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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地推开卧室的舱门,看到门口两侧一身船员装扮的守卫,爱丽莎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地神色,她眨着一双看起来很无辜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就像是可爱的小刷子,那双眼睛就像是渔湖的湖水一样清澈透明,深蓝色的眼底带着一抹局促与不安,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华贵的真丝睡衣,圆圆的领口露出白玉一般的雪肤。

    她的鼻梁微微有些显得过分的挺拔,轻启薄薄的粉色嘴唇,对着守在门口的那位船员身份的守卫说道:“守卫先生,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些水?”

    那两位守在门口的强壮战士就像是石像一样,面对爱丽莎的请求,根本就不为所动。

    爱丽莎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焦急,但是很快就将这份担忧深深地藏在心底,她又轻声问道:“我可以见见你们的船长么,你们能帮我传递一下我的请求吗?”

    那两位站在门口的船员战士依旧是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没看爱丽莎一眼。

    爱丽莎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大眼睛在灵活的转动着,头脑飞速的旋转着,那种灵动的气息让她美得就像是一位白精灵。

    这时候,房间里的沙发上忽然响起了两声轻轻地咳嗽,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顶级船舱的华美客厅里传过来:“别白费心思了,莎公主,我们为了这次行动,谋划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请您安静的待在卧室里,我们无意冒犯您,只要您能够配合我们,您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也许用不了多久,景月大公爵就会载着我们的兄弟,将您换回去,所以在此之前,请不要做哪些徒劳的尝试。”

    那是一位面容苍老的老妇人,她的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就像是松树皮一样,松弛的眼皮几乎将眼睛全部遮住,她的身体佝偻着,双手就像是鹰爪一样干瘦如柴,长长的指甲弯曲着,锋利如刀。

    老妇人穿着一套绣满了各**法符文的暗紫色长袍,安静的盘膝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颗水晶球在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辉,她地眼睛张开一条线,从里面射出一道柔和之光,照射在水晶球上,似乎那颗水晶就是她的全部。

    那位老妇人闭着眼睛,浑身散发出强大的魔法气息,爱丽莎脸上的那一丝希望终于在桌上烛火映照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将舱门关上,脸色颓然的靠在舱门上,苦着脸无力的吐出一口气,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说:“对不起啊,苏菲儿,为什么我们两人的出游总会是以失败告终啊,不该把你卷进来的。”

    她担忧的看了躺在床上昏睡的苏菲一眼,那张精美的容颜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昏迷,水系魔法的反噬力量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谁知道会对苏菲的魔法池造成怎么样的伤害,爱丽莎甚至幻想着,这时候躺在那张大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应该是自己,也许这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苏菲是在那些叛军抓捕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受到水系魔法反噬力量,才会陷入昏迷的。

    两个朋友足足有三年的时间未见,在爱丽莎的眼中,这位容貌绝美的闺蜜性格改变了很多,她更加的**,也更加的坚强,她的眼神比以前更加坚定,也许是因为苏菲知道自己以后要走什么样的一条路。所以在那些叛军冲进房间,对爱丽莎宣布:她们两个人已经是红衫军的俘虏的时候,苏菲连想都没想就进行了反抗,很可惜的是,苏菲儿精神力因此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直接陷入昏迷之中。

    那位始作俑者像是永不知疲倦一样,守在客厅里。

    “要是我们能有两个魔法掃把就好了,也许我们可以想办法从这里飞出去!”爱丽莎双手托着白净的下巴,屈膝跪在床边,对昏迷不醒的苏菲说道。

    她幻想着自己与苏菲砸开房间里的玻璃窗,骑着魔法掃把在这片广遨的星空下自由的飞翔,冷风将她的小鼻尖吹得通红,她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她依旧大胆的向前飞,她们透过云层,甚至还可以看见灯火辉煌的史洛伊特城,爱丽莎大声地告诉自己的伙伴苏菲:那就是她的家!

    可是这一切,就像是爱丽莎做的一个梦,房间里烛台上的火焰不停地跳动着,一丝冷风让她感觉有一丝的疲倦,眼皮儿不停地在打架,她轻轻地合上眼睛,对自己说:睡一会儿,就睡一小会儿。

    ……

    这是一间非常豪华的客房,大概只有那些大贵族们才有权利享受到这种待遇,不仅仅房间里有**的卧室,外面甚至还设有一间招待客人的客厅,客厅里面的沙发制作得非常考究,采用的皮革都是帕伊高原的魔羚羊皮,用这种最低级的魔兽皮革缝制沙发,也算是极为奢侈的事了。

    卧室的房间里有一股非常好闻的香水味,那是女孩子身上清新的气息,一种暖暖的香气。

    那位莎公主趴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双手扶着精美的圆形大床边,臻首枕着雪白的双臂,像是睡着了。

    青纱帐里面睡着一位容貌极美的少女,正是苏菲。

    我真没想过,她居然和我们乘坐同一艘飞艇返回格林帝都,之前,我与莫拉雅找她告别的时候,她都不曾透露只言片语的,口风倒是蛮紧的。

    那张美丽的脸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我已经有些习以为常,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哎,她的那张祸水级别的脸蛋儿也就这样了吧,水系魔法师拥有极美的面孔并不算太稀奇。修炼水系魔法,稍微有一些驻颜功效,这个论点在我看来,确实是有些根据的。

    苏菲儿躺在床上,身上的魔法气息显得十分的紊乱,凭借我敏锐的魔法感知力,不难猜测她之前一定是动用了超过她能力范围以外的魔法技能,受到很强烈的魔法反噬。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跟在海蒂导师身边,也有不好的地方。

    ……

    记得初次见到苏菲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一级魔法师了,那时候她的性格还是像水一般的柔弱,丝毫没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魔法师,她修习的魔法技能偏重辅助治疗,所学的攻击性魔法技能仅仅有一个水球术。

    现在的苏菲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女生了,我清晰的记得去年冬天,她和海蒂导师同时站在城墙上,头顶悬浮着一根五米多长的‘冰枪’,吓得那几十位试图偷偷袭城的野蛮人仓皇的从城下逃走。

    我微微摇着头,无语地坐在床前,非常心疼地从怀里摸出一瓶珍贵的精神力药水,药水瓶非常的小巧,就如同指甲油的瓶子那么大,里面只装有三滴药液。

    单单这样一小瓶精神力药水,其价值就在三块魔晶石以上,而且是在市场上很难买到。

    很多九级魔法学徒在进阶成为一级魔法师的时候,为了冲击瓶颈,在体内形成‘魔法旋涡’,都会想法设法的为自己购买到一瓶这样的精神力药水。

    我这瓶精神力药水,正是用辛柳谷内圆形山谷中那片药园产出金针草提炼出来的。

    ……

    记得那还是几天前的事儿,当时我还没有接到海蒂导师的通知。

    刚巧药园里有一批金针草长成,我迫不及待的采集下来,将它们送进一间魔药商店,本以为这一次提炼出来的五瓶精神力药水,又能让自己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可是那些精神力药水还没有在魔法腰包里放稳,就被闻讯赶来的马文搜刮走一瓶。

    后来得知,我将要在近期就会前往帝都,所以在临别之际,将手里剩余的几瓶精神力药水,分别送给好友斯威夫特、特丽莎、鲍比每人一瓶,我希望会对他们今年冲击一级魔法师瓶颈时,能够有所帮助。

    所以,如今我的身上仅仅剩下这么一瓶珍贵的精神力药水了。

    不过很早之前,就听赢黎说过精神力药水对于修复魔法反噬造成的精神力损伤有奇效,所以看到苏菲昏迷不醒的样子,很自然的从怀里摸出了最后一瓶精神力药水。

    我单手轻轻地托住苏菲的下巴,轻轻撬开了她的嘴巴,打开小瓶的瓶塞,将一滴精纯的药液倒进她的口中。

    一股精纯柔和的精神力量在她的身体里**着,终于看到苏菲似乎在睡梦中,眉头也轻轻地舒展开,只不过依旧没醒过来。

    我抬头默默地看着卧室的门,想着如何才能应付门外的那两个守卫以及那位老巫婆。

    ……

    客厅里充斥着魔芋花粉的淡淡香气,两位叛军身份的守卫战士站在卧房门口,只听见两声沉重的‘噗通’声,两名战士守卫昏倒在地上,竟然发出非常沉闷的响声,在这客厅里异常的响亮。

    那位盘膝坐在沙发前面的女魔法师猛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睛放出炯炯的目光来,脸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此刻,我就躲在房间里墙角窗帘下面的阴影中,我本以为隐藏得很好,在阴影里,我是几乎能够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一团模糊不清的黑雾,可是没想到她却依旧向我看了过来,她的喉咙里就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沙哑地对我说:“出来吧,小子,没想到竟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藏这么久,现在的新派系魔法,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我屏住呼吸,不为所动。

    “你就像是一只小猫,我可是能问到你身上那种暗影系的味道,呵呵……”说话间,她双手抱起那颗水晶球,嘴里开始念诵出魔法咒语来,瞬间,一团藏蓝色的魔法光晕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化成一道魔法光环,如同闪电一样向外扩散。

    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法,当那道魔法光环触及到我的身体的时候,我的身体里面的暗影元素竟然忽然完全崩溃,维持着隐身的那道魔纹法阵也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好不容易凝聚的暗影元素一下子,像是一道青烟一样飞散开来,这时候,静静站在窗帘后面的我,竟然直接显出身形。

    我也是大吃一惊,以前我可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居然有人能用魔法让我的暗影魔法失效了。

    那位老婆婆看到我显露出来真身,阴冷的目光里也是一脸的震惊:“你……怎么会是个魔法师?”

    “不管怎么样,既然进了这间屋子,那么你就要注定留在这里了。”她伸出干枯的手指,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水晶球,然后发出几声干哑地小声:“呵呵,孩子,过一会儿,你就会领悟一句至理名言: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算是魔法公会那帮老家伙,也无法保护得了你啊!”

    “沉默术”

    她眼睛里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口中还说出了她施展魔法的名字,那些绕口的魔法咒语音节,竟然是我完全没有听过的生僻魔咒。

    一时间,她的背后竟然浮现出一只浑身黝黑的红眼蝙蝠虚影,她竟然拥有‘势’,而且这只由魔法元素组成的虚影竟然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她至少是一转以上的中阶魔法师,而且竟然还会二级魔法技能‘沉默术’。

    我心里也是暗叫了一声:不好。

    根本没有办法躲闪。

    就见老女巫手中的水晶球里射出一点星芒,直接粘在我的身上,一条没有任何属性的魔法丝线在我的身体外侧,迅速的编织成一道网,中间还有用古精灵语写的‘静默’两个字,这个魔法之网就像是件背心一样,套在我的身上,我竟然无法挣脱。

    魔法丝线上的魔力彻底点燃了我身体里的魔法力,身体里原本已经有些紊乱的魔法里,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了,那些魔法元素不受控制的在体内运转起来,然后冲击着我的精神之海,竟让我一时之间凝聚不出任何的魔法。

    我吃力地用拎着一把修罗斧,从窗帘里走出来,借着客厅里的一面镜子,我发现脸色竟然有些过分的苍白。

    这时候,我面色平静的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对着这位老女巫扬起了嘴角,得意的微微一笑。

    激斗

    “咕咕!”老女巫充满了皱纹的嘴唇忽然像是一朵绽开的菊花,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像枭兽般古怪的声音,她在得意的大笑。

    魔法盾的光环将她整个人包在里面,她抬起头用阴厉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想要在我的身上剜一块肉下来。

    她用那骨瘦如柴的枯爪指着我,略显得意地对我说:“还以为你这小子哪里来的狠角色,没想到却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愣头小子。”

    此刻,我的身体被魔法元素风暴肆虐着,那些魔法元素在身体里,就像是千万把小刀在不停的割我的肉,就像当初吃了燃尽果的我全身被燃尽果的火毒焚烧所带来的痛感。

    这种深埋在脑海中,无法泯灭的记忆,让我全身都为之战栗,甚至要比当初燃尽果火毒带给我的痛苦还要强十倍。

    我没想到仅仅是一个二级的沉默术,竟然让我身体里的魔法力量完全的失控,那些藏在节点中的魔法元素,迅速摧毁我全身的经络,就像山洪一样忽然爆发出来,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我身体里的大炸弹,‘轰’的一声炸开。

    我坐在老女巫的面前,想要凝聚一丝法力去引导身体里失控的魔法元素,费了半天劲却没能成功。

    魔法元素在肆虐,我因为极度地疼痛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我自身的血脉天赋‘自愈’能力,不停地修补着那些魔法元素对我身体造成的伤害,一时间形成了某种非常诡异的平衡,我的身体里面不断地承受着从毁灭到再生这样的痛苦历程,因为‘沉默术’而发生暴动的魔法元素。只是藏在身体各个节点中的魔法元素,它们不停地摧毁着我身体里面的一些血肉,然后这些经络通道却在不停的重生。

    全身那些魔法元素运行的经络,被不停的摧毁着,而又不断的再生,新的经络对于魔法元素在身体里的运转,显得更加的顺畅自如,我的身体不断的在做着各种有利于储存魔法的改变,那些经络的流转路径,也在按照我的心意,不停的发生着细微的变动,似乎那些经络在我的整个身体里,形成了一幅魔纹法阵的阵图。

    那是一副可以增强初级水系魔法技能十分之一威力的水系魔法增幅法阵。

    我发现身体里的经络在不停的被魔法元素毁灭掉之后,身体自愈能力重新生成的那些经络竟然细微的地方,改变了一些魔法元素流动的路径,最终完整的经络图竟然像是一幅最简单的‘水系魔法增幅’的魔纹法阵。

    这幅魔纹法阵是魔法符文课上最初级的最简单的法阵,它让我记忆非常的深刻的原因,却是因为果果姐,记得在星湖草原的营帐里,果果姐曾经让我看过一幅在她小腹上纹出来的初级魔纹构装,她对我说这是她父亲在她成为七级魔法学徒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

    正是因为那时候,在果果姐的身上看到了这样一幅初级魔纹法阵,才让我有了成为一位铭文师的梦想。

    也许正是因为脑海中的潜意识,脑海里清晰的记得这幅法阵上的每一处细节,才会在经络重新生成的时候,身体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身体里面魔法元素不停摧毁着全身的经络,‘自愈’能力的血脉天赋又在不停地修补,最终修补而成的经络,竟然形成了一幅最简单的‘初级水系魔法增幅’魔法法阵的样式。

    这一切,都非常不可思议地在老女巫面前进行,她却似乎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喋喋不休地问我一些问题。

    小腹处的魔法池情况还算稳定,魔力漩涡趋于平稳的运转着,我正在细细的品味着身体的这些变化,就听老女巫有些兴奋地说:“是不是忽然觉得,如果失去了魔法,你会变得一文不值?”

    老女巫得意地看着我,她的指尖燃起了一团细微的火苗,不过看起来他并不急于杀掉我,而是试图在我面前证明一些什么。

    随后她感慨了一声,又像是在安慰我,她将头凑到我的面前,认真地对我说:“你能在我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潜入这个房间,也算是很不错的本事了。”

    我坐在她面前,也不理会她的这些话语,只是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显出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其实身体里的那些四处肆虐的魔法元素正在慢慢的趋于平静,可是我依然不能移动,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听老女巫对我耳膜的摧残。

    我此刻是非常担心的,我担心她失去来讲话的乐趣,在接下来的几秒钟时间里,对我释放一个火球术,将我化成灰烬。

    我的身体整个后背完全被冷汗浸湿了,可我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慌乱的表情,依旧淡定地看着她。

    之所以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其实是因为我根本动弹不了。

    而我此刻表现出来的淡定,在老女巫看来,也是一件是不可思议的事,于是她非常好奇的问我:“不过,小子,难道你就不怕死?”

