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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裂天txt下载

    此刻的总管大人已被易飞虹杀得满虚空上蹿下跳,一身长衫已被自己的鲜血浸染,全身上下至少有数十道裂开的口子。对方的枪势太毒,太刁,太巧,每一枪都银电奔射的直指要害部位,每次侥幸躲过,都会在身上留下一道裂口。

    此刻别说反击,就是想躲得远一点,逃避对方的攻击都是一种奢望。自己平生一向霸道强势惯了,从来都是自己爱做猫抓老鼠的游戏。如今却是天道循环,因果不爽。转瞬间成了一只被戏耍的虫子,满虚空的上蹿下跳,狼狈不堪,丑态百出,还时时险象横生,命在旦夕之间。

    所幸此时有七八道人影从滂沱的雨雾中突然杀了出来,奋身挡住了易飞虹不死不休的追杀,这才摆脱了那勾魂夺命般的银电枪芒。

    虽不知一向积弱不堪的城北一脉,怎会一下冒出这许多高手强者来?已没有时间想下去,深知今夜已经是大势巳去,当下果断地决定撤离,聚起最后的玄元力急速飞驰,势如一颗天外流星般狂逝而去,呼吸间已在百米之外。

    易飞虹正欲追赶而去,却被赶来的数人视死如归地挡住,最后只留一人拼命缠住易飞虹,尽管身上都被银枪瞬息间刺出了十多个血洞,鲜血在空中不断的飞洒,仍不退半步,眼中无畏无惧,脸上似乎清晰写着求死二字。

    当易飞虹一枪洞穿对方的心脏时,巳失去追击的最佳时机,茫茫雨夜虚空中已寻不到了这位总管大人的踪影。

    与此同时,留在地面上的两千虎卫也在血雨夜雾中飞快的撤离……城主府做梦都没想到这次志在必得落日山谷之行,会付出如此惨重的损失。所以撤离的速度无比神速,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城北符府的演武埸, 一阵微风吹过,高台上浓烈的血腥味散逸开去,天阴宗的一众强者才像是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道道惊怒的杀气升腾勃发,所有人猛地朝着高台冲去。

    "站住!都给本宗站住!"天阴宗主一声如雷震吼,冲出去的闻声止步,纷纷退回原处。

    此刻的天阴宗主长须抖动不已,然而,脸上再没有之前的那种纵横一切,杀机激蕩的气势威压,双眸中却是带着一股悲愤无比的怒色,他知道那些横尸血溅高台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宗内的精英强者,甚至还有两位半步尊者的实力。

    按理说,足够横扫这小小的符府,殊不知,片刻之间,便被几个名不经传年轻人,轻易的灭杀,看上去有点像是单方面的被虐杀。

    这个结果足以让人震撼惊颤,天阴宗主脸上的肌肉抖动,身上的长袍无风鼓荡,可见其内心的愤怒已到了极致,尽管如此,一种莫名的不祥和十分危险的感觉,强烈告诉他,一旦展开全面的血拼,很有可能将会导致集体陨落的结果,这种惨烈的损失绝不是天阴宗可以承受得住的。

    正当这位天阴宗主进退维谷,骑虎难下之时……嗖嗖嗖!演武埸的上空突然传出道道人影飞掠的破空之声。

    "各位暂消雷霆之怒! 天大的事都可好好商量!"

    五道人影随声从天而降,点尘不惊的落在演武埸内,每个人的身上都流露出澎湃的气息,一股股强大的威压幅散全埸。

    陆随风一眼便看出这些来者的实力修为,这五人中,有四人和天阴宗主一样,拥有乾坤境初阶中级的实力,另一人是个身穿金色长袍的中年人,有着披肩的金色长发,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更为强大,比其他人的修为略高一筹,之前出声劝阻的就是这位金发中年人。

    "那不是符龙云,符城主吗?还有四大统领也都来了!"

    "不会是来帮我们的吧?"

    "有可能!毕竟是同宗一脉,血浓于水,关键时刻自然要出手助了。"

    "哼!笑面虎,伪善致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绝对非他莫属!"符家主冷哼出声。

    五道人影直接落在天阴宗主的面前,金发中年人面带着温和的笑容,十分友善地对着天阴宗主抱手施了一礼;"在下符龙云,云岚城主,不知宗主大驾光临,实在失礼!"

    这演武埸内上演的血腥一幕,暗中尽数落在这位金发城主的眼中,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谋划的借刀杀人之计,却千算万算都没料到这积弱不堪的城北一脉,会突然冒出一批来路不明的人,竟在片刻之间……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但,事实上的确发生了。

    他此时之所以出面,是见天阴宗一方已失去了放手一战的勇气,此时如能鼓动双方血拼一埸,自然乐见。退一步,更可以城主的身份出面化解,令两方都欠城主府一个天大的人情,当然,这个人情也不是白给的了。

    "哦!你就是云岚城主!"天阴宗主冰冷的脸上透出一絲笑意,他依稀记得宗门内的一个弟子的父亲就是这云岚城主,此时出面自然不会存有什么恶意,警觉之心也放松了些,更何况对方毕竟是一位城主,表示出一点友好,总是有益无害。

    随即又将目光落陆随风身上,微皱了皱眉,冷声道:"这小子是什么人?如此年龄便能代替整个家族发号司令,而且还能这般从容,淡定?"

    事实上,这位金发城主早在暗中留意到了陆随风,在他的印象和收集的信息中,城北一脉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号人物存在过,并且还同出现一批来历不明神秘高手,城主府的眼线遍布全城,竟然会亳不知情,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这位小兄弟看上面生得很,应该不是符府的人,我是云岚城主,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金发城主缓步走向陆随风,脸上一直漾溢着笑容,看上去没一点大人物的架子,给人一种亲切而和善的感觉。

    "城主是吧!果然慧眼如炬,你说得一点不错,我的确是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不过只是一介小人物而已,至于姓甚名谁一点不重要,我随口说一个,你认识,相信吗?"陆随风同样回以淡淡的微笑,同样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看谁的演技更精湛?

    "说得也是!"金发城主闻言微楞了一下,解嘲地笑了笑;"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这样,不过,能化表一个家族发号司令的外来者,又岂会是一个寻常之辈?至少也得明白一下你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吧!"

    "呵呵!我城北一脉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城主府来插手干涉了?"符家主突然冷笑的出声斥问道:"到是你城主大人,深夜领着四大统领闯我府邸,是不是该给一个解释?这可是触犯了祖上留下来的族规。"

    "有吗?"金发城主脸上的笑意更添了几分,语调仍显得十分平和,没人会认为这样一张脸会包藏着什么奸险邪恶的心思。

    "没见你府上已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如非我闻迅赶来,只怕大规模的血拼已经爆发。身为一城之主,使命责任所在,自当出面阻止这类事态的发生,何来违背祖训之总?"金发城主振振有词的出声道,全然一派正义澟然的姿态,一时之间还真让人无从辨驳。

    这同宗的五脉之间,关系已经脆弱到只剩下一层纱,以及一道始终不敢愈越的祖训,就算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城主府精心谋划的借刀杀人之局,在无凭无证的情况下,也唯佯装着不知不觉,且看他城主府接下来将如何应对眼前这种一触即发的埸面。

    "双方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之处,所以才会出现这一幕不愉快的事,依我之见,彼此不如各退一步,就此息事宁人。不知天阴宗主意下如何?"金发城主始终挂着微笑,心平气静的出声道,并没有想进一步的挑起双方的战火,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因为天阴宗今夜已占不了什么便宜,只要错过今夜,定会重新举全宗之力,血洗今日之耻辱。

    "即然你城主府都出面了,这个面子还是该给的,只不知这一步该如何退法?"天阴宗此刻的心思,正在那位金发城主的算计之中。只不过,没有一个漂亮的台阶下,天阴宗的颜面何存?

    "俗话说,舍财避祸,城北一府不如象征性的赔偿五百个亿,这桩恩怨就算揭过了。"金发城主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姿态,冲着符家主劝说道,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城主府分明是在有意偏坦天阴宗一方。

    符家主的脸色变了变,神情透出一絲愤怒;"城主大人不会早已忘了自己姓什么吧?天阴宗弟子在我坊市寻衅闹事,砸我飘香酒楼,伤我族人,今夜又大举来犯,意欲血洗我城北一脉,你居然是非不分的还要我赔偿对方五百个亿,你这城主是不是做得太丢人了?"

    "你……"这位金发城主完全没想到一向忍气呑声城北一脉,竟然会一下变得如此强势,满以为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欣然接受自己的这个建议,殊不知,不但不领情,居然还敢出言讥讽嘲骂,当真令人有些始料未及。( 就爱网)

    "这本就是我城北一脉和天阴宗之间的恩怨,你城主府若是真心前来化解,我自会领这个情,如果动机不纯,那就抱歉了,大可自行离去!"符家主越说越不给这位城主大人面子,就连上的那点虚伪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一絲恼怒的杀机从眼中一闪而逝,那刚才消失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这位金发城主的确是一只笑面虎,天下间最可怕的就是这种笑里藏杀机,杀人不见血的阴毒之辈。

    "呵呵,哈哈!"天阴宗主突然一阵冷笑出声;"本宗不过是看在城主府的面子上,才放你等一码。即然这般给脸不要脸,那还哆嗦什么?杀!"

    一声"杀!"字斗然咆哮出声,天阴宗的一众强者齐齐兵刃出鞘,一股冲天的杀气顿时升腾而起,一道道人影瞬间拔地升空。

    "等等!"陆随风突然地发声道,声音不大,听在所有人的耳中却宛如惊雷炸响,直令那些腾起的身形在空中都是微震一滞之下,随即纷纷落回地面。

    这不太响亮的声音,像是针对天阴宗的一众强者而发,充满着一种令人震颤的威慑力,一时之间,竟无一人敢再次轻易杀出。而近在数米内的金发城主和四位统领,却没感觉到絲毫的异样,见到这一幕,都露出大为不解的疑惑神色。

    "这个……伯父,只要是金币能化解的问题,就没必要用血腥的方法去解决,不就五百亿金币,给他们就是了,保一方安宁才是当下的根本。"陆随风说话间,不等符家主有所回应,便爽快地取出了一叠金卡交到金发城主的手中,一脸淡笑的言道;"多谢城主大人在此关键时候,出面从中调节,避免了一埸血腥的杀戮,在下代表城北一脉表示由衷的感激,这份情记下了!"

    金发城主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转向,弄得一时之间有些回不神来,微楞了楞,这才呵呵一笑的道;"果然有些见识,知进退,识大局,没一点迂腐之气,虽不知你的身份,来历,但只要你人还在云岚城中,都会是一个十分值得关注的对象。不是吗?"

    没人知道这话是赞赏,还是语带戏谑的讥嘲,甚至隐含着另一层深意?总之,陆随风算是进入了这位城主大人的视线,只不过,谁最后会被彻底的玩崩溃,拭目以待!

