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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出现的北路军让金蛇营这边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本来再过一两个时辰,金蛇营就能将满清西路军一口气吃掉了,如今北路军出现却让形式瞬间逆转,金蛇营不仅没法吃掉西路军,甚至很可能由猎人变成猎物,被北路军一口气吃掉。

    看着山谷中乱成一锅粥的景象,萨布素眉头大皱,他如何看不出是金蛇营的人马穿了清兵军服假装成图海的部队,导致西路军自相残杀所致。

    从目前情况来看,金蛇营既然身穿图海所部军服,那图海的东路军恐怕已经完了,这恰恰是萨布素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图海乃身经百战的名将,又坐拥三万大军,怎么会这么无声无息的全军覆没?

    “将军,要不我们赶快冲下去解救西路军?”见萨布素一直沉默,身边的偏将再也忍不住,上前请战道。

    “救?”萨布素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表情,“如今金蛇营和西路军都穿同样的衣服,你说怎么救?”

    偏将一时语塞,明白他说的是实情,如今双方战做一团,同时敌我难分,贸然冲下去,只会把西路军也一锅端了。

    “可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难道就这样见死不救?万一日后皇上追究责任,恐怕对将军不利啊。”

    “一个字,等!”萨布素一脸冷峻。

    “等什么?”周围的众偏将一脸疑惑。

    萨布素有心栽培这些亲信,并不打算藏私,慢慢解释道:“看情况如今东路军恐怕已经完了,西路军也是败局已定,我们贸然冲下去很可能与西路军自相残杀,所以才需要等,等他们双方分出胜负,到时候金蛇营就算胜了,也是强弩之末。”

    “我们北路军虽然人数上没有东西两路大军多,但全是精锐骑兵,人人皆配备三眼神铳,到时候再冲下去,必能势如破竹,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众参将恍然,纷纷以佩服的眼光看着主将:“将军果然妙计!”

    不过还是有人担忧地说道:“西路军主将费扬古乃是此次三军主帅岳乐的亲信,若是我们真的见死不救,任由西路军被屠戮殆尽,日后岳乐绝对会上奏参将军一本,到时候就算我们消灭了金蛇营,恐怕不仅没有功劳反而会招来祸端啊。”

    萨布素脸色阴沉,显然也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此刻等是最佳选择,我们冲下去反而会激得金蛇营拼死一搏,站在这里,却能一直给金蛇营以极大的心理压力,如果我所料不错,金蛇营说不定会先行撤退,到时候我们再一路追亡逐北,不仅能救下西路军,还能不费吹灰之力消灭金蛇营主力。”

    在北路军出现的时候,宋青书已经运起轻功到了战场当中。果然不出萨布素所料,越来越多的金蛇营士兵注意到了山顶虎视眈眈地满清铁骑,神情变得犹豫起来,若不是之前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士气正浓,按照以前金蛇营的尿性说不定早就崩溃四下逃散了。

    “大当家,要不我们先撤退吧。”程青竹,司徒伯雷,水鉴等人往宋青书身边靠过来,纷纷劝道。

    陈近南、沐剑声等人虽然没有开口,但神情显然也赞同撤退。

    “退?”看了一眼依然在拼杀的萧峰,杨妙真等人,宋青书冷声道,“此刻鞑子骑兵之所以不敢冲下来,正是因为我们和西路军绞杀在了一起,若是此时撤退,岂不是立刻成了鞑子骑兵的活靶子?我们两条腿的岂能跑得过四条腿的畜生?到时候岂不是会全军覆没!”

    “可如果此时不退,等会儿战场分出胜负,我们依然是鞑子骑兵的活靶子啊。”沐剑声此言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宋青书断然拒绝撤退的提议,斩钉截铁说道:“此时逃跑,十死无生,等会儿与鞑子骑兵决一死战,尚有一线生机。”

    一旁的司徒伯雷犹豫半晌,还是咬牙说道:“大当家,你没见过这些北地骑兵的厉害,他们每人配着一柄三眼神铳,冲锋的时候一齐发射,比蒙古铁骑的骑射还要霸道几分,我们还没接触到对方,就已经损失惨重了,更遑论他们此刻占尽地利,从山坡上冲下来的威势我们绝对抵挡不住的。”

    司徒伯雷昔日任职于威震天下的关宁铁骑,自然清楚满清骑兵本就彪悍,又吸收了明朝的火器长处,更是如虎添翼,三言两语,便把对方的优势说得清清楚楚。

    宋青书又何尝不清楚这些,可是他更清楚,此刻一旦下令撤退,那就是兵败如山倒,等待金蛇营的,除了全军覆没,没有其他的结局。

    可是不撤退,这些北地骑兵凭借火器以及地利,等待金蛇营的依然是全军覆没,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留下来死战还能拉一些垫背的,可那又有什么意义?

    金蛇营一干首领都围在宋青书身边,焦急地等着他的决定。其实若不是之前宋青书不可思议地轻松覆灭图海的三万大军建立起来的威望,他们此刻说不定早就带着自己的人撤了。

    宋青书心中也是挣扎万分,抬头往整个战场望去,金蛇营众人虽然依然在死战,但动作明显迟疑很多,他清楚若是再不做决定,金蛇营的士气恐怕就要崩溃了。

    “宋公子,此番你已尽力,可如今局面已非人力所能挽回,还是尽早撤退吧,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会儿功夫几女也从山下下来,见宋青书神情沮丧,黄蓉忍不住劝慰道。

    “宋……大当家,鞑子北路军突然出现我已经查明了原因,是孟伯飞不仅没有按照约定计划拖延阻碍北路军,反而故意把他们往这边引。”夏青青这番话其实更多是说给其他人听得,让他们明白即将到来的失败不是宋青书的问题,而是因为孟伯飞等人的从中作梗。

    宋青书感激地看了夏青青一眼,知道她这样说是为了帮自己,不过他心中清楚,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历史只会记得最终的胜利者,哪怕之前自己水淹东路军,引西路军入彀再精彩也没什么用。

    关羽当年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结果败走麦城,后人对他的统帅能力一下子就怀疑起来;诸葛亮一生神机妙算,最后北伐徒劳无功,只得到一个“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的评价……

    宋青书心中一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连忙四下观察起整个山谷地形起来,一个大胆的计划很快在脑海中形成。

    “各位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萨布素的骑兵。”宋青书抛下一句话,也不管众人反应,身形一闪便飞到一座高塔之上,运起内力以狮吼功的法门将声音扩散至整个山谷:

    “众位兄弟听我一言,如今情形战也是死,逃也是死,何不与鞑子一战到底?诸君尽管死战,鞑子骑兵由宋某一人来应付,无论成功与否,宋某都会留下来给各位兄弟断后,绝不会比任何兄弟先行离开!”

    宋青书担心金蛇营众人受不了压力,一旦有人开了逃亡的头,那局势就再也无法挽回,于是就许诺自己留下来断后。

    这个世上多是主帅一边让士兵拼命,一边自己悄悄溜之大吉的,士兵自然没有死战的决心,像宋青书这种以身犯险,亲自为普通士卒断后的,可谓绝无仅有。

    虽然金蛇营众人没人会认为他能以一己之力拦住八千铁骑,但这几天宋青书的威望实在是空前高涨,听他这样说,倒也愿意陪他赌一把。

    宋青书内力何等雄浑,尽管山谷中杀声震天,但他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连山上的萨布素等人也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爆起了一阵哄笑声。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萨布素哭笑不得,他听过宋青书的名头,知道他号称满清第一高手,可是在自己八千铁骑冲锋面前,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也只有被踏成肉泥的份。

    另一边的几女却没这功夫管宋青书能不能阻挡住八千铁骑,而是纷纷色变于他刚才许诺留下来断后这句话。

    她们心中清楚得很,以宋青书的武功和轻功,这战场来去自如,要保住性命不是难事,可他许诺留下来断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而已。

    若是他不守诺言,半途远遁,性命是保住了,但名声却全毁了,那日后世上再无他容身之所,可谓生不如死。

    “宋郎(公子),你疯了?”

