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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玩家txt下载

    readx;星期一早上下了点小雨,马路湿答答的。秦风左手给苏糖打伞,右手牵着戴了口套的串串,大清早便从家里出来,遛狗的同时,顺便送苏糖上去。这就是家住得离学校近的好处。

    “施克朗,屎壳螂,那人的爸妈怎么会给他取这种名字啊……”花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的苏糖,在路上碎碎念着。

    “其实确实是个好名字,克朗是瑞典的货币,中文意思是皇冠,我想他爸妈给他起名字的时候,也没往不好的地方去想,主要是听的人想太多。”秦风淡淡道。

    “瑞典货币叫克朗?”苏糖眨了眨眼,显得惊奇又崇拜,“这么冷门的东西你都知道?”

    “我说了我很有内涵的。”秦风愉快地自我吹嘘道。

    快到学校的时候,两人遇上了苏糖的同学兼闺蜜刘雅静,小美女现在对秦风和苏糖一起出现的场面见怪不怪了,不过见到看似眼熟的串串,不禁有点兴奋,她大着胆子上前摸了摸串串的脑袋,好奇地问道:“这狗该不会是老在后巷跑来跑去的那只吧?”

    “对,就是它,秦风打算养它看店门。”苏糖解释道。

    刘雅静眼睛一亮,问秦风道:“你要开店了?”

    “嗯。”秦风笑着点点头,“就开在后巷那间鬼屋。”

    “啊……原来前些天新闻里说的那个辍学创业的是你啊!我说怎么这段时间辍学的学生这么多!”刘雅静恍然大悟,然后又接着道,“秦风,你真厉害啊,居然要当老板了!”

    “什么老板啊,现在店里一共就三个人,我,还有我爸妈,要是阿蜜偶尔来帮点忙,那顶多也就三个半。”秦风说道。

    三个人结伴同行,说了没几分钟,就到了学校边上一家专营早餐的小店前。

    秦风牵着狗不方便进去,便和苏糖还有刘雅静在店门口告别,顺带把雨伞交给了苏糖。

    自己淋着相当于没有的毛毛雨,秦风继续往前走,拐进了十八中后巷。

    昨天和施克朗他们约好,早上7点半在这里碰头——为此秦风昨晚上回来后,只去摊子忙到12点,就先回家睡觉了。

    串串一进巷子就浑身来劲,反客为主地拖着秦风到处乱跑,沿着十八中后巷新砌好的长长的墙,每隔几十米,就要抬腿放水一次,也不知道这货哪来的这么多尿。

    等串串给自己的领地全都标上记号了,施克朗和周易也到了。

    秦风原以为他们至少要迟到十来分钟的,没想到居然还早到了这么多。

    “早点过来看过,下午还得把剩下的一点活干完。”施克朗见到秦风后,先补充说明了一下这么早叫秦风来的原因。

    秦风点点头,道:“明天能准时开工就行。”

    “放心好了!有钱赚我们还能不干啊?”周易笑着搭住秦风的肩,大声说道。

    秦风开了店门,领着两个人进屋。

    屋子早就断了电,再加上今天天色阴沉,所以即便在早上,也显得黑漆漆的。

    周易左右看着房子,一边说着不靠谱的话:“这房子前对对着墙,后面也是墙,东西两头正对巷子口,大风穿堂而过,这风水,啧啧啧……糟糕透顶!”

    秦风听得脸色一黑。他现在做着生意,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种不吉利的话。

    施克朗立马咳嗽一声,轻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房子前面是学校,外面有店铺,交通好,人流量大,还没有竞争的同行,这么好的地段,怎么风水不好了?”

    周易嘿嘿傻笑了两声,“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小风,别介意啊,哥就是开个玩笑。”

    “嗯。”秦风应了一声。

    周易马上又来了句:“这里这么黑咕隆咚的,感觉拍鬼片都不用加特效啊。”

    秦风沉默了两秒,问施克朗道:“狼哥,我多加点钱,你帮我打死他行不行?”

    施克朗:“……”

    周易:“……”

    周易不聒噪了,老老实实看起了房子。

    施克朗看得很用心,用卷尺把屋子的每一处尺寸都量了一遍,还在现场画了张比秦风昨晚那张不知规整多少倍的图纸。

    测量完数据后,施克朗又问起了细节。

    “地面打算怎么弄?”

    “铺瓷砖。”

    “什么样的?”

    “白色的,最便宜的就可以,最好用比较大号的那种,不容易被踩掉。”

    施克朗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楼下的天花板。

    “电风扇装老式的吊扇还是贴墙上的那种?”

    “贴墙的吧,天花板上我想多装一些日光灯,装个6盏8盏的,毕竟外头没有路灯,我这里晚上得亮一点才行。”

    施克朗刷刷在本子上记下,一边说着他自己的设想:“我打算把这间屋子,按照3比2比例,隔成一大一小两部分,大的部分就是一个开放的用餐的正厅,小的部分前端做一个前台,连着正厅,前台后面开个小门,进去就是库房和后厨。

    上楼的楼梯,可以顺便当作两边的隔墙,楼梯下面也可以做成一个小间,当储物室。至于卫生间的话,在正厅的角落里弄个2平方大小的蹲坑就够用了。”

    秦风想象了一下,觉得施克朗这个安排挺不错,微笑点头道:“挺好。”然后又左右比划着问:“这边当正厅,这边当后厨是吧?”

    施克朗却摇了摇头:“不是。”

    “那方向反一下?”秦风接着比划。

    施克朗道:“我打算改掉你这间房子大门的朝向,让房子的门对着巷子口,这样的话,晚上店里的灯光能打出去很远,而且夏天风从巷子里过,也能直接吹进屋子里。”

    “这样啊……”秦风皱了皱眉头,“那我的招牌,岂不是要挂得很别扭?”

    “挂招牌的位置不用变,还是挂在屋外的正中央,只要我们把另一侧的门也打开就好了。”施克朗拿出本子,给秦风画了一下,“你这间房子是长方形,我们把对着十里亭路的这堵墙,还有对着十八中后墙的这堵墙,全都做成店门——l型的开放式大门。可以做木板门,也可以做卷帘门,都行。”

    秦风微微颔首,又指着长方形的长边,问了个很外行的问题:“有这么大的卷帘门吗?”

    施克朗笑着回答:“只要钱够,什么都能做出来。”(未完待续。)

    readx;楼上楼下140个平方,再加上施克朗打算另外添加的一两个小房间,这么大的面积,即便不是精装修,而仅仅是想稍微修出个能见人的样子,花费也不在少数。施克朗当场给秦风做了个预估,先把物料费给算出来,结果令秦风大吃一惊。

    “最便宜也得6万,再算上我们的工钱,这一趟下来,差不多得在9万左右。”施克朗很明确地说道。

    大夏天的,本来就又闷又热,秦风听完施克朗这番话,额头上居然挂下了一滴汗。

    摆摊到现在,干了4个多月,秦风一共也就净赚6万元左右,除去之前大大小小的开销,算上自己拿到的4万块挨刀补贴,现在他的卡里,满打满算也就十万而已。施克朗这一开口,立马就拿掉他九成的资产。而以秦建国的话来说,家里已经几乎无米下炊,如果这生意真的黄了,那么——除了切腹谢罪,估摸着也就只有卖掉王艳梅那套房子这条路了。

    在漆黑的屋子里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放晴了。

    十八中校内的广播正热闹地响着,这是学生们做早操的时段。

    秦风朝学校的围墙看了眼,想起苏糖明年的学费,这时候也免不了有点肝颤——试想一下,如果历史突然发生了改变,区里领导的脑门转了个弯,让刘瑞阳开工了,那么他这笔钱,岂不是就要打水漂?

    可眼下情况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秦风再把头缩回去,姿势也未免显得太难看。

    骑虎难下啊……

    秦风心里叹了口气,只能暗暗祈祷区里的领导们,脑子继续短路。最好最好,让下一任也短路,这样他就能有更多收回成本的时间。

    三个人出了屋子后,先去了趟银行。

    秦风给施克朗转了3万元,当作预付金,剩下的物料费,看施工进展程度再给。

    施克朗收了钱,心里也是石头落了地,很开心地说要请秦风去吃早饭。

    秦风哪能不占这个便宜,指了指串串说:“它也没吃。”

    施克朗很豪爽道:“也请了,管饱!”

