定技术含量,又有成熟产品,更具有良好市场前景的企业,是可以给予支持发展的,和洼崮镇的非标件厂一样,沙梁乡也把从非标件厂分裂出来的紧固件厂作为重点培育对象。

    按照洼崮区委年初制定的今年工作意见,各乡镇除了在抓好中yào材种植基地这个中心工作前提下,还要根据各乡镇的具体情况,有计划有步骤的培育三到五户重点企业,在政策和贷款上给予大力扶持,而且明确企业性质权属不受影响。

    洼崮镇提出了要将昌南地区中yào材专业市场、丰祥yào业、民德建筑公司、启明非标件厂这四家企业作为93年洼崮镇重点扶持企业,同时也提出了还要进一步推进企业改制,成熟一家,改制一家,将剩余的几家企业在今年内全部完成改制,力争在引进三到五个项目,筛选几家企业出来,作为明年洼崮镇的重点培育对象。

    洼崮镇的工作计划也给整个洼崮工作开了一个好头,沙梁乡也提出了今年要将长河紧固件厂、东风预制品厂、沙梁包装材料厂三家企业作为沙梁乡的龙头企业来扶持,力争今年全乡工业总产值要在去年基础上翻一番。

    东风预制品厂是由沙梁乡预制品厂改制而来,包括乡里两名招聘干部在内的多名原厂技术和销售骨干,联合起来将预制品厂的集体股份全数购买下来,从而完成了这家集体企业向sī人股份制企业的转变,这个企业的改制也是在彭元国亲自一手一脚cào作的,好在有了民德建筑公司和标准件厂的范例,预制品厂的改制进展相当顺利,最终洼崮区委和沙梁乡党委都以文件形式明确了企业改制的结果。

    这也极大的鼓舞了这些股东们,他们很快就又募集了将近八十万资金并从合金会贷款五十万投入扩大生产规模,准备将今年产值从四百万将要一步提升到一千万,实现利税一百万以上,三年内要将产值达到三千万以上,实现利税三百万以上。

    而包装材料厂则本来就是从一个家庭式作坊发展起来的sī人企业,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乡里边会把它打上眼,没想到现在乡里居然主动关心起这家sī人企业的发展来,这让老板也是受宠若惊。

    小坝乡方面发展势头也很喜人,只有垛子口乡由于条件所限,在这方面还没有多少动静,但是在陆为民看来,这也需要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像垛子口乡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发展工业,反倒是其优越的自然环境使其具备了发展旅游产业的良好条件。

    所以陆为民也专门给垛子口乡党委政fǔ主要领导jiāo换意见,专门为他们打了预防针,要求他们不要因为看到其他乡镇的招商引资蓬勃发展就心烦意乱,而应当考虑利用本地优势特点,来走适合本地发展的路子。

    相较于洼崮区的发展,整个双峰全县六个区中其他五个区发展都不太让人满意,除了作为县城所在的双塬区勉强还有一些看点外,其他四个区都是乏善可陈,尤其是凤巢区和开元区两个区更是让人失望,从区委领导到各乡镇主要领导,招商引资的思想观念还停留在一种相当原始的状态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吸引到外来投资。

    陆为民就打算好好和曹刚谈一谈,看看曹刚的想法和意图,来确定这一年双峰经济发展的路子。

    既要加大力度招商引资,有针对性的引入项目,同时又要着眼于进一步在全县推进企业产权量化改制,挖掘内生性潜力,采取各种政策和手段来jī发本地sī营经济发展,这就是陆为民为双峰经济发展考虑的两条tuǐ走路思路。

    “陆书记,双塬镇巴书记早晨一大早就打来电话,问您上午有没有空,他说他和孔书记、刘镇长想过来汇报一下工作。”

    何明坤走进办公室时,看见陆书记正在仔细的看着太和区今年经济工作要点,这些都是从前任副书记詹彩芝那里转过来的文件资料,前一段时间陆书记太忙,几乎没怎么在办公室里安静坐下来,要么下区乡,要么就是跑昌州和丰州,他这个秘书都几乎没有安稳过。

    何明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入了陆为民的法眼,在城关镇也就是双塬镇上,他搞的工作很杂,先在镇上工业公司要负责办公室工作,所有报表数据统计都在他这里汇总,后来又被抽到镇上的司法所负责司法调解工作,一搞又是一年,刚回到镇上党政办工作不到一个月,就被县委办一纸调令调到了县委办。

    镇上的同事都是羡慕他走了狗屎运,正好县里领导换人,而陆为民年龄不大,对秘书提的条件苛刻,正好就他符合了每一条,就轮到他了。

    陆为民在亚洲国际事件之前一直算得上县里的一个神秘人物,关于他是前任地委书记秘书,空降到县里担任常委,内定宣传部长却又主动要求下区乡担任吃力不讨好的区委书记一事在县里也是流传颇广,但陆为民很少出现在县里,无论是各种会议活动,还是在其他场合,都很少见到他的踪影,就像是安心要在洼崮那旮旯里安营扎寨一般。