    我背后冒着冷汗,却只能是咬着牙对着老女巫故作轻松地点着头。

    随后她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个理由,于是又问我:“还是你觉得我不敢杀掉一位魔法师?”

    她有些暴躁的操控着水晶球,瞪着一双死鱼眼儿,非诚不能理解地问我:“我就是想知道,你凭什么敢这么淡定的坐在我对面?”

    “……”我无言以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话。

    显然她已经失去了耐心,她皱着眉头举起了如鹰爪般干枯的手指,指尖上的魔法火焰在不断地释放出炽热的火焰,那根手指慢慢的向我靠近,那团魔法火焰足可以将我烧得连灰都剩不下。

    “这么晚了,打扰老人休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老女巫有气无力的对我阴测测地说道,她的手臂从魔法盾中伸出来,冒着火焰的手指刚要碰到我的脸上,就在这时,房间角落的地板上,一条绿色的青藤忽然像一条毒蛇一样弹射过来,整个青藤在老女巫惊骇的目光中,缠绕住她的手臂。

    老女巫惊骇的想要将手臂缩回魔法盾中,无奈自身的力量有些小,根本抗拒不了树藤的拉扯,身体反而一点点的被那根树藤拉扯得从圆形的魔法盾走出来。

    她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试图在房间里找到那位施展法术的魔法师,嘴里丝毫没有停顿的飞快念着咒语,手指尖的那团火焰一下子暴涨了三尺,将那根青藤烧得滋滋作响。

    青藤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一下子松脱了老女巫的手臂,迅速的缩了回去。

    老女巫的手臂仅在一秒钟之后就恢复了自由,厉声对着青藤问道:“是谁在装神弄鬼,再不出来,我就烧死他!”

    她手指上冒出的那一束火焰热力喷在我的脸上,我似乎都能感觉到有一些头发被烧得焦糊的味道。

    下一刻之后,一连串的轻笑传来,莫拉雅地声音穿过来:“老巫婆,你烧吧,看你能不能烧得死!”

    整个客厅里,那些蔓延过来的青藤一下子占满了房间各个角落,色彩缤纷的花朵也不断地在屋中绽放。

    我这时候感觉到‘沉默术’的影响终于消失了,身体里的那些魔法元素肆虐也忽然间就平静下来,这一刻,对身体里的魔法元素的掌控权又重新回到我的手中,一面冰盾迅速在我身前出现,护住我的身体。

    也没见我使用任何的咒语,我对老女巫咧嘴一笑,迅速的展开了一张放在手心里,早已经准备好的卷轴。

    只是简单地吐出了两个音符,那张卷轴一下子在我的手中,化成了一抹淡蓝色的光晕,如果眼睛足够敏锐,就能看见空气中在那零点一秒的时间里,停留过一幅由冰系魔法元素组成的魔纹法阵,这些魔法元素迅速的消散在空气中,然后在老女巫惊骇的目光中,凝结成一支冰箭,瞬间砸在老女巫的身体外面的魔法盾上。

    老女巫身上的整个魔法盾被我的冰箭术包裹了一层淡蓝色的冰晶,可是魔法盾似乎非常的坚固,我的寒冰箭打在上面,仅仅是让这个魔法盾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颤动。

    老女巫看到甩出来的魔法卷轴,对她的魔法盾没有任何效果,顿时士气大增,她接连催动着魔法,冒火的手指再次向我指过来。

    我操控着‘冰盾’挡住老女巫的手指上的炙热火焰,那束火焰只是在短短的三秒时间里,就将我面前的那面巨大的冰盾融化掉。

    火苗一下子向我扑过来,我坐在沙发上,双腿向后着地板,敏捷的让身体随着沙发向后面仰面摔倒,老女巫手指间的火焰顺着我的鼻尖划过。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后,应声而开,莫拉雅和一条墨绿色的猛毒花藤从外面冲进来,雅的手中握着一根藤枪,果断地向老女巫投来,那藤枪化成一抹浓郁的绿色,狠狠地撞在魔法盾上,翠绿色的木系魔法元素将魔法盾撞得一阵颤动,可是这个坚固的魔法盾终究是没能被雅的魔法长矛打破。

    我的心底暗暗吃惊,心想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法,防御力量竟是这样强力。

    几乎没有给老女巫任何**的时间,比成人男子大腿还要粗一些的猛毒花藤直接扑到老女巫的魔法盾上,七八米长的巨大碧绿色身躯直接缠在了那面魔法盾的上面,巨大的力量竟然将魔法盾勒得变了形,但是无论猛毒花藤如何的缠绕,扭曲着巨大身体,那面魔法盾也没有被撑破。

    老女巫原本惊骇绝伦的脸上,下一秒钟变成了惊喜万分,她惊喜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魔法盾,再也不敢有一丝的犹豫,飞快的缩在魔法盾中,双手抱着水晶球,口中大声念着生涩的魔法咒语,一幅巨大的魔法阵图在她面前形成。

    “吉嘉,快拦住他!”莫拉雅看到那副魔纹法阵,忍不住大声地对我喊道,能让莫拉雅表现得这样焦急,看起来这位老女巫的魔法技能一定不简单。

    房间里闹出的动静,恐怕早已经将整船人都惊醒了,我也不再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大声的喊道:“鲁卡!”

    这声呼唤刚刚从我喉咙里传出去,房间离靠近甲板平台一侧的墙壁猛然间炸开,一头粗壮高大的牛头人怀抱巨斧,直接撞破了将近有二十公分厚的靛辰木板,喘着粗气从外面的甲板上冲进来,直接一头撞在被猛毒花藤缠绕着的老女巫身上。

    莫拉雅的魔宠猛毒花藤直接被鲁卡撞飞,剩下的老女巫站在椭圆形的魔法盾中,硬着头皮继续完成她手里的魔纹法阵,老女巫没有选择放弃魔法盾而逃走,只不过她念诵咒语的声音却越来越急。

    牛头人鲁卡拿着巨大的开山斧,狠狠地劈在魔法盾上,这面魔法盾淡黄色的光晕再一次产生了巨大的波动,魔法光晕也是变得暗淡无光,可就是没有被鲁卡一斧子斩碎。

    我和莫拉雅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已经看到老女巫绘制的魔纹法阵就差寥寥几笔,我们两个拼命冲上来,雅的手中一连抛出三颗‘荆棘树藤’的种子,在她木系魔法的催生之下,那三颗‘荆棘树藤’的枝条,从老女巫的脚下爆发出来将老女巫连人带盾死死地缠在里面。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我根本顾不上身体里面的伤,如同万箭穿心一样的痛苦,虽然魔法元素已经平息下来,但是身体还在不断地被迅速的自愈着。

    我左手拿着那盏神秘的油灯,右手拎着修罗战斧,三步变成两步,大步冲上来,抽出一丝精神之海里云层中的雷电之力,一道‘电弧’顺着手臂传到了手心上,这条发出滋滋声响的电弧,在空气中毫无规则的向前延伸,最终蔓延到了老女巫的魔法盾上,只听见‘刺啦’一声,那面魔法盾在电弧强大的破坏力之下,竟然显出一副若有若无的样子。

    在莫拉雅的操纵下,那些荆棘树藤忽然间消失掉,老女巫此刻彻底暴露在我的面前,她一脸惊恐慌乱的样子,手中的魔法阵因为她的慌乱而停顿了一下。我趁机再向前迈一步,身体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样,右手从斜下方向上挥出手中的修罗战斧,手里的战斧撩在老女巫的魔法盾上。

    ‘风怒’

    黑色的气旋从斧刃上爆发出来,瞬间就将那层单薄得像纸一样的魔法盾彻底撕碎。

    盾碎!

    修罗战斧切进魔法盾中,从老女巫的左肋下向上,划过她干瘪的胸膛,搅碎她身上暗紫色的魔法长袍,将她连着头颅的上半身齐肩斩下。

    她带着惊恐万分的神色,看着自己的身体分成了两半,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紫红色的血染满了客厅里的沙发。(83中文网 )</div>

    激斗(续)

    老女巫这一声濒死前高亢的厉声尖叫,就像是在一片静寂的水面上投入一颗小石子一般,让如镜面一样的湖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 )

    声音穿过来层层甲板,在这安静的晚上,那种超强的穿透力几乎将飞艇上所有的人都吵醒了,走廊里的吵杂声,就像是炒豆子的杂乱无章,很多人在睡梦中被吓醒,冲出了自己的船舱,在走廊里询问四下里探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女巫的声音十分刺耳,就算是有北风呼啸而过,也压不住这尖锐的嚎叫。

    我轻轻**着,手里拎着修罗战斧,心中的那股杀意充斥着我整个的身体,就好像有一种亢奋的冲动感觉需要向外宣泄。

    没有任何犹豫,我默默地走到那两位船员守卫的身边,他们正陷入在深深地睡梦之中,我举起斧头,手起斧落,干净利落的斩掉两个人的头颅,殷红的鲜血顺着齐刷刷的脖颈向外‘咕咕’涌出,那两位守卫船员滚落在一旁的头颅上还挂着一丝甜美的笑意,仿佛刚刚做了一个非常美妙的梦。

    卧房的门在这时候,被一只雪白浑圆的手推开了,一颗美丽臻首探出头,满眼惊骇地看着染满了鲜血的客厅,莎眼睛的世界在此刻是被颠覆的,刚刚前一刻还是那么的平静,那位刻薄的老巫婆还因为一杯水而刁难自己,可是现在那位一个照面就将苏菲弄成重伤的老女人,就这样身首异处的倒在地板上。

    我正蹲在卧室的门口,手里的修罗斧上还向下滴淌着鲜血,抬头看莎爱丽的时候,她竟然被我的眼神吓的脸色发白,‘砰’的一声,猛地将门关上。

    牛头人鲁卡哑然地看到这一幕,十分不解地问:“吉嘉,你不是说咱们是来救人的吗?”

    面对这一幕,我也稍稍有些尴尬,不过还好,莫拉雅并没有趁机挖苦我,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整洁的卡勒米安魔法长拍的衣领,神色平静的摆出高冷的脸孔,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步调略缓地径直走到门口,开门出去,神色平静地冷冷向外面的那些走廊里的无头苍蝇们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魔法师阁下,我们好像听到了有人尖叫的声音,正在寻找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其中有人站在走廊里,向莫拉雅恭敬的回答。

    “哼!”莫拉雅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走廊里的那些嘈杂声立即小了很多。

    随后莫拉雅神色平静地转身返回房间,舱门在关上之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走廊里的那些客人们感觉得胸口一轻,就像一块石头从胸口拿开一样,那位刚刚回答莫拉雅问话的男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有点想不通自己刚刚为什么在那几秒钟里会那么心虚。

    我和鲁卡目瞪口呆地看着莫拉雅神色如常的转身返回房间里,房间门对面的木质墙壁上,还有一个大破洞正在呼呼的刮着冷风,正是刚刚牛头人鲁卡在最危急时候用蛮力撞开的,屋中还飘着一层浓浓的血腥味,没想到莫拉雅竟会若无其事的走出去,摆出一幅与我无关的冷酷脸孔,对着走廊里的简单地说了一句话,随后又嚣张的返回了房间里。

    舱门关上的一刹那,莫拉雅紧绷着的脸孔一下子垮下来,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对我焦急的说:“干嘛还愣着,趁着那些叛军还没发现之前,快去看看莎公主怎么样了,等他们到甲板上,一定会顺着墙上的破洞找过来,到时候就慢瞒不住了!”

    “不可能会瞒那么久的,船上出事了,他们第一时间就会上这来检查一下的。”我将修罗斧挂在腰带上,用力的**着全身,我的身上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疼痛难忍,心头的那种紧张感觉一松懈下来,浑身就像是被一辆狂奔的野牛拦腰撞飞了一样,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一样。

    只不过在我全身无比疼痛的同时,身体里的血脉之力也被完全的激活,自愈能力在迅速的修复着我全身的机理。

    看到我这般痛苦的模样,雅靠在舱门上有些担心的问:“嘉,你受伤了?”

    “还好吧,刚刚受了‘沉默术’的影响,有一些轻微的魔法反噬,你也知道我的精神力比一般魔法师强一些,并不碍事!”我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胸膛,表示自己没事儿让雅放心。

    雅狐疑的盯着我看,看着我对自己释放了一个‘水疗术’,才神色缓和地说:“我去看看莎公主,刚才她可能被你吓到了。”

    这时候,雅向莎爱丽的房间走去。

    我坐在沙发上,对雅说:“雅,你绝不会想到我们水系魔法班的助教魔法师——苏菲儿老师也在卧室中吧!”

    “哈!”雅长大了嘴巴,吃惊地回头看着我。

    随后眼神一亮,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说道:“难怪前几天她还约我一起回帝都,当时我以为她是在取笑我们两的事,以为她在和我开玩笑,根本没信她的话,原来她邀请我一起去帝都,竟然是认真的,我没想到她也会和我们乘坐同一艘飞艇,返回帝都啊,找知道就在一起了,也好有个照应……”

    “苏菲老师受了一些伤,她身体的魔法元素非常的不稳定,好像也是受到了魔法反噬的暗伤,不过刚刚我给她喝了一瓶精神力药水,应该不会有事,我和鲁卡守在这,我们随时准备离开这里!”我对莫拉雅说,时间对我们可以说是相当的宝贵,我不知道我和鲁卡能在这里守多久,而我们将要面临的是整艘船上的红杉叛军。

    “好,我先去看看苏菲怎么样了!”莫拉雅听说苏菲受了伤,更是显出了焦急的神色,迫不及待向卧室那边走。

    毕竟雅和苏菲在魔法学院的教师寝室里共同度过了三年的时光,两个人从普通的朋友已经变成了闺中密友。

    莫拉雅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站在卧室门口,对门里面的莎爱丽只说了一句:“莎公主,我进来了,我是莫拉雅!”

    “莫拉雅,啊!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儿,刚刚外面的人,是你的同伴吗?上次救我,还没来得及谢你,莫拉斯爷爷总是不肯透露你的行踪,你怎么会在这条船上?”卧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门口再次出现那位只穿着一件真丝睡衣的天真无暇的少女,她白净的脸上浮现出意外邂逅的惊喜。

    雅像是位大姐姐一样,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莎公主柔顺的长发,然后对她说:“额……这说起来话有些长,我可不可以去看看苏菲的伤势?”

    雅知道这时候,并不是与莎爱丽叙旧的好时机,于是立刻说起更重要的事儿,作为一位木系魔法师,雅拥有比我更强大治疗法术‘治愈术’。

    “你也认识苏菲?”莎这时候有些发傻,有些疑惑地问。

    “这段时间,我和苏菲一直居住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说起来,我们也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吧!”雅对莎爱丽简单地解释一下。

    “你竟然一直待在北方?而且还是住在埃尔城?那为什么不来史洛伊特城找我?你应该来找我的!”她那种天真的眼神让我一阵无语,她这种从小就过着无忧无虑地幸福生活的女孩子,恐怕是不会太懂得平民间的疾苦的吧!