    半分钟后,饿了半天的串串,终于吃到了早饭。

    它的早饭是一个汉堡——不是洋快餐的那种,而是十八中边上那家面包店自己做的,带有强烈中式风格的汉堡——两片面包,夹着一个双面煎的荷包蛋,外加两片小得跟大拇指差不多的火腿肠。汉堡售价2块8,有零有整,味道一般,但是……确实管饱。

    在回家的路上,闭嘴多时的周易,总算又有了话,他问秦风道:“你姐在十八中上学吗?”

    秦风平静地撒了个谎:“不是,在十二中。”

    “家住得这么近,居然在十二中上学?那边快到郊区了吧?”周易显得又遗憾又奇怪。

    秦风淡淡道:“我家刚搬来的,前天。”

    “难怪……”周易很轻易地就被晃点了。

    亏得小区离学校很近,秦风很快就到了家。周易没来得及再问一些诸如苏糖平时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之类露骨的问题,秦风就先甩开了这个贼心不死的家伙,用很认真的口吻,把话题转移回了正事上:“你们明天要是缺什么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反正住得近,平时有空我会过去看看,我家里你们就不要跑来了,每天都在干活,忙得很。”

    这话算是变相地把双方的关系,划清为雇工和临时老板。

    施克朗没什么表情,点头说好。

    周易就有点吃味,似乎是觉得丧失了进一步接触苏糖的大好机会。

    等两个人一走,秦风低头摸了摸吃完汉堡还意犹未尽的串串的脑袋,轻声道:“现在的人真肤浅,看女孩子只看脸,哪像我,除了脸还要看身材。”

    串串呜呜两声,不知是什么意思。

    秦风一厢情愿地理解为:你真的是个直男。

    ……

    早上处理完房子的事情,秦风今天总算没什么破事了。

    安下心来,秦风、秦建国还有王艳梅,一家子输出全开,从早上忙到下午,中午饭都是快餐伺候,时间当真是掰成秒来用。

    到了下午5点,秦风和秦建国先推着车从附近的停车场出来,车里丧心病狂地装了2500串食材,剩下的部分,王艳梅会到晚些时候再送过去。

    到了巷子,秦风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今天来晚了一点啊。”许建阳抬手看了眼表,今天他没穿校服。

    秦风微微奇怪了两秒,马上就想到了原因。

    这货高三,高考昨天结束了。

    “考得怎么样?”秦风把车子推到地方停下,一边打开煤气灶预热油锅。

    秦建国和许建阳已经算认识了,笑着说了句你们先聊,便从车里拿了钥匙,到店里去搬桌椅。

    许建阳看样子是被考试折磨得没了力气,轻声说道:“就那样吧。”

    秦风也不多问,许建阳又帮他打开了推车的伸缩板。

    早一些放学的小学们,这时慢慢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着要这要那,脾气好了许多的许建阳难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完全无视了这群聒噪的熊孩子,又问秦风道:“等下你能不能让阿蜜出来一下,我想和她说点话。”

    秦风愕然地看了许建阳一眼,心里无语得要死。

    早上一个,晚上又一个,哥哥我这是时刻准备要绿的节奏?

    “说什么?你跟我说好了,我转告她。”秦风明知故问。

    许建阳笑了笑,道:“你别跟我装傻了,我想说什么,你还不清楚啊?”

    “高考后表白吗?要不你等阿蜜高考完了再说吧,我妈现在看她看得紧呢,晚上根本不让她出门。”秦风拿出王艳梅当挡箭牌。

    许建阳果然中招了。

    “这倒是……”他皱了皱眉头,用跟秦风商量的口吻道,“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等周末,让她出来玩一会儿。”

    “昨天我刚跟她出去逛了街,我妈说这是学期结束前最后一次。”秦风道。

    许建阳不爽了,嗓门也大了起来:“那等放假,放假总行了吧?”

    秦风笑道:“放假没问题,那等放假再说吧,她放假还有一个月呢。”

    许建阳悍然回答:“没关系,别说一个月,一辈子我都等她!”

    说完,就留给秦风一个背影,直接离开了。

    秦风笑了笑。

    人生最大的悲哀之一,就是把敌人当成了盟友。

    “我真是太机智了,同一个账号,不同的角色,小号、大号无缝隙切换,高富帅情敌,统统都是浮云啊……”秦风得意地嘀咕着,觉得秦建国真是功不可没。(未完待续。)

    readx;施克朗的动作很快,拿了钱的第二天,便立马开始了施工。

    开工头三天,秦风每天还会抽出大概半个小时,去店里转一圈,但是渐渐的,秦风就连这半个小时都抽不出了。

    高考结束之后,秦风摊子的销售额,几乎以每天10%的速度在猛增。

    那些没了学业压力,可以撒欢儿乱来的高三党们,吃喝玩乐起来简直丧心病狂。

    秦风一家三口整日里累地跟狗似的,除了做烤串就是卖烤串,连上厕所都要抠出时间来,秦建国因祸得福,向来有点小便秘的他,居然就这样不药而愈了。

    来秦风这里吃宵夜的学生党,仅有三成左右是十八中的学生。

    对这个情况,秦风认为十分正常。毕竟去长城旅游的,外地人永远多过京城土著,名气这种东西,也就是“骗骗”远方的客人。

    不过秦风卖的烤串算不得骗,他终归还是花了大心思的。

    烤串的名声,也当得起名副其实四个字。

    食品物美价廉,九成九的新客人吃过之后,都给出相当高的评价,其中还有一部分恋母情结严重的,甚至高调宣扬摊子里有个貌美老板娘,弄得秦建国吃味不已。

    摊子的生意越来越火爆,没过几天,摆在巷子里的桌子,就又回增到了上星期刚被《阿宝讲新闻》报道过后的数量——现在每天生意最高峰的时候,十张桌子甚至还不够用。

    秦风自己没有时间去买桌子,只能委托眼下依然无所事事的王安去买,王安倒是很乐意给秦风帮这点小忙,买了桌子后,这货就不走了,每天自觉充当店面的监工,去盯着施克朗他们干活。

    秦风不由得觉得王安的思想觉悟好高,居然肯不要工钱白干活。

    高考完毕之后的第二周,紧接着就是中考。

    中考结束之后,作为新生力量的初三熊孩子,让秦风一家的劳动强度,轻轻松松一句超越了富士康。

    秦风眼见我方火力已经挡不住敌人的攻势,弹尽粮绝之际,他终于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妈,我们招工吧。”

    眼见王艳梅和秦建国已经累出了淡淡的黑眼圈,秦风只能走剥削劳动人民的道路了。

    王艳梅和秦建国对这个建议举双手赞成。

    反正接下来就要开店了,雇个工人帮忙,实属应当。

    秦风很快就写好了一张大大的招聘告示,贴在了十八中后巷的巷子口。招聘的待遇开得不高也不低,月工资2000元,包吃不包住,年龄不超过30岁,男女不限,本地人优先。

    当然,那句“本地人优先”其实只能是个奢望,事实上到了04年,东瓯市市区内还肯给人当小工的年轻人,几乎已经不可能找得到了。

    告示贴出来第二天,秦风就接到了三个电话,全都是来找工作的,两男一女。

    秦风想了想,给三个人回了一条内容完全一样的短信:今晚5点,十八中后巷口见。

    “全都招过来?”王艳梅有些吃惊,“不用招这么多人吧?”

    秦风笑了笑,道:“得面试一下。”

    王艳梅松了口气,又笑道:“我们这么小的摊子,搞这么正规干嘛?”

    “做事有规矩,事情才能做大。”秦风给王艳梅捏了捏肩膀,“妈,我争取这一两年内把收入翻上一番,等到明年,你就能和我爸享清福了。到时候等阿蜜高考结束了,我们全家出去旅游一趟,国内也好,国外也行。”

    王艳梅听得高兴,疲惫感都一下子消失了许多,又变得干劲十足道:“旅游就不必了,要是真能闲下来,每天早上可以睡到**点再起床,那就心满意足咯!”