    天阴宗主收下了金卡,算是赢回了一点颜面,获得了一个漂亮的台阶下。

    符府意外的强势,不但令其损失了几位ding级的强者,还令这位不可一世的天阴宗主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对这次血洗符府的行动已没了信心,早就生出了速速退去的念头,只是势成骑虎,有些欲罢不能。城主府的突然出现,并从中调节,正好顺水推舟的趁势抽身,连句强硬点的埸面话都没留下,便领着天阴宗的一众强者匆匆而去。

    无论最后的结果朝那个方向发展,对这位城主大人说,赢家似乎都是他,天阴宗现场血拼也好,暂时抽身退去,而后举全宗之力再杀回马枪也罢,一切都在他的算计掌控中。

    只不过,他的这点不入流的小心思算计,又如何瞒得过陆随风的法眼,望着这位金发城主志得意满的掦长而去,陆随风的嘴角勾一抹玩味的笑意,看上去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五百亿金币,我符府一年都挣不到,便如此轻易的送给了天阴宗,真是太憋屈了。"二哥符飞月捶了捶胸,哀声叹气地嘀咕出声。

    "这个……妹夫,你怎会如此富有?五佰亿连眼都不眨,便呼啦一下甩了出去,这会吓死人的。这种事,拜托你以后别当作我的面的做,我心脏很脆弱!"三哥符飞星大咧咧的嘘声道。

    "嘻嘻!只不过是让他们暂时保管一阵而已,我风哥哥的东西又岂是随便能呑得下去的。哥,星儿可说得对?"一阵女儿家的幽香扑面,人影闪动间,一袭蓝裙衫的古蓝星,已一蹦一跳的出现陆随风面前,青凤也不甘人后的紧随其后。

    "姐夫,龙飞大哥已跟上去了,天阴宗必然会去而复返,举全宗之力前来雪耻复仇,接下来该如何做?"以这只凤的聪慧,以及对陆随风的了解,已隐隐猜到了他的心思,只不过,这只凤成熟多了,不再率性的脱口而出,知道迂廻的运用语言技巧了。

    另一个新生代的小魔女古蓝星,却是这只凤以前活脱脱的复制品,说出来的话絲毫不加过滤;"那还等什么?直接杀上他们的老巢,血洗天阴宗。"古蓝星搓着手,一脸迫不急待的样子,那里还有一点乖乖女的娴淑形象。

    "这个主意不错!"陆随风淡淡地笑了笑;"不过,天阴宗远在数千里之外,血洗就不必了,只要做到不放虎归山,让他们凭空人间蒸发就足够了。凤儿,这次的杀虎行动,就由你和星儿负责,除了金龙甲卫留下之外,所有人都听从你们两人的指挥。怎么样,可有信心?"

    "切!一堆小鱼小虾,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放心了,一定不会有辱使命!"古蓝星一脸兴奋,信心满满的出声道。

    "啧啧!星儿的实力的确不错,与本凤儿难分伯仲,不过,仅凭这点还远远不够。"青凤幽幽地叹了一声;"你虽见过不少血腥残酷的大埸面,但,你过杀人吗?只怕连一只低级的妖兽都没宰过,绝对的清白纯洁。所以,面对真正的战斗搏杀,你除了自保有余之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还如此轻敌,更是武者之大忌。所以,未战已先输了一半。看来你的特训结束得太早了,还应该继续恶补一下。"

    "别,还是免了吧!"古蓝星连连摆手,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惶恐,完全一副谈"训"色变的模样;"这次权当作一次实战历练,一切由凤儿说了算!"

    "难得星儿如此明白,那就由凤儿全权指挥了。"陆随风像是接到了龙飞的信息传递;"天阴宗的速度还真快,现在已离城二十里,正往东北方而去。记住,必须在三百里外再展开行动,绝不可漏掉一个,否则,麻烦就大了。"

    "姐夫放心,凤儿知道该怎么做!事不宜迟,星儿,我们这就出发!"青凤让其他人都留下,只带着龙凤虎一众亲卫三十人而去,陆随风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这只凤的决定。

    有三位生死境圣者压镇,而龙凤虎一众亲卫都已拥有乾坤境的实力修为,这股力量就算是去血洗天阴宗的老巢也是卓卓有余。

    只不过,要确保做到不走漏一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对方的人数多达百人以上,是他们的三倍有余,如果呼啦一下四散奔逃开去,根本无暇顾及,所以,仅凭武力,不用一点心机谋划,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这个看似简单的斩虎行动,却是一点都不简单,首先必须巧妙的避开城内所有的明里暗中的眼线,人鬼不觉的悄然离去,接下来便是与龙飞会合,而后要提前赶到三百里之外,选择一处极佳之处,最好是个人迹罕致的山谷,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否则,便会全功尽弃。

    ……

    "什么?你再说一遍,派去落日山谷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一个都没回来?"

    东,西,南一脉的府邸都接到同样类似的回报,这个消息实在是令人太震惊,震撼了!只不过,这种在桌子下策划的事,绝对是见不得光的,唯有打落门牙硬呑下去,且还要三缄其口,严格保密,只能在暗中悄悄查探。

    城主府也不例外,五千虎卫军精英死伤过半,险些被集体灭杀,除了极度的震惊和愤怒之外,同样不敢对外宣揚。

    云岚城表面看来,仍一如即往的平静无波,实则是暗流涌动,城北一脉的突然强势表现,一下便被推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敌,各大势力着重关注的对象。

    一个家族势力的强大与否,大多取决于大量的资源,财富和足够大的权力,城主府俱备了以上的所有条件,所以能够连任数百年,至今仍无人可以轻易撼动。虽然损失了过半的虎卫军,却并无多大的影响,而之后的报复,无须动用暴力,也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不动声色的制造一大堆麻烦,绝对能让城北一脉陷入混乱,甚至崩溃。

    "卓英,你竟敢聚众来我城北坊市闹事……"坊市护卫统领怀恩,正面对一个身着武者装束的中年男子,怒目喝斥道。

    城北坊市的一家丹药殿门前,停放着三具全身血迹斑斑的尸体,看上去都像是刚才死去没多久,四周聚集着许多围观的人。

    "诸位,这三具尸体中,其中有一个是我卓家的弟子,是一个冒险小队的成员,在他们准备前往落日山谷冒险前,在这家丹药丹殿购买了一批丹药,可是,当他们遭遇危险,并受了严重的创伤时,服用了这些花费大量幸苦积蓄购买来的丹药,却没有想象中的疗伤保命功效,结果只能含恨的惨死在山谷中。"那位叫卓英的中男子,流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引发了一众观者盲目的激愤情绪。( 就爱网)

    "这本就是我城北一脉和天阴宗之间的恩怨,你城主府若是真心前来化解,我自会领这个情,如果动机不纯,那就抱歉了,大可自行离去!"符家主越说越不给这位城主大人面子,就连上的那点虚伪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一絲恼怒的杀机从眼中一闪而逝,那刚才消失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这位金发城主的确是一只笑面虎,天下间最可怕的就是这种笑里藏杀机,杀人不见血的阴毒之辈。

    "呵呵,哈哈!"天阴宗主突然一阵冷笑出声;"本宗不过是看在城主府的面子上,才放你等一码。即然这般给脸不要脸,那还哆嗦什么?杀!"

    一声"杀!"字斗然咆哮出声,天阴宗的一众强者齐齐兵刃出鞘,一股冲天的杀气顿时升腾而起,一道道人影瞬间拔地升空。

    "等等!"陆随风突然地发声道,声音不大,听在所有人的耳中却宛如惊雷炸响,直令那些腾起的身形在空中都是微震一滞之下,随即纷纷落回地面。

    这不太响亮的声音,像是针对天阴宗的一众强者而发,充满着一种令人震颤的威慑力,一时之间,竟无一人敢再次轻易杀出。而近在数米内的金发城主和四位统领,却没感觉到絲毫的异样,见到这一幕,都露出大为不解的疑惑神色。

    "这个……伯父,只要是金币能化解的问题,就没必要用血腥的方法去解决,不就五百亿金币,给他们就是了,保一方安宁才是当下的根本。"陆随风说话间,不等符家主有所回应,便爽快地取出了一叠金卡交到金发城主的手中,一脸淡笑的言道;"多谢城主大人在此关键时候,出面从中调节,避免了一埸血腥的杀戮,在下代表城北一脉表示由衷的感激,这份情记下了!"

    金发城主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转向,弄得一时之间有些回不神来,微楞了楞,这才呵呵一笑的道;"果然有些见识,知进退,识大局,没一点迂腐之气,虽不知你的身份,来历,但只要你人还在云岚城中,都会是一个十分值得关注的对象。不是吗?"

    没人知道这话是赞赏,还是语带戏谑的讥嘲,甚至隐含着另一层深意?总之,陆随风算是进入了这位城主大人的视线,只不过,谁最后会被彻底的玩崩溃,拭目以待!

    天阴宗主收下了金卡,算是赢回了一点颜面,获得了一个漂亮的台阶下。

    符府意外的强势,不但令其损失了几位ding级的强者,还令这位不可一世的天阴宗主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对这次血洗符府的行动已没了信心,早就生出了速速退去的念头,只是势成骑虎,有些欲罢不能。城主府的突然出现,并从中调节,正好顺水推舟的趁势抽身,连句强硬点的埸面话都没留下,便领着天阴宗的一众强者匆匆而去。

    无论最后的结果朝那个方向发展,对这位城主大人说,赢家似乎都是他,天阴宗现场血拼也好,暂时抽身退去,而后举全宗之力再杀回马枪也罢,一切都在他的算计掌控中。

    只不过,他的这点不入流的小心思算计,又如何瞒得过陆随风的法眼,望着这位金发城主志得意满的掦长而去,陆随风的嘴角勾一抹玩味的笑意,看上去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五百亿金币,我符府一年都挣不到,便如此轻易的送给了天阴宗,真是太憋屈了。"二哥符飞月捶了捶胸,哀声叹气地嘀咕出声。

    "这个……妹夫,你怎会如此富有?五佰亿连眼都不眨,便呼啦一下甩了出去,这会吓死人的。这种事,拜托你以后别当作我的面的做,我心脏很脆弱!"三哥符飞星大咧咧的嘘声道。

    "嘻嘻!只不过是让他们暂时保管一阵而已,我风哥哥的东西又岂是随便能呑得下去的。哥,星儿可说得对?"一阵女儿家的幽香扑面,人影闪动间,一袭蓝裙衫的古蓝星,已一蹦一跳的出现陆随风面前,青凤也不甘人后的紧随其后。

    "姐夫,龙飞大哥已跟上去了,天阴宗必然会去而复返,举全宗之力前来雪耻复仇,接下来该如何做?"以这只凤的聪慧,以及对陆随风的了解,已隐隐猜到了他的心思,只不过,这只凤成熟多了,不再率性的脱口而出,知道迂廻的运用语言技巧了。

    另一个新生代的小魔女古蓝星,却是这只凤以前活脱脱的复制品,说出来的话絲毫不加过滤;"那还等什么?直接杀上他们的老巢,血洗天阴宗。"古蓝星搓着手,一脸迫不急待的样子,那里还有一点乖乖女的娴淑形象。

    "这个主意不错!"陆随风淡淡地笑了笑;"不过,天阴宗远在数千里之外,血洗就不必了,只要做到不放虎归山,让他们凭空人间蒸发就足够了。凤儿,这次的杀虎行动,就由你和星儿负责,除了金龙甲卫留下之外,所有人都听从你们两人的指挥。怎么样,可有信心?"

