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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之意境,不仅只有你能领悟,现在,我就让你看真正金之境的无尽锋芒。"云天星淡淡地道,双眸中有金精光流转,这一刻,一股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威势冲天而出,蕴含着一种凛冽的破天锋芒。

    "你居然掌握了三种意境,这怎么可能?"王凌渊满脸都是不信之色,下意识的微眯了一下眼,禁不住的轻"咦"了一声,竟发现对方的眼中似有絲絲金芒绽射闪烁,其亮度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灼目,在这种光线中感觉到一股裂天斩地的锋芒透射。

    惊愕中,微眨了眨眼,这些金芒变得更加浓烈,但觉自身仿佛一下置于一片金色的洪流之中;"这是金之相,金的锐利精髓, 金之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这是……"

    "金之灵环!"云天星一声轻喝,双眸如电,绽射万丈金芒,瞬间在头顶上空聚成了一道耀眼眩目的金色灵环,一股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笼罩着一方世界。

    这是金之意境大成之后,才会出现的灵环,悬浮在半空的王凌渊,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压,脸色一下子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感,顿时遍布了全身。

    一片金色的洪流从灵环中滚滚喷涌而出,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呑没,眼底被一片金色洪流浸染。

    吼!面对这道金环的强横攻击,王凌渊的喉咙间发岀一声低吼,双眸中也有一片金色的汪洋滚荡,手中的大刀横扫而出,一道金色的光华如潮汐般奔涌,阻挡着金色洪流的滚滚挺进。

    轰隆隆……两股恐怖的金色能量撞击,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响,无坚不摧的金之锋芒席卷天地……

    王凌渊的金之意境只领悟到小成阶段,很快便被迫落下风,身上的龙化铠甲,在道道金芒肆虐的攻击中,被切割得百孔千疮。

    整个人不断地向后暴退,每退一步,坚硬的地面都会碎石尘土崩溅,一连狂退了数十步,这才摆脱的金色灵环的恐怖攻击。

    作为亲传弟子,自然无比的冷傲和霸道,虽然稍弱一筹,却不至被对方威势所震慑住,同样祭出金之意境阻挡抗衡,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差距,不但将他的龙化铠甲破坏得百孔千疮,还狼狈无比的一连退了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王凌渊像是再也无法保持沉静的情绪,双眸中几欲喷出火来,一团灼热的火焰,轰的一下从体表升腾起来,四周的温度顿时提高了数十度,一股炽烈的热浪令人顿时感到口干舌燥。

    "火王刀!"王凌渊满头长发飞扬,眼眸中散发出炽烈的杀意,一刀斩出,数十米之内的空气像是一下被点燃,瞬间变成了一片烈焰火海,虚空仿佛都燃烧得扭曲混乱起来。

    云天星见状,脚下一个滑步,便飞快地退出了火海的笼罩范围,火能融金,这一点众所皆知。看来对方是要动用压厢底的绝学了,云天星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晴望着王凌渊,就像是在看一头狼妄图撼动神龙之威一股,嘴角溢出淡淡的不屑。

    这种不屑的神情,令王凌渊心中的怒意杀机更是升腾不已,一道道的火系法则在浑身上下流转滚荡,如同一尊火中之神一般的摄人心魄。

    轰!一道火焰刀芒,宛如从天而降的燃烧陨石,挟裹着焚灭一切的力量,倾刻间便已抵达云天星的身前,下一秒,势必会将他的整个身体轰成肉屑碎沫。

    火焰刀芒已头顶不足三尺,似若一尊雕像般的云天星,眉头这才微动了一下,随即缓缓的伸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手掌,看似缓缓,实则快若奔电直接探向火焰刀芒,一下便将其稳稳地握揑住……这种感觉会让旁观者难受得直欲窒息。

    噗!一片火光迸发开来,道道烈焰游蛇般的四方爆射,火花飞溅四溢,一连串惊人的爆炸,不断地在刀掌相交处迸发,火光闪灭间,似若烟花绽放,耀眼眩目。

    "可恶!"王凌渊的眼眸中布满了血絲,面部的肌肉一阵抽搐,状极狰狞,额头处的火焰印记骤然闪动起来,一股紫红色的炽焰瞬间透体而出,整个人仿佛燃烧了起来,他的双眼中像是有一方烈火世界。

    "焚天之火!"王凌渊的喉咙间滚动着一声怒吼,一股毁灭天地的气息奔涌而出,似欲焚尽世间万物。

    "莹火之光,简直不堪一击。"云天星根本无视于这毁天灭地的烈火气焰,嘴角微微上掦,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屑,看上去像是显得有些不耐了,这种表情直欲让这王凌渊喷血。

    话音落下,握住火焰刀芒的手掌突兀地一旋一扭,整个刀身顿时变了形,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是金属碎裂发出的声音。

    云天星的身上猛地升腾起一股惊天威压,如同一尊远古的战神,手掌一翻,一只晶莹的手掌轻轻地印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面对这飘忽的一掌,王凌渊却是无论如何闪躲都避不开,尽管他的另一只手护在胸前,仍然感觉像是被一颗陨石重重的撞击了一下,整个人顿时腾空飞抛了出去,带着一蓬喷出的血雾,轰然跌出数十米之外。

    就是这虚飘飘,轻柔的一掌,竟然令他钢筋铁骨般的胸脯,硬生生的一下被击得塌陷了下去,跌地之后,一口口殷红的血禁不住的往外奔湧。如不是云天星拿揑到位,只怕此刻吐出来的就不会是血,而是被震碎的就是内脏了。

    这还是內门弟子的战力吗?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是惊愕得目瞪口呆。秦统领也是大张着嘴,想要宣布最后的战斗结果,却是久久发不出声来。直到一袭白衣的云天星,折扇轻摇的走回了天外楼,秦统领这才吐出一句;"挑战结束!"

    这秦统领果然世故园滑,只说"挑战结束!",并没有宣布胜负的结果,双方都是碧雪峰的弟子,他可是那一方都开罪不起。话落,大手一挥,领着城主府的黑甲卫纵马狂驰而去。

    飞雨院一方出战的八人中,唯有梅水柔只是受了点轻伤,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其余的七人都是被抬着回去的,伤势最轻的至少也得在床上躺过一月。本来是要将这些新进弟打得一个个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这个结果恰好与他们预想的相反。

    峰顶之上的紫衣年轻人,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眼䏬中杀意纵横,如不是顾忌圣山的戒律,只怕已冲下山去,将那些新进弟子尽数斩了。

    "宋师弟,奉劝你一句,到此为止,別再去招惹这群人,你所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一旁的三师姐柳啸月,讳莫如深的浅笑道。

    "冷虚月与他们走得很近,你应该也知道得不少。可否告一二?"宋雨冷着脸道。

    "你还想对付他们?"柳啸月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怜悯的摇摇头;"无可奉告!"话落,身形一闪,整个人便消失在峰顶之上。

    "哼!如果连一群低级的內门弟子都收拾不了,如何在碧雪峰立足!"宋雨的目中尽是狠厉之色,一双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随着这次挑战风波过去之后,那个宋雨也暂时沒有实施报复行动,碧雪城中更是再也沒人敢来找天外楼的麻烦。当然,天外楼也显得十分低调,近些日子来,本就很少有人光顾的大门上,都是挂着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几乎是门可落雀。

    距天凤阁拍卖会的日子越来越近,由于这次拍卖的物品太过逆天,引起了碧雪城九大世家的严重关注,他们本就是当地的巨无霸,城内稍大一点的事情,都必然会有他们的参与,各大家族都在纷纷派出人手,大肆调查这些物品的来源,甚至还想提前染指这些物品。

    随着各个大势力陆续的到来,九大世家这才偃旗息鼓,非但沒査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反倒气焰收敛,不敢再有半点嚣张,行事都是小心之极。

    整个碧雪城己渐渐的人满为患,人满为患的后果,通常都意味着多事端的频发,纷争不断。直到七峰之人开始进入碧雪城,这些不可一世的大势力才安静了下来,彼此间顿时显得有礼有节,和谐一片。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前提是你沒去招惹他,彼此才能相安无事。

    又过几天,四大殿的人也陆续来了,于是,所有人都变得更加低调,偶尔出现些摸擦,都是各自退一步,海阔天空。整个碧雪城顿时呈现出一片安乐祥和的景象。

    这种情形,自然会出现许多令人捧腹的笑话,之前那些趾高气昂的人,都是低头看着脚尖走路,人性欺软怕硬的本质,在这里尽显无遗。

    天凤阁,坐落在依山傍水的碧雪湖畔,楼台亭阁鳞次节比,格局颇大。而这次拍卖会的地点,却是设在离此略有三千米的一座湖心岛上,这坐岛也属于天凤阁的产业。将这次的拍卖地点设在那里,也是云天星的建议。

    天凤阁,坐落在依山傍水的碧雪湖畔,楼台亭阁鳞次节比,格局颇大。而这次拍卖会的地点,却是设在离此略有三千米的一座湖心岛上,这坐岛也属于天凤阁的产业。将这次的拍卖地点设在那里,也是云天星的建议。

    这段时间,云天星与那位风三娘的关系,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至于已发展到何种程度,至少从外表看来,也就只是差一个仪式罢了,对内,基本上应该算是一对新婚夫妻了。

    由于这次拍卖会的规模前所未有宏大,所以,天外楼的人这些日子,几乎都驻守在湖心岛上,负责布置岛上的安保事易。

    天凤阁内,一个池塘中央的小亭中,陆随风两口子和云天星这对新人,正在小亭中悠闲的品着茶,谈论着拍卖会的细节和该注意的事项。

    "少爷!"凤三娘如今也是跟着云天星这般称呼陆随风;"这次的情形有些奇怪,来的这些人中,来头越大的人,反倒是一反常态的显得谦和有礼,虽然骨子里仍有着那股清高冷傲的气息,表面上却都是一派和蔼可亲的模样,这种笑里藏刀情形,十分可怕,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意图?"

    "不排出这种可能,毕竟这次拍卖物品太过耀眼,很少有人扛得住这种诱惑,阳谋阴招,明爭暗夺是免不了的了。不过,大势力自有大势力该有的气度风笵,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陆随风淡淡地笑道:"碧雪城的这些土豪,在这些人眼中只怕连暴发户都算不上。其它任何一个城池,随便走出来的大势力,吹口气都可以将之彻底覆灭。更何况,这次连七峰四殿都来了,其它大势力那里还敢忘乎所以,不老实的收敛气焰才怪。"

    "不错!"云天星点点头,他也曾是大势力中的重要人物,对于这些大势力道貌岸然的虚伪嘴脸,还真比几人有发言权,不由冷笑的道:"但,在这些彬彬有礼的后面,骨子里却是傲慢得目中无人,一旦触碰到彼此的利益,翻起脸来比翻书还要快,玩起手段来,更是比市井流氓还要无耻。"

    "天星兄的意思是说,这些大势力会在拍卖开始之前,会对天凤阁暗里出手?"紫燕言道。

    "如果知道那些拍卖品藏于何处,不是沒有这种可能。毕竟来的大势力颇多,光明正大的参与竞拍,竞争会十分激烈。"云天星淡笑道:"除非有內应传递信息,否则不会盲目的采取行动。"

    云天星品了口茶,接着说道:"不过,肯定会有些大势力来对天凤阁施压,甚至逼问这些物品的出处和来源。"

    "以天星兄的估计,会有那些大势力前来?"紫燕问道。

    云天星沉吟了一下,伸出一根本手指道:"以我的推测,应该只有一个!"

