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解决的?当然是报警啦!”韩子禾说得理所当然,一双水眸带着狡黠,她笑道:“不过,我是先拨的咱们大使馆的电话,就这个问题说了一下,在大使馆武官过来之前,我才拨打的报警电话……我说的是,有恐怖/人员冒充本国调查局,在大学校园公然掠人!”
他这小妻子可真够坏的!
楚铮也乐呵呵,仔细说,他宁可小妻子这么坏兮兮的,总比在外面让人欺负好。
“不过……你可真敢说啊!”
韩子禾表示:╮(╯▽╰)╭
“我是一个纯洁的人,作为单纯的合格学生,分辨不清对方身份,总是必然的吧?而且,能对我这么乖巧的学生动粗的,能是好人?警察先生们也不能信啊!”
楚铮此时,由衷的给他媳妇儿点了个赞,他可真是服了!
“叭!”腆着脸,照韩子禾笑得粉红的小脸蛋儿上,亲上一口,楚中校给出理由:“不错、不错,将大使馆的电话存在手机里,保证可以时刻调用……你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啊!奖励一个!不用感动啊!”
韩子禾故作嫌弃的擦着被亲的地方,惹得楚铮一双狼手向前,小两口嘻嘻哈哈地又是一通嬉笑。
玩闹够了的韩子禾,也觉得他们俩真够了,腻腻歪歪地偎在一起,原本和别人说起来不过十来分钟的话,这会儿却用了足足两个钟头,简直是……脸颊好红啊!
“不管对方警察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咱们大使馆派来处理此时的领导也信啦!”韩子禾耸耸肩,道,“这帮……”
差点儿说出“这帮孙子诶”来,及时意识到险些口不遮拦,韩子禾及时停口,假作口渴,翻身取了晾在一旁的水杯,一饮而下,这才又说道:“调查局的那帮人,原本是想把我带走的,幸亏我机灵,运气也好,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楚铮:o(≧v≦)o……媳妇儿啊,我怎么觉得,你怎么也不会被带走呢!
“后来,大使馆的领导交涉,我才知道,这帮家伙指控我盗窃他们国家的机密文件,东西就藏在我形影不离的笔记本内存里!”
韩子禾说到这儿,双手轻轻相击,笑道:“哈哈,当时,我就知道,这帮混蛋的脸啊,不久就会摆‘啪啪啪啪啪’地抽肿啦!……你可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有多么多么地奇妙……诶,你说说,我是不是特有远见,当初怎么就能做那么个程序呢!”
楚铮听得也觉得好笑不已,跟着一个劲儿点头应和:“是是是!老婆大人就是聪明有智慧啊!”
被楚铮捧得挺高兴的韩同学,挥着小手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地笑道:“我当时真痛快,要不怎么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又有民谚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呢!还是咱们老祖宗聪明啊!那个混账同桌,以怨报德,活该,遭报应啦吧!”
先得意一下,韩子禾接着道:“其实,调查局和警局那几个外国佬儿(嘿,你在人家国家,你才是外国佬儿啦!),一看我神色坦然、目光清湛,面对豪强毫不畏惧,登时就觉得不对劲儿!可他们也不想想,我可逮到机会一报前怨,更有机会下这帮混蛋的脸,能放过么!”
“当时,我特别大义凛然、特明白事理的一摆手,笔记本儿拿来!同时,我还请已经清醒的院长大人,将我同桌叫来!嘿嘿,那家伙时刻带着他那笔记本儿,睡觉都不放过……我晓得,他一定会带来的!”
“等等!”楚铮先生不爽了,他嘿嘿笑着,亮出了一口特别洁白整齐的牙齿,一脸笑容地轻声问,“老婆大人,您同桌一个大男人,睡觉都抱着笔记本电脑,这件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呃……要交代么?(¬_¬)……呵呵……
韩子禾同学还是老实啊,楚铮和蔼地一问,她就全招啦:“我……我有一阵儿气不忿自己报复未遂,就通过程序,二十四小时不定时地启动他笔记本,通过内置摄像头看到哒……”
楚铮表示他不想说什么了,老婆大人简直是女神的外表汉纸的心啊!嗯,让他一个人恢复恢复精神先。
韩子禾本人觉得没什么啊!在没理解楚中校玻璃心碎的原因,她不自觉的又不小心地在其伤口上插了两刀:“别担心,十八禁之类的,我一秒都没有看到哦!”
眨眨眼,等待表扬的韩小盆友,不知道,她老公让她插刀插的噗噗的。
楚铮:谁跟我说的,学文学的人精神纤细,给我滚粗来!我保证不打残你们!
“后来呢!”虽然被老婆插刀,十佳好丈夫,楚铮先生仍旧极其配合的接下话茬儿。
楚铮:就让这个帮助我,更深刻更进一步地了解小妻子的故事,有始有终地讲述完成吧!otz!
