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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药!紫薇小姐的脸上多了一份惊喜,却不知这丹药是何品级?心中似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她虽

    非丹师,但对丹药方面的认知和辨识,却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否则又岂能稳坐在阁主的位置。

    玉盒轻轻开启,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一粒色泽乳黄的的丹丸静静地置于盒中,色泽晶莹剔透。

    "王极丹!"紫薇小姐惊声娇呼,脸上因兴奋而生出一片红晕。

    "一语中的!"陆随风点点头,颇为赞许地道。

    "这可是三品丹药呀!"祡薇小姐轻拍拍自己丰盈的胸脯,似在平复心中的震惊。

    "紫薇小姐的见识果然不凡,这粒丹药的功效足可令一位天位境巅峰的武者突破壁障,顺利踏入玄王境。这对紫薇小姐似乎该是及时雨了。"陆随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随补充道:"不好意思,走题了!"

    居然能看透自己的修为,紫薇小姐再次遭雷击。这意味着什么?想想都心惊肉跳。

    "这王极丹的的价值应与丹炉相当,公子认为如何?"紫薇小姐收起千回百转的心思,盈盈笑道。

    "如你所愿!"陆随风長身立起,爽朗地道,"成交!"

    双方在和谐的的氛围中交易完毕。"合作愉快,后会有期!"陆随风丢下一句话,迅速转身离去。

    "

    阁主!这少年太过神秘,要不要派人跟上,探探底?"中年管事低声建议道。

    紫薇小姐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说:"这少年比你看到和想像的更加不简单!想要追踪探底,几乎没可能。一旦被其察觉,必然心生反感。如此珍贵的客人,须以诚待之。更何况,我们这行的规矩不问身份来历,不问货物的出处来历。直觉告诉我,他还会再次光临我明玉阁!"

    穿街绕巷,陆随风确定对方并未派人前来跟踪追寻,对明玉阁的好感凭添了几分。自己离山巳有数月,不知山上那对姐弟俩的情形如何?没人在一旁督促,是否能勤修苦练?千万别令自己失望了。

    沿着石阶缓缓攀行,离山时寒风呼啸万木凋零。此时却是满目翠绿欲滴,鸟鸣草長,有风吹过,花香怡人。让人流连忘返!

    "少爷!"

    刚踏上了峰顶,便传出云家姐弟的惊呼。两人颠狂似的冲过来,双双"呯"的一声齐齐跪地。

    "起来!"陆随风一轻喝,"跪天跪地跪父母!从今往后不许对任何人跪拜,包括我!"

    两人闻言全身微震,赶紧立起身,肃立一旁,欲言又止。

    "发生了什么事?"陆随风见云无影衣衫不整,红着眼,满面泪痕还披着云无涯的衣衫。一旁的云无涯紧咬着嘴唇,连血都渗了出来,尚不自知。

    "少爷!我们杀人了!"云无影颤声哽咽道,指了指不远处的尸体,"那边林中还有一个!"

    人影一闪,陆随风已出现在尸身旁,俯身察视了一遍。死者胸骨碎裂塌陷,没有其它伤痕,一击毙命。林中的另一具尸体,颈骨直接被生生拧断,四周一片狼籍。

    两个死者年龄都在二十左右,体格强健,死前连反击挣扎的时间都没有,瞬杀!

    现埸推演,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再经云无影的叙述,与自己的判断基本相符。

    "少爷!都是我们不好,惹下了这滔天的大祸!我姐弟愿一命抵一命,绝不能连累爷!"云无影泪眼婆娑地泣声道。

    "抵命!谁让你们去抵命?"陆随风一脸寒霜的厉声道:"这些畜生的命,纵有一百条也不配换取你们的命。你们何错之有?换着我也会这般做,绝不姑息留情!"

    "可他们都是家族的谪系弟子,又是少族长的人,如今突然失踪定会徹察到底。而且,他们像是奉命前来,定然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云无影优心忡忡地言道。

    陆随风冷然一笑,"你们有见过这俩人吗?"

    "是呀!重要的不是他们知不知道,而是我们们根本就不知道。"云无影眼睛一亮,豁然道。

    "毁尸灭迹,死无对证!"云无涯冷峻地哼了一声。

    "那还等什么?尽快找个隐秘之处将尸体掩埋掉。"陆随风摧促道,"赶紧将衣衫换洗一番,很快便会有人上山来。"

    两人闻言带着面前的尸体离去。陆随风待二人走后,着手将两个现场认真的清理了一番,直到两人清洗完毕回来,这才堪堪处理干净。

    掸了掸身上所尘土,若有所思地道:"我在城里看见许多流浪的孤儿,你们现在就下山一趟,挑选三十个十一岁左右的孤儿回来,资质必须上佳。"

    "少爷!家族每月拨给别院的费用并不多,一下来了这许多人,日后该如何维持?"云无影毕竟是女孩,女人的心思本就细致,尤其对生活中的枝未微节十分在意。

    "这个不用操心!"陆随风手一揚,拿出一張闪亮的金卡,"这里的金币短时间内,足够维持别院的所有开销了。"

    "少爷!又有上山来了!"云无涯皱了皱眉道。

    "感知力不错嘛!"陆随风颇感意外地道:"人在半山腰便巳察觉,进入玄王境了吧!看来这段日子你们尚算刻苦!"

    "少爷规定的训练项目我们都完成了。我也突破了玄帝境!"云无影颇感自豪地挺挺胸道。

    "很了不起吗?"陆随风脸一沉,"不过是蝼蚁变成了小虫子而已,连武道的门坎都没找到。快下山去吧,早去早回!"

    "哦!"姐弟俩无比郁闷地应了一声,满以为现在的实力能得到少爷的一声赞许,迎来的确是当头棒喝。

    二人怀着无尽的失落感匆匆下山,踫上了迎面而来海叔。

    "海队长!"

    "你姐弟这是要去那里?"海叔笑问道。

    "少爷让我们下山去办点事!"

    "那就快去吧!我上山找你们少爷有点事。"海叔随口道,继续向山上行去。

    "姐!少爷果然没说错,海队长定是前来寻人的!"

    "别担心!少爷自会应对,我们办正事要紧。"云无影一脸轻松地摧促道。

    "二少爷!你怎还不回府?家主一直在等着你呢!"海叔一上山便冲着陆随风叫嚷着。

    "哦!发生了什么事?"陆随风一脸茫然地问。

    "怎么,没人前来通知你?"海叔意外地道。

    "有人上山来过?我怎没看见?"陆随风搖着头道:"我父亲找我有什么事?"

    "大事!我就是为这事特别赶快来告诉你,让你先有人心理准备。"海叔抹了把汗,急切地言

    道。

    "海叔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随风神色仍然十分平静,不以为然地问道。

    海叔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言道:"你年幼时便离府,所以有些事你不知道。当你还在娘胎中时,家主就为你定下了一门亲事,说白了就是指腹为婚。婚约的对象就是城主府白城主的千金,白晓烟。白,陆两家数代交好,才生出这段婚约。"

    "竟然会有这等事?"陆随皱了皱眉头,看海叔的神色是乎还有下文。心思一转,隐隐猜到发了什么,"不是对方反悔,要想解除婚约吧?

    "少爷果然聪明,一点即透。"海叔由衷的赞道:"这个白晓烟,几年前被送进一大顶级的大宗门修武,如今已成了宗主的亲传弟。而且还被指定为下届少宗主的未婚妻。可谓是一飞冲天了。"

    "我明白了!城主府不惜与陆家撕破脸也要解除这段婚约,否则就成了一女两嫁的局面。更何况我还是个众所周知的废物,任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异地而处,无可厚非。"陆随风知道解除婚约,关乎一家族的尊严荣誉和声望,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二少爷胸怀博大!可对方却是来势汹涌,咄咄逼人,我来时家主已和那白城主彻底的撕破脸了脸。由于对方的势力背景太过强大,家主迫不得已,只好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二少爷。"海叔沉重地道,真不知道二少爷将何以应对这个局面?

    陆府的大厅中,压抑的气氛令人感到窒息。

    "父亲!"陆随风沉静地步入大厅,举目环视,除了父亲和大哥陆長风之外,另有四人皆不认识。一个身着锦服,四十开外的中年人,一脸官威,应该就是白晓烟的父亲,白城主。另一个两鬓斑的老者,低眉垂目,看上去养气功夫颇深。身旁立着一神色阴冷的年轻人,嘴角始终含着一絲泠笑。剩下的的最后一位是个妙龄少女,黛眉若柳,琼鼻樱唇,顾盼生辉。借以时日,定是颠倒众生的美女。不用猜都知道此女便是白晓烟了。

    "你就是那个陆随风?"白城主官威十足,霸气凌人地问道。

    "你是谁?在陆府大厅中大呼小喝,喧宾夺主,不识礼数!"陆随风瞥了对方一眼,摇摇头,走到父亲身边坐了下来。

    "放肆!我是一城之主,竟敢对本官如此无礼不敬!"白城主双眉一掀,恼怒地斥道。

    "这里不是城主府,别在这里摆官威。我知道你们到此的目的,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我会认真考虑。"陆随风开门见山,不想绕圈子,直奔主题。

    "好!比你老爹知趣识相。"白城主压住心火,沉声道:"我女儿如今巳是流云宗主的亲传弟子,而你至今仍是一个人人唾弃的一介废物。两者之间差距有若云泥。更何况你是否能活过今岁尚是未知之数,总不能让我女儿未过门便成了寡妇吧!所以,这桩婚约巳无任何存在的的理由,必须即时解除!"即巳彻底翻脸,白城主也无须给对方留什么面子。

    对方之言词极尽羞辱恶毒,陆家主双目喷火,脸色铁青。陆随风仍是沉静如水,在他脸上看不到一点愤怒之色,似乎说的不是他本人,与此事也毫无关联。

    良久,才悠悠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站在父亲的角度,你之所言似乎句句在理,无可厚非。双方本可以坐下来平心静气的协商,可你们却仗势迫人,致我陆府颜面而不顾,意欲强行解除婚约。而且,还曾在暗中派人截杀于我,至使我陆府两名弟子血溅荒岭,死得不明不白!"

    "信口雌黄!我何曾派人截杀过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你可有证据?"白城主暴怒地吼道。

    "我在血案现场捡到了一把断剑,剑柄上刻着"流云"二字。"陆随风拿出断剑,对着神色阴冷的年轻人道:"阁下不会不认识这把剑吧?"

    "你……"对方闻言全身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冷笑道:"莫名其妙,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方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过陆随风的眼睛,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你可用黑巾将全身上下遮蒙住,却遮不往你的眼睛,那双阴冷眸子,残忍的神光让人心寒,令人一望之下永远不会忘掉。"

    "哼!"对方眼中精光一闪,冷哼道:"你休在此故弄玄虚!你人在蓬车内,外面天光昏暗,怎可能透过车帘看清对方的眼睛?分明是在胡言乱语,故意制造事端。"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大家也许没听明白!"陆随风揉揉耳,一副没听清的神情。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阴冷的年轻人,有愤怒,有惊愕,鄙视……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分明是不打自招。

    "师兄!这真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白晓烟似乎不知道内情,惊怒地斥问道。

    "你的记忆力果然惊人,直到现在还将当时的情形记得如此清晰。"陆随风讥嘲地冷笑道。

    "这个……师妹……"语音呑吐,眼光不停地瞟向闭目垂坐的老者。

    "别问了!是老夫让他去做的。一刀宰了,一了百了,免让宗门受辱!"老者缓缓睁开眼,冷漠地道:"谈什么谈?区区陆家直接灭了就是,一劳永逸!"老者说话间,一股惊天狂涛突然从体内迸发而出,肆虐地朝着陆家之人奔湧碾压……

    轰!