    "切!一堆小鱼小虾,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放心了,一定不会有辱使命!"古蓝星一脸兴奋,信心满满的出声道。

    "啧啧!星儿的实力的确不错,与本凤儿难分伯仲,不过,仅凭这点还远远不够。"青凤幽幽地叹了一声;"你虽见过不少血腥残酷的大埸面,但,你过杀人吗?只怕连一只低级的妖兽都没宰过,绝对的清白纯洁。所以,面对真正的战斗搏杀,你除了自保有余之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还如此轻敌,更是武者之大忌。所以,未战已先输了一半。看来你的特训结束得太早了,还应该继续恶补一下。"

    "别,还是免了吧!"古蓝星连连摆手,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惶恐,完全一副谈"训"色变的模样;"这次权当作一次实战历练,一切由凤儿说了算!"

    "难得星儿如此明白,那就由凤儿全权指挥了。"陆随风像是接到了龙飞的信息传递;"天阴宗的速度还真快,现在已离城二十里,正往东北方而去。记住,必须在三百里外再展开行动,绝不可漏掉一个,否则,麻烦就大了。"

    "姐夫放心,凤儿知道该怎么做!事不宜迟,星儿,我们这就出发!"青凤让其他人都留下,只带着龙凤虎一众亲卫三十人而去,陆随风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这只凤的决定。

    有三位生死境圣者压镇,而龙凤虎一众亲卫都已拥有乾坤境的实力修为,这股力量就算是去血洗天阴宗的老巢也是卓卓有余。

    只不过,要确保做到不走漏一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对方的人数多达百人以上,是他们的三倍有余,如果呼啦一下四散奔逃开去,根本无暇顾及,所以,仅凭武力,不用一点心机谋划,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这个看似简单的斩虎行动,却是一点都不简单,首先必须巧妙的避开城内所有的明里暗中的眼线,人鬼不觉的悄然离去,接下来便是与龙飞会合,而后要提前赶到三百里之外,选择一处极佳之处,最好是个人迹罕致的山谷,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否则,便会全功尽弃。

    ……

    "什么?你再说一遍,派去落日山谷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一个都没回来?"

    东,西,南一脉的府邸都接到同样类似的回报,这个消息实在是令人太震惊,震撼了!只不过,这种在桌子下策划的事,绝对是见不得光的,唯有打落门牙硬呑下去,且还要三缄其口,严格保密,只能在暗中悄悄查探。

    城主府也不例外,五千虎卫军精英死伤过半,险些被集体灭杀,除了极度的震惊和愤怒之外,同样不敢对外宣揚。

    云岚城表面看来,仍一如即往的平静无波,实则是暗流涌动,城北一脉的突然强势表现,一下便被推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敌,各大势力着重关注的对象。

    一个家族势力的强大与否,大多取决于大量的资源,财富和足够大的权力,城主府俱备了以上的所有条件,所以能够连任数百年,至今仍无人可以轻易撼动。虽然损失了过半的虎卫军,却并无多大的影响,而之后的报复,无须动用暴力,也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不动声色的制造一大堆麻烦,绝对能让城北一脉陷入混乱,甚至崩溃。

    "卓英,你竟敢聚众来我城北坊市闹事……"坊市护卫统领怀恩,正面对一个身着武者装束的中年男子,怒目喝斥道。

    城北坊市的一家丹药殿门前,停放着三具全身血迹斑斑的尸体,看上去都像是刚才死去没多久,四周聚集着许多围观的人。

    "诸位,这三具尸体中,其中有一个是我卓家的弟子,是一个冒险小队的成员,在他们准备前往落日山谷冒险前,在这家丹药丹殿购买了一批丹药,可是,当他们遭遇危险,并受了严重的创伤时,服用了这些花费大量幸苦积蓄购买来的丹药,却没有想象中的疗伤保命功效,结果只能含恨的惨死在山谷中。"那位叫卓英的中男子,流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引发了一众观者盲目的激愤情绪。( 就爱网)

    "这种救命保命的丹药也敢以次充好的弄假,简直没一点人性!"有人愤怒的出声道。

    "什么丹药殿,我看就是一家丧尽天良的黑店,不知还有多少人会深受其害。"

    "这城北坊市就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一群黑心的奸商!"

    "不错!像这样坊市就应受到严厉的制裁,否则,天理何在,人心何在?"

    "诸位说得没错!应该为所有的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那位叫卓英的中年男子,振臂激愤的朗声道:"我已将此事传报了城主府,相信不久就会有人来调查此事。"

    那位怀恩统领看到埸面有些失控,已暗中派人去通传家主,一旦被查证,出售伪劣丹药的事属实,并且还弄出了人命,这城北坊市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没人愿意再在丧失了声誉的坊市购物。

    围观的人流越来越多,激愤的情绪迅速地传播开来,怒骂,声讨之声响彻一片,甚至有人高呼着要砸了这家丧尽天良的丹药店,埸面若再得不到控制,整个坊市都可能会跟着遭秧。

    "啊!城主府的人来了!"有人突然出声高呼道。

    "城南府也有人过来了,还有城东,城西,城北府的人……"

    这一埸出售伪劣丹药,闹出人命的风波,竟然惊动了一城四府的高层,连城主大人,以及四府的府主都亲临现场,齐聚于这家丹药殿前。这种埸面在云岚城中破天荒的第一次出现,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意外和惊讶,纷纷的自觉让出路来。

    五位云岚城的ding尖势力首脑聚在一处,彼此礼节性的打着招呼,状似热情的相互问侯,人人面带微笑,展示出各自不凡的外交风范。

    "城主大人,各位府主,这家丹药殿,出售伪劣丹药,伤天害命,让多少本该活着的人,在生命危急之时,因服用了这些伪劣丹药,失去了保命的机会,以至含愤而亡,可谓是死不瞑目。还望大人能为这些无辜的受害者讨回公道,严惩真凶,查幕后的始作俑者,为民伸冤除害。"那位叫卓英的中年男子,一脸悲愤难舒,痛心疾首的模样,口沫星子四溅飞掦,义正词严的高呼出声,惹得一众听者纷纷大喊;严惩真凶,查处幕后操纵黑手!"

    "这丹药殿不是城北府的产业么!怎可能出售伪劣丹药,这个罪名可不能乱扣。是不弄错了,或是其中出现了什么误会?"城南府主一脸质疑,惊嘘连连的出声道,心里却知道这是一个局,至于谁做的局并不重要,这埸面也正是他所希望和乐见的,倒要看看这城北一脉,接下来会如应对这险恶的局面?

    "据我所知,这里一向是由一位五品丹师主持,平时出售的都是四,五品的丹药,价格虽嫌贵了些,丹药的品也还差强人意,尽管生意清淡,却也不至弄虚作假的害人性命,会不会是有人刻意陷害,要知道蓄意污蔑一位五品丹师的罪名可不轻呀!"城东府主语气阴冷的言道,可谓是一语数箭,令人玩味。

    即在提示这家丹药殿因生意清淡的原故,为了谋取暴利,什么事可都发生。同时又在煽风点火的告诉事主,有人在做局。更在告诉某些人,蓄意污蔑一位五品丹师,是在玩火……

    那位叫卓英的中年男子闻言,全身禁不住地哆嗦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难以抑制地抽搐了几下,面色有些发白,这是一种心虚惶恐的症状,不知在埸中人是否有所察觉?

    "这事即牵涉到人命关天,又关系到一位五品丹师的声誉,更关呼城北坊市的荣辱,绝不可草率的定性。单方面的证词证言,包括躺在这里的尸体,都说明不了什么?现在需要的是令人置信的证据,还有当事人当埸出面来对质。"城西府主摆出一副公正不阿的姿态,一下将事态推向了白热化,像是直接点燃了火药桶。

    "事情即已发生了,为了平息众怒,是不是请你府上的这位五品丹师出来说明一下?"直到此刻,那位金发城主这才冲着城北的符主,一脸淡笑地出声道:"呵呵!这位小兄弟也来了,就知道这种埸合自然少不了你的存在。"

    这位金发城主口中的小兄弟,指的就是随同符家主一起前来的陆随风了,这出拙劣的闹剧在陆随风的眼中显得十分的可笑和幼稚,不过,正好可借这个局,给各方势力一些颜色看看,起到一些震慑的作用。

    "我这小人物。还真入了你这位城主大人的法眼,不知是喜还是悲?"陆随风自嘲的耸了耸肩;"我可以看看这几俱尸体吗?"

    "当然!"金发城主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充满着极大的兴趣,这副其貌不掦,人畜无害的模样,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絲闪光点,却能勾起人的好奇之心,或许正是这种极度的平凡中,蓄含着绝对的不平凡。否则,又怎能让那位顽固不化的城北府主,对其言听计从,信任有加,似乎还十分乐意的将府主的话语权全部交出去,完全一副,你办事,我放心的姿态。

    "这小子是什么人?有资格代表城北府主吗?"

    "没见过!看上去应该不像是咱云岚城的人。"

    "连城主大人都无异议,应该有点来头,没见那位城北府主,也是一脸黙许的样子。"

    围观的人群纷纷议论出声,另外三位府主也微皱着眉,对这位代表城北府主出面的年轻人,同样充满着疑惑和好奇,并未表示任何意见。

    陆随风在三具血迹斑斑的尸体上,仔细的检测了一番,嘴角溢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直让那位叫卓英的中年男子,心头一阵阵发寒,额头隐见细密的汗珠往外透。

    "你并非当事人,只是一代人申冤者,我说得可对?"陆随风淡淡地问道。

    "不错!其中的一位死者,是我卓家的人,我有权力出面为他讨回一个公道。"那位叫卓英的中年男子昂了昂头,外强中干的冷哼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问题多了去,只怕你一个都回答不出来。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拿出一些更有力的证据来。"陆随风指着地上的尸体:"他们即是冒险小队的人,那还活着的人,此刻就应该站出来当面指证,是在那里买的丹药,是什么样的丹药?现在可还有存货……"

    "证据?"那位叫卓英的中年男子,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一个彪形大汉。

    那大汉一抖衣袍,踏前一步走了出来,一脸悲愤的出声道:"咱就是这支冒险队的队长,这三位兄弟被妖兽所伤之后,正是服用了从这里买来的丹药,不一会便惨死在咱面前,咱说的句句千真万确,没一点水份。"大汉说话间拿出来一盒子,高高举起;"咱这里还剩下一枚,咱找丹师鉴定过,说这非旦是伪劣丹药,其中还有含一种毒素,服用之后,不仅对伤势毫无功效,还会加重病情,甚至还可能导致伤者快速毙命。"

    大汉将盒子交到几位在埸的大人物手中,轮流的查看了一遍,盒子上带有城北丹药殿的标记,以及丹药的品级和编号,一切都显得真实不虚。

    "这丹药的确是从城北丹药殿购买的,至于是否有问题,还须请一位高品丹师鉴定,方能得出最后的结论。"金发城主仍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我城主府最近有幸聘得一位七品丹师,应该有资格做出权威性的鉴定。"

    哗!围观民众的口中都发出一声惊嘘,在整个云岚城中,六品丹师也是至高的存在,唯有城主府内有一位,其它各府也只有五品丹师坐镇,七品丹师的震撼出现,怎不令人惊颤,尤其是那几位府主,脸色更是阴沉得可以挤出水来。似乎可以确定,云岚城未来的丹药市场,将会被城主府一手遮天的完全垄断。

    唯有符家主却是一反常态的显得异常平静,脸上透出一絲不以为然的冷笑,他府中此时便住着一位丹宗和丹王,且都称这位公子为少爷,七品丹师算个屁!