    莫拉雅嘴角轻轻地一挑,笑着对莎爱丽说:“我可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再说我也过得很好,我爱的人就居住在那里,我当然要守在那里,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你真的好幸福!”莎爱丽由衷的羡慕说道,然后对雅又说:“苏菲被外面的那位女魔法师打伤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大概是受到了魔法反噬,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雅和莎爱丽两人说着话,身影消失在卧室的门口。

    我坐在沙发上,整理着手里的魔法卷轴,将一张“新霜之星”魔法卷轴小心翼翼地撞在兽夹上,然后念出一段咒语,将卷轴的魔法锁解开,用一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冰蛛丝绑在兽夹的簧片上,然后来到鲁卡撞破的木墙洞口处,小心的将魔法陷阱熟练地安装在木墙上。

    这种高级的魔法卷轴,是需要魔法师用咒语解开魔法锁的,吟唱出魔法咒语之后,这张魔法卷轴依然需要展开才能够释放出威力强大的魔法。

    对于布置这种魔法陷阱,我已经变得无比娴熟,在这过去的两年中,几乎每年冬天来临之前,我都会花费大量精力绘制一大批‘霜之新星’魔法卷轴,然后与莫拉雅、鲁卡、卡兰措几个人一起进入茫茫的白雪世界里,去捕猎那些跨过冰河南下的暴风之熊部落的野蛮人,这两年之中,竟然被我们这么一只神出鬼没的猎鹰小队,猎捕了四百多位野蛮人,如今他们以奴隶的身份住在辛柳谷里面背石头。

    可以说,这两年我几乎每天都在反复的想:如何才能将这些精致的魔法陷阱,做得更加精益求精。

    鲁卡眨眨眼睛,看我将返回甲板的路设置了两个魔法陷阱,发现我们的退路不是前往飞艇外面的甲板,于是蹲在一旁,怀里抱着一把巨大的双刃斧,用一种不太理解的眼神望着我,然后憨声问:“嘉,我们不冲出去吗?”

    看到甲板上已经出现了船员的身影,我的心头一紧,这里的秘密怕是不容易继续隐瞒下去,那些红山叛军乔装打扮而成的船员们就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嗅,我已经准备好了手里长筒瑟银猎枪,这把枪已经磨损的很厉害,枪管里面的膛线已经被磨平了,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它。

    我眨眨眼睛,对牛头人鲁卡说:“干嘛要冲出去?外面甲板上的敌人会更多,我们目前的敌人是整船的叛军,当然是要留在船舱里跟他们打游击战更适合!”

    甲板上的风很大,在夜色的掩护下,就算是这边的墙壁上被撞破一个大洞,这些叛军船员依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们将搜索的重点放在寻找嚎叫的声音源上,并且只有少数几位轮值的船员,才会在寂夜里站在寒风中。

    牛头人鲁卡最担心的自然是我们的安全,他的想法更加简单,只要我开启了辛柳谷的传送门,大家躲进去,而我和雅两人直接离开飞艇,就算是在几千米的高空中,对于两位魔法师而言,想要逃离飞艇也不是太难的事。

    牛头人担心的,当然是我和雅两个人的退路,只有抵达甲板,才能很容易的离开这艘飞艇。于是他对我说:“可是那样……那样我们岂不是没有了退路?”

    我淡淡一笑,向他反问:“到了甲板上,难道我们就有了退路吗?”

    果然,如我所料,牛头人鲁卡说:“至少你和莫拉雅可以乘坐魔法掃把离开飞艇!”

    甲板上的船员们就像是在演绎着一场精彩绝伦的话剧,有人在从的视野里跑过去,但是却没发现这里墙上被撞开一个大洞。

    我继续问:“然后呢,然后你怎么办?房间里面的那两个人怎么办?一只魔法掃把根本不可能乘坐四个人的!”

    牛头人鲁卡轻松说道:“只要你平安离开就行啊,我们可以躲进地底洞**里啊!”

    这是我在埃尔城郊外,最常用的遁逃手段,但那时候我们小队是在荒无人烟的旷野里,并且身边没有其他人在,没人会知道我的这个秘密。

    我压低声音,贴在对牛头人鲁卡耳边说:“如果那个秘密被别人知道,我会被更强大的充满贪欲的强者们追杀到死的!”

    牛头人鲁卡听我说得这么严重,连忙闭口不语。

    我又补充一句:“至少我在人前不可以那样做!”

    牛头人鲁卡像是忽然开了窍一样,赞同地对我点头,我将四系石鼓图腾释放出来,石鼓图腾环绕在我的身体周围,身边的牛头人鲁卡的皮肤迅速的石化。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飞艇上首尾两处的船员们纷纷冲上甲板,都发现这里的船舱墙壁露出了一个大洞,他们在嘈杂的声音中,大声呼喊着同伴,一起向我们这里边冲过来。

    鲁卡浑身穿着简单的铁甲,单手拎着他双刃巨斧,跨过地上几乎看不见的魔法陷阱的丝线,将强壮的身体堵在木墙缺口。

    在他身后,我端着瑟银猎枪半蹲在地板上,枪口瞄准了高举弯刀,不顾一切冲上来的那位叛军船员。

    “砰!”

    手中长筒瑟银猎枪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暗红色的火线顺着墙壁洞**出去,将冲在最前面的叛军船员迎面打倒。(83中文网 )</div>

    死神的凝视

    那名叛军倒在血泊之中,他的额头正中心有一个鸡蛋大小的血洞,从里面‘咕咕’地冒出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他黑色的眼瞳在不断地凝聚成针状,浑身抽搐了几下,身体迅速的变凉,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举盾,有猎人!”

    从甲板上逼近的叛军船员中有人高喊了一声,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船员们,身上没有盾牌的叛军,马上放缓了进攻的脚步,手里拎着铁木盾牌的叛军船员却是向前鱼跃翻滚,立刻出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的圆盾挡住自己要害部位,脚步丝毫不缓地向船舱这边逼近。

    我熟练地从皮囊里摸出一颗铅丸按进温热的弹仓里,激发装置中心位置的魔晶石亮起一抹光芒,一丝微弱的魔力输送进激发装置的魔法阵中,这时候我的心一片空灵,就像是寂夜崖顶的一块顽石,任凭风吹雨打电闪雷鸣也不为所动。

    我的精神之海与外界的景象连成了一片,无数道虚虚实实的丝线在我眼中浮现,每一根丝线的起点都是猎枪的枪口,而终点却是对面那些叛军船员,我的枪口指向谁,就意味着他将会受到死神的凝视。

    ‘砰’

    枪声再次响起,暗红色的弹道贴着牛头人肋下射了出去,炙热的弹丸甚至将他肋下的绒毛都烧焦了,可是他却浑然无觉地紧盯着前方冲过来的那些船员,咧开大嘴露出满口整齐的白色牙齿,铜铃大小的眼睛瞪得溜溜圆。

    而那颗弹丸却从诡异的角度射出来,那颗弹丸直接打在一面铁木圆盾上,发出‘嘣嘣’两声连响。

    躲在盾牌后面的盾战士船员刚刚露出了喜色,甚至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十分好运的挡住一颗猎枪弹丸,那颗弹丸上迸射出的红色火焰一下子将铁木盾牌炸得四分五裂,而那颗弹丸速度不减的穿过了盾牌,像是一颗铁胆一样砸在盾战士船员的胸口。

    这名叛军船员包裹着硬皮甲的胸口整个凹陷干瘪下去,他忽然间被这巨大的力道砸得向后跌倒,倒下的半途中,他忍不住张开嘴喷出一口鲜血,血中带着内脏的碎块。

    旁边的叛军船员也不理会同伴的生死,一刻不停地继续向前冲。

    斜下里冲上一位身材魁梧,动作灵敏的叛军头领,他高举着手里的铁木圆盾,手里拎着一把战锤,强壮的手臂上肌肉贲张,他踩着灵活不定的步伐一下子冲在所有人的最前面,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戾之色,冷酷的眼睛里满是贪欲与浓浓的杀机,在他的眼中,温顺的牛头人一向都是见到血双腿就会发软的懦夫。

    叛军们大概是期望着只要近身肉搏,单凭着巨大的人数优势,也能携雷霆之势将我和牛头人鲁卡设置的防线彻底攻破,因为绑架莎爱丽公主的计划不容有失,飞艇如今还在史洛伊特省的境内,而莎公主的姐姐景月大公爵目前就是史洛伊特省真正的王,在某些方面,她对史洛伊特省的掌控度,甚至高过了格林帝国的君主。

    没有人可以在史洛伊特省,承受得起景月大公爵的怒火,这位向来以铁血手腕著称的女公爵,本身就是从史洛伊特警卫营里面摸爬滚打锤炼出来的女将军,在她的眼中不存在任何的妥协。

    可能她的亲妹妹,是她目前最大的弱点了。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位冲在最前面的叛军首领,他身上穿着比较精良的皮甲,在他的带动下,那些船员冲得更加义无反顾,完全无惧自己的生死。

    我必须要用猎枪挡住他的脚步,这一刻,这位年轻的叛军首领俨然已经成为冲锋团队的灵魂,所有船员战士都跟随着他的脚步在向前冲。

    在我的眼中,精神之海创造的那条连接着叛军首领与枪口的丝线,却若隐若现非常的不明显。

    我也没有太多时间来思考,在叛军们冲上来之前,尽可能射出更多的弹丸,对我才是更有利的事。

    ‘砰’

    暗红色的弹道再次出现,在这寂夜中就宛如收割生命的死神,笔直向那位叛军首领射去。

    年轻叛军首领在我勾动机括的一瞬间,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危险,他用盾牌挡住全身的要害,将身体缩成一团,向前滚动几米远后,忽然之间,就像一片弹簧一样,纵身高高的跃起,我竟然完全预判不到他下一刻的落点,他高高的举起手里的战锤,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匹练,挟风雷之势向鲁卡的头顶砸过来。

    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第三枪打出去的弹丸,竟然擦着他的脚底飞过去。

    弹丸打在后面的一位叛军的小腹上,巨大的力量与‘火舌武器’爆炸带来的威力,直接将那位叛军船员小腹炸烂,他整个上半身像是折了一样,身体猛的向前栽倒,一头栽到甲板上再也爬不起来。

    其实,很多猎人和大部分弓手都排斥猎枪,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矮人工匠们制作出来的猎枪威力有限,一般的猎枪只能在敌人或者猎物的身上开出一个手指头大小的空洞,这点儿伤害根本影响不到绝大多数野兽的活动能力,也杀不死敌人,所以很多让更喜欢用威力更强大的弓箭。

    我手中的这把瑟银猎枪,本身威力虽然有限,但是附加了兽族萨满的魔法技能‘火舌武器’,让弹丸上附带了火焰炸裂的魔法效果,一下子让这把远程狙击式猎枪变成了一门小钢炮,这时候,猎枪显露出来的威力不禁让人暗暗咂舌。

    那位年轻叛军首领已经冲到了牛头人鲁卡的身前,他的目标原本是我,却被牛头人鲁卡巨大的身躯挡在外面。

    战士与战士学徒最基本的区别就在于身体中‘气’的形成,正式成为一级战士的人,身体各个基本属性将会有显著的提升,另外就是身体里面形成了一种非常玄妙的气旋,它们会沿着身体的经络不断的运转,从而让战士们拥有更强大的身体素质。成功晋升为战士的人,在劈斩的时候会带有剑气或是刀芒。

    这位年轻叛军首领显然是一位实力不弱的战士,随便一记重击竟能带起一道清晰可见的匹练。

    我担心鲁卡有什么闪失,果断的在他身后,给他身上套了三面冰盾。

    当第一面冰盾在叛军首领面前出现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躲在房间里的我是一名魔法师,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战锤重重的敲击在冰盾上,冰盾瞬间碎裂,一股极寒的气息沿着战锤传到他的手臂上,将年轻叛军首领的整只手臂都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叛军首领的眼中露出一抹惊骇,在他的印象里,冰盾可并没有带这样的可怖的寒潮。

    鲁卡已经与我配合了无数次,就连无惧寒冷的野蛮人,在破开我的冰盾之后,都会被冰盾上附着的‘冰焰’冻得打个寒战,更何况是普通的人族战士,他的手臂很明显的变得有些僵硬,挥动手臂的时候,附着在手臂上的冰屑不停地向下飞溅。

    血是令人发狂的最好的媒介,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牛头人鲁卡就是这样的战士,平时憨厚善良,但是在战场上发起狂来,就会像疯子一样。他怀里抱着巨型双刃大斧格,看准时机,一下子挡住了叛军首领从他头顶砸下来的战锤,并在格挡住战锤的这一刻,张开大嘴大声的嚎叫了一声。

    鲁卡胸中的战意爆发出来,他双眼血红,不管身体前面纷纷射来的箭雨,也不去管从左右两侧杀过来的手拿弯刀的叛军,反手用力将手中双刃大斧挥舞起来,趁着叛军首领停留在空中的这一瞬间,双手高高举起双刃战斧,狠狠地劈了下来,巨大的双刃斧也出现了一抹暗红色的光晕,竟是一层淡淡的血雾。

    ‘顺劈斩’

    这个时机选择的恰到好处,那位叛军首领敢于这样勇猛的冲上来,没有任何负担的与鲁卡硬拼,就是因为他身后有强大的后援团,只要他有一秒钟的**时间,后面的同伴们的攻击就会源源不断的涌来,就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将这位牛头人战士彻底压制住,所以他料定鲁卡不会在跟他硬拼一记之后,还敢借着力量的优势继续乘胜追击,他认为鲁卡会守住自己身体这道的防线。

    可鲁卡这时候就像是一头疯牛,根本不去管那些拦腰劈过来的弯刀,趁着叛军首领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时,狠戾地朝他施展了一记‘顺劈斩’。

    叛军首领停在空中,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皮甲向两侧裂开,自己整个胸膛在鲁卡的顺劈斩下,被巨大双刃斧整齐的劈开。

    忽然间,一连串儿的零碎从他的胸腹部流淌下去,剧痛传到他脑中的时候,他满眼绝望与惊骇的看着鲁卡,不敢置信鲁卡竟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出手就是拼出全力,将自己直接击杀。

    “你……”

    他似乎很想问鲁卡:你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

    可是话到了嘴边,这位年轻叛军首领却已说不出话来,他就像是一片败革一样摔倒在地上,胸膛已经完全裂开,最后的一丝生机,也因为内脏从腹腔中流淌出来,而被完全阻断,他勉强的睁着眼睛,用最后一点仅存的生机,眼睛紧紧地盯着鲁卡。

    无数利箭已经射到了鲁卡的身上,另外从两侧趁机掩杀过来的两位叛军战士,已经来到了鲁卡的身前左右两侧,同时将手中的弯刀刺向鲁卡左右两侧的肋下。

    就在那位叛军首领满心以为鲁卡会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时候,鲁卡仅仅做的是用双臂挡在脸前,一动不动的直接用身体扛着箭雨。

    那些看起来十分锋利的箭矢,射在鲁卡的身上竟然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就像是射在岩石之上,随后纷纷掉落在地上,只是在重要部位裹着一层铁甲的鲁卡,毫发无损地站在船舱的墙壁前面。

    “这是兽族的石化皮肤!”

    身后的叛军人群中有人疾呼,我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认得出这个技能。

    这时候的我,却不敢有丝毫的分心,就在鲁卡身体左右两侧叛军冲上来的时候,我凝聚出来的一道水墙出现在鲁卡面前,那两位叛军想要攻击鲁卡,就必须穿越这面一尺厚的水墙,显然这两位叛军足够的勇敢,他们果断的冲劲水墙之中。

    这时候身后的叛军中,已经有人冲出来大喊一声:“不要去。”

    可惜终究是晚了那么一步,而我等的就是这一瞬间。

    “凝冰!”

    整个水墙瞬间注入一股寒冰气息,极寒的雾气一下子从水墙上涌出来,伴随着咔咔咔的脆裂声,整面水墙化成一道冰墙。

    那两位手拿弯刀的叛军战士直接被冻结在冰墙中。

    “啊!”