    但是亚洲国际事件之后陆为民一下子就变成了传奇人物,他公开挑战县里主要领导的意见,质疑亚洲国际但是却并不被接受的情况也断断续续被披lù了出来,而后来陆为民又在地委里边全力为县里干部的集资问题争取有利的解决方案也为陆为民赢得了相当民心,尤其是这些干部们在对梁国威、戚本誉和詹彩芝这三人切齿痛恨的同时,也对陆为民赞不绝口,这也让陆为民如此年轻资历如此之浅却晋位县委副书记减少了不少抵触情绪。

    何明坤在双塬镇工作时,镇里的人就对陆为民的评价相当乱,有些人认为陆为民是命生得好,给地委书记当秘书,来镀金,捞取政治资本,有些人则觉得陆为民还是有些本事,洼崮在他手上才半年时间,就折腾出不少动静来,尤其是乡镇企业改制更是引来相当大争议;也有人认为陆为民这是在哗众取宠,在洼崮乱鼓捣,捅出一大摊烂事,也许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不过在亚洲国际事件之后,这些声音就逐渐归于一致,那就是陆为民前途无量。

    银都娱乐总汇事件之后,更把陆为民的名声推上了一个“巅峰”。

    苟二少的名声在双峰民间虽然不彰,但是对于官场上有些门道消息灵通的人物来说,那也都有所耳闻,陆为民居然竟然悍然把苟二少给打得住了医院,据说还是为了女孩子,究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争风吃醋,这些内幕自然无人得知,但是苟二少居然就这样挨了打悄无声息的偃旗息鼓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就凭陆为民如此逆天,就足以让何明坤这些和陆为民年轻相仿的人都觉得能给陆为民当秘书,那走到外边腰杆都能硬扎许多。

    陆为民当然不清楚自己在秘书心目中的形象也因为银都娱乐总汇事件之后倏然高大威猛了许多事实上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花在那上面他有太多需要考虑的事情

    安德健早已经给他挑明了他并不是李志远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也许他永远都无法成为李志远篮子里的菜但是各种机缘凑巧暂时成就了他现在的机遇但是如果他不能在今年一年拿出像样的业绩来只怕李志远也一样会有其他打算

    双塬镇也就是城关镇双塬是老地名据说得名于一南一北两块高地据说号称龙蟠虎踞乃是有王霸之气的风水宝地从汉唐以来双峰出了不少封疆大吏和出将入相的角色只不过自满清入关之后一直到近代双峰就显得相当沉寂了

    文革时期双塬镇改名为城关镇后来文革结束后又改回为双塬镇双塬区下辖四乡一镇除了双塬镇(城关镇)外还有南郊乡、洪湖乡、宕头乡、北外乡四个乡环绕在双塬镇四周

    双塬区委书记兼双塬镇党委书记孔令成刚满四十五岁却是转战了几个区乡老辣成精的生猛角色了担任过人事局副局长、铜山乡党委书记和太和*区委书记曾经以三十七岁之龄担任过铜山乡党委书记创造了双峰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乡党委书记的历史后来刚满四十岁就担任了太和*区委书记兼太和镇党委书记再度打破历史成为全县最年轻的区委书记

    在他出任双塬区委书记之前的双塬区几个乡镇的人事关系复杂各种问题盘根错节他三年前双塬区委书记兼双塬镇党委书记仅用了一年不到时间就大刀阔斧的把五个乡镇的干部进行了轮岗很快就理顺了关系使得双塬区当年就成为全县先进区委其手腕狠辣老到可见一斑

    不过孔令成和前任县委书记梁国威关系很一般尤其是和县委副书记戚本誉关系势同水火但是即便是在戚本誉在双峰*县委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未能彻底打压住孔令成由此可见孔令成的顽强

    在陆为民心目中如果说把双峰*县比作一条龙那么双塬区就是龙头而洼崮就是龙尾现在龙尾已经开始发力而龙头却还悄无声息那么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而双峰经济如果缺了这个龙头的带动也永远不可能真正发展起来

    更为重要的是陆为民很看好双塬镇班子的战斗力虽然他只是去调研了一天时间但是通过一天的接触他就能感觉到双塬镇党政班子是形成了以孔令成为核心的团体虽然不能说绝对一条心不过很显然孔令成在整个双塬镇的威信相当高居于绝对领导地位镇长钱理国、副书记巩昌华、巴子通都是很自觉地形成了搭配层次鲜有拆台和扯皮推诿的现象这给陆为民留下的印象很深

    在陆为民看来这恰恰是一个团体战斗力的关键体现而作为党委书记的人格魅力和素质能力往往最能从这上面体现出来而一个团体如果有这样的班长往往也就意味着这个党委政府的无论是在凝聚力还是执行力上都有了保障

