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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一八班的,动作抓紧点!那边!哪个班的?打打闹闹干嘛呢?”周一清早7点半,伴随着耳熟能详的《运动员进行曲》,周海云站在十八中操场的高台上,手拿话筒,中气十足地指挥着从教学楼里往外溜达的学生们,场面相当威武雄壮。

    秦风搬了条椅子坐在天台上,俯视着底下的芸芸众生,脑子里想的却是一件挺无聊的事情。

    前些天和王安吹牛逼的时候,数字没有计算好。

    十八中这破学校,初中部和高中部全都加起来,顶天了也就三千来人,所以人数过万纯属扯淡,把附近两所小学的熊孩子们全都划进去还差不多。

    摇了摇头,秦风忽然想起什么,大声朝楼下的王艳梅喊了声,让她把店里的音响先关掉,不然待会儿等学校里的广播一停,自己这儿却还在放着流行歌曲,以十八中那群老屁孩的尿性,指不定就得跟着齐声唱《十年》。万一周海云发起飙来跑来撕逼,毁心情倒是无所谓,可要是影响了生意,这蛋疼的程度可就剧烈了。

    秦风这边的歌声一停,围墙那一头的广播声紧接着便也就戛然而止。

    学校里头,周海云拍了拍话筒,开始例行公事地有事说事、没事找事。秦风这边,则是嘈杂一片地扰乱学校的晨会环境,二三十桌的客人们,大声小声地说着各自的话题。这情况周海云就没法管了,毕竟客人在店里吃饭,她总不能跑来让所有的老少爷们儿全都闭嘴。

    秦风在天台上坐了一会儿,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苏糖在哪个位置,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回了屋里。

    现在王安回家睡了,早上这个时段,二楼就归秦风独占。

    走到沙发前坐下,茶几上放着一套薄薄的图册,里面全都是打算用于注册的备选图案。这份图册是昨天下午快到五点的时候。王安从人家公司里拿来的,注册代理那边的意思,是让秦风抓紧拿个主意,他们好赶紧把程序走上去。不过秦风当时正和苏糖在外面潇洒。等小两口潇洒完了回来,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甄选logo的正事,就被耽搁的一晚上。

    图册里头一共只有10张图,每张图边上都写满了注解说明。这个圈圈代表什么,那个叉叉意味什么,搞得很是纷繁复杂。秦风淡淡然地一页接着一页翻过去,心里其实觉得选哪个都差不多,反正他也没那么大野心,要把烤串做成全国知名品牌,关键只要“后巷烤串”这个招牌在他手里就行了,退一步说,即便哪天也野心膨胀了,标识也大可以重新换过。

    “等小舅下午回来再说。”

    秦风把已经翻过好几次的图册塞到茶几下面。然后站起来,走到一侧墙边,看了看墙上的“学习计划表”。这张表格是秦风早上刚写出来的,相当于就是一张课表,规定自己每天必须花多少时间在学习上,以及每个时间段必须学些什么。

    眼下这张表格上的课程很单一,从周一到周五,早上下午自学数学,各是3个小时,晚上再花2个小时复习英语。周末早上。就翻一番从五中领过来的语文和文综的教材。看起来仿佛也没什么强度,不过想要一丝不苟地坚持下来,其实也挺考验毅力。

    秦风默默地等着十八中内,周海云的声音消停下来。

    8点上课铃声一响。秦风便和里面的学生一起,开始上课。

    说起来,今天对十八中的个别学生来说,倒是个挺要紧的日子,高三学生一模,也不知苏糖那妮子这回能考多少分。

    秦风自己调整着时间。学一会儿,停一会儿,中间起身运动两下,觉得差不多了,再继续坐回去埋头啃题目。

    11点半学校的放学铃响,秦风暂停工作。

    这个早上的成果不算丰硕,3个多小时也没有多少长进,不过秦风倒也不急,高中的复习就是这样,一开始总是显得进度很慢,不过到后面知识点掌握得熟练了,题量上去了,做题简直就跟玩儿似的,只要不碰上那种故意为全国智商划档的变|态大题,但凡是个认真学了的学生,基本都会有那么一两次,内心生出“老子什么题做不出”的豪迈之情。

    ……

    苏糖放下笔的时候,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这次模拟考试,安排得非常紧凑,早上一门语文一门数学,下午是文综和英语,一天之内搞定,不仅考验脑力,而且还很拼体力。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整幢教学楼的顶层不约而同地惨呼一片。苏糖倒也习惯了,反正不管是大考、小考,每次考完之后,她的这些同学们全都是这种反应。

    谢子君把卷子交上去后,哭丧着脸对苏糖道:“后面6道大题,我只会半道……”

    有这么难吗?

    今天貌似超常发挥的苏糖,转头看了看同桌,很开心地往谢子君的伤口上撒了把盐:“我做出来3道!”

    谢子君张口就喊:“没天理啊,你胸这么大,居然还能有脑子!”

    惹来班上同学一阵大笑。

    刘雅静这时候从教室的另一边走过来,荤素不忌地说道:“别说苏糖的胸了,再饿下去我的胸和脑子都要一起缩水了,赶紧的去食堂吃饭呀!”

    谢子君无力地嘟囔道:“这都过12点了,去食堂吃泔水吗?”

    苏糖受不了这俩,恶心地瘪了瘪嘴,背起书包道:“我回家了。”

    “等一下!”刘雅静忽然叫住苏糖。

    “怎么了?”苏糖奇怪地看了看她。

    刘雅静大声问道:“苏糖,你家店里送不送外卖?”

    此话一出,全班几十道目光,瞬间全都盯在了苏糖身上……

    几分钟后,秦风接到了苏糖的电话——

    “秦风,能送外卖吗?”

    “你想吃什么?”

    “我要16份炒面,18份炒粉干,8份蛋炒饭,5份油炸小馄饨,还有,紫菜汤能送吗?”

    “我尽量试一试……”(未完待续。)

    生猛的灶火带起滚滚油烟,小厨房里的两口铁锅,一口盛满了面条,一口盛满了粉干,董建山手执炒勺,一边不停地翻动锅子,两口过同时开工,却显得很是游刃有余。另一个厨房里,王浩也终于让秦风见到他一直自夸的颠勺神技,一大锅的蛋炒饭在锅里翻飞着,谈不上有多精彩,但却足够唬住在边上围观的只会家常手艺的几个大妈,以及连家常手艺都不会的苏糖。

    “起锅了!拿碗!”董建山一声高喊。

    大妈闻言,马上跑过去给董建山打下手。

    董建山力气极大,单手提起锅子,手腕一抖,一勺就是一团面线,哐哐十下,5份炒面和5份炒粉干,就进了碗里。

    秦风拿出塑料袋套上碗,碗口一翻,装好10个袋子。然后回到王浩那边,顺带将已经做好的油炸馄饨一拿,再抓上一把一次性筷子,匆匆就朝十八中跑去。

    跑到学校门口,刘雅静早就等着了。

    秦风把十几袋午餐交到她手里,语速很快地说道:“这几袋你先拿去,剩下的很快就来。紫菜汤没法送,你问问珍珠奶茶什么的行不行?”

    刘雅静嗯了一声,急匆匆地转身就走。

    此时已经是12点十几分,忽然间有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操作起来简直就跟打仗似的。

    秦风匆匆跑回店里,刚喘上一口气,王浩这边的蛋炒饭也出锅了,秦风刚装袋完毕,刘雅静那边就来了电话,说要16杯西米露、12杯珍珠奶茶和13杯杏仁腐。

    秦风接到单子,不得已又得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手忙脚乱地打饮料。

    纵然店里有2台封杯机,可打饮料的速度还是慢,不等秦风这头把饮料弄出来,董建山那边的第二锅就先出炉了。

    “小老板。先把东西送过去吧,不然蛋炒饭在袋子里放的时间长了,口感都不好了。”王浩在一旁提醒道。

    秦风一听有理,先让2个大妈接着弄饮料。自己则和王浩一起,拎着几十袋的午餐往学校跑,边跑边总结经验道:“以后就该事先弄几杯封好的冷饮存着,反正也不怕卖不掉。”

    王浩马后炮放得震天响,高声回答:“我早就想到过这点。就是怕你不采纳意见!”