    陆家主和大哥陆長风猝不及防之下,如遭雷霆暴击,惨呼中双双喷血倒飞而出。

    陆随风见状,本欲奋起还击,闪念之下,唯恐此举会为家族招来灭门之祸。强压下心中杀机,咬破舌尖,跟着喷血跌飞出去。

    "住手!"白晓烟惊怒地阻止道:"王长老!你怎可如此?陆府人口过万,你杀得完么?我的事自会处理,怎能做出这般血腥卑劣之亊来?"

    "长老!不如趁此将这三人一并斩了,谅他陆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阴冷年轻人残忍无情地道。

    "你敢!我定要将此事禀报宗主!"白晓烟怒目道,直气得娇躯悚悚发抖。

    大哥陆長风修为低劣,此刻巳然吐血晕厥过去。陆家主颤巍巍的扶着墙根爬了起来。

    陆随风双手撑地,半跪着,怒目切齿,字字泣血地道:"我陆随风在此发下血誓!五年之后必向你流云宗讨回今日之公道。如违此誓人神共诛!"每说一字喷出一口鲜血,凄切悲壮!

    "哈哈哈……"老者闻言暴出惊天狂笑,直震得屋顶悚悚发抖,"狂!虽是废物,倒有几分气节!届时你若还活着,老夫的项上人头就等着你来取。"

    "好!你就洗净脖子等着。还有你!"指着阴冷的年轻人,"血债血偿!必须为死去的陆家弟子偿命!"

    "随风哥哥!你何苦如此?晓烟无心害你,只是想解除这桩不公平的婚约。"白晓烟悲切地道。

    "公平是建立在实力之上!此事因你而起,你我都深陷其中,没人能逃避,必须有个彻底的交待!"陆随风抹了抹嘴角的血渍,艰难地立起来,"父亲!这桩婚约就此解除。陆,白,两家从此再无关联!"说完,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大厅。

    "二少爷!"海叔在门外見状,一把扶住摇摇欲倒的二少爷,"二少爷怎么了?"

    "我没事!"

    "还没事,都吐血了!"海叔皱着道。

    陆随风吐了吐舌尖,"我怕连累了整个家族,才出此下策。这里有粒丹药,等会交给家主服下。"将丹药交给海叔,转身匆匆离去。

    望着步子稳定的二少爷,海叔重重舒了口气。厅内的谈话,他在外也听到了。二少爷果然有胆魄,有担当!

    ……

    婚约风波在陆府传得飞飞揚揚,众说纷纭。有人顶赞二少爷的气节胆识,有人辱其是灾星,险些给陆家带来灭族之祸。接着又发现两个谪系弟子突然莫名失踪。护卫队大举出动,四处查寻,直闹得整个陆府一片沸腾。

    一向宁静的后山别院,也一反常态的喧闹起来。一下出现大批流浪孤儿,自然难以掩人耳目。幸得家主始终保持缄默,并未加以追究,时间一長也就淡出人们的视线。

    陆,白两家因婚约事件,令数代延续的交情瞬间崩溃,反目成仇。双方在红叶城中展开了激烈的搏奕,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针尖对麦芒,愈演愈烈。

    这本是意料中的事,其因果皆由婚约而起,并在一怒之下立下了五年约定的血誓。面对流云宗这俱庞然大物,单凭一己之力与之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古往今来,多少孤胆英雄,到头来皆成了孤魂野鬼。

    五年的时间听上去很長,如若虚渡,弹指即过。陆随风绝不会坐以待毙,他将收留上山的三十名孤儿分成龙,凤,虎三个组。凤组皆由清一色的女孩组成。这批孤儿的年龄皆在十一岁左右,没有姓名,只有编号。修习的武技功法都是"飘渺心经",除此之外便是各种突破体能极限的锻炼,战斗意识的培训,包括擒拿,格斗,隐身,袭杀,反袭杀等,诸多闻所未闻的训练课目。其残酷的程度,惨不忍睹。云家姐弟俩也毫无例外的加入了其中的行列。

    至此之后,宁静的山峰之上,便时不时地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惊呼惨嚎,有如鬼哭狼叫似的凄厉渗人。所幸此间山高林深,又有家族的禁足令,才未引人注目留意。直到半年之这类凄惨的声音才逐渐停息。

    所有的训练都上了正轨,陆随风又失去了踪影,有时十天半月,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自然也不会有人问。

    又是西风起,残花落,满目肃杀凋零的时节,同时也是陆随风大大限将至的日子。有多少人在暗中关注着这一天的到来,有祈祷,有诅咒……

    陆随风真的会在这一天死去吗?三阴绝脉之人当真跨还过十三岁这道鸿沟么?

    事上实,陆随风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在进入药谷的半年之后,因服食的丹药份量过重导致筋脉无法承受,瞬间爆裂而一命归西。此时的陆随风巳非彼时的陆随风,早巳在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暴毙的刹那易了主。

    当药谷之人沮丧地宣布这可怜的幼童死亡时,这具逐渐冰凉的尸体,手指间暮地动了动,直惊得药谷中人疑是诈尸。

    一具幼小的的身体从冰凉的地上缓缓地立了起来,看似十分虚弱的身形,骤然像标杆似的挺立,有如山岳巨岩般的的屹立。双目开合间精光闪烁,清明深遂的神光静静地投遥远飘渺的虚空。

    "活着!"这具身体的新主人,重新拥有意识后呈现的第一个念头,一种劫后余身的喜悦瞬间弥漫整个身心。

    "

    存在"!天地间没有比这更美妙崇高的词汇!突然,一股冰凉的气息有若涓涓细流般的湧入脑门,意识中浮现出一段即佰生又熟悉的信息……

    "玄天大陆!天翔王囯,红叶城陆家主的二少爷,陆随风,三岁……"信息十分短暂,一闪即逝。一个幼童的记忆嘎然而止。

    "神魂穿越,借尸还魂,远古的传说骇人听闻。今虽亲历其境,我心仍若止水波澜不惊。天道虽无常,却自有其公道。前世真身尽毁,却又赐予我一具幼小的身躯,且同名同姓。无论是巧合,还是天意,无论境况如何悲凉艰险,只要活着,存在!这个世界,这片天,休想挡住我一往无前的步伐!

    掷地有声有声的豪言,发自这幼小的身心,可见这颗灵魂的往昔是如何的坚韧和强大!

    上一世的陆随风生于一个古武世家,自小天资不凡,十八岁便将家族传承的武学修至大园满之境。为了探寻更高的武道境界,不惜踏遍名山大川,遍访名师,高人,历经十年,集百家巅峰武学于一身,弃伪成真,自创了一套全新的武道体系"飘渺心经"。"

    飘渺心经,成就了不败之名。泰山之巅,挑战当世绝顶高手七十八名,无一败绩。一战成名,被誉为当代最年青的武道至尊宗师。

    立于武道之巅,顿觉心境空空如也。所谓宗师,不过虚名而已流云飘过,天空还是天空。千回百转间,心中徒然多了一絲明悟。

    刹那间,但觉风云变幻,斗转星移,天地灵气奔涌汇聚,忽闻体内一声雷,道胎暗结名金丹。金丹!道之通行证。

    万里无云万里空,豁然开朗的天,全新的境界,全新的道,全新的起点……

    又是十年如一梦,修真界的丹器门中,冉冉升起一颗璀璨的新星。

    "该入世了!"白发,白眉,仙风道骨的掌门云淡风清地道。

    "哦!弟子巳临出窍期巅峰,距那仙门仅有一步之遥。掌门此际,何出此言?"

    "一步之遥,堪比天涯。欲叩仙门,须过三关!"

    "请掌门明示!"

    "三关者,得道,行道,

    了道!你如今巳过头关。入世者,行道也!行道难,难于上青天。望你好自为之。"

    闻一言,再入世,行走人间道。

    昔日

    的宗师虚名害人非浅,刚一入世,便被军界特招入特种兵的行列。几经生死历难,终熬到了退役年限。却阴差阳错地踏进了国际顾佣兵的的训练营,在那里人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身边没一人能信任,也没人信任你。

    在最后一次行动中,须孤身一人潜入毒皇的巢穴,在数十名退役特种兵的严密保护下,取其项上头颅。终因消息泄露,陷入对方精心预布的杀局中。寡难敌众之下,唯有选择自爆,与敌皆亡。

    从巳逝的追思中走出来,正视当下,却震撼地发现这具幼小的身体,尽然是举世罕见的先天紫灵之体。七经八脉间充塞着大量的先天液体导至全身气机受阻,换着常人,随时都有经脉爆裂之险。固被称之为三阴绝脉之症绝不为过。但,此时的陆随风巳非常人,在他苏醒之前,强大的神魂巳释放出一缕纯净的真元,所到之处堵塞的经脉有如春风化雨,冰雪消融,。神光内照之下,人体内景纤毫毕现;粗壮的的经脉晶莹透亮,沸腾的气机暢行无阻。下丹田的气海中,还隐隐悬浮着一颗米粒大的金珠。

    金丹期!心下一声轻呼,倒底还是保留住一絲道种。金丹之下皆蝼蚁,这是修真界中的一句口头禅。想到这句话,心中浊气一扫而空。虚掌一掦,一团紫火凭空浮在手心,神念微动,柴火斗然爆涨三寸,在虚空中摇晃,移动……

    这可不是普通丹师的丹火,而是金丹期的产物;三昧真火!比之丹师灵火尤胜十倍。较之从前虽有所不及,但,五品之内的丹药,天品之下的兵刃,炼制起来应该没什么障碍。

    十年的药谷深涯,始终扮演着一个绝症缠身的幼童角色。除了暗里默默的潜修外,时不时地溜进丹房炼制几炉丹药。其余的时间全泡在藏经阁中。此举为日后行走在外,多了一份令置信的理由。否则,这身修为难以自园其说。

    ……

    霞光

    撕破天际喷薄而出,驱散着山中的寒雾,巳有人迫不及待地攀上了峰顶。

    "父亲!海叔!"陆随风一袭青衫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似以在此宁立了多时。

    "还活着!"陆家主揉揉眼,欣喜地颤声道。

    "呵呵!我就知道二少爷绝非夭折之像!大难不死,宏福齐天!"海叔开心地大笑道。

    "父亲!孩儿让你担心了。山上风大,我们进屋说话!"陆随风将二人让进阁楼中,云无影很快送上了两杯热腾腾的的香茗。

    "好!活着就好!药谷之人果然没令我失望,到底还是治愈了这绝脉之症。"陆家主品了一口香茗,老怀甚慰,拔掉了扎在心头多年的这根刺,顿觉心胸敝亮了许多。

    "父亲!那粒丹药可曾服下?"陆随风不想继续談论这个话题,掉转话头问。

    "

    啊!对了,你小子给服的是粒什么丹药?"陆家主两眼放光地反问道。

    "王极丹!不对呀?按道理父亲已是天位境巅峰,服下这粒丹药,至少应突破到玄王境五品,怎会堪堪达到初品?"陆随风若有所思地道;"一定是俢习的功法品级太低劣。"

    "陆海说得没错!你小子的确一身是秘,不仅随手便能拿出珍贵无比的丹药,还能一眼窥破为父的修为,还有那日在大厅上被那流云宗之人重创,你大哥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都未复原,你却能当埸立起来……好了!我什么都不问,你也什么都别解释。"陆家主意味深長地笑道。

    "二少爷绝非池中鱼虾!如今绝症巳除,日后修习武道定然不凡。"海叔知道藏经阁的事,这小子胸罗万象,一旦修武必然事半功倍,一飞冲天。

    "陆海说得没!回头给少爷测试一下属性和玄力。"陆家主点头吩咐道。

    "不用了!我私下测试过,属性为零,玄气境二级。"陆随风一脸淡然地道。

    "什么?"

    陆家主惊恼地吼道:"那你还和流云宗叫什么板?发什么血誓?五年之后又拿什么去抗衡?气死我了!"

