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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的前夕,天边刚刚浮出鱼肚白,深蓝色的夜幕正在逐渐的褪色,群星开始慢慢的隐去,远处马扎罗山的山景沉浸在如墨一样浓浓的夜色里,夜空中像是有一只神奇的手,一点点的将黑夜擦拭成白昼,街道两侧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熄灭。

    这个时候人们还都沉浸在梦乡,深深地陷入沉睡之中,伴随着初升的太阳,这座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城市一点点的醒过来。我忽然间从沙发上惊醒过来,感觉就像是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远处看着我,那个人的身影藏在雾霭后面某处屋顶之上,那种身临其境的危险,就像是束缚在我身体上的枷锁,让我没有办法呼吸。

    感觉有一股浓烈的杀意从很远的地方将我锁定,那种感觉让我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将我浸入冷水里,我试图张开嘴巴呼喊挣扎,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外面大街上的一串清脆地马蹄铃声,将我从睡梦里惊醒,我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浑身冒出一身黏糊糊的冷汗。

    我的异状让伏在我大腿上的卡兰措也猛地惊醒过来,她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淡淡地杀意,她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如临大敌一般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像一只雌豹一样跃到窗户口,如临大敌一样盯着窗外……

    ……

    一抹黑色的光影无比迅捷冲出庭院,他浑身包裹在黑色的长袍下面,像风一样的轻盈。

    如果不是院外鳞马的嘶鸣,恐怕我已经被他在睡梦中杀死了,竟然有这种可以在人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将人困顿于梦中无法醒来,然后在施展手段将人杀死,这是刺客中最为古老传承‘造梦者’的刺杀技能,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我遇见。

    若不是那轻轻地马蹄铃声,将我唤醒,也许我和卡兰措已经死于这位梦魇刺客的手中。

    想到这,我后脊梁骨不禁冒出一股凉风来。

    从魔法腰包里拽出了那把瑟银长筒猎枪,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出去,大腿还有些微微地发麻,但是我全然不管这些,推开房门追出去。

    这时候,那道黑色的人影已经冲到了街上。

    ‘冲锋’

    一团白光径直的冲向那道逃逸的黑影,白光中裹挟着一位身穿银甲的骑士,他的身前顶着一面‘骑士之盾’,另一手里握着一把十字军长剑,这位骑士冲锋的速度,似乎达到了极致,发出一种如奔雷一般的破空声。

    像堵墙一样,直接挡住了黑影的去路。

    我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在下一秒两个人之间的碰撞,当然,身穿着金属铠甲手持盾牌的骑士拥有着极大的优势,如果被白银战甲的骑士冲锋撞实,那黑影很可能直接被撞飞。

    卡兰措站在门口,拉开猎弓,那只羽箭已经锁定在黑衣人的身上。

    我停下了脚步,端起了手里的瑟银猎枪,那条弹道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中,只等着那位被白光裹住的银甲骑士将黑衣刺客拦下来,我就开枪……

    可是,就在骑士所化的白光刚刚触及黑衣刺客衣角的时候,那位黑衣刺客竟然‘篷’的一声,化成一缕黑色的迷雾飘散在空气中,而那位银甲骑士一下子扑个空,有些愕然地站在原地,愤恨地挥动着手里的十字军长剑,四处环顾,想将隐遁在暗处的黑衣人找出来。

    心中急切想要抓住那位遁于黑暗中的刺客,我知道这种隐遁之术,最忌讳‘范围法术伤害’。

    一时间被恨意冲昏了头,根本没管那么多,直接从背包里摸出一张‘霜之新星’卷轴,口里飞快的念出一句咒语,然后展开手里的卷轴,将那卷轴直接向银甲骑士脚下砸去,淡蓝**纹法阵在卷轴飞落的途中不断的扩大,那些魔法符文在空中发出灿烂的颜色。

    我甚至没有正面看那骑士一眼,直接在他的面前凝出一面冰盾,挡住他的全身。

    魔法卷轴上面的符文全部显现出来,无数水系魔法元素在空中急速的凝聚,然后骤然空气变冷,就像是所有的空气猛地被卷轴吸进了亚次元空间,四周所有的空气都急速地向魔法卷轴处凝聚,下一秒钟,仿佛一切都要静止了。

    巨大的冰环儿从卷轴放出的魔纹法阵中浮现出来,以无法阻挡之势,向四周扩散,这股冰环将所能遇见的阻碍之物全部冻结成冰。

    那位黑衣人竟然像是一只大鸟一样悬在半空中,被‘霜之新星’冻得结实。

    卡兰措的猎弓竟然先我一步,‘崩’的一声,射出一支羽箭,在空气中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一道虚影,眼睛很难追逐到疾驰中箭矢。

    紧跟着,我手里的猎枪也‘砰’的一声响了,一条火舌喷吐而出,那颗带着‘火舌武器’的弹丸飞速的旋转着,射向空中化成一坨冰雕的黑衣人,箭矢毫无阻碍的射中了从空中向下掉落的冰块里的黑衣人,羽箭深深地钉入冰块中,冰块上面布满了裂纹。

    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那颗铅丸随后也**冰块上,‘火舌武器’爆裂的火焰力量直接在冰块的表面炸开,冰块碎裂一地。

    一只人形木偶从冰块中显形,‘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竟然摔得四分五裂,木偶上篆刻着无数精细的魔法符文。

    那只木偶的胸口上插着一根羽箭,头部中央有一个铅丸打出来的黑洞,整个木偶身上的魔法力量竟然飞速的流逝着,那些魔法符文也逐渐的暗淡下来。

    ‘替身人偶’,奥利安娜魔法傀儡商店里,除了魔法假肢以外最为出名的魔法道具:可以替使用者抵挡一次同级别或同级别以下的魔法伤害。不过这种魔法道具,也是出了名的价格高昂,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它的价值绝对不亚于一件一级魔纹构装。

    要知道一般的小贵族家庭,拥有一套魔纹构装的话,能世代传下去,那套魔纹构装也是一笔丰厚的财产。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有钱人,才能毫无顾忌地使用出这种价格无比高昂的‘替身木偶’,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这种极为奢侈的魔法物品,也在商店里远远地驻足观望欣赏过,当然那么远的距离根本就看不到什么,现在有这么个已经损坏的‘替身人偶’,我也不肯浪费,飞快的从地上将它们捡起来,飞快地装进魔法腰包里。

    一身银色战甲的路易斯,这时候,才将挡在他面前的冰盾一剑斩碎,然后迈步走上来。

    我见到来帮忙的人竟是路易斯,才恍然他一定是跟着那几辆装载着物资的马车,亲自从翡翠海湾赶来的,没想到他意外的来到,竟然阴差阳错的救了我和卡兰措,我暗暗地想:幸好他能够亲自来啊,看起来那刺客非常的畏惧他。

    路易斯冷冷地哼了一声,“追!”

    此时,他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一样,随手将手中的‘骑士之盾’丢到一边儿,转身不顾一切地向车队那边飞奔。

    真不知道那黑衣人和他有多大的仇怨,说起来,应该是我更恨那黑衣人吧!

    我站在他身后,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大步的跑向车队那边,心想:他还真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性格。

    ……

    “上屋顶,他在那边!”卡兰措对我轻声地说,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街道斜对面的那所民宅。

    我似乎也感觉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杀意,没有任何地迟疑,直接向自己家的房子跑。

    卡兰措紧紧地贴在我的身后,我们默契地冲到门外,卡兰措向前助跑了两三步之后,抬脚踩在窗台上,另一只手摸在屋檐上,像一只灵猫一样翻上了屋脊。

    我没有卡兰措这么出色的弹跳力,只能从房子的窗台向上攀爬,幸好小时候经常攀爬高大的雷霆犀,那些技巧没有完全忘掉。

    虽然动作有些不雅,但也算是身手灵活地爬上屋脊。

    我有些微喘,手里端着瑟银长筒猎枪,眼睛穿过层层迷雾,寻找刚刚在那边屋脊上监视我的那位刺客。

    只看到在远处淡淡地迷雾中,一抹淡淡地杀意像是潮水一般退去,一位身材高大黑衣人,全身都包裹着灰色的绷带,其中一颗眼睛在雾沼中发着微弱的红色光芒,他见我端着瑟银长筒猎枪,枪口的准星已经对准了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屋脊上跃下,消失在院落之间。

    还没等我将猎枪放下,那道黑影再次从屋脊后面闪出来,几个弹跳之后,瞬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我记起在昨天从那个精灵酒馆里出来的时候,就有过被人监视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就是这位逃进迷雾中的刺客。

    卡兰措想要追过去,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随后说道:“算了,不要追,帝都这边的环境你不熟悉。”

    我问卡兰措:“你看到他了,是么?”

    卡兰措点点头,有些奇怪地说:“很奇特的刺客,我竟没有觉察到他靠近,我是狼族的兽人,兽人部落中耳朵最出灵敏的部族!”

    “他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让我们陷入梦乡,根据魔法学院里面古老的魔法书记载,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暗杀职业‘造梦者’。”我对卡兰措解释这个职业的来历,与擅长的魔法技能。

    最后,话音一转,我向她说道:“不过我怎么觉得,后面出现的那位黑衣人与前面的那位,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从后面那个刺客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我能闻到兽人身上的味道,可惜并不是狼族兽人,我能感觉到。”卡兰措又对我说:“还是将鲁卡从水系生态园里的植物园中叫回来吧,你身边需要有个战士保护你。”

    “再让我想想!”我对卡兰措说。

    ……

    这时候大街上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一位身穿着精致银色鳞甲高大骑士骑在麟马上,马鞭在空气中甩出一个十分响亮的鞭哨,那匹麟马载着骑士,化成一抹流星向那迷雾中的黑影追了过去,正是返回到车队里路易斯,他骑着一匹战马,挥舞着马鞭,沿着长街追下去。

    路易斯隶属于皇家鹰狮骑士团,是一名出色的禁卫军骑士,他的骑术非常精湛。

    那匹马放开四蹄狂奔,轻松的越过低矮的灌木墙,转眼也在街口处消失不见了,几位路易斯的扈从,像是几道旋风一样,骑马追了过去,大概是担心路易斯有什么闪失。

    街上停着五辆载货的魔法篷车,上面摆着一口袋一口袋的麦粉,摆放得整整齐齐,另外一辆马车上放着棉布和麻线,想不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早。

    每辆马车上都坐着一位御者,巴德站在车队的最前面,虽然他的脸色有一些不好看,但是他却故作镇定地和一众骑士守在魔法篷车的两旁,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那些骑士们并没有因为突发事件有任何慌乱,他们站在车队的两旁,将身体站得笔直,没有人敢交头接耳的议论,每一位骑士都保持着警觉,默默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如临大敌。

    我从屋脊上,顺着瓦片迅速地滑下来。

    卡兰措站在屋檐地下,她趁机伸手将飞落下来的我接住。

    我贴着她的脸,落进她柔软的怀里,撞在她绵软的雪峰之上,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脸色微微有些发红,飞快的将我推开。

    幸好此时巴德已经腆着肚子从街上走进来,缓解了我们的暧昧与尴尬。

    他的皮靴重重地踩在院子里的草坪上,草屑顺着他的鞋跟不断的向后扬起,看到卡兰措的时候,巴德的眼中也闪出了一抹惊艳之色,他谦卑地走上来,然后非常亲切地说:“吉嘉男爵,您列在需求名单里的那些物资已经全部准备齐了,需要帮您运进房子里去吗?”

    我用手比划着,说道:“可以,再此之前,请帮我将地下储藏室里的那些初级魔法草药搬出来,那些魔法草药是我向路易斯公子承诺的。”

    “十分荣幸,能够为您服务!”巴德说话的时候,姿态摆得很低,听见我让他们先搬运采药,眉开眼笑地说道。

    “不过说起来,路易斯去追那位刺客,我们留在这儿,真的没关系吗?”我皱了皱眉,然后向长街的街口望了望,路易斯就是消失在那个方向,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我有些焦急地问道。

    


    ??Je?n0t??????*l?R)?j?0???8?#vR~`r?f??f?2-???Nu??马车旁边,与巴德谈论市场上各种草药的价格。r

    卡兰措就坐在马车车辕上,根本不去理会那些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伙计,随他们自由的在客厅与走廊间穿进穿出。r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看管那些商行里的伙计们搬运草药,她宁愿呆在马车旁边,多点时间陪我一会儿。r

    站在旁边的巴德眯着小眼睛,油乎乎的肥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张饼,他皱起眉头盯着那些伙计,对他们催促到:“快点,快点,我要赶在日出之前,将这些草药送到魔法药剂工会,别慢吞吞的磨蹭,全都给我跑起来。”r

    那些商行里的伙计们,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却无人敢反驳,也没有人敢忽视巴德的话。r

    对于商行里的伙计,虽然巴德有一点苛刻,但无法否认的,巴德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商人,他对那些枯燥的数字非常的敏感,对于我询问了他几种草药的价格,他几乎张口就来。他对帝都周边的魔法草药行情都非常的熟悉。r

    史洛伊特省紧邻着兽人部落所在的帕伊高原,整个帕伊高原遍地生长止血草,以至于止血草的价格非常的低廉。r

    史洛伊特省商人们认为,止血草在史洛伊特省低廉的价格,兼之商队高昂的运输成本,商人们并不愿意大量的携带帕伊高原上的止血草。r

    在史洛伊特省,止血草一直都是作为一种价格极为低廉的草药,它遍及各个草药店和杂货店。r

    关于草药的事情,巴德了解得非常多,他对我讲:“平时止血草的价格都是非常稳定的,只有最近这段时间,止血草的价格才不受控制地疯涨,说到底,还不是那些魔法药剂师们自己炒起来的?”r

    巴德对现在帝都草药市场的现状充满了担忧,他向我抱怨说:“如今市场上的治疗药水变成了紧俏商品,所有能制造治疗药水的魔法药剂师,都不想放过这样难得的赚钱机会,竞相争购止血草,才把市场搅得一塌糊涂!”r

    我有些不解地问:“现在市场上止血草的价钱居高不下,根本的原因就是各个位面的战线吃紧,缺乏大量的治疗药水。不过这些止血草又能有什么用?它们只能制作一些最基本的初级治疗药水,为什么不使用中级治疗药水?”r

    巴德苦笑着说:“价格是最主要的原因,皇血草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使得中级治疗药水价格一直无法降下来。哎,别说皇血草,现在市场上就连皇血草叶子都见不到啊!这场位面新领土之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r

    原来皇血草的价格更加的昂贵,而且这种的二级魔法草药,在帝都的魔法草药市场上已经绝迹,按照巴德的说法,基本已经绝迹了。r

    想到半月前,我曾将一袋儿皇血草的种子和十几颗凤尾火焰草的种子让一位兽人转交给了卡兰措,并且叮嘱她,让那些树木妖精们在圆形山谷的草药园里开辟一块地方种植下去,并且一定要用‘树木精华’的稀释液进行催费,尽量缩短它们的生长周期。r

    经过几次深刻的教训之后,我发现那些兽女们实在没什么种植的天赋,她们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一棵是野草,哪一棵是草药幼苗,于是在两年之前,我就对卡兰措说: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她们会把我的草药园彻底毁掉的,总得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r

    经过我与世界树的一番沟通,让伴生在世界树身边的那些草木妖精们,负责照顾看管药园里的魔法草药,而那些兽人们则负责守护世界树,其实在没有外敌侵入辛柳谷之前,辛柳谷中几乎没有能够威胁到这棵世界树的物种,这次商谈之后,更加坚定了我在圆形山谷外面山口上修筑山城的决心。r

    最后,这份不平等的‘调换工作的契约’还是顺利的签署了。r

    那些草木妖精们顺利地变成辛勤的园丁,是的,它们天生就是园丁,照顾那些身体里蕴含着魔法力的植物,似乎是它们的一种本能。r

    在世界树第一个领主光环‘草木生长’的滋润下,这个魔法草药园变得郁郁葱葱。‘草木生长’领主光环能力似乎非常的强大,可以将魔法草药的生长周期缩短将近十倍,那些生长周期在三年以上的低级魔法草药,种植在草药园中生长周期不超过四个月就会成熟,如果使用‘生命精华’稀释液,这个生长周期还可以缩得更短。r