“后来啊!”很轻易被转移话题,也不在意的韩子禾,又恢复精力地笑道,“你也知道,他们想通过骇客,秘密地将那些见不得光的‘证据’,放到我电脑内存,隐匿起来,然后,等着一举揭发、给我逮个正着!哈哈哈,结果,他们的所有‘证据’都在那个同学的电脑里呆着咯!”
“你……该不会直接揭穿他们了吧?”楚铮眼睛瞪圆了,他这小媳妇儿可真敞亮,想算计她的人,可有的受了。
“哪能啊!我又不蠢!”韩子禾不满楚铮对她的印象是“傻白甜”,她道,“我只不过将来龙去脉和大使馆的领导直说啦,连证据我都给大使馆的领导备份了几份儿!”
几……几份儿!楚铮觉得,自己这个小妻子精力真旺盛,很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意思啊!
“学校方面呢?”
韩子禾一摆手:“不知道他们在其中是什么角色,反正他们是一国的,就算学校说他们真的一无所知,我也不能信啊!不是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么!”
楚铮点点头:老婆真实在!
韩子禾搓搓鼻翼:“反正,经过大使馆领导交涉,学校提前给我发下毕业证,专门给我一个人办了一个毕业典礼,然后,我就在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回国啦!”
看着自己媳妇儿挺满意地样子,楚铮先生再次点点头:嗯,老婆,傻人有傻福啊!
因为韩子禾周五那天,要去和意轩杂志社的编辑见面,所以楚铮将二人的行程稍稍做了改变。
“你们见面要是谈成了,还得谈合同,这么一折腾,弄不好就是大半天,别的地方估计去不成了。”
听楚铮这么说,正在踩缝纫机的韩子禾应道:“要不,明儿你就在家好好歇着吧!你们大队不是组织去疗养院休养了么?要不你也跟着去吧,检查检查身体,我也能跟着放心。”
楚铮摇头:“又不是没去过,这一过去就得十来天,等回来又忙了,到时候陪你逛街的事儿弄不好还得黄。”
韩子禾不介意:“黄就黄,咱俩日子长着呢,还能少了你陪我出去的机会?可身体是本钱,把身体将养好才是重中之重。”
楚铮琢磨着也是这个理,这次任务完成的有些艰难,对方有些扎手,他也是险些去了半条命才完成的,虽然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但是总觉得身体哪哪儿都有些别扭,要不……还是去疗养院,找那老头子给看看?……嗯,就那么说定啦!作为要和老婆白头偕老共度一生的男人,身体可得棒棒哒啊!
就这么着,夫妻两个说定了,楚铮晚上跟队出发去疗养,韩子禾周五搭部队接待中心的车去市内。
因着未来十几天又见不着面儿,楚铮摇身一变,化为韩子禾的小尾巴,跟着她转。
韩子禾给自己做的,是一套职业套裙。
正好家里的面料里,有一匹宝蓝色的凡立丁,正好适用。
布料有了,下面就需要她自己设计样式了,参考了上辈子买到还没来得及穿的样式,执着的韩同学用画粉轻轻地在面料上描绘起来。
她要制作的职业裙:分上下两件:上衣的领子,她略带小心机的用了一字领,微微露出锁骨,看上去又凉爽、又时尚;
因为天热,又考虑到服装整体样式的美观性,以及礼仪方面的注意事项,上衣的衣袖的长短取中,刚刚及肘的五分袖,被采用了进来。
尽管没有小肚子,韩子禾同学还是惯性的让衣摆长及小腹部,当然,鉴于对时尚的追求,她在衣摆方面采用了荷叶边的裙摆样式,顺便的,她用弧线顺滑地掐了腰儿。
考虑到上衣配合的是一字裙,韩子禾同学果断将原先的对襟开衫,改为拉锁在后。
一套衣服从选布料→设计画图→裁剪,这一系列的活儿,韩子禾在前一天已经完成。
剩下的缝纫+熨烫,也在楚铮的陪伴下顺利搞定。
“看着好像有点儿单调啊!”将衣服架在衣架上,韩子禾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你先穿上试试!”楚铮看得心里直冒酸水儿,这衣服也太好看了,好像周围谁家家属也没这么打扮的!
好吧,楚先生自认为自己去疗养院亏了,所以这会儿在给自己的双眼争取权益——他要第一个看到媳妇儿穿的漂漂亮亮哒~~
嗯哪,吃醋中的男人的智商,你别猜啊!