    "是呀!二少爷确是冲动了一些,那流云宗在王都可是一个顶级的宗门,你这一去岂不是自寻死路!"海叔也深感忧虑地说,万没想到二少爷仍不是一块修武的料。

    陆随风轻叹了一声,"我并非冲动!那流云宗如此专横霸道,口口声声要将陆家灭门,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单凭那老者一人的修为,陆家上下无一可抗衡。我此举只是缓兵之计,至少五年之内陆家可暂保无事。五年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事。别忘了我可是在药谷的藏经阁呆过十年。"

    "那又如何?难道动动嘴就能将人打落云端?"海叔不以为然地道。

    陆家主一脸忧虑,眉头紧皱。当时的情形,流云宗人杀气澟然,陆随风此举也迫不得已。但,日后终将要面对这尊庞然大物,不由得忧心重重。

    在这片以武为尊,实力至上的世界,光动嘴的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见父亲这般忧虑,心中实有不忍。唯有稍露真容,以宽其心。

    "无涯!你去向海叔讨教一下!"陆随风突然语出惊人地道。

    "这个……少爷!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立在一旁的云无涯苦着脸地道。

    "

    什么?二少爷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海叔不屑地摇摇头说,"让这小屁孩和我比试,岂不是存心折辱人么!"

    "海叔!千万别以貌取人,轻敌乃是武者之大忌。狮子搏兔尚须尽全力,小视对手的下埸通常很凄惨。所以,尽管全力施为,死伤无论!"陆随风再次雷人地说。

    "此话当真?"海叔神色一肃,见对方似非说笶,心下微微有些恼怒。

    "陆海!你就当指导小辈,陪他们玩玩!"陆家主开口道,这小子行事行事总是出人意料,令人一惊一乍,今日倒要看看他又会弄出什么惊人之举。

    家主都开口了,海叔十分无奈地耸了耸肩"小子是什么实力?我从不欺负小辈,降低修为照样揍得你满地找牙!"

    "别!本就巳够欺负人了,再降还怎么打呀?"云无涯情急地摆了摆手。

    "嗯!你说什么,我怎完全听不懂?"海叔沉下脸道。

    "算了!说了也未必明白,直接开打就是了!"云无涯说完径直朝外走去。

    "狂!二少爷,让我代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海叔涨红着脸,恼火地说着。

    "海叔随意!我没意见!"陆随风随口应道,暗暗摇摇头,在心里力他默哀。

    众人走出阁楼,来到一片开阔地带。四周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批少年男女,人人神色肃然,静静地盘膝就地而坐。

    "这些就是你收留的那些孤儿?"陆家主好奇地问。

    "是的!我视他们如兄弟姐妹,情同手足!"陆随风严肃地道。

    "这些人看上去个个气定神闲,都是你训练的?"陆家主一眼便看出了这批孤儿的不凡之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们就是我未来的根基,强大的助力。"陆随风的神情中隐隐闪射一种自信而傲岸的光彩。

    陆家主默然地点点头,似从那一瞬而逝的神彩中捕捉到了点什么?

    凌例的风中,云无影和海叔相距十米,双方都是两手空,只是比试拳脚上的功夫。

    "这个云无涯我认识,当初上山时也就是玄气境,短短的一年时间,竟敢与天位境的陆海对峙,在气势上还一点不落下峰。就不知道真实的战力如何?"陆家主颇感惊讶地道。

    "父亲看下去就知道了!士别三日,当刮相看。"陆随风淡淡地道,似对云无涯充满绝对的信任。

    海叔一上来就展开天位境的强大威压,希望这小子能知难而退。岂料对方视若未觉,任由滚滚洪流般气势肆意碾压。一派他强任他强,轻风拂山岗的气韵。

    "海叔千万别留手,尽力放手施为,小子接得住!"云无涯神色淡定地说。

    "你小子能在我八成的威压下如此从容,有资格让我重视!"海叔收起了小视之心,将对方视为了平等的对手。

    "出手吧!"风掠过,云无涯发絲飞揚,脸上的神情愈来愈冷峻。

    "小子无礼!"海叔立掌为刀,瞬间化出数十道掌影,层层叠叠,有如潮汐般的奔涌而出,夹着锐厉的劲气将云无涯卷入漫天的掌影中。

    "这小子有难了!"陆家主见状,颇为失望的摇摇头说:"一上来便先机尽失,被对方困在掌势之中,进退无门,唯有挨虐的份"

    話音未落,云无涯的身形巳被强劲的掌影撕碎,炸裂开来。

    海叔心中方自一喜,暗笑这小子自不量,忽然发现眼前一下出现了七八个云无涯的身影,刚才破碎的只是其中一个虚影。这是什么身法武技?竟在自己漫天的掌影,有若踏波戏浪般的从容自在。每跨出一步都恰好落在掌与掌之间的夹缝中,精确无误。郁闷中充斥着惊骇,此刻招式己然用老,收掌立退,身形同时突然跃起,双腿在空中连续闪电踢出,快若疾风。刹那间,三十二腿连环暴踢而出,腿影重重,一气喝成。将云无涯的所有闪避角度全部封死,逼迫对方硬挡硬踫。

    云无涯见状,冷冷地一笑,同时闲庭信止的朝前踏出一步,这简捷随意地一步,倾刻间便摆脱了重重腿影的狂暴攻击。

    双方重新拉开距离,海叔额头见汗,双目凝重地盯着云无涯,全神戒备,唯恐对方趁势攻击。

    云无涯静静地立着,神色仍是冷冷地,"接下我一招,我认输!"

    海叔皱了皱眉;"一招败我?未免太狂妄了!"

    "是么!"云无涯话落,朝前又是一步跨出,一股高山崩塌般的气势轰然迸发,有若巨浪排空奔腾而出。

    轰!海叔如遭重击,整个身躯被一股强大的气劲卷而起,直抛上七八米的高空,随又被一团绵柔的力量轻托了一把,这才有惊无险的坠落地面。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令人魂魄颤。直到此时方知道双方的差距有多大!

    "多谢手下留情!"海叔面色发白,在现在的眼中没有辈份,只有强者。

    "自家人,不用客气!"云无涯淡笑道,神色不再那冷。

    海叔有些蹒跚地地走过来,脸上并无沮丧之色,反而显得十分兴奋,二少爷身边有这样的少年高手,实乃一大幸亊。

    "二少爷!你这里竟雪藏了这般高手,可把我阴得惨!"

    "我提醒过你,你却是充耳未闻。不过,这并非坏事,至少你以后不会再随意轻敌了。"陆随风笑道,随拿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他;"这里面记载着一套刀法,名叫"五虎断魂刀,"属于地品中阶。记住!绝不可让人知道!"

    海叔望着册子惊得眼球差点掉落出来,地品中阶的武技就算搬座金山也难求到,整个家族也就只有一部玄品初阶的武技。惶惶地望望四周,唯恐有人窥见。

    陆家主巳被适才的那一幕震撼了,堂堂一个天位境

    ,居然连一招都接不住,不!半招!而且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

    "那小子是什么修为?还有那神妙的身法武技,更是闻所未闻,品阶一定不低吧?"陆家主两眼发光的问。

    "能不能不说?〃陆随风苦着脸道。

    "怎么?连你父亲也信不过?"陆家主沉下脸。

    "这个……每人的心底都都藏着一些秘密,知道的人愈少愈安全,危急关头也能多几分保障。"陆随风肃然道。

    "这倒也是!"陆家主想了想,叹口气,"

    你未来的对手非常强大,多几張底牌,多几分胜率!"

    "二少爷!我与这小子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怎会连一招都抗不住?"海叔瞟了一眼远处的云无涯,耿耿于怀地问。

    "呵呵!也就三里之遥!"陆随风阴阴地笑了笑。

    "啥意思?"海叔茫然地摆摆头,没太听明白。

    嘶!陆家主听懂了,倒吸了口冷气,扫视了一下周边,贴近海叔的耳畔低语了几句,直惊得海叔倒退数步,骇然地盯着陆随风,"这可能吗?"

    "唉!还是弱了些!"陆随风再次雷人的轻叹一声。

    两人闻言,苦笑无语,这世道还有天理么?

    陆随风又将一个小册子递给父亲,说是一部地品上阶武技,名叫"七星剑法"。

    ……

    陆府一如常态的平静无波,并未有办丧事的迹象。是隐而不发丧,还是这废物根本就没死?

    城主府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陆府的动向,尤其是陆随风立下的那个血誓,看似荒唐可笑,有若痴人说梦。不知为何,白城主总觉心神不宁,大有如虻在背之感。像似一个挥之不弃的阴影,始终缠绕在心头。

    "禀报城主!陆府内线传来消息,那废物仍还活着。陆家主一早便特意上山去探视,回时兴高彩烈,红光满面。"一个身披黑甲的卫士稟道。

    "当真?"白城主双眉一挑,沉声道。

    "千真万确!消息来源十分可靠。"黑甲卫士回道。

    "从即刻起,严密监控那废物的一举一动,如有机会,立即绝杀!"白城主一脸杀机,阴森地喝道。

    "是!"黑甲卫士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这个废物必须死!白城主毅然冷酷的下达了绝杀令。这废物在药谷的十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根本无法得知。而且,面对流云宗的如此强者,竟能做到这般淡定从容,无所畏惧,连自己都做不到,他凭仗的又是什么?一种隐隐的危机感在逐渐漫延开来,必须将这种隐患扼杀在初始阶段,无论采取何种手段,宁可错杀,也绝不能让女儿的未来受到一点威胁。

    ……

    "什么?派出的高手全部失手,音息全无,一去不回?而那废物还活崩乱跳的活着?"白城主一掌击碎面前槕子,震怒无比的咆哮。

    前来稟报的黑甲卫士被吓得全身一抖,颤声道:"陆府对我们的暗杀行动似有防范,在后山暗中派出无数高手日夜守护。"

    "哼!想不到这老傢伙还如此看中这废物,那就更不能让他活着了!"白城主阴冷地哼了一声。

    "那我们是否还要继续……"黑甲卫士小心地问。

    "暂时不必了!对方即有所防范,暗中袭杀巳无可能。继续加紧监控,见机而行!"白城主若有所思地道:"这废物不会一辈子窝在陆府,早晚会离开红叶城,那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红叶城一如即往的繁华,喧闹,人流往返,车水马龙……

    一批批杀手暗中潜入后山别院,都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形。

    陆随风却时常大模大样地出现在红叶城的大街小巷,反倒令城主府中人疑神疑鬼,不敢善自轻举妄动。如在众目暌暌之下将其斩杀,势必会引发白,陆两府的惊天大伙拼。那种尸横满亍的埸面,绝不是城主府想要的结果。

    陆随风似乎没点危机的觉悟,云淡风清地徘徊在嘈杂的坊市区。途经一间不起眼的小店铺,专营各类属性的玄晶石,逗留了片刻后,正欲举步离去,眼角余光瞥见墙角处,堆着一块蓝球大小般的晶石,隐隐泛起一层青蒙蒙的辉光,寻常肉眼几乎不易察觉到。

    "老先生!这块晶石是什么属性?"

    店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闻言回头望了望墙角,"那是块废晶石,没什么属性!公子如想要,随便给个价!"

    "这样呀!"陆颇感意外地笑了笑,"你这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我就给你五个金币吧!"

    老人脸显喜色,开心地道;"公子随意,喜欢就好!"从墙角抱起晶石,从他的举止神态看上去,这晶石的份量并非想象中的那么沉,让人质疑这晶石的内部是空心的?

    陆随风正欲伸手去接住,却突然被另一只手强行生生的拦阻住。

    "慢着!这块晶石本大爷看中了,价格翻翻!"