    而这个月刚好有一大批初级魔法草药进入成熟期,地底洞穴的仓库里,才会囤积如此众多的初级草药。r

    接下来,我会逐步地将草药园里的初级魔法草药换成更有价值的中级魔法草药,但这需要一点时间。r

    ……r

    路易斯骑着高大的麟马从远处的街边缓缓地走了回来,迎着早晨初升的太阳,他身上的银色鳞甲闪闪发光,六位扈从骑士分列在他的身后左右两侧,像是凯旋归来的骑士。r

    我和巴德迎了上去,看到路易斯脸上的怒意还没有散尽,他拉紧缰绳,在我前面停下,然后轻巧地从马上一跃而下。r

    路易斯的脸上有一抹血痕,让他那犹如刀削斧刻的刚毅脸庞上增添了几分狠戾之气,他下巴上有一层青色的胡茬,他的手摸在十字军佩剑上,几步就走到魔法篷车近前,他看到那些商行里的伙计们正不断的向外搬运着一捆捆的止血草,阴沉的脸才逐渐的缓和下来。r

    “很抱歉,吉嘉,让你也卷进了这场风波之中,不过我会尽快解决的。”路易斯向我表示歉意。r

    “路易斯,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我的感谢,要不是遇见你,怕是我已经在睡梦中被那刺客人杀死了。”同时我也向路易斯表达着谢意。r

    我们两个人同时开口出声,说完这一句话,我们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然后同时哈哈大笑。r

    路易斯大步地走到我的身体前面,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是客气对我安慰说:“说起来,大概你是受了我们的牵连,估计那些刺客职业的‘造梦者’是黑魔法隐修会的人,毫无疑问,他们是冲着那些魔法草药而来。”r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魔法篷车的厢板上,金属铁皮上明显的有了一个拳型的凹痕,他愤恨地说:“这些人为了阻止我们门萨家族将这些止血草制成治疗药水送到前线去,有些不择手段,现在帝都的治安真是已经腐烂到了根源。”r

    随后,他又向我嘱托最忌一段时间,不要随便走出校门,他说:“不过,得罪了那些魔法隐修会的人,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多加小心,尽可能不要频繁的出入魔法学院,至少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还是很安全的。”r

    “我没想到黑魔法隐修会的人,居然会如此的猖獗,在帝都的大街上行刺一名皇家学院的魔法学生,这事儿我会上报给帝都警卫营那边儿,为你讨个说法的,我会向皇家狮鹰骑士团的团长大人申述这一情况的,魔法公会的那帮老家伙们,对待黑魔法隐修会这些邪法师们纵容得太久了,格林帝国查尔斯大帝的意志,是不会允许这些破坏帝国内部稳定团结的邪恶团体存在的。”r

    路易斯决定去说服皇家骑士团的长官,他想要动用皇家骑士团的力量彻底的清理一下帝都里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黑魔法隐修会成员,因为就在昨天,一艘运载着门萨家族初级魔法草药的飞艇,在帝都边境处被劫持,上面流露出的蛛丝马迹,都将凶手指向了黑魔法隐修会那边。r

    这件事情让路易斯的心情很差,如果处理不善的话,他甚至会受到门萨大公爵的斥责。r

    ‘飞艇被劫’这件事对路易斯的影响很大,毕竟他目前坐在门萨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宝座之上,无数门萨家的年轻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瞄着这张椅子,处于这个位置上的路易斯,每向前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不敢有任何差错。r

    路易斯和我想的有些不同,对于那位黑魔法隐修会的‘造梦者’杀手,我想他们应该是直接奔着我来的。r

    我想到了在埃尔城里被我干掉的那三位黑魔法隐修会的成员,疯狂的炼金师、伊格纳兹学者和邪法师蒙德特罗亚,这三个人应该都算是黑魔法隐修会在史洛伊特省的核心人物,却接连陨落在我的手中,我知道终有一天黑魔法隐修会的人会找上门来,可我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时候找上我。r

    不过当我最后想到晨雾之中,那一只猩红色的眼眸,总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是从骨子里发出的恐惧,总是感觉有点特别的熟悉,我知道那个人的气息,他应该是昨天在酒馆门口跟踪我的那个人。我也清楚的知道,他绝对不是那位‘造梦者’刺客,他们其实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人,这样想来,他们的目标都是我。r

    这还真是有些头疼啊!r

    路易斯有些好奇地向我问道:“吉嘉,我很想知道,北境的魔法师都像你这样精通实战吗?”r

    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一片水渍,那里正是我用‘霜之新星’冻结那位梦魇刺客的地方,当时,如果不是那位刺客使用了替身木偶,也许被冻成冰渣的人,就会是那位刺客了。r

    没能抓获想要刺杀我的元凶,略微有些遗憾,我平静地对路易斯说:“应该有很多吧!毕竟我们那里的人,每年冬天都要抵御来至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在我们那个小城里,能够组成小队,猎杀野蛮人的勇士会被人称之为‘猎鹰’,在埃尔城,每年都会出现一批年轻的猎鹰,我恰恰也是其中之一。”r

    “你应该是年轻‘猎鹰’里面最优秀的那一个吧?”路易斯说道。r

    “我的那些同学们,也都很优秀。”我对路易斯说道。r

    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认为我这句话特谦虚,其实我这一刻想到了拥有‘岩石高仑’的特丽莎,‘学霸’斯威夫特,‘熔岩之心’托马斯等等,他们如今都已经变得非常的出色,去年冬天的时候,还参加了‘猎鹰行动’,不过我记得他们当时看到我和莫拉雅站在一起的样子,当时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r

    “单凭你刚刚出手释放魔法,就不难看出你对于战斗节奏的掌控,对于魔法卷轴释放时机的掌控,都非常的精准,而且出手果断,你是很出色的冰控魔法师,有没有想过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以后的事儿?”路易斯非常直接的问我。r

    “当然是准备返回北境,也许会加入北风军团吧,我想把那些野蛮人统统的赶回冰原,或者可以在冰原最南端筑起一座高墙,将他们永远挡在冰原以北的版图上。”我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对路易斯说道。r

    路易斯倒没觉得我这样想有什么不对,他甚至有些感慨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有点想去北境招募一些勇士,这么一来,我必须跟那位爱丽女公爵打一次交道才行,有时候,一想到有权势的女人,就会头疼,真是无比的麻烦!”r

    我知道他是在说笑,因为帕莱斯蒂纳省未来的公爵大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史洛伊特省招募勇士,这等于公然挑衅史洛伊特省大公爵的权利。r

    随后,路易斯看了卡兰措一眼,口中啧啧赞叹:“居然拥有一位兽女战士的扈从,你就不怕那些崇尚自由的狼族兽人来找你的麻烦?”r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看起来路易斯对于卡兰措非常的好奇,目光中有些惊艳之感,我可不想让路易斯心中产生一些对兽人奴隶的兴趣,那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只能含糊地回答说:“我曾在帕伊高原上流浪过,认识一些兽人的朋友,是一位被尊称为梅亚拿的兽人智者,让她跟随着我,并且保护我的。”r

    “你遇见过兽族的智者?真是好运啊,听说他们之中,有些人是大预言家。”路易斯接着说道。r

    这时候,在巴德的催促之下,那些商行里的伙计,已经将精致的麦粉全部搬进房子里,那些初级魔法草药也全部装到魔法篷车里,随后走过来请示路易斯,是否可以启程,去魔法药剂师工会。r

    路易斯点了点头。r

    随后几辆魔法篷车陆续的启程,篷车的周围跟随着十几位骑在马上的骑士。r

    临走之前,我将一摞图纸交给了路易斯,让他帮我想办法将图纸上的零件做出来,这本来就是已经谈好了的事情,路易斯满口答应下来……

    ?b???中,穿过行人逐渐增多的街道,黑色的魔法长袍在奔跑下随着微风翩翩起舞,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黑色蝴蝶。r

    我的腋下夹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飞奔在皇家魔法学院教学楼前面广场的甬道上,甬道两侧修剪得整齐如一圆形灌木丛在我的视野中,纷纷地从我身体两侧,向后飞退着,我迈着大大的步伐,像一匹年幼的野马在学院的广场上撒欢儿的拼命奔跑。r

    皇家魔法学院校园里甬路两旁行道树下的一夜之间盛开木槿花,仿佛在昨天的时候,枝叶上才刚刚吐出几缕黄色的嫩芽儿。在晨光普照之下,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焕发着勃勃生机。教学楼前水池边人流最密集处,总会有学长站在喷泉边,像一位吟游诗人那样弹琴。r

    甬路上,有一些高年级的学姐宛如名门淑女一样,穿着仿宫廷短款裙摆的长裙,撑着一把遮阳花伞,带着一双名贵的镂空真丝蕾丝花边的白色手套,捧着本精装的魔法书,走在晨光中,成为皇家魔法学院中的一道亮丽风景线,似乎在她们的脸上,你永远都找不到因为无法理解高级魔纹的苦闷,或是背不出绕口的魔法咒语带来的烦恼,好像那些愁绪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们的身上,她们永远都是高贵的名门淑女。r

    高年级的学长们也会尽可能穿着晚礼服样式的魔法套装,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笔挺的服饰和精心打理下的帅气外表,白皙的皮肤带有一些病态虚弱,轻言浅笑之下,慢悠悠地向教学楼中走去,话语言谈之中,几乎听不到有关于法阵的结构或者魔法元素的解析式,他们会谈论校园里的水球联赛,那些在水系法阵中的水球明星和举牌女郎身上穿着什么款式的热火泳装。r

    在这片建筑群中,每天早上最为忙碌的人,一般都是一、二年级那些依然对学院生活充满了激情的学生,或者是少数作息时间如时间沙漏一样精准的学霸级学长。r

    和诺亚约好了早晨在学院食堂门口集合,一起去吃的学院食堂里索然无味的白粥煮蛋。r

    可惜等我处理完那一房子的精致麦粉之后,太阳已经爬上三竿,我还要耐心劝说犹豫不决的卡兰措,带着她的那些兽人战士回到辛柳谷中去。r

    经历了黎明前的那次刺杀之后,卡兰措忽然意识到,繁华如帝都一样的城市里,也隐藏着一些藏污纳垢的肮脏角落,终归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人,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像那些下水道里的老鼠,像是路边水沟草丛里的毒蛇,趁人不备地时候钻出来咬人。她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不肯返回辛柳谷,她想跟在我身边,却又不明说,可是这所格林帝国最高等的魔法院校里面,是限制异族人随处走的。r

    在我劝说之下,约定好了一周之后,我将会再次开启传送之门,将小艾拉接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r

    并且我向她保证:在此期间我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校园里。r

    卡兰措才不情愿的迈步走进传送门,她的大辫子甩在背后,蝎子尾巴一样扫在丰满浑圆的臀部,然后才消失在如同镜面一样光滑的传送门中,最后,传送门只剩下一点点的水波在慢慢的荡漾,几秒钟彻底的恢复平静。r

    我张开手将传送之门收回,那里蕴含的雷电之力从新返回到肩胛骨里的‘雷之种子’中,我惊骇地发现自己右侧肩胛骨的髓体里已经含有一丝丝雷电之力,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我想:也许应该找时间去问问肖恩学者,那个老头似乎什么都懂。r

    就这样,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早饭时间,在食堂门口们又看到诺亚的身影,我便没有走进食堂,直接向教学楼赶去。r

    诺亚如今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作息时间,除了早晨不愿意晨练这一点不算太好,好像他的生活还蛮有规律的。r

    他每天早上都会在黎明晨曦之中,准时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然后在他的小阳台上迎着初升的朝阳进行冥想修炼,据说每天黎明时分,修炼冥想术会事半功倍,而我则认为这个说法毫无依据,早晨练习冥想的唯一好处就是精神力绝对充沛。r

    导师们都建议我们在饮食上尽可能的清淡一些,这样在冥想过程中,才能更容易的洗涤自己身体里面的杂质,为二十级以后身体元素化打下良好的基础,所以魔法学院的早餐只有白粥煮蛋。r

    对我来说这样的早餐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其实我更喜欢吃葱油饼配海鲜蛤蜊汤,可惜想吃这种精致早餐必须去皇家魔法学院外面的美食街,有些绕路所以就很少去,所以每天早上,我虽然总抱怨着食堂里索然无味的白粥难吃,但还是会和诺亚一起来填饱肚子。r

    当我还飞奔在校园里绿草如茵的草坪上,远远地看见诺亚坐在学院广场的水池边,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皮肤如牛奶一样雪白的漂亮女孩子,一头栗色的长发如海浪一样披散在脑后,我一眼就认出她是和我们一起加入了‘剑与玫瑰’社团的雪丽.纽曼,还记得报道那天,她站在人群中,向我们投来善意的眼神,我想也许在那一刻,这个女孩儿的模样算是印进了诺亚的心里吧。r

    雪丽.纽曼脸的轮廓只能算是清秀,如果她身上还有什么优点的话,就是皮肤像牛奶一样细腻光滑,笑容如春天般的灿烂。r

    翡翠海湾贸易商行楼顶上那个院子里,随随便便挑出来一位年轻的侍女,姿色都要比雪丽纽曼更出众,可诺亚却对那些温柔似水的女孩子们毫无感觉,偏偏喜欢学院里的这样一位女魔法学生,可见,在诺亚的审美观中,颜值也绝对不是排在第一位的。r

    想到这里,我会心一笑,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浮现了出来赢黎的影子。r

    我站在甬路旁的灌木丛后面,远远地看着,诺亚和雪丽两个人似乎聊到某个开心的话题,彼此就靠在水池边的石像旁掩口而笑。r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因为奔跑而变得急促的呼吸,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魔法长袍,然后双手抱着魔法书,沿着这条水池旁边的甬路,准备偷偷地溜掉,就在我已经登上教学楼石阶的时候,诺亚恰好看了过来,看到我抱着魔法书站在教学楼门口的石阶上,对他嘿嘿一笑,对他挥了挥手,然后抱着魔法书,义无反顾地跑进了教学楼。r

    ……r

    在格林帝国,似乎每一座魔法学院中的教学楼都要修建成哥特式的风格,高耸入云的尖塔型楼顶和外墙上那些巨型的浮雕总会带有一种阴森之感,会给人一种阴云压顶的感觉,也许这样能够让这座高大的魔法学院大楼显得更加的威严。r

    走进教学楼中,沿着回转楼梯向楼上走。r

    从楼梯内侧可以看到大楼一层空旷的大厅,不断地有学生从门口汇入教学楼中,大厅里的红色地毯上隐隐约约显现了某种别样的暗纹,那些隐藏在地毯中的魔法纹理,竟然淡淡散发着魔法的力量,从上次在课堂上学习了魔法阵的种类,我才算知道教学楼大厅里的地毯上的暗纹,居然是一幅很庞大的魔法阵,而且据说这座大型的防护型法阵,是学院里某位三年级的学长独立设计的,由此可见,皇家魔法学院还真是人才辈出之地啊!r

    楼梯的外侧石墙上每隔不远就有一盏华美的壁灯,每盏壁灯之间都有一幅人物肖像的油画,油画的下面是一面金属板,上面刻着华美的帝国文字,介绍着每一位名人的生平事迹。r

    扶着楼梯栏杆,抬头向楼顶看去,那是一种无限延伸的螺旋形曲线,只是一眼,就让我有些天旋地转。r

    迎面有一群人嘻嘻哈哈地从楼上走下来,脚步声让着古老的木质楼梯有一种共鸣般的震动,我避到楼梯的右侧,却听见那群人似乎就在谈论着我。r

    “……听说昆汀那家伙出手了?”一个男孩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处于变声期,语气里有着一点点的兴奋。r

    另外又有一个清脆地女声说:“昆汀啊,那家伙不是还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里上课吗?他怎么会认识吉嘉的?”r

    沙哑男声说:“听说是因为一位身份很显赫的女孩子,两个人是情敌吧。”r

    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这群人距离我越来越近,在回转型的楼梯上,那个声音有些沙哑的声音应该是劳伦佐,他们的正一步步的接近我,这不过在这圆形的楼梯上,他们讨论得太热烈,竟没有看见站在墙壁旁边,一幅油画下面的我。r

