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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行云洒雨

    此时天色转亮,一团团云朵布满天空,樱馆经过整顿,在山的平夷上建立了小小的山城。

    房间一片静寂,王存业坐在主位,终于开口:“可以上来了!”

    “嗨!”三个小孩都穿着一身正式的武士服走到房间中央,都坐在板凳上,又有着佐佐木小次郎站到左面。

    王存业说着:“松前正长、樱木本胜、简木守野,你们好学机敏,勤勤恳恳,今日成年加冠,一同观礼。”

    就有人端着乌帽子上来,王存业拿起亲自给戴上,而侍从又拿来了具足和长刀,王存业赐给了他们:“期望你们能为本家奋勇杀敌,尽忠尽守。”

    三人都伏身在地,应着:“嗨!”

    他们因此就是正式武士了,虽都才十一二岁,但在扶桑战国,这年纪元服并不算太早。

    礼仪成后,佐佐木小次郎在臣席首位,三人分别对坐,而后面是津山幸平、半羽大忠、小崎忠三郎坐在尾席,这就是近田家全部的家臣武士了。

    “井田宗信出兵一千,要攻打我们了!”王存业端端坐着,说着。

    “主公,想打我们近田家主意的人,必定会后悔……”佐佐木小次郎跪直了身体,说着:“请允许我带兵将他消灭。”

    这时家中,三个少年才元服,而津山幸平、半羽大忠、小崎忠三郎新来,并没有更好的选择,王存业一笑,说着:“你的忠诚我看见了,小次郎!”

    “在!”

    “就由你为这次率军大将,与井田家一战!”

    “嗨!”佐佐木小次郎凛然受命,再伏身一礼,率着众武士退了出去。

    整个大厅就空空了,王存业却没理会,用略带迷惘眼神看着外面,不远处是一片脚步声、马蹄声,还带着兵器震动的声音。

    又是一年春天了,自天守阁向外看,百里内的村庄、岗埠、树丛都显得清晰,只有清风令人为之精神一震,本来心情中略带郁闷的王存业,神色开朗起来。

    对于战斗的胜负,王存业并不在意,大不了带着信庆回家,正寻思着,突然之间,眼前一阵波纹,出现一个人,脸上带着笑容,微微躬身说着:“我是曹玄,见过镇国真人。”

    王存业一怔,顿时醒悟过来:“原来是曹相,快快请进!”

    本朝名相曹玄,出生时有华盖青运随命数降生,用在辅朝,办完三件大事,身死之后,下旨抄家,削尽官秩爵位,追夺生前所赐诰命赏赐,以罪示天下,家人饿死的饿死,流放的流放,长子自缢身亡,八十老母还要受得困顿!

    三代后才想起昔日大功臣,给予荫官,不想却今日看见此人,引着进来后,见着这人一团青光,穿着公卿之衣,却和本朝有些不同,不由惊讶。

    曹玄却也会意,笑着:“当日我削尽官秩爵位,追夺诰命赏赐,孤身魂灵,只有几丝白红之气护体,正惶恐之间,天帝降诏表彰于我,现位在三品,来往使者传达天敕。”

    王存业听了,一笑说着:“相国有此功绩,得天帝封赏,却也可受得,不过朝廷又曾平复,追赠官秩,并且加封鲁国公,您可受得?”

    曹玄听了,正襟端坐,不胜感慨,徐徐说:“朝廷是有过旨意,不过我已是天帝臣子,却不宜受此诏了,再说,天帝封我寿阳子之位,已经受用不尽了,岂敢奢望?”

    寿阳是一乡地名,这和土地神是不一样,土地神是官,有了敕令就有,去掉敕令立无,而这天帝爵封,是长久享用,除非爵除。

    这朝廷封的鲁国公更是空泛,不但不代表阳世的国土采岜,也不代表死亡后对这片土地的拥有权,仅仅有份气运,难怪推辞了。

    这话说的漂亮,但所谓的不受此诏,还是能看出此人的心态,毕竟还是对朝廷心冷了啊!

    要是不心冷,同时受天帝和天子诏恩,也多的是。

    王存业就笑着:“是啊,这就是大义,不过就算不受,史笔铁案也会记载,所谓的青史,不就是青气所化吗?相国在此留名,近于不朽,可不能推辞了!”

    古代在竹简上记事,竹子表面有一层青,因此叫青史,但在神秘学角度,却又有一种新的解释。

    史书的气就是青色,能有名在上,就受得气运滋润。

    曹玄听了,呵呵一笑,不再说这个,过了片刻,才说着:“最近前来扶桑,听见看见的许多,有时都触目惊心!”

