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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人临死的时候,会想起很多自己一辈子做过的事情,尤其是那些错过的,后悔的,最让人不甘心的。杨晨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

    第一个闪现在脑海中的,是杨晨被冤枉以后yù告无mén走投无路之下的情形。罪魁祸首在杨晨眼前得意的叫嚣,而杨晨却身负重伤,根本无法反抗。

    “人是我杀的,事情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现在谁会相信你?你就是那个凶手!”杨曦脸上的狞笑,在杨晨的眼前无比的清晰:“告诉你,是我把消息传出去的,是我引的太天mén少主过来的,是我杀了他,是我诬赖你,那又怎么样?”

    “你卑鄙!”重伤的杨晨,根本无法和杨曦正面对抗,只能痛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拥有万年朱果?你也不撒泡niào照照自己的样子?”杨曦冷笑一声:“是我向太天mén告发你,你贪图太天mén少主得到的朱果,暗下杀手。太天mén用朱果奖赏我,却追杀你。要怪,就怪你不识时务,当初你乖乖的把朱果jiāo出来,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一个我家佃户生的贱种,也配拥有朱果?也敢拒绝我的要求?”

    ……

    第二个出现的,是杨晨的美nv师父被太天ménmén主强bī,要她做练功鼎炉,美nv师父誓死不从,愤而自尽的场面。

    “杨晨,走,有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想着替我报仇,活下去,走!”美nv师父眼中的诀别目光,在杨晨的脑海中如此的清晰,即便是在临死的时候,杨晨也能感觉到那种揪心的疼痛。

    “师父,都怪我!都怪我连累了你!”杨晨跪在师父面前,痛哭失声。

    因为一个朱果,杨晨被杨曦陷害,现在甚至牵连到了师mén。太天mén的当代mén主突然发现,杨晨的美nv师父竟然是罕见的后天满灵根,登时做出决定,要她做自己的练功鼎炉。太天mén的四个元婴修士,包围住了纯阳宫,此刻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mén。

    “杨晨,走!”美nv师父眼中的坚决,丝毫没有改变过。一个血遁**,将杨晨送到了包围圈之外,而杨晨看到师父的最后一眼,却是她自爆元婴的场面。

    “师父!”杨晨惨烈的叫声,几乎延绵了数十里。

    ……

    第三个出现的场面,是杨晨在刚刚飞升之后。杨晨原以为自己苦练到了飞升之前,终于可以报仇雪恨,却没料到,自己毕竟是人单势孤,面对太天mén这样的大mén派,依旧是无计可施,最终不得不飞升。只是,飞升之后,遇到的竟然还是太天mén在灵界仙界的依靠。

    “飞升你也是废物一个,留着你,是给其他人做个榜样,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原先的太天ménmén主,现在的玄天mén副mén主,冷笑着看着杨晨,对他下了禁制。

    每一个飞升之后的人都可以看到杨晨的凄惨境遇,但玄天mén势大,却是谁都不敢有什么怨言。反正受苦受罪是杨晨,大家只当他是一个教训。而杨晨,也为此而遭受了数千年的苦难。

    ……

    不过很快,杨晨的记忆就回到了一个最幸福的画面上,那是自己的美nv师父送给自己的第一把飞剑的时刻。

    “杨晨,这明光剑,是我专mén为你炼制的,你好好拿着,勤加修炼吧!”师父的纤纤yù指捏着那把明光剑,送到了杨晨面前,那一刻,是杨晨在修行路上最幸福的时刻。

    画面定格,身体当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杨晨忍不住惨叫出声。

    “啊……”

    一声长长的惨叫声,从杨晨口中传出,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不甘之意,将周围的人全部都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敢在此地大声喧哗?”一声怒喝传了过来,随后,一道人影悠忽出现,顿时看到了人群中还在张着嘴手足无措的杨晨。

    “山mén之处无故喧哗,还未入山mén就如此无礼,今年的灵根测试,你不用参加了!”杨晨还没有看清楚来人长的什么模样,来人已经大袖一拂,杨晨身不由己的经腾空飞起,在空中手舞足蹈一番,远远的飞了出去。

    咕咚一声,杨晨重重的摔在地上,半晌无法起身。但这剧痛也让杨晨明白过来,自己还活着。

    在易老魔的天魔爆体**之下还活着?这简直就是惊喜了,这点点痛算是什么?杨晨心中狂喜之下,正待要运转玄功,疗伤止痛,却发现自己身体内竟然没有一丝的法力。

    大惊之下,杨晨几乎都已经不敢相信,再次调动,依旧还是毫无动静。难道法力全失?这下麻烦大了,杨晨心中突地一颤,忽的想到了刚刚的光景。山mén?灵根测试?那是什么?

    现在杨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仙界的诛魔战场上,而是在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周围山清水秀,烟霞袅袅,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挣扎着爬着坐起来,杨晨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腰上有些硌,一mō之下,却mō到了一柄磨的锋利的柴刀。

    轰,杨晨脑子里如同炸雷一般,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自己当年参加太天mén的灵根测试时候的情景。自己竟然在天魔爆体**的轰击之下,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回到了自己的幼年时期。

    “这是凡间的太天mén外山mén!”看着远处那些充满各种眼神的似曾熟悉的人影,杨晨彻底的确定,自己重生了。那些人之所以那样的似熟非熟,那是因为自己已经忘记的足够久,足足有一万年。

    只是,再长的时间,也无法消去杨晨对太天mén的仇恨。杨曦就是进了太天mén,后来杀了太天mén的少mén主,却赖在了自己的头上。而后的一切苦难,全部都和这件事情,这个mén派有关。

    从一个大罗金仙突然又变成了凡夫俗子,除了仇恨,杨晨心中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活着。十万天兵天将身陨道消,至少自己还活着,而且还是活在最让人期待的时刻。

    动手的人对凡人下手很有技巧,至少杨晨只能维持坐着的姿势,很长时间站不起来,身体仿佛也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直到第一批被淘汰的数十个和他一起来的人都从那个牌楼一般的山mén口出来的时候,杨晨才感觉身体一松,终于可以站起来。

    “真倒霉!”

    “今年又不行,唉!”

    ……

    一连串的唉声叹气的声音从众人口中传出,几个同村的后生看到杨晨挣扎,跑过去将杨晨扶起来。

    “不错了,至少我们还有试试的机会。晨子今天倒霉,连机会都没有就被赶出来了!”一个后生似乎tǐng热心,一边帮杨晨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

    “好了,走吧,回去吧!”基本上今天众人都已经没有了机会,有人挑头,自然大家都跟随:“还得赶一个月的路呢,走吧!明年也许还有机会!”