    其中有个和劳伦佐关系非常好的男生‘呵呵’干笑了两声,然后才略微嘲讽地说:“和赖安布斯曼公爵最宠爱的孙子抢女孩子吗?这个好像……不得不说我们这位同班同学勇气可嘉啊!”r

    劳伦佐的一位好友说:“我猜,吉嘉会一脸狼狈地跑来上课!”r

    话语中有一点献媚的味道。r

    另一个人也语气轻松地笑着说:“或许此刻躲在学院教导处和主任大人哭诉呢!”r

    声音有些沙哑地劳伦佐:“要我说,说不定会躲进寝室里,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不敢出……门……”r

    当劳伦佐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他一脸骄傲之色,兴高采烈地带着一群帝都帮的人,快步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然后就在这拐角处,他忽然抬起了头,才有些尴尬地发现站在油画下面的我,本来流畅的话语,在看到我的时候,往下说竟变得无比艰难。r

    劳伦佐有些难堪地停在楼梯上,一脸警惕地看着我。r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觉得我没有鼻青脸肿,骨断筋折地上学来,感觉不能接受啊?”我轻声地质问劳伦佐,然后一步步登上木质旋梯,抬着头继续问他:“还是无意间在我的面前,说出了昆汀的阴谋,担心那位还在初级魔法学院里厮混的小子,事后找你算账?”r

    我一步步逼近,劳伦佐在他的朋友面前,要保持住最后一点尊严,所以他一脸紧张地硬扛着我传递给他的压力,站在楼梯上一步也不肯退,冷冷地说:“你别想从我这里探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另外,如果想动手的话,那就来吧!北境人,别以为我会怕你。”r

    他这样子,我还真不能那他怎样,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丝的怯懦,他终究是非常的怕我,看我的时候一脸警惕。r

    无论是伊凡还是迭戈,这两位可以说帝都帮在魔法学院二年级扛旗人物,纷纷都败在我的手中,这让帝都帮名气一落千丈。r

    劳伦佐无比清楚伊凡和迭戈又怎么样的实力,所以他没敢说要挑战我,看他在我的面前一幅面红耳刺的样子。r

    我更加肯定,昨天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劳伦佐当时敢肆无忌惮地用语言激怒我,一定是有预谋的。r

    说不定当时昆汀就藏在暗处,只要我答应他的决斗邀请,也许就是昆汀出现的时候。r

    当时的争分,被琪格两句话就化解开了,现在劳伦佐没有什么准备,自然不肯说:要与我决斗之类的话。r

    而我最近的麻烦不少,最主要还是想解决一下那顶‘鱼皮风帽’的制作工艺,所以也无就无心找劳伦佐的麻烦,于是就蹭着他的肩膀,从帝都帮的人群中肆无忌惮地穿过,蹬蹬蹬几步走上了楼梯……r

    直到坐进大教室里,我的心里还在反复的思考着刚刚劳伦佐和他的朋友们带给我的信息,既然昆汀已经对我出手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昨天在‘红枫叶’酒馆外面,感觉到有人跟踪我,很有可能是昆汀派出来的人。r

    我想身为布斯曼家族的顺位继承人,昆汀恐怕不会自降身份,和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人合作。r

    于是,事情的一个大致轮廓,逐渐地浮现在我的脑中:黑魔法隐修会的‘造梦者’刺客使用替身人偶脱险之后,后面出现的那位一只眼睛散发红光的刺客很可能是昆汀派来教训我的,这不过,这两拨人撞在一起,竟然互相牵制,谁都没敢动手,一直等到黎明前夕。r

    黑魔法隐修会的那位造梦者刺客忍不住出手出手的时候,偏偏又撞见了赶来取初级魔法草药的路易斯.门萨,被路易斯撞破了行踪,只能被迫遁逃……r

    ……

    明媚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在教室的底板上刻下一块块整齐的光斑,圆拱形的高大窗户两边大理石立柱上的天使浮雕,默默地注视着教室里认真听讲的学生们,宽阔的教室里面荡着亚伯学者一个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却能够清晰的传到教室中每一个角落。番茄

    这节课讲得是低级魔法草药学知识概述,如果按照课程表上所显示的,这节课应该是由初级讲师卢克来讲述的,因为这种初级草药学知识概述,讲述的内容大半都是曾在初级魔法学院里学习过的内容。

    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专门拿出来一个课时讲这些,是考虑到帝国地域不同,魔法学生们所学的知识点也不尽相同,因此单开了这一节课,让天南海北聚集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学生们魔法草药学知识达到同一个水平线上,这种课程对于讲师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这堂课一直都是助理讲师和初级讲师们来完成的。

    在课程表上面的讲师名字一栏中,看到卢克桑德的名字的时候,我以为我眼睛花了,站在公告栏下面仔细的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没想到在水系生态园里遇见的那位高年级学长亚伯学者的学生木系魔法师卢克,竟是学院里的初级讲师,我还以为他只不过是一名高年级学长。话说来,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鲁卡了,我想看到卢克学长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他,牛头人鲁卡的近况。

    诺亚嬉皮笑脸的坐到我身边的座位上,雪丽纽曼就跟在他的身边,两个人笑眯眯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趁着雪丽低头整理桌,和另一边的朋友打招呼的时候,我搂着诺亚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对他发泄自己的不满:“喂,诺亚,我说你能不能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秀恩爱,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坐在前排,很招人嫉恨的。”

    诺亚倒是毫不在乎,压低声音笑着问我:“嘿嘿,早上的时候,明明看到我在喷水池边,怎么不来找我?”

    他的声音足可以让雪丽听见,雪丽虽然在和她的朋友们打招呼,但是雪白的耳朵微微的颤动着,似乎也在暗中关注我和诺亚之间的谈话。这时候,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雪丽纽曼原本就是火系一班里面人气很高的女生,这下子公然和诺亚走在一起,整个阶梯教室都仿佛要炸锅了一样。

    不停地有人过来询问雪丽,可是当事人诺亚却完全不去理会,只和我亲切的攀谈。

    我哼哼了两声,对他不情不愿地小声说:“你和雪丽两个人聊得那么火热,我干嘛非要去当个电灯泡?”

    诺亚对我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总要让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我忽然想起昨天的事,心中恍然:“喂,我终于明白昨天在翡翠海湾商行的时候,路易斯要送你一位侍女,你为什么拒绝得那么快了,原来在学院里结了新欢。”

    诺亚有些紧张的偷偷看了坐在旁边的雪丽一眼,赶紧拉住我,然后改变了话题,对我说:“快别说那么多了,早上的交易顺利吗?”

    “出了一点点的小状况,但总的来说还不错。”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将早晨的暗杀过程讲给他听。

    这时候,雪丽已打发掉那些前来刺探消息朋友,转过身来对我微微一笑。

    我忙主动地和她打个招呼:“嗨!雪丽,我是吉嘉,我们在同一个社团!”

    “嗨!吉嘉,我认识你!开学典礼的时候我就坐在你对面,只不过你已经记不起我了吧!我身边的朋友都夸耀你的战斗技法非常棒,你是北境人吗?”雪丽纽曼很善谈,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崇拜。

    我谦虚地答:“那个我来自于史洛伊特省”

    这时候上课的钟声敲响了,喧闹如菜市场一样的阶梯大教室里骤然变得非常的安静,同学们放缓了呼吸,静静地等待讲师从阶梯教室的门口出现,当然我也非常期待。

    当我看到亚伯学者从教室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我的嘴巴里像是吃进了一只苍蝇,我总觉得他对我似乎有着那么一点敌意,所以我也不太喜欢他。

    牛头人鲁卡住在他的草药园里干活,我知道寄人篱下的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我准备问问鲁卡的意见,如果他在那边不开心的话,就把他接出去,反正我已经在学校外面租了套房子,下周小姑娘艾拉也会住到这边来,如果牛头人愿意的话,就让他照顾小艾拉,我想以鲁卡那种和善憨厚的性格,一定会和小艾拉相处得非常愉快的。

    亚伯学者步履蹒跚的走进了阶梯教室,他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魔法杖,环顾四周然后微微地对着大家点了点头。

    在皇家魔法学院的生活指南中,那些魔法学院的前辈们,明确的在行为准则与规范中写着:防火防盗防亚伯,由此可见亚伯学者在那些学院前辈们的眼中,是犹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

    亚伯学者站在讲台上,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撩起眼皮慢吞吞地说道:“各位,想必在座的诸位当中,有不少人都认识我,我是魔法师亚伯,平时就在学院后面水系生态园里种植魔法草药,欢迎诸位同学在闲暇之余到魔法草药园里随意参观,那里的魔法草药种类繁多”

    除了开场时候那些骗小孩子的话,让我怀疑亚伯学者来此讲课的目的不是那么单纯之外,接下来亚伯学者深入浅出的将如今格林帝国境内各种初级魔法草药,分门别类的归纳成为几大科目,然后系统地讲述这几大类魔法草药的共通性,让我知道了草药学大学者并非浪得虚名。

    很快整个阶梯教室里面的魔法学生们进入了他的节奏之中,亚伯学者讲课语调平缓,遇见稀有的魔法草药,有时候亚伯会运用魔法凝聚出具体的影像,让我们更加加深认识。

    所以阶梯教室里面的学生们听得都很认真,大家沉浸在他的课堂气氛中,甚至已经忘记说话。

    整个大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荡着,亚伯学者用魔法元素构建出一株巨大的幽灵菇,随着那些白色的魔法丝线编织成一株几米高的幽灵菇之后,整个教室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座茂密的森林,里面有各种蕨类植物、低矮的灌木、草丛里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整个天穹都被那些参天的古树完全遮挡住,几乎没有什么阳光能透**来。

    我们就像是一群站在巨大蘑菇伞下的蚂蚁,仰望着那株如同小屋一般大的白色半透明的幽灵菇,心中涌起的震撼就像是巨浪在拍打着岸边的基石,幽灵菇身上每一个细微之处都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底,我相信下次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我看到了这类的幽灵菇,就一定能认出它。

    亚伯学者身体漂浮在空中,他手中的魔杖闪烁着魔法的光辉,将这巨大的幽灵菇的伞盖圈起来,然后开始逐一介绍它的特点。

    两个班级几乎所有学生都被着无比震撼的场面惊呆了,只有我凭借着敏锐的魔法感知力,从这片虚拟的环境中挣脱出来,随后才霍然清醒过来,发现我们并不是置身于一处奇幻的森林里,而是依旧坐在阶梯大教室里原本的座位上。

    我暗自感叹:也许只有亚伯这样的大魔法师,才能如此奢侈的消耗巨大的魔法力,在整个教室里布置出这样巨大的虚拟幻境,让我们两个班级百十号的学生全部沉浸其中,让这堂原本因该是枯燥无味,千篇一律的知识普及课,变成生动的野外生存环境大讲堂。

    就在我们得如痴如醉的听着亚伯学者讲述这株幽灵菇的时候,忽然眼前的这些虚幻的光影全部消失掉了,漂浮在空中的亚伯学者举着魔杖一脸愕然地看向阶梯教室的门口,他眯着眼睛微微抿着嘴,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非常抱歉,打扰同学们听这么一堂精彩的魔法草药知识讲座,可惜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亚伯学者,请您出来一下!”那位只有在开学典礼上才出现过得教导主任,站在阶梯教室的门口,彬彬有礼地对亚伯学者说。

    亚伯学者将脚下的‘漂浮术’撤掉,身体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慢慢地落在教室里的地面上,皱着眉头问教导主任:“有什么事,不能等我上完这堂课的吗?你不知道在皇家魔法学院,讲课重于一切!”

    教导主任在亚伯学者的面前显得非常客气。他忙说:“抱歉,亚伯老师,是关于一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事情,有些事已经超出了我们之前的判断,甚至危及到了一些人的安全,魔法公会那边希望我们学院这边能够给予最大的支持!”

    亚伯学者听教导主任这么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脸色阴沉下来问道:“那些黑魔法师们又地跳出来闹事?”

    教导主任说:“确实如此。”

    “好吧!那么这堂课就先上到这里,希望能抽空找时间,将后面半部分课程补上,但是现在你们可以下课了,当然,要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来之后,你们才离开这个阶梯教室。”亚伯学者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再迟疑,他一边对我们说,一边走到讲台旁,将上面的黑**法捧起来,转身匆忙地离开。

    “”

    亚伯学者后脚跟离开教室的刹那间,教室里又像开了锅一样,开始班级里的同学们,不安分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的在谈及黑魔法隐修会的势力背景,也有人在谈论最近帝都的局势,或者还有人开始联想到各个位面上的战争,这些敏感的大事件,都是学院最近谈论话题的焦点。

    诺亚愕然地看着空荡荡的讲台,瞪大了眼睛对我说道:“吉嘉,你说会不会是路易斯那家伙搞出来的?”

    “应该有关吧,不过路易斯的话,最多也只能让帝都警卫营的那些骑士老爷们表示重视,能够请得动咱们院大魔法师的人,恐怕地位绝对不会低吧!居然要请亚伯学者前去议事,看起来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啊!”我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地分析着。

    诺亚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副悠闲的样子对我说道:“这些都是帝都警卫营准备头疼的事,我们还是想想下午去哪逛一逛吧!”

    昨天他们家的整整飞艇的初阶草药刚被打劫,可现在,他居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只要一想想那些黑魔法隐修会里高手众多,诺亚与他们在实力上有很大差距,他如果非要去找那些黑巫师的魔法,反而会让我更加的担心呢,像诺亚这样躲在校园里泡妞,还真是最佳选择。

    我一边整理这包,一边对他说:“下午要向肖恩学者学习高级魔法符文,你们不用理会我!”

    开什么玩笑,我会和他们两逛街吗?我可以脑补出那些画面来。

    诺亚坐在我身边,然后对我询问:“吉嘉,我说你这一天到晚,在学院和魔法研究所两个地方来折腾还不够,还给自己定制了新的学习内容了吗?”

    “我在学习高级魔法符文啊,其实,也是为了魔法研究院那边那个魔纹构装地项目。”我对诺亚解释说:“让我看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我捧着一本魔法从桌位上站起来,准备趁机从后门溜出去。

    “喂喂那你下午还去不去武馆?”诺亚在后面将我叫住,然后满脸期待的看着我问。

    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对诺亚说:“不去,我先去肖恩学者那边学习高级魔纹,晚点还要去魔法研究院那边讨论魔纹构装各部件衔接问题!”

    “哦!”

    背后传来一片嘈杂的议论声,而我偷偷从阶梯教室的后面溜出去,穿梭在学院大教室的廊中。

    目光透过玻璃窗,穿过整齐干净的广场,远远地落在那边的金字塔型建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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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的黄昏总是来得很早,斜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微风从我的指尖划过,也吹得牛头人脸上的绒毛像是麦浪一样轻轻地伏动,鲁卡安静的坐在我身边,他的皮肤要比前几天黑多了,看起来没少在魔法草药园子里干活。

    我们坐在皇家魔法学院后面湖边的一棵巨型泰罗树上,这里非常的高,可以鸟瞰到整个魔法学院,我从没有想过一位牛头人居然也很喜欢爬树,我和鲁卡仰望教学楼顶上的魔法高塔,一道雄浑的魔法气息冲天而起,直射帝都上空漂浮地王城之上,七座魔法高塔射出的强大魔法能量在空中汇聚在一起,将整个帝都罩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

    这座坐落在马扎罗山火山口里的雄城,四周环绕着马扎罗火山的环形峭壁,帝都里一共有七大区域,每个区域的占地面积都差不多和史洛伊特城那么大,如果折算成埃尔城的面积,差不多十三个埃尔城,才能抵得上帝都的一大区域。在帝都这七大区域中,每个区域都有一座的擎天而起的魔法高塔,这些魔法高塔为整个帝都防御法阵提供者充足的魔法能量。

    中午的时候,在亚伯学者离开不久之后,帝都的天空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座城市巨大的防御法阵居然开启了,这意味着全城在法阵开启期间之内,将会进入戒严状态,看起来抓捕黑魔法隐修会成员的行动已经正式开始了。

    卢克学长告诉我:他老师亚伯学者就是掌管皇家魔法学院里面那座魔法高塔的七个管理者之一,只有聚集了七位管理者手中的钥匙,才能够顺利的开启学院中的这座魔法高塔。

    难怪上午在课堂上,教导主任将亚伯学者临时叫走,他虽然非常的不情愿,但依然是走得那么的急。

    我将手搭在额前,免得仰着脸向天空中看:“在草药园这边住的还习惯吗?”