    王存业知道戏肉来了,当下聆听着,只见着曹玄脸上似悲似喜,徐徐而言:“这国却和人一样,开国时少年,享国时中年,转眼就是迟幕。扶桑虽是海外小国,但道理却一样。”

    “细思起来,亡国一就是暴疾,此是横征暴敛,或大兴土木,国家气运接不上去,就一下子完了。”

    这道理很容易理解,就是年轻人一口气接不上,都会淹死闷死。

    “其次是吏治败坏,日复一日,年老了,就百哀齐至,无论灾荒、侵犯、内乱,都抵抗不住。”

    “老人不能年轻,扶桑也是这样,到了这位,除了革命别无它途!”曹玄带着疲倦:“升黜荣辱兴衰都在这里,但就算这样,也有个落实的问题。”

    说到这里,曹玄坐直了身体,诚恳的说着:“黑川大将军惯于操弄棋子,是有些过份,但大局没有失,修道看气运,一层层谁肯落后?”

    “庆信要是寄在大将军名下,就可革除天命,进行兴替,到时有几百年气运,还有利扶桑合流到天帝之下,这就是大气运大格局,您也必获益不少,又何必为了一点小事,而坏了大局呢?”

    曹玄这样一说,王存业不禁望了一眼,沉吟片刻,说着:“相国说得很见诚意,只是这里有个道和利的问题。”

    “道和利?愿闻其详?”曹玄看了看,忽一笑,说着。

    “合你所说,庆信寄在大将军名下革替天命,带来许多气运,并且有利于大局,这是对着。”

    “单以气运考虑,是这样,但里面还有个道的问题。”

    “道者,制之以气,行之于度也!大将军所作所为,就是视我为草芥,虽得利,其位卑,更无道也!”

    “这是大将军权术,我所不取也!”

    曹玄听了默然,却明白了王存业的意思,就是说,大将军这样所作所为,本质是玩弄,王存业再合作下去,虽得了利益,但却变成了对方的棋子,奴仆,臣子的地位。

    这不是王存业求着黑川庆德,是黑川庆德有求于王存业,还这样搬弄棋子,因此宁可不取。

    曹玄怔了片刻,说着:“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和大将军说说,不过,时也位也,有些不能尽其道。”

    你是地仙,凭什么和人家大将军分庭抗礼呢?

    “无所求矣,故无惧!”王存业最后说了一句,反正自己从没有想着这事,我根本不求,你不给,我就不陪你玩,就这样简单。

    见着曹玄隐去,王存业微微冷笑,却再也不理会。

    “消化十二万鬼军,等量的灵气中和,可使我的灵池扩大到九丈,离十二丈还有三丈的差距,不能五气朝元。”

    “这就是力量,力量才是最难积累,最客观的存在。”

    “还有一年时间,就是远征了,要是积累不到十二丈,初步凝出五气,那在埋骨之地,就更难了。”

    王存业微微叹息,目光闭上开始继续修行,顿时,漏斗一样的旋涡出现,滚滚灵气涌入。

    魏郡.沂水

    白素素眼帘微启,缓缓自入定中退了出来,将身躯坐直,感受了一下。

    整个沂水的灵力打坐吐纳,加上愿力,整个金敕已经完成,但感受了一下青敕的要求,她不由摇了摇头,心中暗叹。

    难怪青敕少之又少,一位真正的青敕,而不仅仅是官职,需要的是250万以上信众,稳定的要1000万人,考虑到整个天朝不过是七千万人,天下间有几人能在此路上走下去?

    她稍作感怀,一笑而过,起身出来。

    在水府中闭关数月,她曾吩咐过要无要事,不得前来搅扰,的确这段时间也没有打搅,而此刻出关,就默运神通,开始查看起水府内外的诸般情形来。

    看着水府,只见水兵三千,都已满编,内外巡查,气度森严,白素素不由暗暗点头,这个水府制度已建,无需自己多费心,神通一显,又显出了沂水。

    沂水春来发水,烟波流淌,这时有不少胜景,不少人出外游舟,而在水池之下,还有不少水怪,都体躯庞大面目猛恶,但都受到了水法约束,没有敢随意兴风作浪。

    她见了欢喜,出神了片刻,心里暗想:“春来雨水贵如油,正是我行云洒雨,获得功德的时候了。”

    沂水河神的责任,首先就是使水气运转,其次是约束风浪和水妖,这二点达到就基本合格了。

    而夏天采集着过往的雨层水气,储备起来,待得枯水期向周围百里内洒下甘露,这就是功德了。

    这个世界可没有变态的道家传说,连几分几点雨都要规定,水伯却有着不少自主权。

    思略定了,白素素不再迟疑,化成一道白蛟,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