    第二趟来到学校门口,等了差不多3分钟,居然等来了十几个人。

    女孩子们已经饿得发慌,冲出传达室,上前就嚷嚷着“我是炒面”、“我是奶茶”,听得秦风一阵蛋疼的同时,分分钟抢光了他手里的东西。

    刘雅静接了东西就说:“我要好好吃饭了,下一趟我让她们自己下来拿!”

    一边说着,掏出一大把零钱交给秦风,补充道:“冷饮的钱全都在这里了。”

    秦风做人难得潇洒了一回。连数都不数,一大把全都塞进了口袋。

    ……

    直到12点40出头,秦风的手机才停下了动静。

    40分钟时间里,秦风来来回回在学校和小店之间跑了5趟。除了苏糖她们班之外,别的班也陆陆续续打来电话,买了二十来份午饭。前前后后一共加起来,大概卖出去70份午餐,连主食带饮料,营业额差不多有五六百块。董建山很好地履行了他吹过的牛逼,平均每份午饭的制作时间。确实不到1分半钟。天晓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就是做到了。

    “董师傅,今天我服了!”秦风回到店里就夸。反正口水又不用付钱。

    董建山憋屈了大半个月,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他拿出烟点上,擦了擦满头大汗,搬了条椅子坐下,张嘴就装逼:“这算什么。以前在阿庆楼,忙的时候每天不知道要做多少东西,而且不但要做得好吃,还得做得好看。这点炒面就是入门的功夫,要是耗子能争气点,我们两个人4个灶台,给我半个小时,100人份的炒面我都给你弄出来。”

    牛逼越吹越玄乎,秦风也乐得给他再往上捧捧。

    不成想这边正构想着日后的美好蓝图呢,十八中校墙内的广播,突然就响了起来。

    “各位同学,各位同学注意了!”周海云操着她那口算不得标准,但足够把话讲清楚的普通话,语气相当严肃地说道,“中午有人向政教处反映,说有社会人员送外卖进学校,我在这里郑重警告各位在学校吃午饭的同学,从明天起,一律不准叫外卖进学校。我们学校自己也有食堂,要在学校里吃午饭的同学,只准去食堂里吃。如果有谁敢带外卖进学校,一经发现,一定严肃处理!通知再说一次……”

    “我去……学生吃个饭也要管?”秦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听着周海云的聒噪,他站起来望着十八中的方向,皱眉道,“而且明显是在针对我嘛!”

    董建山比秦风反应还大,拍腿就骂:“这老娘儿有病吧?学生想吃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是!该管的不管,十八中学生的成绩那么差,她怎么不管管!”

    “肯定是她家里有哪个亲戚包了食堂,不然她这么上心干嘛……”

    店里的几个大妈纷纷附和。

    坐在前台的秦建国,听到周海云的这段话也坐不住了,他推开厨房的门走进来,对秦风道:“小风,学校不让送饭了啊,你是不是又哪里惹到这个周老师了?”

    秦风双手一摊,反问道:“可能吗?”

    “也是,你都退学一年了……”秦建国点了点头,又烦躁道,“她这不是断人财路嘛!”

    “断财路倒不至于。”秦风笑了笑,“真想把东西送进去,办法多得是。只要学生愿意买我们的东西,学校肯定是拦不住的。”

    “就是,大不了从后面扔进去!”王浩张口就来。

    董建山听明白了,笑着在王浩后脑勺一拍:“怎么能扔进去?万一东西掉地上,漏了怎么办?怎么的也得搞得篮子送进去嘛!”

    王浩呵呵傻笑,直夸师父考虑周到。

    “我们就不用替学生想什么办法了,十八中的学生贼着呢,咱们安心做自己的生意就行。”秦风说着,抬头看了眼时间,微微笑道,“差不多到点了,下班吧。”(未完待续。)

    桂花小区位于东瓯市市区城西偏北,二十年前,这里是市区扩张的最前线,但时至今日,此处俨然已经成了老区中的老区。

    小区里有不少凉亭和空地,每逢天气不错,这些地方总会聚起不少上了年纪的人。

    通常情况下,无所事事的老年人,聚在一起无非也就是说点家长里短,一些大妈尤其喜欢在人背后叨咕八卦,今天这家的孩子离婚了,明天那家的孩子第二次考大学又落榜了,还有谁谁家的媳妇儿劈腿了,这一通聊下来,基本上半天时间也就过去了。老大爷们相对来说好一些,在亭子里支起一盘象棋,邀上三五棋友,一群或臭或不臭的棋篓子,靠这点小娱乐也能消磨时光。

    王国富今天早上9点多下楼,下了1个小时的棋,就感到有点精力不支,刚才输掉一盘后,站在边上又看了一会儿,眼见差不多就要到吃饭的点了,便和老伙计们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要回家。亭子里的老家伙们纷纷调笑:“这么早回去,怕春梅跟别人跑了啊?”

    王国富呵呵一笑。这群老货,三十年前就眼红自己娶了个漂亮媳妇儿,现在都这把年纪了,还开这种玩笑,可见怨念之深。

    王国富出了亭子往前走,经过一群老大妈身边时,不知正在拿哪家的糗事当谈资的大妈们,瞬间全都闭上了嘴,然后集体朝王国富微笑点头。

    等王国富走过去,其中一个大妈马上说道:“你说国富也真是有福气啊,今年都68了,身体还这么硬硬朗朗的。”

    “可不是嘛,哪像我家老李,一到换季就咳嗽,这身体真没法比啊。”另一个大妈附和。

    这时第三个大妈不同意了,插嘴道:“也没福气到哪儿去,他女儿年纪轻轻守了寡,儿子又不争气。听说好几年都没出去工作了,整天就在家里待着,让国富和春梅养着。唉,造孽啊。亏得还是个大学生呢!”

    “你说的这些都是老黄历了!”一号大妈要抢夺话语权,爆内幕道,“他女儿今年改嫁了,听说嫁了个大老板,做餐饮的。一年能挣百来万呢!他儿子,现在就给那个老板打工!”

    “他女儿改嫁了?怎么都没听老王和春梅说起来啊?”二号大妈疑惑道,“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一号大妈神神秘秘道:“前几个月,他女儿前夫家的公公婆婆,去他家闹了一晚上,闹得可厉害了,他们家边上一圈,谁不知道他女儿嫁了老板啊?我看他公公婆婆闹得那么凶,弄不好啊,他女儿早就和人家大老板搞在一起了。不然你们想啊,国富他女儿年纪轻轻的,长得又跟个狐狸精似的,就算她想守着,也得看自己吃不吃得消啊。”

    二号和三号大妈纷纷点头说有理。

    一号大妈又总结道:“要说命最好的,还是国富他儿子,啃完爸妈啃姐夫,傍上那么个有钱人,哎哟,后半辈子有指望咯。不过怕就怕他女儿命太硬。万一这个老板也被克死了,下回再想改嫁,那恐怕就难了,男人再贪色。也抵不上命重要啊。”

    二号大妈哈哈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国富的那些女婿,都是被他女儿睡死的似的……”

    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小区里四处传播着。

    王国富知道,但却懒得解释什么。

    自家过得好不好,自己心里清楚就行。至于别人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从那个特殊年代过来的王国富,对面谣言恶语,心态好得很。

    脚步轻快地上了楼,厨房里老伴正在做午饭。

    王国富生活习惯很好地想去卫生间洗洗手,走到门前,却发现里面有人在洗澡。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见才不过10点半,不由探出身躯,问厨房里的老伴道:“春梅,阿安昨晚上好像3点来钟才睡吧?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早起是好事啊,总比睡到吃晚饭的时候要好!”王安的老妈周春梅道。

    王国富笑道:“他敢睡到吃晚饭的时候,小风那孩子不把他开了,我也要让王艳梅把他赶回来。”

    “赶回来你给他开工资啊?”周春梅说着,走到王国富身边,小声说道,“我前几天给艳梅打电话,艳梅跟我说那孩子上个月给阿安发了7000多工资。”

    “怎么是7000多?阿安他跟我说是5000啊!”王国富惊愕道。

    周春梅笑盈盈道:“搞不好是瞒着我们存老婆本呢,我听艳梅说,阿安上个月跟一个女孩子出去逛街了。”

    王国富奇怪道:“他上个月不是一直都在上班吗?哪来的时间去逛街?”