    鲁卡的声音很憨厚:“嗯,还行!”

    我又问他:“亚伯那老头是不是总让你干活,你累得时候,可以适当的放慢速度,到了中午的时候也尽量选择有阴凉的地方。”

    鲁卡乐观地说道:“嗯,那些魔法草药管理起来很简单,苗圃不是荒原,没有恶劣的气候,也没有虫灾和食草性魔兽,所以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按时的除草和浇水,事实上,浇水这件事也非常的容易,苗圃这边的灌溉管路非常的发达,吉嘉,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苗圃?其实,我很想在苗圃里和你分享我最近所闻所见。”

    想了想,我才说:“没有啊,我只是不喜欢亚伯那老头,我觉得他总是想针对我,我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鲁卡好像很维护亚伯学者,立刻辩解:“亚伯老爹人还不错。”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是对你而言,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要是他欺负你,你就搬出去,我现在在学院的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你可以住在那里,下周艾拉还会过来,住在那,你或许更自由一点儿。”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在魔法草药园这边多锻炼一下,能行吗?”鲁卡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你的事,当然最终还是需要你自己拿主意,等你哪天住得烦了就告诉我,我接你去。”我将手放在脑后,吁出一口气,对他说。

    “嗯”鲁卡听到我没有反对,显得非常高兴,随后他对我说:“吉嘉,我在生态园里领悟了血脉力量‘野性生长’!”

    “哦,那很好啊!”我随后说道。

    随后,马上意识到鲁卡对我说他觉醒了血脉之力,我惊得差点从树杈的横枝上跌下去,看着瞪着一双牛眼,在仰望淡紫色天空的鲁卡,惊喜交加地说:“啊!你是说你觉醒了牛头人战士的血脉天赋,我的天!我就知道,你就是为牛头人战士而生的。可以确定拥有的能力吗?”

    夕阳的余晖和帝都大型防御魔法阵的能量罩将相辉映,让帝都的整个天空染成了淡紫色。

    鲁卡晃着大脑袋仔细的想想才说:“除了体质和力量能够增强一些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处,哦,对了,还拥有服用草药性的魔法药剂可以获得额外的一些临时属性。”

    言外之意就是魔法草药对他的身体有额外的作用?这还真是个奇怪的血脉天赋。

    “……你还是还是老老实实在草药园里干活吧,亚伯老头说得没错,那里适合你!”我说,或许住那里对鲁卡的成长更有帮助。

    “吉嘉,你看!”牛头人鲁卡嘿嘿憨笑着,他的牛脸上多少有些小得意,笨拙的大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然后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将布包展开,里面躺着九颗泛着金属色泽的野钢花的种子,每一棵种子上面都有着微弱的魔法力波动。

    鲁卡对我说:“这是我在苗圃里捡来的。”

    “以后这样的事儿,还是别做了,你的性格太憨厚,很容易露出破绽,被亚伯那老头发现的话,你会被赶出来的,关于种子的事儿,我有了新办法,我们再也不用打苗圃的主意了!”我郑重地告诫鲁卡。

    我担心鲁卡那种子的时候被亚伯学者发现,偷窃这种事会给他一生留下阴影。

    “没关系的,这些种子,亚伯老爹知道是我拿的!”鲁卡一脸坦然的说道。

    “你怎么还敢明目张胆地拿?”我一脸不可置信地向他问道。

    鲁卡嘿嘿一笑,解释说:“我捡的都是那些还没成熟就从豆荚里掉下来的种子,野钢花的豆荚成熟以后,每个豆荚里都三、四颗圆溜溜的种子,这些种子当中,往往会有还没长成熟,就随着豆荚裂开而掉落下来的,它们算是被遗弃的种子,以后很难发芽的,我将这些种子捡回来,然后泡进‘生命精华’稀释液中让它们变成熟,可惜十几颗种子里面才能有一颗活下来,这是我捡回来的一百多颗种子里硕果仅存的九粒。”

    远处的湖心小岛上,我看见卢克学长站在生态园的门口,他向我坐在树上的我和鲁卡挥挥手,双手聚拢在嘴边,呈一只话筒的形状。

    随即,空中传来了卢克学长的大声呼唤:“鲁卡,开饭了!”

    “哎!”鲁卡嘿嘿一笑,对我说:“吉嘉,那我先去吃饭了。”

    说着,他那双敦厚而长满了老茧的大手稳稳地将九颗野钢花的种子放进我的手心,随后丝毫不管我们是坐在七八米高的泰罗树的横枝上,双手撑住树干,凌空向树下一跃,像一颗炮弹一样狠狠地砸下去。

    当鲁卡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一脚用尽全力,狠狠地踢在树干上,强行将身体下落的惯性取消掉,落在在草地上的时候,向前翻滚了两圈儿,稳稳的站在泰罗树下,然后仰头向我挥了挥手。

    看着鲁卡若无其事的大步向湖心岛那边走去,我心中感叹:牛头人的体魄真是强壮啊!

    看了一眼天色,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灵巧的从树上滑下来,奔向皇家魔法学院的校门口,按照约定,这时候的我应该租用一辆魔法篷车,赶奔魔法研究院。

    ……

    帝都今天与往昔不同,人们行色匆匆地快步赶过长街。

    一辆不算普普通通的魔法篷车安静的停在街角,在篷车的外的车厢上画着一直鹞鹰,也不知什么原因,这只展翅欲飞的鹞鹰拥有四只肉爪和一条又细又长的尾巴,整个画面极为不和谐,让这只鹞鹰显得笨拙无比,怕是很难一飞冲天,不知道是哪个画师,绘画水平居然这样的拙劣。

    在这条长街上,皇家魔法学院附近,像这样等待乘客的魔法篷车很多,几位穿着风衣的年轻人走上那辆篷车,但是片刻之后,发生了几句不算太开心的争吵,随后就纷纷走下了魔法篷车,嘴里不停地抱怨着,消失在昏黄的街头。

    我沿着长街一直向前走去,清晰的记得早上的时候路易斯告诉我,就在这条街上安排人手等着我,可是从皇家魔法学院一路走出来,并没有看到路易斯安排的人,究竟藏在哪里,也不知道晚上安排的这场‘诱捕行动’究竟要怎么做。

    我现在暗暗的吐槽:演员已经就位,可TM的偏偏还没有拿到剧本,偏偏那个导演也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里,难道说这只是一场闹剧吗?

    天快要黑了,路上逐渐的变得冷清下来,几位浅谈轻笑的年轻人在街上闲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慢悠悠的骑着马赶过去,然后勒令他们各自回家,晚上没事不要随便走出家门。全城都在清查黑魔法隐修会的那些异端分子。

    在街上慢条斯理地迈着方步,长袍里面的腰带上挂着四系石鼓图腾,衣袖里面藏着一张魔法盾的卷轴,另一只手摸在魔法腰带上,随时准备将腰包里的那把修罗战斧拎出来,也许我的步伐有些僵硬,让那位警卫营的骑士老爷有些疑惑的打量着我,面带狐疑地目光,但是却因为我身上着件魔法长袍和胸前的那三枚徽章,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骑着马站在街边警惕的看着我。

    这时候,那辆安静的停在角落里的魔法篷车,忽然动了,慢慢的向前行驶,到了我的身边速度又慢了下来。

    我皱着眉,心想也不知道路易斯安排的人究竟在哪里。

    恍惚间,对着那辆魔法篷车挥了挥手,对驾驶位上的御者轻轻地说道:“哦,车夫,我不坐车!”

    那位将身体全部裹在黑色斗篷里的车夫,轻轻地推了推毡帽,露出一张英俊而又年轻的脸,那眼中凌厉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下,然后故意让声音变得沙哑一些,对我简单地说:“魔法师先生,您忘记晚上和路易斯阁下的那个约会了吗?”

    ……我一阵无语,原来这个魔法篷车就是等待我的人,可是着篷车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提示,我哪里又能认得出来啊。

    坐上了这辆准备驶向研究院的魔法篷车,无论如何也没有想明白,路易斯究竟是哪来的信心,说我一定能够认出他给我安排的接应我的人来,看着皇家魔法学院大街两侧的街景向后飞驰,我的思绪飘到下午肖恩学者给我上课的场面:

    那些高级魔法符文还真是有些难度。那些繁复的魔纹线条不是我的障碍,让我最纠结是魔纹线条转角处那些细微的处理方式。

    肖恩学者将那些魔法符文,对我一一讲解清楚,仅仅一下午的时间,我就已经将‘灵活思绪’这个魔法所需要绘制的所有高级魔纹的画法全部学会。

    看着书桌上那一篇篇画满了魔法符文的羊皮纸,我知道那副‘灵活思绪’的魔纹法阵对我来说不再是任何阻碍了。

    我非常感激地对肖恩学者说:“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对您的感谢,肖恩学者。”

    “你该感谢的不是我,你知道的,应该是你们的故事感动了我!”肖恩学者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果果姐一眼,然后脸上带着如和煦春风般的微笑对我说。

    安静的看着窗台上生长在鱼缸里荆棘藻,她的脸像是浮现出一抹淡淡地微笑,她的神情无比的专注,我知道,一定是我等不了太久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了,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有很明显的征兆,预示着她已经濒临觉醒初级智慧的边缘,我必须加快步伐,去寻找那个未知的答案。

    肖恩学者将桌上的魔法书合上,对我说:“幸运的是你,哦,这些高级魔法符文,基本上都是水系魔法符文,恰好在水系魔法的范围内,我懂得更多一些,如果你问的是空间魔法、雷系魔法或是木系魔法,恐怕我就就算想帮,也帮不上你了。”

    我仰着头看着他苍老的脸和睿智的眼睛,有点天真的向他问道:“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不会是因为我有着一点点荒原生活的经历吧?然后与您过去的生活有那么一点点共同之处,然后产生了某些共鸣吧!”

    肖恩学者“呵呵”笑了两声:“当然不,事实上我所经历的有很多,年轻的时候我不仅游遍了罗兰大陆,而且还曾经跨过无尽之海,看到了海的彼岸,没有多少人和我拥有一样的经历,但是我却感受过不同的人生,没到一处陌生的地方,我总会融入那里,然后安静的生活几年,帕伊高原的狼族兽人、牛头人、狮虎人、人马族都曾经留下过我的脚印,矮人国度,埃提亚联合王国,沼泽国度里某些杂谈的书籍里,也会有我的名字。”

    “至于选择你,当然,我有我的考虑。嗯,大概是因为你身上的石鼓图腾吸引了我,而且当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发现你的精神力量非常的强大,这样其实有个非常大的好处,你的冥想时间往往比别人少很多,修炼对你来说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儿,你需要花费的精力也比别的孩子少很多,这是你的天赋,你还记得当初在武馆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我说:“您说让我来图书馆找您,您教给我一个能够赚取学院积分的工作。”

    肖恩学者说:“没错,其实当时我所看重的,恰恰是你四系石鼓图腾所拥有的力量,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加入一些可以出任务的战队。在我看来,神庙里的那些祭司也不会比你做的更好,拥有了足够的积分,你才可以阅览这座知识宝库里的魔法书籍,我对你说个秘密,真正有价值的魔法书,在图书馆的一层是找不到的。”

    “有很多……总有一些不能拒绝的人,或许他们的身份尊贵,或许他们的实力强大,或许我和他们拥有多年的友情,对我有各种邀请,是的,我拥有辅助类的水系魔法,我拥有水元素的伙伴‘格拉兹多克的’,所以我需要应付很多人,那些事情总让我无法拒绝,所以我一直想找个出色的水系魔法师,成为我的代言人。”

    我灵机一动,脱口问他:“海蒂老师也是您曾经选择过的代言人吗?”

    肖恩学者缓缓地点点头,说道:“她是一位非常有天赋的水系魔法师,可惜她的性格,让她很难融进高层次的魔法者的圈子,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我们之间的选择是相互的,而一旦你决定了,我会给你很多便利,那将是对于一位魔法师一生都受用不尽的东西,很多。但你也需要牺牲掉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替代我做一些事情,我们之间会有一个完整的契约。”

    “不要太急着作出决定,可以慢慢的想,然后凭着自己本心的意愿,做出自己的选择,时间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漫长的东西。”

    ……

    魔法篷车忽然地轻微颤动一下,这个异动将我瞬间从飘远的思绪里拉回来,我的视野有回到了这辆魔法篷车之中,第一时间我就将‘魔法盾’的卷轴捏在手中,另一只手快速无比的在胸前画出一张魔纹法阵,口中简短的魔咒从吐出,一面冰盾出现在我的身体前面,将我完全的挡住。

    这时候,才见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他头戴黑色的帽兜,身材高大而魁梧,身体敏捷的冲进车厢中,我心中一凛,想要第一时间将那魔法盾的卷轴展开。

    这时候,那位魁梧的黑衣人已经将头上的帽兜掀开,然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迟迟没有出现的路易斯。

    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手指间端的魔力迅速中断,挡在身体前面的那面散发着冷冽寒气的魔法盾在空气中迅速的散成水元素,消失在空气中。

    “喂,吉嘉,是我,路易斯。”同一时刻,路易斯沉稳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

    夜。

    帝都。

    就像是给一位美丽的新娘披上了一层黑色的轻纱。

    魔法篷车的车轮碾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也许是因为轮轴处缺了那么一点油脂,裹着鱼胶的车轮发着‘吱扭吱扭’的响声。

    这辆车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当我将魔法感知延伸出去,却发现整个篷车上的那些符文金属板上都是崭新的,符文金属板中央镶嵌的魔晶也是包含着浓郁的魔法力,在车轮毂处镶嵌着三张‘风之优雅’和两张‘漂浮术’的符文金属板,目前只有两张‘漂浮术’的符文金属板在正常运转。

    车轴上镶嵌的那三张‘风之优雅’的符文板上虽然充盈着浓郁的魔力,但却处于停滞状态,我猜想也许正是由于这三张符文板没有运转,才迫使这辆异常沉重的魔法篷车,发出了刺耳的吱扭声。但我能感受到,那三张符文板绝对是崭新的,这辆不停向前运转的魔法篷车,绝对不像它的表象那么老旧。

    我将手里的‘魔法盾’卷轴重新放回袖子里,十分无语地看着坐在对面软座上的路易斯,他的脸上带有一丝隐晦的欣赏,对我说:“我觉得你更适合当一名剑士,你的反应速度绝不比那些真正的剑士们差,而且你处事果决冷静,你天生就是剑士的料。”

    “可我更喜欢魔法。”我面色平静地对他说道,随后又小心的望了一眼窗外,又说:“你不担心,会被那位黑魔法隐修会的刺客发现,你在我的篷车里,然后他不上钩?”

    “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我认为你已经不是他们的目标,因为那些魔法草药如今已经转运出去,你应该安全了。”

    “那么,干嘛还要安排今晚这次行动?”我抱怨说。

    很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儿,心想:既然认为黑魔法隐修会的‘造梦者’不会找上门来,干嘛还要耽误我宝贵的时间嘛,如果不是为了等你们,配合你们演这场戏,此刻我应该在研究院的魔法实验室里,耶基斯学者估计现在等我等得快要疯掉了吧,虽然又让人带消息给他,可是临近月末,这套魔纹构装完不成的话,还真是很麻烦的事,对他,对我,都是如此。

    “嗯,有时候,你会发现很难理解那些刺客们的心理,有些刺客会将未完成的任务视为一种耻辱,或许这种失败会在他们进阶道路上,形成一种阻碍。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是否能听明白?”