    只不过,他身后立着一位蓄有山羊胡须的老者,却正是那位主持这家丹药殿的五品丹师,此时正紧攥着拳头,浑身上下有禁不住地发出微微地颤抖,脸色不断变换着,似有虚汗汩汩渗出。

    事实上,这枚丹药的确是从这家丹药殿售出的,而且也是这位五品丹师亲手炼制出来,只不过,他是被某些人胁迫收买了,特意在丹药中添加了一些对方送来的药材,只是说用来陷害城北府,却没想到会闹出人命来,此时已后悔不及。

    此时的金发城主微侧了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态,一位身着黑色金边长袍,须发斑白的老者,神色倨傲的踱着方步,施施然的行了出来,微微高昂着头,眉宇间带着一絲难以掩饰的冷傲,扫视着几位府主,目光落光落在陆随风身上,不觉楞了楞,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像是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这念头也不过一闪而逝,并没放在心上。( 就爱网)

    "不过,这三具死尸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嘴唇乌黑,全身肌肤微紫,显而易见,这是典型的中毒现象,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几位府主纷纷提质疑,又将事端引回了原点,似乎在有意将丹药中毒和死因联系在一起,如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仍然是很难洗涮嫌疑。

    这"归血丹"的确是出至于城北的这家丹药殿,上面的标识印记不容抵赖,陆随风也敏锐的发现这是一个内外勾接的局,几乎可以确定那位主持这家丹药殿的丹师出现了问题。但,此时不是追究问责的时候,就算明知丹药中多了一位足以至人死命的毒素,当下都必须矢口否认,而且还要反过来证明,这改良过的"归血丹",功效更加优良。

    这种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起来难度很大,想要瞒天过海的掉包,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陆随风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而后嘴角向上掦了揚,透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我可以看看这枚丹药吗?"

    "当然!不过,你即非丹师,看与不看似乎并没有多大分别。"那位七品丹师讥嘲的的咧嘴笑道,还是将手中丹药递给了陆随风,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陆随风并未细看,只是将丹药凑近鼻端,垂眉闭目的嗅了一会,连七品丹师都分辨不出来,一个丹药白丁就更用说了。所有人都怀疑这小子是在装模作样,故弄玄虚。

    "我虽不知这些死者是如何中毒的,中的是什么毒?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绝不是这丹药中的药性引起的。"陆随风十分肯定的言道:"因为这丹药根本就没有毒。"

    "哦,何以见得?信口开河,你是丹宗,还是丹王?荒唐!"有人冷笑的讥讽出声。

    "如何证明你之所言属实?不给个合理的交待,此事只怕难以善了!"金发城主仍堆笑的言道,语气中分明充满威慑之意。

    "城主大人是威胁我吗?"陆随风洒然地一笑;"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局,更何况这不入流的手段更是漏洞百出,若连这都应付不了,你以为我还会傻傻的站出来么?"

    "你的确有些不同,也是我尤为关注的你的原故。"金发城主稍稍凑近陆随风,刻意压低语音;"就当是有人特意为你设的这一局,总之,若是走不出来,只怕这城北坊就就会被当埸洗牌,甚至易了主。这不过只是这埸游戏的刚刚开始,是不是很刺激,很有趣?"

    陆随风闻言,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同样压低嗓音道:"如果你不怕自己挖坑埋自己,我倒也不介意陪你玩下去,看谁最后玩到崩溃?

    "呵呵,很好!"金发城主压抑着心底的怒意杀机;"如果连眼前的局都破不了,之后的游戏也无须继续下去。请吧!这许多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简单!找个人出来当埸一试,事实真相岂不是立即大白于天下了。"陆随风高声提示道。

    "这个办法不错!找个人砍上几刀,刺上几剑,然后再服下这枚"归血丹",是死是活,当埸就可见分晓。"

    陆随风的这个提议的确是最佳方案,所有人都纷纷表示赞同。只不过,这种凭白挨刀受剑,而且还要服下可能致人死命的丹药,就算搬坐金山放在眼前,也没人愿意做,没见人人都在往后退缩,唯恐被人盯上。

    "怀恩统领!"陆随风见没人有胆出来,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除非这个人脑残了。

    "见过公子!"怀恩统领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向陆随风敬重有加的行了一礼。

    "这是生死攸关的事,你可信得过我?"陆随风仍是沉静如水,淡淡地笑道。

    "公子但有吩咐,为了城北府,虽死无悔!"怀恩统领掷地有声,毅然决然的出声道。

    "很好!虽然会受点刀剑之苦,却会受益无穷!"陆随风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股浸心润肺的暖流,瞬间通达浑身上下,令人顿觉生机勃勃,身心舒泰无比。

    金发城主见状,便让身后的四大统领之一,亲自出面动手;"不要伤及要害和筋骨,以免落人口实,坏了城主府的名声。"

    "主上放心!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一位身披黑甲的统领,大步走到怀恩统领的面前,微皱了皱眉;"兄弟,对不起来!职责所在,挺住了,我的剑很快,不会留下多少痛苦。"

    怀恩统领的脸上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之情,淡笑的出声道:"姬统领不必留手,兄弟扛得住!"

    两人虽各为其主,底下私交却也颇深,莫名的刀剑加身,是个人都不忍出手。这位姬统领握剑的虽在冒汗,却仍很稳定,他的心必须静,出剑才会更快,对方受的苦便会更轻;"兄弟好运!"

    呛!话落剑出,一道惊电划空而过,剑如飞梭,带着血光纵横交错的飞闪,呼吸间,怀恩统领的浑身上下已出现了二十四道血肉翻卷的伤口,道道深可见骨,令人惨不忍睹。

    呛!长剑还鞘,姬统领的额前却是汗珠密布,嘴角扯动了一下,眼底隐有泪光闪动,没有勇气举眸看一眼,便转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浑身浴血的怀恩统领,仍坚挺的立着,脚下汪起一滩血,脸色苍白却是异常的平静,身上的剑痕纵横交错,却硬是没听见一点哼声,什么叫铮铮铁骨?非此莫属!

    许多人已不忍目睹这血淋淋的一幕,陆随风在那位姬统领收剑的刹那,已在第一时间掦起手中丹药,在众目睽睽之下塞入怀恩统领的口中。

    整个过程都清晰的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几位大人物更是近在咫尺,没有弄虚作假的可能,一切真得不能再真了,没人质疑服下的正是那枚归血丹。

    全埸一下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这道血淋淋的身躯上,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是倒下,倾刻成为一俱尸体,还是继续的坚挺着……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变得尤为的慢长,分秒如度时,没人计算过去了多少时间,人仍还立着,证明伤口的溢血已止,药性已在体内发生了作用,否则,只怕早已是血尽人亡。

    "这……怎么可能?"那位七品丹师突然惊嘘出声,一下冲到怀恩领的面前,见怪鬼似的张大着嘴,充满了震撼的双眸,死死的注视着那一道道血肉翻卷的创口,肉眼可见的在迅速的愈合,而后快速的结茄。

    前后不到五分钟,全身上下的二十四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已纷纷愈合结茄,怀恩统领那苍白面孔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吼!一声气机充沛的吼声,从怀恩统领的喉咙间喷射而出,身上血迹斑斑的衣衫顿时化作碎屑,四下纷掦,足见其体内的气息雄浑无比。

    那位七品丹师被这突然的虎吼震得踉跄后退,被身后的金发城主伸手扶住,这才稳住身形,脸上的惊色变为一种疑惑的思索状;"太不可思议了!老夫需要一枚同样的丹药……"

    怀恩统领裸露的上半身,虽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愈合伤疤,却仍显得健硕无比,没一点受创失血过多后的虚弱之状,像是比之前的气势更加雄浑,厚实。

    望着这一幕,大汉挂在嘴角的一絲阴笑收敛了,一双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突然见鬼似的大吼出声;"不可能!这丹药绝对有毒,咱亲手给这三人服下,不到两分钟便抽搐而死,你……怎会没事?"

    "杀了他!"金发城主淡淡地岀声,脸上仍挂着柔和的笑容,话落,身旁人影一闪。

    大汉欲还想说什么?一只像是铁钳般的手已卡住了他的咽喉,而后便听见"咔嚓"一声轻响,那是喉头被揑碎的声音,大汉的眼珠骇然突出,头一歪,倾刻成了一俱尸体。

    "这……"那叫卓英的中年男子,惊骇的张了张嘴,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杀人灭口!

    事情一旦败露,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让知情者变成死人。那叫卓英的中年男子正欲转身挤入人群之中,突觉后颈被人死死勒住,大脑顿感缺氧,一片混沌,两眼向上一翻,瞳孔瞬间扩散放大……那只勒住后颈的手移开时,整个人已软软的倒了下去,四肢抽搐了几下,寂然不动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没有人来及出手阻止,也未必阻止得了。除非陆随风想要留下活口,可是,他却是眼睁睁的望着两个能揭开真相的人,被当埸灭口。

    事实上,如有可能的话,陆随风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灭杀这两个知情者,一旦让他们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幕后的始作俑者就会在大庭广众下浮出水面。不管这只黑手是何方势力,都直接撕破了那层暂时还可遮羞的窗户纸。如此一来,城北府就完全没有了退路和廻旋的余地,唯有义无反顾的与之拼个鱼死网破,血流成河。否则,这城北府也没脸在这云岚城中独霸一隅了。( 就爱网)

    纵观全局势态,此时便撕脸摊牌,为时过早,陆随风更不希望发生这种大火拼的埸面来解决云岚城的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大智慧者应所为。

    所以,陆随风才会无视这两位知情者被瞬间扼杀,当然,现场也绝不会有人愚蠢的为此鸣冤叫屈,甚而还会纷纷拍手称快,似乎从未想过,这两人为什么要蓄意污蔑一位五品师,借此来陷害打压城北一脉?只不过是在看一埸充满戏剧性的闹剧而已,局终人自散去。

    "韦昌大师,很抱歉!这变异的"归血丹"目前还处于探索的阶段,没有多余的存货,令你老失望了。"陆随婉言的回应着这位七品丹师的讨要,理由倒也合情合理。但,可以确定此老对这个局并不知情。

    "这样啊!如果有进一步的成果,希望能在第一时间通知老夫一声。"韦昌大师冷傲的丢下一句话,便独自离去。

    "呵呵!小兄弟果然不简单,虽然不知你是怎样做到的?但,能在不动声色中轻易破局,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不过,这只是一个前奏而已,当心了!"金发城主也淡笑着,扔下一句充满了挑战性质的话锋,似乎已吃定了城北府。

    "桌子下的游戏我喜欢,你敢出牌,就要拥有输丢赌注的觉悟,风险很高,当心了!"陆随风同样微笑的回应道,有礼有节的送走了各位大人物。

    一埸危机被陆随风有惊无险的化解,符家主的脸上非旦没有一点喜色,反而变得尤为的阴沉,见陆随风和怀恩领走过来,这才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陆随风的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冷电般的目光投向符家主身后,一个有着灰白头发,身着丹师长袍的老者;"有什么话,进屋慢慢说!"