    “上个月有放了一天假。”周春梅道。

    王国富点了点头。

    周春梅又叹道:“不过说起来,这个钱挣得也不容易啊,每天这么日夜颠倒的,一个月还只有1天能休息,找女朋友都没时间了。”

    “现在都还没挣到几个钱,拿什么谈朋友啊,别急。”

    “什么别急?再拖下去,搞不好阿蜜都要有孩子了!”

    “胡说什么呢?”

    “怎么就胡说啦?阿蜜明年就上大学了,上完大学,可不就生孩子了?”

    两个人正越说越远,卫生间的门开了。

    王安穿着一条短裤从里面出来,多年没锻炼的身体,居然也没法胖,肚子上没有腹肌,可也平坦得非常健康。王国富怕儿子走光,被隔壁的老娘儿免费看了,赶紧把屋子的门关上,周春梅急吼吼地又立马打开,没好气道:“我做饭呢,关什么门!”

    王安对二老笑了笑,三两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10分钟后,换上一身新买的休闲服的王安,帅得逼死狗地从屋里出来。穿上同样是新买的皮鞋,起身就往外走。周春梅连忙喊住:“你上哪儿去啊?我午饭都给你做好了!”

    这话刚出口,楼下就走上来一个大妈,正是刚才编排王安的那三位之一,她满脸笑容地朝屋里点点头。眼神从王安身上飘过的霎那,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要出门啊?”

    王安嗯了一声。

    周春梅赶紧笑着对大妈解释:“下午1点才上班呢,这么早出去也不知道干嘛!”

    “我约了人。”王安一边说着,径直从那大妈身边走了过去。

    大妈转身目送王安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再转回来,情不自禁地对王国富道:“老王,你这儿子生得漂亮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生的!”周春梅一脸得意。

    王国富的脸上,同样也挂着微笑——儿子终于有点了出息。他做人也能挺直腰杆了。

    ……

    王安出了小区,就打车直奔附近的一家小资餐厅而去。

    到了地方,坐下没等一会儿,约会对象就到了。

    谢依涵坐到王安对面,两人相视一笑,年轻的男服务员走上前来,羡慕嫉妒恨地瞥了王安一眼,问两人要点什么。

    谢依涵驾轻就熟地点了餐,服务员一走,王安就问道:“你们学校这么早就放学了?”

    “我提前半小时溜出来的!”谢依涵笑道。“今天学生模拟考,我又不用监考,办公室里也没我的事情,出来了也没人知道。”

    王安笑道:“舞蹈老师当班主任,真是太不靠谱了。”

    “什么呀,我平时很负责的好不好!”谢依涵娇嗔道。

    缘分这东西,真的是挺神奇的,一旦看对了眼,似乎都不用怎么相处,关系莫名其妙地就升温了。王安甚至都谈不上和谢依涵表白过。然而现在,要说两个人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还真有点自欺欺人。

    王安伸出手,轻轻搭住了谢依涵的手背。

    谢依涵居然羞涩了。手心略微有点冒汗,她眼波流转地看着王安,手没动,嘴上却口是心非地抗议道:“平时看你这么老实,今天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你们男人果然都一个德性!”

    王安做人真的老实。一听这话赶紧把手拿开。

    谢依涵却不干了,抓住王安的手又放了回去,彪悍地说道:“我又没说不让你动手动脚,摸摸手又不会怀孕……”

    王安无语了,满脸哭笑不得。

    谢依涵这时又问:“你这个星期有没有空?”

    王安摇了摇头:“接下来整个月都没有空。”

    谢依涵睁圆了眼睛:“你们店里都不放假的?”

    王安叹了口气:“放假倒是有,不过只有那些服务员有得休息,我是没法放假的,现在店里的事全都压我身上呢,根本走不开身。”

    谢依涵嘟嘴了:“怎么这样啊,我总不能每天中午逃出来跟你吃顿饭就算了吧?”

    王安笑道:“人生就是吃喝拉撒,不然你还想干什么?”

    谢依涵呲着牙在王安手臂上拧了一把。

    王安吃痛轻呼一声。

    谢依涵又不舍了,边揉边说秦风坏话:“苏糖这个小男朋友也太没人性了,哪有不让人放假的啊,谁都不是铁打的,一年365天连轴转,王进喜都磨成针了……”

    这话听得王安嘴角直抽抽,“铁人磨成针”,真的好邪恶……

    “我不也是没办法嘛,人家把店交给我,我总不能撂挑子吧?你别看这家店规模不大,每天要操心的事情还真不少。”王安显得有点无奈。

    “没办法那就想办法啊!”谢依涵盯着王安,把放电的功率提升到了Max,“我不管,反正你每个月怎么地也得抽出2个晚上,不然你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王安被谢依涵电得不轻,脑子都秀逗了,脱口而出道:“不对吧,我明明记得,今天是你主动找的我……”(未完待续。)

    一顿浓情午餐吃了将近2个小时,等王安匆匆赶回店里,时间已经是1点20分出头。; w一到店门口,王艳梅就逮住他问:“怎么现在才来?”

    王安满脸抹不去的猪哥神态,嘴上却装得很淡淡然的样子,简单回答:“跟朋友出去吃了个饭。”

    王艳梅看着王安长大,一瞧他这副德行,哪能看不出端倪,她立马收起公事公办的态度,拽着王安眼睛发亮道:“男的还是女的?”

    “姐,你别这样好不好……”王安还挺不好意思,扭捏起来,相当于默认了。

    王艳梅高兴了,松开他道:“好,好,不问,你什么时候有进一步发展了再告诉我。”

    坐在一旁的静静安静听着,偷偷转头瞄了王安一眼,眼神那叫一个幽怨。话说前些日子她被肖俞宇威胁,王安还真的大半夜送她回家好几次过,原本静静还当自己有希望了,结果不成想这才几天功夫,王安就被别的女人诱拐走了。至于那个女的是谁——除了是小老板娘的班主任,还能是哪个?毕竟烤串再好吃,也不会有人半个月来吃十来遍吧?

    “姐,这儿就交给我吧,你和姐夫先回家休息好了,睡个午觉,养养精神。”王安这时说道。

    王艳梅也确实有点累了,她站起来把前台的座位交给王安,走到厨房边推开门,朝里头正在辛勤穿串的老公喊了声:“建国,回家睡吧。”

    这话有歧义,屋里头几个新来的老毛孩子全都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

    王安目送着王艳梅和秦建国离开,等两个人走出老远后,他忽然走到静静身边,没头没脑地问了句:“静静。你最近累不累?”

    “啊?”静静一脸茫然地看着王安,有点捉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她摇了摇头。语气很不确定地轻声道:“还好吧……”

    王安马上道:“还好就是觉得累咯?”

    “也不能这么说……”静静很谨慎,安静了一会儿。却是反问道,“店长,你想说什么?”

    王安黯然沉默。

    不知怎么的,他这时候突然好怀念王浩,要换了是那个混不吝的家伙,他早就跳起来高呼“老板是王八蛋”了,哪像静静,半点口风都挖不出来。

    “算了。没什么……”王安摇摇头,放弃了对静静的策反,转而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那群家伙,正在八卦每天晚上冲着王艳梅来的中年老男人和恋母小男人到底有多少个,王安一推门进屋,他们瞬间就老老实实闭上了嘴。一群人正心虚着呢,却见王安走到赵云身边,笑容和蔼地问了问题:“小赵师傅,最近有没有觉得辛苦啊?”

    小赵还当王安是秦风派来的卧底,存着什么奸计。立马拍着胸脯道:“不辛苦,赚钱吃饭嘛,一点都不辛苦!”

    王安笑容一收。转头问惠琴:“你呢?”