    秦风微微一笑。

    看吧,画饼充饥这样的精神疗法,果然还是很有效的。

    晚上5点不到,秦风和秦建国推车来到巷子口的时候,三个打电话求职的人已经到了2了。

    秦风上前和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两人一听秦风就是老板,不由有些惊讶,没看过新闻的两个人,甚至还都有点怀疑,这么一个小小的摊子,是否真的有招工的必要性。

    “等下生意忙起来,你们就知道了。”秦风不多做解释,把贴在墙上的招聘启事接下来,然后领着两个人,先进了鬼屋。

    这时候施克朗他们还在施工,见秦风见来,周易向秦风打了声招呼。

    秦风点点头,问道:“楼上可以上去吗?”

    “可以了,不过卫生间你别用,管道还没弄好。”周易清楚地解释道,生怕待会儿出现屎尿从天而降的情况。

    秦风应了一声,带两个年轻人上了楼。

    施克朗是先装的楼上。

    此时楼上的这个小间,已经埋好了线路,墙面粉刷完毕,便宜的自制木地板也铺好了,唯有直接做在墙里的大木头柜,还散发着浓烈的油漆味。

    房间很符合秦风的心意,秦风看了一眼后,便出了房间,走到了房顶的空旷天台上。

    天台上比原先多出一个小间,位于天台的最角落位置。不用说,这就是自己的私人卫生间了。

    “行了,就站在这里说吧。”像这种微型面试,秦风甚至都懒得去拿条椅子。

    两个年轻人这会儿已经没了几分钟前对秦风的轻视。

    他们万万没想到,看起来这么脸嫩的秦风,居然真的是一店之主。

    “老板……”女孩子先开了口,“要说什么啊?”

    “随便说,先做个自我介绍也行。”秦风道。

    女孩子听秦风这么一说,顿时就有点不自在了,她双手玩着指头,轻声道:“刚才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嘛,我叫惠琴。”惠琴显然没经历过这样的面试,总以为到这种小店工作,问一句话就能搞定。

    秦风笑道:“哪有这么简单的自我介绍,你总得再告诉我,你今年几岁,从哪里来,什么学历,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你可全都没说。”

    “啊?还要说这些啊……”惠琴嘀咕了一句,低着头似乎不好意思看着秦风,自言自语似的说,“我今年17岁,大前年跟我妈一起出来的……那个,从西粤省出来,我初中读到一半,读不下去了。前年开始,我在我妈上班的工厂里打工,不过那个厂子今年被卖掉了,新的老板不要这么多工人,我和我妈就没地方去。我妈上上个月找了个新的事情干,我没事情干,昨天经过这里看到你贴的那个……告示,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未完待续。)

    readx;秦风耐心地听惠琴用很小的声音,零零碎碎地讲完她的职业生涯,没有马上表态,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轻轻嗯了一声,便转头对那男孩道:“该你说了。”

    男孩留着一个寸头,人看起来清清瘦瘦,但是很精神。

    他还没开口说话,就先咧了咧嘴,模样不帅,不过很阳光,然后声音很响亮地大方道:“我叫王浩,算半个东瓯市人吧,我爸妈来这里有十几年了,我是小学在老家读完后,来这里接着读的初中。去年普高没考上,职高也不想读,就跟着我爸学了一年做菜。”

    秦风有兴趣了,打断道:“你做菜水平怎么样?”

    王浩道:“我颠勺颠得很好。”

    秦风被王浩跳跃的思维搞得一愣,又重问道:“我说做菜。”

    “做菜一般。”王浩这下老实了,但还是强调道,“我颠勺真的颠得很好。”

    秦风默然了。这货看起来——是个逗逼……

    不过逗逼也有逗逼的好处,员工开朗点,总比死气沉沉,什么话都闷在肚子里要强。

    “好吧,颠勺……”秦风点了点头,露出了微笑,“你今年多大?”

    “按照你们这里的算法,应该是虚岁18,我晚一年上的小学。”王浩回答完,居然又反问秦风,“老板,你今年几岁?”

    秦风乐了,这货何止逗逼,这货简直是吉祥物啊!

    “我17岁,那个……按照我们这里的算法。”秦风笑着回答。

    “比我还小啊?我还当你只是看起来显得嫩呢!”王浩全然不拿秦风当老板,一脸感慨道,“这样我们仨算不算犯法,全都是未成年童工啊!”

    “放心,年满16周岁就不算童工了。”秦风被这货搞得有点无语。

    简短的面试,就这样三言两语地结束了。

    秦风暂时把两个人都留下,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间,工资只发一半,加班费没有,包吃。

    惠琴对此没有意见,王浩则不停嘟囔,说秦风是个奸商。

    而且这货还是当面直接说的。

    秦风不得不承认,王浩是个人才……

    面试结束后,秦风马上就给两个人安排了活。

    惠琴负责端菜,王浩负责收拾桌子。

    等6点过后,摊子渐渐热闹起来,惠琴和王浩才知道秦风这里的生意有多红火。

    到了6点半,最后一个找工作的人终于出现,理由是堵车。

    秦风呵呵一笑,指了指惠琴和王浩,简单打发道:“不好意思,满额了。”

    迟到的年轻人却不肯作罢,一脸懊悔地求秦风网开一面。

    秦风当然不会松口。

    于是那年轻人求了半天后,只能无奈地放弃,嘴里碎碎念着东瓯市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以及其他一些更难听的话,消失在了夜幕中。

    秦风叹了口气。

    有些人,明明就是自己错过了,却非要怪别人不给机会。

    晚上有了惠琴和王浩打下手,秦风的摊子,比平时运转得流畅了许多。至少王艳梅不用再匆匆忙忙地在新到的客人和刚买完单的客人之间来回奔波,手里也不用盘子和垃圾桶换来换去,惹得客人心里不痛快——话说回来,要不是看在王艳梅长得漂亮的份上,一般小摊要是敢这么干,遇上个人品差点的客人,搞不好桌子都掀了。

    有人接班,王艳梅总算能腾出手来,回家再做一点烤串,然后每隔2个小时,过来补一次货。

    生意不停歇地从晚上6点做到凌晨3点,到收摊的时候,惠琴和王浩几乎都要睡着了。

    秦风见两个人这么勤快,心里倒是挺高兴。

    于是秦风又放了大招:“等试用期过了,以后每天的规定工作时间是10个小时,超过10小时的,每个小时算5块钱加班费。”

    王浩和惠琴瞬间就不困了。

    王浩扳着指头算道:“我来的时候是5点,5点半开始干,到现在是3点钟,那就是……9个半小时。”算完之后,他抬起头,用很鄙视的眼光看着秦风,不满地说道:“小老板,你做人不厚道啊,你明摆着是算好了不给我们发加班费么!”

    秦风把脸一拉,没好气道:“我们的上班时间是从下午2点开始,你以为每天来这里摆摊就完了?你当这些串串是地里长出来的?”

    王浩一愣,低头捡起一根客人吃剩下的香菇,皱眉道:“香菇……应该是地里长出来的吧?难不成这玩意儿长树上?”

    秦风又沉默了。

    惠琴咯咯笑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啊!老板的意思是,让我们明天早点去帮他做串串,做好了才能拿出来卖嘛!”

    “等试用期过了,惠琴每个月多50块工资。”秦风立马给了个蜜枣。

    王浩顿悟过来,苦着脸道:“小老板,你不能这样偏心啊!我明显是熬夜把脑子熬坏了,我平时反应没这么慢的!”

    “行了,别说没用的了。你们俩应该住得不远吧?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要来上班。待会儿我把我家的地址发给你们,店面装修好之前,只能去我家里干活了。”秦风说道。

    惠琴和王浩点了点头,礼貌地跟秦建国道别后,就往同一个方向离开了。

    秦风和秦建国把地扫干净,天色已经微微有发亮的迹象。

    秦建国抹了把汗,样子很辛苦道:“幸好今天招了两个人过来,不然你妈又要跟着我们熬夜,明天起不来去菜市场拿货。这半个月老是让老刘替咱们进货,怪过意不去的。”

    “是啊。”秦风点了点头,“过几天让妈去给刘叔叔送点东西当谢礼。”

    “我去就行。”秦建国对猪肉刘很提防。

    秦风笑了笑,秦建国又道:“这俩孩子不错。”

    “还行,至少还算勤快。”秦风道。

    秦建国又问:“以后还要再招人吗?”

