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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玩家txt下载

    readx;7月份转眼就几乎要过完一半。而就在苏糖即将要过完她的小长假,不得不返回学校补课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秦风终于等来了他期待中的那一波史无前例的客流高峰。

    “啊……忙死了,忙死了,忙死了……”向来话不多的惠琴,来回穿梭在厨房和餐桌之间,每次进来,嘴里就会不住地念叨。

    王浩站在灶台前,用另外一个备用的锅子油炸着烤串,听到惠琴抱怨,立马也跟着叫苦连天:“你还好啊,我们厨房里又闷又热,你看叔叔,衣服全湿了。”

    惠琴扭头看了眼秦建国的白衬衣,见衣服果然湿透了贴在他的背上,不由皱眉道:“你们怎么不把电风扇开大点啊?”

    “小老板不让嘛!说风太大会把外面的灰尘给吹进来,还说什么烤串吹凉了,味道会变差。看着自己亲爹遭罪,真是不孝啊!”王浩愤愤不已。

    秦建国抬手抹了把汗,笑道:“小风不是说了,下个月就买空调的吗?”

    “还要等下个月啊……”王浩一脸要死的样子,“下个月我估计已经挂了。”

    正说着话,秦风刚好从外面走进来,他摘掉脑袋上的厨师帽,汗珠顿时就跟脑袋上被淋了雨似的,哗啦一下流了一脸。

    王浩背对着秦风没见到,惠琴见了,却是失声高喊起来:“小老板,你这是演魔术呢?”

    秦风摇摇头,嗓子都显得沙哑道:“那些来参加活动的人,从6点一直弄到刚才才停下,整整2个半小时啊,我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来回弄烤串,手都要废了。”

    “那王总呢?”惠琴用王安强迫她喊的称呼道,“他怎么不替你弄一会儿啊?”

    “他要站在旁边给我计时,也没时间。”秦风说着,径直走进了厕所。

    憋了整整1个小时的嘘嘘。秦风花了将近1分钟才排干净。

    放完水浑身轻快地从里头出来,刚打算出去接着帮忙,屋外忽然就传来了一阵争吵。

    秦风赶紧跑出来,一眼就见到许建阳正在和一桌客人对喷。他急急忙忙跑上前,先把许建阳拉开,一边给客人道歉,一边问许建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桌子脑子有病!”许建阳也是忙得烦躁,张口就把事情往死里整。

    秦风一听头皮都麻了。果不其然,那桌客人立马拍桌子吼道:“你说谁有病?”

    “我有病,我有病!”秦风连声喊着,先把客人们稳住。

    客人们倒是给秦风面子,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领头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小哥,你这个伙计不懂事啊。我们就是多催了他几句,居然就跟我们急了。”

    “你们那叫多催几句?都骂娘了好吧?”许建阳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大喊,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秦风一看这闹得没完没了了。赶紧先把许建阳拉到一旁,劝说道:“学长,要不你今天先放半天假吧,反正阿蜜今晚也不会过来。”

    许建阳却不乐意了,高声咆哮道:“秦风,你这是赶我走?!”

    这话一出,屋外所有的客人全都看了过来。

    “学长,你这就没意思了啊。”秦风脸色一沉,沉声说道,“我们开门做生意。被人骂是很正常的,要是都像你这脾气,我就不用开店了。”

    许建阳哼了一声,转头过去白了那桌客人一眼。

    秦风皱起眉头。退了一步:“要不你和佳宁换个地方,你给正厅上菜,让佳宁来外面。”

    许建阳没说话,径直就走进了正厅。

    没过几秒,毛佳宁就跑了出来,问秦风道:“我来负责外面吗?”

    “对。外面你来,等下先给b03桌上菜。”秦风指了指刚才和许建阳起冲突的那桌。

    毛佳宁点了点头:“那我去厨房看看东西弄好了没。”

    毛佳宁一走,秦风马上就小跑到b03桌前,连声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那个服务员脾气有点急。你们今天这桌算我请。”

    “小伙子,我跟你说。”领头中年男拉住秦风,语重心长道,“我也开店,我店里也有服务员,以后这种一看就知道性格特别硬的,一定不能招进来。我们刚才根本没有骂他,顶多就是喊的时候多加了个‘他妈的’,你也知道,咱们这里的人,说话本来就喜欢带‘他妈的’,这就是个口头禅嘛!”

    “是,是,是。”秦风不见得就会信客人的一面之词,不过这时该装的孙子,一个都不能少。

    领头中年男又说:“你赚钱辛苦,我们也不占你这点便宜,免费就不用了,我们也不缺你这几个钱。”

    秦风想了想,对他说了句:“你等一下。”

    说完便跑到前台,跟王艳梅拿了张会员卡,然后蹭蹭跑回来,把卡交给客人,笑着说道:“这张会员卡,半年内凭卡免费。”一边说着,当着客人的面,在卡上贴了一章贴纸,然后拿出印章,在贴纸上一敲,接着在印章的空格里,填上有效期的年和月。

    “这就是你刚才那个活动的奖品是吧?”领头男子指了指还没来得及放回到店里的海报架。

    秦风回答道:“对,就是这个。”

    领头男子看了一眼卡上的印章,把卡收进了口袋,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倒是会做人。”

    秦风笑着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好话,便抽身走了。

    走回前台,王艳梅正在给一桌客人结账。

    看了眼这桌客人出示的纸质优惠卡,王艳梅问了一句:“要小票吗?”

    客人说不。

    于是王艳梅也不开收银机,直接拿手边柜子里的零钱去找。

    秦风笑着跟这个说“下次再来”,等他们一走开,秦风马上叮嘱王艳梅道:“妈,等下b03那桌客人,你把他们的酒水给免了,小票一定给他们看到。”

    王艳梅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秦风道:“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小孩子脑子热。”秦风说这话没过脑,还当自己是奔三青年。

    王艳梅不由乐了:“你自己不也是小孩?”

    “啊?是哦!”秦风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左右看看王安不在,不由奇怪道,“舅舅人呢?”

    “他说浑身是汗不舒服,上楼洗澡去了。”

    秦风顿时就有点无语了。

    这家伙,就算这个月不打算拿工资,也不至于上班时间洗澡吧?

    看样子是该弄点员工准则之类的东西出来了。

    没规矩,队伍不好带啊……(未完待续。)

    ps:我果然不是奥特曼,做不到想变身就变身。这章写了6个小时,前前后后删了差不多4000字。今天早点睡,调整一下作息时间,明天努力多更新。像我这种快饿死的情况,是绝不可能故意偷懒的。

    readx;过了1点半,客人终于慢慢减少下来。

    秦风忙里忙外地招呼着客人,这时候已经累得够呛,想想家里那位估计还没睡,或许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就跟王艳梅打了声招呼,打算提前半小时走人。

    “你放心走吧,这里有我看着呢。”换上了一身干净休闲服的王安,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店外头距离前台最近的那张空桌前。跟秦风浑身汗臭加烤串味的民工形象相比,这厮现在看起来显然更像老板。

    秦风看了王安一眼,想说点什么,不过还是暂时忍了下去。毕竟现在还没收摊,当着客人的面开内部会议,总归不太合适。放到明天下午再开也不晚。

    点了点头,秦风脑袋上冒着水汽,转身便朝巷子口走去。

    王安看着秦风的背影远去,端起桌上的一瓶饮料,很悠闲得喝了一口。

    “今天的生意为什么这么好?”王安在心里问自己,然后马上得出了结论,“当然都是因为本大爷的活动策划得好!”

    ……

    秦风进屋的时候,苏糖正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睡得十分香甜。

    茶几上铺着各种试卷和参考资料,乱糟糟的,却给人一种发奋图强的感觉。

    秦风忍不住微微一笑,这妮子,这是做给家里人看呢。

    轻手轻脚地先关掉估计已经吹了半夜的空调,秦风先进了卫生间。

    当卫生间里的水声响起,睡得迷迷糊糊的苏糖,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打着哈欠坐起来,揉了揉被自己压得发麻的胳膊,再扭头看看卫生间,继而站起身来,到爸妈的房间看了看。见王艳梅和秦建国都不在,苏糖又走到房门前检查了一下鞋子,见只有秦风的运动鞋,不由露出一个微笑。

    苏糖搬了张椅子。很花痴地坐到卫生间门前,一声不吭地等着。

    七八分钟后,秦风刚一把门拉开,苏糖就上前抱住他。贴着脸撒娇道:“累死我了……”

    秦风自然不会蠢到要和苏糖解释一下今晚到底是谁更累,他笑了笑,举着手里顺便洗好的贴身衣物,道:“我先把**挂起来。”

    苏糖乖乖地嗯了一声,跟着秦风一起走到阳台。

    阳台上挂满了王艳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衣物。什么都有。

    秦风瞥了眼苏糖的**裤,不由叹了一句:“果然经常看就没感觉了。”

    “真变|态。”苏糖在秦风的胳膊上轻轻一掐。

    秦风挂好裤子,转身抱住了苏糖,仗着区区4厘米的身高差,抵住她的额头。两人相拥着,动作就像企鹅跳慢四步,一摇一摆走进了房间。

    轻柔地把苏糖压在床上,吻了几秒,秦风的身体就有了些微的反应。

    “不要。”苏糖娇羞地唤了一声,脸颊红扑扑的。发烫。

    “你敢要我也不敢做啊……”秦风无奈地爬了起来,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要是被妈知道了,她非撕了我不可。”

    “我才不会要……”苏糖红着脸矢口否认,整了整被秦风摸得发皱的前襟。

    秦风微微一笑,去套上一件短裤,把马赛克部位遮好。

    两个人又回到客厅,苏糖邀功似的,和秦风说起了今晚的奋斗历程:“我吃完饭回到家就一直在做卷子,从7点写到1点钟。做了一张文综试卷,还有一张英语。你不知道,那张文综卷子恶心死了,有些题目出得翻书都不知道该怎么答。我把两本近现代史都翻了一遍,才发现答案居然在课本的注解里头。还有英语……”

    苏糖巴拉巴拉说着,内容很幼稚,样子很可爱。

    秦风拉住她的手,轻声打断道:“饿不饿?”

    “有一点。”

    “那我下面给你吃。”

    苏糖风情妩媚地白了一眼,这个笑话她听秦风说过2遍。已然深得精髓。

    秦风占完便宜哈哈一笑,起身去厨房给苏糖做了碗牛肉面。

    10分钟后,苏糖呼噜呼噜地吃着面,秦风就坐在她边上,慢条斯理地写着员工准则。

    苏糖看秦风写到第3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写什么?”