    惠琴虽然不明就里,可还是猛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

    王安觉得哔了狗了,原本以为联合全店让秦风提高一下待遇是挺简单的事情,可现在看来,秦风简直是淫|威深重……

    “你们真的都不想多休息几天啊?”王安没法子,只能把意图透露出来。

    不想此话一出,厨房顿时安静了。

    ……

    全店的员工,在秦风不在场的情况下。将秦风批判得相当彻底。

    惠琴说得最凄惨,她比王安来得还要早。从6月份开始干到现在,中间为了拿区区几百块的全勤奖金。除了刮台风和9月份休息过2天,其他日子就没有休息过,前前后后算起来,已经工作了100多天了,其中有一个月,还是剥削人的试用期,连工资都没拿到多少,现在回想一下,也不知这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惠琴越说越伤心,说着说着,居然眼泪都出来了,她哽咽着控诉秦风的毫无人性:“我那天胃不舒服,本来想在家里歇歇,可还是硬撑着来上班了。那天天气热,晚上干完活,吃的宵夜是冰镇的绿豆汤和卖剩下的炸串,我当时胃里又饿又疼,就忍着痛吃饱了肚子,可第二天起来刚好来月|经,结果前面和后面一起崩啊,拉得差点站都站不起来了……”

    所有人听得脸色发青。

    王安忍不住道:“你怎么不告诉秦风?”

    惠琴满脸泪水道:“我怕扣工资嘛……”

    这话说得所有人齐齐动容,这么要钱不要命,惠琴做人也真的是拼了……

    安静半晌,王安叹出一口气。

    “大家是不是觉得,一个月休息两天有点少?”王安沉声问道。

    所有人点点头。

    王安又问:“你们觉得一个月休息几天比较合适?”

    小赵和惠琴没吭声,新来的一个名叫朱鹏飞男孩子道:“双休比较合适。”

    王安看了看他,道:“我想老板肯定觉得不合适。”

    朱鹏飞嘿嘿笑道:“店长,我拥护你当老板。”

    “你拥护我有个屁用啊!”王安笑着摇了摇头,“要不这样吧,我去跟老板商量一下,能不能每周休息一天。”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人敢拿主意。

    过了好一会儿,王安才打破沉默道:“大家一起来举手表个态,赞成要单休的,就举起手来。”

    没人举手。

    王安嘴角抽动了两下。

    双方对峙数秒,王安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说法:“那这样吧,希望我去跟老板谈一谈的人,全都不要举手。”

    这下成了。

    所有人一动不动的,全都用看救世主的目光看着王安,王安嘴角一咧,指着小赵他们道:“那,这可是你们求我去谈判,我是代表你们的利益去跟老板交涉的,我可不是为了我自己啊!”

    一边说着,就飞快推开门走到前台,风风火火就朝楼梯间跑去。

    小赵很怀疑道:“店长今天怎么会这么好心,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惠琴站起来洗了把脸,略带鼻音道:“管他什么猫腻,能让我多休息几天就好,上次休息过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

    小赵奇怪道:“你这个月不是有2天假期没用过吗?”

    惠琴大声回答:“这2天值200块呢!哪天小老板把全勤奖撤了,我才舍得休息。”

    小赵:“……”(未完待续)>

    二楼的沙发不算大,平时一个人睡,只能勉强翻个身,两个人躺在上面就更难谈得上舒服。

    可就是这么拥挤的环境,苏糖却睡得很安稳。

    她整个人卷缩着窝在秦风怀里,侧躺着,胳膊从秦风的脖子下面穿过,大热的天气,贴身抱着也不嫌热。王安从外面把门推开,见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然后就见背对着自己的秦风,像摸小猫似的摸了摸苏糖的脑袋,小声说道:“起来吧,时间差不多了。”

    苏糖睡得不深,秦风一说话,马上就醒了。

    她慵懒地把手抽出来,双腿长长地舒展开,长长地“嗯”出一声。

    秦风从沙发上坐起来,转过身,对闯进来的王安笑了笑。

    苏糖这时见到王安,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喊了声舅舅,就迷迷瞪瞪地上了天台,去卫生间洗脸去了。

    王安满肚子亢奋的情绪,一下子被这俩货弄沉了下去,他笑着问道:“你们这样不嫌热啊?”

    “我热,阿蜜不嫌热,她属猫的。”秦风说着,把电风扇又开大了一些。虽说现在9月份都过完三分之二了,不过农历上却连中秋都还没到。不过中秋不天凉,这是常识。

    “阿蜜学校里那些男孩子,要是知道她每天中午这么被你抱着,一个两个全得伤心死。”王安搬过椅子,坐到秦风跟前。

    “所以在她毕业之前,保密工作确实挺必要啊。”秦风一边说着,也站起来往卫生间去。

    王安喊道:“干嘛呢?”

    秦风道:“嘘嘘。”

    片刻之后,苏糖背上书包红着脸下了楼。

    她其实没看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是自己脑补得有点厉害。

    王安等苏糖走了,才终于跟秦风说起了正事:“小风,最近这段时间,店里的员工情绪都有点不对头啊。”

    秦风瞥了王安一眼,奇怪道:“你这打的是哪门子官腔?”

    王安想了想,回答道:“工人代表必须打官腔。”

    秦风乐了。往沙发上一靠,笑道:“你这是找我谈判来了?”

    “什么谈判啊,就是来跟你提个意见。”王安马上改了调调,笑着回答道。“楼底下那些人,全都嫌每个月休息2天太少,说想多放几天假。”

    “多放几天假?”秦风眉毛一挑,叨咕起来,“那么放假的那几天。谁来工作?”

    “所以这不是想跟你商量个方案嘛!”王安循序渐进道,开始跟秦风讲道理,“咱们店里现在这么多人手,想要把工作分配好,让每个人每周能抽出一天时间休息,是完全办得到的。而且我觉得员工的要求也不过分,咱们将心比心地想想,换了是我们自己,每年只休息个十来天,精神上受不受得了?”

    “受得了。”秦风冷酷无情地点了点头。

    王安的右眼皮轻微地抽了抽。然后深吸一口气。

    为了谢依涵,王安决定不要脸了,大声对秦风道:“你生来就是当老板的料,这点苦当然吃得了,可他们不是啊!”

    这话刚说完,秦风看王安的眼神就变了。

    “舅舅,我记得你上个月还是铁骨铮铮的啊,今天什么情况?”秦风乜着眼道。

    王安道:“我都给你打工了,还要什么铁骨铮铮,早扔了喂狗了。”

    “哦?”秦风被骗了。他微微一笑,伸手搭上王安的肩,很欣慰地说:“舅舅,在当打工仔这方面上。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无限接近满分了。”

    王安好奇道:“那怎么样才是满分?”

    秦风回答:“等你什么时候可以站在我的立场上,帮我一起剥削其他打工仔,那就是满分了。”

    王安想了想说:“那是前朝的奴才吧?”

    这话扯得有点远了,秦风呵呵一笑,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你想怎么安排。”

    王安马上道:“这个简单,晚上连你在内。咱们店里不是有9个人吗?”

    “等等!”秦风果断打断了王安的话,皱起眉头道,“什么叫连我在内?我招这么多人,可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能腾出点时间干自己的事?你怎么把我也算上了?”

    王安正要解释,静静却忽然从楼下走上来,探进半个身子,弱弱地说道:“小老板,店长,楼下没人收银了。”

    秦风和王安对视一眼,秦风道:“下去说。”

    三个人下了楼,王安拿了纸笔,就坐在前台给秦风比划起来:“我是这么想的,晚上的生意,星期五,还有周末两天,这三个晚上生意忙,绝对不能放假,所以晚上的人,放假时间就只能定在一、二、三、四这四天,也就是轮休。如果不算你的话,我们8个人,刚好每天可以分摊两个,不过我要是休息的话,又没人顶我的缺……”

    秦风道:“那你就别休息嘛!”

    静静闻言,不由扑哧一笑。

    王安瞬间傻逼了,内心崩溃道:“小风,不带这样玩儿的,我也是人呐……”

    秦风微微一笑:“所以你想出的办法,就是让我来顶你的缺?”

    “嗯。”王安表情无奈地点了点头。

    秦风朝他竖了个拇指:“舅舅,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第一个想到要找老板来换班的,策划做得够大胆,牛逼!”

    王安叹了口气。他终归做不到像秦风这么光明正大地不要脸,只能轻声坦白自己的意图道:“小风,我还是跟你说实……”

    不料话没说完,秦风忽然转身问道:“静静,想不想每周放假一天?”