    见到这样残酷的情景,后面的叛军船员们都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个时代,魔法师拥有者极其神秘的魔法力量,普通人对于魔法者是极度敬畏的,看到我释展魔法将同伴冻结在冰墙里面,这对于其他的叛军船员打击很大,在他们的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丝的惧意。

    那位已经濒死的年轻叛军首领无力的看着毫发无伤的鲁卡,一丝不甘从眼角流露出来,他长长的吐出肺子里最后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这时候,莫拉雅已经在我身后喊道:“吉嘉,鲁卡,我们走!”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从地上捡起长筒瑟银猎枪,转身就往房间的门口走,而鲁卡也不敢有任何犹豫,抱着巨大的双刃斧,避开脚下的魔法陷阱,紧紧地跟随在我身后。

    这种果断,是在冬季狩猎风暴之星部落野蛮人的时候锻炼出来的,有时候,遇见自己无法匹敌的强大野蛮人战士,就要毫不犹豫的果断退避,最危急的时候,甚至需要丢掉一切的物资,我们的小队,能在埃尔城猎鹰小队中脱颖而出,成为埃尔城猎鹰圈子里最有名气的小队,不单单是因为我们拥有‘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也是有一定其他原因的。

    转过身,我才看见莫拉雅站在房间的门口,她的身上背着脸色苍白的苏菲,这时候,苏菲已经清醒过来,她伏在莫拉雅的背上,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莎爱丽公主站在莫拉雅的身边,她真丝公主裙样式的睡衣已经换成了一件不太合身的皮甲,这件带有镂空雕花的女士皮甲让她的身体显得凹凸有致,配上她那张天真无暇的青纯小脸,有一种魔鬼身材与天使面容融合在一起的违和感。

    我和鲁卡来到房间里侧的舱门边上,外面是飞艇的走廊,估计走廊里也会有一些叛军船员想要抓住我们,我这时候对鲁卡说:“鲁卡,你来开路,我们杀出去。”

    “好!”对我的话,鲁卡从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被鲁卡撞破大洞的墙壁那边,聚集的叛军船员越来越多,他们围住了冰墙,想要将冰墙里的同伴救出来,也有人想要破开冰墙,冲进来追杀我们。

    我转头对着墙壁洞口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站在我的身边,专注的看着我画出一幅简单至极的魔纹法阵,果果姐眼中的那种求知**变得无比的强烈。

    随着口中吐出一连串的魔法咒语,在最后一刻,我嘴里轻轻吐出‘啵’的一声。

    堵在墙壁洞口的那道冰墙,在我的咒语声中,轰然崩裂,碎成一片冰粉!

    而我们一行五人趁乱冲出了这间船舱。(83中文网 )</div>

    走廊乱事

    这时候船舱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拥挤,有很多飞艇上的船客们走出了船舱,与那些叛军的船员们挤在一起,场面显得极为混乱。

    船舱大门忽然打开,牛头人鲁卡一马当先冲出了房间,巨大的身躯仿佛是一面墙,堵在走廊里,他挥舞着巨大的双刃斧,在这狭窄的走廊里不停地疯狂旋转着,一时间,竟将那些追过来的叛军船员们逼退了十几步,一双厚重的双刃斧在舞动的时候,刮起了一片浓郁的红雾。

    两位普通叛军船员稍稍退避得有些慢了,仅仅是两个呼吸之间,就被鲁卡的斧子斩成两段,鲜血四处飞溅。

    走廊里出现了一片混乱的景象,近处的那些船客们想要避开这危险的区域,显然远处的人们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疯狂的向这边涌过来,将那些混在人流中的叛军船员们挤得七零八落

    这时候,鲁卡显然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他就宛若一头疯牛一样,凭着一身的蛮劲,将走廊里面的叛军船员们,逼迫得连连后退,巨斧撞击在刀刃上那种清脆的声音,像是爆豆一样的传过来。一些从旁边伸过来的弯刀,砍在鲁卡身上的冰盾上,冰盾破碎之后,就会有一些寒气扩散开。

    我提着修罗战斧,就在鲁卡的身体侧面,每当牛头人鲁卡动作有间歇的时候,我就挥动着巨斧,帮他弥补漏洞,配合我本身的魔法,将一位想要趁机偷袭鲁卡的叛军拦下来,修罗斧格挡在他砍下来的弯刀上,弯刀上传来巨大力量,震得我双手发麻,险些将我一刀劈得坐在了地上。

    强忍着从胸口涌出的腥咸气息,一脚将那位叛军踹开,一只巨大的铁拳趁机砸在那位叛军的脸上,顿时让叛军的鼻子塌陷下去,脸上鼻血横流,仰面向后摔倒,被我跟上来一脚踹在小腹上,那位叛军船员狼狈地倒在第上。

    我分辨清楚,这个方向通向飞艇的船长室,指着这个方向对牛头人鲁卡说:“我们从这边杀出去!”

    “好!”鲁卡毫不犹豫的答应一声,身上挂着三面冰盾,一马当先地冲进人堆中。

    此刻走廊里面那些船客们看见鲁卡庞大的身躯逐渐的逼近,慌乱的向后退去,原本这条走廊就不算很宽,这些仓皇向后退开的船客们,有效的阻隔了那些试图冲上来的叛军船员们。

    我们越是向前逼近,船客们越是如潮水一样向后退却,闪避不及的一些人被挤得倒在地上,他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后面的人推搡着,又将他们淹没在人潮中,后面的踩踏在他们的身上,顿时哀嚎声、怒骂声、惶恐而急促的嘶吼声混成了一片,我心中一喜,与牛头人鲁卡趁乱跟在这些人潮的后面,掩杀着落在最后面的叛军船员。

    这些叛军的素质并不算高,基本上只有七、八级战士学徒的实力,这种炮灰在牛头人鲁卡绝对的力量之下,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脆弱,鲁卡近乎疯狂的搏杀术,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御姿势,他凭借自己强横的身体和石化皮肤,硬生生的挡住了对面的攻击。

    退败之势已经形成,就很难在挽回,尤其是走廊里还有大量的船客们,他们只知道后面有人在疯狂地杀人,大家惊慌失措的向后跑,就跟着一起向后跑,原本那些叛军船员还想要组织几次反击,都被那些船客的人潮冲散了,当然,还有一些恐慌的叛军们也夹杂在其中。

    叛军中的小头目望着奔涌而来的人群,顿时急红了眼,他们知道莎公主一旦从他们手中逃脱掉,将会意味着自己所在的叛军势力,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我跟在鲁卡的身后,看到逆流中的那些叛军们,居然将手中的屠刀伸向了身边慌乱逃窜的船客们。

    鲜血染在墨绿色的走廊地毯上,数名船客被一队试图逆流而上的叛军小队成员杀死,那只小队想要杀开一条血路,可是连杀数人之后,惊慌失措的人群非但没有散开,那些人更加不顾一切的外面涌出去,再次将那支小队淹没在人群中。

    牛头人鲁卡大步跟在后面,每迈出一步,都要狠戾地挥动着巨斧收割着叛军们的生命。

    巨斧砸在盾牌上的沉闷声音,叛军船员们惨厉的哀嚎声,牛头人鲁卡剧烈的**声,与牛头人鲁卡交手时叛军船员们的呵斥声,陷落在走廊里的旅者们惊慌失措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度变得对我们有利起来。

    莫拉雅与莎公主两个人相继从船舱里走出来,看到船舱的走廊里混乱的场面,莫拉雅皱紧了眉头,后头看走廊另一侧涌过来的追兵,莎爱丽和趴在莫拉雅脊背上的苏菲吓得脸色发白,莫拉雅在腰间的皮囊中摸出几粒种子,随便丢在身后的地上,她的手里释放出一抹木系魔法元素。

    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到魔法元素的存在,那些追赶在我们一行人身后的叛军船员根本不知道这些植物究竟有多么的危险。

    那几颗种子叮叮当当的滚落地毯边缘的木板上,几个呼吸之间,暴涨为一丛巨大的荆棘树藤,将我们身后的那条路塞得死死的,那三棵树藤还裹挟着三位倒霉船员的身体,他们在荆棘树藤的里垂死挣扎着,凄惨的哀嚎让走廊变得更加的混乱。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鲁卡在前面开路,我在他身后策应,身后跟着莫拉雅、苏菲和莎爱丽,我们一行人追击着向外窜逃的人群,掩杀过去,竟然显得无比的轻松,最后就连躲在暗处的弓手,也不得不归入逃窜的大军中。

    就在这样的混乱局势里,我忽然发现走廊里溃逃的人群中,竟然还有艾丽娅夫人的身影,只不过看起来她是那么的不情愿,穿着宽大的宫廷长裙,混在人群中,跟随着人流向外涌去。

    我在她的身边看到了那位帅气的贵族子爵奥古斯特,他竟然在这个时候,依旧不离不弃地搀扶着艾丽娅夫人,看起来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很辛苦。

    这时候,我忽然觉得之前对这位奥古斯特子爵的敌意真是没有任何的由来,因为他能够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还在照顾着身边的女士,这种品格还真是有一股子绅士风度啊!

    就在我心底越发的赞美这位贵族子爵的时候,我的眼睛忽然看到了艾丽娅夫人,她在人群中狠狠地推开了身边的奥古斯特,挣扎着想要向后面走,却险些被涌上来的人潮挤倒。

    那位奥古斯特子爵竟然面露狰狞之色,对着一旁的叛军船员吩咐了两句,又指了指我们这边,显然这位奥古斯特子爵跟这些叛军们有勾结,至少是非常的熟悉,奥古斯特终于被艾丽娅夫人最后的挣扎,磨得失去最后一点耐性,他伸手狠狠地甩了艾丽娅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清楚的看到艾丽娅夫人艰难的站在人流中,上身向一侧大幅度的倾斜,看来那一记耳光扇得很重,而这位看起来非常绅士,非常有礼貌的高傲贵族,现在面孔上出现了浓烈的贪欲。

    奥古斯特趁着混乱之际,伸出手一把抓住艾丽娅夫人雪白的手腕,推开走廊旁边的侧门,强行拉着艾丽娅夫人走了进去……

    海逸小猪说

    抱歉,今天只有这么多。(83中文网 )</div>

    壁灯下的混乱在不断地向外蔓延,整个飞艇都就像一锅开水不停地沸腾着,这群来至史洛伊特省与萨尔塔省之间的紫青山脉边缘山区里的叛军们,彻底的揭开了蒙在脸上的最后那层面纱,显露出真实的本性。

    鲁卡奋力地挥动着双刃斧,加持了‘石化皮肤’的身体硬扛着凌乱射过来的箭矢,那些再狭窄空间内飞来的箭矢根本无法躲避,鲁卡的身上穿着铁质胸甲,这件轻型的钢铠包裹住他全身的关节及要害部位,其他皮糙肉厚的地方,就算是扎上几箭他也浑然不在乎。

    只有强弓才能将羽箭**鲁卡身上皮肉厚实的地方,他身上的‘石化皮肤’让那些羽箭只能将箭头扎进他的肉皮里,那种刺痛让鲁卡双眼通红,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就是双刃斧的落点,每次他的眼神向走廊更远处延伸,那些叛军战士们就忍不住向后仓皇地后退几步。

    或许是因为混乱让他们失去了仅有的耐心,一些船员们已经举起弯刀,朝着疯狂向甲板外涌出去的人群砍过去,明晃晃的钢刀刺进一位中年商人的胸口。

    中年商人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透胸而入的弯刀,眼中带着绝望之色,长大了嘴巴却无力说出任何话语,无限留恋地看着舱门外的那片寂静的星空,身体向前倒下去。

    一队从外面闯进来的这组叛军船员们,在面容冷酷眼睛细长的船长带领下,迅速的将走廊通向甲板的出口完全的堵住。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这些叛军们刚一露面,就以最残酷的方式血腥镇压。

    这位年轻的船长带着华丽而醒目的船长帽,眼中带着无情的冷酷,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看着船舱走廊里混乱的场面,只是微微的皱起眉头,看着仓皇跑向自己的一位女船客,他的左手摸向腰间,没有任何的犹豫,闪电般的拔出腰间的长剑。

    手里的西洋细剑如同灵蛇吐信一样,带着一抹残痕,刺进女船客的眉心,那位女人脸上的恐惧之色凝固在脸上,瞳孔还没有完全的散开,年轻的船长抬脚踢在女人的胸口上,将她踢倒在地,面容冷酷的踩在女船客不停抽搐的尸体上,伸出苍白修长的食指向我和鲁卡两个遥遥一指,嘴里轻轻地吐出:

    “给我杀掉他们,马上!”

    在他的身后,同时涌出四位强壮的叛军战士,每一位叛军战士手里都只是带着长满倒刺的拳套,迎着如潮水一样向舱外涌动的人群,挥动着巨大而结实的铁拳,将每一位退缩的船客们直接打倒在地,生死无论。

    顷刻之间,就硬生生地在这狭窄的走廊里杀出一条血路,从甲板上涌进来的十几位叛军船员在逆流而上,

    混在人群中被人流裹挟着向外面败退的叛军看到那位年轻的船长之后,一下子脸色变得苍白,他们强行在人潮中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痛苦而残忍狰狞之色,咬着牙将身后推搡自己的人一刀捅死,然后矮身用肩膀抵住这位船客的身体,再也不敢退缩一步……

    整个走廊里,混杂在人群中的二十几名叛军顷刻之间的变脸,让这些想要涌到甲板上避祸的船客们措手不及,他们没有想到原本还和自己一样,因为畏惧那头疯牛而向外面逃窜的船员们,在这一刻面孔狰狞的将弯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一时间,整个走廊里变成了残酷的炼狱战场,那些毫无防备的平民和贵族船客们,在这一刻被杀掉大半,余下的人,或有人反抗,或有人逃避,可是这么狭窄的走廊,逃又能逃到哪里?

    慌乱逃窜的船客们,被那些手握弯刀的叛军船员们一一追杀,惨死在走廊里。

    这残酷的场面就发生在我的面前,前后也只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牛头人鲁卡甚至还没想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一位胖男人身上透体而出的弯刀溅了一身血,他瞪着眼睛伸出大手将脸上的血渍擦掉,不可置信的转头看我一眼。

    “嗷……”

    转头对着这群冷酷的叛军船员们,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声。

    ……

    船客之中,总是会有几位战士出身的人,格林帝国崇尚以武治国,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服过兵役,走廊中有几位反应敏捷的人,第一时间没有被叛军船员们偷袭杀死,反应过来之后,就迅速的摸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摆出防御姿势,与掩杀过来的叛军船员厮杀在一起。

    那位年轻的船长手里握着细长的西洋细剑,在四位亲信的护卫之下,几乎一刻不停的向我和鲁卡冲过来。

    我们的身后走廊里,早被莫拉雅的荆棘树藤将所有的空间都堵死,此刻我们退无可退。

    在冰爆声中过后,那间原本囚禁着莎爱丽公主和苏菲的房间里喷吐出寒冷的冰屑来,看来房间里,我布置的两个魔法陷阱已经被人触发,可以想象‘霜之新星’会将整个房间都铺满冰霜。

    退路已经完全被封死了。

    我没想到,这些叛军决然敢在这艘飞艇上,竟公然的在这些船客面前大开杀戒,看来他们的实力比我预估的要强大很多,看来他们很有信心能够完全的控制整艘飞艇,所以才能这样的肆无忌惮吗?