    "一个?就只有一个?"风三娘波光流转的眼眸中充满着质疑之色;"这怎么可能?"

    紫燕也是面带质疑的转过脸来望向陆随风,她不是不相信云天星的智慧,但更相信自己的夫君。所以,她更想知道陆随风的意见。

    "天星兄能不能一次性将话说完,被新媳妇质疑可不是个好兆头。"陆随风戏谑的笑道,直说得风三娘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娇羞的在云天星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云天星自然知道,这是陆随风在给他一个表现自己智慧的机会,虽然他已获得了风三娘的芳心,但能在自己心爱人面前展现自己的不凡,是个男人都会乐此不疲。

    风三娘下手还真沒留情,掐着皮肉的手向左扭一圈,然后又逆向再扭一圈,没见某人的额头前都布满了虚汗,却是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硬是沒叫出声来,否则,风三娘母老虎的名声,很快便会传扬开去。

    陆随风和紫燕只是低头品茶,完全一副视若未见的样子,心中却是骇然的忖道;前人诚不欺我,人当真不可貌相。谁能料到,一个风姿卓越,温婉如水的风三娘,也会有如此暴虐的一面,实在让人感叹不已。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风三娘的脸上又泛起了一抺潮红,心中幽怨的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暴虐了。事实上,云天星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女人,在心爱人面前撒娇的一种表现而已,心中无怨反喜。

    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四大殿的地位尊重,自然不会去做这种有损声誉颜面的事了。而七峰之中,唯有千竹峰的行事极端高调嚣张,所到之处,都会无中生有的凭空生出许多风波来。其它的势力,都会忌惮四大殿的存在,而有所收敛。唯独这千竹峰却是绝不会安份。所以,我断定很快会找上门来。"

    几人闻言都深觉有理的点头,云天星又微皱了皱眉说道:"据传来的情报,千竹峰此次共来了十人,领队的是那位十分强势的副峰主,随行的都是顶尖的亲传弟子,实力修为都在生死境高阶以上,阵容十分强大。"

    云天星有些担心的看了风三娘一眼,苦笑了一下;"这个副峰主,我们都曾见过,所以,我们不便出面,以她的精明,一旦被认出来,就等于有些不打自招了。"

    风三娘闻言,也是浅眉微皱,她平时也周旋于各种大人物之间,但也只局限碧雪城內,虽然对自己的外交手段颇为自信,而这次要面对的却是更高层面的外来大人物,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忐忑。

    看着风三娘的这副模样,陆随风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笑道:"三娘不必担心,这只是一种推测而已。依我看来,千竹峰虽然霸道强势,却十分珍惜羽毛,所以,还不至会直接找上天凤阁来,这种明目张胆的逼宫行为,不但会有损声誉,还会引起众怒,毕竟这里还是碧雪峰的地盘。不过,兴风作浪是免不了的了。"

    云天星闻言也深以为然点点头,心中犹然生起一种"即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

    城主府中,城主大人却是一脸铁青的坐在书房內,一双眼眸中似有腾腾的火焰在燃烧,完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这些日子来,他这个堂堂一城之主,面对外来的各方大势,硬是连一点底气都提不起来,不得放下身段,亲自为这些惹不起的大物们安排住宿,已经憋屈到了极致。

    而此时,他的书房中却静静端坐着一位女子,看上去三十左右点,一身青衫裹体,娇躯修长而匀称,一头如瀑的青絲,被一条青色的絲带十分随意的向后束着,一双纤手轻放在膝上,呈兰花指状,嘴角浮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令那张清冷的脸颊现出一道颇为柔和的线条。

    这位城主大人自然知道坐在面前的这位女子是谁,此女正是千竹峰亲传弟子中的第一人,凤素素。因为如此,怒气蒸腾的他才强忍着欲将喷发的火焰,沒有当场发飙。

    城主大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平复心中的情绪,然后伸出一只手,将桌上的一张圣晶卡推了推,沉声说道:"本城主虽然爱财,做事却不是一个沒有底线的人。你们千竹峰所要的消息,别说本城主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无可奉告。"

    "我千竹峰的行事风格,想必你也略有所闻。"凤素素抬起纤纤玉手理了理垂落的鬓发,语音清冷的说道:"你儿子已十一岁了吧?天资不错……"

    "你们这是在威胁本城主吗?"城主大人目光收缩,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有吗?在你的地盘上,谁有这个胆?"凤素素轻哼了一声,嘴角却是微微的掀了掀;"我们可是有礼有节的来向你讨个消息而已,威胁之类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些,传出去会有损我千竹峰的声誉,这事可就大了去,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后果会很严重。"

    城主大人闻言也是脸色一变,暗骂自己一声"猪",居然被对方一句话便给套了进去,莫名的就被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日后整个碧雪城想要安宁都难。

    "这个……纯属口误!"城主大人咳咳的干笑两声,说话的声音完全沒了一点怨气;"并非本城主有心隐瞒,事实上,只怕连天凤阁內都沒几人知道。"

    "哦!为什么?"凤素素也露出错愕之色,眼眸中闪过一抺疑惑,她平时几乎都是沉浸于修炼之中,离开千竹峰的时间一双手掌都数得过来,对外界的事更是知之甚少。

    "在世俗中,各行有各行规矩。"城主大人耐着性子解释道:"尤其是像天凤阁之类的存在,主要从事的拍卖这一行业,更有一条严格的规矩,那就是对于前来拍卖物品的顾主,从来不问生份背景,来历,更不会去追究物品的来源,以及出处,就算是偷来的,抢来的,杀人掠货来的,都与他们毫无关系,甚至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在世俗中,各行有各行规矩。"城主大人耐着性子解释道:"尤其是像天凤阁之类的存在,主要从事的拍卖这一行业,更有一条严格的规矩,那就是对于前来拍卖物品的顾主,从来不问生份背景,来历,更不会去追究物品的来源,以及出处,就算是偷来的,抢来的,杀人掠货来的,都与他们毫无关系,甚至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这样啊?"凤素素浅眉微皱的想了想,语调冰冷的道:"你确定不是在忽悠本小姐?"

    "呵呵,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只须稍一打探便可得到证实,那里做得了假。"城主大人的确说的是实话,根本不担心对方去调查,心里十分笃定。

    "姑且信你一次!"凤素素略微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不知对方的身份来历,但性别年龄,身形相貌,城主大人应该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吧?"

    "这个……只怕很难,对于顾主的所有信息,就算蛛丝马迹都是严格保密的。"城主大人苦笑了一下,但看到凤素素嘴角溢出的冷笑,分明带着威胁的意味,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抽搐,面色有些发青的道:"我会尽力去打探……"

    "必须!"凤素素一脸寒霜的冷哼道。

    分明是在强人所难,这也太霸道了!城主大人强压着心底的怒意;"不管结果如何,明天都会给出一个回复。"

    "那就多谢了!希望不要令本小姐失望!"凤素素纤手一揚,将桌上的那张圣晶收了回去,然后身形闪了闪,便消失在了书房内。

    吼!城主大人火山迸发般怒喝一声,一掌击在书桌上,木屑横飞四溅。

    ……

    天凤阁,池塘中央的小亭內,城主大人端起陆随风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脸上的颜色还是铁青,完全一副余怒未息的样子,如非盛怒到了极点,也不会将这种表情带到这里来。当然,城主大人会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也证明沒将在场几人当作外人。

    "欺人太甚,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城主大人怒不可竭的连连跺脚,如沒有女人在场,直接就会开口骂娘了。

    "淡定,淡定!"陆随风一连安抚的说了好几句,城主大人这才深吸了几口气,风三娘又给他倒了一杯,喝下之后,才稍稍平复了些许,脸上的神色还是十分难看。

    "让我猜猜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你这位喜怒不形于的城主大人气怒到这份上?"云天星折扇轻摇,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华,仿佛能洞察人心,看透虚无。

    "哦?素闻云公子才智不凡,算无遗漏,难道还能未人先知?"城主大人满脸尽是不信之色,千竹峰找上他这事,连城主府中都沒一人知道,那个凤素素来去都是无声无息,就像风一般的虚幻,自己若不说,绝对不会有第二人知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城主府应该是被那个大势力拜访了!"云天星淡笑道。

    "嗯,有点意思,接着说!"城主大人心一凛,脸上却是不动声的随口应道,他可是老奸巨滑之辈,不会露出一絲可参考的信息。

    "而对方拜访的目的,是为了向城主大人索要那批拍卖物品的出处,以及来源。我可说得对?"云天星品了一口茶,语出惊人。

    城主大人瞪着眼,即沒有否定,也沒有承认,但从他那双大白天见鬼似的眼睛中,就知道被云天星猜对了。

    "然后,对方便开始明目张胆威胁,而能够威胁到城主大人的,也唯有是你的家人了。再然后,城主大人就用振振有词的理由,诸如行有行规之类的话,来证明的你毫不知情……"云天星的推论,就像亲眼目睹一般,简直就是无限的接近事实。

    "而且,我还能肯定,这个找上城主府的人,应该是来自千竹峰。"云天里斩钉截铁的道,脸上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直看得坐在他身旁的风三娘,满眼都是小星星。

    "咳咳,城主大人不会已将我卖了吧?"陆随风一脸淡笑的出声道,语调却是冰冷如刀。

    "这怎么可能!"城主大人冷哼一声;"那个凤素素虽然强势,甚至可以在瞬间秒杀我,还无耻以我儿子的安危来恐吓。但本城主铁骨铮铮,又岂会贪生怕死的屈从于对方的雌威之下。"城主大人一脸怒色的拍桌而起,咬牙切齿地道:"人有逆鳞,触之势不两立……"

    唉!一想到凤素素给他带来的可怕威压,顿时像是个泄了气皮球,无力的坐下身来。千竹峰是什么存在,一个小小的碧雪城主,连势不两立的资格都沒有。在对方眼中就是一个渣,伸伸指头都能轻易将之揑死。

    "这话我信!"陆随风笑道:"否则,城主大人应该避之尤恐不及,怎会在第一时间赶来这里。说说吧,你与对方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怎会轻易放过你。"