    静静甜甜一笑:“想。”

    干脆得让王安蛋都碎了——

    话说刚才他问静静的时候,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王安满脸愕然。

    秦风回过身对王安道:“舅舅,你自己想放假就直说嘛,拐弯抹角地搞这么多事干嘛呢?你这么一搞,我现在不给他们放假都不行了,白白增加我的运营成本。”

    “我靠,被你看出来了?”王安笑道。

    “别说这种侮辱我智商的话了,我估计店里头是个人都能看出你心怀不轨。”秦风不客气道,“还有啊,你这个轮休根本不靠谱,每天抽出2个人手,这生意就没法做了,要是搞轮休的话,我还要再另外多招一个人,不然忙不过来。”

    王安惊喜道:“那你同意了?”

    “你看看,这都笑成什么样了,我能不答应吗?”秦风指了指满脸高兴的静静。

    静静笑道:“小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静静,这回你可看走眼了,我还真不是什么好人。”秦风淡淡说着,拿过王安手里的纸笔,一边打表格,一边说宣布道,“从这个月起,全勤奖取消!”(未完待续。)

    下午4点55分,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最后5分钟。

    苏糖紧皱着眉头看着试卷,明明脑子里已经一片浆糊了,却打死都不肯提早交卷。纵然是学渣,内心深处也是有追求的。所以教室里不光是苏糖,其他绝大多数人,也都将希望寄托在这最后几分钟里,希望能碰上点奇迹。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短不一就选B,参差不齐就选D……”有人背诵着这套前几天从苏糖这里流传出的英语考试口诀,声音略微响了点,严肃的气氛,瞬间就被打破,不少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监考的英语老师哭笑不得,敲了敲黑板道:“少给我弄这套没用的啊,要是这样都能考高分,我就不用来上班了。”

    此话一出,轻笑声立马变成狂笑。

    憋了一整天的这口气由此一散,学渣们也坐不住了。

    身为十八中近来冉冉升起的“学霸之星”,黄震宇第一个站起来交了卷。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不等下课铃响,教室里的座位就空了一半。

    苏糖坚持坐到最后一分钟,草草了事地把答卷纸上几个来不及确定的选择题一涂,然后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嘟囔道:“累死了……”

    ……

    高三考完最后这一门功课的时候,其他几个年级段早就放学了。

    谢依涵今天难得没让姑娘们留下来练功,苏糖和她的小闺蜜们也乐得可以偷懒。

    嘻嘻闹闹着走到校门口,秦风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门口等着。

    刘雅静道:“你家秦风是不是被子君吓跑了?”

    “滚!”谢子君没好气地吼道。

    苏糖现在已经不吃这点小干醋了,她淡淡然掏出手机,先给王艳梅打了个电话,问清楚晚上是在店里吃,便径直朝着后巷走去。跟苏糖同路的人不在少数,现在附近有许多学生,都习惯在下午放学后,到秦风的店里买一杯冷饮。奢侈一点的,再买几串烤串,一路小口小口地吃回去,也算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一大享受。

    一大群人走到巷子口。苏糖抬眼就见到了贴在墙上的招聘启事。

    刘雅静夸张地大声喊道:“怎么又招人啊,你家的生意也太好了吧?”

    惹得从边上路过的学生们纷纷侧目,个别男生自然也抓住机会,正大光明地多看了苏糖几眼。

    苏糖略粗地扫完海报上的内容,见只是要招聘2个服务员。也没太当回事,就继续往前走。

    来到店门前,苏糖朝站在饮料台后面的秦建国喊了一声:“爸。”

    秦建国笑得那叫一个傻,高兴地应了一声,见苏糖后面还跟着一堆小姐妹,大声招呼道:“你们想喝点什么,叔叔请客!”

    平日里总嚷嚷着要让苏糖请客的刘雅静她们,这下却腼腆了,没人好意思开口占这点小便宜。

    苏糖看着这群小鹌鹑,嘴角一弯。径直走进前台,从柜台上拿了4杯封好的饮料,递过去给她们。刘雅静几个人笑着接过,苏糖又道:“先别走,我再去拿点别的。”说着就朝厨房走去。只是走过收银台的瞬间,她忽然又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人,奇怪道:“静静,怎么你来收银了?我妈呢?”

    “阿姨在厨房里。”静静轻声细语道。

    苏糖哦了一声,还是没多想。风风火火跑进厨房,径直走到灶台前,从塑料盆里拿出十来串牛肉饺子,递给小赵道:“插个队。先给我做。”

    坐着穿串的王艳梅瞥了苏糖一眼,道:“吃这么多饺子干嘛,不想吃晚饭啦?”

    “不是啦,给我同学的!”苏糖解释着,转头在厨房里看了圈,发现惠琴不在。问道,“惠琴人呢,她去买盒饭了?”

    王艳梅摇摇头:“小风把她换到早上去了,今天让她早点回去倒倒时差。”

    苏糖这下终于好奇了:“今天怎么回事啊,又招人又换班的?”

    王艳梅笑道:“你去楼上问小风啊,我哪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糖点点头,等了半分钟后,拿着一袋子烤串跑出了厨房。

    把烤串交给闺蜜们,目送着刘雅静她们说说笑笑着走远,苏糖便蹭蹭上了楼。

    ……

    秦风和王安研究了一下午的商标图案,争论得口干舌燥,也没争出个结果来。

    在秦风看来,商标这玩意儿就该越简单越好,可王安却觉得商标必须得附带一点内涵。

    一本薄薄的图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主意拿不下来,两个人就干脆自己设计。

    可偏偏这两个毫无自知之明的家伙,在创意这方面全都是渣中之渣,结果越研究越走样,画了几个小时,画得自己都绝望了。

    秦风拿着笔在茶几的桌沿上有节奏地敲着,实在有点可惜浪费了一整个下午,叹着气道:“这种东西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要是设计真有想象得那么简单,人家还花那么多时间、那么多钱去学它干嘛?”

    “话不是这么说,花钱花时间,除了学手艺,不是还要拿文凭吗?手艺不值钱,可文凭值钱啊。”王安还是不死心,反驳道。

    正说着,苏糖忽然推门进来。

    王安不懂学渣的心,张嘴就问:“考得怎么样啊?”

    “关你屁事!”苏糖在王安面前,一贯刁蛮得很。

    “行,不关我事。”王安耸了耸肩,站起身来往楼下去,笑道,“不当你们俩的电灯泡了。”

    王安一下楼,苏糖马上问秦风道:“静静怎么改当收银员了?”

    秦风道:“不止是收银员,我给她升职当副店长了。”

    “啊?”苏糖露出一脸惊讶,同时又透着点纠结道,“她行不行啊?”

    秦风笑着反问:“你老是这么盯着静静干嘛?吃醋啊?”

    苏糖嘟着嘴拍着秦风一下。

    毫无疑问,确实吃醋了。

    秦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宅女,看的最多的就是琼瑶的言情剧,现在后遗症来了,逮着哪个女的看,都觉得是来和她抢老公的。(未完待续。)

    苏糖这顿晚饭吃得不安稳,既要跟秦风闹别扭,又得忍受王艳梅的唠叨,与此同时潜意识里还在抵触晚上余晴芳的英语补习课。 远怕老公被抢,近有考分堪忧,重重压力之下,她简直觉得人生无望。一盒价钱不便宜的盒饭,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苏糖就匆匆起身要走。王艳梅里起火,强忍着拍桌的冲动,对苏糖道:“再吃点啊,剩这么多浪费不浪费?”

    “不吃了,没胃口。”苏糖半点不给面子,背起了书包。

    王艳梅扭头风,眼神里透着这么股意思:这丫头今天吃了什么药?

    秦风用眼神答道:脑残片。

    王艳梅自然无法接受这么详细的信息,她只是纯粹地从秦风的眼中无奈,于是使了个眼色,秦风马上会意,放下筷子道:“阿蜜,我们一起走。”

    苏糖眼神幽怨地风,没拒绝,径自下了楼。

    到了楼下,秦风连和王安打声招呼的功夫都没有,就跟着快步疾行的苏糖冲出了前台。晚饭时间巷子里人多,秦风也不好在路上教育媳妇儿,两个人肩并肩低头闷声向前走,走路的速度就跟小跑似的,眨眼工夫就回到了小区。走到楼上家门口,苏糖刚一掏出钥匙开门进了屋,秦风紧跟而上就关了门,紧接着以迅雷之势拉住她的手,整个身子贴上去,将她紧紧压在了门板上。

    苏糖被秦风这招霸道总裁级别的大招弄懵了,她傻乎乎地盯着秦风秒,反应过来后,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然后艰难地喘了口气,小声道:“干嘛啊,快被你压扁了……”

    “你在说咪|咪吗?”