    果断地从怀里将一张‘魔力催化’卷轴展开,随着我口中咒语飞快的吐出来,卷轴竟然在我手中转化成一抹淡蓝色的魔法光辉,完完全全地将我笼罩起来,这些魔法光辉让我身体中的魔法元素一下子变得无比躁动,蓝色的魔法光辉渗进我的皮肤,让我浑身上下的皮肤上沾满了点点星痕。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空间里飘荡的魔法元素,在我一点一滴地被我皮肤上的淡蓝**法光辉所吸引,不停地向我身边凝聚,这一刻我感觉到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变得浓稠起来,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体悟着身体里躁动的魔力,小腹处的魔法旋涡转动的速度变快了很多,身体里面的魔力更加充沛。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使用‘魔力催化’卷轴,我曾在上个严冬里,再一次伏击野蛮人战士的时候,意外的遇见了另一只野蛮人小队及时地赶过来支援,在最危机的时候,就使用过这么一张‘魔力催化’卷轴。

    我细细的体悟身体里面的变化,这也算是难得的机会,可以让我感受到三级魔法师身体里的魔法元素究竟是怎样的状态。

    平时我是万万舍不得白白浪费这样一张‘魔力催化’卷轴的。

    “喂,吉嘉,你还真看得起他们啊!”后面的莫拉雅看到我竟然这么轻易的使用一张‘魔催’卷轴,惊讶地对我说了一句。

    “快别废话了,赶紧帮我们把这些垃圾处理掉,我可不想弄得整条船都是血淋淋的!”我左手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古藤法杖,这是在辛柳谷打败那些树木妖精祭司之后,获得的战利品,这种法杖对于施法速度有一定的加层,因为将它拿在手中的时候,它就成为了我手臂的延伸,用古藤法杖在空中绘制魔纹法阵的速度,要比用手画快上一分。

    只有在一只手拿着古藤法杖,另一只手拿着修罗战斧的时候,我才显得更像是一名魔法师。

    身上的四系石鼓图腾逐一漂浮在身边,红蓝绿白四色光晕交相辉映。

    站在我身后的莎爱丽,一直在用着一种难懂的眼神看着我,等我狐疑地回望的时候,她却偏着脸不在看我,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是认识我的,这一刻,我的记忆似乎回溯到那个清爽的夏天,在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的学生宿舍外面的湖边,有个声音对我说:吉嘉,对赢黎好点……

    这在我记忆里面的那层轻纱忽然被掀开,莎爱丽紧紧地跟在莫拉雅的身边,不时还会照顾一下莫拉雅背上虚弱的苏菲,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尊贵的公主。

    这时候,她现在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大概是从没有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我能够感觉得到,莎爱丽一直在克制心中的恐惧与不适,可是……

    “嗷……哇!”面对这血腥场面,莎公主终是没能忍住,她半蹲在墙边扶下身体,长发遮挡住苍白的脸,不停地干呕着。

    “这样不行,苏菲和莎都需要休息一下!”莫拉雅的声音在我身后面传来。

    “额,知道了!”我回答地有些无奈,可是又能怎么样,这两位女孩子没经过战斗的洗礼,自然在这种血腥的场面之下,内心已经出现了崩塌的迹象,如果在这么刺激下去,难免会在心底产生一些阴影。

    必须要找一个地方,让她们休息一下,平缓一下纷乱的心情。

    我忽然有点后悔,选择冲上飞艇甲板,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没想到这些叛军船员竟然会撕破脸,对飞艇里面所有船客们举起屠刀,不惜与整船的船客为敌,也要抓住莎爱丽公主。

    当然,我们的牛头人战士虽然神经有些大条,但是最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

    敌人的敌人会成为朋友,这是鲁卡的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于是当他看到最后剩下的那几位船客拿出了随身武器,抵抗着叛军船员们的弯刀,他没有任何犹豫,拎着双手巨斧大吼一声,向着走廊对面冲过来叛军大踏步的冲过去。

    他身上的三面冰盾在不停的围着他旋转着,穿着一套轻型铠甲的他,皮肤露出花白的岩石纹理,脚下**着一个若有若无的风圈儿,手臂和大腿上扎着几根凌乱的箭矢,被他随后一抹,那些箭矢纷纷都被他拂落。

    那些叛军们当然不会畏惧这样一位有些鲁莽的牛头人,他们对鲁卡心存畏惧,是因为鲁卡身上加持着魔法技能。

    在我看来,牛头人战士在不需要防御对方任何攻击手段的情况下,他的蛮力将会发挥最大的威力,任何招式在绝对的力量之下都会变得无比苍白。

    站在血泊中的船客,在叛军船员们的追杀下最后只剩下七人,他们身上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其中有拿着剥皮小刀的制皮匠,他的脸上被弯刀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已经糊住他一只眼睛,不过就算这样,他手里的剥皮小刀依然拿得很稳,只是从他拿刀的姿势上,我就能轻易的看出来他一定是位制皮匠,看他身上价值不菲的皮甲,看起来一定薄有家产,生活过得这样富裕的制皮师,至少也应该是一位中级制皮师吧!

    有两位穿着礼服的贵族年轻骑士,他们背靠背,手里握着罗马剑相互掩护着向后退。

    还有一位刺客,双手拿着短匕首,身体灵活的穿梭人群中穿梭,每次总能在最危机的时候,用身体的灵活性躲开那些叛军们的攻击,可惜他在狭小的走廊空间里,多少有点施展不开。

    剩下的三个船客,两女一男组成一个小团体,中年男人拿着一面临时卸下来的门板当做盾牌,掩护着身后的两位年轻女人向后退,门板上已经布满了刀劈斧砍的痕迹,不过他必须感谢之前的飞艇主人装修的时候,每一扇舱门都是用靛辰木制作的,非常的坚固,而躲在中年男子身后的两个女人也没有闲着,她们的手中竟然会有小巧的手弩,不停地向冲过来的叛军攒射。

    一只长满了锋利倒刺的铁拳狠狠砸在门板上,年轻叛军船长的亲随已经赶到,他几乎是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沉重的脚步伴随着一记重拳,直接将那位扛着门板的中年男子打退数步。

    中年男子后背撞在身后的女人身上,那两位女人向后跌坐下去,手臂上的手弩弩箭都在这一刻纷纷地射空了。

    我从他的呼吸、步伐以及拳劲上来判断,这位叛军应该具有三、四级战士的实力。

    那位叛军战士毫不停留的向前再踏一步,另一只铁拳再次轰在门板上,一股巨大的力量,让门板直接撞在中年男子的胸口,中年男子脸色变得苍白,一口血喷出,将门板染个通红。

    叛军战士的第三拳如期而至,一拳直接轰碎了那快要散架的门板。

    就在叛军战士想要直接将中年男子的头砸烂的这一刻,一只粗壮的大手快如闪电一样从中年男子身后伸出来,稳稳地握住了叛军战士的铁拳。

    牛头人鲁卡及时出现,在最紧要的关头救下了中年男子,鲁卡毫不停歇地抓着叛军战士的一只手,将他向自己怀中猛然一拽,紧跟着一记重重的膝撞,狠狠地撞在叛军战士的胸口,而那位叛军战士另一只铁拳也毫无保留的锤在鲁卡的胸口。

    牛头人鲁卡翻转着叛军战士的手腕,像是丢麻袋一样将他摔在走廊的墙上,最后还不忘说上一句:“打得好!”

    的确打得很好,能打破了鲁卡身上一面冰盾,在石化皮肤的状态下,将鲁卡的前胸打得血肉模糊,这拳劲也算是很霸道了。

    可是,那位叛军战士就没有鲁卡这样走运了,因为他第一时间是手腕被鲁卡抓住,受制于鲁卡,最后被鲁卡丢在墙上,落在地板上的时候,脖子已经扭断了。

    而站在中年男子前面的牛头人鲁卡,身上却在这时候冒出一连串儿淡蓝色的水元素气息,随着‘沙沙沙’清脆悦耳的响声,‘水疗术’的光芒在鲁卡的身上浮现……

    同时浮现在其他叛军战士脸上的,还有绝望的眼神。

    “水疗术啊!”

    走廊两侧的舱门被人紧紧地从里面锁紧,很多都惊恐的船客在慌乱中纷纷躲进去,便再也没有勇气将门打开。

    我试图找到一个房间,可以让莎爱丽和苏菲休息一下,这样的话,莫拉雅就可以腾出手来帮我一起对付那位年轻的船长。敲门的声音让里面的人呼吸变得急促,却始终无人应答,看着蹲在墙角就快要将胃液都吐出来的莎爱丽,我恨不得将眼前的舱门一脚踹开。

    就听见冲在最前面的鲁卡对着那位刺客大喊一声:“不要过去!”

    我闻声转头看去,就见幸存下来的七人之中,那位动作敏捷的刺客,竟纵身从四位叛军的合围中高高的跳起,灵活得就像是一只猴子,他在最危机的时刻,躲开了四位叛军的必杀合围,早已心慌意乱,哪里还能听得进去鲁卡的劝说。

    他在半空中,将手里的匕首插进并不太高的天花板上,身体像秋千一样荡开,双脚踩踏在右侧的墙壁上,竟然沿着墙壁向前奔跑数步,像条鲑鱼一样,用腰力再次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灵活的转身,扭曲成为弓形,避开了从外面**来的两支羽箭。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想要凭自己速度的优势,强行冲出去。看起来,他不认为退守在一间船舱里能有什么好出路。

    他诡异的身法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化成一道残影,在走廊里的墙壁上留下一排清晰的脚印,他一骑绝尘地向飞艇外面甲板上冲,几乎是不顾一切。

    一次漂亮的挪移灵活的躲开向他袭来的武器,在叛军船员咂舌的目光中,冲到了走廊的门口。

    只需要一个简答的鱼跃,就能从走廊里逃出生天,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喜悦,那是一种生命得以延续的激动。

    就在他想高声欢呼的时候,斜下方刺出一把锋利的细剑,就像是一抹柔软的鞭影,在他的双腿间一闪而过,两条齐膝切断的小腿沿着惯性掉落在流满鲜血的地板上,滚出几米远。

    刺客的身体如**燕穿林般的钻出船舱,‘噗通’一声,狼狈的跌在甲板上,被甲板上守着的叛军们一拥而上,甲板上只传来了几声断断续续地惨叫声,随后就恢复了平静。

    看着那位年轻船长冷着脸,将滴着鲜血的西洋细剑上的鲜血用白色的丝绢擦拭干净,慢条斯理的踩着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一步步的向船舱里面走,他的眼睛就像是两把利剑,死死地盯着莎爱丽,毫不掩饰的放出心中浓浓的恨意。

    他如鹰隼一样犀利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嘴里浮现出一丝邪魅的冷笑,一言不发地拎着西洋细剑向我一步步走来。

    我看这位年轻的叛军船长手段颇为狠辣,只凭着一把西洋细剑捅翻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船客,我判断他的实力至少也能有八、九级剑士的水准,能将细剑甩出鞭影来,这一点就连莱恩特都很难做到,担心鲁卡挡不住他,便在鲁卡的身上又补了一面冰盾。

    ‘水疗术’的光环不停地在我身边闪烁,那些十分精纯的带有生命气息的水元素纷纷包裹住活下来的六位船客,细微的伤口在他们身上开始不断地愈合,一股清爽的气息充盈着每个人的身体。

    我向绿松石鼓图腾送进一些土系魔法元素之后,石鼓图腾上的‘石化皮肤’效果,覆盖在所有人身上,那几位船客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皮肤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岩石纹理,兴奋地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就拥有了一种非常实用的魔法状态。

    随后风元素的魔法效果‘风之疾走’也蔓延至每个人的身上,一时间那些幸存下来船客们的士气大振。

    勇武的鲁卡顶着射过来的零散箭矢,将冲在最前面的叛军战士杀得节节败退。

    那位年轻的船长终于不紧不慢地从后面走上来,那位手持门板的中年男子迎向这位年轻的船长,他高举着手中的门板,想要借助自己的所拥有的力量,将这位年轻的船长逼退。

    看着他鲁莽的冲上去,我心头暗叫不好,话还没等说出来,年轻的叛军船长忽然向前跨出半步,恰好赶在中年男子空门大露的时候,站在他的面前,也没有发现中年男子有任何动作,就被年轻船长的快剑刺穿了心脏,直接向后仰面摔倒,摔在血泊之中。

    后面的两位年轻女士同时发出一声悲呼,纷纷举起手弩,不计任何后果地向那位年轻的船长射过去。

    叛军船长舒展猿臂,施展步伐熟练地避开几只射过来的弩箭,身体向前猛突,冲到两位女弩手的身边,手里的夕阳细剑如同蛇信一样闪电般吐出,分别从两女的眉心刺入,再次卷走了两个人的生命。

    对年轻的叛军船长娴熟的杀人技巧,我有些担心鲁卡。

    我觉得鲁卡也不是他的对手,因为鲁卡挡不住他的西洋细剑。

    而且西洋细剑最大的特点不仅仅是快,而且还能轻易地刺穿厚实的铠甲,而目前鲁卡最大的依仗,就是身体上厚实的铠甲和‘冰盾’魔法,可以使他在近身肉搏时候,几乎不用考虑敌人的攻击手段。

    我迅速地将手里的古藤法杖放进魔法腰包里,左手换上了那盏古灯,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几步冲到鲁卡的身后,抬头恰好看到了叛军船长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像是一只盯着猎物的毒蛇,冰冷的目光让我浑身打个冷颤。

    而下一秒,他的身影竟然在鲁卡的面前忽然消失,鲁卡挥出一记‘顺劈斩’带着一丝血雾,直接斩落在空处。

    看到了年轻船长的身影从自己的巨斧下面忽然消失,双刃斧只劈散了叛军船长留下来的一道虚影,鲁卡就意识到了大事不好。

    叛军船长竟然使用‘冲锋’技能,巧妙地躲开了鲁卡的顺劈斩,直接冲到了我的面前。

    我心中暗想: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是想先把我这个魔法师解决了啊!

    看到一道白光闪过,年轻的叛军船长化成一道残影向我冲过来,我没有任何犹豫,只凭着感觉向前跳跃,在年轻船长惊诧地目光中,与他擦肩而过,成功躲开他的冲锋,这个躲避‘冲锋’的方法,还是在古鲁丁镇和库兹的大哥库特族长学的,虽然动作有些生疏,却依然十分好用。

    年轻的叛军船长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在这样近的距离,我竟然能够躲开他的‘冲锋’。

    明明是一位身体孱弱的魔法师啊!