    秦风回答:“再看看吧,现在是最热闹的事情,要是5个人能忙得过来,我最多再叫2个人,把你和妈顶替下去。”

    秦建国笑道:“那我和你妈干嘛?”

    秦风随口道:“可以干点别的嘛,要不再生个孩子玩玩?”

    秦建国顿时脸黑了,他嘴角抽抽两下,想揍秦风,但是——

    还是算了吧,员工揍老板,不合适……(未完待续。)

    readx;王浩和惠琴第二天下午都来得很早,1点不到,就已经出现在了秦风家门口。秦风很清楚这俩货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加班费而已。秦风心里其实很想告诉他们,早到是没有加班费的,但是又怕挫伤他们干活的积极性,便先把话藏进了肚子,打算等下午干完之后,再和他们把这件事讲清楚。

    两个人进屋,换上鞋,惠琴打量了一圈屋子,拍了一个很拙劣的马屁:“老板家装修得就是好。”

    秦风还没开口,王浩立马就道:“哪里好了,很一般嘛,你是没见过好的,装修好的房子比这里好多了,这房子跟那些好房子根本没法比!”

    “咳。”秦风受不了地咳了一声,虽说王浩说的全都是实话,但这么直白,内心还是有点伤啊……

    “你们先洗洗手,我去给你们拿双手套。”秦风抬手一指卫生间,然后转身去储物间给两个人拿干活用的东西。

    厨房里头,王艳梅和秦建国这会儿才刚开工不久,一个在和面,一个在清洗芋头。

    惠琴和王浩洗了手出来,王艳梅便把他们叫到身边,交代起需要他们做的事情。

    秦风摊子的食材,现在基本上分为三类。第一类是需要在家里花大量时间做预处理,卖得很便宜利润很薄但每天销售量又茫茫大的玩意儿,就是芋饼,芋饼独占一个大类。第二类是同样需要花大量时间处理,可是利润惊人并且销售也大的玩意儿,牛肉饺子、薯条,以及小排和大排,都属于这一类。

    而除此之外的其实食材,则全都属于第三类——无需处理、利润一般、销量看情况。

    惠琴和王浩需要做的,基本上也就是针对第三类食材,所以下午的主要工作就是,把东西洗干净,然后串起来。唯一需要记住的,无非也就是每串放多少东西,这么简单的活,正常人一听就能明白。

    拿到崭新的手套后,惠琴和王浩马上便投入了工作。

    不过5个人挤在厨房显然不方便,所以这两位就只能把活搬到客厅去做。

    苏糖午睡醒来,迷瞪着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客厅见到王浩和惠琴,脑子不由短路了两秒,她正努力想搞清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王浩突然大吼一声:“仙女儿!你怎么下凡来了!”

    厨房里的三个人齐刷刷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朝苏糖看过去。

    苏糖一看自己并不是中午走错房子了,松了口气,但还是一脸迷糊,指着王浩和惠琴问道:“他们两个是谁啊?”

    秦风走到了苏糖身边,给她介绍道:“他是王浩,她是惠琴,都是昨天新来的,以后应该会留在店里帮忙。”然后又对王浩和惠琴道:“她是我姐,理论上也就是你们老板娘。”

    王浩和惠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老板的姐=老板娘”这个等式是否成立,苏糖已经拉起秦风,急匆匆地走进了自己房间。她关上门,小声问秦风道:“那个……王浩,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秦风点了点头,“多少是有点……”

    苏糖皱眉埋怨道:“他刚才吓我一跳。”

    秦风马上道:“那我去把他开了。”

    “别,别。”苏糖拉住秦风,“看他傻兮兮的,能找个活干也不容易……”

    秦风咧嘴一笑,说:“神仙姐姐,你怎么这么善良?”

    秦风这么喊,效果就不一样了,苏糖轻轻锤了他一下,扭捏道:“什么神仙姐姐,我又不是刘亦菲……”

    秦风一本正经道:“也是,刘亦菲哪有你漂亮。”

    苏糖顿时乐大发了,挥起双拳在秦风胸口连环猛锤。

    秦风拼着吐血继续道:“我是真心的。”

    苏糖瞬间收手。

    她两眼水汪汪的,盯着秦风看了两秒,然后主动环住秦风的脖子,微踮起脚,整个人贴了上去……

    2分钟后,两人从房间里出来。

    苏糖脸红扑扑的,低着头快步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就早早地出了门。

    王浩很直肠子地盯着苏糖猛看,直到秦风把房门带上,这货才总算回过一点魂,感慨万千道:“老板,你姐简直能去当明星了……”

    惠琴翻了翻白眼,嘟囔道:“好像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像老板姐姐这么漂亮的,我是真没见过!”王浩一脸认真。

    惠琴没言语了。

    秦风笑了笑,对王浩道:“以后别一惊一乍的知道吗,她说刚才被你吓到了。”

    “这样啊……”王浩傻傻一笑,毫无歉意可言。

    这时,惠琴插嘴说道:“老板,你们这里管老板的姐姐叫老板娘吗?别的地方都是管老板的老婆叫老板娘啊。”

    “你们两个别听他瞎说。”王艳梅一直听着,这时忍不住开口道,“秦风他胡说的,你们以后直接叫她姐姐名字就行,她姐姐叫苏糖,我们都叫她的小名阿蜜。”

    王浩立马大声坦白:“我家里人管我叫浩子!”

    所有人:“……”

    苏糖出门后,就没有幺蛾子了。

    王浩和惠琴老老实实地接着干活。

    连续几个小时内,厨房里的噪音就没有停下来过。

    先是高压锅呜呜叫唤了2个钟头,接着是秦风连续不断地油炸各种该下油锅的玩意儿。

    王浩和惠琴串完上千穿的素菜后,就马上帮着串这些热乎的芋饼和大排。

    到最后,等他们把饺子串好,时间也和平时一样,已经过了4点钟。

    多出两个人,干活的效率似乎也没有提高多少。

    但是累了许久的秦风、秦建国和王艳梅,却可以明显感觉得到,自己比平时轻松了许多,至少,疲惫感没那么强烈了。

    4点半,王艳梅下楼去买了盒饭。

    早早地吃过晚饭后,秦风和秦建国,先领着王浩带东西出门,王艳梅和惠琴则继续留在家里,继续赶制晚上的食材。

    走在路上,秦风默默地算起了王浩和惠琴给他增加的成本负担。

    他们两个人,每个月基本工资就得2000元,一天至少包吃两顿,便宜点算,就当15元,一个月下来,至少也得450,另外再加上每天至少3个小时左右的加班费,也是15远,如此算下来,月支出最少就多出了差不多6000元。

    对于月收入尚未突破2万的秦风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投进店里的好几万,这么大的成本还没收回来,这边的成本支出又猛增了将近50%,而且从昨天和今天的工作效率以及收入情况来看,多招两个人,似乎起到的作用和多招一个人没多大区别。

    这么一合计,秦风忽然觉得,招两个工人似乎有点不太划算。

    他转头看了看王浩,心里暗暗想道:“要不等这个月过完,只留一个算了,反正试用期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剥削劳动力的啊……”(未完待续。)

    readx;秦风对于成本的担心,在随后的几天里,很快就因为屡破新高的销售情况而被彻底打消了。

    6月份的第三个周六,王艳梅和惠琴几乎在家里做了一整天的烤串,直到存货做得一点不不剩,她们才在晚上1点多又来摊子帮忙。

    当天9个多小时的摆摊时间里,秦风的摊子创纪录地卖出了将近4000串烤串,堆起来的竹签,填满了附近整整3个垃圾箱。

    王浩和惠琴双双累得近乎虚脱,而秦风和秦建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即便父子俩轮换着做烤串,这一晚上下来,双手也变得有点不听使唤,扫地的时候,甚至连握扫把都没什么力气。