    他也一直想要和双塬镇的经济班子见一见面好好座谈一下听一听他们对双塬自身定位和未来构想也便于把双塬纳入自己对整个双峰全县经济规划中来

    听得何明坤这么一说陆为民看看表他本来想向曹刚汇报一下近期工作打算但是现在双塬镇的班子有这个意图他觉得曹刚那边不妨暂时缓一缓听一听双塬这边的想法这样自己心里也更有数一些

    洼崮那边陆为民心里已经了如指掌了现在剩下的五个区二十四个乡镇中除了永济和开元这两个区陆为民还没有去接触外双塬、太和和凤巢三个区十四个乡镇陆为民已经跑了其中七个乡镇也对全县的一些经济底子有了一个大概了解

    双峰不多的工业经济还是主要集中在双塬双峰要想在经济上有所突破最终还得要在双塬区打主意现在洼崮已经有了起色突破那么双塬就更不能搁下了抓两头带中间无论是从地域还是从经济总量来说双塬的问题都必须要摆在第一位

    小何你给巴书记回个电话吧正好我也要了解一下他们下半年的工作想法要不我到他们镇上去也不用他们过来了

    陆书记他自己过来孔令成站在办公桌面摩挲着桌子上摆放的地球仪方正敦厚的脸膛上泛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看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协调就像一个老实木讷的人突然变得狡诈诡谲起来一般老钱看来咱们这位陆书记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啊咱们得好好准备一下才行要不还得比上一次更难堪

    不会放过咱们孔书记这话有点儿说不过去吧就算是真要为难咱们那也得有个比较说法啊咱们也没得罪他

    钱理国和孔令成年龄相仿黑瘦精明的脸上一双略略有些深凹的眼眶眼珠子有些发暗乍一看似乎有点儿中亚那边人的血统一般可他却是土生土长的双塬人当兵回来先在政府办当通讯员后来才回到双塬镇上干公安员计生办主任农经办主任镇党委副书记兼工业公司经理最后才走到镇长这一步也是一个老基层干部了

    嘿嘿你不信不信你就看着吧待会儿咱们这位陆书记又得要有不少新点子出来如果咱们准备不充分弄不好还得被他好好洗洗脑叫老巴把各种资料数据都准备好还得有自己的想法思路别问起来都是照本宣科的东西我观察过陆为民很讨厌这种东西不过我觉得这也是好事儿包括你我和老巴在内洗洗脑也好没坏处嗯这样吧把老巩和其他几个在家的镇上领导都叫上一起听一听

    孔令成抚摸着颌下胡须茬子若有所思说实话别看表面上他很自信但是对于陆为民的到来他还是有些压力的

    都参加至于么钱理国觉得素来沉稳有度的孔令成怎么也变得有点儿优柔寡断起来了

    对于陆为民孔令成之前了解并不多

    在他看来其实也就是踩着狗屎运靠上了地委书记这棵大柱子的角色空降来镀金之所以选双峰这样条件艰苦的穷县其实也就是为了更好的捞取政治资本不过当陆为民放弃了宣传部长的位置而主动要求下洼崮区担任区委书记时还是让孔令成很是吃了一惊

    哪怕是真的作秀这下洼崮担任区委书记那也得有点真材实料才敢去做否则只怕尚未登台表演你就得要栽筋斗了

    他甚至也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像洼崮这样的穷区你一个毛头小子去担任区委书记威信全无就算是你挂着常委头衔又怎么样区乡干部也许会对你这个头衔有些怵但是普通干部呢老百姓呢

    孔令成是从基层干起来的他很清楚你想要在基层站稳脚跟最好的办法就是扎扎实实苦干做一番实实在在的成绩出来赢得他们的尊重这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你就得要在县委里边有强有力的支持至少得把各乡镇的领导干部牢牢抓住做不到让他们敬你就得要做到让他们怕你

    陆为民并没有获得梁国威的全力支持这一点孔令成很清楚甚至他比许多人都还清楚陆为民来双峰担任县委常委地区里边一样有不少人持异议其中就有当时的地委组织部长也就是现在的地委副书记苟治良

    但是陆为民在洼崮的表现很快就颠覆了孔令成的观感

    区委组织干事胡焕山是他的隔房表兄通过胡焕山孔令成对陆为民的表现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虽然胡焕山也要夹杂有些他自己的个人感情但是孔令成还是能够觉察到陆为民的厉害

    用新颖观念来吸引人用踏实做事来凝聚人用人格魅力来征服人这是孔令成根据他自己对陆为民这大半年来所作所为的观察和了解归纳总结出来陆为民所采取的手段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却又很管用

    章明泉和齐元俊这些都是有棱有角的角色都被陆为民迅速收编麾下尤其是个性突出的齐元俊更是连戚本誉和朱明奎都未曾降服的却在陆为民的手腕下迅速转投门下主动为陆为民入主洼崮心甘情愿铺上红地毯这是胡焕山的原话孔令成觉得说得很贴切

    就是要让你心服口服的拱手称臣这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陆为民几乎是在睡梦中被杜笑眉给弄醒的,杜笑眉身上带来的浓烈女人气息加上过于靠近的女性身体,让本来就处于晨勃状态下的他险些就要爆了

    该死的女人,难道不知道早晨正是男人最不能招惹的时候么?