    宋青书刚从高台下来,周围的几女便围了上去,焦急地询问着。

    附近的陈近南等人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然也认同她们的判断。

    “相信我,我可是一个擅长创造奇迹的男人。”宋青书对众女展颜一笑,便来到陈近南、沐剑声面前:

    “陈总舵主,沐小公爷,麻烦你们带领本部人马把山谷中所有帐篷,还有之前东路军留下来的粮草辎重全部放火点燃,火烧得越旺越好,速度要快。”

    陈近南与沐剑声对视一眼,虽然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方沉稳的表情让两人下意识选择相信:“好,陈(沐)某必当不负所托。”

    见两人带人离去,宋青书又来到司徒伯雷、水鉴、程青竹面前:“请两位带人前去增援萧大王和四娘子,尽快消灭残余的西路军。”

    司徒伯雷一生荣辱早已绑在了宋青书身上,见他有了决定,自然下意识遵从。

    水鉴与程青竹虽然与宋青书算得上渊源颇深,但关系总比不上司徒伯雷紧密,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们相信大当家。”

    看着几人离去,宋青书又来到夏青青面前:“幽幽,你带领本部人马,在山下列阵待命。”

    夏青青脸色微白,她清楚这样一来,等会儿山上骑兵冲下来的时候,她的人马便首当其冲,不过她听宋青书之前断后的话,分明存了死志,心中幽幽一叹:“反正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遂点了点头,也不言语便招呼本部人马往山脚赶去。

    宋青书深深地看了她背影一眼,知道她的担忧,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看向一旁的周芷若:“芷若,你们峨眉派传教千年,总不能因为我而断在这里,你带门人先撤到山谷外去。”

    周芷若脸色一红,恼道:“为何你愿意让青青陪着你,却又让我离开?”

    宋青书一愣,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功夫吃这无端飞醋,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担心你成为峨眉派千古罪人么。”

    周芷若脸色稍缓,取下手指上的掌门铁指环,转身交到静玄师太手中:“静玄师姐,若是这次我遭逢不幸,师姐就是峨眉派新任掌门。”

    “掌门师妹,万万不可。”静玄向来心慈,见周芷若有托孤的念头,急忙劝道。

    周芷若摇摇头,冷静地说道:“我意已绝,师姐不必再说。此番因师妹一己之私,害得众师妹身处险境,已是大大不该,又岂能一错再错,让峨眉派断送在这里。还请师姐以峨眉为重,带众弟子速速离去。”

    静玄也明白这个道理,看了身后惊恐的峨眉众弟子一眼,咬咬牙点头道:“好,我带她们先行离去,掌门师妹多多保重。”

    待峨眉弟子徐徐退去,周芷若转过身来望着宋青书,脸上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

    宋青书唯有苦笑,再看向阿九之时,阿九却抢先说道:“我一生所求都系于宋郎,若是宋郎遭遇不幸,我又岂能独活?”

    宋青书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两女小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三人亲密,耶律南仙和黄蓉就很尴尬,注意到宋青书的目光看向两人,耶律南仙急忙说道:“我也不会走。”

    话一出口,便感觉有些歧义,耶律南仙急忙解释道:“你们千万别乱想,我可不是为了你,只是萧大王和王兄都在这儿,我自然不会独自逃生。”

    阿九不禁莞尔:“我们哪有乱想,明明是你自己心虚。”

    耶律南仙尴尬不已,咬了咬嘴唇:“我先去找王兄他们了。”说完便翻身上马,逃也似的离去。

    与其他几女不同,耶律南仙一身本事倒有一半在马背上,如今西路军败局已定,众人倒也不担心她会有什么危险。

    黄蓉若有所思,这个宋青书,倒是会招惹女人,连前任金蛇王的遗孀都是他房内人,这个辽国郡主似乎也对他颇有好感……

    “郭夫人,你呢?”

    宋青书的声音打断了黄蓉的思绪,黄蓉抬头笑道:“我想留下来看看公子打算如何力挽狂澜。”

    见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宋青书心中一动,忍不住调笑道:“若是夫人陪宋某死在这里,郭大侠可得心疼了。”

    黄蓉忍不住啐了一口,扭过头去,只当没听到他的混账话。

    宋青书也是脸色一变,原来身边两女的小手不约而同地掐上了他腰间的软.肉。

    此时山谷中的战斗已经接近尘埃落定,西路军几乎全军覆没,大部分其实是死于自相残杀,只有一小半是死于金蛇营之手,不过饶是如此,金蛇营众人也已经疲惫不堪,十成力气还剩不到三成。

    见时机已到,萨布素脸上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冲锋!”

    宋青书话音刚落,身形便仿佛一缕轻烟往山上冲去,所经之地,散落在地上的刀剑仿佛被无数无形的丝线控制,纷纷腾空而起围绕在宋青书身侧,从远处看去,宋青书好似长了一双由无数刀剑组成的翅膀。~,

    以宋青书的轻功,没多久就接触到了清兵前锋部队,如今萨布素的骑兵早已东倒西歪,哪还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宋青书所过之处,鲜血迸溅,沿途试图拦路的清兵一片一片地倒下。

    任谁看着同伴仿佛韭菜一样被一茬一茬轻松切割,也没法保持冷静,很快周围的清兵尽皆胆寒,没人愿意再上前拦他,无意识得往旁边躲去,在宋青书和萨布素之间只剩下一条康庄大道。

    “快给我拦住他!”萨布素身边一个偏将惊恐地吼道,可如今整只部队都崩溃了,哪还有谁会理他?

    萨布素反应要比身边的偏将要平静很多,举着腰刀冷冷地看着那道刀剑组成的死神之翼越来越近,人生最后一个念头便是一声长叹:可惜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呼风唤雨的……

    “萨布素已死,从现在开始,凡是放下武器投降的,皆可免去一死。”

    宋青书身后还浮着无数滴着鲜血的刀剑,被电闪雷鸣一照映,整个人仿佛一尊魔神一般,离他最近的清兵纷纷扔下武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既然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清兵选择了投降,最后整只北路军除了少数后面的人得以逃脱之外,死于乱军的差不多一半,剩下的也近乎一半的人选择了投降。

    三路大军灭亡的消息很快陆陆续续传回了中路军,岳乐孤身走出帅营,遥望莽莽青山发了半天呆后,重新召集各偏将开紧急会议,宣布即刻撤军。

    “大帅,万万不可啊,我们此次损失惨重,若没什么功劳,回到京城恐怕难逃责罚。”

    “是啊,大帅,就算其他三路军全军覆没,如今金蛇营肯定也是损失惨重,我们还有四万人,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末将请命,愿领5000精兵直捣叛匪大本营。”

    ……

    帅帐内各参将一片哗然,纷纷述说着自己的意见。

    “如今金蛇营数翻大捷,士气正值巅峰,反观我军,十成士气早已去了八成,留下来也无益,”岳乐伸手制止了大伙的议论,做了最后的决定,“不必再说,本帅已经决定,回京后皇上怪罪下来,本帅一人承担。”

    看着众将离去时不甘的眼神,岳乐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尽是忧色:“此次南征四路大军遥相呼应互为犄角,金蛇营却能神出鬼没,每次攻击选择的时机恰好都选在其他几路大军没法救援的时候,若说朝中没内奸通风报信,我是绝对不信的,再打下去恐怕连这4万人也要折在这里,还是回京先密奏皇上再做定夺。”

    岳乐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名将,很快就敏锐地察觉到此番失败最大的原因,替满清保存了有生力量,只可惜他千算万算,万万想不到京城里那个皇帝,就是最大的内奸。

    清军退兵的消息很快传回了金蛇营,金蛇营上下顿时欢声雷动,虽然前面三仗都是以弱胜强,打得非常漂亮,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一直是踩在钢丝上冒险,鞑子可以输,但他们输不起,稍微大意,便会万劫不复。

    之前被派到外面骚扰拦截其他几路大军的几位当家纷纷率领部下赶回了大本营,个个看宋青书的眼神都变了。

    区区几千人马,轻松覆灭图海东路军三万精锐,之后又马不停蹄消灭费扬古西路军二万五千人,最后在仓促遇到北路军精骑之下,几乎零损伤地打败对方,还俘虏了近一半的人。

    图海、费扬古这些都是当世名将,金蛇营没少跟他们打过交道,哪怕金蛇营全盛时期都对他们颇为头痛,如今宋青书居然带着些老弱残兵轻松胜了满清十万精兵!