    不过累归累,秦风精神上还是很兴奋的。

    以现在平均每卖出一串烤串,净赚4毛钱左右的利润来算,今天一晚上,他就赚了足足1600元,这在以前想来,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再进一步想象一下,如果现在就能卖掉这么多东西,那么等到进入7月份,甚至是今年的雅典奥运会期间,到时候店里的场面——简直不敢想啊……

    秦风想着想着,忽然就呵呵傻笑了两声。

    王艳梅又回了一趟家,拿来来事先准备好的宵夜——

    一大袋她在做烤串时,顺带蒸好的速冻小肉包。

    饿得饥肠辘辘的几个人,三两口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这些东西。

    填饱肚子后,王浩和惠琴先行离开,秦风和秦建国,把剩下的桌椅板凳搬回了屋里。

    店面这时候已经装修得有鼻子有眼了。

    施克朗从巷子唯一的一根电线杆上接了电进来,虽然只是几盏临时的小白炽灯,但是点亮后,依然能清楚地看清屋子的全貌。

    手工打造的吧台,昨天刚刚完工,木漆的气味,浓烈得有点刺鼻。

    吧台后面的的墙还空着,秦风今天趁着上大号的时间给施克朗发了条短信询问店里的情况,施克朗回复说,明天会把最后的手工家具,也就是吧台后的多功能柜弄好,等到装修结束,店里的油漆味,基本也就散得没多少了,7月5号之前,绝对可以开业。

    秦风走进吧台内,推开更里面的一道小门,点亮里头的日光灯,这间具备了厨房、仓库和员工卫生间三大功能的30平方小屋,地面上已经铺好了瓷砖。

    秦风怕瓷砖底下的水泥还没干,就没有再进去检查,扫了一眼后,便关上灯,走出了房子最右侧的工作区。

    房子的左侧,现在已经被完全打通了,墙面拆得一干二净,只剩下4根承重的柱子。

    左侧和右侧之间,被通往二楼的楼梯隔开,楼下下面,被设计成一个储放杂物的小空间,非常实用。秦风站在面积达到80平方的大厅里,身体上的疲劳,不由自主减轻了许多。

    其实他上辈子就想开这么一家店,但是一直没有勇气辞掉工作出来创业。

    秦风事实上受秦建国的影响很深,没保障的事情,坚决不干。

    若不是今生重活一世,秦风心想自己有生之年,最多也就是做到那家商场的副总或者总经理,说是高管,但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个打工的——除非老板哪天发了慈悲,给他一些干股。但是这样的好事,用屁股想也知道没什么可能。

    秦风默默想着,脚步很轻地走到了餐厅最靠右的角落。

    这是一个被分成两个部分的小隔间,外面的部分,是半开放的盥洗室,也就一个平方左右的大小,只能容一个人站下。

    入口的两扇小门,是电影美国西部片里常见的,酒吧那种木质小推门,就是型号更小一些。推开门,直接就是洗手台,墙上没有镜子,干干净净,仅仅只是洗手的地方。

    洗手台靠内一侧,又是一道门,这扇门推开,才是客人用的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是朝里打开的半自动门,不管有人没人,都处于关闭的状态。

    这样的设计,最大程度地避免了影响客人的食欲——客人如果朝卫生间的方向看,首先看到的是洗手台,而与此同时,他们也能知道卫生间里是否有人。

    这个设计,是秦风在装修的过程中,提的唯一一个建议。

    施克朗完全照办了。

    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憧憬了半天这里装修完毕,人满为患的场景,秦风终于才心满意足地出来。

    “最多再一个星期就能弄好了。”秦建国从屋里出来,用同样向往的口吻说道。

    秦风笑了笑,道:“他们也就只剩8天了,我可是跟他们说好了,每超过一天,每天的工资就扣掉20块。”

    “不是吧?”跟在一旁的王艳梅,听秦风这么一说,不由奇怪道,“你舅舅可是跟我说,超出一天,总共扣20块。”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秦风笑道,“他们一天管我要200块的人工费,20天下来,每个人光工资就是4000,只扣20块的话,和没扣有什么区别?”

    “也是。”王艳梅点了点头。

    秦风又提醒她:“妈,舅舅理解错了也没事,不过你可千万别先跟他讲,我现在倒是真想他们多拖上几天,这样我能省不少钱。”

    王艳梅笑道:“你这孩子,连舅舅都算计啊?”

    秦风微微叹道:“做生意,开源节流才能做得大嘛……”

    这话倒是不假。

    王艳梅安静了一会儿,又问秦风道:“这装修的钱,什么时候能收回来?”

    “这可没法算,要是生意都能像今晚这么好,估计两三个月就能回本。”秦风回答道,“不过像今天晚上这样的,毕竟还是少数啊,这几天我们平均的销售量大概是每天3000串左右,扣掉所有的成本,这样一个月大概能赚3万6。”

    秦建国听得心头直突突,沉声道:“够多了。”

    秦风却摇摇头,说道:“爸,做人知足没问题,做生意可不能知足啊,一知足就容易倒闭了。”

    秦建国默然无语。

    秦风接着说:“烤串这种生意,也有淡季和旺季的,你别看我这半年来生意一直都这么好,那是我每个月都在想办法找新的增长点,现在办法用得差不多了,以后每个时节的利润就会规律起来。夏天这两三个月,肯定是赚钱最多的,一个月三四万也正常,还有就是五一放假、国庆长假,春节前后,加起来也算一个月吧,真正的旺季,也就这四个月。

    平时的话,除了周末,生意根本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好,一个月净收入能有现在的一半,也就是1万5到2万之间,那就算不错了。这么算下来,咱们一年到头,这家店最多也就挣30来万。”

    秦建国瞪大了眼珠子:“一年能挣这么多?”

    “不多啊,这点钱现在只够买30个平方的房子。”秦风笑道,“爸,你说我们累死累活一整年,赚的钱只够买半间房子,这算多吗?而且你也要看到,现在是我占了天时地利,等什么时候这家店被拆了,我们到时候上哪里去找比这里地理位置更好的店?”

    秦建国再度沉默。

    “还有,我刚才跟你说的,还是最乐观的估计,如果悲观一点,一年的利润或许就只有20万,也就比高级打工仔的工资多一点。”秦风继续说道,“这还没算上中途的意外呢,如果有员工被烫伤了,煤气罐爆炸了,客人食物中毒了,这些全都是潜在的成本啊!哦,对了,还有税,我们开了店,就要缴税了,小叔说证已经办下来了,明天星期天,我得先去他家把营业执照拿回来……”

    秦风就这么一路絮絮叨叨着,听得秦建国和王艳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担心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

    回到家,王艳梅和秦建国让秦风先去洗澡。

    秦风洗完后,回到房间一躺下,没等上2分钟,就发出了微弱的鼾声。

    秦建国和王艳梅站在房门口看着,站了几分钟后,王艳梅带上了房门。

    “唉,这孩子才几岁啊,每天就要考虑那么多事情,太辛苦了。”王艳梅有些心疼道。

    “是啊……”秦建国沉声附道,“不过下半年就好了,小风回去上学,我们俩可以自己看着店,实在忙不过来,那就再叫个人帮忙,少赚点没关系,关键是日子得过得舒服。等小风上完大学,再把店还给他也不晚。”

    王艳梅疲惫一笑,轻声道:“就怕他到时候眼界更大了,还看不上这样的小店了呢。”(未完待续。)

    readx;秦风第二天到秦建业家时,已经是下午2点多。

    按响门铃,秦建业只穿了条大裤衩就下来开门,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大肚子有碍观瞻。

    秦建业对秦风的态度比之以往亲切了许多,秦风毫不怀疑,这恐怕是因为秦建业升官在即了,所以才会对他这个“谋士”另眼相待。

    秦风没多问,秦建业也没主动提,两个人一路往楼上走着,秦建业只是跟秦风说些“以后要踏实做生意,别急着把步子迈得太快,以免扯到蛋”之类的话——当然了,原话更定不是这样的,这些只是秦风从秦建业的话里头,提炼出的中心思想而已。