    尤其是看到对方那白色丝绸连衣长裙下若隐若现的墨绿乳罩和同色内裤时,那份刺激委实让陆为民瞬间荷尔蒙的指数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高峰值,好在搭在腰上的薄被遮住了男性最阳刚的一面,否则陆为民都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出乖露丑还是该杜笑眉脸红心跳了

    晚上没睡好,也许是受了一些刺激,一闭上眼,范莲那光洁惑人的胴体就出现在眼前,连睡梦中似乎都挥之不去

    尤其是自己冲进去那一瞬间,苟延生这家伙正好处于择人而噬的状态,被自己那么一下子给踹到了一边儿上去,而赤裸羔羊般的范莲上下身都是浮凸裸裎,尤其是双腿被人摆出一个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子羞于见人的姿势,幽黑一丛莎草里花径微张的画面就像是被定格一般牢牢的刻画在了陆为民脑海中

    一直到陆为民看到范莲时就忍不住想起那幅画面,让他都觉得自己心理是不是有些龌龊下流了

    李晓佳那黑色胸罩包裹的粉腻胸房和冯薇薇的火红的乳罩也一样间或出现在梦境中,陆为民知道是梦境,但也一样不愿醒来,愿意在那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中享受这份难得的意淫,难怪前世里在网络上经常有说屌丝们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不受约束的恣意意淫了

    但是这一切都被杜笑眉的突然闯入给彻底打碎了,即便是杜笑眉用她自己的身体也难免弥补这份缺憾

    “薇薇说你说的县里真有意要重建招待所?”杜笑眉明知道自己这样唐突闯入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这个问题如果不第一时间问清楚她实在放心不下

    “我没说过要重建招待所”陆为民坐起身来,没好气的道:“不管啥事儿,你能不能让我起床之后再来说,好不好?你这样闯进来万一我床上还躺着一个女孩子,怎么办?”

    杜笑眉被对方这有些调侃的话语弄得脸一下子烫了起来,有些讪讪的扭过头去,但还是忍不住又扭过头来道:“可冯薇薇和李晓佳都说你昨晚说了在这块土地上修一家像电力宾馆或者双峰饭店的宾馆”

    “修建一家的宾馆和重建招待所是两个概念”陆为民也懒得再喊对方出去径直套上长裤,看得杜笑眉也是脸红心跳,赶紧把脸转向一边

    “我不懂……”杜笑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招待所的规格就算是重建也比现在好不了多少,我的意思是如果县里真要有意把这一出好口岸和这背后花园以及农机厂的土地利用起来,那还不如花点血本建一座像模像样的酒店,既可以解决我们县里公务接待的需要,同时也可以提升我们县里接待设施的档次”陆为民淡淡的道

    “你是说县里出资修一座全的宾馆?那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要建一座上档次的酒店那需要花多少钱?”杜笑眉满怀希望的问道

    “少则一两百万,多则上千万都有可能”陆为民穿好衬衣,站起身来,“要看县里的综合构想”

    听得陆为民一说少则一两百万多则上千万,杜笑眉大失所望,别说上千万,就是一两百万都是天文数字,对于现在的双峰*县来说根本不现实县里也不可能把如此紧缺的资金投在建宾馆上边,那陆为民所说的这个构想只能是停留在纸上了

    见杜笑眉满脸失望的表情,陆为民忍不住笑起来“笑眉,你怎么这么个表情?”

    杜笑眉无精打采的道:“我还以为县里真有意要改建我们这个招待所呢,说实话,现在咱们招待所这副情形,我心里也不踏实,养着这么多人,可是每天就这么几个客人来来往往,每年县里都要拿那么多钱出来贴补,昨天苗主任无意间和我说今年县里情况很困难,恐怕县里边儿要对招待所有要求言外之意就是要我们招待所自负盈亏,可就现在这情形,我们怎么自负盈亏?”

    说到这里,杜笑眉情绪就有些烦躁起来,秀眉蹙起来,漂亮的瓜子脸多了几分愁色

    “像薇薇和晓佳她们这样六个服务员加厨房三个人外加我和出纳以及水电工,这一下子就是十二个人,每个月光工资就要两千多,加上电费和其他消耗杂费,至少需要三千出头才能把这个招待所盘转,可现在每天就是这么寥寥几个人入住,有时候甚至连一个客人都没有,运气好,一个月能有一千多两千块营业收入,像遇上过年那段时间,甚至连五百块营业额都不到,你说我们怎么办?”