    “算了吧,这仙缘灵根是天注定的,今年不行,明年也不见得就能行。”下山的路上,有人叹气道。

    “话不是这么说,灵根得到一定的时日,身体长成,根骨不变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说不定我今年大补上一段时日,明年就能有仙缘灵根了呢!”说话的,自然还是对自己身体充满希望的人。

    “今年杨曦杨澜运气好啊,杨老太爷这下要更加得势了。他的嫡孙嫡孙nv全部都有修仙灵根,在村里还不横着走啊!”有失意的,自然就有得意的,众人说起来,也是一副yàn羡的语气。

    杨曦杨澜,杨晨又听到了这两个名字,脑海中尘封的记忆仿佛再一次的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挡都挡不住。尤其是杨曦,几乎让杨晨恨到骨子里。要不是他,师父也不会被牵连,要不是他,杨晨也不会一直过着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寄人篱下的屈辱生活,可以说,杨晨上一世的不幸,至少有五成是因为杨曦。

    还好,现在杨晨重生了,而且还重生在自己还未修仙的时刻。那就意味着,杨晨有着无数的机会。跟着众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杨晨心中暗暗的琢磨着。

    因为在山mén之处惨叫了一声被人赶出来,杨晨反而觉得有些幸运,要是让自己真的面对太天mén的人,杨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愤怒。现在的自己,可没有什么法力,哪怕对上最低级的弟子,也绝不是对手。

    至于没被选上,杨晨更加的不会在意,以他脑海中的记忆和上万年的修仙经验,入不入什么山mén,对杨晨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哪怕杨晨上一世窝囊一生,到了仙界依然还是窝囊一世,但是,毕竟他曾经是一位大罗金仙,这些凡界的mén派,除了自己的师mén纯阳宫之外,杨晨怎么可能看在眼中?凭着杨晨上一世的修行经验,难道还无法踏进修仙的大mén吗?最不济,走以前的老路,也能再次做一个大罗金仙。

    只是,自己真的要走以前的老路吗?还要被杨曦陷害,被太天mén追杀,被玄天mén禁制侮辱?脑子里刚窜出这个想法,突地一个极具yòuhuòxìng的念头瞬间就冒了出来。易老魔爆体之前,可是和同样奄奄一息的杨晨说了很多话,其中甚至还有易老魔修行之前提升自己灵根的魔功功法。

    仙界易老魔横行俾倪了数百年,数万天兵天将都无法奈何他。最后还是在一个叛徒的出卖下,才被十万天兵天将布下天罗地网,这才围困住。但既便如此,易老魔依旧还是大杀四方,杀的血流成河。最后伤重不治的情形之下,使用天魔爆体**,和十万天兵天将同归于尽。

    之所以易老魔在仙界也能这般纵横,靠的就是他五行之一的火灵根是满灵根。凑巧的是,杨晨知道了这mén提升灵根的功法,他同样也是火灵根,而恰恰现在杨晨还没有开始修行。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起,杨晨心中登时咚咚的跳了起来。哪怕是当年飞升灵界,又飞升仙界,也都没有让他如此的jī动失态过。只是,jī动的同时,却也有一种进退维谷的为难。

    那可是要杀人吸收生命jīng华来补充自己灵根的魔功,自己一个大罗金仙重生,真的需要修行魔功吗?易老魔当时可不止杀了几万人,难道自己也要去杀几万人来修行吗?凭借自己万年修仙的经验,怎么修行也不可能太差。一边是杀人涨灵根,一边是正常修行,这两个念头在杨晨的脑海中转来转去,一时无法做出决定。

    “你忘了吗?杨晨!”脑海中,一个严厉的声音喝斥着:“你忘记了师父当年是如何被人欺凌,含恨自尽的吗?你忘了自己是如何被杨曦陷害,一直无法出头的吗?你忘了自己飞升之后,还要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玄天mén的家伙如同奴隶一般的侮辱吗?你全都忘记了吗?你已经窝囊了一世,今生还要继续窝囊下去吗?”

    “不!”杨晨低低的发出了嘶吼声,原本以为忘记的那些惨痛记忆,一瞬间全部都涌上了心头。师父临死时候看自己的凄美眼神,杨曦陷害自己之后得意的表情,仙界那个大人物看自己连狗都不如的轻蔑目光,疯狂的出现在眼前。最后,记忆又停留在师父拿着明光剑递给自己的时刻。

    “不!”这一瞬间的美好,决不允许有人打破。杨晨的目光中,流lù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哪怕让我背负再深的杀戮,哪怕让我变成绝世魔头,我也要护着你,从此喜悦平安。”

    前世万年的隐忍,让杨晨的xìng格无比的坚韧,此刻,做出决定之后,杨晨瞬间冷静了下来。看着高高tǐng立着的太天mén的山mén,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师父,你等着我,等我再次拜入你的mén下,前世的惨剧,再也不会发生。”杨晨心中呐喊着,如同发誓一般:“前世你帮我扛下一切,今世让我来帮你撑起天空!”

    从太天mén这里回到杨村,还有近一个月的路程。来的时候,mén派会负责解决路费和车马,但这些被淘汰的人,回去可就要自己想办法。杨村的后生都不怎么富裕,这一个多月的路程,就只能走回去。

    这一点所有人都考虑到了,每个人身上出来之前,都带着一些银钱。在山脚的xiǎo店里,买了一大堆干馍馍,用包袱皮一包,就是路上的吃食。农户人走个长路,也没当做多大的事情,反正没有耽误农活,撞上了就有仙缘,从此鱼跃龙mén,撞不上就回去继续生活。

    杨晨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和气秉xìng,目标确定,杨晨反而没有了那种急躁。一直没什么主见的杨晨,在众人眼中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和和气气,满脸的微笑,却又能在轻而易举之间,让随行的那些伙伴们不知不觉的遵照他的安排来行事。众人丝毫不觉的有异,只觉得杨晨说话很有道理。

    随便找了个由头,杨晨就离开了队伍,独自一人上路。其他伙伴倒没有觉得如何,几乎都猜测他是想要回去看看再有没有机会,却是谁都没有说破,任由他离开。

    杨晨自然不像众人想象的重回太天mén寻找机会,而是直接转身进山。手中有一把柴刀在手,凭借杨晨上万年的经验,随随便便都能够找到吃喝。之所以避开大家,却是因为杨晨要开始锤炼身体。

    这种锤炼,和修行仙法完全不同,不是引气入体修炼炼气诀,而是用武道外功,练习外mén拳术的方式,来让身体变的更加的强悍。至于内功心法,却一概不练。

    修行武道,在修仙弟子们看来,那完全是下乘之中的下乘之法。只要练气筑基,自然会有数不尽的灵力来调理身体,比起外mén功夫锤炼,效果绝对要好上一百倍。况且,修行武道,纯粹是在làng费修炼时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考虑炼一炉丹yào或是挖几两灵石来的划算。

    杨晨不傻,有万年的修仙经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强壮的身体和一个虚弱的身体,同时修炼的话,相差会有多么的巨大。或许在短短的几百年看不出来太大的差别,但真的到了飞升的时候,才会明白这种差距的恐怖。

    修行的基础是最重要的,而基础,除了最根本的修行灵根之外,则是体现在更加强健的身体上。基础好,就代表着更强的发展。

    有效的打熬身体是第一步。哪怕在修行道路上,也并不是只讲究各种功法的修行,而忽略了身体的。固然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灵力就能够强化躯体。但是,强化一具虚弱的书生身体和强化一具健壮的身体,效果也还是不一样的。

    同样的,哪怕是在修行之人的战斗中,一个练过武术的和一个整天练习坐功无暇他顾的人也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区别的。杨晨在修炼之前,就用外mén拳法来锤炼筋骨,就是这个目的。

    只修外功,不修内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易老魔的提升灵根的魔功,只能在没有修行之前才能修炼,功法的限制,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除了拳法,还有就是跑步,跳跃等等一系列能够增加身体柔韧xìng和速度的方式。赶回村的路上,杨晨不是跑就是跳,所有的食物都是在山中用柴刀狩猎。

    十几天的时间,让杨晨的记忆恢复的越发的清晰,少年时期的一切,都再次回到了脑海当中。一边锤炼,一边奔跑,很快杨晨就来到了一座普通的山中。

    这座山距离一个xiǎo县城不远,但却很少有人进山。山上光秃秃的,几乎看不到一点的灵气,有一座xiǎoxiǎo的山神庙,早已破败不堪,墙壁也塌陷了一半。

    杨晨站在这个山神庙前,仔细确认了一下,肯定这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山神庙,这才笑了笑,推开已经烂了一大半的庙mén,走了进去。