    上了楼,叶晓琴不如所料地不在家,秦淼则老老实实地坐在厅里写作业,身边还陪坐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秦风一瞧,立马就认出了这位脑袋瓜子圆咕隆咚的哥们儿。

    他是秦淼的家教,名叫龙元宝。一个略显奇葩的名字,但凡知道的人,绝对终生难忘。

    在秦风的印象中,04年应该算得上是东瓯市家教产业的“元年”。

    此前一年,东瓯市的大学城刚刚全面建设完毕,原先的4所高校,被合并成3所,除去部分校区外,其余所有学校的主校区,一概转移至大学城内。东瓯市数万大学生一朝涌进大学城,大学生兼职的生意,在第二年也就是04年就冒了头。

    一开始是个别机灵的学生自己找活干,然后很快的,东瓯市市区内一些家庭条件好,消息又灵通的家庭,就纷纷托人联系起大学生家教来。

    等到了04年年底,大学城内甚至有学生自发成立公司,专门运营家教产业,只可惜这些学生的公司都没能撑下去,没多久就纷纷关了门。

    以秦建业这时候的条件,找个家教肯定不在话下,所以秦淼这熊孩子,便苦着脸进入了东瓯市第一批享受家教待遇的序列。

    不过秦淼倒是还懂事,家教不算白请,到了中考,很顺利地就考进了东瓯市的第二高中。

    然后……不出所料地落到了老学究姑父李兴东的手里。

    再之后,便是这小家伙飞速成长的过程:先是高中毕业,高考考进一所非常接近211的重点大学,进了一个不算差的理工类专业,本科通关后继续啃硕士,啃下硕士的当年,马上就靠着秦建业的关系和自身过硬的底子,进了中心区税务局。

    总而言之,在秦风的前世,秦淼这货简直是一路神挡杀当,进化到后来,压根儿都不拿正眼看秦风了……

    而秦风那时候显然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这些最低时薪起码要50元的大学生家教,他家根本负担不起,至于学校的教育——十八中,大家都懂的。

    往昔种种,闪念而过。

    秦风微笑着走到秦淼身边,一拍他的肩,转头对龙元宝一笑,很客气道:“老师好。”

    龙元宝其实也还就是个孩子,见秦风脸嫩,微笑道:“你是阿淼的哥哥吧?”

    秦风点点头。

    “阿淼老跟我提起你,你是叫秦风对吧?”龙元宝问道。

    “对,刮台风的风。”秦风自我介绍的时候,总喜欢拿东瓯市几乎每年一次的自然灾害说事。

    龙元宝是东瓯市下面县里的人,对台风自然不陌生,听秦风这么一说,不由呵呵一笑,道:“这名字很牛逼啊。”

    “哪有你的名字牛逼……”秦淼现在的怨念还很深,大声抗议道,“你们两个聊天走远点,我默写呢,思路都被你们弄没了!”

    龙元宝马上道:“这点干扰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秦风点头补充:“没错,以前考科举,考生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房间里,睡觉吃饭就靠在粪桶边上,那么恶劣的条件,人家都能忍下来,我和老师闲扯两句又算什么?”

    龙元宝和秦淼都听傻了,完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这时候秦建业从边上的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三份文件,笑嘻嘻道:“小风,需要办的证,全都在这里了。你回家后去那些装裱店弄个玻璃框裱起来也行,不裱的话也要收好,这可是以后吃饭的东西。”

    卫生许可证、健康证和营业许可证,三证齐全,最上面还放着被秦建业拿去的许可证。秦风从秦建业手里接过三证,随手翻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秦建业亲自去办的证,要是假证那就见鬼了。至于这些证是怎么在缺少秦风这个企业法人的情况下弄出来的,秦风完全懒得考虑。特权嘛,能用就行,何必在乎过程~

    真诚地跟秦建业道了声谢。

    秦建业笑了笑,又指着龙元宝介绍道:“这是阿淼的家庭教师,再过两个星期阿淼要期末考了,看看请个家教能比平时多考几分。”

    这话直接在龙元宝面前说出来,很明显就有点威胁的意思。

    潜台词基本上可以理解为:如果你教不好,那就可以滚蛋了。

    龙元宝一介新丁,遇上这种场面根本不知该怎么化解。

    秦风难得多嘴了一次,给龙元宝帮腔道:“学习主要还是靠平时积累,家教只能是辅助作用,学得好不好,关键还是在课堂。”

    秦建业给秦风面子,不为难龙元宝了,转而摸了摸秦淼的脑袋,认真道:“听到了没,你小风哥不上学了都知道该怎么学习,你今年要是考不好,暑假就别想出去玩。”

    秦淼要疯了,大喊起来:“你们干嘛啊,我好好地在这里默写,一个两个全跑来弄我!”

    “只是临时增加点难度嘛!”龙元宝贱贱一笑,和秦淼说话,他倒是心态轻松。

    “默写不用脑子的,要是背得够熟,脑子里的思路就该跟撒尿似的,断都断不掉。”秦风又找了个形象生动的比喻。

    秦建业半点不觉得恶心,也跟着一起折磨秦淼道:“就是,默写就是背书嘛,书都背不下来,还考什么试?”

    ——亏得叶晓琴不在家,不然这时肯定冲过来和秦风他们仨拼了。

    秦风和秦建业又闲扯了几句,考虑到家里忙得昏天黑地,就匆匆先走了。

    秦风一走,秦建业家里又安静下来。

    秦淼长舒一口气,龙元宝小声说道:“你哥怎么辍学了啊,我看他挺灵光的一个人嘛!”

    秦淼想了想,回答道:“他应该是看破了红尘。”

    龙元宝一怔:“什么意思?”

    秦淼叹道:“上学这么苦,要不是我爸妈不答应,不然我也想辍学啊……”(未完待续。)

    readx;王艳梅和秦建国在秦风拿到证件后,全都变得有点急不可待,他们俩每天总有一个人,会抽出时间去店里看看。按照和秦风的约定,6月20号之后,施克朗他们就只剩下一周的工作时间。看在钱的面子上,施克朗这群平日里应该很文艺的人,也总算拿出了建筑工地民工的职业精神,每天咬着牙发奋图强。

    在这种极强的工作强度下,装修的成果展现得非常具体。

    秦风的店面,几乎是以每天一变的速度,在飞速翻新着。

    眨眼间,五天刷的一下就过去了。

    到了周五傍晚,当施克朗他们把最后一扇宽达4米8的巨大卷帘门安装完毕,所有人终于松了口气。费工费时的活,全都干完了,剩下最后一点零零散散的工作,明天一天就能全部搞定。算起来,他们还提前一天完工了,这在以往几乎没发生过——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会超时两三天。

    19天装修一幢总面积140平方的屋子,这效率已经值得载入东瓯市装修行业的史册了。

    “妈的,总算干完了,这家人就跟催命似的。”周易擦了擦汗,很是感慨。

    “总监工”王安听得有点尴尬,他笑了笑,说道:“明天干完活,我请你们吃饭。”

    “得了吧,我的主席诶!”周易很用力地一拍王安的肩,大咧咧地揶揄道,“我们干活有钱拿,你在这里待三个星期是免费的,你有屁的钱请我们吃饭啊?去蹭我们的饭还差不多!”

    说完,还很自得其乐地哈哈大笑起来。

    王安这下不由更尴尬了,尤其是周易那一声主席,说得他简直有些无地自容。

    想当年在大学,王安的经管专业和周易他们的室内设计专业,全都是小专业,于是就被划成了一个系,统称经管设计系。

    王安在大二时,就当上了系学生会的主席,在系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可谁能想到,到了今时今日,以前在大学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施克朗和周易,已然奔着小康大踏步前进,而他王安,却是文不成武不就,甚至连份稳定的收入都没有。

    话说这三个星期来,他成天这么愉快地给秦风一家当免费劳动力,连王安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他干嘛要这么做,现在被周易这么一笑话,他不由觉得自己真是挺贱的……

    施克朗虽然话很少,但显然比周易要稳重得多。

    见王安一脸想跳楼的表情,他连忙开口帮周易挽救人品,对王安道:“王安,周易他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啊。你的能力,我们这群同学最清楚。以你的才华,以后只要稍微认真点工作,努力干上三五年,我保证肯定能出头!”