“等我洗个澡去啊!”韩子禾看着新做成的衣服,心里也痒得慌,不过夏天就是这样,稍微活动一下,便是浑身汗漉漉的。
“我也要!”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词语,楚铮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围着媳妇儿转半天的他,跟打了激素似得,一下子举起手,踊跃参与集体活动。
“咻~~吧嗒!”一个画粉从韩子禾手中跃起,圆润地划着弧度,成功到达还在想美事儿的男人额头上,着陆!
“边儿等着去!”韩子禾女士残酷地拒绝了楚中校的要求,一摇头,抱着准备换洗的长裙、向着盥洗室飞奔而去。
“好半天啊!”看着时针又走了90°角,百无聊赖的楚铮全无军人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磨蹭!”
诗性大发的楚某人正自高叹,忽然声音一顿,眼睛放光的看着终于出来的人。
韩子禾原本打算冲个澡就出来的,只不过她“周全”的考虑到,一会儿湿答答的头发会洇湿新装,所以便从盥洗室的柜子里翻出吹风机。
呼呼地吹着热风,韩子禾眼尖地从柜门儿缝里,看到了那个买来还没用过的卷发棒。
看着镜子里一头亮丽黑发的自己,韩子禾咬咬嘴唇,琢磨着:反正都吹干头发啦,要不就……
将头发三分之二以下都内卷成了大波浪,一不做二不休的韩子禾同学,将自己的一双玉爪伸向了玻璃柜门儿里摆放的——化妆品。
复古妆在烈焰红唇的陪衬下,让韩子禾的俊脸更加立体,整个人的气质也浑然一变,光泽有弹性的卷发,让时尚拉住了古典的尾巴,两相融合着烘托出主人的艳丽魅惑。
不知道自己这身儿“不合群”的打扮,给楚铮带来了多大的视觉冲击,韩子禾同学正美滋滋地冲向挂着新衣服的衣架。
“其实,你可以在这儿换,我背过身去!”楚铮提议,顺便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小媳妇儿可真过分,这会儿眼里就剩下新衣服臭美了。
韩子禾斜睨过去,在视线到达楚铮身上后,立即折射36°,弹到了家里的立镜上。
“哼!”轻哼一声,韩子禾再次潇洒地将头一甩,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开了。
让人戳穿却丝毫不带尴尬的楚铮同学,再次化身尾巴追了过去。
“咣!”一声响,楚中校被媳妇儿扔出去了。
捂着被媳妇儿揍过的肚子,楚铮中校坚强地挣扎着喊道:“我是给你选鞋子哒!”
终于,在楚中校的参与下,韩子禾换上宝蓝色套裙,脚踩奶白色高跟皮鞋,亮相了。
“再等等!”在韩子禾的注视下,楚铮打开柜门拉开抽屉,扒拉扒拉扒拉……
韩子禾看得,只觉自己的脑门儿直跳:嘿,敢情是不用楚先生收拾屋子啊!
“在这儿呢!”捣登半天,楚铮拎出来一条细款的奶白色腰带……和一个同色系的手包
“总觉得还差点儿什么!”楚中校化身楚设计师,绕着媳妇转了几圈,啧啧摇头。
“对啦!”响指一打,楚大设计师想到啦!
“媳妇儿,等会儿哈!”楚先生噌噌噌,跑没影儿啦!
韩子禾也没理会,满脑子想着要不要别个胸针或者胸花什么的。
“来喽!”楚铮蹿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木质的扁圆盒子,“你瞧!”
带着点儿讨好和期盼,粗大的手指,在波动开圆盒子中间那个仿古的锁片时,显得格外小心。
食指和中指的指缝上,有一道疤痕,看上去才愈合不久。←这是韩子禾第一眼注意到的。
因为暂时还没有特别亲密的接触,韩子禾这两天又拿楚铮当侃友,加之注意力被准备发展的第二事业分出去大半,她投入到楚铮身上的关注,竟然是少之又少!