    趁他失神的一瞬间,将手中存留的一道‘电弧’甩向他,那道电弧带着‘噼啪’地电火,在我与年轻船长擦肩而过一瞬,从我的手心跳到年轻船长的身上,顿时年轻船长就像是触电一样,浑身电光闪烁,身体不停地颤抖。

    走廊里与鲁卡和制皮匠苦战的叛军们看到他们的首领情况危急,竟舍命地丢下自己的对手,奋不顾身的向我扑过来。

    ‘霜之新星’

    我高高举起手中的卷轴,在鲁卡骇然地目光里,展开了这张卷轴,并且喊出里那句简单的魔法咒语。

    一股浓郁的冰元素从我的身体四周,猛地向我手中卷轴魔纹法阵中凝聚,在这些冰元素浓缩到极致的时候,又化成了一个小小的极寒冰环,以我手中逐渐消失的卷轴为中心,急速的扩散开,冰冻住一切周围可以冻结的敌人。

    鲁卡熟练地双手抱头,卷缩这身体忍受着冰环的极寒透体而过痛苦,至于他身边的那位制皮师和年轻骑士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接受了冰环的洗礼之后,虽然没有如叛军那样,双腿被冻结住,但是浑身也是沾满了冰霜,不停地打冷颤。

    而那位叛军船长刚刚从电弧的麻痹中解脱出来,还有没做出任何反应,又被一波极寒的冰环冻结在当场。

    擅长使用西洋细剑的剑士们,通常为了追求身体的协调性和均衡性,追求速度和精准,会放弃一些笨重的硬皮甲,对力量也是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这位叛军船长浑身仅仅是在船长服的下面有一套连体的软甲。

    趁着他双腿被冻结在原地,我一个箭步闪到他的身后,抡起斧子狠狠地砍在他的后颈上,一团黑色的劲风从修罗斧上爆发出来,立刻让这位年轻的叛军船长身首异处。

    此时,牛头人鲁卡也干净利落的将那几位被‘霜之新星’冻结在原地的叛军的头颅斩落,并且习惯的从腿上抽出剥皮小刀,拎着叛军首级的左耳,将之熟练的割下来,也不顾手上还沾满了鲜血,嘿嘿一笑,就将几只耳朵揣进怀里。

    其余的叛军船员们见到船长大人已经死了,纷纷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地向走廊外面的甲板上面逃。

    “喂,鲁卡,你不要那么恶心好不好,又不是野蛮人,你收集他们的耳朵有什么用?”身后传来莫拉雅的抱怨声。

    趴在她背上的苏菲脸色已经彻底的变绿了,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吓得她紧紧闭上眼睛。

    苏菲三年之前在风暴之熊部落野蛮人围困埃尔城的时候,曾在北城墙下的救助站呆过一段时间,见过战场上的一些残酷场面,只不过没有亲眼看过我斩杀敌人的场面,也许是我吓到她了。

    ……

    没有想到这位飞艇的叛军船长竟会带着亲信们亲自赶过来,直接被我和鲁卡两人合力斩杀在船舱走廊里。

    按计划,我本来是准备去船长室,杀掉这艘飞艇上叛军最高头目,在慢慢地控制这艘飞艇,清理穿上的残余叛军。

    事情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真是想睡觉就有人给送枕头。

    想不到这位战斗力颇为不俗的年轻叛军船长竟然亲自的找上门来,如果他是别的其他职业,战士、刺客、游侠或者其他什么的,我或许会更小心一些,但是他偏偏是一位剑士,如果是学习其他剑术的剑士,或许我也会小心谨慎一点,但是他偏偏是一位学习西洋细剑的剑士。

    而我的养父莱恩特,恰好是一位西洋细剑的剑术教官,或许莱恩特的实力和这位拥有九级的剑士实力的年轻船长不分伯仲,但是若论西洋细剑的剑术理论知识,莱恩特就可以甩开他几条街,所以我根本不怎么怕他,而且我清楚的知道他的弱点在那里。

    站在鲁卡身边的两位年轻骑士一边掸着身上的冰霜,一边对鲁卡与制皮师说:“我们去收拾甲板上那群叛军,千万不能让他们逃了,也许他们还有同伴会过来接应!”

    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情,摆足了胜利者的姿态,让远处的莫拉雅翻了个白眼儿。

    那两位骑士自然是不敢这样和我说话的,因为我是一位魔法师贵族,而且还亲手结果了一位在他们看来很强大的叛军头领,他们这时候没有走上来谢我,已经是他们的失礼了。

    他们却哪里知道,每年冬天奔马河的河面冻结实以后,当那些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南下侵入埃尔城的势力版图范围内,我和我的同伴们就会从埃尔城中出发,整月行走在冰雪皑皑的荒野里,狩猎这些实力远比叛军船长还有强大很多的野蛮人,我们是埃尔城最有名气的猎鹰!

    我也此刻回头看到莎爱丽公主在墙角,就快要将胆汁吐出来的狼狈样子,也没有心情理会这两位连‘谢’字都不会说的年轻骑士。直接踢开挡在脚边的一把插在地板上的弯刀,再一具尸体上蹭了蹭靴子上的血渍,沿着满是鲜血的走廊里向前走,逐一地数着走廊里的房间数。

    这一层甲板上的船舱客房,都属于给贵族们准备的豪华套间,每个房间里面的陈列都十分精美,休息的空间也远比平民区那种十人大通铺还要宽敞许多,我蹬上飞艇之前,就计划着想要买这么一张豪华套间的船票,可惜飞艇的船票是莱恩特亲手买的,他还没有阔气到可以花几枚金币买豪华套间舱的地步。

    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清点着房间号,我跑到了那间艾丽娅夫人与奥古斯特子爵消失的那个房间门口,操起手中的修罗斧,强行地将靛辰木板拼成的舱门劈开,接着一脚将挂在门框上的另一半儿木门踹飞,一头钻进这间装修得很华丽的船舱里。

    ……

    莫拉雅背着苏菲,另一只手还要扶着虚弱不堪的莎爱丽公主,紧跟在我的后面走进了这个房间,然后向我抱怨道:“干嘛还要呆在这里?去船长室不是更好一点?”

    不过莫拉雅抱怨归抱怨,无论什么事都是最支持我的那个人。此刻,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声:“鲁卡,这边!”

    正准备趁机杀出走廊的鲁卡见我们转进船舱里,便毫不犹豫地后撤回来,站在鲁卡身边的那两位年轻骑士无法**迎战守在甲板上的叛军,也都向我这边的舱门聚集。

    “为什么不冲出去?”一位拿着罗马剑的年轻骑士盛气凌人的质问着鲁卡,他的头顶应该是被利器割破了,鲜血从头顶淌下来,弄得脸上和脖子上到处都是,白色的衬衫领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看起来他非常想冲到甲板上。

    不过看起来,在这些人中,他也只能质问鲁卡了。

    鲁卡翻着铜铃大的眼睛白了他一眼,毫无惧色地憨声回答:“我怎么知道!”

    说话间,双刃斧向后抡出一道半月形白光,将双刃斧收到背上,大步的走到船舱门口,找了一块儿干净些的地方,毫无顾忌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他脚的前面不远处就躺着一具死尸,可是鲁卡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从那具死尸身上扯下来一块干净一点的布料,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几乎被揉碎了的麦饼,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美滋滋地送进大嘴巴里。

    鲁卡丝毫不顾走廊另一侧,在荆棘树藤后面,还有一群脸色十分难看的叛军们,在虎视眈眈的望向这里。

    那些叛军们隔着荆棘树藤形成的一道墙,一时间竟连砍倒荆棘树藤的勇气都没了。

    ……

    我迈步走进船舱的豪华套间里,恰好一眼看到艾丽娅夫人双手拎着宫廷长裙的裙摆,像是一只被猎人逼上悬崖的小鹿一样,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因为奥古斯特逼迫,紧紧地靠在木质墙壁上,礼服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的雪腻的肌肤,高耸的(酥)胸在不断的剧烈起伏,她眼中露出愤怒的表情,在怒气之下,艾丽娅夫人的竟有着另一种媚态,让我的心没来由的砰砰跳动了两下。

    她的那位贴身侍女昏倒在客厅里的地板上,她的嘴角还有一抹清晰的血渍,一侧脸上还高高的肿起来。

    艾丽娅夫人亲眼目睹我破开舱门走进来,似笑非笑地眼中又带着一抹狡黠,对着奥古都斯子爵的眯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肯说。

    而奥古斯特子爵此刻已经显得完全的失去了理智,他全无形象的脱去了上身精美的燕尾礼服,只是穿着一件带有白色蕾丝花边的衬衫,一件笔挺的军裤,双手捏着艾丽娅夫人的手腕,将她紧紧地挤在船舱的墙壁上。

    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的分向两侧,他喘着粗气对着艾丽娅夫人喋喋不休正说:“挣扎啊,叫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脾气,你就像是一朵带刺的月季花,若想嗅到你的花香,自然就不怕你的刺扎手!”

    “这注定是一场十分精彩的男女之间的战争,我会将它编程一段儿优美华丽的故事,说给每一位认识我的人听,说一说帝都名媛艾丽娅夫人皮肤究竟是怎么样的细滑水嫩,腰肢是怎么样的纤细柔软,我会一字不落地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战争说给我的每一位朋友们听,你终究会成为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喘着粗气,对艾丽雅夫人说。

    “放开我,奥古斯特子爵,你这样做可不像是一位贵族绅士!”艾丽娅嘴角勾起一抹弯弯的弧线,在她看到我进入房间之后,她就像是一位在戏耍着猎物的猎人,妩媚的眼神欲拒还迎地看着奥古斯特子爵,让这位可怜男人的**声更重了。

    “我若不放又会怎么样,我喜欢这样亲吻你花瓣一样的嘴唇!”奥古斯特伸手扯开衬衫的领口,接着说:“这艘飞艇上的船长,是我的堂兄,现在外面乱成那样,没有人会有空理你的!”

    我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他竟然对我毫无所觉,看来他已经完全被艾丽娅夫人代入了她的节奏中。

    “你就不怕真有那么一位属于我的骑士来救我?”艾丽娅睁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这时候,奥古斯特子爵头脑才清醒一些,她顺着艾丽娅夫人妩媚的眼神,骇然的转头向身后看过来,而我此刻非常淡定地站在他的身后,对他彬彬有礼的微笑了一下。

    在他骇然的目光中,大声对我质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团巨大的水球从奥古斯特头顶上‘哗啦’一下子落下来,将他淋成了一只狼狈的落汤鸡,我对他指了指门口说:“当然是从门口进来的,不过好像你刚刚演得有些太投入,没听见我的敲门声!”

    我的手指朝他轻轻一点,冰元素绘制而成的魔纹法阵化成了一股淡淡的能量汇聚在他的身边。

    他似乎还想为自己辩解,我却没心情听下去了,口中轻轻吐出一声:“凝冰!”

    奥古斯特子爵瞬间变成一具身体里面还有这微弱脉搏的冰雕,惊骇的表情那么清晰的挂在他的脸上。

    然后我对着艾丽娅夫人耸了耸肩膀,看了脸色苍白的莎爱丽公主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艾丽娅夫人,也许你会有办法安抚一下我的朋友,她们好像被外面的场面吓坏了!”

    ……

    从豪华的房间里走出来,我还要带着鲁卡,继续清理飞艇上的那些叛军,否则天知道他们会将飞艇开到哪里,也许前面就是他们的老巢。

    曾经有过数次在生死关头,我的直觉给了我一些警示,让我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站在走廊里忽然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凝固了,就像是全身都陷入泥沼之中,我甚至无法呼吸,每个动作都变得十分的缓慢,而且无比的艰难。

    就像是一位巨人将我捏在他的手心里,那种无力让我感到了一丝的绝望,我浑身的毛孔在这一刻完全的撑开,无形的压力让我有种强烈的眩晕感,精神之海平静的金色海面上,忽然间掀起巨量,就像是在海面上狂奔的马群,冲击着礁石上那座心灵道标。

    忽然之间,我的魔法感知忽然像是夜空中绽放的烟火一样,迅速地向四周扩散,我感觉精神特别的疲惫,却又浑身轻松,我扭动了一下身体,惊喜的发现,终于可以缓慢地艰难地活动了。

    看到周围的画面忽然被定格,就像是施展了‘时间停滞’的魔法一样,但又与之有着明显的区别,这不是魔法‘时间停滞’的亚次元空间,亚次元空间的层面没有这样强烈的压迫感。

    就在下一秒,我的瞳孔中映进走廊里静止的画面,一双阴冷的眼睛就躲在走廊通往甲板的门后,他身上黑色的皮衣完全的融入夜色中,但是那一缕箭芒发出的点点星光,却是那么的刺眼。

    我感觉到那只箭矢已经遥遥将我锁定,那位躲在门后的弓箭手眼中的目标正是人群中的我。

    那支羽箭已经离开了弓弦,就在这几乎是静止的空间里,以秒速差不多三英尺的速度向我飞过来,而我的身体却像是陷在泥沼中,眼睁睁的看那箭矢飞来,却闪避不开。

    我艰难地做出了向右侧身的动作……

    忽然间,那种浑身包裹在泥沼中的感觉忽然消失,身体又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原本定格的空间一下子又变得生动起来,而我的身体继续依照惯性,向右侧挪出了半尺。

    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我左肋下,带着一捧鲜血径直飞过,竟飞进无尽的暗夜中……

    甲板的舱门外面掩体里躲藏着几位叛军弓手,透过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只要发现走廊里有人影晃动,就会有凌乱的箭矢凌乱地飞进走廊里,叛军们试图用弓箭,将我们堵在这一层的船舱里面,牛头人鲁卡顶着一面门板冲在最前面,却没想到这群叛军里面潜伏着一位真正的弓手。

    那位黑衣人就潜伏在这群弓手之中,只不过他一击没有得手,人影一闪,直接消失不见,弓手中只有暗杀者才会一击不中立刻远遁千里。他虽然无法远遁千里,但已经不见了踪影。

    牛头人鲁卡见我只是手臂受了一点擦伤,才算放下心,砍到那位黑衣弓手已经躲进甲板上的叛军队伍里,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声。

    他左手提着双刃斧,另一只手顶着一面破门板,硬抗着凌乱的箭矢冲了上去,野蛮的将双刃斧劈在门框上,随后一脚踹飞了连通甲板的门框,几位埋伏在门口的叛军刀手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直接撞飞,‘扑通扑通’响过几声之后,十分狼狈的摔在甲板上。

    鲁卡纵身从走廊里跳到甲板上,强壮的身躯撞飞了两名叛军船员,他就像是新西亚奇斯山中的大地暴熊,将双刃斧抡出半月形的血雾般的红色刀芒,厚重的双刃斧将一名叛军劈成两半,两名叛军举着弯刀,趁机从鲁卡头顶的桅杆上跳下来,这时候的鲁卡就仿佛身后有一双眼睛,在叛军高举的弯刀迅速落下,就快要砍到鲁卡后颈的那一刻,鲁卡的身体忽然向前倾,一只脚向前迈出半步,身体依这只脚为支撑点,猛地转身。

    双刃斧化成一抹红色的半月,将后门那两名叛军拦腰斩断。

    我们这边的队伍已经开始不断的壮大,这层船舱里,多半住的都是有身份的贵族,有些人拿起了武器,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舱门。

    从开始慌乱之后,冷静下来的人们马上意识到,一味地躲避,最终只会成为待宰的羔羊。只有进行有效的反抗,才能为自己赢取自由。

    鲁卡的身后紧跟着那位制皮师,这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换成一把长刀,与另外的那两名年轻的骑士一起躲在鲁卡的身后,他们显然已经成为了鲁卡可以信任的战斗伙伴。

    后面还跟随着三位从自己的豪华船舱里走出来的年轻贵族,他们穿着精致的皮甲,手里拎着十字军制式军刀,看上去像是帝国卫队的将官。还有两位侯爵身份的贵族扈从也加入了我们,这两位扈从身体健硕,拿着武器的手也非常稳,看得出是上过战场,见过大阵仗的战士。

    埃尔城不缺乏这样的优秀战士,只不过最近三年里,从平民中脱颖而出的优秀战士们,很少有人肯为埃尔城的贵族们效力,究其原因,其实就是如今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矛盾冲突达到了新的高度,这样直接导致了很多从学院里毕业的优秀平民战士,并不愿意为贵族们效力。

    平时养尊处优的贵族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毫无应变能力,才会在叛军船员露出凶恶獠牙的时候,一下子被杀得人仰马翻,鲜血染满了整个走廊的木质地板。

    那两位有些骄傲的年轻骑士,手里拿着罗马剑,彼此配合得默契,两个人总会合力对付一名叛军,这种小的战术配合让他们看起来十分的惹眼,总是一个人举着骑士轻盾负责防御,另一人的罗马剑负责斩杀,我能够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到埃尔城警卫营战术配合的影子来。

    至于那三位拿着十字军制式军刀的年轻人,战斗方式就显得有些古板和正统,他们总是会选择单独面对一位叛军,以决斗的方式战胜他们,并给与他们一个非常有尊严的死法,这种帝国禁卫军才会传承下来的古老的战斗方式,在我的眼中无疑就是自寻死路,如果这几位年轻的战士遇见野蛮人的时候也有勇气这样做的话。