    这天外楼的果然一个比一个可怕,像是沒什么事能瞒过这些人的法眼,一切都在掌控中,城主大人不由喑自庆幸自己与对方是友非敌,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陆公子说得没错!"城主大人又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恨恨地将整件仔细的说了一遍;"这次,看来是很难忽悠过去了。"

    "简单,那就实话实说!"陆随风不以为然的淡笑道,几人听得都是一呆,随即豁然明悟。

    "嗯?"城主大人摇了摇头,一脸困惑不解地道:"这怎么可以,一旦被千竹峰盯上,那就永无宁日了。"

    "不仅如此,还应该制造一个让对方寻到我的机会。"陆随风讳莫如深的阴笑道,这位城主大人更是听不懂了,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千竹峰与碧雪峰,虽说不上势如水火,却也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摸擦不断。碧雪城举办的拍卖会,规模之宏大,绝对是前所未有,轰动了整个圣山,令整个碧雪峰的地位名声无限拔高,这种局面绝不是千竹峰可以容忍的,不来搅风搅水才是怪事。

    以千竹峰肆无忌惮的霸道行事风格,如不打压一下,令其有所忌惮,那这场拍卖会就很难顺利举行了,更有可能引发一场大风暴,最后还会牵连上天凤阁,这可不是陆随风想要的结果。

    第二日的同一时间,城主府的书房內,城主大人一直静静坐在新添的书桌前,像是在等侯着什么人的到来。

    房內拂过一阵轻风,一身青衫裹体的凤素素,已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书房內,城主大人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甚至连呼吸都略感不畅。

    "说!"语音冰冷彻骨,带着絲絲杀气,凤素素刚一坐下便冷哼出声,眼眸中透出些许不耐。

    城主大人深吸了口气,略微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这说道:"从天凤阁的一位执事口中得知,这位顾主每次来时都是在傍晚时分,且整个人都是包裹在一袭黑袍中,身高七尺左右,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上去清明而深遂,除此之外,根本无法辨其别年龄相貌。"

    凤素素冷厉的目光如刀锋般盯在对方脸上,仿佛能洞穿人的心神,良久,这才一字一句的道:"你确定自己说的是实话?"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质疑,分明是一点不相信对方所言。

    城主大人像是也早料到会是这样,这种话就算是自己也不会相信,但,接下来的话却不由得让人不信;"的确,仅凭这点特征,想要找出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只不过,按约定,此人明日会将最后一批货送到天凤阁。所以,这个特征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凤素素闻言,质疑的目光渐渐隐去,一双月牙般的眼睛微眯成一条线,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明日傍晚,一身黑袍,七尺左右……"她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淡淡笑意,身形也在随之变淡,最后竟像与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书房内。

    城主大人深吸了口气,伸手抺去额前细密的汗珠,空气中还残留着威压的气息,仍令人感到惊悸,有种与死神打交道的感觉。还有那来去如风,像鬼魅的身法,不去做贼,实在是太可惜了。

    城主大人之前所说的话,是经过精心准备的,前半段自然都是假话,后面说的虽是真的,却是一个"局",也是针对千竹峰挖的一个坑,城主大人的脸上泛起一抺十分期待的表情。

    ……

    暮色渐合,华灯初放,月上树梢头。

    碧雪湖畔的天凤阁内,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影,步履急促的从里面行了出来,朦胧的幽光,一双警惕的目光像鹰隼般的四下扫视着,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融入了人流中。下一刻,这个黑袍人影便又悄然的出现在湖畔边,小心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湖面上水波荡漾,远处隐隐可见三五只月下泛舟。空山静寂,晚风拂过,传出树梢摇曳的"沙沙"声,更添了几分夜的寂静。

    湖面上,水波荡漾,远处隐隐可见三五只月下泛舟。空山静寂,晚风拂过,传出树梢摇曳的"沙沙"声,更添了几分夜的寂静。

    黑袍人影并沒有离去,而是面对湖水,负手静静地佇立着,像是沉浸在月色下的湖光山水中,又像是在等人?湖风掀动着他的衣袍下摆猎猎作响。

    "耐心不错!"黑袍人影望着不远处的草木丛中,一道时隐时现的幽影,轻声地言道;"若再不现身,那就恕不奉了!"

    语音落下,余音袅袅,湖畔边,不远处的一丛林木中缓缓探出一道身影,月光虽很清亮,仍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面部轮廓,纱巾罩面,一身劲装包裹着蔓妙娥娜的曲线,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从她高高突起的挺拔饱满双峰,便能判断出她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左右。

    这女子行进的步履间轻灵飘浮,似乎尚未踩实脚下的草坪,便巳迈出了下一步。五十米的距离只在一个呼吸间,便已出现在黑袍人影身后的十米处,这才停了下了身形。

    "你竟然能发现我的存在?"女子的声音清冷而带着些许微微的惊异,纱巾下的眼眸中闪过一絲警惕之色。

    "你隐藏得很好,是倒映在水中的影像出卖了你!"黑袍人影淡淡地道,仍静静立着,连身都没有回转,将背交给一个陌生的不速之客是件十分愚蠢而危险的事,是所有大忌中最严重的一种。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修武者,所以并不知道什么大忌之类的事。

    女子的眼中掠过一抹释然之色,随之轻皱了一下眉,对方始终将背交给自已,一种是普通人,一个种是深不可测的绝世强者,压根就没将来人放在眼里。还有一种便是故布疑阵,最大的破绽同时也有可能是最大的陷阱。如果她此行目的是来取走眼前之人的命,如今近在咫尺,她自信只要一伸手便能取其性命。

    "你不是特意过来找我的么?"黑袍人影的声音仍是十分平淡,有若一潭无波之水;"你的心跳像是有些絮乱,你在犹豫,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巳掉进了一陷阱,或是前面有个坑在等着你往里跳?"

    女子闻言不由深吸了口气,对方竟然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内,查知人心的变化,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在暗中追踪,想到自己一直沒有现过身,只是以神识锁定对方的气息,怎可能知道会自己的存在?而且,从对方的话中可以听出来,分明是刻意将自己引来了这里。

    心中飞速的分析判断着,纱巾下长长的㫸毛眨动着,望着这个黑袍人亳无防范的背影,竟然生出一种不敢小视的感觉。她可是一个半步灵神境,就算面对同级别的对手,也有足够的信心,心中怎会莫明地生出一种危机感?禁不住有些自嘲的撇了撇嘴;"看来像是太过风声鹤立,疑心生暗鬼了。"

    在她之前的计划中,本该在第一时间出手制住对方,交易也好,強势逼迫也罢,一切尽在掌控中。然而,眼前的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有如喝水一般,令其反倒不敢轻易发出手,面对一个毫无防范的背影,更是做出凝神戒备的状态。

    "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实力修为虽然强大,却还沒有自负到目空一切的地步。"黑袍人影望着如镜透亮的水面,悠悠叹道:"说说你目的吧?"

    "很简单,退出这次拍卖会,收回你拍卖的所有物品。"女子用一种无可置疑,居高临下的语气,冷厉的出声道。

    "然后呢?"黑袍人影仍是淡淡地道,沒有一点情绪波动的痕迹。

    "与我们交易!放心,绝不会让你吃亏!"女子的态度略微柔和了些许,不再那么冷。如能平心静气的解决问题,也沒必要用强,毕竟以她的身份背景,干出类似山贼悍匪的行径,就算能瞒过所有人,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有了心结,修炼时念头就不会通达,境界就难以提升。

    "你们是谁?我又为何要退出天凤阁,与你们交易?"黑袍人影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冷肃起来,身形也随之缓缓转了过来,一双眼眸有若星空般的深遂,仿佛能看透虚无,让人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罩面的纱巾像是被人摘去了一般,顿时有种全身透明的感觉,心中不禁一凛,下意识的微侧了侧身体,像是在躲避某种窥视,不由生起一股羞恼之意,冷厉的言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有多余选择。"

    "是么?"黑袍人影冷笑一声;"如果我若想走,就凭你,只怕真还未必能拦得住。"

    "或许吧!不过……"女子显得不再那么自信,尽管她的修为实力不凡,却清楚的知道,一个能拥有如此多奇珍异物,神兵魂器的人,又岂会是个等闲之辈。所以,想要凭一己之力生擒对方,几乎是件不可的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黑袍人影的目光露出一抺戏谑之色;"你即能用神识锁定我的行踪,我又何尝不能用神识锁定你的一切。所以,你在我的面前沒有秘密可言,你隐伏在暗中的那些人手,只怕是帮不上你了。"

    "哼!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认为我会相信吗?"女子嘴上虽说得强硬,心中却是有些狐疑,从对方话中传递出来的信息,像是真知道自己在暗中隐伏了人手。只不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带来的人手,每一个都具有生死境中阶五品之上的修为,而且有九人之多,纵算横扫一个大势力,也是轻而易举。

    她将带来的人手分成了两组,一前一后,分别隐伏在五十米外的山林间,对方无论想从那一个方向逃逸,都会遭到阻截。此时展开自己的神识探视过去……

    清凉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一处林木间,隐约可见五道人影,从一个隐秘的阴暗处,逐一的现出了身形,每一个都是勾勒出蔓妙的娥娜曲线,一看就知道是女儿身。

    纱巾下的五道目光,都是带着惊诧的神色投向七八米外的一处丛林间,在那里同样出现了五道人影,一身黑衣,同样的纱巾罩面,从身形看来应该是三男两女。

    双方相距七八米,诡异的静静对峙着,彼此都不约而同的分别锁定了一个目标对象,展开自身的气势,亳不示弱的相互抗衡着……

    与此同时,另一端的山林间也出现了相同的一幕,四个纱巾罩面,青衣裹体的女子,与四个身着黑衣,同样的纱巾罩面的人影对峙着。

    "这怎么可能?"湖畔边的女子收回神识,用一种难以置信口吻喃喃道,眼眸中泛起一抺惊诧和疑惑,莫名的生出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从眼下的势态来看,更像是自己设的局,却是在了别人的局中。

    "你还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留下我吗?"黑袍人影语带玩味的道:"看得出,你此刻已对我生出了浓烈的杀机,不过,以你的能力似乎还做不到。"

    "或许想要留下你很难,但,要杀了你,却是轻而易举!"女子说话间,已收敛起全身的气息,眼眸中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危险,仿佛一道目光都可以将人切割开来。

    "人可以自信,却不可以自负,否则,结局一定会很悲催。不信,你大可出手试试!"黑袍人影云淡风清的说道,完全沒一点面对危机的觉悟。

    女子闻言微皱了皱眉,冰冷的眼眸中,杀机亳不掩饰的闪烁着;"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这般狂妄?"话音落下,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轰然迸发出来,倾刻间,四周的空气中充斥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尤如一杆刺破苍穹的锐利枪锋,足以撕裂任何防御,摧毁所有人的意志。