    陆随风回头望见一个身着武士装的年轻人,腰间还悬着一把長剑,正一脸冷笑的瞪着自己。

    "这是一块废晶石!"老人慌忙解释道。

    "我知道!买回去雕个小美人放在床头也蛮不错的!"年轻人咳咳的阴笑着,霸道从老人手中夺过晶石。

    "等等!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块晶石的主可是我呢!"陆随风乘其不备,一下

    将晶石夺了过来。

    "嗯!"年轻人楞了楞,没想到对方敢从自己手中抢晶石,恼羞成怒的吼道;"你他妈的是谁?竟然敢抢本大爷之物?"

    "我是此物的主人,说得够清楚了吧!"陆随风说完转身就欲离去。

    "站住!"年轻人横身挡住去路;"哼!就凭你这废物也敢与本大爷争,简直就是在找死!"从他口中吐出的"废物"二字,分明早巳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此举显然是蓄意挑起事端。

    果然,年轻人话落身动,挥手便暴出一拳,劲气强悍,这一击至少有八百斤之力,直向陆随风的面门狂轰而去。

    劲气扑面,一只拳头在眼前飞速地放大,呼呼间巳距面门不足三寸。陆随风像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竟然不闪不避,呆如木鸡。

    暴掌临面的刹那,暮地定格,无论如何加力也难再进寸毫。年轻人的面前忽然多出一人,正是这个人的手紧握住他击出的举头,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这只手的控制。

    年轻人满脸青筋逐渐突起,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不断地扭曲,一声悲呼中,整个人也随之飞跌出去。

    "王天河!谁借你的胆,竟敢对我陆府的二少爷出手?"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是海叔。

    "海……海大哥!这是个误会!"年轻人慌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堆笑"我真不知……是贵府的二少爷,否则……"

    "装,你就装吧!"海叔一脸怒容地冷冷道:"回去告诉你的新主子,我家二少爷如在红叶城有什么闪失,那就开战!滚!"

    王天河闻言如获大赦般掉头飞身就跑。

    "二少爷刚才为何不闪不避,如真被那一拳击中整个脸都会被打烂。摆明了是想致人于死地。"海叔愤愤然地道。

    "你救了他!"陆随风答非所问地道。

    "嗯!你说什么?"海叔有些迷惑地问,如非自己刚巧路过此地,后果不敢设想。

    "不过,还是感谢你能即时救援!"陆随风洒然一笑,随在他身上打谅一下,"不错嘛!这么就晋级到了天位境八层!"

    "这一切都拜你二少爷所赐!那套刀法可谓是博大精深,精妙绝伦。"一提起那套刀法,海叔顿觉热血沸腾,兴奋不巳。

    "这套刀法的精髄重在它雄浑的气势和变化上,一旦修至融汇贯通,便会彻底摆脱套路和招式的束缚……"两人边行边聊,海叔频频点头,心领神会,可谓受益非浅

    回山途中陆随风不停地把玩着手中这块无属性晶石,心中暗自劫喜。玄晶石是专供武者摄取其中的能量进行修炼的一种物质。而他手里的这块石头却并非玄晶石,而是一种非常稀有罕见的的天外陨石,在炼器界中被称之为"空明石",其间蓄含着空间之力,是炼制蓄物戒必不可少的矿脉,可遇而不可求。他上世曾是丹器门中的骄骄者,自然知之甚详。偌大一空明石,在他手里至少可能炼制数千枚蓄物戒,每一枚蓄物戒的价值皆在五十万之上。如此好事在不经意间落在手中,并非偶然,须俱备各种因素。这世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机!无处不在,往往擦肩而过,却是有眼有如盲。奈何?

    又是满山红叶时,物是人非。

    昔日的这这些孤儿幼女,如今已然是个个龙精虎猛,凤翅天翔。人人修为精湛不凡,训练有素,实力最弱的都拥有玄帝境的修为。更重要的是他们彼此间亲如兄弟姐妹,相互扶持信任,在战埸上随时能将自己的背交付给对方。全体上下一心,犹似一个和谐的大家庭。陆随风吸取了上一世泣血的教训,提倡凝练的狼道精神,再加上全军事化的特训,使人人做到令行禁止。

    龙,凤,虎三组一众人等,在云无影姐弟的率领下,在黑渊妖兽山脉整整历练了三个月,人人浴血搏杀,九死一生。如今全数归来,个个虽衣衫褛烂,满面风尘,却神清气朗,英姿勃发,不显一点疲惫之态。

    龙组组長龙一,朝前踏出一步;"龙组一行十人,共猎杀天位境妖兽三二十只,玄王境妖兽一百零七只,合力击杀玄皇境妖兽十二只。九人晋升一阶,一晋升二阶。报告完毕!¨

    接下来,风组虎组相继汇报了战绩,彼此间差距不大。

    举目环视众人,直到此时,陆随风才真正感到自己精心打造的坚定阵营,巳完全的成型。在未来的路上再不会单枪匹马的闯荡,显得那么孤立无助。"大家辛苦了!"

    "

    少爷辛苦!"声调整齐划一,声震山林。

    在称呼上,着实令陆随风头疼了一阵。在这些小傢伙的心目中,他似兄似友,更是师!不知怎样称呼更恰当?少爷!这个称呼,是随着云家姐弟俩一起叫出来的,时间一长,也就顺其自然了。"年终考核到此结束,全数人等全部通过,基本合格!"陆随风朗声宣布。

    没有兴奋,激动,欢呼雀跃,仍是一片肃然。人人身形挺拔,不动如山,这就是素质!

    陆随风见状微微叩首,甚觉欣慰;"解散!"

    "吔!"欢声雷动,人人雀跃,相互拥抱,一派欢腾。

    "大家静静!"云无影扯着嗓门大声地喊道:"各组赶快回屋清洗一下,全都臭死了!"

    "师姐!好像你的身上也很臭呢!"凤一捏着鼻子,尖叫着。

    "我身上很臭吗?怎不觉得?"云无影望着一旁的云无涯,一脸困惑地问。

    云无涯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皱着眉;"大家好像都差不多!凤一没说错,姐身上的气味像是更浓烈一点。"

    "你……"云无影脸一红,羞恼地挥起秀拳。

    "姐!别……我这是实话实说……"云无涯见势不妙,老姐发彪了,转身就欲逃离现场。

    呯!云无影的身子一飞出去好远,好远……

    "口没遮挡,应有此刼!"陆随风搖头笑道;"哦!无影,让大家从现在起解除身上的负重沙衣。"

    "哦!"云无影应了一声,飞快的奔回屋清洗身子。

    ……

    夜凉如水,清冷的月辉有若水银泄地,倾洒山林。陆随风只影孤身信步徘徊,岁月匆匆,二年光阴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距那五年血誓的约定之期日渐迫近。以眼下所拥有的力量,还不足以和根基雄厚的流云宗正面抗衡。必须走出去,寻求一个坚实的平台,培养一股强悍的势力,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少爷!我们是不是要离开红叶城了?"云家姐弟不知何时悄然立在他的身后。陆随风似以知道二人的存在,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少爷!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无论在那里都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云无涯冷峻傲然地道。

    "不妥!"云无影摇摇头说:"别忘了我们这群人在世人的眼里还是一些未成年的孩子,如此乱冲乱闯,不但难成气候,还会招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风波。"

    "无影说得没错!"陆随风赞许地道:"听说红叶城中正在举行一个少年选拔赛,获前三名者便可得到"天武学府"的考核名额。这天武学府位于西郡州的首府白云城。这本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可惜陆府和城主府势同水火,放弃了这次选拔。唉!世事皆有定数,未可知,不可测,唯有顺其自然。哦!你们明日随我一同下山一趟,将猎来的妖兽晶核交给明玉阁,顺便探探白云城的状况。"

    ……

    明玉阁,中年管事一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呵呵!陆公子,我们阁主正在楼上等着你呢!"

    "哦!你们阁主怎知我今日会来?"陆随风颇感好奇地问。

    "不知道!不过,我们阁主的确是这样吩咐的!"中年管事解说道。

    "有点意思!"陆随风笑了笑,"你忙着,我自己上去!"随对云家姐弟吩咐道:"你俩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说完径直朝内走去。

    这明玉阁,近两年来,已光顾了数十次,对其间的格局巳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推开一间精雅的房间门。

    "紫薇小姐!好久不见!"陆随风抱着手,斜靠着门框。

    "陆公子果然真的来了!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的。"紫薇小姐笑意盈然地立起身来,紫衫裹体,淡雅清新。

    "直觉?紫薇小姐一向凭直觉办事?"陆随风质疑地问。

    紫薇小姐不署可否的抿嘴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公子!眼睛所见到的未必是事物的本来面目。一如陆公子你,永远的一袭青衫,清雅,飘逸,举手投足间,没一点武者应有的气息,难道这真就是你的本来面目么?至少我的直觉并不这样认为!"紫薇小姐秀目凝眉的直视着陆随风,"希望我继续往下说吗?陆公子!"

    "请继续!我也很好奇,这些年来紫薇小姐对我的认知到底有多少?"陆随风洒然地道。

    "是么!"紫薇小姐将一杯香茗递到陆随风面前,莲步轻移地回到坐上,纤手理了理略微飘散的鬓发,这才柔声道:"两年前,第一眼看见你时,便感觉你并非一个简单普通的少年。没有这种年龄段的稚气,冲动和浮燥,举止从容沉静,言语间脉络清析,不卑不亢,。清澈目光中却又隐现出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这与你的实际年龄相去甚远。而且,你岀手的物品更是令人惊讶。虽然干我们这一行,从不过问事主身份背景,以及货物的来源。但这大量的高阶妖兽晶核,品级不低的丹药,足以在这小小的红叶城掀起狂澜。而在你眼中却是如此淡然,微不足道。后来,随着我们彼此的往来日渐加深,你的货物也随之不断升级。这一切实在难与眼前的你连系在一起,却又是不争的事实。"紫薇小姐轻舒一口气,"我说这些并非想证明什么,也不想证明自己有多么的聪慧,只是想舒缓一下心中的憋闷。望陆公子千万见谅!"

    啪,啪,啪!陆随风轻击着掌,对这番洞若观火般的识人之道由衷地赞道;"紫薇小姐观察入微!事实上你不问,我也自然不会说。隔着一层纸,彼此心照不宣,为何要在此时撕破?想必其中定有缘故,可否告知?"

    "陆公子果然机敏过人!"紫薇小姐欣然一笑,"难道陆公子没发现你这些年送来的物品,却从未在红叶城岀现过?"

    陆随风闻言点点头,示意自己曾关注过,却并不十分在意。

    "因为这些东西不适宜在这是出现,所以,我便全部送往了王都的总部,不俗的业绩令总部大加赞赏,故决定将我调往西郡州的首府,白云城任职。别离在际,才有今日这一说。陆公子不会怪紫薇不识大体,不守职业本份吧!"

    "紫薇小姐不必如此愧疚!承蒙你这些年来的关照,让我再为你的晋升添上一把火!"话落,虚手一挥,眼前顿现出一准晶莹闪亮的物品。

    "天啦!"紫薇小姐一声惊唤,秀目闪亮;"这么多帝阶··…皇阶……竟然还有五品丹药……"

    "怎么样!估个价吧?"陆随风见迷醉的神态,出言提示道。

    "八百万金币!"紫薇小姐沉浸在震撼的的惊喜中,随口应道。

    "成交!"陆随风十分爽朗地说道。

    "陆公子用心良苦,紫薇在这里谢过了!〃

    "俗套了!"陆随风洒然地挥挥手,"没准日后还有烦劳你的时候。"

    "哦!听陆公子的意思,似有去白云城发展的打算?"听音辨意,紫薇小姐猜测地问。

    "发展暂时还谈不上,如有机会,倒想去白云城的天武学府深造一番。红叶城此次本有几个名额,可惜我陆府和城主府有若针尖对麦芒,放弃了了这次争夺的机会。"陆随风轻叹了一声。

    紫薇小姐闻言,禁不住噗嗤地一笑,"你怎不早说!我明月阁与天武学府渊源颇深,时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每次招收新生都会给我们一些名额。我手中就有三个现成的名额,你若需要,就全给你好了!"