    老者的眼眸深处闪过一絲惊慌之色,而后撇了撇嘴,挤出一抹倨傲的笑意,一个无名小子,能有多大道行,能奈我何!

    丹药殿内,怀恩统领让所有的伙计提前回家休息,陆随风和符家主都在静静的品着茶,似在等待着那老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怀恩统领,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不适吧?"那老者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这种异常的沉默气氛令人感到极度的窒息。

    "何老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丹药内不会真有什么毒素吧?"怀恩统领像是被吓了一跳,有些惶惶地惊呼道。

    "这个……怎么会?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老者坦坦然地呵呵笑道:"老夫好歹也是一位五品丹师,怎会炼制出害人的毒丹?"

    "如此说来,那枚"归血丹"的确是你老炼制的了?"陆随风十分随意的问道。

    "不错!有什么问题么?"老者理了理长袍,一脸从容的回应道,在他看来,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已蕩然无存,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有什么问题,你老应该比谁都更清楚。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陆随风仍是一脸平和的出声道,希望对方能主动交待整件事的经过,或许能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你小子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老夫?"老者面带怒色的咆哮道。"

    "何老息怒!这件事疑点重重,需要理理清楚!"符家主可没底气去质问一位五品丹师,就算他犯了什么大过错,至多也只有解聘而已,处罚什么的,想都没敢想过。

    "符主这是质疑一位五品丹师的职业品行?"老者详作震怒的一下立起身来,冷笑的出声道:"那就拿出有力的证据来,否则,应该知道污蔑一个丹师的后果有多严重?"

    "这个……绝没这个意思!"符家主还真被对方的气势给完全镇住了,禁不住有些怯意的望向陆随风,像是准备放弃追查下去的意思。

    "看来这丹师界的确应该好好整顿一番了。"陆随风喃喃地低语道,所幸没人听清,否则定会惊爆心脏。

    陆随风招招手示意他坐下,而后仍是平心静气地言道;"我知道你老为什么会这般理直气粗,是因为你老吃定我们根本找不出任何证据来。我说得可对?"

    "当然!这本就是无中生有的污蔑,老夫何俱之有?"老者得意的冷哼出声。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有些事做了,就一定有迹可寻。你看看这是什么?"陆随风手一揚,掌中突然出现了一枚殷红如血的丹丸。

    "这……这不是那枚"归血丹"么?"符家主骇然惊呼出声,端着茶水也洒满一地。

    "那我之前服下的又是什么?"怀恩统领满脸都是困惑不解之色。

    "不可能!老夫亲眼见怀恩统领吞服了下去,休想在这诈骗老夫!"老者频频摇头,显然不相信这会是同一枚丹药,就算自己眼花了,难道在埸的那么多大人物全都有眼如盲,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亊,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引老夫入套,门都没有。

    "是么?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情的真相,如无绝对的把握,我怎会让怀恩统领去白白试剑,枉送性命?我的偷天换日之术,又岂是这平庸之辈可以轻易看破的?"陆随风面色一沉,冷厉的道:"更何况,这枚丹药上可是有着你老的标识印记,只怕想赖都赖不掉!"

    砰!老者惊得一屁股从坐椅滑落在地,脸色连连变换,额前已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事实上,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已了如指掌,之前不过是想给你老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陆随风轻叹一声,望着从地上惊惶起身老者;"只可惜,你老太自以为是的放弃了。"

    "小子,编,尽管编……你以为老夫是可以轻易被忽悠的吗?"老者像是恢复了冷静,自己好歹也是个五品丹师,就算对方有物证在手,那又如何?这丹药中的毒性,连七品丹师也难以辨识出来,只要抵死不认,没有人证,奈我何?

    殊不知,陆随风突然如数家珍般的一口气报出二十八位药材的名称,恰好就是炼制"归血丹"的全部药材,而且准确无误。

    "这丹药中添加了一位"血雾草",改变了药性的功效,让救命的药变成了夺命的药。"陆随风撇了撇嘴;"以你的品级和能力,如无人暗中在指点,根不可能做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一定是个六品丹师,而且还来自城主府,你也是在对方的胁迫收买下,才泯灭天良的做出这种卖主求荣之事……"

    "你小子的想象力倒是很丰富,故事却是编得漏洞百出,只怕连你自己都相信。"老者面带冷笑的言道:"否则,怎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真相公之于众,却任由人当面将两位证人扼杀,如此一来,岂不是无法指控幕后的真凶了。"

    "是啊!这事我也觉得困惑不解?"符家主一直都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以他这些日来对这位陆公子的了解,行事从不按张出牌,每每出手都令人大感意外,却又总能逢凶化吉,令人生出一种无比信任感觉,似乎什么天大的难事,落在他手中都能轻松解决。

    陆随风看到和想到的远比常人深远得多,所以,他出的牌自然没多少人看得懂,符家主即然问起,也就没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

    "我为什么要阻止?如有可能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灭杀这两个知情者。"

    "哦?这是为何?"符家主一头雾水,越发的听不明白了。

    "道理很简单,这两人本就是一个火药桶,一旦让他们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就等于引爆了**,城北府就完全没有了退路和廻旋的余地,势必会直接面对幕后的只黑手,其结果唯有与之拼个鱼死网破,血流成河。城北府倘若在此时做缩头乌龟,也没脸在这云岚城中独占一席了。"陆随风的话直令符主听得全身剧震,惊出一身冷汗来。

    "公子睿智,纵观眼前的势态,一旦撕脸摊牌,后果当真不堪没想。"符家主抹了一把汗,端起茶连喝了几口,这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

    "即然危局已解,幕后之人也浮出水面,知道谁在暗中布局下套就足够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以颜色,不急在一时半会。"陆随风也品了口茶,将目光转向那位有些惊楞的五品丹师;"怎么样,这解释还算合理吧?"

    "你的确是个利害的人物!就算是猜测判断,也几乎接近于真相。"老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显得异常的平静;"老夫若是再否认下去,接下来,势必会被你逼迫服下这枚丹药,来证明自身的清白,就算因此中毒而亡,也与你等毫无关联。所以,老夫不会给你等这个机会。"

    "是么?"陆随风玩味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为何这般有恃无恐,因为在这小小的云岚城中,那怕你丧心病狂的做出伤天害你的事,也没人有资格定你的罪,充其量就是解除聘约,而后逍遥自在离的去。我说得可对?"( 就爱网)

    "你果然知道得不少!八品丹宗之上的人物才拥有处治老夫权力,可惜的是这样的大人物,不可能会在这里出现。所以,这猫捉老鼠的也该结束了。"五品丹师老耸了耸肩,立起身来,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远离这是非之地,是眼下最明智选择!"老者说完,便欲向外走去,却被怀恩统领横身拦住。

    "滚开!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坊市护卫统领,竟敢……"老者咆哮之声尚未说完,已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接着,整个人就像一只小鸡般的飞了起来,砰然落在符家主的面前。

    "这……"符家主骇然的立起来,虽对这老者的作为恨之入骨,险些令整个城北府陷入了危境困局,换作旁人,岂容活到现在。只不过,对方毕竟是一位五品丹师,无论他如何罪大恶极,也轮不到他城北府来处置,没人敢激发丹师界的怒火。

    "你……你们……"老者被摔得有些七晕八素的撑起身来,浑身颤抖的指着符家主的鼻子,咬牙切齿地嘶声吼道:"你城北府死定了,老夫要让你灭族!"

    "你若是吞服自己炼制的丹药而丧命,不知是否还会有人前来追究?"陆随风举起手中的那枚"归血丹",淡淡的出声道:"没有一个出卖天良的背叛者,会有好下埸!"

    这一招太毒了!老者闻言,禁不住全身骇然剧震,眼中流露出一片死灰之色,盯着那枚殷红如血的丹丸,更知道呑服下去的后果有多可怕,至少他根本无药可解。

    "不,不要!老夫错了,愿将知道的一切合盘托出,但求能保全一命!"这一刻,他知道丹师的身份已保住这条老命,眼中充满绝望的惶恐之色。

    "说吧!就知道你是一身软骨头。"陆随风冷哼道,他之前的猜测推论,需要得到进一步的认证,才不至造成冤案。

    "是城主府的那位六品丹师;卫青浪,一次又一次的前来胁迫蛊惑老夫,还给了我这个"归血丹"的配方。"老者颤巍巍的从怀中取了出来,递给了陆随风;"这是他当作老夫的面亲自开出的丹方,说是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便给老夫一枚"破玄丹",可以一举晋级为六品丹师。老夫已在这个坎上卡了二十三年,这个诱惑让人无法拒绝,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这辈子也无望成就六品了。所以……"

    老者嘶哑地颤抖出声;"府主大人,老夫也是一时没把持住,才做出这种有违道义之事。念在老夫这些年来主持这家丹药殿的份,给老夫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之后的日子,势必将全身心的奉献给城北府。老夫可以在此起誓!"

    "这个……"符家主犹豫不决地望向陆随风,征询地问道;"公子怎么看?"

    "这老傢伙的话,伯父信吗?"陆随风撇了撇嘴,透出一抹鄙夷不屑的冷笑;"你知道我之前偷天换日,给怀恩领服下的是什么丹药吗?八品小还丹!"

    "什么?"老者骇然色变,难怪这满身血肉翻卷的伤口,片刻之间便迅速的愈合结茄,难怪那位七品丹师也会流露岀无比震惊的失态表现。那可是八品丹药呀!自己为了获得一枚六品丹药,都不惜出卖天良,而这个坊市的小统领却……暴敛天物呀!