    “所以,你认为那位刺客为了以后修炼之路一帆风顺,也要在近期重新对我策划一次暗杀行动?”我向路易斯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路易斯很是自信的说道。

    我不是很赞同路易斯的这个想法,但是却有种预感,在离开帝都之前,那位刺客应该会再次找上我。

    忍不住透过车窗看了看窗外的夜空,黑漆漆的夜空之上,如钩的弯月和璀璨的星尘已经全部消失,只有一些近似于五色极光一样的线条在夜空中缓缓流动,让整个天空都显得非常的诡异。这预示着帝都上空的防御护罩已经全面开启,那些隐藏在帝都里的黑魔法隐修会成员,或者是选择遁逃,或者是选择潜伏,在这个全城戒严的时期,想要通过马扎罗山口的关卡,绝对要比平时难十倍。

    我有一种直觉,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人依旧没有放弃寻找‘暗影之体’药剂的线索,也许正因如此,他们地视线才会重新落在我的身上,我想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人,绝不会因为我恰好在这时候,出售了几车低级魔法草药,就兴师动众地想要暗杀我。

    路易斯眼中射出一种炙热的眼神,看向夜空里漂浮在空中的王城,眼中充满了热忱和崇拜,我想这位鹰狮骑士一定是查尔斯大帝王权绝对的拥护者,也许那些豪门贵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拥有在皇家鹰狮骑士团任职的经历,进而他们骨子里已经接受了格林帝国这样的帝权。

    路易斯压低声音对我说:“所以我邀请了一些皇家鹰狮骑士团的老伙计们,已经在这条通往傲慢之塔的路上,布置了天罗地网,既然他们敢对门萨家的飞艇动手,那么他们就要有被剁手的准备。”

    看起来黑魔法隐修会的人,算是把路易斯彻底得罪了,这群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们,终将会遭遇帝国的清缴。

    “刚刚你好像没有看到我为你准备的魔法篷车。”路易斯小心贴着车窗,看向外面,外面的天色似乎已经彻底的黑下来。

    “路易斯,我不知道这是你准备的马车,你又没做任何的暗示。”我觉得自己有点无辜,抱怨说。

    路易斯诧异的看着我:“怎么可能,我不是在车厢外面绘制了一幅鹰狮的简笔画吗?你第一眼看到就应该联想到鹰狮骑士团,不是吗?”

    “……你说车厢外面画着的那只有四只爪子的肥鸡就是传说中的鹰狮?”我哑然失笑。

    “嗯哼!”路易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正经地对我说:“我进来,就是想和你打声招呼,让你尽管放心,外面全是我布置的人手,哦,魔法篷车快要驶出皇家魔法学院‘界视之眼’范围之外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遇见那位刺客的时候,要记得第一时间给自己加持魔法盾。”

    “嗯,我会小心的。”我对路易斯说道。

    路易斯裹着一条黑色的披风,将披风的帽兜罩在头上,推开车门,轻巧地跳下了马车,迅速的躲进街角的暗影里。

    ……

    魔法篷车驶进了一条不知名的狭窄巷子里,我虽然知道篷车依旧在向傲慢之塔的方向行驶,但是在茫茫夜色中,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何方了。

    在那些主街上,不时还会出现帝都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骑着马在街上晃荡的身影,等到了这条狭窄的街巷,似乎就变得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长街两侧的行道树生长得非常茂密,若是在树上藏几个人,恐怕是绝难被人发现的。街上越发的冷清,路易斯安排的那些人手不知道潜伏在哪里,竟然一位都看不到。一阵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的冷意。

    不对啊,即便是初春的夜晚,也不可能让我感觉到冷啊,来至于北境的我,何曾怕冷过。

    在埃尔城的严冬冷得滴水成冰,但我依然能够在雪地上挖雪坑,裹着睡袋睡在雪坑里。

    但是那股冷意是从何而来?我的心稍稍的有些发紧,

    那种紧张感觉就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样,开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等发现海水已经涨起来的时候,在想往岸上跑就已经来不及了,倦意袭来,就感觉头变得昏昏沉沉的,有些发晕,脑袋不受控制向下沉,拼命地想打瞌睡。

    心里在抗拒,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睡,不要睡……但是那种倦意就像是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轮番袭来,根本就无法抗拒,我明知道不好,但是就像不会游泳的人落进了深水区,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越是挣扎就越觉得倦意上涌,无法抵御。

    ‘催眠术’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某种催眠**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那种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种冷森森被捕猎者盯上的感觉,迅速的蔓延到我的全身。

    就在我惶然无措的时候,身体之中浮现出‘抗魔术’的魔法光环,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脚下,随后一股清凉的微风吹在我的脸上,让我稍稍的清醒了许多,我趁机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张‘霜冻卷轴’,这种卷轴的好处就在于,它根本不需要念诵任何的咒语,只要轻轻地扯掉马莲草绳,展开卷轴,里面的寒气就会骤然弥漫整个车厢。

    “霜冻卷轴”被我展开,一股寒气袭来,彻底让我清醒了过来。

    我颇为紧张的一手攒着‘魔法盾’卷轴,另一只手握着‘修罗战斧’,缩在车厢的角落里,然后将自己的魔法感知力尽可能的延伸出去,顺着那些魔法篷车向外不停地扩散。

    车门忽然被人推开,将身体裹在黑色斗篷下面的那位车夫,忽然将头伸进来,看到我居然无比清醒的蜷缩在角落里,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对我说:“躲在车厢里别动!”

    随后,人一晃就消失不见了,我顺着车窗向外面看,那位马车夫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掀掉,拎着一把十字军长剑几个起落,就跳上了街道左边的屋顶。

    夜色中,似乎有一道人影在屋顶上飞奔,远去。

    那位扮成马车夫的骑士紧紧地追在后面,只是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骑士的身影在屋顶上几个跳跃,四周行道树上也是立刻人影卓卓,那些埋伏在街道两旁树冠之上,屋顶上,院落中的骑士、剑士、游侠、弓手们,忽然之间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涌出来,天罗地网一样的朝着那到黑影包围了过去。

    我无语从车厢里钻出来,想要看看热闹,却只看到孤零零的马车立于街头,那些追捕刺客的骑士们顷刻之间已经全部走光。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几声尖锐刺耳的鹰鸣声,一种窒息感从天空中汹涌而来,我连忙收回自己的感知力,那是高位魔兽传递过来的威压,抬起头向夜空望去,就看到藏蓝色的夜空中盘旋着数只巨大的黑影,虽然因为是在夜里,看不清那些巨大黑影的真面貌,但是只看它们张开双翼,翼展几乎达到了十米有余,在空中煽动翅膀的时候,站在的马车上的我,都能感受到猎猎的风声,就知道这些庞然大物是多么的威猛。

    天空中飞行的是皇家狮鹰,站在它们背上的那些身影则是狮鹰骑士,他们是格林帝国最精锐的骑士团:皇家鹰狮骑士团。

    这时候,忽然在那位打扮成车夫骑士消失的方向,高空中炸开几朵绯色的烟花,照得半片天空都灯火通明,这座城市下面的灯火都稍显有些失色,忽听远处有人高喊:“他们在那边,我们去支援!”

    在天空中盘旋的几只巨大狮鹰发出清澈的啼鸣声,径直化成几道模糊的黑影,带着一抹淡淡黑色痕迹,在夜幕中越飞越远。

    我站在马车上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热血澎湃,恨不得骑上魔法掃把,也跟着他们追过去。

    忽然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尾骨尖儿一直到头皮都变得有些发麻,那是一种久违了感觉,是死亡的味道,至从离开帕伊高原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嗅到死亡的味道了。

    我的魔法感知力,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身后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色布条的人影,无声无息的倒挂在车厢的防水沿上,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他的双手握着两把反曲刀,脸上挂着一抹狞笑,阴冷的目光射到我的背后,让我身体骤然间打了一个寒颤。

    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在心中狂吼着,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明明知道这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人没那么简单,偏偏又没有太在意。

    在我身后躲藏在篷车顶上的这位刺客,才是那位‘造梦者’刺客,他身上那种无比凝实的杀意,我心底悲呼一声‘qnmdb’。

    一抹无比暗淡的刀影从他的腰间电射而来,我甚至没有什么机会回头格挡,哪怕我在这一秒钟,做一个短暂的停顿,他手里的那把乌黑的反曲刀也会刺入我的心脏。

    “啊!”我嘴里卖力的大喊一声,整个身体向下扑倒,这时候我不敢有任何异动,只是身体四周在这一瞬间。亮起了四盏明灯,围着我的身体不停地旋转,吓得那位‘造梦者’刺客身形一顿,缓了缓,调整了身为避开那只虎眼石鼓图腾,才又揉身而上,手里的匕首也贴着我的脖子抹了过来。

    刺客那种动作不知道已经练过了千百遍,才能有这样的连贯,那把反曲刀就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贴着我领口,刀刃直接灌入锁骨之间的缝隙,向着左侧的心脏扎了进去。

    此刻我的身体还停留在空中,那刺客也是从我的身后扑上来,就像是灵蛇一样将我缠住,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废话,无比果决地想要杀掉我。

    我这时候哪里还敢留什么后手,颈部喉管处已经感受到反曲刀的凉意,甚至有些刺痛的感觉,我甚至感觉到胸腔里温热的血顺着那只匕首的血槽向外涌出来,将身体里最为精纯的所有火系魔法元素,全部毫无保留地注入虎眼石鼓图腾里,随之而来的是,虎眼石鼓图腾上骤然的爆发出一股火焰之环。

    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巨大推阻之力,从石鼓图腾上爆发出来,一股带着焦糊的味道滚热火浪,向身体四周奔涌而出。

    就在那位刺客觉得这一刀已经扎进我胸前的锁骨中十拿九稳就会一刀结果了我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从我身体上迸发出去的巨大推力,而此刻他恰恰是身体浮在半空中,根本无法借力使力,在措不及防下,整个身体被直接推了出去。

    明明那把刀已经触及了我的身体,但那刺客悲催的发现,在这咫尺距离,手里的反曲刀反而是距离心脏越来越远……

    “抗拒火环”将那刺客推得飞向空中,而我狠狠地摔在地上,仅仅是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就再次的撕开手中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

    一抹淡蓝色的法阵从我身前的漂浮着的卷轴上浮出来。

    红色的火环刚刚消失,银色的冰环再次扩散开,那刺客刚刚调整了攻击形态,像是一只大鸟一样,从空中扑了过来。

    那刺客重整旗鼓,再次向我发起攻击,身体却被迎面而来发的寒冷冰环扫个正着,冻成一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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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客被‘霜之新星’冻结在当场,他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我翻个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没傻到在这时候,冲动的扑上去与那刺客肉搏,这时候施放魔法才是最稳妥的。

    第一时间在身边凝聚出三面冰盾,与四枚颜色不一的石鼓图腾光球在我身边环绕,手臂上出现了石化的痕迹,脚下出现了不停滚动的风圈,身边空气中无数漂浮着的魔法元素,就像是在空中漂浮的微粒粉尘一样,不断地被蓝水晶石鼓图腾吸收,然后汇聚成一条看不见的细线,向我身体的魔法池中反哺。

    “石化皮肤”

    “风之疾走”

    “法力回复”

    三个石鼓图腾技能同时开启,随后我站在原地后退了一步,略微的平缓了一下气息,让自己进入精神专注的效果之中,随后指尖上涌出大量的水元素魔法力,在自己的面前迅速的绘制一幅巨大的魔纹法阵,生涩绕口的古代精灵魔法咒语从我口中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吟唱出来,身体周围的那些水系魔法元素,几乎都与我这个魔纹法阵产生了一些共鸣。

    就连静静漂浮在不远处的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也被这些水元素魔法力吸引了过来,她呆呆地看着我手绘出的魔纹法阵,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明悟。

    三个呼吸之后,我已经将那魔纹法阵绘出了一少半,那些流畅的淡蓝**法线条发出微光,映照在我的脸上,显出一片荧光,看到对面的刺客困在冰环中还没挣脱,我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来,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然后果断地开启‘时间停滞’。

    进入亚次元空间中,我顺利的将剩下一半魔纹法阵绘制完成,当我从亚次元空间中退出来,一幅完整的法阵已经成型,咒语也在这个时间点上吟唱完毕,无数冰雪精华从那副巨**阵之中,像是草丛中无数只萤火虫一样涌出来,聚集在我的头顶,那些都是极冷的冰晶微粒,它们一窝蜂聚拢在一起,组成一支两米多长的巨大冰枪。

    那冰枪上面还燃烧着一层浅蓝色的火焰,这条巷子里骤然之间,冷了十几度。

    “冰枪术。”

    这是我目前所学的魔法技能中,威力最大的攻击型魔法。

    一杆半透明的冰晶凝聚而成,在暗夜中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冰枪,悬浮于我的头顶之上,骤冷之下,两旁的行道树上慢慢的滋生出雾凇,我脚下的地面上也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随后,我的手指最终落在那位刺客的身上,那杆冰枪带着凛冽的寒意,风驰电掣般的向那位刺客飞去。

    因为我拥有非常敏锐的魔法感知力,所以我的五感也异于常人,无论是听觉或是视觉都照比普通人更加敏锐,这时候我看那刺客的眼睛里,居然没有任何的惧色,他更像是一只视机而动的猎豹,安静的等着那支冰枪,我的心猛地一沉。

    转眼之间,那支冰枪就在空中化成一道白光,冲到了那刺客的胸前,那刺客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终于看到他有所动作。

    他身体前面居然出现了一团黑色雾气,那支疾驰而来的冰枪在碰触到刺客的一瞬间,那位刺客像是一座干燥的沙雕,纷纷化成一捧黑色的流沙,整个冰枪透体而过,落在刺客身后的地面上,炸成无数冰雪的碎屑。

    那位刺客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消失了,他的‘隐匿之术’竟然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我的魔法感知力一点点的蔓延出去,试图寻找到刺客隐身之所,但是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让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一股淡淡地杀意锁定在我的身上,但却像风一样漂浮不定,让我捉摸不透他到底藏在哪里。

    脖颈下面锁骨上的那道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伤口在一点点的愈合,我不敢停留在原地,只能向马车旁边退去,我想寻找一处屏障,让我背后方向足够安全。

    然后不断地将魔法腰包里的那些霜冻卷轴统统的翻出来,然后像是白捡来的一样,随手展开丢在地上,顷刻之间,这条狭窄的巷子里就开始弥漫着浓重的雾气,那些霜冻卷轴散发出来的寒气彻底让这这里变成的霜的世界。

    四周的树木、低矮的灌木墙、两侧的店铺门口的招牌、店铺屋顶的瓦砾上到处都沾上了一层糖霜。几十张卷轴同时向外散布着凛冽的寒气,周围的空气里的温度降至冰点以下。

    许是在埃尔城养成的习惯,总喜欢将自己的魔法背包里装满的各种各样的魔法卷轴,似乎这样会觉得更安全一些,当然,一般情况放置的多数都是霜冻卷轴,也会存放几张‘霜之新星’‘魔力催化’‘冰箭术’等等价值比较高的卷轴,也会准备几张‘聚火术’‘治疗术’这类生活辅助类的卷轴。

    没有任何征兆,忽然感觉到一面冰盾在身后炸裂,我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感觉到身后有一把匕首刺过来,来不及迅速的反应,本能偏移中心,尽力将身体侧开,却看到一把黯淡无光的反曲刀无声无息刺过来,匕首上沾着一层淡蓝色的冰焰,让刺客的反曲刀上沾了一层霜。

    我来不及躲避,只能尽量扭转身体,避开要害。

    可是那把冰凉的匕首还是贴着我左肋,将魔法长袍划开了一条尺余长的口子,鲜红的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却瞬间凝固成冰冷的血块,那浑身缠着黑色布带的刺客握刀的手也染烧着一层冰焰,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身后,眼中散发着噬人的光芒,直视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是有一种魔力,与我对视的时候,竟然无法挣脱,我此刻清晰的看到,他那瞳孔里面竟然是一只不停摇动地钟摆,每一次摆动的节奏,竟然完全与我的心跳相吻合,我骇然的想要逃开,却连抬腿走开的力气也没有了。

    又是‘催眠术’,我心里暗暗叫苦,却发现自己像是落入粘网中的麻雀,根本无力挣扎,但随着腰部传来的一阵剧痛,我猛地又清醒过来,伸出左手握在刺客的反曲刀刀身上,锋利的刀刃将我的手掌划破,但是我却不管不顾的紧紧抓牢,不让那刺客撤身抽刀。