    夜空中传出一阵阵怪异的声响,就像是竹节爆裂一般,这个声音入耳,顿时让人生出一种天崩地陷的感觉,更像是有座峰峦轰然压在头顶,让人禁不住想要跪地拜服。

    "神识力量攻击!"黑袍人影颇感意外的惊叹了一声,那女子清冷的眼眸在轻微的颤抖,散发一阵阵诡异的光芒,波纹涟漪般的不断朝着黑袍人影的眉心间涌去,一旦被其侵入,轻则出现短暂的意识空白,几乎完全失去战斗力,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重者神魂受创,不死都可能会变成白痴。

    然而,黑袍人影的眼神仍是那样的清明,没有一点浑浊迷蒙的迹象,目光中还带着絲絲饶有兴致的意味。

    "咦……"女子纱巾罩面下的嘴角勾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感觉到自己进入对方眉心处的神识力量,有如泥牛入海,像是瞬间便化为了无形,像是被彻底的吞噬,淨化了一般。神色微微一凛,终于开始变得肃然凝重起来,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凛冽。

    "咦……"女子纱巾罩面下的嘴角勾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感觉到自己进入对方眉心处的神识力量,有如泥牛入海,像是瞬间化为了无形,被彻底的吞噬,淨化了一般。神色微微一凛,终于开始变得肃然凝重起来,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凛冽。

    "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当真还是低估了你!"女子的语调冷浸彻骨,随着话音的落下,朝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气息同时为之一变,让人感觉到这具娇小玲珑的身躯,突然之间一下庞大了几倍,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再定神一看,发现还是那个娇柔的女子,并沒有发生任何变化。

    黑袍人影的眼眸一缩,知道这是一种神魂技的攻击,让人的心神生出一种错乱感,导致视角上产生的幻觉。这是神魂之间的战斗,虽然无声无息,却比惊天动地的战斗更惊心动魄。黑袍人影不敢再有絲亳的托大,凝重地收敛起淡淡的心思,小心沉神应对。

    第二步踏出,脚下的地面一阵颤动,就连平静的湖水也是无风荡起三尺浪。黑袍人影纵然有所防范,凝聚的心神也在这一瞬间,波动起伏不已,感觉眼前的景物都在颠倒扭曲。尽管如此,黑袍人影的神态仍是沉静如山,不为所动。

    第三步,伴随着这一步的踏出,斜挂在天边月亮都是一颤,虚空深处隐约传出一声闷雷般的"咚"响,似若一面巨大的战鼓被猛然敲击了一下,在人的心神间响彻,震荡……

    "九节竹叶慑魂步!"女子的口中吐出一声娇喝,天地顿时色变,月隐星消,四周的能量更是变得燥动起来,疯狂的朝着她的身体蜂涌而去。

    第四步……头顶的夜空中再次响起"咚"的一声震响,比之前还要剧烈的冲击着心神,令人顿觉胸中气血一阵翻涌,体内的真元力几欲失控。

    咚!第五步踏出,风卷云动,周边五十米內的花草林木都在簌簌颤抖,漫空落叶飞扬……

    山林内对峙着的两拨人中,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威势的压迫,接二连三的有闷哼响起,听上去像是出自那些纱巾罩面女子的口中,毫无例外,每个女子的嘴角都有血渍溢出,都是纷纷的闪身向后退去。

    而那些黑衣蒙面人却并未受到多大影响,一个个仍是气定神闲,沉稳如山。对峙双方的实力,高低强弱立判,人人此时都是心知肚明。否则,那些纱巾罩面女子只怕早已出手了,只不过,那些黑衣蒙面人却沒有要出手的意思,意图很明显,只是阻拦……

    第六步,第七步……随着那女子的每一步落下,一声又一声震撼神魂的"咚咚"声响彻,天地嗡鸣,颤栗下已,似乎山河大地都承受不住这种踩踏。

    随着那女子一步步的踏出,在所有人的视觉中,那具娇小的身躯也在一圈圈的迅速放大,变成了一个头顶天,脚踩地的庞然大物,都只能用一种仰视的角度去观望。

    第八步,那只踏出的脚,仿佛能踏平一座山岳,以一种极为缓慢而诡异的速度,朝着那位黑衣蒙面人当头踩下,让人禁不住生出一种大山压顶,避无可避的感觉,仿佛要被这一脚踩成齑粉。

    这个黑衣蒙面人是陆随风,那位纱巾罩面女子,则是千竹峰年轻辈的第一人,凤素素。而那些隐伏在林木中女子,都是千竹峰的亲传弟子,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冷傲之辈,此时却被一群实力深不可测的黑衣蒙面人牵制住,无法配合凤素素的行动,心中虽焦急不已,却也不敢轻易妄动,一旦打起来,很难有胜算。

    这"九节竹叶慑魂步",是千竹峰的奇学,属于神魂技奥义,神识稍弱的人根本不敢去触碰,强如凤素素之辈,也只领悟了四五成左右,其威势已无比恐怖。

    第九步踩出,山崩地陷,这只遮天蔽月的大脚从头顶踏下之时。陆随风这才终于的动了,黑袍内的右拳紧握,眼前顿时浮现出一片飘渺绚丽的星空图案,星辰点点,迷离如幻。那只探出的右拳挥动中,带起一片星光闪烁;"飘渺星痕拳!"

    陆随风一声低沉的轻喝,手背上的星空图案爆闪,一股庞大无比的五彩光华崩发而出,毫无花哨的直接轰向那只踩踏下来的遮天大脚。气势如虹,释放出耀眼眩目的五彩光芒,似乎要将这片天空洞穿一般。

    轰隆!随着一声惊天震响,凤素素那庞大得不像话的身躯,也像是被这股强大的能量轰击得前俯后仰,摇摇欲坠,那只足以踩平山岳的大脚悬在半空,竟是无论如何也踏不下去。

    九节竹叶慑魂步,居然被人正面挡了下来,尤其是千竹峰的那些亲传弟子,纱巾下的小嘴都是惊愕的大张着,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只觉脑中一片混沌,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幕。

    拳锋抵住巨大的脚底,在那一瞬间,似有无数拳影闪烁,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炸裂,光华飞溅四溢,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烟花绽放,美伦美奂。

    凤素素顿觉自己的气势被撕裂出数道口子,凝聚的威势一泄如注,那庞大的身影顿时萎靡了起来,而后仰面朝后轰然倒去,化为点点莹光消失不见。

    凤素素的口中传出一声闷哼,身躯也是一阵摇晃,有些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一口血箭喷洒在罩面的纱巾上,殷红一片,手捂着隆起的胸口,眼眸隐透出一絲惊骇之色。虽知道对方不是等闲之辈,并沒有一点轻视,所以,一出手便施展出了千竹峰的奥义绝学"九节竹叶慑魂步",沒想到对方只是随意击出一拳,便轻描淡写破解了这招神魂技,反倒让自己遭到了反噬。

    尽管如此,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并沒有因此认为自己会不如对方,她可是千竹峰年轻辈中的第一人,在她看来,真正的较量只不过才开始。只是刹那的惊诧而己,下一刻,她的整个人便瞬间变得迷离虚幻起来,只是眨眨眼的功夫,便从视线中消失无踪。

    湖畔边的林朩树丛繁多,只要拥有高端的身法,在这种环境中,想要有心隐藏身形也非什么难事。更何况,千竹峰的"竹影随风"身法,便有着隐形的妙用。所以,凤素素此刻的身形已在夜色中,融入了四周树丛间,只要收敛起全身气息,展开神识也难捕捉到她的踪迹,或许下一瞬便会出现在你的身后,发起致命的一击,无形中已占尽了无机。

    只不过,凤素素身形消失的同时,陆随风并沒有展开神识去搜索,而是一步步踏上如镜般光滑的水面,动作轻灵而自然,踏波无痕,如履平地。这简单的举动,便一下打破了对方的算计。沒有了林木的掩饰,再难隐去行迹。

    湖面仍然平静,清波微荡……然而,陆随风还是小看了这个千竹峰年轻辈的第一人。

    轰!平静的湖面骤然爆裂开来,水花激射中,一片竹叶薄如蝉翼,闪烁着幽绿的寒芒电闪而出,第一波袭杀,竟是以一种完全无法预测的方式展开,令人防不胜防。

    陆随风的瞳孔骤然紧缩,心脏也为之一颤,他知道自己踏上水面的一刻,对方在无法隐身的情况下,也可能会随之隐入了水中,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的发出这惊艳一击。

    水花飞溅的刹那,陆随风的脚下已经一点水面,身形拔起的同时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剑,长剑随之翩然出鞘,飞出的剑鞘精准的挡住几乎必杀一击,发出一声"叮"的脆响。一片竹叶而已,此时却堪比利刃。

    与此同时,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弦目的光华,恰到好处的切入水面,第一时间挡住了对方的袭杀,同时展开反击,一气喝成,酣畅淋漓。

    凤素素破水而出,一击失手,没有絲毫犹豫地重新潜入水中,再次失去了影踪。

    如此诡异莫测的袭杀,简直可以例一流顶尖杀手的行列,能轻易接下的人还真不多。凤素素融入月色下的水中,这种潜在的危机再度呈现。无论如何睁大眼凝神搜索,在波光鳞鳞的水中也很难寻其踪迹。

    危险的杀机在无声的波光月色中凝固,清波荡漾,一片万赖沉寂。

    陆随风佇立于涟漪轻漾的水面上,微觉幽冷的绿光一闪,似若暗夜寒星,瞬息即现,无声无息,恰如这闪烁的水光,波澜微惊,杀机毕现。

    这诡异的攻击随时可能在任何一个方位和角度出现,一个细微的误判都可能令自己倾刻受创,甚至一击毙命。

    融入夜色水中的凤素素,如同窥伺在身侧的毒蛇;噗!一抺诡异的绿芒暮地从脚下的水中闪射而出,角度刁钻致极,竹叶如刃,无声无息。尽管陆随风虽已提前察觉,急速的闪避间黑袍的下摆仍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所幸未伤及皮肉。果然不愧年轻辈第一人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

    这一刻,凤素素的一双美眸变成了月牙形,纱巾面罩下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她发出的竹叶都是经过特殊药液浸泡过的,只要划破一点肌肤,便会令人出现短暂的麻痹,强者之间的战斗中,这刹那的麻痹,已足够死上好几回了。

    然而,这絲笑意方才浮起,便凝固了,眼眸满是惊愕之色。因为她看见那黑袍人影竟然溃散开来,化作点点星光,诡异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竹叶入体的刹那,陆随风的确没时间躲过这融入水光月光中的致命一击,唯有在瞬间施展移形换位的身法,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像,任由对方竹叶直贯而入,真身却在下一刻出现对方的身侧,一抹紫光划破夜色,溅起的水花月光中处传出一声负痛的闷哼,空气中留下一抹血腥味。

    原本是必杀之局,却瞬息之间,情势斗然逆转,凤素素的身影从水花中显现出来,单手捂住手臂处的流血伤口,纱巾下的一双目光依然冷厉。

    "居然受伤了!而且还是在必杀的情势下。"凤素素自顾自地喃喃低语道,看不清她纱巾下的神情,语音中却是显出几分惊讶。

    "你虽然很强,但想要留下我,似乎还差了点。"陆随风悬浮在水面上,仍是平静的说道:"你不会还指望那些隐伏在林木中人手,赶过来帮你吧?我想,如无意外的话,这些人此刻只怕都已静静的躺下了。"

    "哼!她们若有事,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凤素素美眸中杀机涌现,说话间,七片竹叶在月光中幅散而出,分袭陆随风全身的七处致命要穴,能在夜色中如此精准的辨物,此女不去做杀手,当真是太可惜了。

    陆随风的瞳孔一缩,身形一动,同时幻出七个残像,对方的七片竹叶是继续攻击一个,还是分袭七个残像?