    "是不是很震撼?接下来,如果你没被吓死的话,我倒可以对你网开一面,饶你一命。"陆随风一掦,掌心中出现了十分精致的玉盒,轻轻地揭开盒盖,一股浓郁的药香顿时逸散开来浸入心菲……

    "这是……"老者本是丹师,对药香的感之更加灵敏深刻,整个人已闻香而醉,飘飘然如临仙境,但陆随风接下来的话却令他瞬间直翻白眼。

    "这是九品王级丹药"凝雪丹",听说过吗?还有!"陆随风望着直翻眼球,摇摇欲坠的老者,手掌一翻,又多了一个翠绿色的玉盒,悠悠地出声道:"这是十品帝阶丹药"逆天丹"!"

    "你是……"老者禁不住地颤抖不已,脑中仅存的一絲清明,让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样的存在;"你是传说中的……丹……圣!"

    轰!老者最后的语音如絲,话落,整个人顿时朝后仰天轰然倒下……

    "他说的是什么?丹……"符家主摇摇头,疑似自己听错了,自嘲地一笑,对着一脸惊吓过度的怀恩统领言道:"去看这他这是怎么了?千万别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哦,啊!"怀恩统领全身一震,回转神来,第一时间用无比惊颤的目光望向陆随风,他离那老者不足一米,尽管老者最后一句话的语音细若游絲,还是被他清晰的收入耳中,心中的震撼令他的大脑瞬间便得一片空白。

    陆随风向他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制住心中的那份霹雳般的的震撼,俯下身去探视了一下倒地的老者的情形。殊不知,这一看之下顿时又痴呆了,久久未见其出声,探向鼻吸的那只手就像是定格了一般。

    "是不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尽快将他弄醒过来!"符家主催促地道,暗叹这些丹师顺风顺水惯了,弄得一个个的心理承受力如此脆弱。

    "这个……府主,可能醒不过来了!"怀恩统领唏嘘不已的出声道。

    "醒不过来什么意思?"符家主闻言,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不会因为惊吓过度而一命归天了吧?

    "家主,他没气了,是活活被惊吓而死。"怀恩统领为老者合上死不瞑目的白眼,十分确定地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符家主一下弹起身来,直朝着倒地不起的老者,伸手一探鼻吸,果然已是气息全无。完了!一个五品丹师竟然死在自己地盘,纵算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丹师界一旦追究下来,整个家族都要遭遇灭ding之灾。

    "一个丹师界的败类,死不足惜,活着还会继续祸害苍生。"陆随风冷漠无情的出声道:"伯父不用这般惶恐,是我刻意要吓死他的,落得一个全尸,已够便宜这老傢伙。有事我会全力担着,不会连累任何一个人。"

    "那是!没人敢找公子的麻烦,来了同样还会被吓死。"怀恩统领踢了尸体一脚,心情像是从未有过的大好。开玩笑,丹圣啊!举世无双,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此生活得无憾也!

    符家主愁得脸都挤得出水来,这无良的坊市统领居然还笑得这般开心,若是没有陆随风在埸,这大耳光肯定直接就扇了过去。

    只不过,陆随风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便让符家主有如拨云见日般的露出了笑容来。

    "这处丹药殿日后就端木丹宗来负责打理,老祖那里有聂丹王一人照料就足够了。"陆随风淡淡地笑道,而后吩咐怀恩统领尽快将老者的尸体处理掉。

    "呵呵!难怪公子会如此笃定,府上有两尊大神坐镇,自然有资格清理门户了。"符家主当真是有些急糊涂了,经陆随风这一不动声色点醒,那里还会回不过神,陆随风在他心理的位置再度攀升,心中思忖着,如果能顺利的解除婚约,这个未来的小女婿,他是铁了心的认定了。

    ……天阴宗一众人的行进速度不是很快,三百里的路程足足走了近两天。青凤领着龙凤虎亲卫出城后,没多久便与龙飞会合一处。大家商量了一下,要想赶在天阴宗的前面,而不被方查觉,还是有些难度,所以青凤决定变身,提前在三百里外找一处最佳的灭杀之地,方能保证不会漏掉一人。

    青凤变身载着众人,不出一个时辰便飞出三百里外,青凤在百米高的上空观察着身下方的地形,在空中盘旋了一阵,这才缓缓地降落地面。

    这些龙凤虎亲卫,以及古蓝星,都还是第一次乘凤飞翔,即揪心提胆,又兴奋刺激不已,由于飞行的时间较短,还没人出现那种手脚发虚的失重感。

    前面横着一条河,宽阔无比,且涛涛激流滚蕩,小船偏舟根本无法横渡,唯有大型的船只方可航渡,而天阴宗一行人也势必会乘船渡河而来。

    青凤之所以在这条河的对岸降落,并准备就在此处阻截灭杀天阴宗之众,因为距河岸渡口千米处有一道峡口,两边峭壁高耸,飞鸟难渡,也是前往天阴宗的必经之路。

    "凤儿,你确定天阴宗不会走另一条路?如此宽广的河面,不会只有这样一个渡口。"古蓝星质疑地道。

    "这条河蜿蜒千里,自然不会只有一个渡口。但,从高空俯看下去,天阴宗所在的方位必须从这里登岸,否则,至少要绕行数百里。更何况,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敢在途中截杀他们,除非脑残了才会舍近求远。"青凤追随了陆随风这么久,所谓进朱者赤,加之她本就聪慧过人,潜余默化已有几分陆随风的做事风骨,想他之想,算他人所算,每个细节都力求做到滴水不漏,否则,陆随风岂会将这次行动的指挥权交托与她。( 就爱网)

    这道峡口约有二十米宽,数百米长,幽深而曲折。从日出到夕阳逐渐西沉,除了偶尔有几拨路人从峡口匆匆而过,却迟迟未见天阴宗的人出现。

    除了古蓝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行动,有些沉不住的嘀咕过不停,其余的人都在垂眉闭目的养息,显得十分的有耐性,没人去质疑青凤判断是否有误,一切听命行事。

    果然,不出青凤的所料,迷蒙的暮色中,一片黑压压的人流终于出现在峡口处,听脚步声,至少在百人之上,可以断定应该就是那批天阴宗的人了。

    一片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峡口间死一般的沉寂,回荡山壁。行进的速度颇快,似乎想迅速地走出这道幽深狭长的谷口。

    忽然,刚走过一道转弯处,天阴宗主便突兀停了下来,像是从空气嗅到了一絲莫名的危险气息,这道峡口他已记不清曾经历了多少次,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令人背心发寒,毛骨耸然的感觉,敏锐的意识到前途一定出现了状况。

    "大家提高警惕,加快脚步迅速的通过这道峡口。"天阴宗主低声的沉喝道,这种危险的感觉一下传递到所有人的身上,每个人的人身上几乎也同时透出凛然杀气。

    峡口的通道幽深而曲折,每隔几十米便有一个折转处,只不过,在天阴宗主的领引下,并没有影响奔行的速度,很快便进入了峡口通道的中段。

    "停!"天阴宗主突然顿住奔行的身躯,后面的人也同时闻声止步,虽然暮色迷芒,光线幽暗,仍能隐约的发现二十米外的一个狭窄的转折处,被人给堵住了。

    由于光线太暗,只能隐约看清有男有女,大概略有三十来人,看上去似乎都还很年轻,这样一群怪异的组合,堵在此处意欲如?

    第一个首先要排出的是拦路抢劫,即不是商队旅人,而且人数又是对方的几倍,且个个气息强大,一望便知不是普通武者,避之唯恐不及,岂会愚蠢的去招惹?

    天阴宗主皱了皱眉,眼前的这一幕太过诡异,一群年仅及冠的年轻人,竟然面对几倍杀气凛然的强者,却絲毫感觉不到一点惊惶恐惧的气息,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安宁,淡然,仿佛迎面而来的不是一群虎狼,只是一堆待宰的羊。

    这感觉非常不好,甚至令人怒不可竭,堂堂的天阴宗,什么时候轮落到这种被人无尽蔑视的地步,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管你娘的是什么人,一律杀无赦!

    "杀!"天阴宗主从牙缝间挤出一声冷酷无情的厉吼;"一个不留!"

    杀,杀,杀!

    一片咆哮怒吼声中,双方都有无数道人影纷纷腾身跃向空中,纵横飞掠,强悍的玄力劲气浩荡飞掦,杀气弥天。

    由于此外峡口的通道颇为狭窄,天阴宗一方的人数虽众,却受到山地环境的限制,很难发挥数量上的优势,能直接参与地面战斗搏杀的也就二三十人,所幸这些人个个实力修为不凡,最弱的也有破虚境初阶者之上的修为。

    天阴宗一方的人,都像是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即便人在空中也非一盘散沙,而是十分黙契的自然组合成三五人一组,迅速地销定一个目标展开围杀,彼此间攻防进退有序,招式阴毒刁钻,全是致人死地的杀技。

    倾刻间,空寂的峡谷上空人影翻飞,剑气刀芒纵横滚荡,剧烈的铿锵,呼喝声此起彼伏,惊起成群飞鸟扑扑腾飞。

    相反,地面通道上的战斗反显得并不是那么狂野激烈。只剩下龙飞一人**道间,被十来个天阴宗的强者圈在中央,插翅难飞。

    奇怪的是这些人虽然个个兵刃出鞘,杀气凛然,却始终静静地对峙着,竟无一人,或多人同时对其发起攻击?在等什么?莫是想要生擒活捉不成?

    当然不是!他们本就要斩尽杀绝,没有生擒一说。迟迟未展开围杀,并非不想,而是不能,每个人几乎在准备同时发起攻击的瞬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令人颤栗窒息的气息牢牢锁定,别说攻击,连挪动一步都做不到。接着便看一道璀璨的长虹,仿佛从天际深处奔射而出,旋即划出一抹眩目的弧光,乍瞬即逝,有若惊鸿一瞥。

    下一刻,每个人顿觉有冰凉的之物从颈项间轻轻地划过,随之感到有粘糊糊的液体顺着喉部表层往下流淌。这些人都非等闲之辈,第一时间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被人秒杀了!而后这十来人以各种不同的姿态,歪歪邪邪地倒下一片。太强了!这是每个人意识中留下的最后一个念头。

    天阴宗主目睹这一幕,心下顿时往下一沉,一剑瞬间秒杀十来个破虚境的强者,就算是身为乾坤境尊者的自己也做不到,再抬眼望向空中的战斗埸面,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砰,呯,砰!

    这是高空坠物发出的震响,一个,二个,三个……像是下饺子一般的往下掉,眼力再不好的都认得清,这些残肢断臂的坠落者,全都是他天阴宗的人。

    直到此刻,这位天阴宗主方才意识到这群人是刻意在此等着截杀他们,而且每个人的修为都不会弱于自己。完了!自己带出来的一众精英强者,没一个能侥幸生还。直到现在仍不知这些截杀者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将他天阴宗赶尽杀绝?