    这已经让人五体投地了,不过让所有人震惊地却是最后一战,宋青书高台做法,呼风唤雨,以一己之力覆灭八千北地精骑的事情,被当日在场的人传了出来,很快金蛇营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中间添油加醋在所难免,如今在所有金蛇营下层士兵心中,他们的新任金蛇王根本不是凡人,而是神仙再世。

    莫说是这些普通士兵,就是金蛇营各山头首领,心中也是又敬又畏,甚至不敢正眼看宋青书一眼。

    本就支持宋青书的几个当家自然不用说,夏青青,司徒伯雷,水鉴,程青竹彻底对他死心塌地起来。

    之前保持中立的几位当家,焦宛儿,荣彩,聂天风,郑起云也不知是谁起的头,纷纷用最隆重的跪拜礼仪向宋青书表示效忠。

    看着昔日同僚乌压压跪了一片,之前一直和宋青书唱反调的沙通天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

    坐在主位上,看着台下恭恭敬敬跪拜的众人,宋青书也不免有些心神激荡。之前易容成康熙的时候,金銮殿那阵仗不知比现在大到哪儿去了,但给他的感慨却没有这么大,因为那些人跪的是康熙,如今这些人跪地才是他本人。

    “以前历史课本上看到项羽巨鹿之战大破秦军回来,所有诸侯都瑟瑟发抖地对他顶礼膜拜,尊他为上.将军,没想到我也能过一把这样的瘾……”宋青书正有些得意,脸色却突然一变,“呸呸呸,项羽那倒霉鬼有什么好学的,最后弄得老婆没了,自己也自刎乌江,晦气,晦气!”

    咳咳……

    宋青书悚然一惊,循声望去,发现黄蓉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视的样子。

    小娘子倒是好意,宋青书微微一笑,不过他明白现在是立威的时候,倒也没有急着让台下众人起来,反而目光扫视一周,冷冷地问道:“褚红柳和孟伯飞呢?”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这两人根本没有到议事大厅里来,他们个个清楚得很,这二人一个立下军令状,结果被图海溃兵逃脱,另一个更是过分,直接把萨布素的北路军往宋青书主力那边引,试图借刀杀人,现在哪还敢回来?

    “沙寨主,你素来与他们相熟,你说说他们到哪儿去了。”宋青书似笑非笑地说道。

    沙通天脸上肥肉一抖,慌忙说道:“大当家说笑了,我与这两个叛徒一点也不熟。”

    见宋青书依然盯着他,沙通天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这两个叛徒图谋不轨,有心加害大当家,怎料大当家战神附体,反而大破清军,自然没胆量回来领死,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不过他二人部下大多仰慕大当家天威,不愿跟随二人逃亡,所以除了他们一些心腹之外,其余众人都回了金蛇营……”

    听沙通天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得详尽无比,宋青书明白他这是在递投名状,他今日这番话传到褚红柳孟伯飞等人耳中,双方自然变得势不两立。

    “好了,都起来吧,先让这两个叛徒逍遥几天,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乘胜追击。”宋青书走到早就准备好的沙盘面前,指着山东全境说道,“鞑子十万大军覆没,如今方圆千里之内以无可用之兵,各地早已闻风丧胆,我们大军所向,众州县必定望风而降,接下来这段时间,就需要各位攻城略地了。”

    “敢不从命!”众首领纷纷大喜,金蛇营何曾如此威风过,就算全盛的时候,也不过占领周围几个小县城,如今却是整个山东都是囊中之物。

    “我们实力有限,占太多地方也守不住,就以黄河为界,半个月之内,我要黄河以南的州县从此属于我们金蛇营。司徒伯雷,你率领所部攻济宁,水总兵你带兵攻章丘……”

    宋青书安排好各自任务后,突然沉声强调:“我知道在座各位之前不少是出身绿林,也许一时会改不了昔日习惯,所以在这里特意事先声明,我们总不能窝在山里当一辈子强盗,就算要抢,抢的也是鞑子侵占我汉人的江山!”

    “所以此次攻占州府,不许抢夺任何百姓财物,不许淫.辱妇女,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及盗抵罪!任何人敢违反,我不管他是谁,一定严惩不贷!”

    听到宋青书杀气腾腾的话,众首领纷纷心中一惊,不过如今宋青书威望如日中天,倒没人有异议。

    见宋青书效仿刘邦的约法三章,黄蓉心中不觉一惊,这人倒是所谋甚大。

    待各首领纷纷领命离去过后,萧峰起身抱拳道:“宋兄,既然此间事情已了,我们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宋青书急忙起身:“萧兄这是哪里话,此番幸得萧兄大力相助,我们才能大获全胜,还没好好谢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

    萧峰闻言不禁苦笑:“宋兄就别再谦虚了,以宋兄的本事,就算没有萧某,要退敌也是易如反掌。更何况我们离开辽国时间也不短了,如今辽国危机四伏,还是及早回去为好。”

    “若不是有萧兄这般人物带领,又如何能激发那些乌合之众的战力?此番萧兄可谓居功至伟。”宋青书急忙说道。

    见两人互相谦让,一旁的耶律南仙撇撇嘴,忍不住说道:“你这人真是虚伪,既然要谢我们,那还不如将你如何做到呼风唤雨的告诉我们,扯这些客套做什么。”

    一直商量各种细节,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宋青书便让众人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六个时辰以后我们到大厅这里集合,然后一起出发。

    “宋大哥,正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我觉得你不该把计划提前告诉他们的。”朱媺娖自然是跟在宋青书身边,见人陆陆续续离开得差不多了,她不禁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宋青书苦笑不已,“他们都是一方领袖,不透露点东西很难让他们真的信服,毕竟晚上还要需要他们冒险呢。”

    见朱媺娖还一副担心的样子,宋青书伸手牵住她的小手:“阿九,不用太担心,这大厅里的人都值得信任,一来我相信他们的人品,二来他们也没道理泄密,毕竟满清失败符合他们每个人的利益。”

    宋青书不是宋襄公那种单细胞生物,自然清楚唯有双方利益一致,方才是信任的基础。

    两人就这样手牵手一路聊着天,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别院之中,朱媺娖突然好奇地说道:“对了宋大哥,刚才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之前你究竟是怎么赢的阿青呢?”

    “你觉得呢?”听到阿九的问题,宋青书表情顿时有些奇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人家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嘛。”朱媺娖小嘴一撅,忍不住撒娇起来。

    “如果只是说说的话,估计你很难明白,要不你来模仿阿青,重现当时的情形,我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估计效果更好。”宋青书一本正经地说道。

    朱媺娖总觉得对方闪烁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不过终究还是难掩心中的好奇,下意识点头同意:“好呀。”

    “我记得当时阿青一直都挺正常的,直到接近你身边时,”朱媺娖拿着短剑一边比划,一边回忆当时的情形,“是这样么……咦?”