    “店里的规矩。”秦风道。

    苏糖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边嚼边说话,也不怕咬到舌头:“怎么突然想起写这个啊?”

    秦风道:“为了可持续发展。”

    苏糖嘻嘻一笑,说:“也没见你平时看新闻,这个词你也会用啊?”

    秦风抬手一戳她的额头:“看扁老公,死罪。”

    苏糖很爱演,立马放下筷子,双手紧抓住秦风的右手,一脸戚戚道:“皇上,臣妾不想死。”

    秦风陪着她演:“看在你长得漂亮,而且胸大屁股翘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苏糖被这台词惊呆了,愣愣道:“秦风,你怎么这么色啊?”

    秦风昂首道:“因为我是英雄。”

    “英雄本色是吗……”苏糖这次反应比较快。

    要一本正经地谈情说爱,秦风就没法认真工作了。暂时把员工准则放到一边,陪着苏糖又聊了一会儿,等到2点出头,秦建国和王艳梅还没回来,苏糖却是饭后想睡外加确实熬不住了,便先回了自己房间休息,而且还很鸡贼地锁了门。

    秦风笑了笑,心说等你个丫头哪天尝到滋味,看你还舍不舍得关门。

    没事可干,又还没到想睡觉的时候,秦风就拿出已经做了好几天的那本习题册,继续往下做。

    在家里做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翻翻苏糖的教材,虽说习题册后面也有知识点,但比起教材里附带的例题,显然还是课本本身的效果比较好。

    用比前几天快了不少的效率,啃下两道不算难的函数不等式,秦风抬头看了看钟,见时间已经快3点半了,爸妈却还没有回来,不禁有点惊讶:“今天生意这么好?”

    他伸了个懒腰,自己也有点发困了。

    秦风走到厨房。收拾了一下苏糖刚才吃面的碗筷,顺手把刚才放在饭桌上的员工守则拿起来,看了两眼,却是困意不止。脑子有点转不动。

    “算了,让他写好了。”秦风说着,拿出手机,给王安发了条短信。

    ……

    因为有十来个客人,是在2点20多才来店里的。所以一直等到3点半,烧烤店才总算得以打烊。等王浩他们一走,“湿身”了一整晚的秦建国,立马就上楼去洗澡了,王安和王艳梅,则迫不及待地盘起了今天的账。

    盘账其实用不了多少时间,无非就是把晚上临时手写的客人账单的总额累加一下。

    王艳梅把这些用便笺写的单子拿在手里,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比平时厚了不少——至少多了四分之一。她赶紧数一遍,数完之后,不由惊愕道:“今天来了89桌客人……”

    “跟我估计得差不多。我刚才去厨房看了下。今天刚买的那么多菜,本来打算用两天的,这一个晚上下来,差不多就见底了。你和姐夫明天还得再去一趟菜市场。”王安用仿佛是老板的口吻说道。

    王艳梅倒也不以为意,反正王安就是这样的人,估计他这辈子是改不掉这种总拿自己当个人物的臭毛病了。

    见王艳梅不怎么搭理,王安又自顾自地接着说:“今天客人吃剩下的东西,咱们的狗都吃不下了,店后面3个垃圾桶全都塞得满满的。还有卫生间,也被客人搞得一团糟。店里装修的时候我就和小风说过,让他不要在店里头弄什么厕所,你看,不听我的。卫生间果然出问题了吧?明天又得找师傅来通。”

    王艳梅蹦出一句:“这些事,现在就是你的工作啊,不然找你来干嘛?”

    “我可不是来管这种小事情的。”王安不满道。

    “够了啊,瞎矫情什么啊?”王艳梅没好气道,“毕业5年在家里待了3年,剩下2年换了十几份工作。你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王安被戳到痛处,烦躁道:“算了,不跟你说这个。”

    王艳梅也不吭声了,继续算今天的营业额。

    几分钟后——

    王艳梅一脸震惊道:“今天这么多?”

    “多少?”王安忙问道。

    王艳梅把数目报出来:“6352。”

    “利润大概有多少?”王安又追问道。

    王艳梅眼睛有点发直:“起码4000块吧……”

    “我就说了吧!”王安突然大吼一声,“只要小风按我说的做,保证这个月利润能翻一番!”

    王艳梅愣了愣,问道:“听你什么?你不是才来一个星期吗?”

    “姐,你没搞清状况。”王安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店里为什么生意这么好?那是因为活动搞得好!而这个活动,从头到尾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是吗?不过我怎么觉得店里的事,前前后后都是小风在忙活啊?”王艳梅给秦风抱不平道。

    王安摆摆手,一脸不屑的样子:“姐,小风就是个孩子,他再能干,能干出多少事情?你瞧瞧他在店里做的事情,切肉,洗菜,刷碗,洗盘子,他和工人有什么区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他这么干,以后做不了大事。”

    “那你呢?”王艳梅的脸色冷了下来,“你算劳心者还是劳力者?”

    “我……”王安呵呵一笑,很自得道,“你觉得呢?”

    王艳梅也笑了:“我不懂什么劳心者还是劳力者,我只知道,现在是小风给你发工资,而不是你给他发工资。”

    ……

    王安和秦风的交接做得非常彻底,现在小店的二楼,除了是办公室,还是王安的卧室。

    所以清晨收货的工作,也要由王安来负责。

    王艳梅和秦建国离开后,王安的脑子里一直在循环播放王艳梅说的那句话。

    内心的耻辱感越积越重,这让王安甚至想从二楼天台跳下去一死了之。

    但是……他又不敢。

    而且退一步说,二楼这么矮,万一没能摔死,而是摔个半身不遂,那人生就更悲剧了。

    喝着店里头进价1块2,售价2块钱的廉价啤酒,王安的心里比嘴里还苦。

    正觉着人生无望,王安忽然感到裤兜里一阵震动。

    三更半夜的,谁发的短信?

    王安奇怪地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秦风发来的,赶紧打开。

    “舅舅,你要是还没睡的话,帮我写个员工准则,明天贴在厨房里。”

    “呵!这种事,还是得靠我吧?”王安满脸哀愁顿时一扫而空,深深鄙视这家小店的平均文化水平的同时,也为自己的高素质感到得意,“这店里,也就我能写这个了。”

    秦风的短信好比约稿。

    王安坐到办公桌前,只花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一气呵成写出了十几条员工准则。

    写完后通读一遍,王安越看越觉得自己才华横溢,激动之下恨不能现在就跑去秦风家里,让这位小老板见识见识什么叫企业管理。他迫不及待地跑下楼,把员工准则贴在了厨房最显然的位置,贴好后犹豫了半天,最后竟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了大标题的旁边,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楼上休息去了。(未完待续。)

    readx;难得睡了几天安稳觉的秦风,早上又被手机铃声吵醒。接起电话一听,居然是猪肉刘打来的。秦风二话不说,套上衣服连袜子都不穿,趿拉着运动鞋,匆匆跑出了门。跑到店门口,猪肉刘和卖牛肉的大叔都在,后院里头,被吵醒的串串则在狂吠不止。

    猪肉刘一见秦风来了,张口就抱怨:“喊了半天都没人出来开门,人不在店里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秦风闻言一怔,心说莫非王安昨晚上翘班回去了?

    但他没跟猪肉刘和牛肉大叔多解释,赶紧先道歉,然后开门让人把东西搬进去。

    两位送货的一走,原本睡意浓重的秦风,这下就有点睡不着了。

    秦风先把串串安抚下来,然后便直接上了二楼。

    走到二楼门口,秦风分明听到里面有鼾声,推门进去,只见王安正四仰八叉地睡得香甜。

    “你大爷的……”秦风这下不淡定了,忍不住骂了一句。

    骂完之后,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又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摊上这么一位员工,当老板的真是心塞啊。

    回到楼下,出门的时候,秦风才发现了王安贴在墙上的员工准则。他站着看了两眼,给出了评价:“这写的什么东西,当是高考作文吗?华而不实!”一边说着,直接把这玩意儿给撕了下来,再仔细一瞧,竟在上边发现了王安的“作者名”,不禁哭笑不得。

    这什么心理年龄啊,三流大学的大一新生才能做得出这种事吧?

    把员工准则捏成一团废纸,秦风一路上无比郁闷地回到了家。

    回家之后的这一觉,秦风总算就睡得比较踏实了。

    一觉睡到中午11点,醒来的时候,手机里已经多了条短信,是王安发来的,内容是:昨晚店里可能闹贼了。要不要报警。

    秦风呵呵两声,回复道:“什么情况?”

    等了不到10秒,王安就回了短信:“我贴在墙上的员工准则被人撕了,估计是个没文化的小偷干的。”

    这和有没有文化有什么关系?

    秦风完全搞不懂王安的逻辑。想了想,如实道:“是我撕的,早上送货的人没把你叫醒,给我打了电话。我看过你写的员工准则,不符合我的要求。这东西我自己来写吧。”

    短信刚发过去。秦风都还没把衣服套上,手机铃声紧跟着就响了。

    秦风皱了皱眉头,一接通电话,那头的王安就怒吼起来:“我哪里写得不行了?你这样太不尊重人了吧!”

    “你等我几分钟,我洗把脸,去店里跟你说。”秦风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个舅舅,他骨子里还是个孩子啊……

    秦风不紧不慢地刷牙洗脸,顺便解决了一下囤积了一晚上的五谷轮回之物,等来到店里。时间已经是11点半。

    王艳梅和秦建国这时候已经在干活了,煮芋头的高压锅正呜呜作响。

    秦风看了看冰柜和冰箱里的东西,见食材全都补充齐了,不由笑道:“爸,妈,你们早上几点起来的啊?”

    “你爸十点没到就起来了,我稍微晚点,十点半左右起来。”王艳梅道。

    秦风转头问秦建国:“爸,你这么早起来去菜市场买菜?”

    “嗯。”秦建国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去晚了。今天新鲜的菜基本上都被人买光了,我就少买了点蔬菜,明天还得去一趟。”

    秦风关心道:“你要注意身体啊,只睡五六个小时。这哪吃得消。”

    王艳梅笑道:“放心吧,你爸身体好得很呢!”