    “讨厌……”

    秦风改压为搂,环住苏糖的腰,轻声说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自信呢?”

    苏糖闻着秦风满嘴糖醋排骨的气味,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很明显。她其实还饿——话说做了一下午的卷子,不饿就真的见鬼了。

    苏糖双手圈住秦风的脖子站稳,弱弱地反问。“我哪里没自信了?”

    秦风默然抬起右手,食指从苏糖的脸颊上往下滑,滑到她胸部停下来,微微一笑:“这里不自信。”

    苏糖顿感自尊受创,遭受不公判决的样子抗议道:“我的比她大好不好?!”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秦风装出满脸诧异。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是你的心。”

    “啊——!”苏糖被秦风玩得抓狂。又气又笑地锤了秦风好几拳。

    秦风站着任由她当沙包打。

    苏糖打了十几拳就没心情了,抱住秦风继续装可怜。

    秦风把苏糖的书包摘下来,随手扔在地上,轻抚着她的后背,沉声做起了思想工作:“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疑神疑鬼。我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再去找别的女人,那不是脑子里有坑啊?人和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男人和女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嘿咻。”

    苏糖笑着在秦风背后轻轻一拍。

    秦风继续坦然往下说:“我对灯发誓。这辈子只和你一个人发生最重要的关系,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脱|裤子证明给你”

    “死开!”苏糖笑道,却没有把秦风推开。

    秦风把头探过去,亲昵地蹭了蹭鼻尖:“不生气啦?”

    “生你个大头鬼……”

    “大头鬼就大头鬼,只要是我们嘿咻出的结晶,大头鬼也照样养大。”

    “屁。我才不会生那种东西出来……”

    ……

    秦风成功地用荤段子搞定了苏糖,过程稍微艰辛,但好在结局圆满。只是安抚完了她的心,秦风还不得不接着安抚她的胃。十来分钟后,两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就被端上了餐桌,家里还有喝剩下的果汁。倒上两杯,晚餐就齐活了。苏糖开开心心地吃着秦风亲手做的爱心晚餐,秦风,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养女儿——真的是好邪恶的感觉……

    吃完晚饭没一会儿,余晴芳就来了。

    芳姐进门后瞧见秦风在洗碗,惊讶地哟了一声,夸赞道:“居家好男人啊!”

    苏糖恨不能高声回答“本宫选的男人还能有差”。然后转念一想又觉得余晴芳这是对秦风别有用心,眼神瞬间转变成了一种虎视眈眈的警惕。

    余晴芳糖神经兮兮的目光,不禁奇怪道:“你这么嘛?”

    “啊?”苏糖一怔,赶紧收起情绪,随便找了个话题,“我今天一模,好多题目都不会……”

    余晴芳懵然眨了眨眼,细细打量着苏糖,心里暗暗说老天爷真是公平,给了脸和身材就不给智商,不然这小妞要是学习成绩也和她的脸一样漂亮,别的女人就真的没活路了。

    没事,砸着砸着也就习惯了嘛……

    余晴芳心里如是想着,也不追究苏糖刚才的奇怪举止了,笑道:“没事的,你现在还有很多基础环节可以提升,一模对你而言意义还不大。”

    苏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秦风收拾好厨房,跟余晴芳闲聊了几句,就马上回了自己房间。闲着无事,想起今天和王安讨论的商标图案还没定下来,他索性就拿出纸笔,天马行空地继续涂涂画画。

    不多时,客厅里头苏糖和余晴芳也开始了今晚的补课。

    只是原本说好的补习英语,主题却变成了苏糖向余晴芳询问这次一模考试的答案。

    苏糖显然对考试成绩还是相当纠结,时不时一惊一乍地喊一声,秦风就知道她又错了一道题。而余晴芳的短板也很快就在苏糖的追问下暴露出来,语文文综甚至英语,全都有知识点上的缺漏,很多问题都没能解释清楚——至少在秦风这样的。

    2个小时的英语课,被苏糖搅和得支离破碎,该说的内容几乎没怎么说,不该说的东西说了一大堆。余晴芳走的时候满脸都是无奈,仿佛被苏糖毁掉了职业操守。唯有收钱的时候,脸上才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 抱歉,我最近抑郁了……

    秦风靠着椅背,神游物外地盯着眼前那张被涂得乱七八槽的纸,心思微微有点乱。

    他原本是想弄个大概的商标草图出来,明天好让代理注册公司拿去给专业的美工处理一下,好抓紧把这件事的进度提上去。可画着画着,思路总会不由自主地往烤串店那边飘。今天调整完上班时间后,秦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会儿听着卫生间里的淙淙流水声,他忽然想明白了。

    晚上店里头只有一个厨师,小赵如果每周都休息一次,那么也就意味着每星期至少有一天,客人是吃不到店里的招牌菜的reads;。对于规模稍大的餐饮店来说,这或许是一种提升身价的办法,可秦风的店,现在却还没有装这种逼的资格。思来想去,秦风觉得小赵每个月最多只能休息两天,每个月4000块的高工资,可不能那么容易就让他拿到手。

    十几分钟后,卫生间里的声响停下。

    屋里的空调已经关了,苏糖身上冒着细细的汗珠,套了件秦风的衬衫从里头出来。当然,衬衫里还是穿了点别的其他东西的,要是真敢真空上阵,王艳梅回来真有可能抽死她。

    苏糖用手扇着风,走进秦风的房间,见秦风发着呆,上前问道:“想什么呢?”

    秦风条件反射成自然,张口就道:“想你。”

    苏糖满意了,站在秦风身后,高兴地给秦风捏了捏肩膀。

    秦风反手摸了摸苏糖的手背,苏糖这时又注意到桌上的东西,换了个话题:“你在画什么东西?”

    “商标。”秦风道,“代理注册那边,让我给个大概的意思。”

    苏糖点了点头,“你想出来了吗?”

    “没啊……”秦风颇为郁闷。身子往后仰,双手抻得远远的,伸了个大懒腰。

    “你想画什么样的商标?”苏糖拿过那张已经比毕加索还抽象的纸。显得很认真地看了眼。

    秦风笑了笑,把苏糖拉近身旁。说道:“要是知道自己想画什么,就没有这么烦恼了,现在连个具体的思路都没有。作文没标题,不知怎么写啊。”

    苏糖忽然道:“那我给你画一个。”

    说着,就拿起桌上的铅笔,抽了张空白a4纸,在上面画了个常见的心型图案。

    秦风瞧着不解,苏糖紧接着又画下第二个心。

    两颗心画完。中间拉过一道直线,苏糖把笔一放,得意的样子道:“搞定。”

    “这算什么?一箭穿心?”秦风问苏糖道。

    “你什么眼神啊!中间这条线连箭头都没有,它是竹签好不好!”苏糖给秦风解释道,“这两颗心就代表吃的东西,你就当它是鸡心嘛,中间用竹签串起来,它不就是烤串了?”

    秦风听苏糖这么一讲,不禁眼前一亮。

    苏糖看似随手画出来的小图案,倒是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化繁就简,而且也能自圆其说,更关键的是。这个图案存在市场基础,识别度极高,如果宣传推广得当,说不定还真能打响牌子。

    “嗯……不错!这个好!”秦风不吝夸奖。

    苏糖这下倒是惊喜了,眼里冒着光问:“真的吗?”

    “真的。”秦风点了点头,“明天就让舅舅给人拿去。”

    苏糖激动了,兴奋地又拿起了铅笔,说:“我还可以再修改一下。”

    秦风见苏糖认真的模样,又是微微一笑。

    没出校门的孩子reads;。总是跃跃欲试地想要参与到社会工作中去,那种迫切地想要证明自身价值的冲动。似乎不分男女。

    秦风没有要阻止苏糖的意思,只是随口问了句:“今天没作业吗?”