    那刺客手臂被冰焰冻僵,速度明显的慢了几分,他手中那把反曲刀被我抓个结实。

    这一手似大出他的意料,也许很多魔法师在受到刺杀的第一时间,都会开启魔法盾保命,然后拉开距离用层出不穷的魔法技能将对手轰烂,可是我却不按常理出牌,第一时间没有撑开魔法盾也就罢了,让他惊异的是我居然胆大到徒手握住了他的反曲刀。

    他手中的刀并没有如料想的那样,如同切萝卜一样将我四根手指削断,仅仅是割出血来。

    我的手上石化皮肤在这时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如同石柱一样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他的刀身上,刺客似乎也被我这种勇气震慑了一下,他眼中出现了疑惑与茫然,似乎不明白我这样摆出一副肉搏战的姿态,究竟有何用。

    那刺客知道我身体的皮肤坚硬如青石,手上的反曲刀又被我扣住,另一只手翻出一把短匕,像一条毒蛇一般向我的手腕切下来,这种短匕首锋利无比,纵然是铁甲也能轻易的刺穿。

    而我凛然一笑,踏前一步,竟然向他的怀中撞去,他措不及防,脚下失去了中心,两个人一同向后跌倒。

    他微微眯起的眼中爆出精芒,那只手上的短刃反向从我背后刺入后心,短匕首摧枯拉朽地划破我岩石般坚硬的皮肤,我在这一刻,疼得感觉甚至无法呼吸,刺客的嘴角带起一丝玩味的残忍笑容来。

    我与他相互对视着,两人双目之间的距离不足半尺,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

    刺客诧异地看着我,似乎不理解我到了这时候,为什么还会如此镇定,就好像背后扎着的不是短匕首,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蚊子,我甚至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表现出来。

    他这时候才隐隐地感受到不妙,想抽身而退,可是为时已晚。

    我的左肩胛骨处传来一阵酥麻,酝酿已久的一道雷电之力,终于从身体里涌出来,沿着手臂形成一道电弧,那道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声,像是一条灵蛇从我的身体里钻出来,像找到了宣泄点一样,涌进了那刺客的身体里面。

    那些电弧经过我的身体,我只不过是全身感觉到微麻,雷之种子已经彻底与我融合,我身体雷系的抗性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尤其这些雷电之力又是‘雷之种子’储存在我身体里,对我的身体没有什么排斥。

    但是这些电弧传导到那位刺客的身上,效果就明显的不同。

    ‘啊!’他先是的一声惨叫,然后身体就像是筛子一样不停地抖动着,无法控制,也无法停止。

    紧紧是一瞬间,刺客就被电击得全身麻痹,就连瞳孔也不断地向上翻动着。

    我艰难的从他的怀里爬起来,试着想要把插在后心处的短匕首拔出来,可是我的手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索性撕开一卷魔法卷轴,让‘水疗术’滋养着我后背的伤口,就不再理会它。

    这时候,我哪里敢有任何的犹豫,操纵着身体周边儿的冰盾,接连砸在刺客的身上,让他浑身都挂满了冰霜,冻得就像是一座冰雕一样,随后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那把‘修罗战斧’,单膝跪在他的身体前面,一只手按住他圆滚滚的头颅,扬起手中的修罗斧,干脆利落地挥起斧子,将他的头颅斩下。

    临时之前,那位刺客眼睛睁得很大,直到临死前,他依旧不相信竟然被会被我反杀掉。

    他那无头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依旧不断地抽搐,一颗头颅滚落在马车轮的旁边,我只身坐在铺满了冰霜的青石板路上,修罗战斧丢弃在一边,地上布满了废弃的魔法卷轴,被夜风一吹滚得到处都是。

    布满了五色极光的夜空中,终于出现了几只巨大飞禽的身影,几声狮鹰的啼鸣,在夜里无比的清亮。

    狂风卷席着行道树上的冰叶,纷纷飞落至长街之上,那只巨枭一样的猛禽终是没有降落在地,而是直接俯冲下来,带着一股狂风而来,身体拉至最低点的时候,狮鹰背上的那位骑士纵身一跃,如同天神下凡一样跳下来。

    浑身银色的战甲,手里持一杆四米多长的巨型长矛,从高空飞速的坠下,竟然没有任何的缓冲,直接砸在长街布满白霜的青石板上,顿时将青石板地面砸得碎石飞溅,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路易斯单膝跪地,姿势十分潇洒的落于坑中。

    等他从那个石坑中站起来,看着狼藉的战场和平躺在地上冻得跟冰雕一样的刺客尸体,冷峻地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喜色,大步的走到我身边,对我问道:“吉嘉,是谁帮你制服这位‘造梦者’的?他人呢?”

    路易斯穿着厚重铠甲的身体,向长街的左右两端张望,且发现整个长街上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两旁行道树上挂满了凝结成冰的叶子,像是雪片一样不停的向下飘落。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对路易斯虚弱地说:“拜托,路易斯,麻烦你在此之前,能不能帮我将后背上的短匕首拔出去,插在上面实在是很疼!”

    说着,我将自己的脊背对着他,路易斯才发出‘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我并不太在意后背的伤,被他夸张的反应反而搞得有些忐忑,连忙问:“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难怪TNND会这么痛!”

    “……”路易斯快步地走到我的身后蹲下来,没有犹豫,干脆利落的将我后心处插着的那把短匕首直接拔出来,随后像是一只急救包压在我后背的伤口上,他才算是开口对我说道:“真是奇怪啊,吉嘉,这把匕首究竟是什么时候插进去,怎么匕首周围的血肉都已经愈合了?再晚一点,怕是那把短匕首就会长在肉里了,你的肉皮儿愈合得真够快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水系魔法师,‘水疗术’算是我的看家本领啊!”我故作轻松说道。

    “在我看来,当一名水系魔法师,其实也不错啊!”路易斯听我这样说,忽然生出一种感慨来。

    他蹲在我的身边,不停的打量着刺客身体上已经开始慢慢融化冰雪,他扭头看着脖颈处的断痕,每一眼都非常的仔细。

    我弓着背一动不敢动,因为每动一下,受伤的地方都会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张‘水疗术’卷轴,刚要撕开,想到战斗已经结束了,这时候再使用卷轴,未免有些浪费,犹豫了一下,又把卷轴收进魔法腰包里,然后忍痛在自己面前飞快的绘制了一幅魔纹法阵,那副魔纹法阵化成一片水雾笼罩着我,‘沙沙沙’清脆响声在我头顶响起。

    浓郁的生命气息注入我的身体,确定了身体背后的伤口在一点点的愈合,我知道伤口一定没中毒,并未刺进心脏,那刺客仓皇之间刺偏了,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试着大幅度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感觉伤势并没有表现得那么严重,才吃力站起来,盯着路易斯,路易斯发现我在看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专注地看着那具尸体。

    我对身旁的路易斯,用略微挖苦地语气说:“嘿,路易斯,还说什么一切已经布置好了,怎么这么轻易的就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路易斯,你那边可有什么收获吗?”

    “咳咳!”路易斯被我一句话挖苦得无言以对,只有尴尬的摸摸鼻子,然后才说:“还是有一些的,抓了那位负责将我们引开的死士!”

    我好奇的问:“死士?”

    路易斯脸上露出遗憾之色,然后有些尴尬地说:“没错,等我们的人把他困在一个狭窄的巷子里之后,那人发现自己无法逃脱之后,就一剑捅进自己的心脏,死掉了!”

    随后,他又显得有些不甘心的再次问我:“这位‘造梦者’刺客真的是你自己**解决的?”

    “有什么问题吗?”我向他微微笑了一下。

    路易斯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茬,深以为然地说道:“就现在就是在想,究竟是这位‘造梦者’的刺杀的技术太差,还是运气太差,竟然刺杀一位二级魔法师的时候翻车,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

    接着,他又对我说:“我觉得你们北境人,天生就是战职人员,这次事情一旦了解,说什么我也要去史洛伊特一次,招募一些真正的勇士。”

    路易斯好像陷入一个误区,认为是史洛伊特省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我,这样一来,他对其他北境人的印象也随之提高很多。

    我怕这个主观想法在他心中植入得太深,以至于以后会影响他的判断,只好对他泼一些冷水,希望他能冷静一些,清醒一些,就对他说:“我们史洛伊特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英勇好战的,我之所以能赢,是因为恰好我的魔法腰包里有大量的魔法卷轴,我只不过是用魔法卷轴将这里变成了我的主场而已,我是用一颗颗闪耀着魔法光芒的魔晶把他砸死地!”

    “你没听过一句名言:永远不要试图挑战看管魔法卷轴仓库的魔法师,永远不要在熔岩池边挑战火系魔法师,也不要在清晨的湖边挑战水系魔法师,不要再隔壁沙漠中挑战土系魔法师,也不要在龙卷风来袭的日子对风系魔法师不敬,这些当然都是一些经验之谈。”

    我指着周围尚未融化的霜雪,对路易斯说:“虽然这里不是清晨的湖边,但是我用魔法卷轴将这里变成一片雪域,冰系魔法技能威力会提高很多,这才是制胜的关键。”

    我为了证明所以非虚,随便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处就凝聚出一粒冰晶来,在我手心里上漂浮,并且不停的旋转着,晶莹剔透。

    路易斯拍拍我的肩膀,赞赏地说:“干得不错!”

    其实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个胜利与那数十张魔法卷轴有着很大的关系,这几乎可以说是一场拿钱砸出来的胜利,为了这个胜利,我至少砸进去价值一块魔晶的卷轴,如果一块魔晶相当于一位普通平民不吃不喝,日夜不停的工作两年全部所得。

    其实说起来,有些战斗胜利来之不易,但是有些战斗的胜利却是又来得非常简单。

    只需要将大把的金币抛出去,遇见无法解决的事儿就用钱砸,一直维持到战役结束,战役就这样无比简单的胜利了。

    若是在格林帝国前线的战场上,杀一个人成本有这么高,那么一场战役足可以拖垮整个帝国。

    ……

    看到我苍白的脸上路出疲惫之色,浑身的魔法长袍上沾染着鲜血,魔法长袍胸襟上满是血渍,长袍左肋处有道一尺来长的口子,路易斯终于感觉到有必要将我扶进马车里休息一下。

    不过我却没有放弃搜刮一下刺客身上的战利品的机会。

    当然,这些事当着路易斯的面做最好不过了,至少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除了我应得的战利品,其他我一概不取。

    刺客身上那些证明身份的敏感物品。是魔法公会迫切想得到的,魔法公会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敢将那些东西私吞掉。

    像这种黑魔法隐修会的高级成员,我想魔法公会那边一定恨不得将他的尸体切成碎沫,仔细的研究。

    翻开那刺客的魔法背包,才发现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稍稍有些价值都东西全部穿在身上,那身能够在黑夜里隐藏身体气息的魔法皮甲,就像是一块块烂布头拼接的,感觉就像是黑色的木乃伊套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路易斯对我说:这是一种生活在海底的魔兽石头鱼身上剥下来的皮缝制的,具有很好的隐藏属性,这种进入成熟期的石头鱼魔兽皮革上会蕴含着大量的神经性毒素,只要接触到鲜血就会令人迅速的中毒,所以也算很珍贵的皮甲。

    我却非常嫌弃的扯了扯那破烂皮甲,然后将目光放到刺客手里握着的反曲刀上面,这东西还真是专门为了刺客而打造的。反曲刀的刀刃非常的特别,刀刃是向内弯曲,看起来更像是一把短柄的镰刀,这把反曲刀整个刀身暗淡无光,但是却锋利异常。

    如果不是当时我的手上有一层‘石化皮肤’的效果,恐怕当时我的手指就被直接削断了。

    我喜滋滋地捡起了那把反曲刀,然后在刺客身上蹭了蹭,将刀身上凝固的血迹擦掉,想起来又有点尴尬,这些血迹好像都是我的。随后我又在刺客身上找到了一只鲨鱼皮的皮质刀鞘,看起来这刀一定是把名刀,制作工艺非常的精良。

    看着我毫不客气的将反曲刀揣进怀里,路易斯在一旁欲言又止,索性将手里的那把短匕首也递给我,然后对我说:“喏,这还有一把!”

    “嘿嘿,那就多谢了!”

    我笑嘻嘻地将短匕首接了过来,仔细地看着这把刃口不足十五公分的短匕首,整个刀刃居然是一块儿魔法黑铁精炼而成,整个刀刃上只刻有一种魔法符文,那就是‘锋利’符文,能够让匕首划开金石的‘锋利属性’的魔法符文。

    难怪这把匕首刺进我后背的石肤向切如豆腐一样的轻松,原来不仅仅匕首本身锋利,整个匕首居然还被‘附魔’了。

    这匕首比我那把贴身的剥皮小刀还太多了,又短小精干,很适合随身使用。

    于是,我将绑在大腿上那把剥皮小刀解下来,直接将这短匕首插进剥皮小刀的刀库中,随便的动了动,没有任何的滞涩剐蹭,非常的合适。

    随后又在刺客的怀中摸出了一本黑色的魔法书,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我的脸色就变了。

    “催眠术”

    竟然是‘催眠术’这样稀有的魔法技能书。

    路易斯看到我面色凝重,好奇的凑过来,看着这本魔法书,有些疑惑的问我:“这本书是黑魔法技能书?”

    我摇了摇头,将魔法书展开给他看。

    “我不懂古精灵语!”他对此直言不讳。

    我只好将书面上的文字给解释给他:“这是一本‘催眠术’的魔法技能书,算是通用型魔法书吧,如果非要将它分类的话,应该算是耗费精神力的另类魔法,而且很稀有,这种书怕是皇家魔法学院都没有基本,反正图书馆一层没有这种稀有书籍。”

    “那还不赶快收起来?财不外露都不明白吗?”路易斯再次看了那本魔法书一眼,然后搂着我的肩膀说:“只要不沾‘黑’,这刺客身上的所有战利品,原则上都是属于你,快点收拾,我估摸着那些警卫营的骑士们,就快要来了,我们可是堂堂的魔法师贵族,吃相一定要显得优雅一点。”

    “回头,我们将这具黑魔法隐修会叛逆的异端份子转交给他们,今晚就算完满完成任务。”路易斯小心的整理着刺客被翻腾地乱糟糟的尸体,然后又将滚落到一边,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紫包菜一样的刺客头颅捡回来,摆在无头尸的一旁,优雅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丝绢,将手中沾染的血迹擦了又擦,然后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我无语的看了一眼街上被砸出来的大坑,心想:除了让这段平整的路面多出一个大坑之外,路易斯来此并没有其他的贡献。

    显然,路易斯却不这么认为,他坐在马车旁边很是得意地说:“看来我分析的还真是没有错,这名刺客对你的执念还蛮深的,竟然宁愿牺牲一名同伴,也铁了心要刺杀你!”

    一队骑士在黑夜中飞驰,马蹄声从远处响起,逐渐的清晰起来,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显得很是清脆悦耳。

    那些黑色的鳞马彰显着骑士们高贵的身份,果然这些人并不是刚刚隐藏与行道树林中的那些游侠弓手,这些骑士身上都穿着魔法黑铁锻造的铠甲,骑在高大的鳞马上显得威风凛凛,不过脸上浮现出的那种痞气,看起来无论是哪个城市,这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的风骚姿态都不变。

    原本他们骑在马上的傲慢姿态,再看到穿着银色铠甲,挂着皇家狮鹰骑士团勋章的路易斯之后,态度明显地调转了七十二度。

    那几位警卫营的骑士们看着街道上冰雪消融的痕迹,然后目光又落在我身上,我此刻还穿着那件已经变得有些破烂的米索莉魔法长袍,那几位警卫营骑士看到有法师在场,有些紧张的神情明显的缓和下来。

    那些骑士老爷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横躺在青石板上的尸体,而是直接走到路易斯的身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只不过这个军礼在他们凸起的啤酒肚的映衬下,显得并不是那么帅气,其中一位警卫营里的中尉骑士长站出来,对路易斯说道:“长官,帝都警卫营第七大队中尉嘉利向您致敬!”