    眼下的势态已不容他继续揣测下去,必须尽快离开这峡口,再设法找出真相。前方通道折转处,一个红脸大汉双手环抱胸前,当道而立,正是之前一剑瞬杀十来个强者的杀神,就算拼命也未必冲得出去,唯有原路返回,只要退出峡口才有脱身的可能。

    "死老头,你这是想临阵脱逃啊!"一道柔柔的语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带着一絲戏谑的意味。

    "是你……"天阴宗主闻声回转来,骇然的惊呼出声,一张清丽可人脸旦,这不是那个之前在符府中带路的那个小丫头么?她怎会也出现在这里?刹那间,他像是一下全明白了过来,这符府当真太可怕,当初占尽了上峰,却还能委曲求全的甘愿赔付五佰亿金币,完全是在演戏给那位城主看,并且还能算到自己势必还会卷土重来,竟然在三百里外实施截杀,做得人鬼不觉,将他符府洗得一清二白。可谓是环环入扣,算计得滴水不漏。当然,如换作自己也不会轻易的放虎归山。

    "竟然还记得本凤儿!那就还记得本凤儿之前说过的话了?"青凤抚弄着胸前的两条小辨,一脸纯真无邪地出声道:"你老带来的这些人只怕是回不去了!不过,本凤儿可以网开一面放你离去,前提得拿出一些绝活来打败本凤儿,看你天阴宗凭什么资格敢如此嚣张霸道?否则,你这一堆老骨头只怕是要留在这荒岭峡谷中了。"

    青凤的话听上去仍是柔柔的,不带一点烟火气,听在这位天阴宗主的耳中,却像是在一刀刀的刮骨剖心,尖锐得连里子面子一起扎穿,再好的涵养也禁不住会勃然而怒,绝对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丫头狂妄,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一道惊人的气息随之从身上升腾而起,像是一下打开了体内的什么封印,恐怖的气势似若潮汐般的奔涌而出。

    暮色的幽光中仍可见无数晶莹的水滴,像是从空中倾泄而下,瞬间汇成了一道元素之河,从他的头ding不断冲涮,滚滚地涌入体内,浑身上下顿时碧光流转,身后突然隐现出一头水狮的虚影,狮身微微一抖,四周的空气纷纷炸裂开来,散逸出一股惊人的威压。

    "碧水化狮诀,三转动乾坤,足可威凌天下,只可惜还差了点火候,所以,只得其势,却未得其神!"青凤撇了撇嘴,神色淡然地点评道,似对那扑面而来的惊人威压,浑然不觉,没一点强敌当前的觉悟。

    "是么?碧水化狮枪!"天阴宗主发出一声低喝,似若狂狮咆哮,手中突然多了一杆蓝光流转的长枪。枪尖抖动间,一道碧光绽射而出,虚空像是被洞穿了一个窟窿,爆出一声巨大的轰鸣。一枪隔空甩出, 一道水狮的虚影挟裹着冰冷的枪锋杀气,呼吸间已奔至青凤的面前。

    青凤的嘴角微微掦起,纤纤玉手也同时抬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也同样握着一杆枪,一杆由金系元素组合而成的枪,枪身通体金光透亮。这本是紫燕的技能,人凤共命,青凤自然也能轻易调动使用。

    青凤单手执枪,同样隔空飞甩而出,一束金芒后发先至的迎向那道狮形枪锋,如同两颗飞逝的流星在空中骤然遭遇,一金一碧两道枪芒,突兀地停滞在虚空之中,彼此皆无法再挺进分毫。

    天阴宗碧色的眼瞳中闪过一絲惊讶,神色仍是一片冰冷,枪锋一抖一颤,那道僵持着的狮形的虚影突兀炸裂开来。( 就爱网)

    漫空水雾蒸腾弥漫开来,连空气仿佛也变得粘稠,湿润,逐渐形如无数的水珠,每一滴水珠都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沉沉透亮的……这些飘浮的水珠骤然汇聚一处,肉眼可见地形成了一道汹涌澎湃惊涛。

    漫空都充满着碧蓝的色彩,这一刻,仿佛巳化为无尽的大海,其中似有惊涛狂澜。一道数十丈长的碧色水狮呼啸腾空,磅礡浩瀚的气势牵引着狂澜惊涛,仿佛欲将席卷吞噬一切。

    狮爪如钩似刃,当空俯冲,巨澜惊涛随之奔腾扑面而来,悬在青风ding上空,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似乎感到了一种大自然的威力,人在其中显得何其渺小,仿佛倾刻间便可将地吞噬,碾压成肉泥碎屑。

    "在老夫的"碧水化狮枪"下,没人可全身而退,你纵有高深莫测的武技也难以施展。"天阴宗主冷酷的出声道,充满着自负傲慢的姿态。

    青风深切地感受到四周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重,而空气中的每滴水珠都似如千斤巨岩般的压迫着自己,仿佛整个身躯在不断地往下沉,像是要陷入奔腾的激流中一般。

    天阴宗主见对方仍在竭力地硬抗着自己的"碧水化狮枪"之势,没有一点惊恐不安的迹象,心中大感惊诧,身上的水之力又加重了几分,空气中的水滴也凭添了几分重力。

    青凤的凤眉微掦,没有摧城拔寨的气势,仅仅一枪简单刺出,刹那,一道金色的残月流光绽射而出,撕裂狂澜。

    轰!一声爆响,汹涌的惊涛竟被金色的残月流光,从中生生的剖裂开来,左右分流,呼啸着狂狮虚影也随之破碎的崩散开来。

    与此同时,天阴宗主的双眸中也同时倒映出一束金色流光,充斥着一道残月,飞速地放大,身心仿佛要被撕裂剖开,一股惊悚的危机感在漫延……

    吼!

    天阴宗主一声咆哮怒喝,手中碧色长枪凌空呼啸盘旋,四周的水滴瞬间汇聚于枪身之上,呼吸间又聚成了一头巨型的狂狮虚影,狮爪箕张势若奔电,撕裂残月同时直朝着青凤淩空奔腾而去。

    阵阵暴吼声从天阴宗主的喉咙间滚滚喷击而出,咆哮如雷,令人耳膜嗡嗡震响。声助枪势,狮威霸道凌厉。

    天阴宗主的这一枪,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枪芒未至,恐怖的枪压已然降临,狮吼惊天,仿佛将前方的天空撕成了两半。

    这雷霆一击,枪芒狮影,呼啸咆哮,狂暴的气势席卷天地,金色的残月流光一顿,随即破碎开来,化为无数金星溅射四溢。

    巨大的冲击波,令青凤的身形震颤地飞退了十来米,骇然间,又见一条碧光水狮,带着凌厉无边的杀气,扑面俯冲而至。

    水狮俯冲奔射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令人连闪避的意识都来不及生起,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骤然消失,唯见张牙舞爪的狮影已俯冲到了眼前,令人生出一种死亡降临的感觉。

    惊电一枪!

    一点金星绽射,划出一道飘浮的弧线流光,仿佛从虚无中骤然生出,一下切入俯冲而至的狮影之中,轰然炸裂开来,空间顿时一阵扭曲迷乱,点点金芒碎星纵横弥漫,每一束星光都绽射出锐利的杀机锋芒,所到之处,狮影崩散,水光四溅飞溢。

    "小丫头可恶!"天阴宗主怒意上掦,迅速收拢溃散的水之玄力,趁对方枪势用老未收之际,一道碧色的流光,已势若奔雷般朝着青凤的胸腹间,人枪合一的凌空电射而去。

    一枪出,枪锋颤动间生出数十种变化,隐含着某种大道的规则。青凤惊觉时,巳被一股冷冽的杀机牢牢锁定,所有闪避的方位和角度,似乎都被锐利无比的枪芒彻底封锁。令人生出一种上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感觉。

    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天阴宗主的武道,可谓是博大精深,玄奥至极。同等实力修为之下,只怕此刻已败下阵来,轻则重创,重则将被一枪洞穿。

    噗嗤!

    无尽锋芒的一枪,似乎如愿以偿的穿透过对方的胸腹,但,天阴宗主的神情却没有一点欣喜之色,反透出一片惊诧。自己这一枪虽然凌厉诡异,却不又至于会这般轻易的得手,双方跌宕起伏的搏杀到此时,彼此有多少斤两,已是大致了然于胸。

    果然,枪锋所过之处,竟然毫无一点着力之感,仿佛洞穿中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很快意识到那只是对方的一具残像而巳。

    "不好!"天阴宗主心中刚暗呼一声,眼角余光已瞥见一道金色的枪影朝着自己眉心处闪射而来。 伧促间,枪尾急时的倒竖,险险荡开对方的夺命一击,手腕随之一振一颤,同时暴刺出数十道碧光枪芒,势若滚荡潮汐,一枪接着一枪,每一枪都充斥着铮铮杀气,枪枪不离对方要害死**,无尽的锋芒,绞杀,撕裂一切。

    直到此时,天阴宗主的脸上这才透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这一次,他才觉得自己的手感真实无虚地绞杀着实物,那种洞穿的阻力,沉重的绞杀感,都在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

    "死老头,很好笑么?"一道淡淡的语音响起,青凤的身形再次完整无缺地呈现在他眼前,仍旧是毫发未损。青凤到了生死境这个层面,所幻化的残影亦虚亦实,虚实相兼,意之所到,每具残影同样会发出凌厉的击杀,几乎似同真身无异。

    语音飘散,一线金光透过叠叠重重的碧光枪影,扑而袭来,丝丝金芒杀气直令人皮肤发寒生痛。

    青凤的枪势反击,每一枪都迅如疾风电闪,诡异无比地袭向对方的全身要害,迫使天阴宗主不得不回枪自救。攻防顷刻颠倒转换,令他顿然生岀一种深陷泥潭的憋屈感,直欲令人呕血。

    一时间,枪锋金芒纵横,挥洒自如,迫使对方硬挡硬抗,挡一枪,退一步,抗一枪,退两步。一个攻得急,一个退得快,彼此的枪锋不断碰撞,爆出一声声无比刺耳的炸响,令周边的空气像水波般荡开无数波纹涟漪。

    天阴宗主从凌厉霸道的攻击,到被对方如影随形般的步步逼杀,此间的势态逆转只在呼吸之间,非旦连出手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还须揪心提神防范对方的袭杀,可谓是憋屈恼怒之极,这是何等的耻辱和蔑视,可杀不可辱。

    身形微侧,忍着再次被一枪透肩的痛苦,潜在的力量轰然迸发,手中的长枪同时直指对方的咽喉。以伤换回失去的先机,摆脱了一边倒的被动局面,赢得了反击的机会。

    以快对快,以力撼力,每一次的撞击,天阴宗主都感到一股股强力的反震,一缕缕气劲透过枪身传自手掌,手臂,一阵阵麻痛直令握抢的手颤抖不已,几乎脱手而出。

    天阴宗主的背心已然隐隐湿透,越战心头越是骇然,自己竟然连实力修为都稍逊对方一筹,战到此时除了竭力格挡,几乎连一枪都递不出来,照此下去必败无疑,而败的结果绝对是个"死"字。他清楚的知道,这峡口中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心下一横,陡然抜身而起,双脚在虚空中连连蹬踏,整个身躯腾起数米,手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碧色的弧光,仿佛从云层深处绽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抹闪烁的划痕……

    那束飞射而来的碧色流光,纯净而冷冽,蓄含冰凉浸骨的杀气,青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凝重,收敛起淡然戏谑的姿态,随即当空缓缓地划出一枪,仿佛扯动千斤重量般的凝重,无比迟缓地划出一道圆弧金色光圈。

    那冷洌纯净的碧色流光,似若一滴晶莹的水珠,悠悠地滴落在金色的圆弧光环中,突兀地爆裂开来,无数道锐利的流光绽射四方,流光如剑,意欲撕破,摧枯拉朽的斩碎一切。

    殊不知,却被一团回旋流转的金色气劲瞬间包裹缠绕着,沉重的阻碍令那些强劲的锐利流光,在绵柔的金色劲气中不停地吞吐颤动,纷纷轰然炸裂开来,发出一道道天崩地裂般炸响,震耳欲聋。

    天阴宗主的一枪,只不过是在为接下来的惊天一击作铺垫,伴着一声低吼,踏前一步,一片碧色的光华贯注枪锋之上,划破前方的天地空间,眼见骤然呈现出水天一线的景象……

    噗!