可……她刚刚还因为自己劝楚铮去休养,而自认为自己已经非常称职了。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看着面前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楚铮,那在外面看不到的孩子气和幼稚心理,以及像小宠物那般讨好的做法,韩子禾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儿难受,具体情绪不好描述,就是又酸又色又有点儿开心的混合感觉。
“媳妇儿?快带上试试看啊?”楚铮笑得合不拢嘴,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投**来,照在他的面庞上,金色的朦胧光感,顺着他脸庞的线条弧度,勾勒出了一副美好的画面,一副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很有嚼头的画境的画儿。
楚铮眯起的眼,和那特别密卷黑翘长的睫毛,在这一瞬间,烙印在了韩子禾的心底,尤其是那是不是蒲扇着的睫毛,在她心里一挠一挠的,甚是扰人。
楚铮捧上来的,是一组珍珠首饰。
一组奶白色的、极为接近正圆形的珍珠首饰,那颗颗无暇的珠体,饱满光洁、反射着光,人看过去,可以看见较为清晰的映像。
尤其是项链上的珍珠,每一颗都在9毫米左右。
相较于由珍珠串连成的项链,珍珠耳环、戒指和手链的样式,倒更显不同。
韩子禾尤为喜欢耳环的造型,她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只耳环,亲手带上,满眼欢喜地看向梳妆台的镜子:
一只用白金打造的蝴蝶,栩栩如生地扣在她的耳垂儿上,碎钻在它的双翅上排列着,构成它的花纹。
蝴蝶身下是由短到长的三条流苏,流苏底下,缀着三颗由小到大的三颗正圆的奶白色的珍珠。
整个耳环的长度适中,没有超过她唇角的高度,即使炎热的天气带着它,看上去依旧显得利落而不繁琐。
“我帮你带上另一只?”楚铮虽然这么问,考虑到自己媳妇儿羞涩的性格,他果断地将首饰盒放到梳妆台,顺便将自己的风格,调整成了行动派。
楚铮因为职业的关系,他那双手的指肚带着老茧,摸到韩子禾细嫩地耳垂儿时,那酥酥痒痒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你动作真快!”韩子禾从镜子里朝着楚铮笑道。
媳妇儿朝我暗送秋波啦,这是不是有暗示啊?←o(≧v≦)o
心里美得飘飘忽忽地楚铮,又开始想美事儿啦!
(喂,你媳妇儿只是冲你笑得开怀了点儿,哪儿来的秋波啊!大夏天儿的,你也不缺蔬菜吃啊!)
“说吧,这东西是给谁准备哒?”其实,韩子禾是想问楚铮,他是什么时候给她准备的的这幅首饰,只是,处于女孩子的小心眼儿,万一自作多情啦,可咋办?多没面子啊!
于是,韩子禾女士也摇身一变,一副女王范儿的坐直身子,骄傲地睨过去。
(韩同学,你和楚先生不愧是两口子啊,都是风格说变就变的主儿啊!)
“啊?”还高兴得快要摇尾巴的楚先生懵了,这节奏说变就变,请原谅单纯的楚先生难以适应。
等楚铮想明白自己媳妇儿说了什么,立时委屈极了:“冤枉啊,媳妇儿,这本来就是我准备给你哒!”
闻言,韩子禾嘴角有些控制不住地往上挑起些弧度,尽管她及时地将其压下去,还是被眼力绝佳的楚铮看个正着儿。
心里有谱的楚中校,大义凛然地表示:“咱们俩结婚前,我就准备着想送你东西,只不过一直不知道送什么好!后来,有一次出任务,无意中发现了这套首饰,只可惜,当时不便购买,只能记在心里……等回国之后,等任务整个儿结束,这才托了朋友专门儿去代买的……本来想等结婚纪念日再拿出来……”
“那你怎么不忍到那时候给我,意义不一样啊!”韩子禾娇嗔了一句。
楚铮听了,只是大大咧咧地挠挠头,笑道:“意义这种东西,主要是看人的心意,在人在心在情在意,却不一定在特定日子啊!”
他说的还挺有道理,那就不和他争论啦。
终于忍不住笑,韩子禾满意地点点头,夸奖一般地将手递过去:“喏,给我戴上瞧瞧。”
“好嘞!”楚铮眼睛一亮,赶紧上前。
珍珠戒指的设计,也自有番不同:高高地花瓣,将那颗接近10毫米的珍珠托起,拱卫着它、衬托着它,看上去既高贵又有几分清雅。
“还有这个!来一起戴上!”
“是不是有些多啦?”韩子禾瞅瞅自己这身打扮,有些犹豫。
“不多……你看,耳环、项链、手链儿、戒指……嗯,连你这条腰带算上,还不足6件,附和礼仪规范,放心好啦!”
韩子禾听言诧异,顺口道:“哟,你还懂这个?”
“小瞧自己的老公,是不是?”楚铮狼爪一伸,就要使坏。
幸亏韩子禾手快,一把拉住,嗔道:“坏家伙!我这衣服明儿还得穿出去呢!”
原本悻悻地楚铮,听到他媳妇儿的“爱称”,立时又精神饱满起来。
(嘿!那是“爱称”?楚中校,你咋听出来滴?)
戴到手上的手链儿,原是一个白金铸成的蔷薇,将三条6毫米左右的珍珠手串儿连在一起的,戴到手上也不显繁重。
“要不要再带上个胸针儿?”楚铮建议着。
不过,他这意见,在韩子禾眼里有些不带好意,立即被否决。
小两口正说笑着,就听院外传来一阵声响,仔细一听,原来是有人叩门啦。
“是郝清!”楚铮不等出屋,就肯定地对韩子禾说。
韩子禾弯眉一挑,笑道:“你这耳力真好,这叫什么呢?闻声知来人?”