    秦风见王艳梅红光满面的,再看看秦建国脚步发飘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爸,肾要保护好。”秦风说句了前欠揍的话,然后赶紧跑上了楼。

    “这孩子……”秦建国苦笑着摇了摇头。

    王艳梅微微红着脸。嗔怪道:“你儿子就是早熟!”

    上了楼,王安正坐在天台上,用一种自认为“君临天下”的神态,俯视着十八中广场。

    秦风走到他身后,淡淡喊了声舅舅。

    王安转过身来,脾气似乎是收回去了一点,他不再像刚才在电话里那样歇斯底里,但也没什么好好脸色,开口便责问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人?”

    秦风笑了笑,做出了一段很长的解释:“你按时上班,我按时付你工资,中间过程我下达命令,你执行命令,人格上我们互相不侵害,情感上我们互相不伤害,语言文明,举止礼貌,从老板和员工的角度来看,这样应该足够尊重了吧?”

    王安听得眼皮一跳,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和大学室友扯蛋的错觉。

    “我现在不跟你说什么老板和员工,我说的是……你要尊重我的劳动成果!”王安偷换概念道。

    “我没尊重你的劳动成果吗?”秦风反问道。

    “你当然没尊重!你让我写,我写了,可你看过之后,什么都没问,说撕了就撕了,这是尊重人的行为吗?”王安说着,又有点激动了。

    “舅舅,我觉得你应该先理顺一下咱们俩之间的关系。”秦风坐到小椅子上,淡淡然道,“在这个店里,我们首先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其次才是自然人和自然人之间的关系。

    你说的劳动成果,也就是那个员工准则,那是我下达命令,而你执行命令的产物,所以从最终从所有权上来讲,那东西归我不归你。所以既然归我,我不管是拿它折飞机,还是用来包串串拉的屎,这都已经和你没有关系。”

    王安听得眼皮都在跳:“你……你这是诡辩!”

    “是吗?那我们就停止辩论好了。”秦风双手一摊,“你希望我怎么做?把你那张员工准则贴回去?”

    王安深吸了口气,道:“就算你不满意,你要撕掉之前,至少跟我说一声吧?哪里不满意,我改改不行吗?”

    “嗯……具体来说,就没有满意的地方。”秦风侃侃而谈道,“你这个员工准则,写得太文艺。而且废话多,内容也不精炼,并且还有许多疏漏的地方。”

    “那你想怎么写?”王安翻了翻白眼。

    秦风笑道:“很简单啊,告诉员工哪些事情不可以做就行了。后面那些违反规定的处罚内容你瞎写什么。该怎么处罚是我这个当老板的事情,我心里有数就行了啊。写在纸上吓唬员工有什么用?该犯的还是会犯,让客人看到还得笑话咱们。”

    王安反驳道:“这怎么是瞎写呢?一个企业,就要有纪律,要令行禁止。不让员工知道犯错的代价,他们怎么会去遵守?”

    秦风没有纠缠这个类似于“法律和犯罪”关系的问题,他盯着王安看了三秒,忽然问道:“舅舅,你觉得你自己守纪律了吗?你自己坐到令行禁止了吗?”

    王安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我怎么不守纪律了?”

    秦风不客气了,直截了当道:“昨天晚上上班时间,你上楼去洗澡;今天早上本该是你收货,结果人家大清早打电话来叫我;我说你的员工准则写得不合格,打算自己写,你却要跟我闹。舅舅。你这是算明知故犯,还是叫双重标准?”

    王安被秦风说得哑口无言,愣了半晌,烦躁地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跟你说得多,你又听不懂。”

    秦风今天却不打算放过王安了。

    “因为我高中辍学了是吗?”秦风问了个很尖锐的问题。

    王安根本没料到秦风会这么问,但是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道:“对。没错,你书读得太少,文化水平太低。我觉得根本和你没法交流。”

    秦风嘴角一弯,“舅舅。你觉得你书读得很多吗?”

    王安没好气道:“反正比你多。”

    “《论语》你读过吗?”秦风问道。

    王安笑了,一脸不屑道:“我就说你没读过书吧?《论语》算什么啊?这种东西谁没读过,高中课本上都有!”

    秦风淡淡道:“我不是说高中课本上那种摘出来几句的《论语》,我是说一整本,从头到尾,每个字都精读一遍。你读过吗?”

    王安虚了:“读这个有什么用?”

    秦风笑道:“确实用处不大。如果不做学问的话,读和不读是一样的。不我读过,从头到尾读下来,而且我能背下至少半本的内容。”

    王安呵呵冷笑两声,表示不屑。

    “好吧,那不说《论语》,《老子》你读过吗?”秦风又问。

    王安道:“怎么,《老子》你也能背出半本?”

    秦风摇了摇头:“我能背出全本,从头到尾。你想听我背一背吗?”

    “好啊。”王安心里认定秦风是在吹牛逼。

    秦风很平静地张口就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 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 众妙之门。”背完第一节,他忽然打住,问王安道:“舅舅,你知道头两句是什么意思吗?”

    王安又被问住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德经》这前两句话,估计全国上下没几个人不会背的。但要说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么多年来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毕竟中学时期学校里没教,大学又没有上过类似的选修课,而且他自身也没这方面的兴趣……

    沉默了两秒,王安黑着脸问道:“什么意思?”

    秦风侃侃解释道:“话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但关键是要知道这句话的语法结构。

    道可道,这是一个定于后置结构的偏正短语,第一个‘道’字,是这个短语的中心语,可以翻译作‘道理’,也可以随便翻译成什么你自己理解的东西,后面‘可道’两个字,是这个短语的修饰语,是定语,意思是‘可以说’。所以这个短语按照现代语序来写,应该是‘可道之道’,也就是‘可以说明的道理’。

    名可名,和道可道。是同样的语法结构,用现代汉语表达,就是‘可名之名’。至于中间的非常道和非常名,你要把‘非’和‘常’两个字拆开,‘非’在这里的意思是‘不是’。常在这里的意思是‘常规’。所以这整句话连起来,应该就是‘可道之道,非常规之道;可名之名,非常规之名’。王安同学,你听懂了吗?”

    王安原本听得挺认真,秦风最后一问,他猛然回过神来,高声道:“我不懂又怎么样?你刚才不是说要背全本的吗?停下来跟我扯这个干嘛?”

    秦风淡淡笑道:“舅舅,你连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我后面背的东西对不对?你现在手里没有原本。我跟你背这个,完全是在欺负你,胜之不武啊。”

    王安不知道十八中的老师是否被秦风逼疯过,但是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秦风逼疯了。

    他恨恨地说道:“这就是你刚好读过,我刚好没读过,能证明你书读得多吗?”

    “我没想证明我书读得多啊,我高中辍学了嘛!”秦风一脸无辜,“我刚才只是问,你读得多不多,现在随便检查了一下。发现你读的书,根本没我想象得那么多。”

    王安整张脸都纠结了,他无力地辩解道:“《论语》、《老子》这种东西,就是地摊货。想读随时可以读!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你说得没错,确实是烂大街的东西。”秦风点了点头,“那咱们说点不烂大街的吧,《古文观止》你读过吗?”

    王安心里好想哭:“没读过。”

    秦风又问:“你知道这本书写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这本书就是散文集,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基本上相当于古代的中学教材吧,大概一两百篇。”

    “你能都能背下来?”

    “原本有过这个打算,但是后来觉得这个打算太傻逼了,而且不切实际,我放弃了。”

    王安无言以对。

    秦风忽然问道:“舅舅,你是学经管的对吧?”

    王安无力地点了点头。

    秦风紧接着道:“除了你在大学学的经管的专科课内容,你读过的东西,我基本上应该全都读过。我读过的书,大概能堆满这个房间。”秦风很平静地指着二楼的小房间说道。

    王安不敢再小看秦风了,但还是很怀疑道:“你在哪里读的?”

    秦风道:“在哪里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并没有文化水平上的差异。除去你所谓的管理上的专业知识,你懂的东西,我也懂;而有些我懂的东西,你却未必懂。而且说到管理,舅舅,你真的认为管理需要专门去大学里学吗?

    我随便去大学里抓1000个大学生,无论他们是什么专业的,他们至少能给我弄出2000套管理体系。什么叫管理?你确定你能把这个概念解释清楚吗?你们大学教科书上名词解释真的是唯一真理?不见得吧?”

    王安听呆了:“名词解释你也知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大学考试,试卷不都是这个套路吗?”秦风淡淡然笑着。

    王安喘了口气:“大学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秦风马上针锋相对:“也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你想说跟我说思维方式是吗?还是人文修养?你以为大学里那点东西,还真的就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舅舅,你是东瓯大学毕业的吧?说真的,我挺看不起这破大学的。

    施克朗说你在学校里是系学生会主席,提前尝尝模拟体制的味道,感觉很无法自拔吧?不过这东西真没用,还不如一张英语6级证书顶事。东瓯大学出来的学生,别说你是系学生会主席,你就是校学生会主席又能怎么样?人家随便一个211的渣,就能把你们全灭了。”

    王安被秦风侃晕了。

    这哪里是什么高中辍学生,实打实的学院风好不好?!

    “舅舅,你现在很震惊是不是?”秦风走到王安身边,搭住他的肩膀,望着楼下十八中的泥地广场,秦风也不由得感慨了,“咱们全国13亿人,哪怕你比12亿人都厉害,但上面还压着一亿人。如果这一亿人足够无聊,组团来嘲笑你,可以从你生出来的那天,一直嘲笑你到死为止。所以咱们做人啊,千万别觉得自己厉害。

    除非哪天你真的在一个领域做到行业顶尖了,不然咱们真的没有骄傲的资本。你再厉害,也总有上百万乃至上千万人比你更厉害,做人谦虚点,谨慎点,没坏处。”

    “你这是在教育我?”王安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秦风。

    秦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不怕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不成熟的大龄青年,我教育的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全部加起来,差不多能开个班。”

    王安给跪了:“秦风,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秦风微微一笑:“我是我爸的儿子,阿蜜未来的老公,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当挺长时间的老板。”

    看着秦风这装逼欠抽的模样,不知为何,王安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段《灌篮高手》的画面——

    三井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教练,我想打篮球……”(未完待续。)

    readx;秦风生平吹过无数的牛,今天吹的这些,他认为可以排进前三(重生之小玩家159章)。

    秦风的确背过《论语》,当年读到大三的时候,他想过要考研,所以还算比较认真地读了几遍《论语》,也背下来差不多三分之一。但要说现在还记得,那绝对是呵呵。而《老子》和《古文观止》这一类的书,情况也都差不多,读过,背过,不过绝达不到秦风跟王安吹嘘的熟悉程度。至于所谓的读过能堆满二楼房间那么多的书,更是扯天下之大蛋。

    可这些都没关系,关键是王安信了。

    相比古汉语专业这种想毕业还得花点心思的学科,出身自经管这种放羊专业的王安,在同等本科学历的前提下,学问的成色显然不如秦风。

    他被忽悠了。

    王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小包。

    包里装的,是他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说是受教育了也好,说是受打击了也好,精神上受到过分刺激的王安,暂时没脸再在秦风面前出现。

    “你干嘛去?”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王艳梅喊住了王安。

    王安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口吻,淡淡说道:“我有点乱,想回家静一静。”

    王艳梅瞥了一眼王安手里的袋子,顿时眉头一皱,没好气道:“你又要走?”