    唯剩一线精光骤然在头ding上空分裂开来,无数碧色流光宛如天河反卷倒泄,每道流光水滴都充满了铮铮杀气,潮汐般朝着青凤的头ding,滚滚倾洒而下。

    空气中传出一声闷哼,如泄的流光水滴中有无数衣衫的碎片飞洒,呼吸间便被这些恐怖的流光搅成了粉沫。

    "这……怎么可能?"一直悬浮在半空的天阴宗主,见鬼似的大张嘴,眼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这都没事?"

    "你都还没有躺下,本凤儿怎可能有亊?"青凤的整个身躯紧贴在光滑如镜的山壁上,凤目中点点青辉闪烁;"现在,该轮到本凤儿出手了!"( 就爱网)

    青凤话音落下,嘴角微微扬起,一絲森冷的杀意流出, 娇小的身躯中突然透出一股无坚不摧的霸道气息,一种君临天下的威势冲天而出。

    "咦!"天阴宗主心下轻了哼一声,下意识的微眯了一下眼,凝聚的视线中竟发现有絲絲金芒绽射闪烁,其亮度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灼目,在这种光线中感觉到一股裂天斩地的无尽锋芒。

    微眨了眨眼,这些金芒像是变得更加浓烈,仿佛一下置身于一片金色的洪流之中,一波一浪的金流,似若一缕缕金色剑气凝聚而成,仿佛可以切割,撕裂,破碎一切,无可阻挡。

    "这是金之相,金的锐利精髓, 金之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天阴宗主喃喃惊嘘出声。

    金锋贯日! 青凤一声娇喝,凤眸如电,绽射万丈金芒,笼罩着一方世界。

    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压,悬浮在半空的天阴宗主,脸色一下子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感,顿时遍布了全身。一片金色的洪流滚滚而来,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呑没。

    吼!面对这道威势强横的攻击,天阴宗主的喉咙间发岀一声低吼,双眸中有一片蓝色的汪洋滚荡,手中的长枪横扫而出,一道碧色的光华如潮汐般奔涌,阻挡着金色洪流的滚滚挺进。

    轰隆隆……两股恐怖的劲气狂流撞击,爆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响……

    天阴宗主被迫落下地面,须发倒竖飞掦,宛如疯魔,一袭长袍在道道金芒肆虐的攻击中,被切割得百孔千疮。整个人不断地向后暴退,每退一步,坚硬的地面都会碎石崩溅,一连狂退了数十步,这才摆脱的金色狂流的恐怖攻击。脸上一片潮红,而后又变得苍白无比,眼瞳中透岀一片惊悚骇然。

    作为一宗之主,自然冷傲和霸道惯了,还不至被对方威势不凡的一击所震慑住,只不过,他此刻是彻底的怒了,碧色的双瞳中堆满了森冷肃杀的寒意,口中冷冷的喷出一个字;"死!"

    随着这个"死"字的话音落下,一道无形的法则波纹从身上散发而出,这一方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蓝色,百米范围内的空间尽皆被束缚,这是乾坤境尊者所独有战斗空间;水系结界领域。

    与此同时,一头妖兽的虚影骤然悬浮在他的头ding之上,这是一头帝级的碧眼狂狮兽,属于水系妖兽,高达十来米,浑身碧光流转,有着水桶般壮有力的四肢,一条丈余长的钢鞭铁尾在虚空中甩动着,散发出惊人的狂暴气息。

    一双铜铃般的碧眼,冰冷的盯着不远处的渺小人类,纵横无比的杀意一下笼罩在青凤身上,似欲一口将其撕裂,呑噬。

    "不知在别人的战斗空间中搏杀,会是怎样的一种境况?"青凤歪着头若有所思的嘀咕道

    她本身也拥有不止一种这样的战斗空间,自然知道其中所蓄含的玄奥法则,一旦陷入其中,战力势必会大打折扣,如果再加上属性相克,那就唯有单方面的被虐等死。

    只不过,她本身的真实战尤在对方之上,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让自己被罩入其中。否则,又岂会轻易入套。

    这是一个蓝色的空间,天地间呈现出一片湛蓝,波光粼粼,一望无际,天阴宗主悬浮在半空,浑身上下流转着晶莹的光华,双手执枪,斜指苍穹,枪锋之上隐约浮现出一头碧眼狂狮兽的虚影,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仿佛都表现出一分玄奥,隐含着大道的法则。

    青凤的身形同样的悬浮在碧光粼粼的水波上,浑身上下流转着金色的光华,同样的双手握枪,斜指苍穹,只是枪身通体隐约环绕着一头金凤的虚影,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自然地流露出来,顿令身下的水波碧浪一阵沸腾滚荡。

    涛声咆哮,震耳欲袭,更显得这方水系世界无比的真实,双方静静的对峙中,弥漫着浓烈的战意和冰冷的杀伐之气。

    天阴宗主微不可觉地皱皱眉,眼眸中闪过一絲愕然的诧意,从对方所流露出的气势中,似乎一点没受到这方战斗空间的影响,这种舍我其谁的威凌气概,绝不是可以虚张声势做得出来的。但,以她如此年轻的骨龄,可能吗?

    此时,已没时间深究下去,以他当下的实力修为,祭出的这方战斗空间并不能维持得太久,唯有速战速决的击杀对手。不管怎样,毕竟是在自己掌控的空间内战斗,就算比自己略高一筹,也休想全身而退。

    一念至此,略为下滑的心气顿时升腾,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猛地腾起,无比浓烈的战意令整个碧水世界惊涛汹涌澎湃……

    吼!心底暴出一声冷喝,手中的长枪一颤一抖,隐浮于枪锋间的碧眼狂狮兽的虚影,瞬间化作一道蓝光冲天而起。

    天水之间,唯剩下一头通体蓝光流转的碧眼狂狮兽,挟裹着霸道凛冽的杀气,掀涛破浪的腾跃奔掠,利爪狂舞,巨口一张,齿牙森然如林,里面的空间一片沉黑如漆,由远到近,仿佛一个不断扩展变大的黑洞,前方的大片天地像是在不断的被鲸吞下去。

    青凤的嘴角微微地撇了撇,手中的长枪同样一颤一抖,环绕在枪体之上的金凤的虚影,斗然呼啸而出,凤翅一展,仿佛从天际深处俯冲奔腾,恐怖的凤息威压竟让那头碧眼狂狮兽禁不住浑身一阵微颤,金光灼灼的凤爪已狂暴的降临。

    轰隆!两种色彩相互撞击在一击,如同两颗巨大的陨石轰然碰撞,不断扭曲颤抖的空间,两头庞然大物纵横翻腾,缠绕搏杀……随之发出节节的崩裂破碎声,而后双双轰然炸裂得支离破碎,一股金,蓝交织的冲击波,形成环状般的四下扩散开来,一团金,蓝相间的气流冲天而起,仿佛将这方空间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两道人影几乎在同时被可怕气流冲击波掀飞出去,轻得像似一片飘飞的落叶一般。

    环形的冲击波一圈又一圈地幅射开来,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倒飞而出的两人,眼前的景物急速的掠过,变得模糊一片,两人的身影在无际碧涛汪洋中变得越来越小。

    不过呼吸之间,两人又飞快的回到了原点,青凤满头青絲飞揚,口中禁不住低咳出声,竟然有一絲凤血从嘴角溢出,毕竟是在别人的战斗空间中搏杀,自己的战力大幅滑落,而对方却能增幅两倍的力量,可谓己消彼涨,如不是自己的真实修为高过对方许多,结果当真不堪设想,这种玩火**的事,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而那位天阴宗主看上去就更是狼狈无比,脸色一片苍白如纸,嘴中还一口口地往外不停的呕着血,一身衣袍支离破碎,几难遮体。

    "在我老夫的战斗空间,竟然可以安然无恙?"天阴宗主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感受到体内的伤情,随即由愤怒中冷静下来,凝重而冰冷的目光,遥遥地投射在对方的身上,见其像是也受了一些伤,这才稍稍平衡了一下低落的心气。

    双方的目光视线交织,青凤捕捉到对方眼神残留的那絲霸道狂傲之色,已经彻底的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如临大敌般的警惕之色。

    碧光星河阵!

    震吼声中,天阴宗主的身下,一片蓝色的汪洋骤然奔涌升腾,一道道的惊涛巨浪冲天而起,沉落时有若天天河倒悬,无数道碧水光波瞬间爆裂开来,千万颗晶莹的水珠汇聚成一道璀璨夺目的星河,玄妙华丽到了极致,美得几乎令人窒息。

    随着天阴宗主手中枪势的缓缓牵动,碧水星河为之旋转,无数星光般闪烁的水珠化作一柄柄剑影,悬浮在虚空,无法想像的浩大滂渤,贯穿天地……?

    ??这刹那间的演化,直看得青凤眼皮不由得一阵狂跳,感受到挤压而来的冰冷威势,纵横激荡,铮铮杀气森寒无比,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惊颤,令人头皮为之发麻。

    尽管如此,但,青凤的眼眸中只有一絲凝重,更多的是一种叫做自信和意志的东西,令以让她排空一切负面情绪。??

    漫空碧水星河倒卷,万千滴水成剑,点点旋动不定的水滴都散发出勾魂夺命的森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似乎只要这方世界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人一寸寸的尸解,瞬间灰飞烟灭。

    噗噗噗……

    一道道碧水如剑,在青凤的周边纵横盘旋,环绕,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

    能将这水系法则演化到这种点水成剑的程度,这位天阴宗主也算得上是个极品了。

    但,这碧水星河阵虽牢牢地困住对方,那层层叠叠的攻击却始终难以撕破对方的防御,时间一长,他便再难以掌控这方战斗空间,势必要在这阵势崩塌之前,彻底的一举重创或绞杀对方。一念至此,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碧色流光,人枪合一的朝着被困在剑阵中的青凤奔射而去。(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