    就在凤素素稍稍犹豫的刹那,陆随风已是一步斜踏而出,趁对方七片竹叶微滞之际,手指划空点出,一抹紫光已从间隙中电掠而过。

    料敌失机,对方细微的动作变化似乎都在陆随风的预判之中,紫芒未至,凤素素巳觉肌肤刺痛,嗅到了十分危险的气息。一击失败,身形倏地幌了幌,毫不犹豫地再次融入湖水中。

    失去了凤素素的踪迹,可怖的危机感瞬间提升到了极点,分分秒秒都会遭遇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无影无踪无息,却又像是无处不在,令人颤慄的沉寂中,杀机仿佛在清冷的月色中无声凝固了。

    陆随风静静地立着,双目微闭,在夜色中盲目搜索,只会分散自己的心神,给对方可趁之机。那种对危机的敏锐触角,令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在空气流动的气息中捕捉危险的信号。

    一絲寒气,乍现即逝,就像是夜空中掠过的风,无声无息,却是隐含着无尽杀机。

    陆随风的眉梢抽动了一下,判辨着这一絲气息的方位和角度,稍有误判便可能被其所趁,甚而溅血受创。

    一片狭小而薄如蝉翼的竹叶,诡异无声的电闪飞射而至,竟然是出人意料的贴着水面,如风一般划向陆随风的脚裸处。

    如此出人意料的一击,角度刁钻得令人匪夷所思,纵算陆随风反应再神速,也依然未能全部避开,挪步抬脚间,仍被划开了一个细小口子,有血隐隐渗出,受创部位骤然传出一阵麻痹的感觉,顿时意识到这竹叶竟然淬过某种麻痹神经的药液。

    一击之后又恢复了夜的空寂,对方似乎对竹叶上的麻痹药液很有信心,隐入水中静静等待着对方药力散发。

    只不过,她做梦都想不到,眼前的这个黑袍人竟会是一位丹圣,天下之毒能对他造成伤害的绝对是屈指可数,区区麻痹药液又怎奈何得了他,不加思索地服下了一粒解毒丹药,伤患处的麻痹之感很快顿消。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意外地,却仍未见对方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只听见夜风掀动黑袍的衣角猎猎作响。隐在水中的凤素素也是浅目微皱,眼眸中透出深深的困惑和不解,就算是一头帝级妖兽中招,也是无法抵抗这种麻痹作用。

    与对方缠斗到现在,凤素素深觉自己沒一点优势,还是凭着"竹影随风"的隐形身法,才算能勉强斗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只是眼前的这个对手修为实力更是深不可侧,故令其有所顾忌,轻易不敢冒然出手一搏,一旦被对方窥破自己的踪迹,势必会十分不利。

    陆随风仍垂闭着双目,神识铺展开来,感之着湖面上漾起每一道涟漪波纹……

    嗖!隐于水下的凤素素不知是沉不住气,还是发现了某种细微的契机,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手,绿芒乍闪,一片竹叶从浪花中绽射出来,飘浮不定的朝着陆随风的颈项间切割而去。

    这一击的闪烁变幻,去势的轨迹很难辨识,一个预判有误,有可能会再次受创。故而,此时的陆随风根本没有去捕捉格挡这一击的意思,惊觉的同时,整个身形已倏然的凌空拔起,一抹淡绿的寒光从脚底险险一划而过。

    凤素素的这一击再次落空,亊实上,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若想一击见功,无疑是痴人说梦,后续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杀招。

    所以,凤素素已在暗中算计着对方可能的闪避方位,随着陆随风拔高的身形,又是一片如刃锋利的竹叶飞袭而出,直取陆随风的胸腹部位。

    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陆随风拔起的身形,却是带起一阵飓风,像砣螺般的旋转着,飞速的转动力直接将袭来的那片竹叶轻易荡开。导致这精心算计的一击,再次功败垂成,同时也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月色下的湖面,浪花飞溅激荡,一直沉入水中凤素素已完全浮出了水面,悬浮在半空,被浸透了的衣衫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凸凹有致的蔓妙曲线,高耸的双峰坚挺的突起,尤为傲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以你的修为绝非泛泛之辈,世俗界中不可能有这种存在!"凤素素冷厉的斥问道,仍是显得十分强势。

    "你不觉得这话问得有点多余吗?就算我真说出来,你也未必会相信。不是吗?"陆随风从高空悠然的落下,同样悬浮在水面之上,云淡风清的说道:"不过,如果你能击败我,我会考虑与你合作一次。否则,免谈!"

    凤素素闻言,纱布下的美眸也是一亮,她之前只是想凭着"竹影随风"的隐形身法,轻松的拿下对方,并沒施展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当真?"

    "当然!"陆随风肃然地道:"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想来你还从来未逢一败过。俗话说,沒打过败仗的将军,称不上是个好将军,修者也应该是一样。"

    "你说得或许有道理!不过,打败我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你!"凤素素冷声道。

    "打过不就知道了!"陆随风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道:"如果,我是说你如果输了,就不要再来纠缠于我!"

    "沒有如果!"凤素素轻声冷哼,身上的气息涌动,头顶之上突然浮现出一节碧绿青幽的翠竹,呼吸之间,竹节之上竟是生出了九片竹叶,每一片都绿得晶莹透亮,都蕴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凤素素身上的气势也随着节节攀升,身下的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波纹涟漪,一浪接着一浪的扩散开来,整个湖面都在荡漾……

    凤素素的美眸骤然张开,九片叶子同时脱离了竹节,化作九条细如毫发的青絲,散发出若隐若现的莹莹光晕,给人一种飘渺玄妙的感觉。

    "灵觉化虚为实,你已跨入了半步灵神境?"陆随风目光一缩,颇感意外的轻咦了一声,她之前所表现出来修为只是生死境高阶巅峰。只有触碰灵神境的门坎,精神力也会生出灵觉来,灵觉一旦能化虚为实,便能向对手发起有若实质般的神魂攻击,这种攻击诡谲玄妙无比,令人防不胜防。

    "算你有点见识!"凤素素清冷的话调中带着些许得意,她也是刚生出灵觉不久,这还是第一次用来战斗;"你认为自己还有信心一战吗?"

    凤素素冷傲的目光落在陆随风的身上,感觉到对方仍是那样从容,淡然,沒流露出一点惊诧怯战的情绪。凤素素的眼眸中也是闪过一絲惊疑之色,心中不禁暗忖;"难道对方也是一个半步灵神境?这怎么可能,定是在故作镇定,虚张声势!"

    "半步灵神境而已,还不致让人未战怯的自动认输。"陆随风饶有兴趣的出声道:"难道有这样的机会见识一下半步灵神境的手段,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即然这般不知死活,本姑娘就成全你!"凤素素冷笑一声,眼眸中的神光诡异地闪了闪,九条玄妙之极的淡绿细絲,瞬间穿越了二十米的空间距离,无声无息地朝着陆随风双目和眉心处电闪钻去。

    灵觉攻击!凤素素的这九条淡绿的细絲,正是她苦苦凝炼出来的灵觉,像是意识到对方的战力不弱于自己,想要战胜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唯有施展出灵觉攻击才能击败对方。

    在灵觉攻击的面前,所有诡异的身法,强大的招式,都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只不过,凤素素的灵觉也只是刚刚凝炼到化虚为实的地步,威能相对的弱小,并不能重创对手,她之所以施展出来,只是想凭着灵觉攻击扰乱对方的心神。

    高手之间的战斗,只爭一线,心神的刹那混乱和失控,都可以让凤素素在这一瞬间,施展出各种手段,一举重创对手,轻而易举的赢下这场战斗。

    灵觉凝聚的细絲,从各个不同方位角度电闪般的绽射而来,速度快到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沒有,更谈不上躲避闪让了。眼看着这些诡异的淡绿细絲,已无限接陆随风的双目,以及眉心处,一旦被钻入进去,神魂便会受到攻击,这是一个修者最脆弱和致命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陆随风淡然的目光突然一凝,眉心处同时爆闪出一蓬璀璨的光点,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嗖嗖嗖……

    随着陆随风目光的凝聚,九点紫星从眉心处闪射出来,精准无比的轰击在袭来的九条淡绿细絲之上。

    噗噗噗……紫星与细絲在虚空中交击,发出一阵阵颤响嗡鸣,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波纹,四下扩展开来。

    凤素素纱巾下的面容色变,红唇惊愕的张大,整个身躯同时倒退数丈,骇然地指向远处的陆随风,惊颤地叫道:"这怎么可能?你的灵觉居然也到了化虚为实……"

    "很意外是不是?你未免也太坐井观天,小视天下了。"陆随风戏虐的说道,对方只是个半步灵神境而已,而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灵神境中阶二品,在灵觉攻击上的造旨,不知要比对方高上多倍。如不是刻意压制,只是这灵觉的踫撞,对方不死都会变成白痴。这实在有些欺负人,想想都觉得有些汗颜。

    "扮猪吃虎,真的够无耻!"凤素素的眼眸中尽是鄙视之色,却沒有想过,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找人麻烦,貌似人家都是在见招拆招的自保,还从未主动出手发起过任何攻击。

    "你有问过我的修为吗?更何况,你自己又何曾坦露过实力境界,何来扮猪吃虎一说。"陆随风振振有词的反驳道。

    凤素素闻言,顿时感觉一阵语塞,贝齿咬着红唇,双手结出一个玄奥的手印,下一刻,一蓬绿光已诡异将陆随风完全笼罩住。

    陆随风顿觉眼前的空间突然一阵拉扯扭曲起来,举目四望,才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片碧绿苍翠的千竹林中,触目竹海随风摇曳,碧浪起伏翻滚,漫空都是竹叶飘飞……