    我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身上飘着四系石鼓图腾,确保这个临时小队的成员都能感受到石鼓图腾的魔法光环,还要保持这些战士的身上都能够维持一面冰盾,一位辅助系魔法师,能够让一支战斗小队提升极大的士气。

    正因如此,在牛头人鲁卡的带领下,这只临时拼凑起来的战斗小队,就像虎入羊群一般,一下子就冲溃了甲板上的叛军,杀得他们四散奔逃,那位黑衣弓手站在主桅杆的最高处,射出他的第二支箭矢,目标选择了牛头人鲁卡,那只漆黑如墨的箭矢在夜空里,很难被发现,箭矢直接穿过了鲁卡的肩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肩膀厚实的肌肉里。

    鲁卡惊讶的看着那只黑色箭矢,愤怒的将那支箭矢从肩甲里拔出来,带着倒刺的箭尖,一下子带出一捧鲜血来。

    牛头人鲁卡的这幅轻装甲是我在铁匠铺子里面,让铁匠师傅用掺了魔法赤铜的钢板打造的,非常的坚实,没想到这位黑衣弓手竟然可以一箭射穿,随后,箭矢还能有余力刺破鲁卡的‘石化皮肤’,让我十分震惊。

    我很有信心的以为,鲁卡穿着这身铠甲,在战场上就足可以抵御任何的攻击,看来我有点自大了。

    很多人认为弓手是法师们的克星,他们手里的长弓是魔法师最大的威胁,但是在海蒂导师的眼中,魔法师同样也是弓手的克星,魔法师的魔法技能同样也对弓手有着非常大的威胁。

    纷乱的甲板上,战斗小队的成员们开始追杀那些四散奔逃,打算躲藏起来的叛军们,年轻叛军船长的死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程度的恐慌,甲板上的叛军们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我能够听见脚下船舱里也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战斗,甲板下面一层是平民的休息区,那里的房间中,聚集了大量去帝都闯世界的平民战士。

    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整艘飞艇在黎明之前,变得无比的喧闹,叛军们已经无法控制整个飞艇上的战局,他们溃败得很彻底。

    我站在船舱门口,仰着头盯着主桅杆的最顶端横杆上的那位黑衣弓手,他站在船帆桅杆之上,被强烈的风带吹得有些摇摇欲坠,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正在注视着整个飞艇的甲板,他此刻正是向鲁卡射出一箭之后,单手提着长弓,另一只手不停地在揉按着自己的肩膀,看起来他并不能连射这种强劲的箭矢。

    看了一眼手臂上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我决定对他还以颜色。

    我很少使用‘时间停滞’这个魔法,因为我觉得这个魔法会让我产生一种依赖性,经常地使用之后,自己就会慢慢失去耐心去静静感悟每一个魔法技能的独特节奏与韵律,会变得非常依赖‘时间停滞’这个魔法。

    我不需要它帮我提高施法的成功率,因为我可以很好的把握这些魔法技能的节奏,施展‘冰盾术’的时候,我甚至不需要它帮我提高施法速度,因为我的施展‘冰盾术’非常的熟练。

    但是‘冰箭术’不同,它需要至少两秒半以上的施法时间,而且会在施法者的身体前面凝聚出一个非常明显的魔法冰箭,让对手有足够的时间预防和准备,因此,我需要‘时间停滞’魔法给我的亚次元空间的两秒钟时间。

    当初在学习‘时间停滞’这个魔法技能的时候,海蒂导师给我们的要求是在一秒之内迅速的完成这个魔法技能的施法,如果哪位学生做不到的话,那么就会在她的魔法技能基础课上挂科,谁都知道海蒂导师的课程不及格是一件非常恐怖的是事,所以魔法学院里的学生对‘时间停滞’魔法技能都非常的熟练,其中也包括我。

    飞快的在空中绘制出一幅淡蓝色的魔纹法阵,让自己整个人都进入一个非常玄妙的空间里,四周空旷而死寂,这是一个只有我存在的亚次元空间,我在这个空间里仅仅只能停留两秒钟的时间,我可以在这个空间里绘制出一幅魔纹法阵并随意的吟唱咒语,只要咒语的正确就可以。

    在这个亚次元空间里,绘制的魔纹法阵,就算是画不完也没关系,当亚次元空间消失的之后,我会带着那幅只画到一半的魔纹法阵一同从魔法空间里显现出身形,然后在现实的空间里完成余下的部分,这就是快速施法的真正奥义。

    因为使用了‘时间停滞’魔法,在飞艇甲板上其他人的眼中,我的‘冰箭术’简直就是一蹴而就,就像是一个瞬发式的魔法。

    一支淡蓝色凝结着无数冰晶的魔法箭,就在我的头顶上诡异的出现来,在这支魔法箭的箭尾处,不断地向外飘散着冰系的魔法元素,我暗叹一声:看来我的冰箭术还做不到最完美,魔法元素溢流的现象还会发生。

    不过这已经是我最强的攻击魔法了,而且还是在我使用了‘魔力催化’魔法卷轴的情况下,我看着那只无限接近完整的冰箭,心说:原来三级魔法师手中的冰箭术是这样子的啊。(身为一级魔法师,平时我释放的冰箭术是无法凝结出箭尾的。)

    这支冰箭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在成型的一瞬间,受到我的精神力的牵引,直接脱离了我的掌控,向着桅杆上面的黑衣弓手射去,冰箭的飞行速度远比任何一支箭矢要快得多,不过它在黑暗中,有点太过于华丽了,晶莹剔透的箭矢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芒。

    站在桅杆上的黑衣弓手看到冰箭的下一刻,毫不犹豫的从桅杆上纵身跳下,落点竟然不是飞艇甲板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直接从飞艇上跳了下去,冰箭撞在桅杆上爆出一片如烟火般绚丽的冰花来,在桅杆的顶部,被冰箭撞击过的位置,那些帆布和桅杆上都凝结了一层淡蓝色的冰晶。

    黑衣弓手迅速的反应让他躲过了冰箭,他像是一只鹰隼,蜷缩着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我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整个飞艇上的叛军独自遁逃了,我知道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在落地的时候不会受伤,但是这样就轻易的放弃这艘飞艇,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啊。

    黑衣弓手跳下飞艇的那一刻,甲板上那些毫无战斗意志,只是在飞艇上拼命躲藏鲁卡战斗小队追击的叛军们,终于算是失去了最后一丝战斗意志,他们将武器丢在了地上,举起双手选择了投降……

    ……

    甲板下层船舱里的战斗依然在持续,我正想要和鲁卡冲进负一层船舱,去解决那里的叛军。

    但这时候,艾丽娅夫人从船舱里跑出来,并带给我另一个消息:据奥古斯特子爵说,这艘飞艇的原本的主人麦金托什船长就被关押在飞艇最底部的货仓里,同时那里还有这艘飞艇上的若干名船员。而且,他还提醒我,在叛军船长死后,陷入混战之后,这艘飞艇就已经在失控状态下航行,虽然还是在原本的风层里,但是没有了负责掌舵的船长,这艘飞艇难免会再次偏离航道。

    不等这位如一颗熟透了的樱桃一样的艾丽娅夫人说完,我转身就向船舱下面奔去。

    我们非常顺利的从船底货仓里救出了奄奄一息的船长麦金托什,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船长和他的船员们已经在船底的货仓里,整整的饿了两天两夜,显得憔悴不堪,一脸菜色,在这货仓里,食物与饮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显然那些叛军们并没有给他们送来一滴水或者一粒米,他们饿坏了。

    对于我救了他的命,他表示出了万分的感谢。

    鲁卡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了一些食物和水,递给那些饿得奄奄一息的船员们,牛头人的背包里只有一些最普通的麦饼,但是对于这些已经饿了三天的船员们来说,无疑,这些麦饼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他们将手中的食物分成若干小块,争取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点,然后一口吞下去……

    我对他说明了飞艇上的情况,当我说到这艘飞艇偏离了航道,正在向紫青山脉的方向行驶。

    刚刚喝了几口水,脸色舒缓了一些的麦金托什船长一脸的惊恐之色,手里的水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白昼与黑夜交替,星辉逐渐的变得暗淡下去,天边的那条光带在不停地向地平线延伸,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掀开了藏蓝色的轻纱,站在飞艇甲板最前端的撞角上,我闭着眼睛感受着昼夜交替时魔法元素的变化,那些魔法元素在空中汇成一条条缓缓流淌的长河。

    我们的飞艇就身处

    云层之上,天边升起一只巨大的光轮,释放着耀眼的光芒。

    冷风吹过我的脸颊,清新而凉爽。

    飞艇尾部的船长室中传来了麦金托什船长粗狂的嗓音:“已经进入预定风带,各单位注意,准备,扬帆,起航!”

    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接近百米长的巨大飞艇停止了下沉,八座浮空法阵上的魔晶石全部亮起,飞艇上猛地剧烈摇晃一下,随后停稳在北风带上,五根桅杆上的风帆缓慢地被船员们拉起,强劲的北风吹在厚实的帆布上,巨大的帆布吃满了风力,五根高大的桅杆被飓风拉扯得‘咯吱咯吱’的响,飞艇在条风带里,开始不断地加速,麦金托什船长操控着船舵,开始不停地调整着飞艇行进的方向。

    飞艇在一小时之前,经验丰富的麦金托什船长终于成功的找到了北风的风层,飞艇经过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的调整,终于进入风带,并且让飞艇全速地向东南偏南航行。

    甲板上并没有多少船客,大家好像还沉浸在昨晚的事件中,有人在暗自庆幸自己劫后余生,有人在悲痛中缅怀着已故去的亲人,有人在抱怨着自己如何如何的倒霉,叛军劫船行动耽误了自己的行程,很多人都在房间里休息,折腾了一整夜大家都没有睡好。

    莎公主和苏菲也搬到了莫拉雅的房间里,老朋友见面,总有一些聊不完的话题。

    艾丽娅夫人离开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对我更多的好奇,尽管她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她显然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带着那位头上缠着急救绷带的可怜侍女,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转身之际,我见她细长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妩媚的风情,她那鲜红的嘴唇像是含着一颗红樱桃,她犹豫了一下之后,从怀中摸出一张赤金的名帖,对我说:“在帝都的时候,如果闲暇之余,可以到我家来做客,如果你对帝都不是很熟悉,请相信我,我会是最好的向导,我熟悉帝都每一条街巷!”

    我很有礼貌的接过了她那保养得像少女一样滑嫩的玉手递过来的烫金名帖,收进魔法腰包里,然后很有礼貌的对艾丽娅夫人点点头说:“感谢您的邀请,我会去拜访的。”

    曾经听安说过,艾丽娅姑姑嫁给了圣卡洛斯省非常有底蕴的老牌贵族豪门,只不过最近这些年才有些没落了。

    我觉得,也许我可以在艾丽娅的口中,打听到琪格的下落。

    想起那位美艳无匹,又如同虚空静月一样的寂寞少女,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在帝都过得怎么样,也许已经嫁人了吧!

    ……

    坐在船长室里的沙发上,喝着味道古怪的大麦酒,显然这种淡淡的饮品,更符合我的口味,相比酸酸甜甜的金苹果酒,我更喜欢大麦酒的麦香味,它更像是我原本那个世界里的啤酒,酒的滋味虽然很淡,麦香的味道略重了一些,但是那些不停从杯口溢出的白色泡沫,让我脑海中的某些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

    我奇怪地问麦金托什船长:“麦金托什船长,为什么听到飞艇抵临紫青山脉的边缘会那么吃惊,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麦金托什船长一只手扶在船舵,身体斜倚在舵盘上,眯着眼睛看着远处,他伸手指着几十公里之外的那座插入云霄的巨峰,眼中闪过一丝畏惧神色,他张开嘴许久都没有发出声音,好像是一下子神游天外,过了好一会儿,他默默地吸了一口烟,将辛辣的烟雾吸进肺里转个圈,再吐出来。

    他抬起满是皱纹的眼睑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我是担心这群山中的险峰和那些可以自由飞行的魔兽,你看那里……”

    他的手中握着一只墨绿色的烟斗,一丝青烟从烟斗上被风吹散,烟叶的香味有些刺鼻。

    充满了皱纹的大手轻轻地一挥,像是拨开了层层雾霭,而我的视线跟随着他的手指向延伸到了远处,看到几十里外如青笋一样从厚厚的云层中钻出来的山峰,不解的看着麦金托什船长。

    麦金托什船长慢悠悠的说:“那就是紫青山脉最东端的门户山,进入这里就算是,飞艇就算是进入紫青山脉了。”

    我对麦金托什船长问:“我上次去紫青山城,说起来足足飞了七天时间,可现在我们仅仅是一晚上,真的就摸到紫青山脉的边缘地带了吗?”

    我想不通明明只需要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抵达紫青山脉的边缘,为什么上次去山城的时候,却足足在飞艇上逗留了七天,才抵达紫青山城。

    “呵呵,这里是紫青山脉的最东端,从这里到达紫青山城确实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些驾驶飞艇的船长喜欢遵守一些古老传统,每一条安全的航线都是经过了无数先辈们,经年累月的摸索,才总结出来的最安全的航路,对紫青山脉里面的魔兽来说,我们才是外来的入侵者。”麦金托什船长呵呵一笑,随口说道。

    他随后对桅杆上的那名船员招了招手,大声的怒骂道:“小兔崽子,老子说过多少遍,下来的时候要爬软梯,要是飞艇遭遇气流颠簸,能把你掀到飞艇的外面,你t_m_d怎么总是拿老子的话当耳边风?”

    那位双手正抱着主桅杆向下滑的船员吓得缩了缩脖子,落地之后像是一只兔子一样钻到甲板下面的船舱里。

    “那些叛军就不怕死么?”我好奇的追问。

    麦金托什船长眯着眼睛说道:“他们毕竟是一群将头颅拎在手里的叛军,也许他们早就已经不怕死了!”

    看得出他对于那些劫持了他的飞艇的叛军们,并没有太多的仇恨,也许将这些叛军们送进帝都的监狱里,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我可没觉得他们不怕死,我的扈从在甲板上将他们追赶得,就像是草原上的野兔子一样!”我笑着说,在我的印象中,这些叛军只有那位老年女巫、疯狂的年轻船长和黑衣弓手显得有些骨气,其余人甚至比不上埃尔城里的普通居民。

    “你觉得那些人真的是叛军,如果说他们是叛军,那么尊敬的魔法师阁下,你未免太小看这片大山里的叛军了!”麦金托什船长对我显露出一丝苦笑来。

    “难道他们不是叛军吗?”我的目光向飞艇甲板上看去,在船员的监视之下,几位叛军双手带着镣铐,正在撅着屁股,努力的清洗甲板上血渍。

    “真正的叛军,应该只有三人,其中有两位已经死去了,我的船员们收敛了他们的尸体,就是那位年老的女魔法师和那位擅长使用细剑的年轻人,至于最后一位,相信您更加的熟悉,就是那位弓手,他们才是真正的叛军,至于其他人……那几位武斗家也只不过是那个年轻人的扈从,至于其他的叛军船员们,只不过是一些无法生存下去的流民和流浪汉,他们并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叛军,真正的叛军可以在魔兽横行的穷山恶水中自由的穿行,能够活下来的叛军,每一位都是精英战士。”麦金托什船长说道。

    我看着那些卷缩着身体,在甲板上卖力擦拭血渍的叛军,问他:“那你恨他们吗?”