    陆为民没想到杜笑眉居然也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他还真以为杜笑眉就仗着这是县里的招待所,靠着大树好乘凉,啥都不怕,没想到这女人胸中也还是有些沟壑,并非那种只知道一味钻营肚里却又没有多少东西的浅薄女人,也还知道从一个经营着管理者的角度来考虑如何让这个招待所能够活起来,这至少说明对方还是想做事情,想把工作做好,这让他对这个女人的观感又多了几分不一样

    “那你觉得这招待所问题出在哪儿呢?”陆为民反问一句

    “我也拿不准,这县里边比我们的条件差的,我去悄悄了解过,生意也不错,收费也不比我们低多少,比我们条件稍好的我也去摸过情况,人家生意也挺好,至于说双峰饭店和电力宾馆就不用说了,可唯独咱们这招待所人气不旺,薇薇和晓佳她们都在怀疑是不是咱们这地方风水不好”杜笑眉谈了一口气,挨着沙坐下,“不过我觉得可能还是咱们自身有问题,要说咱们这位置也不错,条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具体有什么问题我也琢磨不出来,陆记,你帮我参谋参谋”

    陆为民见对方是真的相当上心的在琢磨这件事情,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也就点点头,想了一想才谈了谈自己的看法

    “嗯,笑眉,关键还是咱们这家招待所的定位有问题,可以说高不成低不就,你说档次低,可又算是县委政府的招待所,要说也算县里的门脸,位置闹中取静,算得上独一无二,可你要说这条件呢?七八十年代的老平房,设施陈旧,要改都不好改,格局也是原来的老式大院子改过来的,怎么看怎么别扭,既没有独立的空间,这绿化又限于格局无法重规划,就变成现在这副高不成低不就的德行,自降身份和那些小旅店一样,有些抹不下面子,要想和人家条件好的比,自身底气又不足,嘿嘿,所以只能是这样要死不活的拖着呗”

    陆为民半带调侃半带揶揄的把招待所现有的情况给分析了一番,杜笑眉听了也是有些丧气,陆为民的分析都是到了关键之处,现在招待所还就是这样,只是这问题虽然找出来了,却没有解决的办法,要想改变现在的局面,那就得说投入,而且按照陆为民所说的那样,那就需要上百万的投入,这对于现在的双峰*县财政来说无疑是不可接受的

    看见女人坐在窗前沙上蹙起眉头的姿势挺好看,正好站在窗前拿起刮胡刀刮胡子的陆为民随意一瞥,却正好看见领口有些微微前敞的圆领连衣裙正好那一绺向前卷起挤压起一道褶皱,一块让人惊心动魄的白腻,从颈项一直沿着那道褶皱向下延伸到墨绿色的乳罩边沿,丰挺豪硕的胸房被乳罩勒得紧紧的,只是这种半罩杯的乳罩似乎并不太适合这种胸部乳肌过于丰满的女人,这样一看下去让人对那一双豪乳几欲裂衣而出的汹涌态势有直观的认识

    似乎听到剃须刀的响声没有响起,杜笑眉有些诧异的抬起目光一看,却正好看见陆为民目光直勾勾的向下俯瞰着自己,她随即下意识低头一看,立时羞得脸涨得通红,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赶紧站起身来,拉了拉裙领,狠狠的顿了一下脚,这才瞪了陆为民一眼,娇羞中带着一丝嗔怒般一言不的离去了

    陆为民也有些尴尬,他也不是有意想要偷窥什么,只是这无意间看到,就有点情不自禁的多瞅了两眼,其实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女人其他地方身材看起来都挺苗条瘦削,怎么这胸部和臀部却格外突出,真有点s型的蜂腰翘臀凸胸魔鬼曲线

    看见杜笑眉浑圆饱满的丰臀摇曳着消失在房门处,陆为民这才想起在电力宾馆还有两个累赘等待着自己去处理,想到这里,他就禁不住头疼(未完待续)

    “老孔,老钱,老巴,很有长进嘛,没几天就能弄出这么一个东西来,情况清,底数明,论据详实,有针对性,也的确有些说服力,真不错。由网友上传==”坐在会议室沙发里的陆为民脸上笑意隐隐,一边点头,一边随口道:“双塬全区多少人?双塬镇多少人?”

    “全区十三万九千人,其中双塬镇四万三千三百多人,城镇人口一万一千多人。”钱理国没有弄明白陆为民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记得这个问题上次陆为民来就已经问起过。

    孔令成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知道陆为民这个家伙最善于设套,先把套子设好,一步一步诱你上钩,最后就是退路全无,完全按照他的步骤节奏行进,他下意识的感觉到陆为民这么问一句肯定是有后话。

    “双塬区人口占全县五分之一强,而其中双塬镇又占全区的三分之一弱,而这个城镇人口数占全县城镇人口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吧?”陆为民双手合十轻轻cuōróu着,目光汩汩如水在在座的众人脸上掠过,“双塬镇所处的地理位置不用我多说,全县核心中的核心,城镇人口更是占到了全县的百分之九十以上,主要党政机关和商业区都聚集在这里,可谓人才荟萃,菁华齐聚,说实话,如果这个构想放在凤巢,甚至是开元,我都非常满意,但是你们是双塬,你们是城关,我就非常不满意。”