    在这片如诗如画的景象中,陆随风眼眸却是透着凝重,一个透明护体气罡已将他的整个人罩住。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危险气息,都可以在瞬间致人于死地,每一片薄如蝉翼的竹叶都锋利如刃,这如梦如幻的境地,无处不遍布着死亡的威胁,本来就是一个唯美的恐怖杀界。

    陆随风试着稍稍挪动了一步,便传来了一道剧烈的破空声响,距离最近的一株碗口粗的青竹,却是诡异的晃动起来,就像突然活过来一般,无数狭长的枝条在虚空中疯狂的舞动,一条竹枝宛如钢鞭般重重甩了过来,可怕的音爆声中,虚空都像是被抽裂了开来。

    噗!竹枝似若钢鞭铁条,狠狠的抽打在护体罡罩上,陆随风闷哼一声,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足见这一击的恐怖。

    陆随风硬扛下竹条的这一击,却是退入了身后的竹林,整片竹林顿时暴动,像是瞬间都拥有了生命,成千上万的高大枝桠漫空狂舞,发岀一阵阵巨大的沙沙声,恐怖的气息铺天盖地。

    一股股惊人的恐怖气息从这些竹节中散逸出来,感觉到面对的不是一片竹林,而是一头头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远古巨兽。

    这一刻,陆随风体内的木灵珠也同时疯狂地旋动起来,浑身上下绽放出百丈青色光芒,一股股独特的木之气息不断从身上释放出来。

    "木之战斗结界!换着常人陷入其中,能够存活下来的机率几乎为零。可是,对我似乎沒用!"陆随风就这么在竹林中,闲庭信步般缓缓的向前走去,眼眸中带着一种特殊的神采,身上不断有一道道青色光芒绽放,充满着柔和的生之气息,一阵阵的散逸开来,清朗的声音弥漫整片竹林。

    "这……怎么可能?"隐在竹林某处的凤素素,看到这一幕,直接有些惊呆了,但见那些暴动的竹林都一下安静了下来,而后一株株坚硬粗犷的枝干都弯曲了下来,发出阵阵的咯吱声,就像是人在弯腰鞠躬一般,那漫天的枝桠直接拖到了地面,像是迎接君王的臣民,充满了䖍诚的气息。

    这本是她营造出来的"木之战斗结界",在这里她就女王,掌控着一切的生杀大权,甚至只须一个念头,都可以让陷入其中的人倾刻毙命。此刻,不知这家伙弄出了什么玄虚,竟让自己完全失去了对这个"木之战斗结界"的掌控。

    "这是怎么做到的?"凤素素骇然的想着,头顶的上空骤然炸响一道惊雷,无数的紫电倾泄而下,大片大片的竹林轰然倒塌,熊熊燃烧了起来,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不好!这是雷电意境!"凤素素暗呼一声,神念一动,便退了出去,"木之战斗结界"也随之消失。

    "啊!""悬浮在半空的凤素素,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浑身上下被一条条忽明忽暗的电弧缠绕着,空气中散发出阵阵衣衫灼烧的焦糊味。

    稍息,电弧才逐渐消失,凤素素的身上,大片大片的如雪的肌肤,都是再无遮掩的暴露在清亮的月光之下,绝对的春光无限。

    "无耻的混蛋,我要杀了你!"堂堂的半步灵神境,竟被人弄成这副狼狈模样,连胸前的一抺护胸都显露无遗,一对高耸的玉峰起伏涌动,已然跃跃欲出,羞怒之下,却是混然不觉。双眸之中一片冰冷彻骨,已到了彻底要暴走的边缘。

    "停!"一道声音从她的身后传递过来,带着一絲惊颤,凤素素闻声回转身来,美眸含怒的狠狠盯在悬在空中的黑袍人身上,手中已握着一把竹叶形的短剑,闪射着幽冷的绿芒。

    "能不能换身衣衫再继续?"陆随风干咳了一声;"你不会想光着那啥,战斗吧!"陆随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像是在提示些什么?

    凤素素闻言,不由楞了楞,这才感觉自己身后的某处凉嗖嗖的,顿时意识了什么,伸手摸了摸,纱布下的一张脸刹那色变。触手之下,光滑柔嫩,那是两瓣晶莹白晰,园润饱满的丰臀,望之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过去揉揑一把。

    "流氓!"凤素素爆出一声羞怒无比的娇喝,下一刻,整个人变化作一道流光沒入身下的水中。

    "那啥,纯属意外!"陆随风尴尬的解释道,凤素素已沒入了水中,这话应该是冲着自已说的了。总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毁人清白的事都发生了,心中难免会生出些许愧意。只不过,双方都是蒙着面,就算再次遭遇,也是对面相见不相识。

    一想起那两瓣园润白晰的丰臀,嘴角勾勒出一抺只有男人才会有的猥琐意味。陆大公子也有如此无耻的一面,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

    碧雪城的九大世家内,都是人心忐忑,但,更多的则是一份抑制不住的兴奋。因为在城主府的精心安排下,圣山四大殿,以及七峰之人,都入住进了这九大世家的府邸。

    对于这九大世家来说,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远远没资格攀上这种层面的大势力,就算挖空心思也想要将子孙后辈送入各峰,苦于不得其门而入。往昔能做的只能是昴起脖子仰望而已……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居然会入住自己的府邸,这份欣喜若狂,简直难以言表。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就如此了。

    但,各大世家很快便变得欲哭无泪了,才住进去的第一天,就被人家亳不留情的反客为主了,直接将豪宅大院的人统统赶走;"有多远滚多远,想巴结我们,配么?"

    肆无忌惮的鸠占鹊巢,这还不止,府邸上下的所有人,更是被当作下贱的奴仆一般使唤,甚至连家主和府中高层也不列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此间的主人。

    甚而,更有人对府中年轻美貌的女眷召之即来,挥之则去,无敢不从。各大世家的遭遇几乎类同,都有一种落入魔鬼手中的感觉,还是那种无力反抗,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天下那来的公理,这让一心想要攀高枝各大世家,连腸子都悔青了。

    甚而,更有人对府中年轻美貌的女眷召之即来,挥之则去,无敢不从。各大世家的遭遇几乎类同,都有一种落入魔鬼手中的感觉,还是那种无力反抗,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天下那来的公理,这让一心想要攀高枝各大世家,连腸子都悔青了。

    "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势力,表面上都是有礼有节,维持着表面的泱泱大度,道貌岸然的姿态。实则,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连市井地痞流氓都不如。"云天星折扇轻摇的淡淡说道,他本就出自大势力,对其中三味自然知之甚详,说出这番话,沒人会觉得奇怪。

    天凤阁内的池塘小亭中,仍是陆随风,紫燕,云天星和风三娘四人,对坐品茶闲聊,而许多事都在这种十分随意的闲聊中敲定下来的。

    "毕竟这里还是碧雪峰的地盘,各大势力在九大世家的这种肆无忌惮的作为,分明是在打碧雪峰的脸。"风三娘的眼眸中泛起一抺愤然之色;"连我这个小女子都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们好歹也是碧雪峰的一份子,居然还能如此淡定自若,无动于衷?这可不是你们的风格!"

    "至少他们沒有去扰民,城內还算是一片祥和安宁。"云天星撇了撇嘴;"这九大世家平时霸道惯了,称之为无恶不作,罄竹难书也实不为过。他们之前不也是一个奴颜眉骨,想要攀龙附凤,如今尝尝被人欺凌羞辱的滋味,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风三娘闻言也是点点头,轻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了。"

    "不过,也是时候让这些人收敛一些了,否则,如此放纵下去,不定会在拍卖会上掀起什么风波来。"陆随风若有所思的出声道,嘴角溢出一抺阴冷的笑意。

    云天星会意的点了点头;"情况大抵都摸清了,什么时候动手?"

    陆随风抬头望了望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就今夜吧!"

    ……

    今夜无星无月,迷蒙的夜空中,开始飘起纷纷洒洒的细密雨絲,一缕浮云从一处高高墙头的上空悠悠地飘过,没人会在意这雨夜中的一团雾气浮云,更没人会想到这不起眼浮云中包裹着一个不速之客。

    一道幽灵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精致的庭院中,一间屋内透出一絲灯光,隐隐传出一对男女阵阵诱人的粗重喘息声,荡人心魄,不用想都知道里面定是有人在耕田犁地。

    巫山云雨中的男女,警觉性通常都是最低落,最脆弱的时候。庭院中黑影像似稍稍地犹豫了一下,便像风一般消失在庭院中,下一刻,娇吟粗喘声也随之嘎然而止。紧接着,透出的灯光下骤然绽放出一蓬鲜红的血花。黑影重新出现庭院中,低咕了一声,身形再闪,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

    一间屋内透着微弱的灯火,三位身着锦衣华袍的男子围坐一张摆满了酒莱的桌前,把盏轻饮慢品,神色间都是堆满了一种悠闲之忧色。

    "听说这次拍卖会的场面尤为恢宏,拍卖的更是可遇难求的珍稀物品,各大势力都已开始在暗中较劲,届时,竞争一定会十分激烈"

    "真的有些期待!仅仅是那些抽奖的物品,档次之高,都可以单独举办一场拍卖会了。"

    "是啊!我赤云峰运气一向都不错,一定能抽得头奖,哈哈!"