    “他们只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不过他们毕竟触犯了帝国的法律,而且差点将我们一船人全都害死,我们这些船上的人,若是真的抵达了叛军的营地,我不觉得能有人会活着从紫青山脉中走出来!也许我和我的船员们会死得更早一点。”麦金托什船长认真地对我说。

    他似乎对紫青山脉很熟悉,在他的眼中,我总觉得他有一种隐隐地担忧。

    “残酷的生存环境,就是紫青山脉对我们的威胁吗?这些叛军不怕山中的魔兽,也不怕在夜晚航行么?”我问麦金托什船长。

    “紫青山脉里面,像这种直插入云的笋型门户山,不知道有多少座,这些叛军们终年在群山中生活,大概他们清楚这些山峰的位置,所以才敢在夜晚飞进紫青山脉的群山之间吧。”麦金托什船长沉吟了一下才不确定的说。

    然后接着又说:“也算我们的运气好,这艘飞艇侥幸没有撞上这样的雄峰,否则依这艘飞艇的速度,若是在夜晚航行的时候撞在那样的门户山上,不知道这船上能有几人会活下来。”

    他再一次担忧地向门户山那边看了一眼,才说:“至于那些凶残的魔兽,我们所有人需要做的就是向女神祈祷吧!”

    ……

    尽管这些船员们还是一脸萎靡的菜色,但是一整夜他们除了吃到一块干面包之外,只喝了一点点金苹果酒暖身体,随后这些船员们就全力的投入到工作之中,他们开始清理甲板上的尸体,有条不紊的安置飞艇上那些蒙受损失的船客们,修缮飞艇上破烂的舱门,处置那些叛军俘虏,他们如今成为了飞艇上的苦工。

    飞艇的甲板上设置了一个临时的取水点,一张聚水术法阵的魔法符文板挂在一面木质墙壁上,那是一张非常简单的魔法符文金属板,甚至有些简陋,里面的魔法符文都全部清晰的裸露在外,出售这块魔法符文板的商店老板很聪明,他在金属板边缘用一块儿薄薄的铁板围成了一个简单的聚水器,清水源源不断地从聚水器里流淌出来,这是一个非常实用的小设计。

    果果姐就蹲在聚水器的旁边,好奇的看着清水流淌进一只大木桶里,等清水积满之后,会有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拿起这只大木桶,走到血渍最深的地方,‘哗’的一下,将整桶水倒在地板上,然后用粗犷的嗓音大声对叛军俘虏们喊着:“不想挨鞭子的,就给老子麻利点!”

    那些撅着屁股蹲在甲板上的叛军俘虏听见这喊声,立刻埋头加快了脚步,推着手中的抹布在甲板上飞奔。

    ……

    就在这时候,远处随着风声传来了一种几乎要刺穿耳膜的可怕嘶鸣声,那声音几乎连成了一片。

    原本站在船舵旁边,神态显得十分悠闲的老船长麦金托什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瞪圆了眼睛向左侧高耸的门户山方向望去,手里的舵盘猛地向右转动,将舵盘打死才停下来,他的眼中带着一种惶恐的神色,用沙哑的声音大声的喊道:“快去把前面船头的角帆也升起来!”

    “船长,升起几面角帆?”站在甲板上的大副一愣,但是马上准备调集人手,奔向船头。

    “全部!”麦金托什船长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

    那位大副显然略微有些犹豫,却依旧坚定地说了一声:“是!”

    我从沙发椅上站起来,向船长室的外面眺望,看麦金托什船长一脸谨慎地表情,于是就问他:“船长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麦金托什此刻充满了皱纹的额头上拧成了‘川’字型,他转头看我一眼,对我严肃地说:“魔法师阁下,很抱歉,我们非常不幸的遭遇到了紫青山脉里面的风蛇,它们以残忍嗜杀为天性,这种魔兽特别喜欢群居,它们天生在脊背声生有一双翅膀,来去如风,而且擅长风系魔法,它们简直就是我们船长的噩梦!”

    “终归是没有躲过这次劫难!”麦金托什船长沮丧地说道。

    他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我问麦金托什船长:“风蛇是几级魔兽?”

    “二级高阶魔兽,而且机智狡诈,喜欢群居!”麦金托什船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飞艇不断地向南航行,云层逐渐变得稀薄起来,从飞艇的甲板上向下鸟瞰,可以清晰的看到苍茫大地上之上已经萌生一片鲜嫩的青绿,灰蒙蒙的山川与河流在晨光与雾沼中若隐若现,起伏的山峦由西向东,就像一条巨龙的尾巴,而高达几千米的门户山,则像巨龙尾巴上的一根骨刺。

    很多人听见了刺耳的嘶鸣声,都纷纷的从船舱里跑出来,站在甲板上探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慢慢的滋生,有经验的旅行者神色变得十分凝重,他们挤在船舷边上向声音的来源处张望。

    虽然我没有接受过弓手们那种视力强化训练,但是我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视力,甚至能够超过一些弓手学徒。

    向船舷左侧的门户山方向望去,借风而行的云雾之上,反射着星星点点的耀眼的阳光,就像是无尽之海里穿行的飞鱼,银色的身躯在云海中穿行,一对短小的肉翅每次张合都会让它的身体像箭矢一样往前面激射,它们地速度奇快无比,所过之处,就连翻滚的云海也被划开一条笔直的线。

    原本还只是在云海之中,不时泛起星星点点的光,但是片刻就扩大成为一个黑点,随后形成了一条笔直的银色丝线,破开云层向我们这边飞过来。

    就在我暗暗窃喜视野中只出现了一条风蛇的时候,身旁的麦金托什船长在我身边惊呼一声,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丝凉意从后脊梁直接窜到了头顶,在我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几十道银色丝线破开了云层向我们飞艇这边冲过来,银光点点竟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跳跃的银鱼。

    “来不及了,伙计们,快把仓库里的那些家伙推到甲板上面来!”麦金托什船长站在船长室的栏杆旁,向着甲板上大声的喊。

    这时候,几个船员从甲板上跑到船尾船长室的下面,他们将一扇地窖式的舱门掀开,一旁有一架木质三角形的吊臂,两名船员将吊臂的拉着吊臂上的缆绳,将吊臂上的滑轮吊钩伸进了船舱之中,船员们的的动作非常熟练。

    几乎没有等太久,下面就有人大声的呼喊:“好啦,拉上去吧,伙计们!小心点,这可是个大家伙!”

    我好奇地看着那些手脚麻利的船员,他们用吊臂从舱门中慢慢将一件披着灰色防雨罩衣的庞然大物拽出来。

    站在高高的桅杆瞭望台上的一位船员向下面大声的呼喊着:“它们要过来了,伙计们,再快一点!”

    “麦金托什船长,也许我也能帮点忙!”看着那群风蛇的身影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瑟银长筒猎枪,握在手里,对麦金托什船长说。

    “吉嘉魔法师,非常感谢你能在飞艇为难之时,愿意站出来帮助大家。”尽管麦金托什船长这样说,但是他的眼中依旧写满了担忧。

    这时候,一架架庞然大物从船舱里被船员们拉出来,随后又船员拿出了建议的木质轨道铺设在船夫人甲板上,这些庞然大物安放在轨道上,在‘咯吱咯吱’生涩的摩擦声中,那些裹着罩衣的庞然大物被推到船舷边缘,甲板上原本那些看似无用的圆孔,这时候恰好就成为了固定支架的安装孔。

    随后,有两位船员负责将厚实的油布防雨罩衣掀开,露出里面保养得非常好的床弩来,床弩上粗壮的生牛筋制成的弓弦,超过两米长的弩箭就放置在床弩两侧的架子上,船员们将生牛筋的弓弦挂在弓背上,再用绞索将床弩上的弓弦拉紧,转眼就有三架床弩装在了飞艇的甲板上,并且顺利的装好了弓弦。

    牛头人鲁卡在一片混乱中,从甲板角落的帐篷里爬出来,带着迷茫的眼神,站在慌乱的人群中不断寻找我的身影,当他看到我正悠闲地站在船尾船长室里,他的情绪才变得平稳下来,向我做了一个随时准备好战斗的手势。

    “柯姆,去把舱底藏着的那几只封魔箱子都拿出来吧!”麦金托什船长这时候对他的二副吩咐说。

    “遵命,船长大人!”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青年人在人群中站出来,对着船长室这边的麦金托什船长行礼。

    这段时间,远处的那些风蛇们距离我们更近了,我已经能够很清晰的看清它们身上银色的鳞片,眼睛外面包裹着一层白色的眼睑,三角形的蛇头,圆滚滚的身体,那双并不太大的肉翅,浑身都被风圈包裹着,每只风蛇差不多都要有三米多长。

    这群风蛇应该有二十几只,转眼已经飞到了几百米之外,终于,这群风蛇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当看到了那么一大群飞蛇向飞艇这边飞过来,甲板上传来了一片低沉的惊呼,显然很多人都认识这种魔兽。

    “风蛇,我的天啊,是风蛇啊!”

    混乱的人群中,有人认识这种凶残的魔兽,这些风系魔兽擅长速度型攻击,一些成年的精英风蛇还会拥有‘风刃’技能,它们擅长闪避、追踪、侦查。

    麦金托什船长站在高高的船长室上面,双手扶着栏杆,身体站得笔直,对着甲板上的人群大声的喊道:“各位旅客们,大家保持安静,请安静。”

    他沙哑的嗓音非常有穿透力,几乎响彻了整个百米长的甲板。

    当甲板上稍微显得平静了一些,麦金托什船长接着说:“请保持秩序,让我的船员们将防卫武器推倒预定位置,我保证麦金托什号飞艇会给诸位最稳妥的安全措施,我们全体船员会竭尽所能保证大家的生命与财产的安全!”

    甲板上一时间变得沉默下来,但随后有人开始发出质疑的声音。

    麦金托什船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船长服饰,将领口的领结摆正,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我是船长麦金托什,请大家保持镇定,战斗中,飞艇会产生剧烈摇晃,在甲板上是件很危险的事儿,请大家都返回自己的船舱里,请大家返回自己的船舱里,请不要滞留在甲板上!”

    对于麦金托什船长的安排,显然甲板上的船客们并不买账,大家就这样挤在甲板上,开始议论纷纷。

    虽然远处的风蛇已经越来越近,但是甲板上的人们像是忘记了外界的那些危险,反而是强调着自己拥有绝对的自由!

    甚至有人从人群中站出来,遥遥指着麦金托什船长的鼻梁骨说:“你还是算了吧,那些叛军的事儿还没完,现在又遭受了风蛇的袭击,你这个倒霉的船长,你就是一位受到了众神诅咒的倒霉蛋,为什么偏偏你还要当一名飞艇船长,带着我们大家送死?简直是不可饶恕!”

    麦金托什船长并没有理会那位站在木桶上的质问自己的年轻人。

    他将双手平摊在胸前,继续面色平静地对下面的船客们说:“诸位,我们需要大量的职业弓手和盾战士,如果您曾经在军队中担任过防御战士,或是在弓手营呆过,我衷心的请求您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

    他的目光扫视着下面的人群,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刚刚那些喋喋不休的人反而向后退缩着,反而是一些静观其变的人脸上出现了一些思考的神色。

    麦金托什船长高高举起拳头,充满了激情地煽动着下面的船客们:“我们会与这些风蛇死战到底,因此我们需要真正的勇士,那些拥有战斗勇气的人。”

    我不禁暗暗地感叹,老船长麦金托什为了整船人能活下去,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这时候,我情不自禁地对这位尊重生命的老船长肃然起敬,也暗暗地将手中的长筒猎枪攥得更紧,船舷边缘的那些水手们丝毫不理会甲板上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在大副的带领下,用绞索将床弩的弓弦拉开,三米长、手臂粗的弩箭已经安装完毕,床弩手们正在进行最后的角度校准和风速计算。

    老船长麦金托什看到很多人有些犹豫不决,于是又画了一张大饼,他说:“同时我相信这也是非常难得的机遇,这么多二级魔兽,我保证会收获大量的魔法材料。”

    听到了飞艇将会把所有的战利品平均非配,人群中传来一片兴奋的低呼声,人群中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

    此刻就老船长哪里还不明白要趁热打铁,麦金托什船长保证说:“再此我保证,麦金托什号全体船员不会私吞任何一块魔兽材料,哪怕是一块小小的风蛇骨头。”

    这时候,我看见那位机灵的二副,年轻人柯姆,站在人群中问道:“船长先生,那些船员们用床弩猎杀的风蛇,是否能够列进奖励品的名单中。”

    我终于知道,老船长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果然,对于这位年轻人的厚颜无耻的问题,飞艇上的那些旅客们是非常不耻的,大家纷纷向柯姆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但是每个人的脸上又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那就是一点点的希望与贪欲,在这即将来临的危险面前,在经历了叛军劫持飞艇之后的劫后余生,人性贪婪的一面更加彻底的显露出来,很多人虽然不耻与柯姆的询问,但是在他们的心底,也是暗暗地开始有了新的期待。

    麦金托什老船长表现得和柯姆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我心中暗暗赞叹:你们真会演!

    老船长慷慨陈词:“我承诺,所有猎捕到的风蛇材料,都会分给在座的所有人,当然我们会按照大家在战斗中,贡献的多少来区分对待,同样我们也会用这批魔兽材料来弥补诸位在飞艇上蒙受的损失!”

    甲板上的人群中,再次发生了一些骚动,在甲板上众人的心底,对这位老船长的印象逐渐改变了很多。

    麦金托什船长略微停顿了一下,声音稍稍的变得有那么一点低沉而沙哑,他说:“至于我,这艘飞艇上的船长麦金托什,我会在抵临帝都之后,接受帝都仲裁所的审判,我会承担那份属于我的罪责!”

    “而现在……”

    “我们需要弓手!快来加入我们这边吧。”

    “盾战士,到我们这里来,我们的任务就是要确保那些弓手不被风蛇所攻击!”

    在这寒春料峭的季节里,甲板上燃烧起一片炙热的火焰,女人和孩子们纷纷地躲进了船舱里,而男人们则留了下来,大家纷纷从拿起了叛军留下来的弯刀,在甲板上排列成整齐的队形,就像是在军营里那样最基本的方阵。最外面一排是拿着各种样式盾牌和弯刀的盾战士,第二排是手中拿着长短不一各色各样的长矛的武器战士,在里面才是剑士和弓手的组合。

    看到大家熟练地排开阵型,我才第一次有了种特别的想法,那就是格林帝国的全民服兵役的制度,竟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终于,我等来了属于我的时刻。

    精神之海里的那些虚化的细线,再次将我和那些飞在天空中的风蛇连在一起,这就意味着,那些风蛇已经进入到我的瑟银猎枪狩猎的范围之内,在麦金托什船长诧异的目光中,我的手心升起了一团火焰,然后迅速的消失在瑟银猎枪的枪管上,脚下的六芒星法阵也一下子聚了又散。

    ‘火舌武器’

    加持在猎枪的枪管上,掰开枪管,将一颗刻着最简单的‘御风法阵’的弹丸装进猎枪的枪膛里,合上猎枪的枪管,我站在甲板上,平端着猎枪,当眼中的虚线将猎枪枪口与一只风蛇的头颅连在一起,我便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机括。

    ‘砰’

    一声枪响。

    随后还有‘嗖’‘嗖’‘嗖’三声弩箭急速飞驰的声音,整个甲板都为之一颤。

    床弩和猎枪几乎在同一时刻向风蛇群发起了第一波攻击。

    而甲板上的那些弓手只能是将羽箭搭在弓弦上,他们在紧张的气氛中,等待着风蛇们飞速的靠近,风蛇还没有进入他们的射程。

    那三支巨型的弩箭发出撕破空气后的刺耳嘶鸣声,在空中不停地传来一声声‘噼里啪啦’的气爆声,弩箭的箭头处有一层肉眼科技的气盾,箭尾带着巨大的气流,向着风蛇群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