    前期语气平淡,但是在最后两句陡然拔高,让整个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心腔子都陡然缩紧起来。

    都知道陆为民这个才上任的县委副书记不好对付,上一次来双塬调研考察,话语不多,但是都说到关键问题上,就让大家意识到要想在这位年轻的副书记面前不吃瘪,你最好把准备工作做足,但是上一次陆为民虽然问的问题刁钻,但是却保持着相对宽松平和的语气,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凌厉的气势。

    “老孔,你是从人事局局长乡党委书记再到区委书记久经风霜的悍将了,太和*区烂摊子你一手一脚理顺,双塬区之前也是出名的马蜂窝,你来之后才把这些老虎屁股mō不得的情况撂平;老钱,你的简历我看过几遍,双塬镇乡镇企业不像其他区乡的乡镇企业那样破烂流丢,双塬镇合金会是我唯一放心的合金会,你功不可没。”

    “在这里我要说一句不负责任的话,哪里说哪里丢,出了这个门我不认。以孔令成的能力,当个县委常委或者副县长绰绰有余;你钱理国,六大区区委书记哪一个位置你也能坐得四平八稳,但是在这个话之前我还要补充一个前提,这要是放在前两年,才能作数,放在你现在,我觉得你们俩就得要好好思考了。”

    陆为民这一番话丢出来,顿时让整个会议室里双塬镇的领导干部们都为之色变。

    见过大风大làng的孔令成和钱理国都还能稳得住阵脚,脸色虽然有些怪异,但是都还算能保持平静,但是其他诸如巩昌华、巴子通这些副职们都禁不住耸然动容。

    这个陆为民是不是太狂妄了,还是真不懂政治规则,竟然敢放如此狂言?!

    可他是地委书记秘书出身,而且还当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地委办综合科科长,他会不懂这其中的轻重分寸?!

    居然敢评点孔令成可以当个县委常委或者副县长,钱理国可以担任区委书记,县委常委和副县长你是一个县委副书记能决定的?就是区委书记也不是你一个县委副书记可以左右的,在座这么多人,虽然你说了出门不认,但是谁都知道,也许出了这个会议室不到半小时,你陆为民这番话就要传遍县委县府大院!

    但是陆为民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大嘴巴”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反而语气更见强烈jī扬。

    “时代不同了,对我们基层党委政fǔ的要求不同了,对我们的党委政fǔ领导干部要求同样也不一样了!如果你还抱着以前那种老观念,得过且过,觉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我双塬就是永远的老大,那我要告诉你,你落伍了!落伍的结果是什么,那就是掉队,也就意味着你不再适合这个位置了,否则你就会耽搁一地的发展,甚至成为罪人!”

    如果说前面的话都还带有一些泛指的味道,那后面这几句话几乎就是直截了当的把手指点着双塬领导干部们的额头了。

    谁都没有想到陆为民突然间语言一下子变得这般悍野尖刻,丝毫没有要给什么人留面子的意思。

    “或许有人要说我陆为民是在那里危言耸听,我们双塬那样工作滞后了?那样指标低了,那样增速落后了?其他区比起我们双塬来远远不如,凭什么指责我们双塬?”陆为民没有给他们喘气的机会,继续发难:“但我要告诉你,因为你是双塬的领导干部,你当第一是天经地义,没有人会觉得你有什么不对,但是你如果变成第二,那么你就是罪大恶极!这就是双塬领导干部必须要有的觉悟,否则你就不配当双塬的领导干部!”

    陆为民音调陡然拔高,有些jī昂的声音在双塬镇会议室里回dàng着。

    “双塬情况不错,但是在我看来这是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小富即安的思想作祟,是啊,和周边的开元、凤巢以及永济、太和这些区乡来比,双塬遥遥领先,但是我要提醒你们,这只是暂时的。我这里有一份来自洼崮的工作计划,先不说洼崮是否能实现这个规划,但从他们的这个计划构想来看,我觉得双塬如果不奋起直追,被甩下那是必然的。”

    陆为民摇了摇手中的一叠资料,“截止五月二十日,洼崮今年已经签约引进重大项目两个,实现引资二千贰佰万元。昌南地区中yào材专业市场预计十月之前建成开门营业,可以吸纳消化劳动力三十余人,这还不计算可能带来的其他产业的增加,预计今年就可以实现销售额四百万元,明年实现销售额二千二百万元,后年实现销售额伍仟万元!丰祥yào业预计明年初建成投产,明年实现产值一千八百万元,利税两百万元以上,消化劳动力六百人以上,如果这批工人全部来自洼崮区,仅此一项,每年带来工资收入超过一百二十万元,这也就意味着洼崮全区每实现人均增收近二十元!”