    三人兴奋的举盏一饮而尽,发现桌前的另一方空位上忽然多出了一个人,黑衣裹身,黑巾罩面,冷冽的眼中含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接着便看见一道璀璨的光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三人都是惊愕地张着嘴,欲待说什么?却发现桌前的黑衣蒙面人没了。再接着,三人几乎同时做出一个同样举动,抬手捂住脖子,因为那里多出了一道血线……

    ……

    夜越来越深沉,雨仍在飘洒,一间豪华的卧室內,床榻上斜躺着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敞开着衣衫,露出健硕的胸脯,左右环抱着两名半裸的绝色女子,一双碌山之爪,在两女的身上不停的上下游动着,满室尽是无边春色。

    吱呀,门被轻轻的开启,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小心異異走了进来。面对两名半裸女子视若未见,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少峰主,天凤阁的那位风三娘拒绝了少峰主的邀请,接下来该如何做?"中年男子暗暗瞥了一眼两女的酥胸,喉咙滚动了一下。

    "敢拒绝我紫薇峰少峰主的邀请,不愧是名满碧雪城的天凤阁主,果然有胆色。不仅天香国色,风姿卓越,还是无数男人心中的女神。有意思,越是这样,本少越有兴趣,她若识相,便让与本少双修,否则,只能沦为的玩物了。总之,此女本少要定了。"

    "少主,当下是敏感时间,不如等到拍卖会结束……"中年男子提示道。

    "本少自有分寸!"年轻人有些不耐的挥挥手,中年男子施了一礼,悄然退了出去。

    一道黑影像一阵轻风般地掠入庭院中,此刻,那中年男子恰好从屋內行了出来,与那道黑影恰好照了个对面。

    "谁?你是什么……"中年男子下意识的惊呼一声,便戛然而止,一手已卡在了他的咽喉处,身体软软的仰面倒下。

    中年男子的惊呼声像是惊动了庭院內的守卫,五六道人影瞬间显出身形,将黑影团团围住。

    呛! 一声长剑出鞘的清响,一抺刺目的精光在雨夜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爆闪出一片璀璨的星光,分袭正欲上前围杀的守卫。每人的眉心间突觉一阵刺痛,俱皆渗出一滴鲜血,随即接二连三扑身倒下,自始至终没有听见一声呼唤。

    吱呀!卧室的门再次轻轻开启,黑影骤然出现在室内,手中握着细长的剑,剑锋仍在滴血。

    室内的年轻人此刻正裸露着全身,沉浸在无边的春色中,黑影人的突然出现令其惊魂出窍,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手脚一时无措,呆立当场。

    黑影的面罩下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眸子,森冷无比,锐利的神光犹似一柄出鞘的剑,仿佛欲将对方洞穿。

    年轻人心神猛地一震,像是突然从噩梦中转醒,生死境中阶八品的气息勃然迸,忽然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一絲不挂,下面的一团事物晃荡着,看上去其丑无比,那里还有心思与对方一搏,猛地将怀中两女掀向黑影,猝不及防之下,两女的身躯直朝黑影飞撞而去。

    年轻人的身体已急速跃起,正欲趁势破窗而去, 眼角余光却是骇然瞥见一抹紫电划向自己的颈项,这一剑分明是冲这颗头颅来,下意识的朝外猛地钻了出去,左耳骤然传来一阵撕心的剧痛,根本没时间去查探伤情,整个人已窜出了窗外,地上骇然岀现一瓣耳朵,在灯光下微微抽搐的着。

    黑影并追逐,眼中散发出一道冷冷的笑意,闪身避过两女飞来的身躯,随即便从室内消失。

    呼!黑影顺着原路悄然地离开了这座府邸,这才摘下黑巾面罩,吐了一口浊气,这黑影竟然是罗惊鸿。他的此行自然是奉命而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行刺的过程,觉得并无漏洞,他得到的指令,只伤不杀。所以,只是留下了对方的一只耳朵,那些倒在地上的都沒有性命之危。一切看上去倒也显得十分逼真了,勉强也应该算是达成了使命。

    迷蒙的雨夜中,九大世家的府邸中,都在同时无声无息的上演着情节各异的血腥埸景……

    "什么人?"某个大势力的弟子刚走进一间屋內,恰好目睹一幕杀戮的埸面,一个黑衣人一刀劈开了同伴的身体,鲜血飞溅,禁不住骇然惊呼出声,接着转身就欲逃向外逃,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两腿不听使唤,连一步也迈不开去。再接着发觉自己额头冰凉凉的,伸手摸去却是热乎乎粘糊糊,眉心处骤然传来一阵椎心的刺痛,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一头栽了下去。

    尽管是在雨夜中,这一声呼唤也惊动不少人,一个黑衣人蒙面人刚冲出门外,便被四周就近巡逻的守卫堵住去路,大约有十五六人,个个手持兵刃蜂涌的围杀上去。

    "雷闪!"黑衣人口中吐出一声暴喝,身形在空中高速旋转,紧接着,所有人便见一把奔雷剑,带着无数条蛇形闪电,在风雨中雷霆斩下。

    所有的守卫几乎同时举起手中的兵刃格挡,传出一连串金属的交击声,无数蛇形闪电却是诡异沿着每人的兵刃窜上身体,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蓝絲,组成了一张电网,笼罩全身,甚至还来不及呼叫出声,便在一片"啪啪"的闪电声中,逐一倒地不起。

    ……

    一座府邸的上空,两道人静静地悬浮在数十米高的虚空中, 俯视着身下府邸,雨雾中隐有七八处微弱的灯火闪烁。

    "姐!那些灯火闪亮之处,应该就是那些人的居住地方"青凤指着下方的灯火处言道;"我是暗中潜入,还是弄出点轰动性的效应来?反正这府邸中,沒一个是好人!"

    一座府邸的上空,两道人静静地悬浮在数十米高的虚空中, 俯视着身下府邸,雨雾中隐有七八处微弱的灯火闪烁。

    "姐!那些灯火闪亮之处,应该就是那些人的居住地方"青凤指着下方的灯火处言道;"我是暗中潜入,还是弄出点轰动性的效应来?反正这府邸中,沒一个是好人!"

    "我们只是来震慑一下这些人,千万别弄出人命来。"紫燕凝眉想了想,然后伸手对着身下的一处房宅挥一掌,一束碗口粗金光,仿佛从云层深处闪落而下。

    轰!整栋房宅的屋顶顿时被轰飞了开来,一阵惊呼乱叫中,无数人影从屋內狂奔而出,府邸内顿时喧声鼎沸,人影幢幢,乱作一团,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人惊魂未定之际,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尘土飞扬漫卷,令人目难视物。虽然这阵狂风只是呼啸而过,许多人却骇然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倒地不起,一探之下,这些倒下之人的眉心处,俱都有着一个针孔大的血眼,虽尚有气息存在,却都已晕死了过去。

    这一惊之下,众皆骇然惶恐,直呼这府邸之中有幽灵鬼魂作崇。人不与鬼斗,多呆一分钟,不定下一个会轮到谁? 所有人顿时作鸟兽散。

    碧雪城仍是一片安宁平和,九大世家的府邸却是乱成了一锅粥,那些入住在其中的大势力,一个个都是风声鹤立,人人自危,惊惶不巳,纷纷摆出如临大敌的势态。

    尽管各大世家府邸深夜被袭的消息,都被严密的封锁住,但世上那有不透风墙,各种版本的传闻,在街道巷尾悄悄地传言开来,虽然众说不一,却是人人口沫横飞的乐此不疲,都是拍手称快。

    "听说张家主宅的屋顶都被轰飞,刹那间,狂风呼啸,席卷整个府邸,无数人都是无声无息地倒地不起,眉心处都有一个针孔大的血眼……说是并非人为,而是张家先祖的鬼魂作崇。这种话说出去,有谁会信?"

    "九大世家的府邸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一批来历不明的黑衣蒙面人像幽灵般潜入,个个来去如风,修为高深莫测,而袭击的对象竟都是那些入住其中的大势力,那可都是四殿七峰的人,随便站出来一个,都能在碧雪城横着走。可是,面对来袭之人,却连放手一搏的机会都沒有,便被人无声无息的放倒了。"

    "你们不知道吧?我听说,九大世家的人都被那那些大势力,当作下贱的奴仆一般使唤,连家主和府中高层也不列外。甚而连府中年轻美貌女眷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则去,无敢不从。想要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当真是报应不爽!"

    "话虽如此,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打狗还得看主人。这里毕竟是碧雪峰的地盘,岂容人在鼻息之下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我猜测,这些大势力的所为,定是触碰了碧雪峰的底线,到了孰不可忍的程度,这才采取这种敲山震虎的手段,向这些大势力传递出一个信息;碧雪峰不可辱!"

    "我可是听说,这次袭击,连碧雪峰的人也并未有所例外,受创的程度甚至比其它势力还要严重得多。这又如何解释?依本人之见,应该是那些隐于深山大泽中的不世强者出的手。"

    "切!这不过是上演一场苦肉计,撇清干系而已,却是难脱掩耳盗铃之嫌。不管是与不是,这个黑锅,碧雪峰是背定了。"

    诸如此类猜测议论,层出不穷,寻根究底之辈更是比比皆是,成了当下最火热的话题。至于那些入住在各大家族中,遭受暗袭的大势力,也是将最大的嫌疑锁定在碧雪峰的身上,且联袂找上门去讨个说法。

    这也难怪,试问,在这碧雪城內,还有谁拥有如此实力和胆魄,敢做出这等冒天下之大不讳的事来?你说自己也是受害者,就算是真有其事也沒人会相信。可谓是六月雪的冤,百口莫辨,倾天下江河水也洗不清。

    面对各大势力的怒火锋芒,碧雪峰也是不甘势弱怒而否定,嫌疑也只是嫌疑而已,沒有真凭实据的事,只能等是猜测。別说本就沒做过的事,就算真做了,又有谁会去儍儍的承认。

    更何况,他们也在郁闷,在碧雪峰的地界內,什么时出现了这样一股神秘而可怕的力量,居然连四殿七峰的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黑衣蒙面人出手都很有分寸,只伤不杀,却是比直接灭杀的难度要大许多。而且遭到袭击的人,沒一个是弱者,至少都有生死境中阶以上的修为,足见来袭之人的实力有多恐怖。

    当然,各大势力也非愚蠢之辈,也意识到放纵下面人的霸道嚣张,触碰到了人家的底线,换着谁也吞不下这口气,自然会引发反弹,惹来众怒。至于是到底是何人所为,已显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拍卖会之前,这种事不要在继续发生。

    前提是,必须收敛起那种霸道嚣张的嘴脸,否则,谁能保证还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对于那些神秘的黑衣蒙面人,有了防备之后,虽说不惧,却也是颇微忌惮。

    接下来的数量,碧雪城內所有的外来势力,都是变得明显的收敛知低调了许多,就算发生了一些摸擦和争执,彼此也是大事化小,各自退让,一笑了之。

    随着最后数家接到邀请的大势力到来,天凤阁才逐渐便变成了众人关注的中心,而碧雪湖上的那座孤岛,更是一个巨大的,暴风漩涡的核心。

    终于,拍卖会开启的日子到来,霞光初放,天空中布满了鱼鳞般的云彩,天凤阁的门前已逐渐喧闹起来,一辆辆精致豪华的宝马香车接踪而至,从四门八角汇聚而来。一个个难得一见的豪门大人物们,纷纷粉墨登埸。彼此打着招呼,热情的寒喧,问候。虚也好,实也罢,大人物的气度风笵和礼数,还得全套上演。

    按照拍卖会定下的规则,每张请柬只能携带五人上岛,这一点已在请柬上注明,所以,众目睽睽之下,也沒人敢无理取闹的寻衅生事,一切都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碧雪湖,碧波万倾,水光鳞鳞,雾茫茫空阔无边,轻舟则伴,白帆点点……孤岛似若一片闲云静静地悬浮在清波激荡的湖面,此次的拍卖会便设在这孤岛上进行。