    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却带来个意外的惊喜和收获。天意使然,困龙迟早会脱囚腾飞。

    "拿着!否则我真生气了!"紫薇小姐拿出三块令牌硬塞进他的手中,"在上面滴一滴血,信息便会融入其中,没人能冒冲。"

    "客套话就免了,有机会一并还报!"陆随风欣然收起令牌。

    "记住了!明年初春……咦!人呢?"紫薇小姐话未说完,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屋内便突然失去了陆随风的踪影。"这就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岀了明玉阁,天光巳渐暗,云家姐弟见少爷一喜形于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陆随风此刻的心情的确很不错,并未回应两姐弟的询问,抬头看看天色,随指着不远外的一栋掩映在红枫树丛中的楼阁,"走!去那里坐坐!"

    红叶河畔,红叶楼。楼高三层,隐于如火如血的枫林中。此刻正值华灯初上,灯火映照林木,片片如血般的红叶晶莹透亮,如梦如幻,迷离,朦胧。

    顶层的一间布局清雅的包间内,三人临河倚窗而坐,几碟精致的小菜,三杯玛瑙色酒,颇有几分骚人墨客的风雅。

    窗外,三两颗寒星天边,七八点鱼火山前河面。风掠过,河水轻漾,清波滚荡,一时间,揉碎了多少诗情画意……

    "静极而动,风生水起。逝去的一切被揉碎,新的意境由然而生。生命如是,人生如是,武道何尚不是如此?"陆随风触景情生,喃喃自语。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云无影凝视着杯中玛瑙色的酒;"风的气息,水的脉动,林木中花草间的娓娓低语……"

    "呼之欲出!"云无涯端起面前的酒轻缀一口,"我感觉到风的韵律,水波运动的轨迹,如此无序,又如此则则……"

    "不错!"陆随风欣慰地赞许道:"你二人巳贴近了自然,接下来便是感悟自然,融入自然。大道三千,唯自然之道为最高境界。来!为你们心境的升华干杯!"三人举杯轻碰,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砰砰砰!隔壁的包间内突然传出一阵剧烈声响,像是有人在发生争斗。接着又响起几声呼喝惊唤。

    此间应该是陆府的产业,进门时陆随风曾留意到了家族的印记标识。即是家族的的产业,遇见出了亊没有不闻不问,视而不见的道理。"走!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剧烈的争斗忽然静止,随听见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推开门,包间内一片狼籍,只见三人卷屈地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哼!就凭你们这些外来的歪爪扭豆,也敢跟本大爷争房间,简直是不知死活!"其中一人張狂地叫嚣着,另有四个杀气腾腾的大汉,又欲向躺在地下的人冲过去。

    "住手!"陆随风一声轻喝,嗓音不大,几人闻之有若雷击,全身一震,止住了前冲的身形。

    "本大爷办事,闲杂人等休管,以免惹祸上……咦!是你!……"張狂叫骂之竟然是前些日子,意欲将陆随风置于死地的那个年轻人,王天河。王天河触电般的震了震,抬眼向陆随风的身后張望,看到只有云家姐弟跟着进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你是在找陆海么?他不是我的贴身护卫,怎会随时跟着我!"陆随风看了看躺在地的伤者,像是被揍得不轻,口中还不断地向外溢着血。"这是怎么回事?你竟敢明目張胆的在我陆府的地盘寻衅滋事,别以为有城主府为你撑腰就无人敢动你王家,往往最先死都是出头鸟。"陆随风一脸冷厉的喝斥道。

    "哈哈哈!简直是危言耸听,我王天河可不是唬吓大的!"王天河神色阴沉地寒声道:"上次让你侥幸逃出一劫,我到要看看今日还有谁能来救你这个废物?"

    "白痴!"陆随风不屑地骂了一句,"先将此间的事处置完,我们的账等会一起结算。"边说边朝躺在地上的人走过走,云家姐弟也随着过去将受伤的三人扶起来。其中两个护卫打扮的人伤势并不十分严重。另一个身形微胖,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的肋骨断了两根,直痛得面色发白,冷汗不停地往外渗。陆随风将一粒丹药塞进了他的口中,为他扶正了断裂移位的肋骨。随立起身来冷厉的望着那四个大汉;"刚才是你们几位动所手吧?从这里跳下去!"陆随风指了指沉黑窗外,"或许还能留下一具全尸!"

    窗外是湍急的河流,由上至下最少也有七八十米的落差。若是真往下跳,存活的机会几乎为零。王家在城主府的梭使下不断的给陆府制造事端,四处寻衅滋事,如不施些霹雳手段加以震摄,只怕会愈演愈烈。

    "小杂种找死!"一个大汉突然狂怒地冲向陆随风,像是得到了王天河的暗示,全身杀机凛然,那阵势意欲将陆随风当埸击杀。大汉的身躯刚冲了出来,但觉自己的后衣领一紧,身体斗然一轻,在空中忽地打了个转,径自朝窗外飞掠而去。

    啊!……

    窗外的夜空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呼叫,余音回蕩,闻之令人毛骨耸然。没人看清这刹那间发生了什么?都觉眼前人影一幌,那大汉便自己朝着窗外飞奔而去。事实上,傻瓜都知道这大汉是被硬生生扔出走的。

    "不用疑神疑鬼!人是我扔出去的!"云无涯拍了拍手,一脸冷峻地走了出来,"你们三位是自己跳下去,还是需要我搭把手?"

    嘶!王天河倒吸口冷气,不由自主朝后退,尽可能的离窗远一些。心下骇然至及,一个地阶境巅峰的大汉,眨眼间,被一个少年像抛一片树叶般的扔了出去。甚至连对方怎样岀手的都没看见,当真是活见鬼了!另外三个大汉同样是地阶境的实力,面对一个小屁孩的威胁,却是面面相观,硬是不敢轻易出手。三人不是不想动,而是被一股强大得令人窒息的气息牢牢地锁定,直让人感到胸闷气憋,连呼吸都觉极度的困难。全身上下似被一团浓烈的的杀机笼罩着,稍有妄动倾刻间便会被扼杀。

    王天河似以发现情势不妙,正欲夺门而去,身体刚一动,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包间门巳被人堵住。抬眼一望,見对方只是个花季女孩,想都未想,抬手便全力击出一掌。

    轰!足可开山裂石的一掌,有若击在一块绵柔的气团上,毫无着力之处,。骇然中,一只纤纤玉掌巳虚飘飘地印在胸上,全身轰然一震倒飞出去,直向包间壁撞去,哇!的喷岀一口鲜血,顺着墙壁软软地滑落地面。

    "我们少爷的账都没结清就想跑路,门都没有!"

    云无影一把抓起他的身体抛了出去。

    呯!王天河像堆烂泥般的摔跌在陆随风的脚下,脸色苍白,嘴角不断池溢血。陆随风蹲下身,紧贴着对方身体,阴冷地笑道:"我现在离你如此之近,只须一伸手便可取我这废物之命。你还犹豫什么?"

    王天河艰难地支起身向后缩,之前那个人畜无害的废物,此刻在他眼里比魔鬼更可怕,那里还敢心生歹意杀念。

    "二……二少爷!我也是被城主府逼的,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不找陆府的麻烦!"王天河颤巍巍地道,嘴中又涌出一口浓血来,咳咳了几声。

    "我知道!否则也不会让你活到现在。今日只是给你留点念想,让你长点记性。"陆随风立起身,环视一下包间内的损失程度;"去柜台交付一万金币的陪偿费!然后带着你的人,滚!"

    随着一声"滚"字,森寒的杀气瞬间像潮水般的退去。三个大汉顿觉全身一松,如获大赦般的扶起地上的王天河仓惶逃离包间。

    "多谢公子仗义出手相助!"胖少年经陆随风调理之后,面色红润了许多。但一开口说话,体内还是阵阵隐痛。

    "不用谢!这里是陆府的产业,你们在此出了事,应该是我向你们陪不是才对。"陆随风歉疚地道:"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来自白云城,是专程到此来采购货物的。没想到……"胖少年叹了口气;"看这一身伤,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说得也是!你这伤势没一两月难以痊愈。不如随我一同回去调理伤势,我那里有上好的丹药,能让你尽快恢复。"陆随风对这胖少年的印象不错,一念之间便将他挽留了下来。

    "这个……"胖少年似对陆随风有种莫名的信任感,略略沉吟了一下,便点头应了下来。随对两个护卫吩咐道:"你们先将货物送到天丰镇去,告诉秦总管,说我在此养伤……"

    两个护卫伤并不重,调息一阵巳无大碍,闻言后便匆匆地告辞离去。

    胖少年叫欧阳无忌,十五岁,是白云城明月商会会长的二公子。在后山别院的疗伤期间,似和陆随风相当投缘,两人不知不觉间便巳称兄道弟起来。

    而欧阳无

    忌性情爽直豁达,没多久便也很快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听说陆随风等人也要前往白云城,欧阳无忌可是高兴坏了,不断地给他们介绍白云城风土人情,地理环境以及城中大小势力的初步分布情况。

    "老大!你们那来这么多招生考核名额?"欧阳无忌迷惑地问:"据我所知,整个红叶城也就两三个名额而已。"

    "我们少爷神通广大!只有不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云无影傲然地道。"

    "那倒是!看看你们这群变态,我弱小得有如蝼蚁一般。如不是老大这段时间的精心调教,我还真不敢在你们面前出现。"欧阳无忌不甚唏嘘地言道。

    "你姐不是在天武学府吗?怎就没给你弄到一个名额?"陆随风问道,这小子之前的修为虽说不济,也免强能达到天武学府的要求。

    "老大果然不凡!连这都能猜到。正如老大所言,我姐真还给弄到了一个名额。"欧阳无忌骚包似的挺挺胸,满脸得色。

    "那真是太巧!难怪和我们这般投缘,想分都分不开。"云无影歪着头望着胖子,这才来多久呀!连龙,凤,虎那帮人都与他打得一团火热,貌似比自己还有人缘。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你如今伤巳痊愈,修为也窜上了天位境。是到该离开的时候了。"陆随风若有所思地道,自己对外面的世界,除了书中了了解一些,可谓一无所知。此番前往白云城,

    能与明月商会的商队同行,路上会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城主府,一处十分隐秘之地。三百名黑甲披身的死士正在悄然地集结待命。每人身上都湧动着强悍的玄元力,这股力量一经出动,足以横扫除陆府之外的一切大小势力。这也是城主府隐藏了多年的绝杀底牌。

    "禀披城主!目标人数突然多出了三十余人,尽皆是些少年男女,身上全无玄力波动,初步判定都非修武之人。"

    白城主鹰目一闪;"嗯!怎会一下冒出这许多人来?"

    前来稟报的黑甲人闻言一颤,"属下一严密的监控,真不知这些人是那里来的?会不会是对方故弄玄虚,临时雇佣来扰乱我们的视听?"

    "

    这也有可能!"白城主沉思地点点头,"看样子这废物是沉不住气,想开溜了!"

    "禀报城主!目标已向城东门方向去,似有出城的迹象。"

    "果不出我之所料!传令黑铁卫前往东门外,在五十里处的丛林中设伏,将其一众人等全部斩尽杀绝,绝不可漏掉一个活口。"

    "是!"黑甲人领命而去。

    陆随风!让你这废物逍遥了几年,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忌!哈哈哈……

    陆随风临行前回了一趟陆府,向父亲辞行告别。

    陆家主得知此行之地乃是白云城的天武学府,并未流露出惊愕之色,更未寻根问底。能轻易获得如此珍贵的考核名额本身,就包含了许多该说该问的话。有些事心照不宣就足够了。

    "父亲!二弟此去是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个珍贵的名额?他资质如此之差,到了那里也是众人茶余饭后耻笑的对象。倒不如换我前去,借以时日定能成为强者,光耀家族!"大哥一脸自傲地道,不屑横了陆随风一眼,暗中挥挥拳,带着恐骇的意味。

    "你有资格去么?"陆随风脸色骤然一沉;"我平时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对你一再隐忍退让,你却仍是这般冷血寡情,整日不思进取专心修武,只会仗势欺凌弱小,令族人心寒齿冷。如此执迷不悟,怎有资格成就一族之长?"