    一系列的数据抖落出来,让孔令成和钱理国顿时感觉到了巨大压力,如果说先前陆为民言辞犀利的批评让他们一阵冷一阵热之后还有些不太服气,那么现在他们就真的觉得有点儿芒刺在背的感觉了。

    洼崮是啥地方,能和双塬比?兔子都不拉屎的旮旯,能和县城所在的繁华闹市相提并论?可以说双塬镇一个镇都能比洼崮一个区强几倍。

    但是现在陆为民所提及的东西却是实打实的,昌南地区中yào材专业市场据说是陆为民全力引进的项目,孔令成和钱理国之前也早就听说过,但是县里似乎对这个项目不太看重,认为huā架子的模样居多,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刻意贬低了这个市场带来的影响力。

    孔令成和钱理国都是基层工作的熟手,清楚一个市场一旦兴起,带来的巨大拉动效应,比如饮食、住宿、运输等等消费型行业将会受到很大带动,巨大的人流量几乎就是一个无尽宝藏,只要能把这源源不断的人流量维持,就能带来想象不到发展前景。

    而更让孔令成和钱理国感到触动的是丰祥yào业的落户,他们都不笨,自然能够联想到丰祥yào业当然不会无缘无故选择到洼崮落户,自然和洼崮全力打造的中yào材种植基地和这个中yào材市场有很大关联。

    作为制yào企业最大限度的接近原材料产地和集散地,无疑可以获得更稳定的原料供应保障,也可以减小原料运输成本,丰祥yào业选择洼崮显然就是基于此,而一个制yào企业的建成无疑又会拉动其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就是息息相关丝丝入扣,一旦联动起来,就会产生惊人的协同效应。

    “或许这对于双塬来说算不上什么,毕竟洼崮的底子和双塬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我们再来看另外一个数据。”陆为民并无意炫耀洼崮招商引资取得的成就,在他看来洼崮招商引资取得的成就只是一方面,和自己下一步想要敲打双塬方面推动的工作还各有侧重,“这是洼崮区全区乡镇企业基础数据明细表,从这上面可以看出洼崮全区从前年到去年一直到改制前的发展状况。”

    孔令成和钱理国都隐隐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先前他们还以为陆为民这一次来是对双塬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有所不满,但是现在看来对方的意图应该不仅仅于此,对方肯定还有后着。

    接过陆为民隔着花桌丢过来的资料孔令成简单的翻了翻洼崮全区乡镇企业数据报表然后交给身旁的钱理国

    看样子眼前这一位是有为而来数据报表是三年的情况变化不大洼崮那种旮旯地方说实话发展乡镇企业那都是跟风根本没有多少长远规划可言孔令成也是乡党委书记出身

    铜山乡当时也是要掀起大办乡镇企业的兴头孔令成自己当时也有些兴奋结果第一家电线厂就彻底让孔令成丧失了办企业的热情

    每半年就被疯涨的原材料弄得产品一度供不应求的电线厂不得不停产而生产出来的东西一半因为质量问题收不回来款一半则是卖不动最终不得不抵账给信用社最终结果就是几十万合金会贷款打了水漂信用社一百多万贷款换回一大堆质次价高的电线弄得信用社主任见着他就黑着脸赌咒发誓再也不贷款给这些乡镇企业了而已经彻底歇菜的铜山电线厂至今还有将近六十万货款没能收回来

    洼崮这些企业没什么特色唯一值得一看的大概就是那家非标准件厂

    至于说建筑公司也好预制品厂也好都没有多少意思也就是靠着本地和周边地方有些市场而洼崮建筑公司的情况更差简单看看就知道这个企业也是负债累累活不出来的架势要不也不会被康明德给接盘而康明德愿意接盘也是冲着洼崮那个中药材市场项目去的倒是为洼崮镇解决了一个大包袱

    恐怕在座的都琢磨出我姓陆的想要说什么了按照现在上边的政策要求地方上已经不提倡由财政投入建设企业了尤其是生产制造企业更是如此事实上地方财政也拿不出那么多资金来支持企业了而国营和集体企业的经营状况也在日趋恶化从国有企业到集体企业亏损面日增亏损额也同样暴涨这就要求我们更认真深刻的考虑经济发展的对策怎么来改变这种局面

    陆为民右手骈指在空中有力的点了点显示出在这个问题上的严重性

    洼崮区委和我本人也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们一级党委政府在经济发展工作中究竟应该发挥一个什么样的作用究竟是从产业引导和服务上来推动经济发展还是需要参予到具体经济活动中去如果我们要参予到具体经济活动比如兴办企业和经营企业可是我们有这个精力有这个专业能力么我觉得我们很难做到而如果我们从精力和能力上做不到那么对于企业发展来说就成了束缚和累赘甚至极有可能被一些心怀杂念者所利用造成集体企业的流失和损失