她捏着自己精致的下巴,取笑一句,又道:“赶紧给人家开门去!”
楚铮“嗯”了一声,刚走两步,停下来,冲着外面应道:“就来!”
接着,回头儿对准备跟出来的韩子禾说:“你回屋儿里去吧!”
“怎么?我还见不得人?”韩子禾虎视眈眈地瞪过去,一副等着楚铮将话吞回去的模样。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楚铮很有颜色,赶紧说:“你这不是新衣服么,别回来弄脏了!”
白了他一眼,韩子禾催他去开门,自己一转身,往回走:“我换身衣服去!”
楚铮嘿嘿地干笑两声,三步化作两步走、两步变作一步行地,蹿出去,将院门打开。
“楚哥!”郝清即使等在外面,也是一副标准的军姿。
“快进来!快进来!”楚铮将他让进院子,拉着他就往里走。
郝清老老实实地跟着,嘴里还说着:“我、我是过来,跟嫂子和楚哥你道歉的。”
“嘿!臭小子,一码归一码,我和你嫂子都不是记仇的,事儿过去就过去啦,你再没完没了,当心我抽你啊!”楚铮作势要踢,那郝清特别老实,当真乖乖地站在原地,闪也不闪。
眼见楚铮停下动作,双手叉腰,好像气得没脾气的望着他,郝清极为认真地说:“楚哥,你揍我吧,没管好媳妇儿,是我的错,她胡闹到嫂子那儿,还玩儿起了诬陷,我心里难受……楚哥,你揍我出出气吧!我心里也好受点儿!”
看着郝清眼底那浓浓的青色,楚铮嘬着牙花子,直摇头:“合着你这几天,不见人影儿,就着憋着劲儿呢!至于么!”
见郝清跟头犟驴似地,站在原地不动,楚铮也气乐了,抬起胳膊就是一拳,不轻不重地砸向郝清的肩头,朗声说:“行!你有挨揍的瘾,等赶有空儿啦,咱们到训练场练练手儿,到时候是拳是掌、是踢是踹,你想怎么受着,你楚哥我就怎么招呼!”
“行啦!走吧!”刚刚还捣在郝清肩膀的拳头,直接往旁一伸,楚铮勾着郝清的脖子,哈哈笑道,“你小子快跟我进屋吧!……怎么着,就这么轴啊!非得在这闹出动静,吓到我媳妇儿才高兴么……嘿,你小子是跟我到前来,还是给你媳妇儿报仇来啦!”
郝清被楚铮说得满脸通红,耳根子都红得比韩子禾嘴上的唇膏还深。
“我、我不是……”不善言辞的老实人,被楚铮挤兑的直着急,偏偏一着急还说不出话来,这大热天儿的,楚铮眼见着郝清刚刚还清爽的额头,这一会儿工夫,就跟让人泼了水一般。
“老子我是跟你开玩笑呢!呃……”
难得在自己家里说句粗话,就被自己媳妇儿听个正着,楚铮没好气儿的瞪了郝清一眼,愣是拉着郝清进了屋。
“快进来,喝口水,今儿早上刚煮好的酸梅汤,晾凉了,搁冰箱里冰过的,正适口呢!”此时,韩子禾已经换回平时的过膝连衣裙、首饰也摘了、妆容也抹了、头发也高高地扎起来了。
可就是这样,一见面儿,还是让郝清看得一愣。
那老实人心里还纳闷儿,咋前后两次见到的楚嫂子,看上去不大一样呢?
韩子禾端来凉汤,笑着让郝清安坐,便打算回屋。
反正她耳力好,在哪儿听都一样,回屋了,正好看看楚铮那家伙在外人面前,是个啥样儿。
“嫂子留步!”郝清一听韩子禾要走,就跟听到领导喊“起立”一样,噔的直瞪瞪站起身,标准地行了个军力,接着又是快180°鞠躬了。
这突兀的动作,还真吓了韩子禾一大跳:“郝队,您这是干嘛啊!”
“嫂子,对不起!”直起身,直视着韩子禾,郝清高声道了声歉,接着,又是一个几乎是180°的鞠躬。
“嗨,您快起来,真不用这样!楚铮!”好么,面对着这么实诚的大兵,韩子禾都被他闹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想伸手把人家拉起来吧,那楚铮还虎视眈眈地看着,气得韩子禾瞪过去,眼里尽是威胁:你再敢看热闹,等人走啦,咱俩再算账!
楚铮也郁闷,他在一边看着,明明是想让自己媳妇儿安然接受么!
楚中校一声气,脾气也有些上来:臭小子,老子拿自己媳妇儿没辙,还能疼惜你啊!