    "你……"陆長风一脸惊愕,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可以让人任意揉捏羞辱的废物么?

    "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像你这般尊卑不分的废物,我伸伸指头都能将你倾刻碾得粉碎!"陆長风恼羞成怒,面呈杀气的喝斥道,"你这个名额,我要……"

    陆随风知道他口中再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曲指弹出几道指风,一道直袭他的哑穴,另两道同时奔向双膝。

    陆長风張口无言,双目怒瞪,突觉双腿一软,呯!的一下跪倒在地,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站立起来。

    "好好在此反思一下自己过往的行为!"陆随风冷厉地道,随即歉然地望向父亲,欲言又止……

    陆家主摆了摆手,示意他什么也别说,随叹了一声,"但愿他能有所醒悟!哦!有桩事必须让你知道,其实我们陆家只是一个支脉,真正的主脉在王都。而且还是王都的八大世家之一。如有机会不妨回去看看,有可能的话,从祖辈开始都真心的希望有一日能重返家族主脉。"

    陆随风闻言甚感意外,没想到家族还有如此大的背景,也未详加询问。此事有些言之过早,没必要留下什么承诺。

    ……

    回首望向身后的红叶城,众人有如困龙脱囚,天宽地广任遨翔。人活一世充满了悲欢离合,跌宕起伏,说不尽道不完的幸酸悲凉。那又如何?只须旷达豁然,生生死死中狂放出浑身的热气与活力,随心所欲地透出做人的自在本色,令天地间凭添一股飞扬流动的活气,真切的感之这些生命的真实存在。足矣!

    离此八十里便是天丰镇,必须在天黑前赶到那里与明月商会的秦总管会合,然后随商队一同前往白云城。一路之上,行进的速度很快,不到二个时辰巳走出四十来里。

    "前方五百米的丛林中隐有杀气!云无涯突然止住了前行的脚步,泠声提示道。

    "果如少爷所料!城主府当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云无影愤愤然地道。

    "这里果然是处设伏的好地方!换作平常人,此时一旦踏入这片丛林,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陆随风冷然地笑了笑;"无影!这次行动由你负责,告诉大家,这次杀的是人,不是妖兽!"

    "无影领命!"云无影应了一声,抬起手在空中飞快地变幻了几个手势,龙,凤,虎三组之人心领神会,飞快的散了开来,呼息间,所有人尽皆就地消失了踪影。

    "无忌!你之前杀过人吗?"陆随风对着身边的欧阳无忌问道。

    欧阳无忌摇摇头说,"连妖兽都未杀过!"

    "这道坎早晚得过!这次就暂做一个旁观者。"陆随风拍了拍他的肩,笑道。

    "少爷!林中藏着的人似乎还不少?"云无涯皱着眉头,"我也上去看看?"

    "用不着!听呼吸声,也就二三百人!"陆随风不以为然地道。

    嘶!这么多?欧阳无忌打了个冷噤,三十对二三百,对方还藏于林中暗处,这仗还怎么打?

    "别瞎操心!那只是龙风虎入羊群而已!"陆随风似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我们入林之前,战斗如未结束,现场未清理完毕,一众人等须受处罚。走!我们这就过去。"

    五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人安步当车,缓缓朝前行去。前方的丛林中不时传出阵阵惊呼惨叫,偶尔还夹着兵刃相撞的铿锵之声。

    离丛林愈近,血腥味愈浓,陆随风皱着眉头,他并不喜欢这种残酷的杀戮情景,以及这种血腥的刺鼻气味,却又不得认真的面对。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了。

    三人终于进入了林中,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但见龙凤虎一众人整齐的排列在林中,奇怪的是人人皆低垂着头,立在最前列的云无影更是一副沮丧的模样。

    陆随风环视了一周,眼前的人数一个未少,甚至连受伤的都没有。发生了什么事?

    "跑了一个!"云无影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怎么回事?"陆随风肃然地问。

    "那傢伙战斗刚一开始就拔腿开溜了。"云无影涨红着脸;"这是我的疏忽,我领罚!"

    "是我们的错!请少爷处罚!"众人齐声说道。

    陆随风摆了摆手,"这次算了,下不为例!在战斗中,一小小的疏忽都足以让你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谢少爷!我们记住了!"

    "其实留个人回去报丧,也挺不错!"陆陏风似乎看到了白城主喷血的样子,忍不住哀叹了一声。

    陆随风只是随意的想想而已,没想到白城主真的喷血了,而且大口大口的吐得还真不少。抹去嘴角的血渍,白城主的面色虽然还很苍白,吐出了血,胸中却舒坦了许多,惊,愤,怒,各种负面情绪也稍稍平复了许多。"居然会是单方面的屠杀?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白城主重复地问。

    逃回来报丧的人,脸色竟然比白城主更苍白,与死神擦肩而过,余悸犹存,眼中满是无尽的恐惧,"这些人出手快若电闪,招招追魂夺命致人死地,每个人的身法比风更迅疾,比鬼魅还诡异,。我们的人有些连刀剑都未递出便巳溅血而亡,临死都没看清对方的样子,三百铁卫不到半个时辰,竟无一活口……"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三百名地阶境高手呀!"白城主一激愤,張口又喷出一血来;"没想到这废物竟在自己眼皮下,暗中培养出一股可怕的势力,这个消息应该立即通知流云宗。

    你此刻立即出发!"

    "是!"黑甲人领命退下。

    陆随风!你等着,总有一日定将你碎尸万段!

    天丰镇只是个十来万人的小镇,由于所处的位署四通八达,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商家物资转运站。大凡从各地采购的货物都先集中在此处,然后再发往各地。

    上百辆装满货物的马车,長龙般的排在镇外的道路旁,五十多名佣兵装扮的人在四周不断地巡视着。这支商队巳然整装待,却迟迟未有动静。

    "秦总管!你的人到底何时能到?天色也不早了!"一个大胡子佣兵不耐地问道。

    "再等等!应该很快就到了!"秦总管朝着车尾的方向眺望,"来了,来了!

    "不是说只有一人吗?怎么来了这许多人?"大胡子佣兵嘀咕着,眼珠子不停地转动。

    "二公子怎么才来呀?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秦总管指着陆随风等人问道。

    "哦!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准备随商队一同前往白云城。"欧阳无忌解释说。

    "秦伯好!我们是无忌的好朋友,因初次出行,人地生疏,所以想随商队一起同行。"陆随风笑道。

    "唉!都是一群孩子,出门不易,那就跟着一起走吧!"秦伯叹了一声。

    "等等!"大胡子佣兵走了过来,阴沉着脸,"秦总管!我们的协议中可没有这一说,突然增加了这许多人,得重新计价才是。我点过数,总共三十三人,每人二十金币,否则,就让他们赶紧离开。"

    "呵呵!我知道规矩!"秦伯拿出一袋金币递给了大胡子佣兵,"只多不少!"

    大胡子佣兵用手掂了掂,爽意的点点头;"时候不早了,赶紧出发吧!你们这群小傢伙路上安份些,别找不自在。"

    "切!"欧阳无忌冲着大胡子的背影伸出一根中指;"狗眼看人低!"

    "算了!干这一行也挺不容易,整日刀头舐血,也就为了几个金币养家活口!"陆随风淡然地笑道

    商队终于开拔上路,上百车辆滚滚行进,掀起了漫天尘土。上千里的路途,秦伯担心这群孩子们经不起颠簸,让大家上车去歇息。如此好事却被陆随给宛言谢绝了。

    修练无处不在,别给自己找理由闲着。一路上,陆随风不断地调教欧阳无忌,当然也没忘记让他穿上五十斤重的沙衣。直累得他气喘吁吁,汗流如注。

    欧阳无忌却是累得痛快,能得老大精心指教,那可是千载难逢之机,须珍惜分分秒秒。

    "老大!我修习的这套身法叫什么名字?"欧阳无忌停住歪歪斜斜的身形,问道。

    "凌波微步!"陆随风耐心地解说:"你的身躯厚重,稍嫌笨拙,这套身法的移动路线轻灵,诡异,多变,不易被对方捕捉到,足以弥补你之不足。"

    欧阳无忌歪着头想了想,又做了几个劈刺的动作;"我总觉得这套剑法与身法十分难以融合,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不错!知道提问题了!小疑小悟,大疑大悟,不疑不悟!"陆随风点赞地

    笑道:"你生性厚实,爽朗耿直,不拘泥于小节。所以为你选择了一套剑法,名叫"达摩剑法",简洁务实,没有花哨的虚招。堂堂正正,大开大合,一往无前,有如長江大河般滚滚席卷,一浪更胜一浪,气势恢宏,以势迫人……是一套全攻形的剑法。而凌波微步是在遭遇攻击时,能灵动的闪避迂回,制造反击的良机。所以,两者之间根无需真正的融合。"

    欧阳无忌凝神贯注地倾听着,听到最后昂首向天,夜空中星光烁烁,是在数星星,还是悟到了些什么?……

    "老大等等!"欧阳无忌掉队了,在远处叫嚷着,脚踏凌波微步东摇西晃地窜了过来。

    "领悟了多少?"云无涯拍了拍他的肩,冷峻地问。

    "一成,不!一成半多点!"欧阳无忌自我纠正道。

    "切!真够笨,果然是属猪的!"云无影一脸鄙视地阴笑道。

    欧阳无忌红着脸,骚骚头,郁闷地苦道:"我这容易么?"

    "短短时日能有如此进度,巳经很不错了!"陆随风赞许地道,身形突然闪动,脚下离地三寸,点尘不惊,人影移动间如风似云,虚实莫辨,无迹可寻。接着身形再变,一串串虚影连连闪现,瞬间在在空中留下三十二尊残像……

    精彩绝伦,震撼无比!几人更是激动不巳,这就是他们未来所追求的的目标,现在只是仰视,不久的将来定会攀临这个高度。

    "老大!你这是什么实力?"欧阳无忌骇然地问。

    "不知道?"陆随风有些茫然地摇头苦笑道:"好像有些找不着位置!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就是一时对不上号嘛!境界层次固然重要,但这并不是唯一的标准。有时候,一个人的情绪,武技,战斗意识,以及临埸的应变,再加上一点点运气,都足以改变一埸战斗的最终结果。"陆随风不失时机的点拨几人,抬头看见车队巳去了老远,催促道;"走了!否则大胡子又要发彪了!"

    商队一路穿城过镇,途中倒也十分顺利,有佣兵保驾护行,一般屑小之也不敢轻易妄动。数十日之后,巳距白云城不足百里路程,穿过前面陕長幽深的峡谷,前途便是一马平川,很快便能抵达白云城。

    行进中,陆随风忽然皱起眉头,神情凝重地对欧阳无忌言道:"你尽快去通知一声秦伯,这峡谷内杀气森然,让商队千万别轻易冒进。"

    欧阳无忌闻言,絲毫没有怀疑陆随风的判断,立即将情况告知了秦伯和大胡子佣兵。

    "这怎么可能?这峡谷我不知走过多少回,从未遭遇过袭击,这是白云城的地界,百里之内从未有过劫匪打劫商旅的案例。"大胡子佣兵不以为然地道,还抱怨秦伯连小屁孩的话也信以为真。

    "过去没有,不代表永远不会有!我们老大说有危险,绝不会错!"欧阳无忌执着地坚持道。

    "宁可信其有!"秦伯谨慎地道:"不如先派人进谷去探探,再作决定!"