    王安笑了笑,心里却更难受了。

    怎么就混着混着,就混得连条狗都不如了呢?不该啊……

    王安正低落的时候,秦风和秦建国刚好推着推车进来。

    为了能让客人提前体验一下坐在店门口吃烤串的感觉,这几天来,秦风每天都很有计划地把摊子朝店面的方向慢慢移动,平均每天多往里面走5米左右。

    走着走着,到了今天,推车距离店门口也就20来米的距离了。

    而秦风之所以敢这么做,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东瓯市市区晚上的风向,基本上都是从十里亭路外面往里吹,所以哪怕店里还有油漆味,只要被风一吹,气味就会被吹往摊子的反方向,基本上不用担心油漆会影响到客人的食欲。

    见到秦风,施克朗马上抛下王安,上前谈起了正事:“小风,这边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弄完,你看是不是先把剩下的钱结了?”

    “是吗?”秦风朝店的方向看了眼,见原先的木板门已经被崭新的卷帘门代替了,不由眼睛一亮,说,“我先进去看看,你们还有哪些东西没弄完?”

    “灯具还没装好,还有厨房的灶台,楼上的热水器、坐便器,这些明天早上才会运过来,也反正这些东西,装一下很快的。”施克朗一边说着,和秦风并排走向店铺。

    开门进屋,秦风闻了下气味,觉得散得差不多了,然后转头看了眼朝内侧的墙壁,伸手一指道:“还有电视机,我让你买的液晶,你有没有找到?”

    “有是的,不过很贵啊,一台要6000多。”施克朗道。

    秦风倒是不意外,04年的液晶电视还算是极其新鲜的产物,全年全国估计也就只卖出不到50万台,以国内的人口基数来看,这玩意儿在04年绝对属于土豪家具,餐饮店里卖这么一台东西,足当得起奢侈两个字。

    “钱……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该买还是得买啊。”秦风心里略微挣扎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就下了决心,“买吧,别替我省钱。”

    施克朗笑道:“那我就买了啊,40寸对吧?”

    “对,如果没有的话,就问问没有没更大的。反正我的要求就是只大不小,这东西是放在店里让客人看的,客人要是觉得太小不好看,那就真的花冤枉钱了。”秦风说着,再次指了指墙面,“电视机装的时候,位置别太高,要让人坐着就能看到,就跟在家里一样,不然装得太高,客人得仰起头才能看,不方便。”

    施克朗问:“位置装这么低,不怕被客人弄坏了啊?”

    秦风道:“店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是消耗品。”

    施克朗被这话震到了,顿时对秦风肃然起敬。

    秦风在楼下转了一圈,又到楼上看了看,见一切就绪,来来回回重新再观察了一圈,果真还想到一件挺重要的事情:“招牌给我挂到正中央,二楼窗户下面。”

    “做成灯箱好不好?”施克朗建议道。

    秦风想了想,回答道:“招牌灯箱也要,晚上可以放到巷子口指路,店面的招牌话,还是用招牌大字比较突出。”

    “你还想找人给你提字?”施克朗有些不理解,这种小店,花这种钱显然太不值得了,他忍不住提醒道,“现在写大字可不便宜,一个字最少得两三千块。”

    秦风却是嘴角一咧,很平静地说道:“招牌字我自己就可以写,明天下午我把字拿给你,你让复印店照着做就行。”

    “哟,这么有自信啊?”施克朗瞬间明白了,他心里虽然挺怀疑秦风的书法水平,不过毕竟拿人钱财,也就不好说什么泼冷水的话,于是便干脆地一口答应了下来:“好,那就明天下午一点,我去你家拿字,顺带把我们的工钱结了。”(未完待续。)

    readx;心里装着事,就容易醒得早。秦风是清晨4点半才睡下,但早上10点就起来了,比王艳梅还早了半个钟头。刚起来的时候,秦风脑子晕乎乎的,有点摸不着自己到底是起来干嘛,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点应该先去菜市场把食材运回家,以免去晚了,又让痴心不改的猪肉大叔久等。

    迷迷瞪瞪走到客厅,苏糖正横卧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双白白的发长腿微微曲着,可依然仿佛占了身体长度的一半以上,秦风瞅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多清醒了三分。

    “你今天没上课?”秦风问道。

    “今天是星期六啊!”苏糖把引人犯罪的腿放下来,笑嘻嘻道。

    秦风气虚不振地轻轻点头,动作跟飘似的,移步卫生间。

    七八分钟后,解决完所有卫生问题出来,秦风终于恢复了神清气爽。

    趁着爸妈还没起床,先和苏糖来个甜蜜的早安吻,亲过之后,秦风就让她赶紧好好学习去。

    “真讨厌啊……”苏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乖乖听话,关掉了电视机。

    对恋爱中的女孩子来说,男朋友的话比老妈可管用多了。

    秦风对自己的调教有方感到十分自豪,和苏糖腻歪了2分钟,就先出了门。

    骑上王艳梅的电动小三轮从停车场出来,秦风一路慢行,等来到菜市场,时间已经过了10点半。菜市场这会儿正是最清闲的时候,早上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中午之前的最后一拨人又还没来,所以往常摩肩接踵的菜市场过道,这会儿可以直接骑着小三轮进去。

    秦风推着车来到猪肉刘的摊子前,里头摆了一大堆的食材。

    “你们昨天生意又做到很晚吧?”猪肉刘问道。

    “是啊。”秦风点了点头,“差不多4点才收摊,我出来的时候我爸妈都还没醒。”

    猪肉刘神情微微一黯,轻声嘀咕:“你妈这日子过的。白天和晚上都颠倒了。依我看还不如在这里开店好,赚得也不比跟你们一起摆摊少。”

    秦风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

    王艳梅都和老秦同志结婚了,猪肉刘再怎么望穿秋水。那也是无济于事。

    两个人一起,把将近250斤重的货物搬上三轮车,秦风和猪肉刘对了一下账,直接把钱结清后,便马上离开。回家的路上。秦风顺带买了毛笔和墨水,还有两刀质量一般的宣纸。等回到小区,秦风一个电话上去,先把秦建国叫下来,父子俩一起,把堆成小山的食材,分几次搬回了楼上。

    待到重体力活干完,秦风把文房四宝往桌上一搁,秦建国见了,不解地问道:“买毛笔干嘛?”

    秦风回答:“写招牌。”

    秦建国闻言。反正和昨天的施克朗如出一辙,甚至脸上那种“我不相信”的成色,还要更明显几分。秦风毕竟是他亲自养大的,秦风会不会写毛笔字,秦建国觉得自己最有发言权。在秦建国的印象中,他只给秦风买过一次毛笔,那还是秦风上小学时的事情,所以在愣神了片刻后,秦建国不由呵呵一笑,说道:“招牌字哪有这么容易写?”

    秦风微笑着。很平静道:“试试看嘛。”

    正在厨房里做早午饭的王艳梅听到爷俩的对话,这时也好奇地走了出来,想看看秦风的毛笔字能写到什么程度。王艳梅和秦建国不一样,她一直就觉得秦风的字写得很漂亮。所以还颇有些期待。

    在家人面前,秦风并不需要刻意地表现什么。

    先把新买回来的毛笔笔头用热水洗得松散开来,然后找出家中不多的几张废报纸,往桌上一摊,也不用什么砚台,秦风直接就提笔放进小墨水瓶里蘸墨。前戏完毕,秦风很随意地在废报纸上,写下了“后巷油炸烤串”6个字,不过落笔之后,秦风自己却先微微摇了摇头。

    “唉,太久不写,只剩七成功力了……”秦风叹了口气。

    前世上大学那会儿,秦风本想着毕业后去当中学老师,所以大学期间,他花了三年时间苦练三笔字(毛笔、钢笔、粉笔)。在书法这块上,秦风属于相当有悟性的类型,那三年里,他的书法水平几乎每年都能上一个台阶,虽然还达不到可以拿出去卖钱的地步,但至少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用来糊弄外行,已经相当够用。

    站在一旁的秦建国,目瞪口呆了好几秒,才总算回过神来,一脸惊奇地问秦风道:“小风,你这毛笔字……什么时候学的啊?”