想着,他就大掌一把揪住还准备鞠躬的郝清的后脖领,一下就拉起来,直接摁着郝清坐下,跟韩子禾说:“没事儿,你回屋吧,不是还得赶稿么?!我在这儿就行啦!”
嘿,他这谎话说来就来啊!韩子禾用眼神儿点了点楚铮,笑着跟郝清说:“郝队,我这人脾气虽然急,可事儿过去,大家说开了,也就行了,不记仇的。您不用这样,真的……其实,我还担心自己那么闹,会影响你和我们家老楚的关系,说实话,我回来细想,还挺后悔的呢,其实,多大事儿呢!……您今儿过来,我也放心了,不影响你们战友关系就好。”
“没影响!没影响!”郝清急忙摆手,他面对着韩子禾,莫名有些紧张,比对楚铮紧张多了。
韩子禾笑道:“那就好,您今儿的道歉,我接受了……不过,咱们说好了,这过了今儿,咱们彼此可都把这事儿忘了,再不能道歉个没玩啦……行,您坐着,我先回屋儿啦!”
“啊,好好好!”郝清刚刚一听韩子禾开口说“不过”,条件反射的就是心里一抖,待韩子禾说完话,他在心里才松口气,跟个小学生对着老师一样,小鸡儿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韩子禾笑着走开,可楚铮的话还断断续续传到她耳朵里:“哈哈哈哈,这回心里好受了吧!……你啊!别往心里去,我媳妇儿就是这么直脾气!……前两天我也说过她,在部队,可不能还像在家里那样,想发脾气就发脾气,要懂得团结军属……”
blabla,那些话听得韩子禾直撇嘴,不过撇嘴过后,却不由得又轻笑出来。
送走了郝清,韩子禾笑吟吟地请楚铮吃了顿“玉手拧肉”,吃得楚铮呲牙咧嘴、连连讨饶。
笑闹归笑闹,韩子禾还是给楚铮把要带的东西,安排好。
“你歇着,我来就好!”楚铮看不得媳妇儿忙活,老自觉的抢着收拾。
迷彩色的军旅包,能装的还不少,衣物铺盖方面,不用韩子禾操心,用楚铮的话说,既然是疗养,相关方面就不会亏了他们。
因此吃用什么的,都不用麻烦,大咧点儿的人,记得带上自己就行啦。
韩子禾要准备的,是她在楚铮回来前弄得药粉。
“这是我用我师父在时弄得方子研出来的。”韩子禾拿出一个圆形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好几个瓶瓶罐罐。
“瓶子上贴着纸条呢,你用的时候,记得看看,别拿起来就使。”韩子禾指着几个长颈瓶,道,“浅色的,是外敷的;像是对伤口什么的,特别有效。”
说着,她瞥了一旁听的认真的楚铮一眼,轻哼道:“就是已经愈合的伤口,也有效果。”
一把抓过楚铮的手掌,翻过来,露出他指缝间的那处新伤疤,韩子禾板着脸,打开粉色的长颈瓶,倒出一点油状地药油,在那伤疤处轻轻揉抹。
“嘶~~真舒服!”楚铮享受一样,眯着眼,呻吟起来。
这回可不是故意装样子,药油抹到伤疤那里,凉凉痒痒的,再加上韩子禾柔软的小手,有力道地按摩,那感觉,楚铮说不出的舒爽。
韩子禾看他那股惫赖劲儿,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抓过一个浅黄色的长颈瓶,倒出些黄色粉末,抽了楚铮一眼,见他舒服得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边儿凑,立时没好气儿的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诶哟!”刚刚还眯缝着眼的楚铮,立时疼得哇哇叫,“媳妇儿!媳妇儿!手下留老公啊!”
“别叫啦!”韩子禾笑拍了他一掌,“疼不疼的,我心里没数儿?你再乱叫,让那些耳清目明的听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乱说呢!”
楚铮立刻一改刚刚的嗷嗷叫,无赖一样倚到韩子禾肩上,自己则跟八爪鱼一般,扒住了人家不放。
韩子禾不理他一个劲儿往自己脸庞凑的脸,只是低头给他揉着手,顺便软声软语地说:“楚先生,你在这样,我可要用力喽!”
立刻,楚中校恢复了标准的军人坐姿。
满意地点点头,韩子禾道:“这药粉每天晚上抹一回,就像我今儿给你揉的一样,必须用力,等揉进去了,就好受了。”
果然,待那黄色粉末渐渐消失,楚铮感觉自己这两天隐隐作痛的伤疤,竟然热胀胀的,还有点儿小舒服呢!