    朱媺娖的剑尖离宋青书还有几寸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体内涌出丝丝热流让她身子变得酥软无比。

    仿佛能感受到自己滚烫的肌肤,朱媺娖微微一怔便反应过来,忍不住惊呼道:“欢喜香气!”

    两人早已亲密无间,朱媺娖自然知道宋青书修炼欢喜禅法带来的副产品,有时候被宋青书用来以做闺房之乐。

    那种感觉非常非常之愉悦,但朱媺娖下意识有些不喜欢,因为总感觉那样自己仿佛中了最烈性的媚.药一般,在床上等待男人宠幸,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一丝一毫抗拒之意都升不起来。

    朱媺娖喜欢的是那种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亲热感觉,而非这种单方面地被亵玩,虽然这种滋味比寻常亲热似乎更有吸引力……

    宋青书一把将身子早已软成一团棉花的朱媺娖横抱了起来,低头看着怀中一脸嫣红的佳人,不禁邪笑起来:“亲爱的九公主,这可是你主动提出要亲身体验的哦。”

    朱媺娖眼睛仿佛快渗出水来:“你这个混蛋,故意设套让我往里钻。”

    “谁让我们的九公主对在下毫无防备呢。”宋青书得意地笑了起来,搂着她坐在榻上,不待朱媺娖回答,便俯身噙.住了她那微张的红唇。

    “嗯~”房间里响起一声让人酥.到骨子里的哼声……

    黄蓉一直在思考撮合女儿和宋青书的问题,不过一想到宋青书早已有家有室,而且和那位九公主似乎也早已私定终身就,黄蓉便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因此回到别院没多久,黄蓉就忍不住往宋青书的住处寻去,她打算先和宋青书随意聊聊天,探听一下他的口风再做决定。

    谁知道刚到别院门口,黄蓉还没来得及敲门,就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如泣如诉地女声,黄蓉心中陡然一跳,身为过来人,她哪不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干什么。

    “这个九公主平时一副清冷的样子,没想到叫起来这么……撩人。”黄蓉暗啐一口,这声音听得她身子有些发热,立马打算转身离去。

    “宋大哥,你好……坏呀……居然用这么下……流的法子对付人家……阿青妹子。”屋里传来朱媺娖吃吃的笑声。

    黄蓉不禁一怔,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整个金蛇大会,最让人好奇的就是宋青书最后怎么反败为胜逆转阿青的,但这恐怕涉及到别人的底牌秘密,一群人倒也不会不知趣地向宋青书开口打听。

    不过越是这样,整件事情就显得越神秘。

    “听他们聊天,说不定能弄清原因呢。”黄蓉终究难忍心中的好奇,身子紧紧靠在门口,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无奈黄蓉正站在院子门口,离房子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黄蓉实在很难听得真切。

    黄蓉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之色,最终仿佛下了极大决心一般,屏气凝神蹑手蹑脚地往屋子靠过去。

    “我只是稍微听一下,听到原因我就马上离去。”黄蓉不住地安慰自己。

    黄蓉倒是担心过也许会被宋青书察觉,不过她轻功一向不错,而且在她看来,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戒备自然就会小点,所以她依然屏住呼吸占到了门口。

    听了一会儿过后,黄蓉一张脸红得快滴出水来,心中不由后悔不已,因为屋里两人除了刚才那句,就再也没提到之前和阿青比武的事情,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全是情人间的悄悄话,内容之大胆让已为人母的黄蓉都有些受不了。

    “宋郎,那晚郭夫人一脸满足,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极乐后的玫瑰嫣红,你是不是真的把她给……”

    黄蓉刚迈开脚步,就听到朱媺娖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不禁脸色变得极为古怪,一时间进退两难,一方面觉得太过羞人,打算尽早离去,另一方面,却又想听听宋青书是如何回答的。

    “那你究竟是想我和她有什么还是没什么?”紧接着宋青书那可恶的声音响了起来,黄蓉胸脯微微起伏了几下,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听个究竟。

    “这要看宋郎有没有这个心思了,宋郎若是想得到她,现在就可以把她请进来得偿所愿。”朱媺娖的声音让黄蓉脸色大变。

    听清里面的对话,黄蓉下意识想跑,结果身边的门突然打开,宋青书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郭夫人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想和我深入……交流一下么?”

    黄蓉脸色一红,看了一眼发觉宋青书光着上身,急忙移开目光:“呃,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本来想来请教公子一下,不过现在看来不太方便,下次再聊吧。”

    话音刚落,黄蓉便慌慌张张转身往外跑去。

    “被他发现,真是丢死人了……”

    “不过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身上的缎子肉这么结实,挺有阳刚气息的…….”

    “黄蓉呀黄蓉,你究竟再想些什么!”

    ……

    黄蓉此时心头乱糟糟的,各种混乱的念头纷至沓来,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发现身子一顿,回头望去,只见宋青书伸手拉住了自己肩头。

    “郭夫人素来心思敏锐,此战关系实在太大,若是夫人真发现不妥的地方,那要尽早补救,夫人快请进来。”宋青书一脸焦急,让开身子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啊?”黄蓉一阵犹豫,宋青书和阿九公主明明刚在里面亲热,这会儿功夫他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九公主想必也光着身子吧,自己这个时候进去,实在有些不方便啊。

    不过谁让自己刚才信口胡说,导致如今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黄蓉正在两难之际,身子不由自主被宋青书拉了进去。

    哐当!

    听到关门的声音,黄蓉心中一跳,下意识问道:“你关门干什么。”

    宋青书苦笑着耸耸肩,指了指不远处的床上:“我们这个样子实在不方便被外人看到,更何况也会对夫人名誉有损。”

    黄蓉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阿九正慵懒地躺在床上,一头黑亮的秀发凌乱地散在床上,随意拉过一条锦被搭在身上,露出雪白的肩头还有两条匀称修长的大腿,平日里白皙无比的脸蛋儿此时潮红无比,星眸半张半闭,显然正在回味着刚才的余韵。

    黄蓉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哪还不明白阿九此时的状况,只觉得双腿突然有些发软,心中跳得也更厉害了,连忙故作镇定地移开目光,自顾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公子晚上打算如何刺杀图海,毕竟能否刺杀图海关系着整件事的成败。”

    黄蓉不愧急智,电光火石之际就想到了一个非常站得住脚的问题。

    接下来宋青书的回答她根本就没心思听,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了,一阵阵发烫的热意从身体最深处的地方洋溢到全身,她清楚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随意应付了几句,黄蓉便起身告辞,谁知道刚走没几步,身后一阵大力传来,整个人一下子往后跌去。

    “你要干什么?”感受到宋青书强烈的男人气息,黄蓉挣扎着想从他怀中出来。

    “夫人难道不是想知道我如何刺杀图海么?”

    黄蓉抬头望去,发现宋青书的笑容有些古怪。

    “不……不想知道了。”黄蓉慌乱地说道。

    “这怎么行呢,这次刺杀成功不成功,还需要夫人的帮助才行。”宋青书笑得更古怪了。

    “我怎么帮助啊?”黄蓉一愣,心中顿时充满了好奇,那一刹那的功夫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正被宋青书搂在怀中。

    “从前一次机缘巧合,我学会了易容之法,可以随心所欲地易容成他人的容貌,这次我打算易容成图海的一名亲兵,偷偷接近他的身侧……”

    听到宋青书的话,黄蓉眼睛越来越亮:“若易容术真有这么神奇,那刺杀图海的确要变得容易很多。”

    “只可惜如今有个难处……”宋青书故意欲言又止。

    “什么难处?”黄蓉急忙问道。

    “主要是我学会易容术之后还不曾用过,不知道会不会被熟悉的人看出破绽,所以想请夫人帮一下忙。”宋青书突然面露犹豫之色,“只是这个忙会让夫人很为难。”

    “若是能驱除鞑虏,恢复汉人江山,妾身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更何况只是为难而已,宋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是妾身能做到的,妾身绝不推辞。”

    黄蓉甜甜一笑,聪慧如她自然明白宋青书不可能真的要她做什么粉身碎骨的事情,一点为难的事情而已,以自己的聪明,自然有办法解决的。

    “在下替天下千千万万的汉人谢过夫人,”宋青书顿时神色一整,轻轻地放开她,恭恭敬敬地向她鞠了一躬。

    黄蓉被他这番郑重其事的样子唬了一跳,顿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不知道公子想要我做什么事情?”