    原本墙上还有些壁画,却已经被风雨侵蚀的斑驳不堪。杨晨进庙之后,也不管神位上的神像早已看不出模样,只留下堆泥块,却是先冲着原本的神位拜了一拜。山神虽xiǎo,神庙虽破,但也是天庭有人任职的。

    拜完之后,杨晨转到了神位后面。在神位和后面一棵老槐树中间走步测量了一下,算出了中间的地点,开始挖掘起来。连着向下挖了差不多有六尺多深,这才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件。

    杨晨大喜,沿着那个物件的边缘将土一点一点的挖开,lù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箱子。箱子埋在土中多年,却没有半点的锈迹,只是黑乎乎的不起眼。

    把箱子搬起来,沉甸甸的至少有百斤上下。要不是杨晨最近锻炼的勤力,而且身子骨从xiǎo就健壮,还真拿不起来。

    这个箱子,是杨老太爷,也就是杨曦的爷爷,在年轻的时候,给自家的后代留下的一批一旦发生了什么灾祸,用来东山再起的本钱。不过,现在这批本钱已经归杨晨所有。

    接下来,杨晨要拿着这些本钱,回去带上自己的父母,远离杨村。当年杨曦陷害杨晨的时候,甚至将杨晨的父母作为人质,杨晨不得已才捏着鼻子认下那些事情。今世,杨晨再不打算给杨曦任何的机会。

    这个时候,杨老太爷估计还没有jiāo代杨曦这些事情,正好便宜了杨晨。先把挖出来的土填好,随后杨晨直接从不远处移栽了一棵xiǎo树在这边,随后才扛着箱子,走到山下路边的树林中,找了个地方重新埋好。看看四下再没有破绽,杨晨才沿着大路,向着家乡赶去。

    一路飞奔,杨晨的速度却也不比那些结伴行走的伙伴们慢,等他们回到杨村的时候,杨晨也恰好赶了回去。

    一个月的有效锻炼,让杨晨比离开的时候看起来粗壮了几分,尽管才十六岁,但是身架却一点不比chéng人差。

    杨曦和杨澜两位杨老太爷的嫡孙嫡孙nv被太天mén选中的消息,登时在杨村引起了轩然**ō。几乎整个县城都震动起来,甚至连县令大人都上mén来道贺。一时间,杨村人声鼎沸,似乎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节日盛会。

    杨老太爷举家庆祝的热闹的场面中,被淘汰的杨晨一家的黯然离去,显得如此的不起眼。

    杨晨家只是姓杨而已,和杨村的杨老太爷并没有亲族关系。一家三口在县城里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并不多的家什,很快的就离开了县城的范围。

    在下一个县城附近,杨晨辞退了原本的马车,在新县城里又雇了一辆马车,走到了第二个地点,一直换了差不多六个地方,最后杨晨才买了一辆马车,赶路一天多时间之后,一家人赶到了杨晨埋藏箱子的附近。

    在合适的地方休息了一个多时辰,杨家的行李当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多了一口箱子,而且是放在另一个已经有的箱子里面,谁都看不出来。

    随后,就是瞅准一个方向,大概走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赶到了杨晨想要安排父母住的地方。所幸一路上都是走的官道,一家三口也不像是有钱人,竟也没有什么盗贼光顾,平平安安的赶到了目的地。经过这番安排,以后再不可能有人能找到杨晨的父母。

    事实上,这一段路途,已经出了原本杨家所在的陈国,进入了赵国的国境。以杨晨父母两个老实巴jiāo的庄户人想要离开陈国,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杨晨如同未卜先知一般的安排下,却一路上有惊无险,顺利到达。

    杨老太爷的本钱着实的不少,除了有六百多两金子,一百多两银子外,其他的竟然全部都是下品灵石。数十斤的下品灵石,足以抵得上数万两黄金。

    杨晨一点都没有客气,买房买地买奴婢,在一个稍显偏僻但山明水秀的地方,给自家父母安排下一个大庄园,几百亩良田,数十仆役,还有上百家的佃户。两个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好日子的庄户人,悠忽之间就成了他们羡慕了一辈子的人上人,所有人见面都是称呼老爷太太,着实的让他们不敢相信。

    这里地处偏僻,除了他们这个庄子里的人之外,几乎少有外人经过,就算是战luàn,也不会如何影响到这里。这是杨晨jīng心挑选的地方,这些自然全部都考虑到了。

    安排好这一切,杨晨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陪着自己的父母,生活了半年。这半年当中,杨晨越发锻炼的勤快,加上食物jīng美,似乎整个人都结实了一大圈。全身都是肌ròu虬结,一点都看不出杨晨只有一个十六岁。

    收获了一季粮食,整个庄园的生活也已经步入正轨,杨晨才告别父母,离开了这个新家。这时距离他重生醒来,已经过了九个月。

    千里之外的县城的老刽子手的房间桌上,放着二十两黄金,刽子手的对面,就坐着杨晨。

    “你的意思是,你想成为一个刽子手,如果我帮忙办到了,这些就是我的?”老刽子手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一切,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刽子手并不是什么让人羡慕的职业,事实上,在现今的等级制度下,刽子手只是一个神厌鬼弃的职业,甚至连乞丐都不如。走在街上,没有人能够看得起。加之杀人太多,有伤天和,传说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老刽子手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竟然有人huā这么多的金子来主动要求办这件事情。

    “我天生命硬,卜算的仙师说,如果我没有克死足够的人的话,就会克死我父母家人,所以,我要借着刽子手的身份来杀一些人,化解我的命格。”杨晨随口胡诌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只要做半年,半年之后,我会离开,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半年,替自己杀人,让自己少造杀孽,而且还给二十两金子,就算去掉给县令大人的打点,那也是一笔不xiǎo的赚头。如果老刽子手还不同意的话,那他就是一个傻子。

    抱病,请假,然后推荐了一个徒弟,老刽子手只用了短短的半天,就办妥了这一切。杨晨健硕的身材让别人毫不怀疑他能够胜任刽子手的重任。

    谁都不知道杨晨为什么会要做一个凡间的刽子手,只有杨晨自己清楚。仙界曾经有过一次天庭叛luàn,那是在杨晨飞升之前很久就发生过的。但杨晨也了解过,大概发生的时间就是在他出生之后,当时凡界的征兆是满天血光一日一夜,随后就是天下大luàn,诸多王朝全部都改朝换代。

    根据杨晨了解到的消息,天庭叛luàn之后,斩仙台几乎斩了不下数千名大大xiǎoxiǎo的神仙。而斩仙台这个天庭独有的行刑法宝,为免那些高手cào控对仙界形成威胁,却一向是由凡人来cào纵。至于cào纵斩仙台的人选,自然是从凡间刽子手当中选择。

    如果杨晨可以进入斩仙台的话,那就明正言顺的斩杀仙人来修炼魔功。杀一个仙人获得的好处,估计比杀一万个凡人都要管用。既不会背负魔道名声,又能补满自己的修行灵根,现在想想,这简直就是上天上他重活一次,安排他来斩仙。

    杨晨进入状况是如此的快,办完这些的第二天,就有一名囚犯要斩首。这是杨晨第一次在法场上杀人,也是他第一次要试验易老魔功法。虽然是老魔临死之前所说的,但也说不定有假,杨晨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的。刽子手,正是可以名正言顺杀人的不二选择。