    “妈。”秦风从后面跟出来,帮王安解释道,“舅舅下个月会回来的。”

    王安转头看了看秦风,轻轻叹了口气:“再说吧。”

    “再说。再说,再说就是不回来咯?”王艳梅没好气道。“你在这里都干不下去,你还能干些什么?”

    “呵!”王安一声惨笑。满脸悲戚,“是啊,我还能干些什么呢……”

    王艳梅这下看出不对了,放下手里的活,问道:“怎么了啊?你才刚起床吧?谁又惹你了?”

    “没有。”王安轻轻地摇了摇头,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姐,我觉得以后阿蜜的日子苦不着了。”

    “什么跟什么啊?”王艳梅一脸莫名其妙道,“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王安什么都不说,委屈的样子很纯很天然。他避开王艳梅,侧着身子跨出了门,头也不回地说走就走了。

    王艳梅追出去几步,看着王安的身影渐渐远走,目光复杂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叹出一口长长的气来:“唉,真是混日子啊……”

    回到屋里,王艳梅还是没把王安的离去算在秦风的头上。

    在王艳梅看来。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逻辑关联。

    秦风也乐得王艳梅什么都不问,虽然有点惋惜王安跑路了,但店长这种生物——说实话,管理人员比技术人员容易招聘多了。如果现在店里有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厨。而且非要让秦风从大厨和王安之间选择开掉一个的话,秦风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开掉王安。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就是所谓“文人”必须要认清的一个事实。

    王安走后。秦风内心毫无负担地接替了他的工作。

    午饭之前,员工准则就写了出来。

    内容很简单。无非是“不许迟到早退”、“不许私带店内物品外出”、“不许在厨房吸烟”,诸如此类的规矩。一共加起来也就十五条。只要不是记性特别差的人,看上三四遍基本上就能全部背下来。

    店里少了一个人,王艳梅就少做了一点午饭。

    苏糖来店里吃饭的时候,见王安不在,不由奇怪地问道:“舅舅呢?”

    “死了。”王艳梅不爽到口不择言。

    秦建国忍不住碰了碰她。

    王艳梅继续不爽道:“干嘛,他现在和死了有区别吗?简直就是一滩烂泥!”

    苏糖吃着大螃蟹,直叹息道:“居然在今天辞职,舅舅真是没口福啊……”

    秦风听这娘儿俩用说相声的口吻说着王安,觉得王安这货也真是有够蛋疼的。但是这也不怪别人,如果王安能不这么眼高手低,以他的水平,在东瓯市这种小地方,也不至于混成这狗屎样。

    一顿美美的午饭过后,苏糖在二楼和秦风腻了一会儿,就老老实实地回家学习去了。

    秦风还是偷吃完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在厨房里和未来丈母娘一起干活,王艳梅也是不动声色,反正她也不是头一回看到秦风和苏糖搂在一起亲亲抱抱摸摸抓抓,既然女儿自己这么主动地送上门,她这个当妈的,也就只能做给苏糖擦屁股的准备了。只是——但愿不要这么早抱孙子吧……至少,哪怕先等到秦风事业稍微有成也好。

    秦风处理完自己的刀功活,正午的时候,又出了一趟门。

    店里的竹签和塑料袋都快用光了,得去杂货市场补一补,还有各种调料,点菜单,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也全都需要顺便买一些。原本这些活是该交给王安去做的,因为就烤串店而言,这些玩意儿广义上也可以归类为后勤的内容。不过眼下既然王安已经跑了,那么秦风就不得不自己动手。

    秦风许久没来,市场的摊位记得却依然挺熟。

    一路逛下来,只花了半个来小时,他手上就多了好几个大袋子。

    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秦风依然没急着走。

    他又逛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琼脂粉。

    琼脂粉不算便宜,一大袋的整公斤装,散卖要120元。

    秦风只买了一袋,拎在手里,感觉分量也是不轻。

    回家的时候他干脆叫了辆出租车,一路开进十八中后巷,开到烧烤店门口才停下。

    回到店里,王浩、惠琴和毛佳宁都已经来了,至于许建阳,他是夜班,所以晚上6点过后才会现身。

    秦风把东西一一放好,自己拿了两袋额外的琼脂粉,刚回来就要再出门。

    秦建国奇怪地问道:“你又去哪里?”

    “回家做点东西。”秦风回答道。

    “做什么?”王艳梅接着问道。

    “杏仁腐。”秦风提起琼脂粉,自证清白。

    屋里几个人都好奇了。

    土生土长的毛佳宁不解道:“杏仁腐是用这个做的吗?这个是什么粉啊?”

    “琼脂粉。”秦风解释道,“羊羹也可以用这个做。”

    “羊羹不是不用羊肉做的吗?”王浩显得很纳闷。

    秦风道:“我说的这个羊羹,不是你理解的那个羊羹,我说的是甜点的羊羹。”

    “羊肉还能做成甜的?甜的怎么吃?”王浩充分发挥自身风格,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

    秦风放弃了对他的治疗,只跟秦建国和王艳梅道:“我打算开发点新东西出来,前台现在空了一半,要是能弄点自制饮料来卖,吧台的空间才不会浪费了。”

    一听秦风真的是回家忙生意,而不是回去谈恋爱,王艳梅这下释然了,微笑道:“那赶紧去吧,待会儿做出来,拿来让我们给你把把关。”(未完待续。。)

    ...

    readx;推开家门,扑面就是十足的冷气。

    秦风脱下鞋子,朝着正在装乖孩子埋头苦读的苏糖道:“你这个温度,打得也太低了吧。”一边说着,关上门,走到茶几边拿起遥控,把室温调到了环保低碳的26度。

    苏糖抬起头,眨眨眼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你了。”秦风微笑着,甜言蜜语随口就来。

    苏糖傻傻地信了,原本绷得挺紧的俏脸,终于没能绷住,露出一个笑来。

    秦风径直走到厨房,把琼脂粉拆开。

    苏糖放下笔,好奇地走到秦风身边,伸出指头,沾了点粉末,先闻了闻,然后才拿到眼前,用仿佛是研究什么科研项目一般的眼神,仔细地观察道:“这是什么啊?”

    “用来做杏仁腐的原料。”秦风不得不重复解释。

    “杏仁腐不是杏仁做的吗?”苏糖和毛佳宁一样,从小吃着最正宗的东瓯市杏仁腐,却五谷不分地根本不知道杏仁腐为什么叫杏仁腐。

    秦风一边按照记忆中的做法给琼脂粉兑水,一边细细地跟苏糖说明道:“杏仁腐的主料是琼脂粉,就是你吃进嘴里的那一片一片的东西。琼脂粉本身做成果冻状是透明的,哦,对了,高二的生物课本里,那个植物生长试验用的就是琼脂,你记得吧?”

    “嗯。”苏糖连连点头,“琼脂块!”

    “对,那个琼脂块,就是你吃的杏仁腐。”秦风道。

    苏糖的表情顿时就纠结了:“那个能吃吗?”

    秦风反问道:“都能拿来做生物生长试验了,怎么不能吃?”

    苏糖哦了一声,顿了顿,忽然又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高二生物课本的内容的?”

    秦风淡淡道:“我是天才嘛。”

    苏糖娇俏地皱了皱鼻子,轻轻拍了秦风一下,表示你不要骗我。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随手翻过你的课本。”秦风这下给出了一个比较能让苏糖接受得来的解释。

    苏糖笑着,趴在秦风身后。微微踮起脚,把下巴靠在他的肩头:“你这么用功啊?”

    “还不是为你能跟你有点共同话题?”秦风半真半假地说道。

    苏糖这下甜蜜了,在秦风脸上轻轻一啄,然后嘴里哼着也不知是谁的歌,跑回了茶几边上,继续坐在小板凳上写卷子,同时高声道:“做好了给我吃一点!”

    秦风笑道:“一锅都没问题。”

    苏糖抗议道:“讨厌,我又不是……那个动物!”

    ……

    秦风之前毫无做杏仁腐的经验。只是听说过大致的步骤。

    首先是用水把粉末兑开,然后加热,等到锅里的琼脂水变得和水没什么区别时,就加入牛奶或者椰奶,或者更名副其实的杏仁奶。搅拌均匀后,就倒进容器,放到冰箱里等着凝固。

    过程非常简单,秦风只花了不到10分钟,就做好了这些。

    等待的过程是无聊的,秦风就坐到苏糖身边。看着她写卷子。

    苏糖被秦风盯了几分钟后,写不下去了,跟秦风撒娇道:“干嘛啊?你看得我都写不出来了!”

    秦风笑眼望着苏糖。说道:“我以前写卷子的时候,恨不能老师就在旁边看着,表演给他看。”

    “吹牛。”苏糖不信道,“你要是这么厉害,还会考进十八中?”

    秦风发现自己又把人生经历弄混了,但是面不改色道:“我是发挥失误,不然考一中的。”

    苏糖虚起了眼,眼神中充满了“我虽然读书少,但是你骗不了我”的意思。

    秦风道:“死罪。”

    苏糖道:“好啊。让我死在你手里。”

    “不是胯下吗?”

    “去死!”

    耍了十几秒的流|氓,秦风总算正经了。对苏糖道:“你这么做题没效率。一边翻书找答案,一边照着答案抄。这样做了相当于没做啊。你问问你自己,这些答案你真的记住了吗?”

    “要你管……”苏糖闷闷不乐地嘀咕道,“再说难不成你知道该怎么做啊?”