    “易容术虽然能从样貌上易容得和别人一模一样,但有个最大的难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对方身边最亲密的人,”宋青书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虽然能易容得和图海某个亲兵一模一样,但我不确定是否能骗过图海,所以我需要提前做个试验。”

    “什么试验?”黄蓉心中不妙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宋青书打量了一下黄蓉成熟曼妙地身体,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最亲密的关系莫过与枕边人,若是我的易容术连枕边人都骗得过去,那自然也能骗过图海。”

    “枕边人?”黄蓉脸色数变,话说到这个程度,她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宋青书所谓的帮忙是什么。

    “蓉儿~”

    黄蓉脑子正在混乱之际,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发现自己的靖哥哥赫然站在自己面前。

    “靖……哥哥?”黄蓉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哎,这些日子不见,可想死我了。”郭靖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

    “你是……宋青书?”虽然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样貌,但黄蓉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妥,有些茫然地问道。

    “宋青书?蓉儿你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么。”郭靖疑惑地看着她。

    “宋青书到哪儿去了呢,他刚刚明明还在这儿的?”黄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眼前的‘靖哥哥’推离了自己身子。

    “宋公子见我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找你,有心成人之美,刚刚已经带着九公主走了。”

    郭靖的话让黄蓉一惊,下意识往刚才阿九躺着的床上一看,哪还有阿九的影子。

    黄蓉心中一跳,呼吸不由急促了些,一边思虑脱身之计,一边应付道:“不知公子想如何试?”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夫人又是绝顶聪明之人,又岂有不知之理?”

    宋青书手轻轻在黄蓉发髻上拂过,发带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隔断,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般铺散下来,宋青书眼露赞赏之色:“我还是更喜欢夫人现在这个样子。”

    事到如今,黄蓉哪里还稳得住,脸色一冷转身便走,她素来机敏,明白宋青书今日敢和她说这些,恐怕已存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思,今天不得到自己恐怕不会罢休,因此她哪还敢向往日一样礼貌告辞。

    起了离去的心思,黄蓉当机立断,运起轻功便往另一边的窗户冲去,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选择离她更近的门,想打宋青书一个措手不及,顺带将动静弄大一点。

    黄蓉心中清楚,只要惊动了留在山上的其余众人,宋青书再冲动,也会冷静下来。

    只可惜黄蓉刚刚腾空,就发现体内真气运行一滞,一身功力霎时间仿佛消失得无影无终,整个人软绵绵地从空中掉了下来,被宋青书接了个正着。

    “放开我!”被丈夫以外的男人以这样亲密的姿势抱着,黄蓉顿时又羞又怒。

    “聊得好好的,夫人为何突然要走呢?”看着怀中似嗔还羞的女人,宋青书忍不住调笑道。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的内力会突然消失不见。”黄蓉懒得理他的装疯卖傻,冷声问道。

    “咦,夫人内力消失了么?难道是中了什么毒?那就由在下助夫人将体内的毒逼出来。”宋青书一副大惊失色关切不已的样子,不由分说便把她往榻上抱去。

    黄蓉又惊又怒,不过她向来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事到如今她依然心思如电转:既然他以疗伤为由,那证明他还要些颜面,并没有下定决心撕破脸皮,此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不过黄蓉再聪明,心思转得再快,从被抱起到放到榻上,才几步的距离,她哪能这么快就想到脱身之际,而宋青书已经再开始脱她的身了。

    “公子既然是要替妾身驱毒,又为何需要除去妾身衣衫。”黄蓉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先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来争取一点时间。

    “夫人有所不知,在下所学的内功极为古怪,虽然在解毒方面有奇效,但却也有个弊端,若是运功之时被逼出来的毒被身上衣服一挡,不能及时挥发,毒气倒灌之下,所中之毒便会趁机侵入筋脉之内,就算大罗金仙在世,也没法解毒了。”宋青书一边解开黄蓉外面的衣衫,一边一本正经地说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

    黄蓉心中恚怒,却不敢直接表现出来,此时能拖一时是一时,于是忍不住冷冷说道:“妾身忝为丐帮帮主,同时也算得上家学渊源,为何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世上有这么古怪的武功。”

    看着黄蓉渐渐露出来肩上肌肤,宋青书不由微微一笑:“夫人可真是说笑了,以夫人的见识,又岂会真不知道这世上很多内功都需要脱衣修炼的?远的不说,就说与夫人渊源颇深的古墓派,她们最高深的内功当属《玉.女心经》,连修炼时都需要脱衣散发热气,更何况运功逼毒之时呢?”

    黄蓉暗暗心惊不已:“没想到这小贼倒也有一番见识,说起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功简直是信手拈来,感觉比姑苏慕容氏还要博通百家一些。”

    不过黄蓉很快就起了疑惑,她虽然听说过《玉.女心经》的名声,但对于修炼时需要脱衣散热倒是不知情,而看宋青书的样子,也不像在骗她。

    可古墓派都是女子,绝不会把如此羞人的练功场景外传,他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他和小龙女……

    不会,小龙女和过儿情投意合,以她清冷的性子,绝不会做对不起过儿的事情,那难道是赤练仙子李莫愁那魔头?

    不过是眨眼之间,黄蓉心中便转过了无数道念头,突然感觉身体一凉,发现身上仅余下最贴身的衣物,不由暗暗恼怒自己这颗七巧玲珑心,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习惯性产生这么多心思。

    事到如今,期待中的变数也没出现,黄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死死盯着宋青书伸向自己的双手,冷冷说道:“公子若是今天解下我这最后一件衣裳,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公子所谋甚大,不会看不清利害关系吧。”

    谁知道宋青书并没有半分迟疑之色,反而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颇为玩味地说道:“久闻夫人乃女中诸葛,到现在还没看清其中的利害干系,宋某着实有些失望啊。”

    黄蓉不由一怔:“你什么意思?”

    宋青书伸手将她滑落到脸颊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看着她妩媚的脸庞:“这件事过后,究竟是宋某回不了头,还是夫人回不头,夫人真的想明白了么?”

    黄蓉先是一阵茫然,突然一个念头在心头闪过,脸色渐渐变白了起来。

    “看来夫人是明白了,”宋青书满意地笑了笑,“这件事过后,夫人第一个想法肯定是向世人揭露我的禽兽之行,可是夫人并非一般世俗女子,稍微冷静下来后,绝对不会将此事说与第三人知道。”

    黄蓉身子一颤,手指忍不住动了动,显然被宋青书猜中了心思。

    宋青书继续说道:“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昭告天下,我会不会被毁还不一定,夫人您这一生可就被毁了。以夫人的见识,想必明白世人对女子的苛责远胜男人,更何况是夫人这般德高望重的身份,想必大家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不是来追查我,而是看夫人您的笑话吧?”