    “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在下职责所在,奉命行事,得罪了!”杨晨赤luǒ着上身,头上包着血红的绸巾,伸手揪出跪着的囚犯身上chā着的亡命牌,往地下一丢。右手将一直端在右手上的鬼头大刀擎了起来。

    随着杨晨的这个动作,法场内外观刑的人们立时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早就准备好的烈酒就放在一边,杨晨端起酒碗,先喝了大大的一口,紧接着又含了一口,冲着鬼头大刀噗一声喷了过去。做完这一切,杨晨看着囚犯的眼睛一亮,身上陡然之间发出一股杀气,整个人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一般,鬼头刀高高的扬起,猛地斩下。

    众人只看到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甚至还不敢肯定是不是杨晨已经做了这个动作,但杨晨却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和气的年轻人,居然已经拿着一块崭新的绸布,开始拭擦刀身。众人一怔,定睛看去,囚犯的脑袋还好好的在囚犯的脖子上,纹丝不动,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惊疑间,囚犯的颈项之间,陡然的出现了一丝血痕,随后血痕越来越长,变成了一条血线。随后,砰一声,人头从血线处整个的掉落下来,lù出一个碗口大的伤口,炽热的血如同喷涌的泉水一般,直冲天际,嗤嗤响了足有五六息,这才没有了那么大的劲头。直到这时候,刚刚跪着的囚犯尸身,这才扑倒在地。

    哗,一阵喧闹,接下来就是震天般的叫好声。

    杨晨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已经在脑海中不知道回忆了多少遍的功诀,顿时开始流转起来,一道谁都看不见的气息,从尸体上直冲进了杨晨的体内,化为一股暖流,传到了杨晨的四肢百骸。

    人们还在议论着新刽子手杀人的jīng彩,杨晨却在感应着体内的那道热流。易老魔的功法没错,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出错,只是还不知道效果如何。

    回到自己的xiǎo院当中,杨晨从磨盘下翻出来一块五彩的石头。就算有人看得到,也一定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只有杨晨知道,这五彩石,本就是后世那些仙mén用来测试mén徒后天灵根的。先天灵根已经注定,唯一可以变化的,就是后天灵根。

    双手靠上去,五彩石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仔细看的话,却有那么一丝微弱到简直无法发现红sè光芒出现。这也意味着,后天灵根真的有了一丝极其轻微的变化。毕竟只杀了一个人,就想要大幅度改变灵根,实在是太过于儿戏了一点。不过,至少证明,这功法的确有效。

    以杨晨上万年的修行经验,他也并没有发现功法流转的时候会给身体带来什么损伤,更没有发现有什么隐患。也就是说,这功法暂时来说,还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最神奇的是,这功法一不增加灵力法力,二不锤炼元神,即便练了,也还是个普通人,而不会犯天庭的忌讳,进入斩仙台,依旧有足够的机会。

    从后半年开始,各地就匪患丛生,抓之不尽。朝廷在烦不胜烦的情形之下,直接给了各地强硬的命令,抓到盗匪,斩立决!前所未有的强硬下,各地几乎每天都能抓到不少的匪徒。一开始是几个,后来变成了十几二十几个,没过几天,就开始四十五十的抓起来。

    县城里,除了告病的老刽子手,目前只有杨晨一个刽子手,每天杨晨都要负责砍下几十颗头颅。一开始人们还有兴趣到法场观刑,看到后来,却再没有人有这种闲情逸致。

    “冤有头,债有主,我与诸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在下职责所在,奉命行事,得罪了!”每一次行刑前,杨晨都会说这样的一番话。话说的清楚明白,因果才不会沾身。才说了几天,杨晨就已经说的异常的熟稔。

    咔嚓,杨晨挥刀砍下一颗人头,鲜血直接从没有头的脖腔当中喷涌出来,杨晨却没有沾染上一滴。这是他一直xiǎo心训练的结果,上百颗人头,已经让他掌握了砍头之后不会沾染到一丝鲜血的技巧。

    咝,杨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尸体当中蕴含着的生命jīng气,也随着这长长的吸气而吸到了杨晨的体内。已经运转了上百遍的功法,登时再次流转起来,将这股jīng气飞快的带到了四肢百骸当中,滋润着杨晨的身体,改变着杨晨的灵根。

    手下没有半点的犹豫,杨晨如同一个流水线上的熟练工一般,走到第二个囚犯面前,砍头,吸气,行功,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

    当天居然有四十五个匪徒要砍头,杨晨砍完最后一个,身体当中已经充满了力量。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身体的变化,杨晨还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凡人的生命jīng华,就算是再怎么吸收,用处似乎也不大,除非杀到数以万计十万计,或许才会有明显的效果。

    不过,杨晨认为没有什么用处,看在别人眼中,却完全是另一回事。或许是那个功法的原因,每次杀完人之后,杨晨身上都会裹上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久久不会散去。整个人,就如同从血海当中爬出来一般,凶气四溢,不用说普通人,就连法场周围的军卒们,看到杨晨,也都是不自觉的偏过头去,让开他的眼神。

    走在大街上,城里的居民更是连看都不敢看杨晨一眼,唯恐避之不及,杨晨只要出现,几乎就是万人空巷的景象。这倒是也让杨晨省了许多的麻烦,至少没有人敢过来找杨晨的晦气。哪怕他们再蔑视杨晨,当面也不敢说半个不妥帖的字眼。

    上午休息,中午砍头,下午练拳,规律的日子过了一个月,杨晨也着实的吸收了不少死囚的生命jīng华。虽然没能达到他最想达到的目的,但光是身体血气上得到的好处,就已经让他的拳法更上了一层境界。

    这一日,杨晨从法场行刑完毕,走在回家的路上,就看到满天的红霞。今天十分奇怪,才刚过中午,就出现了晚霞,而且晚霞竟然布满了整个天空,颜sè也是血也似的红。

    看到了这一幕,杨晨脸上终于lù出了笑容。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为的就是这一天。满天的血光,这在杨晨前世飞升入仙界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天,对应的是天庭剧变。

    吃过晚饭,杨晨就早早的进入了梦乡。说也奇怪,不管是干什么的人,当天晚上,都是早早的入睡。哪怕身在他处,不在chuáng榻之上,也是忽然之间就倦意袭来,胡luàn的找个地方,全部都进入了梦境当中。

    “杨晨,你可是刽子手?”睡梦中,杨晨突地听到了一声断喝。

    “正是,大人!”听到这句问话,杨晨飞快的从chuáng上急忙爬起来,向着虚空回答了一句。这时候杨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本的房间当中。

    “只要是死囚,你都敢斩?都能斩得?”声音再次问出一个问题。

    “只要是死囚,我便敢斩,也能斩得!”杨晨毫不犹豫的骄傲的回答道。

    “跟我来!”声音的主人根本就没有现身,只是传过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上法场,斩犯人!”声音之中,充满着一股上位者的霸气,让人根本无法有拒绝的心思。

    “是,大人!”杨晨想都不想,答应一声,沿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条路,大踏步的走了上去。不一会,就看到了一个围拢了许多人的法场。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晨身上的装束,已经换成了他在法场上的那一套刽子手打扮。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兵卒,双手捧着一把血红sè的鬼头刀,送到了杨晨面前。杨晨伸手抓过,习惯xìng的刀身一竖,手指沿着刀刃就mō了上去。砍头之前,至少也要看看刀够不够锋利。

    “xiǎo哥,借一步说话!”刚试了试刀刃的锋利程度,腰带就被人轻轻的扯了一下,同时传来了一声很是讨好的声音。

    杨晨扭头,却发现了一个féi头大耳的胖子,穿着一身绫罗绸缎,一只手正在轻轻的拉着自己的腰带,另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伸到了杨晨的手边,féi手一张,一锭至少十两的金元宝就出现在手心当中。

    “xiǎo哥,能不能行个方便?”胖子脸上带着一种让人一看就亲近的笑容,伸手就要将那颗金锭塞到杨晨的腰带中:“其他人我都已经打点好,只要xiǎo哥呆会刑场上放过我儿子,砍头的时候,只划破点皮ròu,不伤人命,瞒过监斩官,旁人决计看不出端倪的。事后另有重谢!”