    “嗯。”秦风点了点头,指着苏糖面前文综卷子的一道政治题道,“这题选b。”

    苏糖狐疑地看了秦风一眼,先把卷子拿起来看了眼题目,然后赶紧翻书,翻了半天后,她小嘴微微一张,惊讶道:“居然给你摸鱼摸对了……”

    秦风道:“我再来摸一题。”

    “好啊,好啊!”苏糖玩出兴趣了,给秦风指了一道地理算时间的题目。

    秦风看着那题目回忆了半天,拿来一张草稿纸,当着苏糖的面,有板有眼地计算起来,嘴里还一边嘀咕:“地球转向应该是南顺北逆,这条是晨昏线,这边是白天,这边是黑夜,春分日,这里是早上6点的话,这里就是18点,所以根据这个经度,再加上……所以这题……应该是选a吧?有答案吗?我好久没做了。”

    苏糖这时候已经彻底脑子当机了。

    有关地理的计算题,她向来都是靠硬币决定结果的……

    “没有答案。”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风,眼里满是说不出的崇拜,“不过你是从哪里学的这个啊?”

    秦风双手一摊:“我上过半个月的高一啊。”

    “啊——!”苏糖突然神经质地一叫,一下扑过去抱住秦风,又笑又叫道,“秦风,你好厉害啊!”

    秦风在苏糖的后背轻拍了两下:“淡定,这只是我百分之一的功力而已。”

    苏糖不跳了,问道:“那剩下的99%呢?”

    秦风面露遗憾:“被黑山老妖封印了……”

    苏糖:“……”

    秦风跟着苏糖闹了半天,冰箱里的琼脂粉也冻得差不多了,结出了一大团果冻样的东西。

    秦风把容易端出来,倒出冻成奶白色的晶莹果冻,用刀一片片切好,然后抓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

    “怎么样?”苏糖期待地问道。

    秦风微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很硬,失败了。”

    “啊……”苏糖表情一垮,“怎么会这样啊……”

    “没事。”秦风又笑了笑,“少放点粉末再试试看,总能试出来的。”(未完待续)

    ps:今晚继续早点睡。。。。。什么时候可以在12点前睡着,应该就能恢复每天3到4更的状态了,我估计大概还需要2到3天的调整。我这次真的把游戏全都删干净了,一个都不剩,连连看都不玩了。。。。

    readx;>,!

    周六早上,烧烤店门外又贴出了招聘启事。▲∴,

    这次招的人有点多,一次性4个。两个暑期临时工,一个服务员,以及一个厨师。招这么多人,一来是为了店里以后的生意做打算,二来则是补缺许建阳和王安跑路的岗位——没错,许建阳走了。

    许建阳在店里待了半个月,期间总共只和苏糖说了不到十句话,原以为可以近水楼台的他,在被冷落了这么长时间后,耐心终于被磨到了负数。再加上前些晚上和客人吵架,心高气傲的富二代兼吏二代同学,果断选择了辞职。

    在离开之前,许建阳一脸认真兼不爽地跟秦风宣布:“你让阿蜜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她跪下来求我!”

    秦风当时的回答是:“好的,你一定要加油。”然后送了一张至尊会员卡给许建阳,充作他这半个月辛勤工作的工资,并且还非常真诚地叮嘱他,以后一定要常带朋友来光顾。

    许建阳中了秦风的化骨绵掌,瞬间连脑子都化了,一时间傻逼得半个字都哼不出来。

    店里少了两个人,到了晚上就难免人手不足,哪怕毛佳宁和王浩这俩货,已经为了秦风刚刚提出的“每月优秀员工奖”,进入了“别把我当人看”的状态,可秦风他们干起活来,依然还是各种捉襟见肘。

    等了足足两天,等到杏仁腐都研制成功,苏糖都回学校上课了,秦风终于才等来了犹如久旱甘霖一般的新人。而且这位新人。居然还是个半熟不熟的熟人。

    周一晚上秦风刚刚角色扮演完毕,才摘下厨师帽。小赵就突然冒了出来。

    这个小赵,就是秦风刚重生回来时。在阿庆楼里当学徒认识的“师兄”——专门做炸品的唐师傅的大徒弟,姓赵名云,能把土豆丝切成土豆线的那位。

    秦风对小赵的到来很是诧异,给他弄了几串烤串,上了两罐可乐,两个人找了张空位,便坐下聊了起来。

    一开始,小赵并没有表现出要来求职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和秦风叙旧。说点秦风走后阿庆楼里发生的事情。

    “过完年之后,王经理也走了,徐总没有招新的经理,自己亲自过来管。后来没等两个月,我就听说新阿庆楼和东阿庆楼两家店全都盘给了别人,徐老二和徐老三,带了一大笔钱去了北方,说是找到一个特别好的项目,要去投资。”小赵说着。吃了一个牛肉饺子,顺便随口评价了一句,“这肉切得稍微有点大,中间有一小块没炸入味。调料倒是不错。”

    “和酒店的水平当然没法比。”秦风微笑着承认,又问道,“徐国贺和徐国文。他们两个去做什么投资了?”

    小赵摇了摇头:“听说是搞什么挨踢,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而且……”他微微一顿,把头探到秦风面前。用很轻的声音,做贼似的道,“那个项目的名字特别汉奸,叫作东京……”

    “东京?”秦风微微一怔,在记忆中快速搜过了一番后,反问道,“是京东吧?”

    “京东?”小赵愣住了,“你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啊……”秦风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有点打鼓——如果老徐家这四兄弟真的把战略方向对准电商这块了,那自己这算不算改变历史了?

    要知道,在04年,京东可以说是刚刚起步,正是需要大笔投资的时候。

    而以阿庆楼集团的财力,既然他们都盘出两家大酒店了,那手头上的现金,起码也是九位数的级别。这么大一笔钱,就算搞it再烧钱,至少也能砸出个响来。而且要是徐国庆他们走得足够稳,甚至带动东瓯市的炒房团把资金从房地产往信息产业上转移,十年后的东瓯市,那经济体量,简直不敢想啊……

    不过话说回来,东瓯市这群只懂炒高再卖的土豪,以他们的投机精神,估计不会听徐国庆的。

    毕竟,徐国庆也就是在东瓯市的餐饮这块上地位崇高,放到全市的商业圈里,充其量也就中游水平,还远没到执牛耳的程度。

    “算了,算了,管它叫什么呢,反正和我们没关系!”小赵和着稀泥,打断了秦风的思考。他还是和半年前没什么区别,连认个错的担当都没有。

    秦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那你呢?你怎么出来了?”

    “何止是我啊?”小赵抱怨起来,“过完年,生意不景气了,店里当然就是裁员啊。厨房里的学徒工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老师傅还留着,唐师傅也没在总店里待着了,去了南阿庆楼,听说工资也降了不少。还是以前和你一个干采购的那个小吴好啊,人家是老总的亲外甥,徐老二和徐老三出去的时候,顺便把他也给带上了。”

    听小赵说起吴超,秦风不由得回想起了吴超和他说的一句话:“创业不容易,还是跟着别人干比较稳。”

    说起来,吴超这家伙其实和王安挺像的,肚子里满是主意,却永远不敢迈出第一步。不过吴超比王安优秀的地方在于,他至少不嫌弃工作。而反过来说,王安即便再自命不凡且眼高手低,但他若是能有一个像徐国庆这样的舅舅,想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落魄。同人不同命,如是而已。

    “出去了也好,见识见识世面,积累点经验。”秦风点了点头。

    小赵抬手就在秦风肩上重重拍了一下,笑得很二缺道:“你小子,说话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店里的老板呢!”

    秦风被小赵这一掌拍得肩膀生疼,眉头微微一皱,淡淡问道:“你觉得我不是吗?”

    小赵被秦风问得一愣神,想了半天后,自言自语似的嘟囔道:“你爸妈开的店,你勉强也应该能算老板吧……”

    秦风见小赵这是误会了,也懒得澄清,干脆直接说起了正题:“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秦风这话一开口,小赵立马就有点坐不住了,他先是抓了抓头,然后又搓了搓鼻子,明明小动作做个不停,嘴上却强装着不以为意,说话的声音都略微发颤:“我还能做什么,随便找个地方做菜嘛,这不听说你这里招工,我就随便来看看。要是工资还可以……的话,那就留下来先混着呗。”

    “在这里混可不行,要干就好好干。”秦风道。

    小赵咧了咧嘴,跟秦风攀交情道:“咱们什么关系啊,你还跟我装这个?”

    秦风依然淡淡道:“关系归关系,生意归生意。干活是要拿工资的,拿了工资,就得好好做。”

    小赵听得脸上一僵,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半笑不笑着,用略带鄙夷的口吻道:“说得好像这店里的事,你一个人说了算似的。”

    秦风面无表情道:“我是老板,当然我说了算。”

    “啥?”小赵眼里露出一万个不信,“你是老板,那你爸妈呢?”

    “现在店里人手不够,他们暂时在这里给我帮忙。”秦风很平静地解释道。

    小赵盯着秦风看了几秒,有点发懵了:“你真是这里的老板?”

    秦风点了点头。

    “编神话吧?!这才几个月,你能开起一家店来?”小赵猛地大喊起来,搞得客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秦风这边。

    屋外头王浩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护主。

    “小老板,什么情况?要不要放狗?”他虎视眈眈地看着小赵,眼神很犀利。

    小赵指着秦风问王浩道:“他是这里的老板?”

    王浩用鼻孔对着他,也不知在骄傲什么,大声道:“废话!他不是难道你是?!”

    小赵愕然了。他看了看秦风,又看了看装修精致的正厅,努力认清事实后,忍不住啧啧叹道:“你小子,也太能搞了吧……”

    “你想在我这里干吗?”秦风懒得再说废话了。

    小赵仿佛是这时才想起来他在酒店里对秦风使的那些坏心眼,很小人之心地弱弱问道:“你不会故意打算玩儿我吧?”