    "不用了!我们老大说对方隐藏得很好,不宜被发现。我们只须将商队停在谷口,然后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不出一个时辰,对方便会从暗中走出来。"欧阳无忌按照陆随风的话,一字不漏地道。

    "这个方法不错!我们不急,也不差这一个时辰。"秦伯赞同地说。

    "好!就以一个时辰为限,如无异常情况就进谷。"大胡子佣兵一脸不快地嘀咕道:"瞎胡闹!"

    峡谷口的通道约有二十米,车队按照约定突然停了下来,五十多名佣兵迅速在谷口排列开来,布下一防御的阵势,护住后面的商队。个个刀剑出鞘,严阵以待。这些佣兵的修为差参不齐,地阶境的也不多,只有大胡子一人是天位境的实力,也是这队佣兵的领队。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一个时辰转眼即到。谷内仍是一片沉寂,并无任何异常动静。大胡子佣兵一声冷笑,正欲撤去谷口的防御阵势,突见谷内揚起一片尘土,人影幢幢。呼吸间,眼前便呈现出一片黑压压的人流。个个黑衣蒙面,身手敏捷,看似一哄而上,却是散而不乱。相距三十米,倏地齐齐停了下来,人人張弓搭箭,蓄势待发。

    猝变突生,大胡子佣兵毕竟是见过风浪之人,虽惊而不乱方寸。开声吐气地道:"我们是飞狼佣兵团……"

    话刚出口,只見对方阵中的一人,揚手一挥,刹那间,群箭齐发,夹着尖锐的呼啸,直朝整个商队倾泄而下。幸得商队中人事前已有所防备,箭雨袭来,纷纷借助车身躲避。前列的一众佣兵挥舞着手中刀剑格挡着强劲的箭矢。

    杀!箭雨方止,对方阵中暴出一声大喝,一片黑浪有如破堤洪流,直朝着佣兵的防御阵线,狂暴的席卷而去。

    这批黑衣蒙面人,大约七八十人之多,个个修为不俗,且行动步调一致,进退有序,杀伐凶悍果决。非是山野中的乌合之众可比,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沉寂的山谷间,刀剑翻飞,血光飞迸,暴吼呼喝之声不绝于耳。残烈的搏杀,刀刀见红,剑剑饮血,敌我双方不断有人惨呼倒下。片刻功夫,整个佣兵防线巳然崩溃,大批的佣兵在血拼不敌之下身亡。剩余的佣兵被逼退至车队中,以车为掩护拼死抵抗。

    秦伯眼见大势巳去,不禁仰天悲叹,随即催促欧阳无忌等人速速逃离此地。

    "我不走!死也要与商队共存亡!"欧阳无忌倔强地道。

    "秦伯莫要惊惶!天无绝人之路,定会化险为夷!"陆随风一脸沉静地安慰道。

    "唉!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走只会跟着陪葬!"秦伯焦急万分地道。

    陆随风淡淡一笑,徒然神情一肃,張口发出一清啸。声如雷动,滚滚蕩蕩,山谷震颤……

    啸声过后,天地一片静寂,打斗中的双方突然止住了血腥的搏杀。人人但觉两耳作响,脑内一片轰鸣,脸上俱是惊骇之色。

    几息之后,黑衣人纷纷退回原地,迅速结成一方阵,如临大敌。

    "你等到底是什么人?分明不是打劫,而是斩尽屠绝的灭杀!"陆随风朗声问道,对方并无回应。"杀人者,人恒杀之!"

    话音落地,云家姐弟俩当先拔空而起,龙凤虎众人紧随着跃起身形,纷纷脚踏虚空,直向黑衣人飞掠而去。大凡晋入玄帝境,皆能借空间之力,踏虚而行。

    "无忌!你也去吧!这道坎早晚得过。"陆随风对身旁的欧阳无忌道。

    欧阳无忌闻言,全身一震,随咬咬牙,展开凌波微步有向黑衣人冲去。

    "二公子……"秦伯见欧阳无忌突然冲了上去,骇然惊呼道。

    "秦伯别担心!无忌没事,这些人还伤不了他!"陆随风宽慰地道。

    "杀!"云无影一声娇喝,虚空中,三十道剑芒破空而出,天地骤然色变,一片璀璨的剑光撕破空间,无数道剑锋颤动,剑气呑吐,数十米开外切开空气,夹着雷霆之势劈向黑衣人阵形。

    轰隆隆……数十个黑衣口喷鲜血,四下抛飞,残肢断臂飞洒,无数被拦腰斩断的黑色尸身如雨般纷纷坠地。

    惊天一击,势如雷霆万倾,黑衣人方阵瞬息分崩,死伤过半,余者俱皆惊魂出窍,斗志尽丧,那里还有胆气与之抗衡,瞬间成了鸟兽散,仓惶的四下奔逃……

    欧阳无忌全身浴血,眼眸中满布血絲,手中剑势如虹,脚踩凌波微步挥斩劈杀,剑岀必有敌毙命倒地,巳完全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

    片刻时间,峡谷内巳遍地尸横,血流如河,全数黑衣人竟无一活口。埸面之血腥恐怖令人惨不忍睹。空气中充满了浓烈刺鼻的的血腥味,成群的白头雅闻风而至,漫空嘶鸣,盘旋,使谷中的气氛显得愈加阴气森森。

    欧阳无忌勾着腰不停地呕吐着,面色苍白,满头虚汗淋漓,虚弱无力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龙凤虎众人正迅速地清理现场,很快便挖了一大坑,将一具具黑衣人的尸体扔进了坑内。

    陆随风剥开一个黑衣人的衣衫,里面透出一身银色的战甲,"秦伯!可认识这战甲?"

    秦伯上前辨认了一番,惊呼道:"候府禁卫军!竟然不是刼匪?"

    陆随风甚感意外,;"这些人的目的十分明确,杀人掠货,不留活口!却不知为何会是候府的禁卫军所为?"

    秦伯皱着眉头思索一会,豁然道:"我知道了!"

    "可否告之?我们已被搅了进去,所以必须知道真相!"陆随风肃然地道。

    秦伯叹了口气;"我们明月商会在白云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二流商会,最近一段时期与另一家名叫"华云"的二流商会竟争非常激烈,已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据我所知,那会長的堂弟就是禁卫军中的一名统领,。否则,还有谁能弄出这么大的阵容来?"

    "你的猜测或许很接近事实的真相!但对方又是如何得知商队回归的时间,路线,而且还拿捏得如此精准无误?"陆随风若有所思地问。

    "是呀!远在千里之外,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秦伯迷惑地摇摇头说:"出发前我倒是派人回白云城通报过回程的日子。"

    陆随风闻言豁然一笑,"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商会中出了内奸!"

    "这怎么可能?"秦伯骇然地惊道。

    "此事日后再议!有人过来了!"陆随风扭转身,看见大胡子佣兵一身血污的走了过来。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大胡子佣兵朝着陆随风躬身行了一礼;"之前有眼如盲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不必如此!大家同舟共济,理当如此。倒是飞狼佣兵团的职业精神令感佩万分。"陆随风由衷的赞赏道:"损失不小吧?"

    飞狼佣兵团此行的损失的确十分惨重,阵亡三十七人,所剩之人不足二十,大都伤势不轻。陆随风想了想,随从怀中拿出一些丹药递给了大胡子佣兵;"让你那些受伤的兄弟赶快服下,这里有張金卡,里面有一万金币,回去给那些阵亡之人善后。"

    大胡子佣兵虎目含泪,張張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百感交集。

    "我敬佩你们的职业精神!希望今日之事不要外泄才是!"陆随风慎重地提示道:"快去吧!"

    峡谷内很快地恢复了原貌,看不出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商队再次开拔上路,缓缓穿过陕长幽深的峡谷。

    天空突然一暗,雪,一片,二片三片,飘飘洒洒,飞飞揚揚,越下越密集,天地间一派迷迷茫茫……

    商队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陆随风等人索性独自脱离车队,自行前往白云城。

    踏雪而行不留痕,飞雪漫天不沾衣。陆随风临时下达了一个特训的指令,一时间,人人聚气凝神,玄力透体而出形成一个护罩,以阻隔飞雪沾身。百里奔行,脚底生风,不足二个时辰白云城已遥遥在望。

    白云城,城高百丈,延绵百里,一眼难见尽头。

    天翔王国,由五大郡州所组成。分别为;东,南,西,北,中郡州,其中以中郡州的面积为最,是其余四郡州的总和。

    四郡州隶属四位异姓候爷的永久封地,每年只须交纳固定的资源,其余的一切军事,政治,经济都是独立自主,不受王国的节制,除非王国遭遇外敌入侵,或其它灾难性的的祸患,才会听凭王国的调度。这是王国先祖留下的遗训,世代相传,任何一代君王都无权更改。

    白云城,是西郡州经济,文化,政治,以及军事中心,称之为西郡州首府。

    "一,二,三………总共三十四人,银币三十四枚!"守城的城卫军报着数。这是白云城的规定,入城者,人均交纳银币一枚。

    欧阳无忌随手扔给城卫军一枚金币;"军爷幸苦!不用找零了!"

    "呵呵!谢了!"城卫军开心地笑道。一枚金币价值一百银币,大爷我一月才挣三枚金币。

    天上的雪似乎越下越大,街道上的雪都积了十来公分。众人在城内不能展开身法疾行,只能缓步前进。足足行了二个时辰,欧阳无忌仍未有停下的意思,人人已是全身披雪,看上有若一群雪人在移动。

    "这白云城也太大了,这些街道纵横交错,看上去都着不多,外来之人不迷路才怪。"云无影惊叹连连地道。

    "那是!白云城常住人口接近二千万,能不大么?"欧阳无忌颇感自毫地说。

    "我们会在这里呆上一些日子,大家尽快熟悉一下这座城市。"陆随风提示道。

    拐过几条小街,穿过几条小巷,一座偌大的庭院呈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眼力都不错,远远便看清庭院大门上悬挂着的牌匾;明月商会。

    "偌大一座庭院,怎会连个门卫都没有?"云无影十分意外地道:"不会是风雪太大,都去躲避了吧?"

    "也许吧!"欧阳无忌毫不在意应道¨

    "不对!有情况,里面似有兵刃撞击之声……"陆随风话落,人已就地消失。众人楞了愣,紧跟着展开身形追随而去。

    弥漫的风雪中,一白一黑两道人影在雪雾中交错翻飞,火星飞溅,铿锵之声回蕩。

    "黑虎吞天!"黑影发出一声暴喝,腾身挥出一剑,剑芒暴闪,空气中骤然呈现出一头模糊的猛虎咆哮的影像,張着狰狞的巨口呑向白影。

    "啊!"雪雾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娇呼,一蓬血花在雪雾中绽放开来,一道白影被抛上七八米的高空,头下脚上的急坠而下。

    "小姐!"十多名护卫打扮的人同时惊呼,由于距离过远,巳然无力救助,有人巳闭上了眼,不忍看这香消玉殒的一幕。

    溅血玉碎的一幕没有发生,急坠而下的白影距地面不足一米,暮地被一团青影稳稳地托起,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陆随风将手中的白影轻缓地放下。迅速将一丹药塞入对方的口中。这时,一道道身影纷纷出现在他身旁。

    "姐!这是我姐!"欧阳无忌惊唤道:"我姐怎么了?"

    "还好!只是内腑受了些震荡。"陆随风将手中之人递给了云无影;"带她下去疗伤!"

    "这是谁干的?"欧阳无忌瞳孔收缩,死死盯着雪雾中的黑影。

    "你他妈的是谁?竟然敢插手我华云商会的事!"一个嘶哑的嗓音怒喝道。

    欧阳无忌皱了皱眉,这个声音似在那里听见过?