    “嗯。”苏糖点了点头。神情专注地在之前的两颗心后面,又添加了两颗小一点的心,边画边给秦风讲解,“两颗心太少了,咱们店里卖的串串,每串都是三四颗,只画两颗会让人觉得我们偷工减料。还有,后面两颗心小一点,也能多一点给客人解释的余地。”

    苏糖这假装专业的模样,叫秦风有点忍俊不禁。

    秦风搂过苏糖的腰,让她坐到腿上,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苏糖心里暖暖的,脑子里飘着贤内助三个字,简直幸福得不要不要。

    这时秦风又指着那图案,缓缓说道:“这颗心代表你,这颗心代表我……”

    苏糖听着,觉得心都要化了。

    秦风接着道:“这颗小的,是二|奶,这颗小的,是小|三……”

    苏糖内心的暖流倏然顿住,沉默片刻后,对秦风使出了天马流星拳。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秦风把苏糖按在怀里,认真道:“不用改了,越简单就越好,小三小四就不用了。”

    苏糖姿势暧|昧地跨坐在秦风腿上,搂着秦风的脖子,小声嘀咕:“你要是敢找,串串就是你的榜样……”

    秦风笑道:“过几年你就舍不得说这种话了。”

    苏糖听懂了,红着脸把脑袋靠在秦风肩头,微喘着气,浑身上下发烫。

    秦风拥着温香软玉,以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内心蠢蠢欲动的念头,微微深呼吸了几下,轻轻拍了拍苏糖的背,示意让苏糖起身。

    苏糖恋恋不舍地站起来,看秦风的眼神,简直能滴出水来。

    秦风有点吃不消了,拿了纸笔走到客厅,又把空调打开。

    冷气让两个人暂时止住了动物本能。

    秦风坐在沙发上盯着苏糖画的“一签穿心”转移注意力,半晌过后,他在图标的右侧,写了两个字:糖风。然后又在图标的下方,写了四个比较小的字:后巷烤串。

    “用我们的名字吗?”苏糖小声道。

    秦风点点头。

    苏糖又腻歪地挽住了秦风的胳膊:“干嘛要写这个?直接写后巷烤串不就行了吗?”

    “糖风是品牌名称,后巷烤串是产品名称。等以后做大了,咱们就不止卖烤串了,除了糖风后巷烤串,可能还有糖风鸭脖子,糖风黄焖鸡,糖风东瓯小吃,糖风牛肉拉面……”秦风说着,想起后世种种风靡全国的特色小吃,自己被自己逗乐了。

    苏糖却是听得愁眉不展,好好的“糖风”,多文艺的名字,结果遇上秦风这套城乡结合的构思,眨眼间就全毁了。(未完待续)

    清晨3点多,整座城市一片静谧。 ..『≤,从昨晚上8点开始硬逼着自己睡到现在,惠琴终于忍无可忍地起了床。她蹑手蹑脚地摸着黑出了房门,她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卫生间是公用的,每个月的租金是300元,在东瓯市市区,这种低房价的屋子,差不多要绝种了,今年年初刚来的时候,她和妈妈走了不知道多少路,才找到了这个住处。

    在卫生间里洗漱完毕,拿着牙刷杯子和毛巾回到房间,刚一进门,惠琴的妈妈就惊醒了过来。

    “谁?”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警觉,这是在别的城市打工时落下的毛病,她曾经被偷过两次,其中一次,失去了将近半年的积蓄。

    “妈,是我!”惠琴赶紧把灯打开。

    悬挂在天花板中央的孤零零的白炽灯,照亮了这个面积不足20平方的小房间。

    惠琴的妈妈松了口气,她眯着眼,显得没什么力气道:“这才几点啊,起这么早干嘛?”

    “我今天调班了。”惠琴昨晚睡得太早,来不及跟晚归的妈妈说这件事,“我们小老板让我从今天起,改到早上上班,他让我负责收钱。”

    “让你收钱?”惠琴妈妈突然间来精神了,“琴琴,你那个小老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妈,你想得也太多了。”惠琴笑着,关掉了灯。

    惠琴妈妈拍了拍床沿,也不打算睡觉了,对惠琴道:“你坐过来。给妈说说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我们那个店长。昨天跑去跟小老板说,要让我们每个星期都放假一次。小老板不就答应了嘛。然后小老板就给我们排了班,排完班,我就给调到白天上班了。白天班是从早上到中午,下午就可以休息,不过没得放假。”惠琴尽可能清楚地解释道。

    “那工资呢?”惠琴妈妈马上问重点。

    惠琴回答:“工资没变,还是一个月3000块。”

    惠琴妈妈说话的语气,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每天只用做半天,就给你3000块,而且还让你负责收钱。琴琴,你这个小老板,八成就是对你有意思啊!现在什么钱这么好赚呀?”

    “妈……”惠琴有点受不了道,“你别瞎扯了好不好,跟我一起上班的静静,比我漂亮多了,昨天还当上副店长了呢,我们小老板就算要有什么意思,也是对人家有意思。哪儿轮得到我啊?”

    “这样啊……”惠琴妈妈这下终于消停了,她打了个哈欠,问道:“现在几点?”

    “4点不到。”惠琴回答,又补充说。“我5点上班。”

    “你起这么早干嘛?”惠琴妈妈又重复了一个刚才问过的问题。

    “昨天睡太早,现在睡不着了。”惠琴换了个答案,安静片刻后。又轻声说道,“妈。我先去店里了,早上店里包早饭的。”

    “嗯……”惠琴妈妈哼哼着。闭上了眼睛。

    ……

    惠琴带上房门,屋外一片漆黑。这一片地区,是东瓯市市区残留的未拆迁地带之一,从这里往外走,就是十八中后巷。步行去店里,只需要不到5分钟时间。也正因如此,惠琴才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秦风那日贴出的招聘启事。

    说起在秦风店里打工这件事,惠琴的可以说感慨良多。

    头一个月上班,每天晚上回到家,她总是在心里暗骂秦风抠门,可当试用期过去,在第二个拿到那么高的工资后,她对秦风就再没有任何怨言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觉得秦风真的是个很不错的老板。至少相比她的爸爸和妈妈,她现在的工作待遇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全家第一。

    惠琴全家人现在都在东瓯市打工。爸爸在和市区一江之隔的江北镇的某皮鞋工厂里打工,厂里包吃住,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独居江北,每个月只回来出租屋2次,工资是每个月3500元,但工作时间极长,每天都在14小时以上。妈妈的工作也不轻松,在酒店里当清洁工,通常早上9点来钟出门,但基本要做到晚上2点左右才能回家,虽说包吃,不过工资不高,每个月1800元。

    惠琴心里想着,如果能这么一直做下去,她家每个月至少能攒下七八千。两三年下来,攒出的钱就够她回老家自己开店做生意了,就像她的小老板那样,全家人一起干,日子肯定能过得红红火火,在老家上学的弟弟,以后也不用愁上大学的费用。当然了,前提是那个笨蛋可以考得上大学。

    只是听小老板说,她现在住的这一片地方,很快就要被拆掉了,到时候连同小老板的店一起被拆,小老板没了店面,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打这份工。

    惠琴低着头往外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十八中后巷。

    十八中后巷比她身后的路要稍微明亮一些,因为烤串店天台上的那盏节能灯,是整晚通宵开着的。从天台上散落的冷色调光晕,让名为后巷实为停车场的巷子,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寂静中透着苍茫,就连夏日的燥热,也仿佛散去许多。

    惠琴站在远处发呆了片刻,然后才继续往前走去。

    走过烤串店正面,绕过前台,惠琴正想着屋里是否可能有人,抬头朝前一地被吓了一大跳,惊声喊了出来:“啊!”

    漆黑的夜幕下,只见一个身材不高的年轻人正在撬锁。

    毫无疑问,他是个贼。

    小偷做贼心虚,听到身后有人喊,吓得手上一哆嗦,作案工具差点没掉地上,他急忙转过身,和惠琴对视了两秒后,犹豫着发出了威胁:“

    “我……”惠琴很想告诉他,自己就在这里上班,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小偷见惠琴这胆小的样子,立马就有底气了,猖狂道:“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惠琴不敢多话,心头狂跳着,转身就朝十里亭路走去。

    大马路上有路灯,能让她多点安全感。

    惠琴快步前行,也不敢朝后头子里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老板家住哪里?

    他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来的?