    见黄蓉嘴唇动了动,宋青书也不待她开口,继续说道:“到时候不单单是夫人您,就连郭大侠,这辈子也毁了,到时候提到襄阳郭靖,世人第一反应不是什么大侠,而是一个被带了绿帽子的可怜虫……”

    “够了!”黄蓉突然激动不已。

    “看把夫人急的,”宋青书此时倒真有几分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风范,“所以说嘛,夫人事后绝对不会声张的。”

    黄蓉脸色一白:“你就是算准了这点才敢对我做这样的事情的。”

    宋青书下意识点点头:“那是自然,夫人虽然足够妩媚动人,但我还不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不要江山的人物,自然是看准了夫人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才敢动手的。”

    “你!”黄蓉一颗心越来越沉,淡淡地说道:“不错,就算你真对我做了什么,时候我的确不会声张,不过我会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告诉靖哥哥,他自会替我做主。”

    宋青书歪着头打量着黄蓉,仿佛想从她眼睛里看出她真实的想法,良久过后,宋青书放心地笑了:“不,你不会的。”

    “靖哥哥是至诚君子,我相信他绝不会因此而嫌弃我,怠慢我半分的。”黄蓉说话时脸上洋溢着一丝灿烂的色彩,显然她相信自己丈夫的人品。

    “郭大侠当然不会嫌弃夫人,可夫人自己会嫌弃自己的。”宋青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若夫人是小龙女那种不谙世事有如一张白纸的女人,我倒真不敢对夫人做这种事情。小龙女那样的女人,就算失贞,她日后也会毫无顾忌地对心上人坦白一切,她不会有丝毫顾虑。”

    “可夫人你不同,你想得太多,到时候郭大侠虽然不会怪你,你却会担心会不会在他心中留下一根刺,与其让夫妻俩之间从此有了隔阂,你肯定会一直把他瞒在鼓里。”

    听到宋青书的话,黄蓉整个人仿佛散架了一般,眼中再也没有半分神采,不禁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猜得这么准的。”

    原来刚才黄蓉一直都在暗暗考虑,万一真的在这里失去了贞洁,自己该何去何从,她思来想去,否定了太多冲动,最后暗暗做了一个权衡利弊得失的决定,那就是当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对任何人都不会透露一个字。

    可这一切,宋青书为何会猜得如此之准!

    宋青书终于解下了黄蓉身上最后一层防备,看着眼前白皙如玉的的身体,不禁脱口赞道:“夫人已为人母,身材却依然犹如少女一般,真是上天的恩物。”

    黄蓉脸色一红,下意识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宋青书一眼,以沉默代表着自己的反抗。

    “其实夫人大可不必过于伤心,此事你不会说,我自然也不会说,那世上不会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夫人依然是那个万人景仰的女侠,这真的算失贞么?”

    见黄蓉神色微动,宋青书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这些年来郭大侠忙于襄阳防务,想必没有精力相伴于夫人闺中,夜深人静之时夫人必定相当寂寞难熬。在下仰慕郭大侠为人已久,体谅到郭大侠的难处,便决定代为效劳,替夫人解解身体上的乏闷,尽一下他应尽的义务……”

    黄蓉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呸了一口:“这种事情也能帮的么?你可真够无耻的。”

    黄蓉嘴上虽然恼怒,但心中却被宋青书一席话勾起了丝丝涟漪:是啊,靖哥哥有多久没和自己亲热过了。每次他忙完襄阳城防务回来,便累得倒头呼呼大睡,自己体谅他辛苦,自然不会缠着他,日子一久,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相敬如宾的生活了……

    听到黄蓉的喝骂,宋青书并不以为意,反而说道:“这种事情当然能帮,夫人的心里只有郭大侠,宋某不敢奢求与郭大侠争得一席之地,夫人也不必把宋某放在心上,大可只把宋某当一个遣散寂寞的物件好了。”

    黄蓉脸色微红,忍不住哼道:“说得天花乱坠,说到底你只不过想要我的身体而已。”

    “说的不错,”宋青书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往她嘴唇啄了一口,“我要的只是夫人的身体,夫人用我来排解寂寞,你我各取所需,夫人的心依然还是郭大侠的,自然算不上背叛。”

    黄蓉忍不住哼了一声:“呸,我哪里需要你什么了!”

    她心中却不知不觉被说得有些松动,自己只要保持一颗真心,好像也算不上怎么背叛靖哥哥吧……

    “夫人真的不需要我么?”宋青书伸手往黄蓉腿间一探,那份滑腻的触感让两人同时心中一荡,宋青书忍不住笑着说道,“口嫌体正直……夫人的心自然不需要宋某,可是夫人的身体却需要宋某得紧啊。”

    黄蓉眼睛一眨,羞得快掉下泪来,幽幽叹道:“你不要再故意折辱我了,你想做什么……就快做吧,只求公子事后不要再为难妾身。”

    宋青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可以理解为夫人现在主动向我求欢么?”

    黄蓉转过脸去,冷冷说道:“随你怎么说。”

    “夫人这副样子我可有些不喜欢,”宋青书伸手将她脸蛋儿扶了过来,“若是今日不能尽性,说不定宋某日后还会来缠着夫人呢。”

    “你!”黄蓉怒视着对方,这种事情经历一次便已是噩梦,要是事后他借口继续缠着自己,那以后还怎么活!

    良久过后,黄蓉恨恨说道:“是不是今日让公子尽性了,公子日后就能放过我?”

    “这就要看夫人的表现了。”宋青书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触碰到那炙热的眼神,黄蓉心中一颤,犹豫良久,终于开口:“好!希望公子日后遵守诺言。”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哪怕黄蓉身为人妇,此时却比新婚之夜还要紧张与羞涩,缓缓解开裙上腰带,衣裙褪去,颇为羞涩地张开了腿….

    当那炙热坚硬的贯穿感传来之时,黄蓉身体与灵魂上同时感受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的战栗感。

    一行清泪滑过略带潮红的脸颊,黄蓉明白自己终究还是对不起靖哥哥,可如今米已成舟,为了避免身上这个男人时候找到借口再缠着她,她只好将双腿缠到他腰间,缓缓扭动柔软的腰肢,一次次逢迎着身上男人的冲刺……

    郭靖黄蓉夫妇早已成武林一段佳话,他们就是名门正派的楷模,宋青书要是对黄蓉伸出禄山之爪,恐怕分分钟就会在武林中名誉扫地,那他的宏图伟业自然就只剩下一场空而已。

    宋青书顿时尴尬不已:“这个我当然明白。”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图海大军扎下的大营附近,先和杨妙真碰头再次约定好接下来配合的细节过后,几位高手便纷纷借着月色的掩护,悄悄潜入了清军大营。

    “各位按照之前的安排负责各自点火的位置,成功点火后速速离开现场,切不可恋战。”

    这群人虽然都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但真若陷入重围,照样九死一生,宋青书不得不再次提醒道。

    萧峰抱拳低声道:“宋兄大可放心,我们制造混乱,并没有太大风险,反而是宋兄刺杀图海,此去万万小心,若见事不可为,还是及早放弃。”

    “多谢萧兄挂念,宋某心中自有分寸,”宋青书目光扫过众人,在阿九和黄蓉身上停留了片刻,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拱手告辞,“就此别过。”说完身形一闪,就不知闪到哪座营帐后面去了。

    见宋青书离去,一行人也纷纷往各自的目的地赶去。

    清营帅帐之中,图海正躺在床上心神不宁无法入睡,这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自己身经百战,年轻时是在与席卷天下的闯王李自成还有那个杀人魔王张献忠一次又一次作战的尸山血海里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这些年来平定察哈尔,降服王甫臣……哪个功劳不是震惊朝野?

    如今战争对于自己来说,只是获取荣耀的一种游戏罢了,只是对付区区一个苟延残喘的金蛇营,自己为何会产生心神不宁的感觉?