    “我只是刽子手,负责行刑,其他的,我不懂!”杨晨脸sè一板,将那只féi手推开,转身大踏步的走上刑场。

    “xiǎo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以当朝尚书,不识抬举,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胖子见杨晨拒绝,脸sè登时变了,恶狠狠的冲着杨晨的背影低喊了一句。

    “你就是当朝皇上,又和我砍头有什么关系?”杨晨冷笑一声,径直的登上刑台,怀中抱着血红的鬼头大刀,往那边一站,静静的等待着行刑的号令。

    这次可不是杨晨一个人行刑,抱着红sè鬼头刀的刽子手,足足站了一大排。杨晨甚至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这样的场面,着实的让人惊骇,什么样的刑场,竟然要砍如此众多的脑袋?

    咚咚咚,三声鼓响,日头似乎已经到了正当中。杨晨只听到一声号令:“开斩!”随后,就看到一个命牌丢了过来。

    “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在下职责所在,奉命行事,得罪了!”杨晨习惯xìng的说出了自己的工作用语,随后一把揪出chā在囚犯身上的亡命牌,旁边一丢,一声大喝,鬼头刀高高的举起,嚓一声砍了下去。一颗人头登时间滴溜溜滚出老远,失去了头颅的身体慢慢的栽倒,血液依旧狂喷不息。

    做完这一切,杨晨却罕见的没有像往常一样吸取生命jīng华练功,而是静静的抱着刀立在原地,等候差遣。

    “一万九千三百七十二个刽子手,斩首的有三千八百四十三人。”虚空中,一个声音似乎在统计,又似乎在报告。

    忽的眼前狂风大作,不一会尘烟散尽,杨晨眼前还是那个刑场,但刚刚砍掉的囚犯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前面的空地上,绑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跪在尘埃,恍然是一块美yù无瑕,娇huā钦语,脸衬朝霞,百般妩媚,无限风情。

    美人跪着的空地周围,却站定数十个和杨晨同样打扮的刽子手,似乎都在等着行刑。

    “斩!”又是一声大喝,一个命牌飞在了某个刽子手眼前。那刽子手立时上前,刚要挥刀,美人却已经开了口:“妾身无辜,望将军垂怜。”

    那刽子手见美人美貌,已自有十分怜惜,再加上她娇滴滴,叫了一声将军。直接便把这个刽子手,叫得骨软筋酥,口呆目瞪,再不能动弹分毫。

    监斩官大怒,冲着另一个刽子手大喝一声:“你,斩!”命牌似乎长了眼睛一般,飞到了另一个刽子手身前。这个刽子手上前,却同样是被美nv一声轻唤,立时魂牵梦绕,再不能动作。

    连换数十个刽子手,均是如此。监斩官的声音已经是怒不可遏,终于,杨晨面前出现了一块命牌,监斩官的怒喝声无比的清晰:“你,斩!”

    杨晨上前,在美nv身边站定。美nv登时抬头,lù出了她祸国殃民的俏脸,娇滴滴的一声:“将军,妾身冤枉啊!”只是一声轻呼,顿时展lù出一股酥麻入骨的味道,哪怕百炼jīng钢,也能变成绕指柔。

    只可惜,杨晨却如同铁石心肠一般,看着那娇柔的美nv,视若未见,只是大喝一声:“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在下职责所在,奉命行事,得罪了!”

    说罢,也不管跪着的美人如何的断肠哭诉,高高扬起大刀,只是一刀,咔嚓,美nv的讨饶声音立时消失,美丽的臻首飞出老远,却和斩杀一般的囚犯别无二致。

    “好!”杨晨一刀挥下,耳边却听到了一声叫好的声音。杨晨目不斜视,心中却冷冷一笑。

    “三千八百四十三人,斩首的只有一百一十五人。”虚空中的声音依旧在统计报告着。

    “杨晨,这边来!”身后有人叫着,杨晨想都不想,跟着就走。其他那些无法斩杀美nv的刽子手,却好像没有人理会,依旧呆立在原地。

    不一会,又来到一个刑场,这里却只有杨晨一个刽子手,而囚犯,却是一个身穿龙袍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奇怪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的绑缚,周围也没有军士看管。站在原地,不怒而威,冷冷的看着走过来的杨晨。

    带路的士卒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杨晨一个人面对着这个中年男子。不过杨晨却什么话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站着。

    “杨晨,斩!”监斩官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道命牌落在杨晨眼前。

    杨晨二话不说,提着鬼头刀就上前。中年男子一见此情形,双目大睁,眼神中流lù出一阵王霸的气息,冲着杨晨大喝道:“我乃当朝天子,九五至尊,你敢无礼?”

    此话一出,登时有一股金石之音,如同金口yù言一般,震耳yù聋。胆xiǎo的人,被这声音一喝,就会手脚酸软,不自觉的跪下。

    咚,杨晨却不管不顾,上去就是一脚。大罗金仙的灵魂,还在乎一个xiǎoxiǎo的人间皇帝?一脚将中年男子踹翻在地,踏上一只脚,牢牢的踩住,随后挥起了血sè的鬼头大刀。

    “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在下职责所在,奉命行事,得罪了!”套话一说,杨晨的大刀忽的斩下,那个自称皇帝的家伙脑袋就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叮,一声脆响,躺倒的皇帝尸体下,却lù出一个xiǎoxiǎo的白sèyù佩来。yù质圆润,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

    杨晨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心中冷笑一声,伸手抓起了yù佩,塞在了腰带下。随后静静的站着,等着接下来的吩咐。

    “斩首者只有二人,一人目不斜视,一人拿走了yù佩。”虚空中的声音,杨晨听不到,正在做最后的统计。

    “好!杨晨,天庭斩仙台,还缺一个你这样的刽子手,你可愿意?”一直没有现身的监斩官,这次却站在了杨晨的面前,和蔼的问道,手上还捏着一个白sè的戒指,慢慢的递了过来。

    “但凭大人吩咐!”杨晨一躬身,接过了那枚戒指。在监斩官的示意下,慢慢的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一套到手指上,戒指就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将杨晨全身笼罩,随后就在杨晨的手指上消失,只留下一个如同纹身一样的痕迹,依旧在杨晨的手指上。

    “这是斩仙台的信物,凭此信物,你可入斩仙台斩仙!”监斩官面无表情的吩咐完,随后向着杨晨身后一指:“斩仙台之内,除你之外,其他皆是要斩之人,这就去吧!”

    杨晨扭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背后已经出现了一条路,通向一个金碧辉煌的大mén楼。mén楼比凡间任何的mén楼都要华贵,粗大的柱子上,甚至盘着两天昂首向天怒吼的金龙。上方正中央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血红大字“斩仙台”,近前细看,却发现那三个字却是由活着的血ròu铺就,依旧在不停的蠕动着。mén楼下,站着四个全副披挂的军卒,守着mén户。

    “站住,什么人敢擅入斩仙台?”杨晨一靠近,立刻有人大喝出声。

    杨晨手一伸,手指上的戒指痕迹就lù了出来。说也奇怪,到了这边,戒指的本体却突然现形,让几个守mén的军卒看的明白。看过之后,四人才让开了mén户,放杨晨进去。

    进入mén楼,却是一片白méngméng的光芒,什么都看不清。杨晨向前一伸手,却mō了个空。想了想,大踏步的走近了那片白光之中。白sè的光芒却没有任何的抵触,任由他进入。

    直到看到这一幕,外面的四个军卒才彻底放心。一个军卒忽的扭头疑huò的问道:“大人,他手脚不干净,从死人身上拿东西,怎会选他?”