    哦,没用,就算知道小老板的号码,可她也没手机啊,而且这个时间不上不下的,关门晚的店刚刚关了门,开门早的店又还没开门,连个打电话的地方都没有,想报110也没办法。

    正满心纠结着,迎面忽然走来一个熟人。

    惠琴和王浩在路灯下一对眼,惠琴顿时就跟织女见到牛|郎似的,快步上前激动地拉起王浩的手,颤声道:“王浩,快,快跟我来……”

    不想王浩一把就甩开了惠琴的手,满脸义正词严地张口就喊:“干嘛呀,想占我便宜呀?我可告诉你,我的心早就给了小老板他姐了,你没机会的!”

    “不是啊!”惠琴又气又恼,同时还紧张得舌头打结,“那个……贼!店里有小偷!”(未完待续。。)

    清晨4点半,秦风推门而出,一声口哨,吹醒了躺在门外的串串。

    串串四爪撑地,来回舒展了一下全身肌肉,热身完毕,脑袋带动躯干狂抖几下,再张张嘴打个不大不小的哈欠,就算彻底回魂了。秦风给串串套上狗绳,一人一狗脚步欢快地下了楼。这些天来习惯了清晨这个点出门,别说还真是挺愉悦身心。路上没人也没车,空气质量好,噪音污染为零,在这种清幽的环境下,就算看着串串拉屎,也完全不伤脾胃。

    秦风领着串串从小区里不快不慢地往外走,串串即便已经没了繁殖后代的能力,可领地观念依然深入骨髓,一路上断断续续地撒尿,一直尿到十八中后巷,最后停在一辆私家车旁,放出了大招。秦风屏住呼吸,等串串拉完牵绳就走。至于那坨热烘烘的米田共,有鉴于十八中的人流量如此巨大,它在今天中午之前,势必要被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的。

    走过停车区域,秦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店门前的两道人影。

    “小老板!”不等秦风开口,王浩和惠琴就发出了激动的喊声。

    秦风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没拿到签到头名,奇怪道:“你们来这么早?”

    “小老板,刚才闹贼了啊。”惠琴一脸惊魂未定地跑上来道。

    秦风闻言一怔,又听王浩紧跟着语速极快地接着道:“小老板,刚才好危险啊,差点出人命啊,那个贼凶得很,被我们发现了,不但不跑,还拿着刀来追杀我们两个。”

    秦风这下震惊了。

    “你们有受伤吗?”他连忙问道。

    “没有,幸好我们聪明啊。”王浩心有余悸地给秦风说起了细节,“我和惠琴跑出巷子就分开两边跑,那个贼一开始只追惠琴。我就折回去,跟在那个贼身后一边跑一边喊杀人,那个贼被我喊得窝火了,又转回来追我。我转身逃命的时候,惠琴就跟在他身后喊救命,我们这么追来追去追了五六分钟,那个贼追不动了,才放过了我们。”

    秦风听完后沉默了一阵。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想必那个贼不是因为追不动才放过王浩和惠琴的,而是受不了这俩货的联合贱招,自尊和智商双重受挫,这才选择了收工。不过话说回来,这悍匪做贼能做到这份上,也当真算得上是贼中豪杰,偷不成就改抢,值得拉出去枪毙15分钟。

    三个人开门进了屋子,把店里的灯一一打开,有了亮光。王浩和惠琴终于安心了不少。

    秦风径直进到前台,查看了一番收银机和存钱的抽屉,见没少了钱,微微松了口气。现在一晚上的营业额少说也有五六千,要是一次性被人偷了这么多钱,那和捅他一刀基本没什么区别。

    “看来晚上还是得有人值班才行啊。”秦风敲了敲桌子,扭头看了看楼梯间。王安已经搬回家住了,眼下每天晚上的打烊时间是2点半,早上来人的时间最早也要到4点半,中间这两个小时的空窗期。店里没人看着,确实不太安全。

    心里琢磨了一阵,秦风走回厨房,给王浩和惠琴提了个醒:“闹贼的事。你们就别跟其他人说了,反正店里的钱也没少,省得我爸妈瞎担心。”

    王浩和惠琴点了点头。

    秦风又对惠琴道:“惠琴,待会儿等我妈来了,你就跟她旁边学学怎么用收银机。”

    “好……”惠琴弱弱地回答。

    秦风就没再说什么,喊上王浩把店门全都打开。便独自上了二楼。他最近新养成的一个习惯

    ——趁早饭之前,先做几道题目。

    秦风上了楼,王浩马上就忙活起来,

    惠琴闲着没事,就站在边上跟他闲聊。

    “今天幸好遇上你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惠琴表示感谢道。

    王浩一脸倒霉样道:“我也是赶巧,昨天下午回到家,原本是想睡个午觉,没想到睁开眼就是晚上11点多。睡也睡不着,在家里又没事情干,就去网吧待了一会儿。谁知道那个网吧里净他妈是傻逼,三四点钟玩个鸡毛游戏也能打起来。我看看上班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就下机了。哪晓得到了店里还能遇上贼,也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

    惠琴听得扑哧一笑,再抬头,就见屋外走进来一位体型健硕的大光头。

    董建山对惠琴没什么印象,张嘴最问:“耗子,她是你女朋友啊?”

    “师父,你什么眼光啊,我能找这样女朋友?”王浩开口就犯贱。

    惠琴顿时笑脸一收,然后转身走进前台,默默地关上了厨房的门。

    王浩看着房门安静了两秒,旋即马上跟董建山解释道:“她是做晚班的,小老板调她来做白天班了。”

    董建山哦了一声。

    王浩想了想,又走到董建山身边,贼头贼脑地小声道:“师父,我跟你说件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咱们店里,刚才闹贼了……”

    ……

    “闹贼了!?”

    半个小时后,当秦建国和王艳梅来到店里的时候,别说是店里的员工,就连来店里吃饭的客人,也都知道秦风的店昨晚上挨偷了。

    秦风目光阴沉地在王浩和惠琴之间扫了一扫,惠琴摇头直喊冤道:“不是我说的!”

    王浩呵呵傻笑两声,羞涩地低下了头。

    秦风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想让这货守住嘴巴,还真没什么可能性。

    “妈,你放心,没偷成呢。”秦风用尽量轻松的口吻对王艳梅道。

    王艳梅皱眉道:“没偷成也没法放心啊,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今天偷不到,那明天、后天呢?你报警了没?”

    “报警没用,半分钱都没损失,立案都困难。”秦风一口否决了王艳梅的想法,然后说道,“我待会儿找人来弄几个监控,以后晚上安排人值班好了。”

    王艳梅问:“怎么值班?”

    秦风道:“咱们店里人多,每个人每星期值班一次就行了,也用不着值班到多晚,晚班不是2点半下班吗,值班的人待到4点就行了,4点钟再让上早班的人过来接班,一个星期也就一回。”

    不想话音刚落,屋里的三个大妈立马就抗议了。

    “早上4点到,那不得3点半就起来了?这我们哪儿起得来啊!”

    “就算起得来,半夜三四点的,一个人走在路上也不安全,让人见了,还当我们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呢……”

    “小风,要不你干脆让值夜班的人等到你过来不就行了,也就是多那个把钟头,反正都值夜班了,干脆就让他们做到天亮嘛,让我们来接班,这不是脱裤子放屁,瞎折腾嘛!”

    秦风被三个大妈说得无言以对。

    他其实是站在上夜班的员工的立场上在考虑问题。要知道值班这种事,多一个小时和少一个小时,完全是两种体验。可大妈们显然无法体会他的精神。想让她们乖乖合作,估计也只有加工资这一个办法了。但是,秦风不乐意。

    “不愿意是吧?”秦风冷冷一问。

    三个大妈立马闭上了嘴。

    两边对视片刻,等到三个大妈开始面露紧张了,秦风才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不愿意,那就我自己来吧,我自己晚上睡这儿好了。”

    秦建国心疼儿子,提议道:“要不招个保安吧。”

    王艳梅也附和道:“对啊,可以招个保安嘛……”

    秦风笑了笑说:“中间也就2个小时没人,招保安多浪费,我反正在家里也是睡,在这里也是睡,没什么区别。”

    三个大妈互相之间瞥了瞥,用眼神表达了对秦风的鄙视——如果睡觉就可以的话,完全可以找她们家里的男人来睡嘛!给点工资不就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