韩子禾收回手,又指着其它几个瓶罐,说:“这个是内服的,专治内伤,虽然这回用不上,可以后带着,也能多份保障;这个也是外敷的,它止血镇痛的效果最佳,没有愈合的伤口,用它比刚才那个更好。”
“嗯,到时候搭配着用。”楚铮一说话,就遭到媳妇儿一记白眼。
“什么叫到时候!你还盼着受伤咋的?”韩子禾新恼旧怨袭上心头,言嗔眼睨,不再理他。
楚铮一下子傻眼啦,他现在才知道,老婆要是打算算账,看着好像躲过去的,都能给夹带过来。
挠挠头,楚铮有些手足无措,该怎么哄啊!
别看他甜言蜜语说出来容易,可看着眼前怒气噌噌噌上扬的媳妇儿,他所有的话都憋住说不出来了。
最后,楚铮只能笨拙的挪过去,用厚实的肩膀顶顶媳妇儿的肩膀,憨声憨气地说:“要不,你打我出出气?”
韩子禾见他那副老实样儿,又和之前不同,噗哧一声笑出来,娇声地呸了他一下,又道:“哼,你这粗皮老肉的,想是也不怕疼,我还怕上了自己的手呢!”
尽管这么说,还是用拳头捣到楚铮肩头,不疼不痒地捶了几下。
楚铮也见识了,媳妇儿说恼就恼、说笑就笑,比四川变脸还快,真是捉摸不透。
不过,老婆高兴就好!<( ̄︶ ̄)>
跟着嘿嘿笑几声,韩子禾又陆续交代了剩下瓶子的用处,最后指着剩下的三个窄口瓶,道:“颜色最深的这瓶,是解毒用的药球,过去的时候,山人探险会遇到那些瘴气,将这药丸放到舌底压住,可以有效的抵抗那毒雾瘴气呢!身上带着它,那些毒虫都会远着你走开。
这药丸用水化了,饮下去,虽说不一定所有毒都解,也不会有害处,相反,还能延缓毒性发作。
这颜色适中的这瓶,涂在身上蚊虫不叮……还只是小作用……你平时把这瓶中的腻油涂在伤疤上,可以去疤呢,效果可好啦。
还有这瓶,这个颜色最浅的这瓶,别看里面的药油少,可每次之用一滴就行……”
看着楚铮好奇地打开瓶口,嗅了嗅,韩子禾叮嘱:“记住啦,一滴就行,多了可受不住!”
楚铮连忙点头应是,韩子禾见他听进去了,满意地点头笑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用这个,一直到痊愈,大概一个来月,保准能蹦能跳、啥事儿也没有。
像你们这些高强度训练的,腰啊、腿啊,等老了都好受不了,现在就得时常保养保养。”
这回,她看着楚铮乖乖应是,却是撇撇嘴:“哼,保养好了,出任务时也能利落些,免得又单手接匕首!这回是你运气好,若是刀身在深点儿,你这手还要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啊!后知后觉的楚中校,终于呐么过味儿来了,敢情媳妇儿这一会儿笑一会儿恼的,是因为这个啊!
好孩子(?)要勇于承认错误,楚先生立刻端正态度,拉着媳妇儿的小手,表示:“老婆,别气啊!我保证,在以后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努力争取消灭一切可能受伤的威胁哒!当然,万一有个不小心,我也不会再隐瞒不报啦!”
举起手的楚铮,看上去特别诚恳,韩子禾也乐得放他一马:“算你识趣儿!”
楚铮一见媳妇儿这回是真放下了,赶紧耍赖往床上一爬,表示:“媳妇儿,我腰疼!”
“腰疼?好啊,正好适合睡硬床,以后,你就打地铺吧!”
“啊?不要啊!老婆!对待伤员,你得人道啊!”
归其,韩子禾还是亲手给楚铮按摩了腰,没办法,这个还有点儿大男孩儿脾气的男人,在正事儿上,永远是严肃认真的。
一大队的政委**,曾经私下里找机会和她说过,楚铮这人训练起来不要命,只要能达到训练效果,多大的苦他都能笑着吃下去,还吃得特别有礼斯文。
为了让队伍保持持续上升的战斗力,楚铮研究很多国家的各种训练方法,为能总结出经验和最佳训练手段,每一次他都是拿自己做试验田,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成功,虽然外表看不出多少伤痕,但是内里却一直在高压重负的状态。
韩子禾听过,回家自是一番出神,这让她想起了上辈子:身为女特战队员,不去不知道,身临其境才赫然发现,男女之间体力上的差距,真的不是头脑智慧能全部弥补得了得,那时,她和她的战友们,能做的,只有是加倍的练!赔上身体健康的练!
只有大大地超出正常人所能承受的训练量,才可能摸到成功的触角。
而她们,一群想成为优秀特战队员的女兵,就只有超出特战男兵的训练量,用勤和苦、用泪和血,去弥补体力的差距。
那时候,她自己没发觉,等放假走出部队,再次进入社会时,她才猛然发现,一直在学校都属于校花级别的她,若是藏在暗处,只伸出手去,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一双女孩子的手!