    秦风耸了耸肩:“你要是干不痛快了,那就走人咯,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说的也是……”小赵笑了笑,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真是多余,但紧接着笑脸又很快收回去。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放下姿态,忐忑而期待地问道,“在你这里干……一个月能给我多少钱?”(未完待续。。)

    readx;小赵毫无意外地留了下来。

    毕竟阿庆楼一下子裁了那么多厨子,现在市区之内到处都是找工作的厨师,小赵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估计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更何况秦风给他的待遇也不错,每个月工资3000元,包吃一顿宵夜,这和他在酒店里当学徒工的时候,每月2000元并且包吃包住的待遇差不了多少。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秦风这里干活,要比在酒店上班时更加辛苦。不但每天都要从晚上6点干到凌晨2点,而且还没有节假日。

    小赵就仿佛一块多米诺骨牌,他周一晚上刚到,周二白天,秦风就接连招满了剩余的三个名额。长期工是一个和惠琴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不过模样要比惠琴漂亮,而且做人说话都很灵活,相当鬼精的一个丫头。名字叫静静,待遇和王浩、惠琴相同。

    另外两个暑期工的名额,秦风则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交给毛佳宁处理,毛佳宁很不负所望地给秦风叫来了另外两个他的高中同学,罗丹华和赵建德。这两位的工作,纯粹是为了接替许建阳的作用,晚上6点上班,12点下班,唯一的工作,就是从厨房里把菜端到客人面前,然后顺便把桌子收拾干净。

    而秦风之所以一次性叫两个,主要则是考虑下个月奥运会一开始,来店里吃烤串的客人的数量,或许还要再增加一到两成。那时别说是服务员,或许连厨师都不够用。除了小赵之外,老秦同志,还有秦风自己,父子俩可能都要顶到第一线上。到时候后院的推车就不是活动工具了,而是实打实的替补灶台。

    苏糖周二放学后回来一看多了个不认识的漂亮女孩子,立马就很小心眼地斜眼看秦风,秦风想都不想就把她拉上二楼,先花三分钟的时间。跟苏糖打一个足以窒息的啵啵,等到小妮子被亲得浑身都发软了,秦风再给她灌迷汤:“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是沧海她是水……”

    苏糖其实完全不懂这句诗是什么鬼意思。她只是甜蜜蜜地紧紧抱着秦风,耳根子发红发烫,娇喘着警告道:“你不许跟她多说话……”

    在楼上待了十来分钟,等苏糖的满面潮红退下来,两个人才下去吃饭。

    坐上饭桌。苏糖很有女主人架势地先问了静静几个问题,那吃醋都吃到满桌发酸的模样,搞得王艳梅都忍不住嘴角上翘。她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是这种级别的醋坛子,房玄龄他媳妇儿估计也就这个水平了。

    静静怎么看都不觉得苏糖像是秦风的姐姐,但是她也没多问,老老实实地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苏糖听得满意了,点了点头,蹦出一句非常孩子气的话:“你好好干。我家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一出口,秦风都绷不住了。

    满桌人哈哈大笑,笑得苏糖很纠结道:“你们干嘛啊?”

    惠琴忍俊不禁道:“小老板娘,你今天真的很有老板娘的派头……”

    苏糖从惠琴的夸奖里听出了调侃的意思,正要发飙,秦风赶紧给她碗里夹一块糖醋排骨,安抚道:“先吃饭吧,以后有的是你教训员工的机会。”

    苏糖嘟了嘟嘴,看在秦风的面子上,暂时忍了:“哦。”

    午饭过后。秦风先陪着苏糖回了家。

    苏糖的假期补课时间,早上是8点上课11点下课,下午是2点半上课4点半下课,午间休息的时间。比正常上课多了很多。这么长的一段午休,待在店里肯定不如待在家里舒服,而且两个人一起回家,也省了苏糖疑神疑鬼。

    走在路上,秦风只要一想到苏糖刚才吃醋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笑。

    苏糖在学习上虽然挺马虎。但对这种事情的理解能力,却特别出类拔萃,一看秦风笑,立马就抓着他的胳膊狂掐,这次是来真的,掐得秦风嗷嗷直叫。

    “你轻点啊!”秦风喊道,“掐坏了以后谁养你?”

    “我不用你养,我养你好了!”苏糖气呼呼地说道。

    “我的天,你几岁了啊?还这么小气?”秦风拉住她的手。

    苏糖终于把心里最想说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干嘛找那么漂亮的?”

    秦风很无辜道:“她哪里漂亮了?根本很你没法比好不好?”

    “怎么没法比?”苏糖内心瞬间就发动了强词夺理的技能,可脑子却无法及时供货,她顿了三秒,才找到一个挺不是道理的道理,“她就只比我不漂亮一点而已!”

    秦风立马咬牙切齿地加快了脚步:“不能忍了。”

    苏糖惊恐万状:“你想干嘛?”

    秦风回答:“你这么可爱,我要回家亲死你!”

    ……

    秦风说归说,但回家后却并没有对苏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严守底线地腻歪了一会儿,苏糖就被秦风哄去睡午觉了。

    而秦风自己,则继续在厨房里研究他的新菜品。

    卖冷饮的话,单有一样杏仁腐明显是不够的。

    秦风于是又对琼脂粉进行了更深层次的研究和开发,而最终的开发结果就是:他发现琼脂粉不但能拿来做杏仁腐,只要粉水比例调配得好,这玩会儿居然还能拿来做西米露和珍珠奶茶。

    秦风搞明白之后,瞬间就膜拜高二的生物课了——感情那节关于植物生长的课程,最终目的是要告诉学生们,你们吃的好多东西,全都是连植物都不屑吸收的垃圾?

    然而垃圾归垃圾,秦风还是把这三样都列进了食谱里,只等下一步准备就绪,便能挂牌祸害广大青少年了。

    秦风今天要试的,不是琼脂粉的延伸产品。

    他这回打算做的东西稍微有点营养——自制冰淇淋。

    冰淇淋的方法是秦风从网上找到,而说起上网这件事,秦风决定在这个月之后,必须得去买一台电脑回来。都04年了,家里居然没台电脑,简直丢重生者的脸。至于店里,如果有那个闲钱的话,该买的也得买,而且不但要买,还要再多配一台打印机。不然老是到复印店里打印材料,总让秦风有一种泄露商业机密的感觉。很不放心。

    制作冰淇淋的步骤很简单,一共就5步而已。秦风照着说明一步一步来,没一会儿,就做完了最后一步,等到半成品放凉,就放进冰箱里,继续接着等待。

    “要是卖得好,以后还得专门买个冰箱放冰淇淋……”秦风站在冰箱跟前,摸着下巴上的细微绒毛,轻声嘀咕道,“要是从每天下午开始经营的话,一天大概能多卖个一百来杯饮料,一个月的利润……三五千应该有的吧……”(未完待续。)

    ps:今天状态不好。。。。。。一定是调时差调得太猛,扯到蛋了。。。。。

    readx;自制冰淇淋的工艺虽然很简单,但由于制作过程中,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就必须把冷藏的半成品拿出来搅拌,所以不管你的手艺多厉害,该耗费的时间,还是得耗费的。秦风充分利用等待的时间,调好闹钟,又做起了数学题。苏糖睡醒起床,走到客厅一看秦风又在做题,便凑上前去,迷迷瞪瞪地问道:“你在干嘛?”

    “自学。”

    “自学这个干嘛?”

    “给你补课。”

    “哦。”

    “哦?”秦风一听小妮子居然这反应,忍不住笑道,“要不要接受得这么顺理成章?”

    “要啊。”苏糖双手圈住秦风的脖子,脑袋微微一侧,右脸整个儿贴在秦风的左脸颊上,就跟小猫往主人身上蹭似的,用半睡不醒的声音道,“听老公话,天经地义。”

    秦风伸手捂住胸口。

    苏糖道:“怎么了?”

    秦风道:“差点甜死我了……”

    常规性打情骂俏结束,秦风从冰箱里端出了冻成块的冰淇淋,拿来打蛋器搅拌,苏糖嘴馋,也拿了把调羹过来,她从容器里挖出一小勺尝了口,顿时彻底精神了。

    “好好吃!”苏糖大喊一声,满眼透着兴奋。

    显然相比补课什么的,冰淇淋对她的吸引力大多了。

    “还没弄好呢,这个还得再冻上2个小时才能完成。”秦风三两下搅拌完,就要把容器放回去。

    苏糖咬着勺子,装可怜撒娇道:“再让我吃一口嘛……”

    “你这几天那个才刚走,吃多了小心肚子疼。”秦风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给苏糖挖出了一小碗。

    “这么好吃,疼一疼有什么关系?”苏糖开心地端过碗,刚吃了两口,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力拍了秦风一下,嗔道。“变|态啊!我来那个你都记?”

    秦风面色坦然,振振有词:“反正迟早会记住的,我也就是提前几年熟悉业务而已。”

    苏糖娇笑着给了他一脚。

    ……

    几个小时后,秦风把冰淇淋做到理想中的状态。给苏糖留出一小碗后,剩下的就全都带去了店里。烧烤店由于整天都关着门,所以哪怕屋里不停地在煮东西,除了厨房之外,别的几个小空间却都是阴凉阴凉的。

    秦风到店里的时候。屋里人的全都毫无意外地在干活,不过只有老秦同志还坚守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其余5个人,则全都转战正厅去了。

    秦风放下手里的塑料盆,从柜子里拿出几个一次性塑料杯,往每个杯子里头装了一半冰淇淋。这倒不是秦风小气,主要是他这一下午压根儿也没做出多少来。冰淇淋用到的鸡蛋太多,而刚才家里一共也就20来个鸡蛋,全部打进去,最终也就只弄出来一小盆而已。就这还是靠淡奶油堆出来的。

    “爸,你尝尝看,我刚做的。”秦风递给秦建国一杯冰淇淋。

    秦建国先关掉煤气,拿过杯子手心一凉,举起来轻轻一嗅,不由惊奇地问道:“这是冰淇淋吧?”

    “嗯。”秦风点了点头。

    秦建国顿时两眼发亮,问道:“你还记得湖滨路那家冰淇淋店吗?就是你小时候爸爸带你去工厂,摆在路边的那个摊子。”

    秦风微笑道:“我就是照着他们的样子做的。”

    秦建国恍然大悟,然后又摇了摇头,略显自责地叹道:“我那时候怎么就想不到自己动手给你做呢?”

    “你想做也没人教你啊!”秦风帮着秦建国圆话。“现在有电脑,有网络,我想做什么小零食,上网一查就是了。早个十来年。这东西算秘方,你上哪儿打听去?”

    听秦风这么一说,秦建国心安了,他笑嘻嘻地拿了把勺子,挖起一小块尝了尝味道,又欣慰又高兴地点头赞叹道:“好吃。味道和湖滨路那家差不多。”

    秦风笑了笑,弄了个托盘,把其他几杯冰淇淋端到正厅。

    正在干活的几个人一听有冰淇淋吃,二话不说全都放下了手里的活,上前各自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王浩边吃边说:“天气这么热,就该弄点冷饮吃吃嘛!”