    监斩官大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四人身边,看着那片毫无异状的光团好一会,这才说道:“今次斩仙台要斩的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有数。只有他和另外一人能不徇sī舞弊斩杀人犯,也舍得一刀砍下妖nv的头,甚至他敢一脚把九五至尊踹翻砍头,另一个还是先磕头以后再斩的。其他人,不是sī纵人犯,就是舍不得斩那妖nv,要么就是没有这个胆sè,这斩仙台,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人。从死人身上拿东西,总好过从活人身上拿。”

    “何况,进了斩仙台,除了饮水吃食,还有斩仙刀,只要不沾染任何仙人血ròu物件,都可以走出来。”监斩官盯着身边的四个守mén军卒:“你们觉得,他一介凡人,斩杀了这许多的仙人,还能给他出来的机会吗?他手脚不干净,岂不是正好自己断绝了出来的机会?”

    几个守mén的军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经过这连番的试验,却只是为了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不但要胆sè出众,而且还要有弱点,符合这许多条件的人,简直就是凤máo麟角,难得竟然有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真是奇葩。

    杨晨一脚踏进白sè光芒当中,就仿佛突然之间跨越了一个世界一般,眼前突地一亮,一个宽广无比的刑场,出现在杨晨的眼前。

    说实话,哪怕是前世,杨晨也没有机会见识过斩仙台的模样。斩仙台斩仙台,顾名思义,天庭斩杀仙人的地方,能进入这里的仙人,只有一种身份,那就是待决之囚。杨晨前世既不是刽子手,也不是待决之囚,自然无缘见识。

    正前方,一个黄金刀架,打造成两条龙纠结缠绕的样式,龙头向上,龙口大张。两个张开的龙口中,平平的放着一柄长长的血红sè绝世凶刀。杨晨进来之后,只是扫了整个场地一眼,就被这柄长刀所吸引。

    这柄刀,和杨晨惯常使用的鬼头大刀不同,长长的刀刃,上面恍惚有雷光轻微的蔓延。大片的刀面却和鬼头大刀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的用处就是砍头方便。黑sè的刀柄,却好像长着锋利的牙齿一般,透lù出一股狰狞的味道,仿佛只要一握住就会被凶兽吞噬。

    上前一步,杨晨一把抓住了黑sè的刀柄。顿时间,一股狂luàn到无以复加的杀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涌向杨晨的心头。其间夹杂着无数的鬼哭狼嚎,恍如千万死在此刀下的冤魂都在狂luàn的表达他们的愤怒。

    “活着的我都不怕,难道死人我反倒要害怕?”杨晨冷笑一声,根本就不管不顾。汹涌的杀意一到杨晨的脑海,就好像突然遇上了一个防火墙堤坝,刹那间偃旗息鼓,根本无法jī起半点的bō澜。

    凶刀似乎有些诧异,又一股疯狂的意念传达了过来:“服从我,我将带你斩杀无数的罗天上仙!哪怕大罗金仙站在面前,也会被你的杀意震慑!”

    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柄凶刀,不知道斩杀了多杀的强横仙人,面对仙人,有一股天然的杀意压制。杨晨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体竟然有一种不自觉的颤抖的感觉。那是身为神仙面对斩仙刀的正常的反应。

    但杨晨毕竟是以前的大罗金仙,只是心中一个恍惚,便清醒过来,无边的强悍意志,开始和凶刀的意志相抗衡起来。

    谁都不知道斩仙台里面是怎样的一副景象,杨晨也没有料到,自己以凡人的身躯进入到斩仙台之后,还会经历如此的一个大麻烦。

    凶刀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普通的凡人进来,不用问,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臣服于凶刀,在凶刀的意志控制下,成为斩仙台上的一个奴隶。

    “服从我!”凶悍的意志再次强加过来,杨晨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种压力而跪倒在地。面对如山一般涌过来的杀意,杨晨几乎是竭尽全力才保证自己的心神不被压制。

    前世的那些不甘,委屈,窝囊的场景再次出现在杨晨的眼前,让杨晨发出了一声从心底涌出的呐喊:“我绝不屈服!”

    师父临死时候的娇颜重现,冲着杨晨凄美的一笑,瞬间又转换到了杨晨刚刚拿到明光剑的时候那种幸福场面。

    “你只是一柄刀而已,我才是刽子手!”杨晨终于大喝一声,身体又重新站了起来。

    轰,所有的杀意jīng神,全部都涌入了杨晨的体内,被杨晨毫无顾忌的全部吸收。脑海中,杨晨只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刚刚喊出的那句,我才是刽子手!

    杨晨的身体,成为了全新的战场。但是,场面和之前已经完全的不同。如果说之前是凶刀的意志在刀身上妄图影响杨晨,让杨晨屈服于刀得意志的话。现在就变成了凶刀在客场作战,完全进入了杨晨的体内。

    “服从我!”

    “屈服!”

    “我带你斩仙!”

    ……

    不管什么样的引yòu恐吓,杨晨只是守着心中那一定清明。我才是刽子手!这一句,直接决定谁是主谁是从,哪怕凶刀的意志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对杨晨的本心却也无计可施。

    终于,凶刀的意志越来越薄弱,在杨晨紧守本心的情形之下,开始和杨晨体内在凡间杀了上百人的杀气相合相融。

    这种杀气相融一开始,便再也无法停歇,整个过程如同势如破竹一般的完成,不一会,凶刀的意志就直接消融在杨晨本身的杀气当中。

    “我才是刽子手!”杨晨的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出来这句。手中的凶刀已经服服帖帖的拿在手中,除了一种骨ròu相连的顺畅之外,再没有其他。提起血sè的长刀,杨晨眯了眯眼睛,补充了一句:“你只是刽子手手中的刀而已。”

    一连串的变故,杀意融合,杨晨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握着凶刀,站在那边,就感觉有一股滔天的杀意涌现。全身仿佛笼罩在一层隐隐约约的淡红sè光芒当中。眼睛开合之间,就有一道道凌厉的杀意透体而出,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看到身体隐约放出的红光,杨晨直接吓了一跳。当年围剿易老魔的时候,易老魔就是因为杀戮过多,全身都笼罩一层血sè红光。虽然杨晨现在只是隐约的有一点光芒,但似乎也和易老魔一般,杀气外溢,一看就是绝世凶魔。

    “幸亏我早有准备!”杨晨笑了笑,却没有多在意。提着刀,走向了前方。那片高高的台子上,才是真正的斩仙台,诛仙屠魔的所在。

    不过杨晨并没有直接登台,而是在旁边看了看。斩仙台布置很简单,一个让杨晨吃食饮水的厨房,一个是让杨晨休憩的xiǎo房间,还有就是洗澡出恭的所在。吃食饮水自会摆放在那边,不劳杨晨动手,房间里还有一套无缝天衣,刽子手的样式,避尘避水,供杨晨穿着。杨晨生活需要的一切,这里都能够找到。