    所以我和洼崮区委一班人才会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终作出了在洼崮全区乡镇企业推进产权改制我们认为通过产权改制一方面可以把党委政府从企业具体经营活动中解脱出来让党委政府可有更多的精力来做好本职工作另一方面也可以解脱债务压力收回部分资金使这部分资金用于引导和服务经济发展比如基础设施建设当然洼崮没几个企业扳着指头数都数的过来规模也小在这方面步子可以走得快一些但是我觉得这个方向是正确的也是值得尝试的而且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这种尝试已经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陆为民随即把非标准件厂一分为二裂变成启明非标件厂和长河紧固件厂这一情况进行了介绍具体谈到了经过改制后这两家企业产权获得明确迅速激发起了这些股东们的经营信心和积极性从外部引入大量资金在技术改造上加大投入前景更加看好

    孔令成和钱理国都已经明白了陆为民的想法和意图洼崮已经先行走出了产权改制这一步而第二步陆为民希望双塬能够跟上

    钱理国瞥了孔令成一眼观察着孔令成的表情

    他是从镇党委副书记兼工业公司经理位置上过来的对于双塬镇的乡镇企业也很清楚虽说要比洼崮区这些企业强不少但是说实话这几年来镇上在这些企业上也费了不少心思甚至也安排了一些年轻干部到企业任职希望能够培养出一批抗得住市场风浪壮大起来的企业来但是收效并不大

    企业经营状况并未好转不少企业都处于微利经营状态而且资产负债率也很高债主无一例外都变成了信用社和合金会反倒是由于在企业经营中有两名干部都被拉下了水被纪检部门查处这也成了镇上的一块心病

    但是这能成为把乡镇企业全部拿来像洼崮乡镇企业那样进行瓜分私卖么钱理国很怀疑这样肆无忌惮的把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企业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的给处理了能收回多少资金没有了企业党委政府怎么办如果有什么需要岂不成了光杆司令

    这样几乎是异想天开的改制政策依据在哪里是个人头脑发热拍脑袋之举还是有上边心照不宣的授意这些问题钱理国都觉得需要认真搞清楚双塬不像洼崮那样无足轻重一旦有所动必定牵动全县大局

    孔令成沉吟着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思索着

    就算陆为民是主管经济的县委副书记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没有权力要求一级区委和镇党委政府必须按照他的意图来行动更多的只能是提出一些指导性的建议至于说他在洼崮那么搞那是因为他兼任着洼崮区委书记和洼崮镇的党委书记那是他的地盘自然又得了他做主但双塬是他孔令成的码头这里一针一线一草一木都是他孔令成带着一帮人拼出来的而他孔令成也需要为这块土地上的一切承担责任他不得不慎重

    但他也承认他自己被陆为民的话说得有些动心了

    陆为民在初来乍到时就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的将乡镇企业局转变职能为招商引资局的意见虽然并没有付诸实施甚至还被很多人当做陆为民不懂规矩的笑话四处谈论但是孔令成却不那么认为

    他觉察到陆为民似乎对乡镇企业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而在上一次陆为民来双塬调研时陆为民就谈到乡镇企业如果不彻底解决权属的明确问题那么就很快会走入死胡同尤其是像双峰这样地处内陆地区无论是在人才资源还是市场信息抑或是产品创新都不占优势的乡镇企业一旦失去了其最初因为机制灵活带来的活力优势那么很快就会沦为二国营式的企业迅速走向没落

    这个论断让孔令成颇为震动他这一段时间都在认真琢磨陆为民的这个观点而且为此还专门按照陆为民的这个观点对双塬的乡镇企业搞了一个调研

    最终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得出的结论就是陆为民的观点基本准确这些乡镇企业在经历了几年的兴盛发展之后似乎已经达到了巅峰时期现在正在缓慢的向下滑落虽然从92年邓公南巡之后随着全国整体经济形势向好又迎来了一个短暂辉煌期但是孔令成还是感觉这更像是一种回光返照

    孔令成也意识到恐怕乡镇企业一样需要进行改革问题是怎么改主要需要解决什么问题这才是关键

    像陆为民提出的那样彻底解决权属问题政府全面从企业具体经营中退出不再过问企业经营这样做是否妥当是否符合双塬目前的发展大势这样做究竟能产生多大的刺激效应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未知数

    孔令成不得考虑多一些到现在他还没有摸清楚曹刚的底细在这个问题上如果不征求曹刚的意见只怕就会带来相当大的麻烦他不知道陆为民是否在这个问题上和曹刚沟通过是否接到了曹刚的示意

    明确权属带来的激励性是无与伦比的这是人的本性所致尤其是在目前国内职业经理人概念还远未形成气候的情况下经营者即所有者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这在中小企业中表现得尤为突出陆为民也正是认识到这一点才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悍然在洼崮率先掀起了产权量化改制的试点

    一直到梁国威黯然下台双峰*县委也未对洼崮先行启动的乡镇企业产权量化改制这一试点拿出一个明确意见在这一点上县委似乎选择性的失明即便是曹刚出任县委书记这么久似乎也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陆为民当然清楚曹刚不可能忽略了这一点而且他甚至还可以肯定曹刚在这一点上大概也征求过地委某些领导的意见但是地委可能也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所以他也很聪明的选择了忽略或者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