    “你要吃不会自己去买啊?非得小老板请客?”惠琴很没有被剥削阶级的觉悟,反而给秦风说好话。

    王浩没理她,三两口解决掉本就不多的冰淇淋,擦了擦嘴:“不过瘾。”

    秦风笑道:“你想吃过瘾,至少得花几十块钱。”

    “啥?”王浩愣住了,“刚才那杯多少钱?”

    “大概4块钱吧。”秦风回答道。

    王浩瞪大了眼睛,惊声道:“就这么3口?要4块钱?小老板,你这冰淇淋哪儿买的啊?那家店不如去抢好了!”

    秦风轻咳两声,轻声说:“这是我自己在家里做的。”

    王浩闻言一楞,但旋即就不怕死地教育起秦风来:“小老板,要我说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做生意太黑,这么几口冰淇淋就要4块钱,你这不是开黑店么?”

    “诶诶,别胡说八道啊,什么开黑店?”王艳梅不满地打断了王浩的话。

    王浩嘿嘿傻笑两声。

    王艳梅又问秦风:“小风,这冰淇淋成本要多少?”

    秦风解释道:“我一共用了大概20个鸡蛋,1盒半淡奶油,还有大概三分之一包的奶粉,光这些原料的成本,加起来就超过60块了。像你们手里拿着的这种分量,用这么多原料也就能做出20杯左右,平均下来,每一杯的成本起码都得3块钱了。”

    几个人一听,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平时在店里买的冰淇淋,虽然不便宜,但他们无论如何却也想不到,自己做冰淇淋的成本居然也这么高。

    王浩吃惊道:“做这东西这么费钱?”

    “废话,要不然广告里还老说什么哈根达斯?冰淇淋要是便宜,那和吃麻辣烫有什么区别?”惠琴继续针对王浩。但惠琴不知道,她无意之间已经泄漏了一个天机。话说若干年后,麻辣烫和哈根达斯还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效——尤其是6块钱的麻辣烫,那威力简直逆天。

    王浩依然选择了对惠琴无视,他思考了片刻,暂时抛开冰淇淋的成本,提出了一个在眼下看来非常实际的问题:“小老板,你说做了20杯,我们刚才一共吃了5杯,那剩下来是不是还有15杯?”

    毛佳宁忍不住喷他:“你数学真好。”

    但王浩这货居然连这么明显的讽刺都没听出来,反而满满一脸得意道:“那是!数学不好还做什么生意?”

    屋里所有人都无语了。

    王浩这边还在一个劲地缠着秦风:“小老板,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你这冰淇淋味道做得确实不错,比小店里卖的那种包装的强多了。做人不要这么抠嘛,反正拿都拿来了,早吃晚吃都是吃,早点吃完早点开工……”(未完待续。)

    ps:三天一小卡,五天一大卡,欲速则不达,越急越写不出,蛋都疼碎了。。。。。。

    readx;为数不多的冰淇淋,很快就吃干净了。秦风很庆幸自己特地给苏糖留了一份,不然小妮子回来,八成得为了这点小事高呼“你不爱我”,当然了,即便苏糖真这么喊了,实质上肯定还是撒娇多过抱怨。

    不过秦风以为,情侣之间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不然万一哪天真不爱了,再说这话的时候,率先劈腿的一方恐怕连起码的愧疚之心都不会有。这样的爱情,就真的太悲哀太不值钱了。

    等王艳梅吃完冰淇淋,秦风就拉着她说起了新的打算。

    “妈,你看,这边的柜台,上下都有空间,下面这一排,可以直接几个冷藏柜,墙上的插座我事先都让施克朗他们给他预留好。”秦风站在吧台内,指着面向十八中后墙的那排闲置柜台,细致地说道。

    王艳梅一直都觉得秦风是个很厉害的买卖人,今天不禁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你在装修的时候,就想到要卖冷饮了?”

    秦风点点头,简单地解释道:“烧烤和冷饮本来就可以搭配着卖,不过我一开始想的并不是那这边当售货柜台,我最初是担心收银速度不够,所以预留了两个收银的位置。不过最近观察了一下,我觉得一个人收钱速度还是跟得上的,因为我们的点餐单做得很清楚,算钱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客人就算要排队,顶多也就等个两三分钟,完全不至于不耐烦。”

    王艳梅了然地轻轻点头。

    秦风又接着道:“除了下边要装3 到4个冷藏柜,柜台上面还得买一台封杯机,这样等天气凉了,我们还可以卖热的珍珠奶茶,而且就算天气不冷,有的客人如果想打包带走,这个机器也能用得上。至于杯子的话,一部分可以直接放在柜台上,另外一些可以放在后面墙上这些柜子里……”

    秦风详细地跟王艳梅比划着,王艳梅听得很认真。提问道:“这样得花不少钱吧?”

    “一两万左右应该要的。”秦风道。

    王艳梅想了想,说:“我就怕卖不动。”

    秦风笑道:“所以正式开卖之前,我们得先花半个月做做市场调查。”

    “怎么调查?”王艳梅问道。

    秦风微笑着说:“我再去印几张新的菜单,把饮料也加上去。至于饮料呢。咱们一开始先少做一些,如果卖光了,我们就接着往上加,一直加到家里和店里的冰箱都不够放了,那就差不多可以考虑专门开个柜台卖冷饮了。”

    王艳梅笑道:“照你这么说。家里和店里的冰箱,以后这几天就不放别的东西了啊?那其他饮料怎么办?啤酒、可乐,这些东西放哪儿?”

    秦风道:“明天我再去买台冰箱放家里,反正咱们家屋子还放得下。”

    王艳梅埋怨道:“这样多浪费,等这边有了柜台,家里的冰箱不就没用了啊?”

    秦风仗着前台和正厅之间隔着墙,这时压低了声音,轻声道:“不怕,等我和阿蜜搬出去住,买冰箱的钱就省了。”

    王艳梅听得纠结无比。只能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秦风嬉皮笑脸道:“那我就买了啊?”

    “皮这么厚,怪不得阿蜜给你骗去。”王艳梅这话,也不知算不算是完全默认了秦风和苏糖的关系。

    秦风笑了笑,又接着说:“等这边的柜台开起来,咱们店下午的时候,就需要至少1个人在店里看着。”

    “我们店里下午不是一直都有人吗?”王艳梅把心思拉回来,显得很不解道。

    秦风摇了摇头:“现在店里看着是人多,不过佳宁他是临时工,等开学了,我们店里下午一共也就5个人了。等暑假过完之后。就算咱们晚上的生意少掉一半,下午做烤串的人手,至少也得三四个吧?”

    王艳梅点点头。

    秦风马上跟着又问:“可如果咱们的生意还是像放假时这么好呢?”

    王艳梅怀疑道:“可能吗?”

    “就当有这个可能。”秦风的语气很肯定,“如果生意还是这么好。那别说是把现在店里的人调过来前台用,就算是厨房的活,我们都可能忙不过来了,对吧?”

    王艳梅犹豫了两秒,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啊……”秦风道,“前台这边。我觉得最理想的情况,就是你和爸在这里看着。这样做至少有两个好处,第一,前台冷饮柜台,上班的时间我给它定在下午2点到晚上12点,你和爸的作息可以调整得比较正常,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累。第二,这里是直接收银的,现在交给你们我也比较放心。”

    “现在放心,那以后呢?”

    “以后等生意做大了,有了规矩,有了企业制度,当然就不用再跟防贼似的防着店员了,再不济,我还可以在柜台这边装几个监控,一防小偷二防家贼。不过现在咱们这才刚起步嘛,人工成本上还是能省则省,毕竟请一个人,一个月下来至少也是2000块,这钱省出来,都够买十来罐进口奶粉了。”

    “干嘛要进口奶粉?”

    “我对国内的奶粉不放心。”

    “国内的奶粉不好吗?”

    “是啊,听说吃多了小孩子的头会变大。”

    “那是要小心点。”王艳梅点了点头,居安思危道,“不然学生们要是吃我们的冰淇淋吃病了,我们还真赔不起。”

    秦风愣了愣,连忙道:“妈,我说的这个进口奶粉,不是拿来做冰淇淋的。这样做出来的冰淇淋,一小杯的售价起码在10块钱以上,学生们根本吃不起。”

    “那你买来干嘛?”王艳梅不解了。

    秦风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给孩子吃啊,等以后我和阿蜜有了孩子,可不得好好养活?”

    王艳梅受不了了,直翻白眼道:“你想得还真远啊……”

    秦风厚颜向丈母娘表忠心道:“我是男人嘛,就该多为未来做打算,阿蜜她等着享福就可以了。”

    王艳梅哭笑不得:“你真不像是你爸亲生的。”

    秦风道:“妈,别开这种玩笑,我爸他听到要紧张的。”

    王艳梅摇了摇头,认真起来:“小风,妈可警告你,你现在不准动阿蜜的歪脑筋知道吗?她要是考不上大学,我真会让你爸抽你的。”(未完待续。)

    readx;小赵踩着点来到店里的时候,烧烤店开门已经有半小时了,屋外的桌椅板凳全都已经放好,8扇遮阳大伞红艳艳的,比天黑之后要更加显眼。他抬手看了眼表,见距离上班的6点整还差了几分钟,微微松了一口气。从这几天秦风的办事风格来看,小赵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秦风绝不是那种讲人情胜过讲原则的人。更不用说,他和秦风的交情一直都是负的……

    小赵从后院进去,刚好迎面遇上手里端着铝盘,正要给客人上菜的静静。

    静静今天一身挺休闲的短袖短裤,虽说都是地摊货,可穿在身上倒也显得青春可爱。见到小赵,静静甜甜一笑,落落大方地打了声招呼:“赵师傅!”

    小赵在这一刻张益达附体,幸福地发出了一声抖音:“啊~”

    师傅……

    多么美妙的称呼——尤其,还是从静静这么漂亮的姑娘嘴里喊出来的。

    小赵轻轻吸了吸鼻子,闻着静静留下的,空气中淡淡的大宝面油的气味,混混噩噩了一整天的他,突然间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小赵笑得很灿烂地走进厨房,屋里头,秦建国已经在开工,而秦风则站在秦建国边上打下手,帮他烤制刚炸好的食材,顺带涂上蘸料。

    原本打算吼一嗓子,给人生打打气的小赵,当即把满肚子的豪言壮语憋了回去。

    小赵没跟秦风和秦建国打招呼,而是先左右看了看,眼瞅着厨房的模样,似乎和昨天看过的有点不同,可琢磨了半天,又瞧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两只眼珠子四周乱扫着,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自言自语一般地嘀咕:“厨房好像有点变化啊……”

    秦建国背对着他,解释道:“今天下午新买了台冰箱回来。”

    小赵这才发现,原先贴着墙横放的两台冰柜。现在是竖着放的,而冰柜旁边,则比昨天多了一台冰箱。他恍然地点了点头,继续多嘴地问道:“买来干嘛?”