    "老子今日是来提亲的,不!是抢亲!你敢拿我夏炎如何?咬我呀?哈哈哈……"

    "云华商会的夏炎!"欧阳无忌终于记起来了,这厮是会长的独子,这几年一在纠缠着他姐,没想竟然肆无忌惮地上门抢亲,心中顿然怒不可竭。

    "你是欧阳无忌!"夏炎惊呼道:"你竟然还没死?真没想到你这头猪还能活着回来?"

    欧阳无忌闻言身形一动就欲冲出去。陆随风一把拉住他,阴冷地一笑,"沉住气,慢慢玩到他崩溃。"欧阳无忌呼出一浊气,点点头。

    "龙一!去会会这位老前辈!"陆随风沉着脸,"我要看到一堆人泥!"

    "是!少爷!"龙一应了声,闪身踏入雪雾中,眨眼间出现在那团黑影面前;山羊胡,一脸皱纹,一双小眼贼溜溜地闪着精光。龙一厌恶皱了皱眉;"天位境的老傢伙,恬不知耻地欺凌小辈,当真猪狗不如!"

    "你找死!"山羊胡老者目露凶光,手中剑芒暴射,刬出一道光弧劈斩而下。

    锵锵锵!剑影闪烁撞击,人影交错而过,静止!

    龙一的剑斜指地面,山羊胡老者举剑朝天,手腕处现出三道剑痕,鲜艳的血一滴二滴,点点洒落在洁白的雪地,分外触目。

    "还没完!大擒拿手……"龙一轻喝一声,身形连连闪动,旋风般地将山羊胡老者圈在其中,随着一声惨呼惊嚎,老者身体的每一处关节应声脱离原位,全身卷缩在一起,有如一堆人泥,瘫软在雪堆中。

    "轮到你了!"

    夏炎正被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得面色发青,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人也随之飞了起来。呯!一声悲呼,跌落雪地,睁眼看见一堆人泥,双目一黑,正欲晕厥过去,却被人一揪住头发;"告诉他们!拿十万金币来赎人,否则,你和他一样的下埸!"

    "你们听见没有,快让我爹来赎我!"夏炎声嘶力竭地吼道。雪雾中掀起了一股人浪,无数人影纷纷奔逃。

    ……

    屋内很宽敞,精致而淡雅,空气中散发着阵阵女儿家的幽香。云无影被一位姓程的管事领来这里,说是欧阳明月的闺房。

    躺卧在床上的白衣女子与欧阳无忌隐有几分相似之处,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

    白衣女子很美,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清冷气质,令人忍不住想多看上几眼。她的脸色已逐渐红润,体内的气机也活跃起来。"你醒了?"

    "你是谁?"白衣女子睁开眼盯着云无影,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不是被那山羊胡老者打伤了吗?"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转玄力探查了一下身体;"怎会一点事都没有?咦!我好像还晋级了?这是怎么回事?"

    "没错!你的确是晋级了,而且还不止一级!"云无影确定地说。

    "怎会这样?你到底是谁?"白衣女子迷惑地问。

    "你是欧阳无忌的姐,欧阳明月吧!"云无影有些答非所问地道。

    "你怎知道?你见过无忌?他怎么了,是不是巳经死了?"欧阳明月情绪激动,秀目中泪光闪动。

    "死了?谁告诉你的?"云无影一脸愕然地问。

    "夏炎说有人看见商队在百里外的峡谷内遭遇劫匪,无一人生还。"欧阳明月悲切哽咽道。

    "确有其亊,不过,无一人生还的却是那些劫匪。只是他怎会知道此事?"云无影若有所思地道,揣测着此事定与那华云商会有所关连。

    "当真?"欧阳明月半信半疑····

    砰!房门猛地被推开,不知那个冒失鬼胡乱闯入人家大姑娘的闺房。

    "姐!你没事吧?"欧阳无忌一跨步冲到欧阳明月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舒了口气;"真的没事!吓死我了。"

    "无忌!"欧阳明月欣喜地立起身来,;"你真的活着!"

    "姐!我没亊,商队就在后面,很快就会回来。"欧阳无忌开心地道。

    "好!没事就好!"欧阳明月喜极而泣,梨花带雨,我見犹怜。

    "哦!姐,我给你介绍一下!"欧阳无忌指着立在门外的陆随风和云无涯;"这是我的老大,陆随风,云无影,云无涯,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姐妹!"

    欧阳明月起身下床,向几人盈盈施了一礼。

    "欧阳小姐不必如此,都是自己人!"陆随风缓步走了进去。

    "姐!那夏炎怎敢肆无忌惮的上门来抢亲?"欧阳无忌愤然地问;"我爹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会不知道?"

    "唉!"欧阳明月哀怨地叹了一声;"自你们走后,华云商会拉拢另几家商会一对我们打压,大部分客户都被他们拉的拉,抢的抢,所剩无几。商会如今巳是举歨维艰,到了崩溃的边沿。就在三日前,一个刺客深夜潜入爹的卧房,将爹击成重伤,直到现在仍在昏迷之中。"

    "爹受伤了!"欧阳无忌闻言便向外冲去。

    "别急!听你姐将话说完!"陆随风一把将他拦下,沉静地问道:"难道没请丹师治疗吗?"

    "有!"欧阳明月点点头,伤感地说:"像我们这种层面的人家,至多只能请动二品丹师,也曾请了几位前来看视过伤情,俱皆束手无策。都说是我爹巳被寒毒浸体,唯有三品丹药"火烈丹"才能驱除体内寒毒。否则将会有性命之忧!"欧阳明月语带哽咽,满脸皆是绝望悲切之色。

    陆随风闻言淡淡地一笑,没继续问下去。

    "姐!爹不会有事的!"欧阳无忌吐了一口浊气,非旦全无忧色,反倒微笑地安慰道。

    "欧阳小姐!你身上的伤没事吧?"陆随风关切地问。

    "是啊!我分明被那老者击成重伤,怎会一点没事?"欧阳明月迷惑地望着众人。

    "姐!幸亏我们老大即时赶到,才救下了你,还给你服下了一粒四品丹药呢!"欧阳无忌解说道。

    "四品丹药?我竟然吃了四品丹药!"欧阳明月震撼地張着嘴,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不然怎会平白无故的连晋几级?"云无影补充道。

    欧阳明月忽然双膝跪地,悲声地恳求道:"陆公子!请你救救我爹!"

    "欧阳小姐不可如此!"陆随风赶紧上前将她扶起。

    "姐!你这是干什么?"欧阳无忌报怨道:"我爹就如他爹,我爹受伤,他爹怎会不管?哦!不对,不对!应该是……"

    哈哈哈…众人捧腹。欧阳无忌越说越乱,欧阳明月也忍不住破颜而笑。

    "好了!都别笑了"陆随风神色一整,肃然道:"现在说说正事?"

    众人闻言立即收声,都知道这位少爷做事一向严谨认真,深思熟虑,从不无的放矢。

    "通过这一系列事件的综合分析,应该都是华云商会预先谋划好的局,从暗中灭杀商队到买凶行刺欧阳会长,导致商会陷入了群龙无首,四面楚歌的绝境,再趁此机会落井下石,令其子夏炎上门威逼提亲,如一切顺利,商会便正言顺落入对方的撑控之中。如提亲不成,便以武力威压,霸王硬上弓,抢亲!一切都不择手段,势在必得。可谓环环相扣,心机用尽。但这其中必须有根线将其串连起,而这根线就是内线。如无精准的信息情报提供,又如何得知商队的回归时间和路线?明月商合占地数百亩,房屋何止百间,如无准确的方位,刺客绝不会轻易出手。"陆随风顿了顿,见众人一边倾听,一边思索着,继续接着说:"我们的意外出现打乱了对方的节奏,我之所以特意扣下了夏炎和那老者,令其用十万金币赎人,意在敲山震虎,静观对方的下一步举措。"

    "不错!"云无影思索地道"如对方兴师动众杀气气腾腾的前来问罪索人,我们正好明正言的将当作强盗悍匪一并灭杀。"

    "报告!龙一突然出现在门外报道。

    "进来!"

    龙一跨前一步,向众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少爷!对方巳派人来将人赎走,这是金卡!"龙一递上金卡,接着说:"对方要求将老者伤治好,愿再付五万金币。按少爷的的吩咐,不予理会。"

    "做得很好!"陆随风点头道。龙一再次行了一礼,迅速离去。

    "这少年是什么人?举手投足间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一般。"欧阳明月好奇地问。

    "他是我师弟龙一!那老者和夏炎都是被他所擒。"云无影颇为自毫地道。

    "他?还只是个少年呀!可能吗?那老者可是天位境修为,连我都被其重创!"欧阳明月脸上堆满了不信之色。

    "姐!无影姐说的都是实话。那老者连龙一的一招都接不住,全身关节全被卸了下来,成了一堆人泥!让华云商会知道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欧阳然无忌愤愤然的道。

    欧阳明月惊疑地道:"当真不能以貌取人!我在幌忽中似觉还有不少这样的少年,不会都这么厉害吧?"

    "由于家规很严,所以人数不多,也就三十来人。"欧阳无忌十分严肃地说。

    "这么多!那都是什么修为?"欧阳明月不厌其烦地问。

    〃欧阳小姐!还是先去看看欧阳会长的伤势吧!"陆随风打断了她的询问,提示道。

    "啊!"欧阳明月闻言一声娇呼,捂住小嘴,如梦方醒般的跳了起来,"快!我带你们去!"

    雪仍在持续不停地飘着,似乎越来越大,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层洁净的白沙轻柔地包裹着……

    "面呈青紫之色,触手冰冷,证明寒毒巳侵入内腑。腕脉玄浮而无力,气机滞缓而紊乱,丹田气海玄力难聚……"陆随风收回把脉的手,神色颇为凝重。众人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情况是不是很严重?有救吗?"欧阳明月语带哭音地颤声问。

    "伤情比预想中的稍重了些,只靠丹药治疗效果缓慢,而且修为也会因此落下几个层次。必须辅以其它手段才可确保无夷。"陆随风沉思地道。

    "老大尽管放手施为!"欧阳无忌毅然地说,似对老大拥无比的信心。

    陆随风摆了摆手,示意众都退出去。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默然地退出了门外,随手将门轻轻带上。

    一个曾经的修真者,对人体的认知和理解早巳超出了常人,这只是修真的基础,却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人体是自然的缩影,唯有通过对人体的不断认知和感悟,才能点滴的触摸到自然的规则。所有的修真者几乎都是优秀的医家。

    小心的替伤者脱去上衣,手中忽然岀现五枚闪亮的金针;倏地出手如电,五枚金针脱手飞出,分袭伤者的气海,肚脐,檀中,天突,百汇,手法干净利落,一气喝成,精准无误,呼息间,五枚金针巳植入体内,入肉三分。然后轻缓地扶正身躯,做盘膝状,随将一粒丹药塞入伤者口中,入喉即化。这是小还丹,属五品丹药,炼制不易,其中有几味药寻找不宜,如非是欧阳无忌的父亲,轻易不会使用。

    一个时辰之后,伤者身上的青紫之色缓缓退去,面色逐渐红润,气息显得平和匀称。陆随风虚手一挥,植入体内的金针脱体飞出,重新回到手中

    "嗯!"伤者轻吟一声。

    "别动!聚气于气海,缓缓运转,练化药力。"陆随风出言提示,为对方披上衣衫,这才轻轻地推门行了出去。

    呼!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总算不负众望,否则还真难以交待。

    "怎么样?"一直守候门外的众人几乎同声开口问道。

    陆随风挥了挥手,让大家换个地方说话。

    在欧阳明月的引领下,进了一间书房。众人纷纷落座,无人言语,所有目光都投向陆随风。"我很渴!有香茗么?"陆随风咽喉动了几下。

    "我去拿!"欧阳明月像小鸟般飞了出去,不一会,一杯热腾腾的香茗巳送到了陆随风的手中。良久,品了一口香茗,这才一字一句,悠悠地道:"幸不辱命!"

    "吔!"众皆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