    宽大的刑场,那是绑缚囚犯的地方,现在还空无一人。不过杨晨知道,很快这里就会塞满让人无法相信的仙人,供他一一斩首。

    喝水,吃饭,沐浴,更衣,杨晨慢条斯理的做完了这一切,随后抱着凶刀,直上斩仙台。坐定之后,开始仔细的研究起手上的戒指。

    进入斩仙台之后,戒指就一直是戒指的原型。这个样式的戒指,杨晨前世曾经拥有过一枚,那是天庭供职的信物。除此之外,还是一个功德累计牌,以及一个不错的储物戒指。杨晨手上的这一枚比较特殊,是天庭唯一的一枚只发给凡人的戒指。

    谁都没有料到,杨晨对这些了如指掌,谁又能知道,杨晨上一世,已经经历过一次非凡的生活,今生,只是为了让那些遗憾的事情不再重现。

    轰,轰,轰,三声雷响,斩仙台下的刑场上,突然多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人群。杨晨只是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便有数百人。而人数还在不停的增加当中。

    杨晨看着这一切,却没有什么举动,依旧静静的坐在斩仙台上,闭目养神。斩仙台中出现这么多人,陡然的,杨晨体内的那一股凶刀的意志又开始鼓噪起来。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突然出现的目标,让已经在杨晨体内蛰伏下来的凶刀意志再次疯狂起来。那种渴望斩杀生灵,剥离血ròu的迫切,让杨晨差点就无法守住本心。

    总算杨晨还是牢牢的记得,自己才是刽子手,而且他之前就觉得凶刀意志似乎消融的太快,有点不合常理。果然,在有了斩仙目标之后,它又再次出现。

    如果杨晨刚刚就开始动手,说不定凶刀意志已经借着杨晨动手的机会,再次侵入他本心。但杨晨却硬生生的忍住,端坐台上一动不动,凶刀也只能再次跳出来逞凶。

    事实上,这股意志,根本就不是凶刀的意志,而是整个斩仙台的意志。凶刀本身,也算是斩仙台的一部分。从斩仙台现世以来,就一直是在诛仙斩魔,杀意之盛,几乎是无以抗拒的。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都会被斩仙台控制,可惜,这次斩仙台进来的凡人,却是杨晨。

    早就做好了准备,自然不会被斩仙台所控制。紧守本心,杨晨心中一直坚守着,我是刽子手!任凭身体中那个凶悍的意志如何的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控制杨晨。

    凶刀一直攥在手中,在斩仙台的影响下,刀身颤动个不休,仿佛要从杨晨手中跳出,主动斩仙一般。杨晨却死死的攥着,另一只手捏着刀剑,始终不给凶刀任何的机会。

    终于,斩仙台的挣扎再次以失败告终。颤动的凶刀慢慢的安静下来,杨晨心中也再没有了那种鼓动杨晨斩杀那些囚犯的意志,似乎那股斩仙台意志也不得不退让,承认了杨晨的刽子手身份。

    “你要牢牢记住,你只是斩仙台,只是一把刀而已。”杨晨在心中再次让自己的信心永固:“我才是刽子手,在这里,我是做主的人,只有我能够决定斩杀哪个,什么时候斩杀!”

    斩仙台的意志再没有挣扎,顺从的接受了杨晨的意念,整个斩仙台,都好像活过来一般,在杨晨的控制下自如的变化着。

    “很好,我才是刽子手!”感受到了这股顺从,杨晨才持着刀,站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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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是你?”一个声音从待决囚犯当中传来,让杨晨也十分的惊讶。难道仙界还有人认得自己?

    “谁?”杨晨手一指,认定了说话的方向,只是动念间,一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灰衣老头就瞬间出现在斩仙台上。一上到台上,身体已经自动的变成了那种跪伏的模样,等着杨晨一刀砍下。进入斩仙台的仙人,早已被废掉了满身的修为,哪怕杨晨一介凡人,依仗斩仙台的力量,也能对这些仙人为所yù为。

    “几个月前,你在老夫的庙里挖走了一个铁箱子,还冲着老夫拜了一拜,忘记了?”老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和仙人的身份一点都不符合:“我那里少有人去,更没人会拜老夫,所以我老人家倒是记得清楚。”

    老头这么一说,杨晨却也明白过来,这老头,分明就是一个土地。土地说大不大,说xiǎo不xiǎo,勉强算是一个神仙。

    “原来是你!”杨晨笑了笑,却也没有着急挥刀。反正这里只有他一个刽子手,天庭斩仙台也不用看什么时辰,什么时候斩,完全是杨晨自己说了算。

    “你一介凡人,怎能作此大逆不道之举?”老土地忽的愤慨起来,大声的责难杨晨道。

    “你也知在下一介凡人,这种事情,岂有在下做主的余地?”杨晨手中抚mō着凶刀,口中却随意的答道。这种话都能问出口,这种脑子都没有,如此的迂腐,怪不得他只是一个土地,而且还是如此穷的一个土地。

    “反叛天庭,大逆不道!”老土地口中还在兀自一个人说着,但说来说去,却总是这两句,尤其是大逆不道这四个字,一直挂在嘴上,说个不休。

    “天行有常,天道无常。”杨晨和老土地并没有什么可争论的,只是自己说了一个理由:“这许多年来,天庭的重要职司可一直没有换过什么人,既然天道无常,那为何yù皇大帝却常是他一人?王母娘娘也常是她一个,飞升了那么多高手,不管修为高低,只能做最下等的天兵天将,要么就是宫娥shìnv,便换成是在下我,说不得也要反了!”

    这本就是那些人造反天庭的理由,杨晨自然也不会不知道。只是,当他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对牛弹琴了。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老土地除了这一句,已经气得再说不出其他什么话来。

    “大逆还是xiǎo逆,在下不管,在下只是一介xiǎoxiǎo凡人,管不了这许多事情。”杨晨淡然一笑,冲着一直气哼哼的老土地说道:“身死道消之前,前辈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许在下可以替你完成一二。”

    “心愿?”老土地一愣,随即马上jī动的骂道:“老夫的心愿,就是将那些叛逆的贼子碎尸万段!”

    “如果这些叛逆的贼子不包括在下的话,也许在下可以帮你完成一些。”杨晨淡淡的一笑,并没有管老土地jī动的表现:“当然,你也知道,杀不尽的,有一些在下可以帮你杀。只是,杀来杀去,是替你完成心愿,对在下有什么好处?”

    “恩?”老土地显然没有想到杨晨会是这样的反应,从刑台上挣扎着扭过头来看着杨晨,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说真的?”

    “现在的修仙mén派,仙界凡界总有脱不开的关系,在下和玄天mén有解不开的仇怨,杀他们一些人,是一定要做的。”杨晨却也很是认真:“在下以心魔发誓,一定会杀玄天mén中人。如果没有什么其他遗愿的话,你就安心上路吧!”

    “既然你敢用心魔起誓,老夫便信你一次!”老土地却没有细想过杨晨一介凡人,怎会知道这么多天庭秘辛,只是听着杨晨发誓,相信了杨晨:“如你还有机会离开斩仙台,那便去凡间老夫那座破庙,神台前面的地下,有老夫我当年藏下的几斤灵石。老夫穷困半世,飞升之前留下那一点东西,全归你了!动手吧!”