    图海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归结与此次朝廷出兵过程实在是太过不顺,自从决定出兵剿灭金蛇营以来,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数次改变大军出兵的时间。

    皇上给出的理由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等金蛇营选出新首领,再将其一网打尽。

    只不过在图海看来,皇上这个决定未免太过想当然,对付一群草寇而已,哪用这么麻烦,直接派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平推过去就行,废那个劲干嘛。

    “说到底就是小孩子纸上谈兵罢了。”

    图海忍不住腹诽几句,不过这种话他也只敢在私底下说说而已。

    突然图海眉头一皱,他似乎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喧闹之声。

    “当当当……”

    “起火啦!”

    “快救火啊!”

    ……

    图海终于听清了外面在喊什么,身为宿将,他马上意识到大营里混进来了奸细,他对自己大营防务很有信心,既然不曾得外部示警,那证明潜入进来的不过是些高手而已,人数绝不会太多。

    “想要浑水摸鱼,看我怎么来个关门打狗。”图海冷哼一声,连忙召集自己的亲兵过来一一嘱咐。

    “费莫,你带本将令旗,传令各营将士呆在帐中,不可擅动,违令者斩。”

    “马佳,你带水龙队前去救火。”

    “穆哈达,你去把本将的战马牵来。”

    ……

    看着几个亲兵各自离去时稳健的背影,图海暗暗点头,跟自己这么久,这份临危不乱的镇定,倒也学到了几分。

    这几个亲兵都是图海从自己部落里带出来的,世世代代都是图海家族的家臣,可谓是他最信任的手下。

    不过图海的心思很快就回到了这次骚乱本身,身经百战的他一眼就识破了敌人的算盘。

    听闻金蛇营中不乏江湖高手,这次恐怕是选了几个高手进来,想通过火烧粮草趁机在大营中制造混乱,再里应外合,让外面的部队趁机掩杀进来。

    “哼,老子打仗那会儿你们还在喝奶呢。”图海不屑地吐了一口浓痰,所以他之前吩咐穆哈达把他战马牵来,就是为了有足够机动力出现在大营需要自己的地方。

    轰隆轰隆……

    远处传来的轰鸣让图海脸色不禁一变,身为满清名将,这种声音太再熟悉不过,这是精锐铁骑冲锋的声音。

    “不是说金蛇营是一群草寇么,怎么会有这么精锐的骑兵?”

    图海脑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此刻没功夫继续关心这个问题,反而充满了焦急,如今军营内忧外患,对方还有骑兵,一不小心若真被敌人冲破外围防线,那后果就严重了。

    “穆哈达呢,老子的马怎么还没牵来?”图海忍不住骂了一声,他需要自己坐镇前线,方才能放下心来。

    “来了来了,还望将军恕罪。”很快不远处就传来穆哈达的声音,侍卫下意识拦住了对方,不过看清了穆哈达的样貌就马上放行了。

    “狗崽子,要是延误了军情老子要你的命。”这会儿功夫敌人已经攻到了大营门口,喊杀声也越来越响了,图海心急如焚,忍不住扯出马鞭就往穆哈达身上抽去。

    穆哈达眼中精光一闪,终究什么都没做,任由图海的鞭子抽到了他身上,然后慢慢牵着马走到了图海身前。

    此时战况紧急,图海倒也没功夫追究对方的责任,从他手中接过缰绳,身手矫健地翻身上马:“等空了再收拾……”

    接下来的话图海再也说不下去,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半截刀尖,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旁的穆哈达:“你!”

    穆哈达咧嘴一笑,很快露出了本来的面貌,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

    “难怪穆哈达会比预计的时间晚到。”这是图海最后一个念头,接着他仿佛看到了一具无头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个‘穆哈达’自然就是宋青书了,他离开萧峰一行人后,便埋伏到了马厩旁边,当真正的穆哈达赶来之时,他便趁机行了李代桃僵之事,以穆哈达的身份,骗过了层层防御,大摇大摆出现在图海身前。

    “图海已死,放下武器者,不杀!”宋青书站在马背上,举着图海的首级,目光如冰扫视着周围士卒。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不过也就发生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周围的侍卫终于反应过来。

    能呆在图海身边的,自然都是对图海忠心耿耿之士,见图海身手异处,眼睛都红了,纷纷抽出腰刀,大吼着往宋青书杀了过来:“为将军报仇!”

    能作一军主将的侍卫,他们的功夫自然是值得称道的。只不过这些人的武功更多用在两军对垒时的硬碰硬杀敌,在如今这种复杂环境下和江湖高手动手,绝非他们的长项。

    见一众侍卫冲过来,宋青书游刃有余地腾挪躲闪着,他虽然没学过斗转星移、乾坤大挪移之类的武功,但修为到了一定层次,一法通万法皆通,借力打力用出来效果同样格外地好。

    混战一会儿,一干侍卫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再也无再战之类,更让他们郁闷的是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身上的致命伤全是同伴造成的,宋青书身上却干净地仿佛不曾动过手一般。

    此时远处喊杀声越来越响,宋青书知道是清军正在焦灼地抵挡着杨妙真的进攻,不由暗暗佩服,图海不愧名将,之前那么短的时间就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不过这一切已成过眼云烟,如今他人都死了,自然没法再左右战局。

    宋青书纵身一跃到帅旗之上,举起图海的首级,另一手拿着火把照在旁边,运起内力浑厚无比的声音响彻整个军营:“众将士听着,图海已死,投降者不杀!!!”

    一遍又一遍的声音传到军营各处,整个清军大营突然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静,绝大多数八旗将士第一反应都是不信,可是借着火光一看,那颗头颅的确是他们主将图海的,纷纷肝胆俱裂。

    见整个清军大营开始骚动,宋青书一把扯下扯下清军帅旗,身形一闪,便往营门口冲去,因为他一路上都是施展轻功踩着帐篷顶在飞腾,清兵想拦也拦不住他,稀稀疏疏的箭矢也很难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很快宋青书便冲到了营寨门口,发现清军虽慌乱,但远没有崩溃的迹象,心中不由一沉。

    他刺杀了图海导致整个大营都乱了起来,可是若不能攻破寨门,让杨妙真等人部队杀进来,混乱的大营终究会回归正常,那时候清军恐怕也能反应过来了,毕竟杨妙真的部队并不算多。

    “给我射死他!”正在宋青书焦急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凄厉的声音,宋青书不禁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年轻军官,正高深呼喊组织着周围的士兵。

    这个人宋青书以前在满清朝廷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他是将门之后,镶黄旗人,汉名为徐灏,不过此人在八旗子弟中名声一向不太好,被京城很多人暗地里称作伪君子。

    可如今这里清军依然能稳住阵脚,恐怕多半是他的功劳。能在主将阵亡全营混乱的情况下依旧守住寨门,真是人不可貌相,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长成满清朝廷又一员名将。

    “芝兰当道,不得不除啊。”宋青书暗叫一声可惜。

    此时清军的箭雨也已经覆盖了过来,宋青书将劲力运到手中帅旗之上,回首便护住周身。

    见宋青书仅凭一面旗帜便拦下了整队弓箭手的箭雨,附近的清军全都傻眼了。

    “傻愣着干什么,继续射啊!”徐灏又气又急,一皮鞭抽到了附近一名弓箭手身上。

    徐灏以前听过宋青书满清第一高手的名头,不过他向来没在意,在他看来,千军万马面前,一个武林高手能成什么气候?