    王艳梅戳了戳他的胳膊,责怪似的道:“你到底怎么当爸爸的,这也能不知道?”

    “妈,这事我爸确实不知道,这是我以前私底下随便练的,没跟我爸说。”秦风解释道。

    秦建国忙问:“干嘛不跟我说啊?”

    秦风笑道:“跟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拿去比赛。”

    秦建国摇了摇头,心里不禁有点自责,儿子每天在眼皮子底下,他居然连秦风到底会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爸当的,确实太失职了。

    秦风这时又在废报纸上写了写自己的名字,依然不怎么满意,他对秦建国和王艳梅道:“等下施克朗就来拿字了,我要先练练,把状态找回来。”

    “这字不错了啊。”王艳梅盯着废报纸上的字,真心觉得满意。

    秦风自己也挺得意,笑着说:“还能更好一些。”

    对于有基础的人来说,长久不写字想找回原来的状态,并不算什么难事。无非就是花点时间,让肌肉重新熟悉运笔的动作。秦风找了一堆废纸,小楷、行书练了40来分钟,功力节节攀升。

    在这个练字的过程中,苏糖一直在边上看着,眼里满满都是崇拜。

    王艳梅这次没再催苏糖回去复习,想让她好好接受一下熏陶。

    “可以了,正式写一遍。”午饭之前,秦风就找到了九成状态。

    摊开宣纸,稍微凝神思考几秒,秦风一口气写下了最开始写的那6个大字。

    发挥还算不错,一手行楷很潇洒,而且每个字的大小、间隔都把握得很有分寸。

    写完之后,秦风又在边上添了三个小字:秦风书。

    苏糖见状忍不住一笑,接着动作很自然地挽住秦风的胳膊,神情亲昵道:“你怎么这么臭美啊!”正笑得灿烂,忽然抬头遇上王艳梅惊愕的眼神,苏糖吓得赶紧松开秦风,心虚胆寒地跑进了自己房间,只留下秦风和王艳梅互相凝望,气氛相当不对。(未完待续。)

    readx;王浩和惠琴下午过来的时候,总觉得屋里的气氛怪怪的。小老板和他妈不说话,小老板他爸不吭声,“小老板娘”更是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出现。中间搞装修的工头来了一次,小老板出去了几分钟后就回来,进进出出,小老板和家里人都没有什么交流。在王浩想来,小老板今天肯定是和家里人吵架了,所以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有鉴于此,王浩很聪明地也选择了暂时闭嘴。

    于是这一整个下午下来,屋子里就只有高压锅乱叫,和食材下锅油炸的声音。

    不声不响泡走人家的女儿,这本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男欢女爱,自由恋爱,很正常,但是——被家长当场捉奸,这就有点难为情了。

    秦风和王艳梅的“冷战”,一直持续到当天晚上收摊时,才有了破冰的迹象。

    夜深人静的小巷子里,今天才装修完毕的店面,大门洞开,里面刚装好的日光灯全都开着,把这条原本黢黑的小巷,照得异常明亮。

    王艳梅拉着秦风走进店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秦建国站在远处假装扫地,心思却全都在店里头的那娘儿俩身上。

    “小风,你跟妈说实话,你现在和阿蜜,到哪一步了?”王艳梅盯着秦风,轻声细语地问道。

    秦风前世有过一次被准丈母娘逼问的经历,那一回,秦风诚实地交代了一切,然后不出一个月,和他交往了一年多的女朋友,就跟他分手了。差不多就是在他重生回来前半年左右。

    秦风对这段恋情释然得很快,因为他当时对女朋友的责任心,要远远大过爱情。

    所以既然是他被甩,那分手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伤心难过,也就是一周之内的事情。

    但是苏糖不一样。秦风对苏糖,是存有爱慕之心的,这是很难能宝贵的第一眼爱情,或者更露骨的表达。就是见色起意。

    其实见色起意并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连最基础的原始冲动都不存在,那么这样的结合,显然很难摩擦出激情。而秦风现在和苏糖在一起,每天不用摩擦就能很有激情。这种出于生理和心理双方面需求的激情。通常能维持很久,而且有很大机会可以修成正果,甚至婚后都更容易做到互相忠诚。

    对于前世青春期的梦中女神,秦风绝不愿意轻易让她从手上溜走。

    此时面对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的王艳梅,秦风打起了十万分精神,字句斟酌地周旋道:“我们现在的关系……还很纯洁。”

    王艳梅明显松了一口气。

    女儿没吃亏就好啊……

    “小风。”王艳梅轻轻搭住了秦风的手背,眼里闪动着真诚,“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现在。你和阿蜜都还小,你们根本不懂有些事情意味着什么。”

    “妈……”

    “你先别说,听我说完。”王艳梅直接打断了秦风的话,“阿蜜今年就要上高三,明年这个时候,她高考都考完了。现在正是她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候,不管你们怎么想,妈希望你们现在先把这些心思全都放下,阿蜜要认真读书,你呢。接下来也要回学校去。你们两个,妈很想你们先把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情都做到了,至于别的事情,到了时候再考虑也不晚。”

    “到时候可以考虑吗?”秦风看着王艳梅道。

    王艳梅淡淡一笑。叹道:“唉,你们现在知道什么呀,以后等见的人多了,你说不定就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阿蜜呢,也有可能喜欢上别人。你们现在还太早,真的,太早了。”

    秦风低着头,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妈,你能跟我说说,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吗?年龄应该不是主要问题吧?是怕别人说闲话,还是觉得我现在……配不上阿蜜?”

    王艳梅神色复杂地和秦风对视着,眼里的真诚,慢慢化作了纠结。

    秦风全都问到点子上了。

    看着无语凝咽的王艳梅,秦风却忽然露出了微笑。

    “妈,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如果连你都觉得我和阿蜜特别配,别人顶多也就只能背地里眼红一下。所以问题的关键,应该还是出在我身上。”秦风道。

    “别这么说……”王艳梅有点不落忍。

    秦风把手从她掌心下抽出来,反过来搭住她的手背,朗声道:“妈,我喜欢阿蜜,打心底里喜欢她,如果不出什么大的变故,我想我将来会娶她。”

    王艳梅的手猛然一抖。

    秦风稳稳地抓住,飞快地继续说道:“我和阿蜜之间,不存在什么鸿沟,我将来要做的,就是让她过得舒服,所以我现在正在做的所有事情,全都是在我们的将来做打算。以前我的人生本来一直没什么目标,但是阿蜜出现后就有了,我现在就是在为她活着。”

    此时远处的秦建国心里吃醋道:“白养你了……”

    “小风,你说的这些,全都是一时冲动的话。”王艳梅说道。

    秦风问她:“那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承诺,才不算一时冲动呢?”

    王艳梅又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答不出来。

    秦风就像谈生意一样,循循善诱道:“妈,不如你给我列个指标,我就像做任务一样,一个一个把这些指标完成了,等到什么时候任务完成,我就和阿蜜光明正大地开始,这样行吗?”

    “这种事……怎么搞指标啊……”王艳梅皱起眉头,为难道。

    秦风微笑道:“那我换个说法,妈,你心目中的女婿,应该是什么样的?”

    秦风这么一问,王艳梅顿时就有点拨开云雾、豁然开朗的感觉了。

    “明天。”王艳梅的神色忽然轻松起来,“明天我再跟你说,这个问题,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没问题,后天、大后天都行,你什么时候想明白,就什么时候跟我说。”秦风微笑着,放开了王艳梅的手。有具体的要求就好办。只要王艳梅不提一些诸如“我未来女婿必须身高180”之类的条件,所有靠后天努力能办到的要求,秦风都愿意去努力达成。

    谈判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双方友好离席。

    一家子合力把长长的店门关好,回家的路上,王艳梅提了第一个要求:“阿蜜大学毕业之前,你不许碰她。”

    秦风反问:“她要是倒贴上来呢?”

    王艳梅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貌似折衷的方案:“反正你不能主动撩拨她,她要是主动,你就告诉我,我去打断她的腿。”

    秦风:“……”

    秦建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