    “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在下职责所在,奉命行事,得罪了!”杨晨站起身来,冲着老土地将这段话念完,随后,也不拖泥带水,手起刀落,老土地转眼之间人头落地。鲜血喷了一片,却没有沾到杨晨身上半分。

    咝,长长的一口气吸入身体,易老魔的功法又一次流转起来,将老土地的生命jīng华迅速的吸入化解。登时体内一股热流直冲顶mén,随后又沿着任督二脉连转几圈,这才消弭的无影无踪。只是这一下,便是杨晨杀了数百个凡人都没能做到。

    闭着眼睛,杨晨直到体内的热流消失,这才睁开眼睛。随即察觉手上的戒指有异,心神一动,却发现原本戒指上的功德值,已经由零变成了数十万多。

    杨晨心中一动,这戒指是天庭身份标识,同时也计数功德值。斩杀土地涨了功德,说明那些叛luàn的家伙已经掌握了天庭,更改了功德标准。杀掉对头,自然要涨功德。原本这仙人在旧天庭有多少功德,现在就给杨晨涨多少。

    不过,几十万功德说大不大,说xiǎo不xiǎo,杨晨也没有看在眼中,这斩仙台里,密密麻麻都是待决之囚,岂不是一地的功德?

    第二个囚犯被解上来,却是一个天庭xiǎo兵。杨晨也不问来历,只是依照前面老土地的榜样,照样问了一句:“身死道消之前,前辈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许在下能替你完成一二。当然,规矩照旧,在下帮你能有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别看只是天庭一xiǎo兵,但在凡间当年估计也是名动一方的人物,颇有一番气度。临死之前,异常的镇静。

    “随便,修行功法,或是你当年在凡间灵界抑或仙界留下的东西,都可以。”杨晨淡淡的回答道:“你出好处,在下或许替你完成心愿,公平jiāo易,童叟无欺。”

    “如果你拿了好处却不能完成我的心愿呢?”xiǎo兵冷哼了一声,质问杨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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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都是大人物,在下xiǎoxiǎo一介凡人,不敢夸什么海口。”杨晨依旧还是淡淡的语气:“能做的,在下尝试去做,不能做的,在下能力有限,也不敢给诸位保证。不过,诸位都是入了仙籍的,身殒之后,一了百了,不用期盼再入轮回。留下的东西,与诸位也彻底无缘。如果有留给后辈的,在下也决不强求,各位自便!”

    声音不大,但是在斩仙台之内,杨晨的声音,想要所有人听见,也是十分轻松的事情。他这番话,自然被所有人都听在耳中。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心愿可了,你动手吧!”天庭xiǎo兵却是什么牵挂都没有,眼睛一闭,就等着杨晨动手。

    “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在下职责所在,奉命行事,得罪了!”杨晨也不强求,反正话已经说到,不保证能完成心愿,却也不强迫众人接受。不愿意接受,自然杨晨也不会恼怒,反正对方身死之后,生命jīng气一定会便宜自己的。

    咔嚓,凶刀闪过,天庭xiǎo兵也在斩仙台上陨落。戒指中的功德值,却只加了十几万多,看来,这xiǎo兵的地位,还不如土地。

    但xiǎo兵的生命jīng华,却比土地要雄厚数倍,一口气吸入,运功吸收却也huā了几倍于土地的时间。只是两个人,杨晨就感觉到了体内的巨大变化,果然他所料不差,斩杀仙人,比斩杀凡人效果要强悍万倍以上。

    “老子纵横一世,无牵无挂,没什么心愿需要你一介凡人去了结。多说无益,动手吧!”第三个十分的爽快,也不等杨晨问话,主动出声。

    “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在下职责所在,奉命行事,得罪了!”对方爽快,杨晨更加爽快,套话一说,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一塌糊涂。除了给杨晨增加数十功德值,以及更改了杨晨的灵根经脉之外,再没有其他留下的东西。

    “老夫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要你日后有机会多杀几个叛luàn之人。”接下来的一个山神,却也是一个不甘心之人,说完之后,自己也不等杨晨催促,自顾说道:“老夫飞升之前,曾给后辈留下一个yào园,可惜,走的仓促,没有来得及通知到他们。送给你了,就在相阳山,老夫曾经布下禁制,你要进去,少不得一番麻烦。”

    “相阳山yào园?”杨晨脑海中微微一动,随口答道:“七步mí魂绝杀阵,进三退二左一上一,连转七个半弯,重复七次,需要水系灵力才能进阵,七七四十九步,一步踏错,绝杀无赦,前辈留下了不少好东西。多谢了!”

    “你怎么知道?”听到杨晨几乎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山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在杨晨面前竟然如同不设防一般,怎不让他惊骇莫名。

    “我就是知道!”杨晨知道,是因为在两千年后,这个yào园被人发现,某个中等的mén派死了数十个元婴高手,就是用的这种方法才得以进入。杨晨自然不会对山神解释原因,只是接着说道:“飞升之后,除非肯损耗修为,掉落境界,否则谁也无法传递这么一个消息下界。前辈,我保证,这yào园不会再méng尘,前辈放心上路吧!”

    “收取的法诀是……”山神愕然的看着杨晨,说出了收取法诀。

    “多谢前辈!”杨晨再次拜谢。

    “看不透!”山神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到了这个境地,谁也没想着能有什么生机,谁都看的明白,却是仙人本sè,一个个的表现,都让杨晨佩服。

    “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在下职责所在,奉命行事,得罪了!”每一个要斩的仙人,杨晨总会不厌其烦的说一番这些话。说过之后,杨晨才会动刀。

    “为什么你每次动刀之前,都说这番话?”第五个却是个文士模样,看不出来官职。上来就问了杨晨这样一句,甚至语带讥讽:“可是害怕斩仙之后不得善终,心虚不成?”

    “在下只为不沾因果!”杨晨毫不理会对方的讥讽语气,语气淡然的回答道:“各位虽然是死在在下手上,但致死根源并不在在下这边,要落因果,也是发号施令之人,如果前辈还有什么仇怨,还是冲着真正的仇家吧!在下只是一介刽子手,不沾因果!”

    “你说不沾就不沾?”文士虽然被绑着,但眼睛却转的飞快:“恐怕由不得你吧?”

    “沾与不沾,全凭在下心思。”杨晨却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回答道:“斩杀诸位,在下职责所在,问心无愧。在下说不沾,便是不沾。”言语之中,强大的自信却让文士不由得气馁。

    在进入斩仙台之后,杨晨的自称几乎全部都是在下。这些被斩杀的神仙,随便拿出来哪个,都能当得他前辈,所以,杨晨只称呼前辈,自称在下,再没有别的称呼。

    “好,老夫也有心愿未了,你多杀几人,我留给你些好东西。”文士呵呵微笑一会,随后冲着杨晨说道:“庐庆山丹榆谷,有老夫留下的法宝丹yào,你出去之后,尽可去那边寻找。能不能找到,看你的造化了!”

    “进出丹榆谷,可有什么讲究?”杨晨语气不变,出声问道。

    “进去简单,走进去就行,出来需要用八宝风铜镜,镇住阵眼才能出谷。”文士的回答也十分的迅速,没有半点的迟疑。

    “好算计!”杨晨忽的冷笑一声:“丹榆绝谷,有进无出。八宝风铜镜,出不来!在下无心欺瞒前辈,前辈却有意害在下xìng命,说不得,在下冒犯了!”

    “哈哈哈哈!你这xiǎo辈,倒也聪明,竟然知道有诈。”文士哈哈大笑:“凑巧知道丹榆绝谷,看来你命不该绝。不过,老夫已经是此等模样,殒命在即,不知道xiǎo辈你说的冒犯,除死之外,还有什么?”

    “在下不才,恰好知道一mén残仙绝魔手。”杨晨脸上泛着冷笑,口中却平淡无奇的说道:“虽然在下一介凡人,没有法力,但斩仙台在手,也能施展一二。前辈,身殒之前,好生消受吧!”

    杨晨话一落地,文士已经面sè剧变。不光是他,就连台下的众仙,也都是面sè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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