    路易斯板起脸说话的样子,还是非常有威严的,他是骨子里就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那是生活在豪门世家里面的年轻人从小耳习目染之下慢慢形成的。

    只见他对那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这样说道:“很好,既然你们来了,那么这里后续就交给你们了,我和我的朋友还要赶往傲慢之塔,那里有一场学术研究正等着这位吉嘉魔法师。待会儿,应该会有魔法公会的人接收这具黑魔法隐修会的异端份子的尸体,在此之前,请务必要保护好现场。”

    看起来一物降一物,这个道理是恒古不变的,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似乎很畏惧这些的皇家禁卫军。

    “谨遵您的吩咐!”那位中尉骑士长姿态摆得很低,对路易斯恭敬地说道。

    路易斯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塞进那中尉的手心里,然后神色缓和地说道:“走之前,有一件事拜托你,这辆魔法篷车作为现场的物证,恐怕也要留下来,请你照顾好这匹鳞马,这次围捕黑魔法隐修会异端的行动,是皇家狮鹰骑士团策划的,所以明天我们的长官大人会亲自去和魔法公会那些大人们交涉,在此之前,请你照顾好这匹军马!”

    “这是我们分内的事儿,长官。”那位中尉骑士长眼睛里露出喜色,将握着金币的手隐晦的藏进了袖子里。

    我与路易斯走出这条僻静的街,沿途上又遇见了几波匆忙赶来的警卫营骑士,他们看到路易斯之后表现几乎如出一辙,都是显得十分的恭敬,反倒看我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再三确认路易斯不是被我胁迫的,才算放我们离去。

    一辆魔法篷车在主街的街口等着我们,路易斯将有些虚弱的我扶上魔法篷车,随后也弯腰钻进车厢里,对那御者说:“送我们去傲慢之塔,那边还有一群小家伙在等着我们呢!”

    我坐在篷车里的软椅上,蓝水晶石鼓图腾在我身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魔法池中的法力一点点地在迅速恢复着,篷车微微的抖动了两下,开始缓慢地移动,随后越来越快,飞速的穿过寂静的长街,向傲慢之塔疾驰而去……

    


    夜空中的五色极光下的傲慢之塔,向帝都高空光罩投出一道极为磅礴的魔法光柱,这座高塔也是帝都七大魔法塔之一,是整个帝都大型防御法阵的一部分。

    我们的魔法篷车沿着榆林大街一直走,越是靠近傲慢之塔,越是看到沿途之上一队队骑士从傲慢之塔的方向策马飞奔而出,他们手中高举着火把,一些骑着掃把的魔法师在头顶的屋脊上飞行,我没想到夜幕来临之后,魔法公会才开始大规模的对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异端份子展开清缴行动。

    沿途的盘查非常的严格,单单只是十几公里的一段路上,我们至少接受了八次盘查。

    那些骑着在马上的骑士们,显然不像帝都警卫营骑士老爷们那样客气,他们会冷着脸默默地将马车围住,小心的戒备,然后等待天空中那些骑着掃把的魔法师落下来,对我们的身份进行严格的盘查。

    我和路易斯站在魔法篷车的外面,看着那位骑着魔法掃把的魔法师越过街道两侧店铺的屋脊,转眼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下,不由得面面相视,感觉这一次魔法公会还真是搞出了不小的声势来,我不解地对路易斯问道:“不是说帝都有大型的禁空法阵,怎么那些魔法师还能骑着魔法掃把自由的飞行?”

    对于这禁空方面的事情,路易斯显然比我更加了解,只不过他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些,只是含糊地说:“超低空飞行还是可以的,你没看到他们基本上只肯贴着屋脊飞行,再高一点都不敢尝试,遇见那些高大的建筑,宁愿绕路也不肯翻阅,帝都这边的禁空法阵的效用还是非常强大的。”

    我向他继续追问:“那我刚刚怎么还看到你骑着狮鹰在空中飞行?”

    路易斯很是自豪的拍拍胸口,说:“我是皇家狮鹰骑士团的成员嘛,我们这些狮鹰骑士是不受禁空法阵的限制。”

    “这又是为什么?”我问。

    路易斯想了想才说:“至于魔法阵那些魔法阵具体采用什么原理,我也搞不懂。”

    随后他用手直指高空中漂浮的王城,对我说:“如果硬让我解释的话,我只能说算是一种特权吧!”

    “毕竟那座皇城漂浮在天上……”

    ……

    在榆林大街上,并排站着一群年轻的贵族少年,他们穿着华丽的贵族式长袍,在昏黄街灯的衬托下,那些长袍上的金色丝线和华美刺绣闪闪生辉,透过马车窗,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年们骄傲的面孔,站在最中央的是一位身披金色披风的少年,只不过他那张本应该青涩而稚嫩的脸,现在看起来显得有些过分的妖艳。

    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像是摸了一层精油,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白粉,眉毛被修理得很精致,鹰钩状的鼻子,鼻翼显得有些薄,嘴唇还有一层淡淡的唇彩,夸张的烟熏眼影遮不住他的黑眼圈,他的脸上浮现出夸张的笑容,看见我的马车慢慢的驶过来,就像看到了一块自动送到嘴边的美味鲜肉。

    他就是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里面的那位混世魔王昆汀,我来帝都的第一天就和他有了一些肢体冲突,我用那把贴身的剥皮小刀砸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的那些朋友和手下后退,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听贝姬和海伦娜不止一次提起过,昆汀在满世界的找我,而赢黎情愿少见我几次,也不愿我的信息被昆汀知道,由此可见,这位布斯曼家族未来继承者是多么的嚣张跋扈。

    据说这位赖安.布斯曼大公爵的最喜爱的孙子,颇受公爵大人的喜爱,那位赖安.布斯曼公爵大人甚至认为布斯曼家族将会在昆汀的引领下再次崛起,家族里面大量资源,被布斯曼公爵大人用到了这位年轻的贵族身上,愣生生地用各种刺激性魔法药剂开发他体内的潜能,如今才让他成为了一位魔法师。

    这时候,这位名叫昆汀.布斯曼的少年身边还站着一群年轻的贵族,这些年轻的贵族中有很多都是认识的人。

    面色阴沉盯着我的马车不停冷笑的迭戈,他摆出一幅看戏的神情,不过眼眸中发出丝丝充满了冷意寒芒,他大概是恨透我了。

    神色淡然帅气阳光的伊凡,只不过他脸上洋溢的那种阳光般的微笑未免有些太过牵强,连续两次败在我的手中,已经将他的信心彻底击垮。

    一头银发的劳伦佐,依旧是嘚嘚瑟瑟地站在这群人的边缘,只不过他摆出来的那副神气,显得派头十足,更像是位大哥。

    昆汀旁边还站着一些帝都帮里的其他人,吉米就在那群人的中间。

    这群帝都帮贵族少年身后站着一些身穿皮甲的扈从和骑着高大麟马的构装骑士。

    我想,这些构装骑士本应该是战场上的杀神,一直构装骑士团在战场上的威慑力无人能及,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帝都里的一场斗殴集会上面,也不知道此刻他们头上金属面罩下面是一幅怎样的表情,会不会因为这种年轻人互相之间争风吃醋引发的纠纷而感到啼笑皆非。

    他们一群人在榆林大街上气焰无比嚣张地将我的马车堵住,似乎因为人手众多,。

    远处还有几位骑着鳞马的警卫营骑士老爷,显然他们知道这里将要有事情发生,却又不敢上前阻止,但是又不敢离开,只能远远地观望,神态显得十分的猥琐。

    路易斯悠闲抱着肩膀坐在马车里,银色的甲胄在车厢顶端吊灯的映衬下显得耀耀生辉,隔着车窗的纱帘,他清晰地看到那些帝都纨绔公子们各自的表情,然后笑着对我说:“有时候真有些搞不懂你,你才来帝都多久,是怎么做到,将帝都里这些小纨绔们得罪个遍的?”

    我微微摸着鼻子,‘嘿嘿’一笑,带着歉意说:“抱歉,把你卷入我的私事当中,不过,如果现在想要走的话,还来得及,我不怕他们!”

    看到路易斯不置可否的样子,我重申:“真的,我说真的。”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下次遇见我弟弟诺亚的时候,被他指着鼻子骂我是懦夫,我可不害怕打架。”路易斯双手握拳,撞在一起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他显得有些兴奋地对我说。

    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那盏油灯,然后随意的挂在腰带上,又将修罗战斧和反曲刀掏出来,有兵刃握在手上,顿时让我心生豪气,大笑了两声,对路易斯说道:“那就让我们去干翻他们!”

    “如不是看你穿着一身魔法长袍,胸前别着一枚如假包换的魔法徽章,那些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的人,绝对不会认为你是一位魔法师,倒像是的位剑斗士或者狂战士,不过待会儿,你可要跟紧了我,一旦离开我身边,他们人手众多,免不了被人家一顿暴揍,我救得可不一定及时!”路易斯哈哈大笑,被我激起了兴致,推开车厢的门迈大步走了出去。

    ……

    我没想过再一次看到狮虎人贝恩加尔的时候,居然会是在距离傲慢之塔并不算太远的榆林大街上,他跟在那位叫做昆汀.布斯曼的少年身后,穿着一身黑色皮甲,长长的头发和胡须都编成了辫子,身材魁梧而高大,狰狞的脸孔上蒙着一层轻纱,一绿一红两颗眼眸在暗夜里发出深邃的光彩。

    雷恩加尔身材伟岸雄壮,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比其他的扈从要高出半个身位,肌肉隆起的上半身充满了男子阳刚的气息和强大的爆发力,他看到路易斯的第一眼,两只瞳孔就急剧的收缩了一下。

    随后又看到我从车厢里走出来,雷恩加尔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他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的复杂,似乎有憎恨、缅怀、犹豫不决、愧疚、疑惑等等,我甚至看到他微微的攥紧了拳头,心想待会儿免不了有一场恶战,我原本的想法,其实是想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就开启‘暗影斗篷’,化成一缕黑雾就可以逃之夭夭。

    不过,现在显然不可能这样做了,路易斯明显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这不符合他的骑士精神,大不了就是被痛揍一顿,我的恢复自愈能力无人能及,我走在路易斯的身后,这样安慰着自己。

    马车上的那位御者这时候也站在路易斯的身后,一只手里拿着方形塔盾,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罗马长剑,不过他的那把罗马剑看上去似乎很重,他应该是路易斯亲随扈从,从马车上站起来,我发现他竟然不比鲁卡矮多少,一位身高直追牛头人的盾战士,只看他的外形就觉得非常的恐怖。

    当路易斯走下马车的时候,站在街上的那些帝都帮贵族纨绔子弟们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还有人在一边小声嘀咕着:“真是该死,怎么走到哪里,都有狮鹰骑士团的人,查尔斯大帝的狮鹰骑士们的工作似乎很轻松啊!”

    一立即有人接着说:“废话,有禁空法阵的浮空王城,那个不开眼的敢攻打格林帝都,这些狮鹰骑士都是各个行省大公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来这不是充当卫士的,来这人是跟皇储殿下一起学习,同甘苦共患难,彼此之间建立深厚友谊,这样才能稳固安琪博尔德家族的王权,将来昆汀也会加入狮鹰骑士团的!”

    也有为贵族青年反驳说:“昆汀是一位魔法师,怎么可以去当骑士?”

    之前说话那人有道:“只是挂个名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你敢说骑士团里就没有魔法师吗?”

    “统统闭嘴。”昆汀那张犹如小丑一样颜色鲜明的脸上有些扭曲,他愤怒的大吼了一声,样子有些抓狂。

    果然,围在他周围的那些人都统统的噤如寒蝉。

    昆汀眯着眼睛,丝毫不惧路易斯的勇武身躯,抬头与路易斯对视着,眼中闪烁着毒蛇一样的目光,阴冷的说道:“路易斯,你来这儿想干嘛?你还想要跟我打一场吗?门萨家现在在瓦丝琪位面上陷于苦战,他恐怕不愿意见到你在帝都这边惹事吧,我听说帕莱斯蒂纳省最后一队构装骑士团已经整装待发,看得出你们家族的前线很吃紧啊!”

    昆汀的话字字扎心。

    路易斯却撇撇嘴,想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然后才无所顾忌地说:“华沙位面的新望角局势也一样没有展开吧,是不是那些蛛人还在围城,布斯曼大人对你还真是宠爱有加,竟然让这么多构装骑士贴身保护你,不过我觉得他们的职责紧紧是来保护你的吧,你难道能驱策构装骑士当你的私人打手?”

    然后用手指着昆汀的鼻梁,呵斥他:“你在亵渎骑士精神。”

    昆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得就像是喝了琪格制造的疯狂药水。

    路易斯向前迈出一大步,吓得对面的那些纨绔贵族少年们齐齐后退,只有忠诚的扈从们纷纷上前,准备防住路易斯的雷霆一击,但是路易斯却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只是将脸凑到昆汀的面前,对昆汀问道:“而且你刚刚说了一句什么?让我好好想想……”

    路易斯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脑袋,然后死死地盯着昆汀涨得通红的脸,继续追问:“你问我想要跟你打一场吗?你是在邀请我,还是在挑战我?这一次我在出手的话,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是用力抽你的屁股几下,我会打你那张五颜六色的花脸儿的,昆汀!”

    昆汀也许是被逼迫地狠了,尖声吼叫:“你别太得意,路易斯,既然在这遇见了,那我们还是按照贵族的方式来!让我的扈从们决斗,分出个胜负吧!”

    路易斯这时候反而缓和下来,轻蔑地微笑着,对昆汀问道:“怎么忽然之间忽然之间就怂了?扈从之间的战斗,好啊,你是不是看我见天只带了一个扈从,才特意这么说的?”

    昆汀似乎占了上风,神色轻松了下来,嬉皮笑脸地说:“假如没有足够扈从的话,路易斯,我不反对你亲自登场的,或者让你这位魔法师朋友也上场比试一下,说起来,我还和他颇有一些个人恩怨,没解决呢!”

    伸出一根手指,路易斯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将手指伸进口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霎时间,天空中鹰鸣骤起,十几米长的黑色影子在天空中翻腾盘旋着,几位狮鹰骑士的忽然出现,一下子让昆汀和他的朋友们士气将至最低谷。

    随后,那些巨大黑影上面纷纷跃下身穿着银色战甲手拿长枪的骑士,只不过这些坠落到地上来的骑士们,都和路易斯如出一辙,在落地的一瞬间,将地面砸出来一个个大坑,青石板被他们踩得四分五裂,然后又生龙活虎地从地上站起来,纷纷地走到路易斯的身边。

    我们这边的声势立刻壮大到了极点,昆汀那些贵族纨绔们则是像如临大敌一样,小心的看着我们。

    从长街两旁的屋檐上纷纷跳下数位手拿塔盾的高大盾战士,他们就像是小巨人一样纷纷围在狮鹰骑士们周围,路易斯冷笑着对昆汀说:“现在,昆汀,你还要不要和我的扈从们比试一下?”

    “这哪里是什么扈从,这些都是皇家狮鹰骑士团的盾战士,查尔斯大帝招募他们是用来保护狮鹰骑士的,他们可不你们的扈从,你们……”昆汀歇斯底里地尖声怒嚎,他的眼睛似乎都开始充血,脖子上的青筋暴跳,显然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变数,原本优势一下子变成了可笑而滑稽的一场闹剧,让他难以接受,一时间情绪爆发出来,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好在,昆汀的朋友们都知道昆汀的性格,对于他的性情不定和怪异表现,都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那些贵族纨绔们可不敢让昆汀继续说下去,因为站在路易斯身边的那些强大骑士,也都是某些豪门世家的第一顺位继承者,他们动起手来。可不会太顾及昆汀身后的家族,大家都是同一个层面上的人,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有道理。

    所以昆汀声音一下子没有了,显然是被他身边的那些朋友们捂住了嘴巴,谁都不想被殃及鱼池。

    ……

    “还真是有点搞不懂哎,路易斯!”一位狮鹰骑士嬉笑着对路易斯说。

    路易斯有些疑惑的扭头并出声询问:“嗯?”