    可如今亲眼所见,他却发现自己的信心没那么足了。

    宋青书是何等人物,早已抓住清军射箭的空隙,将手中帅旗抡圆了一抽,插在上面的箭矢纷纷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激射而回,那群弓箭手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

    看着胸口插着的几只箭头,徐灏一脸不可置信:“我就这么死了?”满心不甘地倒了下去。

    随着徐灏的死亡,清军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杨妙真终于带着部队杀进了大营。

    “宋兄千军万马从中连斩两名大将,小妹实在是佩服佩服!”一边指挥着部队继续冲营,杨妙真一边勒马停下,看着宋青书一脸敬佩之色。

    宋青书微微一笑,随手把图海的首级扔给了她:“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把这个带上威慑效果更好点。”

    杨妙真虽然身为女人,看到血淋淋的首级却一脸兴奋:“这倒真是个好道具,回去后再找宋兄,小妹先走了!驾~”说完便随手将图海的首级拴在马颈子上,带着剩下的亲兵嗷嗷大叫地往清军大营冲了过去。

    看着杨妙真矫健的身影,宋青书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真是个彪悍的女人。”

    脚尖一点,宋青书便立在了哨楼顶上,四顾清军大营,发现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四处逃跑的八旗兵,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成功让清军炸营了。

    不过图海这次麾下皆是精锐,虽然大部分清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随大流逃跑,但大营中依然有几处清军在低阶军官的组织下试图集结着。

    宋青书眉头一皱,若是让这些人成功收拢军队,杨妙真的冲营部队可就麻烦了。

    身形一闪,兔起鹘落之间,宋青书很快便赶到其中一处,意外发现萧峰、耶律齐、张松溪、殷梨亭正互为犄角与大片清军战成一团,人人身上都挂了彩,看来都受伤不轻。

    萧峰眼观六路,很快便看到宋青书,急忙吼道:“宋兄,别管我们,快去救黄帮主、九公主他们。”

    “还有我妹妹。”耶律齐也忍不住喊道。

    宋青书一怔,见他们虽然惊险,但战力犹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随手扔出箭矢替他们射杀了几名周围的弓箭手之后,宋青书便往萧峰指引的地方寻去。

    没过多久便发现不远处亮起了一片炫目的剑光,宋青书与耶律南仙交过手,知道这是她的日月神剑,若不是到了危急关头,绝不会如此大耗真气催动绝招,连忙加快速度往那边赶去。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清兵,耶律南仙不禁暗暗叫苦,难怪这些年满清鞑子能和蒙古分庭抗礼,今天我命休矣。

    宋青书脸色一变,莫非是自己哪里露了破绽不成?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费扬古,宋青书心知自己此刻暴起发难,要取对方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手下二万五千人马却丝毫不损,到时候再被主帅岳乐收编,可就前功尽弃了。

    宋青书犹豫了一下,放弃了反抗,只是用穆哈达的口气大叫着:“费扬古,你莫非是因为你家岳帅与我家将军不和,有意见死不救!”

    听宋青书直呼其名,大帐中一干侍卫大怒,纷纷大骂不已,有的甚至抽出刀来打算将他就地格杀。

    费扬古扬了扬手,制止了手下的举动:“慢,给这位壮士松绑。”

    看到‘穆哈达’愤怒的眼神,费扬古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意:“你倒对你们将军忠心。”

    宋青书心中暗中舒了一口气,脸上却一脸愤恨:“不知将军这是何意。”

    费扬古并没有解释,反而追问道:“图海手握3万精兵,金蛇营满打满算也只有那么一两万老弱病残,何德何能能将图海围住?”

    费扬古虽然疑惑,但心中却信了大半,毕竟对方刚才那番表现的确不像个奸细,而且图海与岳乐暗地里不和,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对方能道破这层关系,证明他的确是图海的心腹。

    宋青书恍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金蛇营那点人马,自然不被我家将军放在眼里。我家将军一路势如破竹,眼看就要将金蛇营彻底剿灭,谁知道后方却突然杀出两只人马,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幸好图将军临危不乱,一边带领剩下的人背山而守稳住阵脚,另一边派我们亲兵突围出来求救。”

    费扬古眉头一皱:“那突然出现的人马是哪方势力,你可知道?”

    宋青书故作咬牙切齿地说道:“大战了那么久,自然认出了对方。一只人马是红袄军,另一只人马是契丹的军队。”

    根据之前的情报,红袄军的杨妙真和契丹的南院大王都参加了金蛇大会,费扬古顿时信了大半:“也不知金蛇营给他们许了什么好处,居然敢公然出兵与我大清作对!”

    红袄军还好点,毕竟他们这几年在金国分外活跃,一直与女真作对。费扬古却没想到连契丹也出兵了:“朝廷刚和辽国签订了停战协议,他们怎么敢公然出兵?”

    宋青书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听图将军提到,辽国是和平西王停战,并没和我们朝廷停战。”

    费扬古悚然一惊,身为军方高层,他岂不知道朝廷与平西王吴三桂之间的微妙关系,见把吴三桂牵扯了进来,神色顿时变得凝重无比。

    “费将军,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如今我们图将军正在苦苦支撑,还望将军速速发兵救援,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皱一下眉头。”宋青书突然出声,打断了费扬古的思考。

    费扬古一想也是,图海在朝中素来有威望,若是因为自己出兵不及时,导致图海兵败,事后有心人再参自己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皇上万一那天心情不好,把此次出兵失利的罪名怪在我身上,那就完了……

    不过费扬古毕竟乃军中宿将,虽然决定出兵,脸上却没表露半分,反而仔细询问眼前亲兵一些细节:“红袄军和契丹军队各有多少人马?你们东路军战力还剩几成?……”

    “红袄军有差不多一万人,契丹军队倒是不多,只有一两千人左右,只不过全是精锐骑兵,战斗力不可小觑……”宋青书一一回答着。

    费扬古暗暗点头,这才符合逻辑,契丹军队要是能大规模出现在这里,真当朝廷边防是吃干饭的么。

    “如今他们被我们东路军拖住了,将军若是能及时带领西路大军出现在他们身后,我们两路大军里应外合,必能将敌人彻底消灭。”宋青书在一旁有意无意地诱惑着。

    见费扬古还有些犹豫,宋青书决定再下一剂猛药:“我们将军说了,只要这次费将军仗义出手,事后我们将军会将此战功劳归在费将军身上,到时候还会上奏求朝廷给将军封侯……”

    费扬古终于心动,他虽深得岳乐信任,年纪轻轻便已职位不低,但想更进一步,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劳,若是此次夺得剿灭金蛇营头功,又得到军中另一个大佬的人情,那今后自己平步青云……

    “本将出兵相救并非为了什么功劳,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理应守望相助。”费扬古突然正色说道。

    事成了!

    宋青书心中暗喜,嘴上连忙顺着对方的口气狂拍一通马屁:“那是那是,将军为大清鞠躬尽瘁,实乃我辈楷模……”

    费扬古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中颇为受用,这个亲兵又忠心又识趣,倒是个难得地人才,只可惜是图海的亲信,不然提拔为自己的亲兵还挺不错的……

    费扬古也是当机立断,既然决定了出兵便不再耽误,“来人,传令下去,即刻拔寨出兵,一切轻装简骑,带上三日干粮,日夜行军,全速往狐狸坡前进,剩余辎重部队慢慢跟在后面……”

    费扬古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这般行军虽然会让士卒疲惫不堪,但只要能及时赶到狐狸坡,与图海里应外合,就能成功消灭敌人主力。

    若是按照普通行军速度,万一图海的东路军已经支持不住,被敌人消灭,到时候敌人以逸待劳埋伏在狐狸坡等着自己,自己的士兵就算状态全满也扛不住。

    权衡之下,费扬古宁愿让士卒疲劳点。

    在费扬古一直催促之下,西路军日夜兼程,本来要三日才能走完的路程,一日一夜就走完了。

    看着数里外的狐狸坡,图海东路军大营旗帜依旧,费扬古暗舒了一口气,幸好赶到及时。

    费扬古年纪轻轻深得岳乐赏识,自然也有一身本事。之前日夜行军,眼看要到了反而不急着带着部队出击,而是先让部队停下休息两个时辰,待战力恢复再冲出去。

    “穆哈达,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费扬古突然对着宋青书招了招手,神色颇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