    此时的湖面上,却是无数的人影纵横,一个个踏波踩浪,此起彼跃,更有人凌空飞掠,虚空踏步,上千的人,以各种姿态形状,纷纷跨越三千米的湖面到达孤岛之上。

    直到此刻,众人才知道,实力修为稍低的人,根本无法横跨这三千米的水上距离,同时也沒有参加拍卖会的资格。

    岛上林木茂盛,苍翠欲滴,奇石林立,曲径纵横,却是条条通幽处。三三两两的人流,一个个都是气势不凡的大人物,步履悠然的走进了一栎掩隐在苍天林木间的楼阁中。

    楼阁內的空间出人意料的庞大,巨大的空间高达五十米,半空中悬浮着一个园形的平台。四周环绕着一圈精致的房间,每五米一层,每一层都有数十个房间,共有八层。最顶层却只有十一个豪华奢侈的房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楼阁内的每一个房间,几乎都已是坐无虚席。在这里的每一个房间,并不是财大气粗便可以任意选择,而是按照身份地位而确定的。

    整个埸面倒也显得颇为安静,每个房间内此时都在屏息静气,等待即将到来的拍卖风暴。

    第七层的一间精雅的包间内,陆随风,紫燕,云天星和风三娘四人,正在悠闲的品着茶,轻松写意地笑谈着。

    "你们猜猜,这最顶层的十一个房间内,坐着的都是些什么势力的人?"风三娘明眸浅笑,语音宛如银铃般的清脆悦耳。

    "这么简单的问题也用得猜,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云天星折扇轻摇地道:"除了四殿七峰之人外,还有那个势力敢与之争夺。"

    "不简单呀!这最顶层的每个房间内,都有着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陆随风眉头微皱,有些凝重地道:"尽管气息已收敛得很好,但那种灵神境特有威压,却是难以尽数掩饰。"

    紫燕也是一脸肃然地点了点头,轻叹道:"最弱的至少也有灵神境初阶九品巅峰,有四人更是拥有中阶的层次。这圣山的水,果然是深不见底!"

    云天星和风三娘闻言,都是露出骇然震惊的神色。云天星只有半步灵神境的修为,自然无法感之到这种层面的存在。风三娘就更不用说了,她不过才跨入生死境的门坎。然而,她此时震撼的并不只是这些灵神境大能的出现,而是震惊于陆随风和紫燕二人的表现。

    "你们怎会感之到这种至高的存在?难道……"风三娘用手掩住丰润的红唇,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惊色。

    "你们怎会感之到这种至高的存在?难道……"风三娘用手掩住丰润的红唇,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惊色。

    陆随风两人不置可否,只是淡笑不语的品着茶。云天星在她的香肩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风三娘也是不断的轻拍着自己的高耸的酥胸,她也是见过风浪的人,此时也禁不住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之意。灵神境呀!那是站立在云端上的存在,连仰视都看不见。自己的面前居然坐着两位,这段时间还几乎朝昔相处的在一起……我的天啦!

    "三娘这表情未免也太夸张了一些,过不了多久,只怕你的枕边也会多出一个来,你不会也敬畏得去睡沙发吧?"陆随风戏谑地哈哈道,直笑得风三娘连颈项都红透了。

    "天星兄如今已是半步灵神境了!"紫燕补充地说道。

    "你居然瞒着……"风三娘娇嗔的白了云天星一眼,接着便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朝着某人的腰部的软肉狠狠地掐去。

    嘶!云天星咬切牙齿,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这绝对是一幅;河东狮吼,谋杀亲夫的画面!

    嗡!一道低沉的钟声荡响,宏音环绕,四周房间的喧哗之声逐渐平静了下来。所有房间的帘子,在这一刻都拉了开来,只留下一层薄薄的轻沙,让人无法看清房间內的情形。因为拍卖中都会充满了异常激烈的残酷竞争,所以要对每个人的身份尽可能的加以保密,避免发生各种争端。

    悬浮在半空的园型高上,大幕徐徐开启,一位身着月白色衣衫,曲线玲珑的女子,带着特有的煽动男人情怀的风韵,千娇百媚地闪亮登埸。盈盈一礼,万种风情蕩漾开来,引得场內传出一片唏嘘之声。

    "各位来宾,先生,女士们!我代表天凤阁,欢迎各位的光临,并表示诚挚的谢意!"声宛若出谷黄鹂,余音袅袅,绕耳不息。顿时迎来一阵掌声,掀开了拍卖会的序幕。

    "不知各位口袋里的财富是否充足?圣晶卡里的数目是否够大?机会,永远留给那些准备充足的人。"女子调侃而煽情的开场白,将现场的气氛逐渐推向了*。人们的血液巳开始蠢蠢欲动。

    "众所周知,这一次拍卖的物品,档次前所未有的高,珍稀异物更是种类繁多,每一件都不是凡品,且都经过权威人士的鉴定,并都有印鉴可以作证。"

    在场的众人自然知道这"印鉴"的份量有多重,有资格盖下"印鉴"的人,也唯有灵药殿和魂器的两个最顶级老家伙了。

    而要让这两个老家伙鉴定物品,那条件却是无比的苛刻。前提是非天品之上的天才地宝,神兵魂器,绝不鉴定,更別说出据盖有印鉴的证书了。

    若是自认为拿出来的是天才地宝,想得到一张盖有印鉴的证书,然后去发一笔横财,那不仅是失望,而是绝望!因为首先会交付一笔高昂的鉴定费,一旦认为不符合天才地宝的标准,结果就是会被当场一掌彻底毁去,让人欲哭无泪。

    所以,在整个圣山,只要有灵药殿和魂器殿的那两个老家伙的鉴定,就算是垃圾,也会变成天才地宝。当然,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而在当下,高台上的那位女主持居然宣称,今日拍卖的每一件物品,竟然都有鉴定书。此话一出,顿时引来全场一阵震动!也就是说,今日拍卖的物品最低层次,也是属于天才地宝了。在场有这两殿的大人物在场,自然沒人会认为天凤阁敢打这种妄语。

    "这批物品,是由一位不知名的神秘人物提供的!"女主持语音温婉绵柔的继续言道:"为了不让这场拍卖会过于单调,灵药殿和魂器殿也同时拿出了一批天才地宝,参与拍卖。"

    "此次的拍卖,由上品圣晶起价,可以用天才地宝,珍稀材料抵价竞拍。这一点,已在请柬上有所注明,想必诸位都是有备而来,就无须多说了。"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这位风情万千的女主持人给彻底的调动了起来,人人的呼吸都逐渐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脸上都泛起兴奋的期待。

    啪!女主持优雅的伸手在虚空中打出一个清脆响指,高台的地面上缓缓升起两个人,都是年方二八,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其中一女,手捧着一柄黄金定音锤。另一女则是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一张红巾遮罩在上面。

    "诸位注意了!下面请出的第一件拍卖品……"女持人明眸如水,涟漪般的从每一层的房间荡漾而过,这才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柔地揭开托盘上的红巾,一个紫晶玉盒呈现了出来。

    正欲揭开那个紫晶玉盒,女主持又突然抬起俏脸,绵柔地道:"忘记提醒诸位一声,今日拍卖的物品颇多,所以,希望在喊价时,不要担搁得太久,最好不要超过十息。"

    众人闻言,都是露出古怪神色,这女主持也太极品了,那一个拍卖师不是在刻意拖延叫价的时间,直到再无人出价才会无奈的下锤。这妞倒好,居然将喊价时限定为十息,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女主持对众人投来的目光却是视而未见,再次伸手去揭开紫晶玉盒,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手,柔柔地道:"哦,还有一点需要提醒……"

    "提醒你娘啊!"底层的一间包房內,传出一声忍无可忍的粗口;"能不能一次说完,本大爷憋不住了!"

    女主持展颜一笑,仍是和风细再的道:"真是猴急,憋不住,就去找你娘!"

    哗,满场尽是眼珠了落地乱滾,这妞太有才了!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余味无穷,令人禁不住浮想连篇。

    啪!某包房中传出一道清脆耳光声;"丢人显眼,你若再敢多说一句,立即滚!"

    "为保证这次拍卖会顺利的进行,提醒诸位一声,无论任何势力,或任何人,若心存不轨,扰乱会场,灵药殿,魂器殿,以及天凤阁,会永远将其例入黑名单,这将意味着什么?不用说,诸位心中都应该明白。"女主持的语音仍如水轻柔,落在每个人耳中却有若闷雷轰响。

    也就是说,某个势力一旦被例入了黑名单,便将会永远失去所有的修炼资源的来源,其严重性沒有一个势力能接受。一时间,顿令某些心存轨,想要弄风掀浪的人,立即收敛起了不良的心思,开始认真准备参予激烈的竞拍。

    全场经过短暂的静默,女主持这才缓缓地将紫晶玉盒揭开,伸出两根晶莹的手指,从盒中揑着一株通体如雪剔透的成形白须参,小心異異的拎了起来,高举过头顶,轻轻的晃动了几下,再重新放回盒中。

    众人都是一阵诧然,白须参算是天品药材吗?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白须参也不是很难寻到,居然也上得如此高档的台面,这不是在忽悠人么?

    在不少人的报怨和不满之声中,那位女主持已从紫金玉盒中取出了一张纸,淡笑道:"这是灵药殿的大长老,亲自出据的鉴定书。"

    接着打开折叠着那张纸,用银鈴般悦耳的语音念道:"此株白须参,生于西大陆的死亡迷雾山脉,乃是生长了五千年的罕见之物,已初具人形,参体如雪晶莹,其珍贵的药性和所蕴含的灵力,比之万年血参还要强上一筹。定位,天品初阶灵药,生死境修者服用,可凭添三十年修为,增寿五十年之上。"

    女主持抬起头来,波光流转的明眸环视了一圈,略为的提高音调;"五千年份的白须参,起拍价,五百万上品圣晶,每次叫价,不得低二十万上品圣晶!"

    一枚中品圣晶,相当于一百枚低品圣晶,一枚上品圣晶则相当于一百枚中品圣晶。所以,五百万上品圣晶,对一般的小家族,小势力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大数目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静黙,像是在消化听到的內容;五千年份的白须参,所蕴含的药性和灵力,比之万年血参还要强上一筹。天品初阶灵药,有大长老的鉴定书,绝不会有假!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静黙,像是在消化听到的內容;五千年份的白须参,所蕴含的药性和灵力,比之万年血参还要强上一筹。天品初阶灵药,有大长老的鉴定书,绝不会有假!

    在圣山,对天品灵药的了解,灵药殿的大长老是绝对的权威,没有人敢稍有质疑。他开出的鉴定书,往往都是朝低处说,更不会稍有夸大。一旦出现了错误的鉴定,毁的就是整个灵药殿的声誉。

    "五百二十万!"

    "五百六十万"

    "六百万!"

    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在场內不断的荡响,而这些爭先恐后的叫价声,都是出自五层之下的房间发出。虽然受邀而来都属于圣山中的大势力,但大势力中也有明显的等级划分,越往上层房间内的势力等级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