    那位狮鹰骑士用略带调侃地语气说道:“你说现在的年轻人,究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把自己打扮得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难道这也是一种时尚了吗?是不是我们这群人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

    “你究竟是在嫉妒人家,还是羡慕人家,如果有想法的话,可以跟我去商行,我让塔莎帮你也画一幅这样的装束,似乎很简单。”路易斯嘿嘿一笑,粗犷的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

    那位狮鹰骑士也似乎无所忌惮,‘呵呵’一笑说:“不要害我,最近我们家族正在考核年度的功绩,我可不想蒙上一个黑色污点!”

    已经被朋友们快要拉走的昆汀,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路易斯身边的人群里,又有一位狮鹰骑士大声地喊:“那帮小子,你们可以走了,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们请你们吃夜宵吗?”

    昆汀忍住没有说话,不过他那张花脸声阴冷的目光,让我看得心里发寒,我算是将这位豪门公子彻底得罪了,让他在这么一群朋友面前出糗,这应该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我觉得他今晚也许会失眠。

    我看着雷恩加尔混在人群中,跟在昆汀的身后默默地往回走,他那只红色的眼睛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就是他在古鲁丁镇,探知了我养伤的落脚地点,然后将我偷偷的带出了古鲁丁城,交给了当时苦于抓我的蒙德特罗亚魔法师,而他仅仅是为了一个模糊的消息,他为了寻找他的女儿,那位浑身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的年轻首领,竟然冒着宁愿放弃古鲁丁镇长老的职位,而将我抓了出去。

    若不是他,也不可能有别人知道我的藏身地点,蒙德特罗亚魔法师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抓到我。

    若不是他,果果姐绝不会死,我也不会被迫流浪。

    现在,眼见着他就快要从我的眼前溜走,我的呼吸开始加粗,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可是他目光有些谨慎,偷偷地打量着我,然后慢慢的跟着昆汀向后退,真是有些不甘心!

    ……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没想到……

    “喂,昆汀!”一位狮鹰骑士忽然向前迈出一步,走出人群向对面那些准备撤离的帝都帮的少年们喊了一嗓子,那些贵族少年面带紧张的转回身来。

    昆汀阴晴不定的转过头来,默默地注视着那位狮鹰骑士,没有吭声。

    “别总给你老子找麻烦,他在新旺角那边境况没有信里说的境况那么无忧,他们只是怕你担心而已,新旺角这一个月战死的构装骑士,就足有半个骑士团的数量,你要是想为赖安大人考虑考虑的话,最近就少惹事,让这半队构装骑士赶赴战场,也许还能让战线轻松一些!”那位狮鹰骑士宛如一位长辈,居高临下地对昆汀说道。

    昆汀听了这些话,反而适得其反,他恼羞成怒地瞪着那位骑士。

    “我们布斯曼家族的构装骑士,充足得很,这些事情还不需要戴安你来指手画脚,等着瞧吧,等我们布斯曼家族彻底占领华沙位面,那里的资源足够支撑我们家族未来五十年的发展。”昆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就算是厚厚的粉底,也没有办法掩饰他眼中的惶恐和无助,他大声地对所有人说道,那些话像是告诉众人,布斯曼家族有多么的强大,又像是在给自己一些信心。

    随后他猛然地挣脱了朋友们的束缚,往回走了几步,阴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昆汀咬牙切齿地对我说:“癞蛤蟆,别以为抱上了路易斯的大腿,我就不敢揍你,今天只是你的运气好罢了。”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回头看了雷恩加尔一眼,然后冷笑着对我说:“很难说那天睡着睡着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脑袋不在脖子上了,哈哈,我会帮助警卫营的那些蠢货们抓凶手的,也许我们可以把那么威猛的凶手送进死士营,或者是渊狱的黑暗地带,总之,我们随便怎么做都可以!”

    他的那些话语,像是对我暗示,又像是对我的诅咒。

    昆汀咧开鲜红的嘴唇,然后对我像是宣布自己的主权一样,语气中略带威胁:“赢黎,将会是我的,而我会成为未来布斯曼家族最强大的一位公爵,没有之一。”

    然后又回头补充道:“未来的南风军团也将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呵呵,都将是我的!”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疯子,开始向别人炫耀他的利爪,这种行为其实是最愚蠢的。

    终于,我还是没能忍住,遥遥的盯着雷恩加尔,然后我冷静地对昆汀说道:“想要和我打一架吗?”

    “你想要挑战我?”昆汀眯着眼睛,翻着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猩红的牙床,脸廓有些扭曲,面目狰狞就像是一只年幼狮子对我愤怒地咆哮:“就凭你,也想要挑战我?你知道我是谁?”

    一位站在昆汀身边的贵族少年,立刻开口提醒暴怒中的昆汀:“二级魔法师想挑战九级魔法学徒,按照贵族之间的规矩,高级别魔法师若是想挑战低级别魔法师,需要先战胜弱势一方的扈从,昆汀,你的那几位扈从各个实力强悍,还用怕他吗?。”

    “还有这种美妙的规矩?”昆汀脖子伸得很长,黑色的烟熏妆的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惊愕的看着身边的那个同伴,那为贵族少年立刻显得很有精神的说:“当然,我在格林帝国的法典上翻阅了好久才翻到的,这是格林帝国很古老的传统。”

    昆汀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极为明亮,他带着夸张的笑容,问我:“你自已想挑战我?”

    不等我有任何的回答,很是舒畅的仰起头,像是诗人在朗诵诗歌一样,高高的仰起头,很自恋地说:“可以啊,但是按照规矩你必须接受我一个条件,如果你能答应,那么我就答应你,然后时间、地点都随你安排!”

    “但是你若是不敢……”昆汀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为阴冷,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反客为主,用略带嘲讽地语气对我说:“……那么你就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还真是上路啊!

    “好啊!”我稍稍矜持了一下,才同意昆汀提出来的要求。

    向前踏出一步,我盯着昆汀的眼睛,神色平静地对他说:“什么条件,你说出来我听听。”

    昆汀毕竟还只是一位未参加成人礼祭的少年,见我猛然间靠近他,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身体向后撤了几步,但却分毫不让地强硬说道:“只要你能击败我的任何一位扈从,我就接受你的挑战。”

    说完,昆汀向后面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几位扈从陆续走出人群,在昆汀的身前站成一道人墙。

    这些扈从里面有战士、游侠、弓手这几种职业,战职者居多,而且在他们的身后,隐隐约约可以见到‘势’,像是无形的气场,守护在他们的背后,看上去每个人都很强,他们的眼神并没有太大的波动,看得出都是那种身经百战的战士。

    雷恩加尔就站在其中,我故意不去看他,反而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戒备,警惕的偷偷观察着我。

    从他的神情看得出来,他知道我已经认出了他。

    ……

    就在我想要选择想要挑战的扈从的时候,路易斯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胳膊。

    “喂,吉嘉,你要想清楚,昆汀那家伙开出来的条件,怎么可能会让你轻松的完成,按照规矩,你必须要与他的扈从打一场,赖安.布斯曼给他安排的扈从,都是布斯曼家族最杰出年轻战士,而且他们的真正实力至少都是完成了第一次转职的战士,你不可能战胜他们的。”路易斯在后面对我劝说道。

    我回头感激地看了路易斯一眼,但是却没有听路易斯的劝告。

    固执地对路易斯说:“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如果我能侥幸胜利,我保证,我可以将这家伙揍得连他妈妈都认不出他!”

    昆汀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他用手指着我,面目扭曲着对我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被打得哭爹喊娘被人抬走,还是能撑到最后再来挑战我!”

    随后他对那些扈从们说:“你们往前站,让这位吉嘉大魔法师认真地仔细地挑,好好地挑!”

    他的脸上虽然写满了愤怒,但是他的眼底还是微微露出一丝冷冽的光芒来,他偷偷地观察着我,显然,对于上次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附近餐馆门口发生的那次殴斗,还是心有余悸。

    我看到他心存疑虑,担心他中途退缩,所以我决定再给他添一把柴火,于是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全覆式重型铠甲的盾战士,略微地皱皱眉,眼睛扫到狮虎人雷恩加尔的时候,我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神情,这点细微的神态完全被昆汀看在眼中。

    然后,我才说:“至于与我比斗的扈从,是我从这些扈从里面挑一位,跟我战斗的那位扈从不需要你指定的,对吧!”

    昆汀见到我这样一说,话语里面的不确定给了他可乘之机,他立刻就改口说:“当然说我指定的,不过我会在我的扈从里挑选一名实力最弱的,让他好好招待你!”

    他此刻显得有些趾高气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我故意装作迟疑了一下,紧皱着眉头,神情有一点点不太自然地对他说:“那些构装骑士或者兽人战士什么的,不会参与进来吧?”

    “构装骑士?他们……当然,他们也属于我的随从,应该接受我的派遣!”昆汀非常的得意地说道,他在心底暗暗的窃喜,认为我这时候明显提醒了他一下,是啊,他们这群人当中,实力最强悍的战士,毕竟还是那几位构装骑士啊。

    昆汀抬起头,刚想指派一位构装骑士和我比斗,却发现身后那些构装骑士没有一人走上前,他们都默默地站在队伍最后面。

    看到如此情景,昆汀表情显得很是不高兴,他挑了挑眉头,对其中一位构装骑士大声责问:“托尼骑士长,您怎么没有和您的骑士们站出来,难道您不愿意为我效劳吗?”

    ……我当然知道,这些构装骑士不可能受到昆汀的调遣,因为他们都是隶属于赖安公爵部下的骑士团,这些骑士们恪守着骑士的精神,同样在他们的心中,也只会承认赖安公爵一个人的调遣和指派,构装骑士们拥有强大的实力,他们是绝不可能接受昆汀的指挥的,除非是赖安公爵不幸去世,这些骑士才有可能宣布重新效忠于布斯曼家族新的公爵,不过即使那样,也会有些构装骑士会趁机宣布隐退。

    我算准了,以现在昆汀的声望与能力,是不可能得到这些构装骑士们认可的。

    果不其然,站在队伍最后面的那几位构装骑士里面其中一位骑士不咸不淡地说道:“昆汀少爷,赖安公爵对我们吩咐的只是保证您的平安,其他的事情,我们不便参与!”

    显然这位骑士长对昆汀一点都不感冒,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昆汀的要求,而且昆汀似乎真的对这位托尼骑士长毫无办法。

    昆汀眼中立即闪过一丝怒意,但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候,我刚刚在昆汀心里买下的那颗种子就慢慢地开始滋生起了新的嫩芽儿,没错,我刚刚含糊不清的说过不想同这些构装骑士和那位兽人战士战斗,这些构装骑士们,昆汀明显的指挥不了。

    那么在这些扈从之中,我刚才露出胆怯之意的,只剩下了一位狮虎人一族的兽人战士——雷恩加尔。

    昆汀犹豫了一下,带有愤恨的目光看向其他人,不再要求那些在后面看热闹的构装骑士能重新走出来,接受他的调遣,当昆汀的眼睛落到狮虎人雷恩加尔的身上,刚刚在昆汀心中埋下的那一粒小种子终于萌生了嫩芽儿,昆汀眼中一下子变得很亮,一眨不眨的看着雷恩加尔。

    昆汀哈哈大笑地看着我,然后颐指气使地看向雷恩加尔。

    站在扈从之中的雷恩加尔深深地望着我,他一红一绿两颗如同宝石般璀璨的眼瞳里面露出深深地戒备之意,这时候的他,反而是最清醒的人,他看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明悟,他终于有些明白了,我故意兜这一大圈子,其实最终的目标还是他。

    雷恩加尔站在扈从之中,在昆汀眼神的示意下,并没有走出来。

    这让昆汀立刻处于暴怒的边缘,他的眉毛竖起来,狠狠地瞪着雷恩加尔,大声的呵斥道:“雷恩加尔,你在磨蹭什么!”

    一旁的扈从轻轻地推了雷恩加尔一下,示意他要服从昆汀的命令。

    雷恩加尔警惕地看着我,只不过他那双色的眼瞳中的目光带有及强的侵略性,丝毫看不出来他眼中的惧色。

    昆汀站在人群后面,对雷恩加尔命令道:“你去,带我与吉嘉魔法师战一场!”

    ……

    ……

    黑夜给这个城市带来一缕凉风。

    一切针对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围剿,都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也许那位‘造梦者’刺客的身死,只不过是帝都众多情况中的一个小插曲,实在没有什么必要过多的提及。

    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注定了,在今晚会成为一个不眠之夜。

    也许他们并不是围剿军团中的中坚力量,但是至少在今晚,他们需要维持整个帝都的治安。

    可是最为讽刺的一幕出现了,没想到会在傲慢之塔魔法公会前面的街头,居然会有那么一小撮各个贵族世家里面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相互对峙,看起来一场战斗不可避免,可偏偏最为尴尬的事儿,就是那些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偏偏不肯靠前,只能是远远地在街口那边眺望。

    而这里又算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地区,帝都最具盛名的傲慢之塔就坐落在这个街口,傲慢之塔是帝都魔法公会所在地,而且恰恰是在今天晚上,是魔法行会倾力围剿黑魔法隐修会异端份子的关键时期。

    偏偏那些背景强大的年轻的贵族少年们,带着扈从聚众约斗,若是在平时,换一个其他地点,警卫营骑士团才懒得管这些贵族公子哥们的闲事呢,可这次不同,不仅仅这一次约斗的地点是距离魔法公会不远,又偏偏选择了这样一个非常时刻。

    我默默走上了临时被一群人围起来的竞技场,就在这条宽阔的榆林大街上,雷恩加尔面色阴沉地冷漠看着我,未出一言。

    ……

    那些在夜风中,那几位皇家狮鹰骑士们聚拢在一起,显然他们平时就是好友,彼此之间说话无所顾忌。

    他们私下里议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我耳目聪颖,偏偏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位狮鹰骑士直接对路易斯说:“喂,路易斯,你不再劝劝你这位魔法师朋友?他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吗?以他的实力与那些战士比试,根本没有什么胜算的!他们等级相差得也很多,布斯曼给昆汀这小子留下来的扈从,虽没有构装骑士那么强大的力量,但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我也劝过他,可是他执意地要挑战那位兽人战士,哎,从北境来的人仗着自己有一身本领,都有些倔脾气啊!”路易斯摇头叹息着轻声说道。

    另一位狮鹰骑士则是叹了一口气,对路易斯说:“且不说能不能赢那位兽人战士,就算战胜了那位狮虎人,难道他还能真的痛揍那昆汀一顿吗,布斯曼家族重点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若真是被一位名不经传的魔法师打得抬不起头,他这样的平民魔法师能够承受得住布斯曼家族高层的怒火吗?路易斯,这些你应该跟他说明白啊!”

    “哎,不要谈那些没有边际的事情了,你们说的那些都不太可能,你看那位狮虎人身后的‘势’!”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位狮鹰骑士向众人提醒说道。

    听到这位骑士说完这句话之后,路易斯和那些狮鹰骑士们都集体失声片刻。

    “一位来至于杀戮一族的狮虎人战士,而且还是拥有‘狮心’的一转强者,一位二转魔法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路易斯,你现在把你的朋友劝回来,还来得及!”那位最先开口的骑士,对路易斯继续劝说道。

    “你们不了解吉嘉,那孩子是一位很有主见的人,他决定了的事儿,肯定有他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而且,他应该也非常清楚那位狮虎人战士的实力,我听他说起过,他幼年时期在兽人部落的帕伊高原上流浪过,不可能不了解狮虎人,我们就在后面安静等待吧!”路易斯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觉得路易斯其实真的是很了解我了,他甚至看透了我的某种想法。

    他一定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认出来雷恩加尔,是在早上的时候他追逐过的那位刺客,他和雷恩加尔一定也交过了手。

    这时候,我也看到了雷恩加尔身后浮现出来的强大气场,他的‘势’居然是一只潜伏在荒原上的雄狮,其实说起来,每位一转战士的‘势’都略有不同,每个人的‘势’其实代表的是这位战士强大的内心以及心境。

    显然雷恩加尔的心中,藏着一头威猛的草原雄狮,他站在场中默默地注视着我。

    身后那只雄狮迷离着双眼,霸气侧漏地躺在荒原之上,就像是一只百兽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