    “卖冷饮。”秦建国眼睛盯着油锅。告诉他道。

    才来2天的小赵表示不明白:“我们原本不卖冷饮的吗?”

    “嗯,明天开始卖。”

    “明天就要卖,今天才买冰箱,这事办的,也太没效率了吧?”

    秦风倒是不介意小赵的礼数问题。可他一进门就没完没了地和秦建国闲扯,这却让秦风没法忍。秦风不得不沉声提醒道:“赵哥,6点02分了。”

    “啊?”小赵微微一愣,转头看着秦风,表情有点不知所以。

    秦风只能把话说明白:“6点钟,咱们店里开始做活动,我昨天还特地让你试了试推车的炉火,你可别跟我说你忘了啊。”

    “哦——”小赵拉长了声音,拍了两下脑门,笑道。“你看我这记性。”

    秦风不说话,面无表情看着他。

    小赵被盯得心里发虚,赶紧换上挂在厨房门后的衣服,跑去干活了。

    秦风全程紧盯小赵,直到活动开始,惠琴站到小赵身边给他计时了,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这些老油条,真是能偷半分钟的懒,就绝不会多给你干30秒。”秦风站在吧台前面,对现在同样显得清闲的王艳梅说道。

    王艳梅笑道:“现在知道老板不好当了吧?”

    秦风轻轻点了点头。前世给别人打工的时候。总觉得老板盯得太紧,现在轮在自己了,才知道什么叫不盯不行。毕竟不是给自己干,员工的积极性永远都不可能像老板这么高。

    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天还没黑,正厅里的9张大圆桌,便坐上了6桌客人。算上屋外长期满员的8桌,里里外外加起来六七十号客人,东喊一句,西吼一声的。服务员很快就不够用了。秦风不得不重操旧业,回去当起了服务员。忙忙碌碌地度过了每天刚开门时的前1个小时,等到前来吃晚饭的人渐渐变少,秦风这才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回到厨房,喝了口水,和秦建国闲聊了几句后,正打算回家一趟,王艳梅忽然打开前台的门,冲秦风喊道:“小风,有一个你的初中同学来找你。”

    “嗯?”秦风有些意外,然后顺着王艳梅手指的方向看出去,一瞧见正在前台外朝他招手的人,立马就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李郁?”秦风匆匆站起来,直接从前台走了出去。

    秦风前世真正意义上的好友不多,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大学1个同系不同班的同学,初中2个死党,工作后认识的陆晓涛只能勉强算半个。

    “你怎么找来这里了?”秦风领着李郁,上了二楼。

    这个待遇,目前除了家里人之外,也就只有王安有过——严格来说,王安应该也算家里人了……

    “我是听程跃成在咱们初中的qq群里说的。我原本老早就想找你,不过一直没时间,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去过一趟你家里,可惜你不在家,应该是去拜年了吧,就没遇上。”李郁说道。

    秦风道:“怎么不打电话?”

    李郁道:“我家去年搬家,电话簿给我弄丢了。前几天好不容易找人问到你家的号码,结果打过去人家却告诉我,你家已经搬了。我当时还以为从此要和你失联了呢。”

    秦风笑了笑,说:“我家搬了也没几天,6月份才搬的,新家就在这边附近,要不待会儿带你去认认路?”

    “免了,你看得现在忙得要死,还是等什么时候有空再说吧。”李郁道,“你把新家的电话号码跟我说就行了。”

    “直接给你手机号吧。”秦风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在李郁跟前晃了晃。

    李郁眼睛一亮,拿过秦风的手机,啧啧叹道:“你小子该不会是在哪里发横财了吧,我去年过年时还每天听肖俞宇在群里吼,说你辍学了在酒店里打工,怎么一转眼就成老板了?你这手机……嗯?还能拍照?这么先进?多少钱买的?”

    李郁说话的内容很跳脱,秦风先回答了他关于手机的问题,然后才问:“肖俞宇他经常在群里说我?”

    “好像是,反正我只要有空上qq。就能看到那煞笔在蹦跶。”李郁放下手机,饶有兴趣地跟秦风说起了群里的趣事,“去年去年过年的时候,肖俞宇每天复制几百次。说要大家去阿庆楼给你捐款,你说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被防盗门夹了?我们都没怎么搭理他,他一个人不停地喊,不停地喊,喊到我都开学了居然还没停下。

    然后就是前几天。程跃成忽然在群里冒了个泡,说你开了一家烧烤店,让我们都来吃吃看,肖俞宇那天刚好也在线,马上就回复说,‘秦风肯定是在店里打工’,结果程跃成也不知道发的哪门子飙,先是臭骂了那煞笔一通,然后又问他敢不敢打赌,肖俞宇这煞笔当场就怂了。半个屁都不敢放。”

    “程跃成还给我出头了?”秦风不禁有点意外。话说重生回来头一回见到程跃成,这位小混混就坑了他20块钱。所以秦风对程跃成的印象,并不比肖俞宇好多少。

    现在听李郁说起这件事,秦风转念一想,估摸着程跃成这货大概是价值观过于狗腿,见他现在开店了,这才转变了态度。

    “下回他再来,我送他一张会员卡。”秦风说道。

    “还会员卡?”李郁乐了,“你这生意还真是好啊!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

    秦风有保留地回答:“养家糊口肯定够了。”

    李郁摇了摇头,下意识里觉得秦风有点陌生:“你小子当了老板。说话的味道都不一样了。”

    “你迟早也会跟我一样的。”秦风笑着一拍他的肩,又问道,“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中嘛。你也知道,大家全都住校的,一个星期从头到尾就是学习啊学习啊,周末回家拿点干净衣服,吃一两顿好的,周日下午2点之前就要赶回去。还他妈要点名。学校里全都是死变|态啊,数理化都是奔着满分去的。唉……我觉得我高二还是读文科好了,不然早晚要自卑而死……”李郁叨叨着,但秦风知道,这货其实是在变相炫耀。

    李郁算得上是秦风前世认识的所有人当中,绝对智商最高的。没有之一。

    表姐李欣然的中学成绩,对秦风这个十八中伪学霸而言,已经算是足够夸张了,但跟李郁比起来,李欣然还是差了两个档次。高考那年,李郁毫不意外地上了一所985,也就是曲江省境内唯一的那所名牌大学——曲江大学。

    财会专业本科毕业后,又接着去读了个工商管理的硕士,这个工商管理的硕士,可不是后来被人视为镀金的那种,据秦风所知,李郁的硕士生导师是一个极其牛逼的教授,属于再进半步就能给省部级高官授课的那种。托这位导师的福,李郁硕士毕业后,顺利进入了农行的东瓯市分行。秦风重生回来之前,李郁已经做到了市区支行行长助理的位置。

    照理说,像秦风这样的普通青年,和李郁这样的精英是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的。

    但世事就是这么奇怪。秦风和李郁,从初中毕业后就没断过联系,哪怕是李郁这货远在首都的时候,时不时也会给秦风打个电话,说说自己的近况。秦风曾经怀疑过李郁的取向,但李郁很认真地告诉秦风,他至少睡过一打姑娘。之所以和秦风说得来,是因为两个人的价值观和思维方式无比接近——只不过,秦风在能力上要弱很多而已。

    秦风听李郁说过的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一句话是这样的:“在这个社会中,真正创造价值的,其实还是你们这种中流水平的人,我们这些比较聪明的人,很多时候反而是在浪费资源。”

    秦风刚开始有点觉得自己受侮辱了,但越到后来,却越觉得李郁这话说得有道理。

    “不过我倒是真挺意外的,你怎么突然就辍学了?我看你不像是这种人啊。”李郁忽然就说起了秦风退学的事情。

    “是啊……”秦风叹了一声。如果不是重生,前世年幼的那个自己,怎么可能会退学,又怎么可能敢退学?

    “你怎么想的?”李郁问道。

    秦风道:“人生太短,烦恼太多,觉得只有钱能解决一切。所以就干脆早点出来赚钱咯。”

    李郁微微点头,忽然搭住秦风的手,一脸认真道:“你貌似进化了。”

    秦风愕然了。

    什么叫智商?这就是智商啊!

    “怎么个进化法?”秦风盯着李郁问道。

    李郁沉思片刻,道:“水平进化了,现在大概能有我七成的功力了。”

    秦风笑道:“孩子,你不自恋会死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好不好?什么叫人生太短,烦恼太多,这种话我以前拿枪逼着你你都说不出来!”李郁大声道。

    秦风道:“我最近《知音》和《读者》看多了不行吗?”

    李郁咧嘴道:“你不是最爱韩寒和郭敬明的吗?怎么品味越来越靠近城郊结合部了?”

    “别搞城乡歧视啊。”

    “我错了。你现在应该有我八成功力了才对。秦风,你是不是最近有了什么奇遇,比方说碰到什么高人给你灌顶了之类的?”

    “你猜。”

    两个人踩着事实的边缘,扯了几句淡后,李郁终于又说起了正事。

    “群里有人说下个月要搞个初中同学会,时间大概定在8月20号前后,反正就是开学前几天,你去不去?”李郁问道。

    秦风一口回绝:“没空,不去。”

    “我想也是。”李郁站起来,透过窗户看了眼楼下坐得满满的位置,“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你要什么时候有空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把袁帅叫过来,咱们仨聚一聚。”

    袁帅就是秦风初中的另一个死党,相比起李郁,这货的后来日子要蛋疼得多。

    概括起来就两句话——复读复读再复读,靠爹靠妈混口饭。

    “行,我争取过个把月就让自己闲下来。现在好歹也算是迈入资本家的序列了,陪吃陪喝的时间总归还是要挤出来的。”秦风回答道。

    李郁转过身,目光很锐利地看着秦风:“快有我九成功力了,我觉得你应该回去考大学才对。”(未完待续。)

    ps:12点半之前如果没有下一章,那么今天就只这一章了。。。。。。容我继续调整。。。。。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能爆发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