那时,她是什么感觉呢?
恐惧、失落。
失落之后,就是淡然,接着,便是更加卖力的训练——反正已经不像女孩子了,如果不能在事业上达成自己的目标,那么,还有什么意义?
就像是走在一条没法回头的路上,韩子禾坚定悍然,直到部队请来一位看起来颇为高深的老中医,据说,那是一位资历极深、特别难请的老人家,还是军区领导和他有渊源,才能请动的。
对此,韩子禾嗤之以鼻,别以为她没看到她们支队的政委,管老人家喊爷爷。
也是那时,她开始接触了被网上成为古武的功夫。
不过,老先生说,那应该称之为国术。
接触国术,还是因为她完成任务之后的一次例行休养。
那是老先生来部队的第一个月,疗养院的检查室,她是最后一个进去的,接着,被辅导员留下,再然后,就看到了老先生。
当时,老先生一脸慈和的笑,看起来让人很安心、很靠谱。
只可惜,说出来的话和他的形象就不那么吻合了:“听说你这次又立功啦?恭喜你啊!能在身体崩溃、告别这个美好世界之前,达成目标!”
韩子禾当时的状态:(#‵′)凸。
对,她当时的心理状态就是俩字:不信!
老先生被她嘲讽着反驳,也不生气,反倒是自己沏了杯清茶,在茶雾袅袅而升、茶香满布时,呵呵笑道:“你的体力不错、行动力很强、看着和结实,不过,你能看到自己体内的情况么?”
“老头子我虽然不能看到,但是别忘了我这老家伙是靠什么吃饭的,望闻问切……一辈子经验下来,比你做个检查看得不差几分。”
“你知道你的身体情况是什么样么?嘿嘿……见过古城墙么?对,就是经历过硝烟战火、历经岁月沧桑的城墙,那斑驳的苍痕啊,啧啧啧……你现在情况比那好不了多少,要是打补丁,你那体内的补丁,都足够给几个乞丐补衣服啦!”
虽然话说的惊悚,当时韩子禾没往心里去,好在,她不当回事儿,她的领导还是很关切的,一朝令下,她乖乖地到老先生的药房休养去了。
休养过程中,她接触了中医还有各种养生,再然后,因为投缘,她与那老先生做了徒弟,这么着,才有后来和国术的接触。
……
想到这儿,韩子禾有些恍惚,望着阳光下的小院儿,那角落里的点点绿色、石桌旁的斑驳阳光,让她一瞬间,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
给楚铮准备的药盒,还是她上辈子的习惯。
师承老先生之后,这种药盒就没离过她的行囊。
……
看看时间,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揉揉有些酸痛的手腕,韩子禾低头一看,楚铮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自从见到他起,还没见过他睡得这么香的时候。
轻轻起身,拿起薄被给他将腰盖上,韩子禾带上一壶清茶,慢悠悠地走出房间,到院子荫凉处的摇椅上坐下。
一壶香茶、伴着收音机里的咿咿呀呀,难得悠闲的时光,在叶缝里、花架下,漫不经心地忆着曾经的年华。
黄昏饭香、还有小孩子们的嬉笑怒骂,亲人团聚的幸福,在记忆力、眼么前,几欲泪流的享受着幸福团圆。
……
“醒醒,媳妇儿,醒醒啦!”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韩子禾在叫声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蹲在她身旁的楚铮,一下子进入她的眼帘。
没有梦回曾经,但是,第一眼看到楚铮关切的脸,韩子禾不知怎地,忽然就释然了。
“几点啦?”韩子禾揉着脖子。
楚铮此时正给她捶着发麻的双腿:“下午三点多啦!跟个小猪儿似地,真能睡!”
“这就是差距啊,谁像你啊,跟头大黑熊似的,真是体力惊人!”韩子禾嗔笑着。
忽然发现楚铮双眼发光的笑望着自己,韩子禾不禁有些脸红:“看什么看啊,呆头呆脑的!”
“媳妇儿,你真好!”楚铮傻笑着。
“真好?”
“嗯!刚才我又看了那些药,是你亲自配好打磨的吧?辛苦啦!”
楚铮拉着韩子禾的手,慢慢摩挲。
韩子禾回握了一下,笑着没出声。
楚铮慢慢起身,挪了几步,蹲在摇椅旁,伸手揽着她,轻声在她耳畔呢喃:“媳妇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儿的,咱俩一定能白头偕老的!
等我将来退休喽,我和你就像现在这样:并排地坐在摇椅上,喝着茶、听着戏、握着彼此的手,闻着孩子们做饭的饭香、听着孙子孙女儿打闹玩耍的笑声,然后,慢慢儿的唠唠嗑儿,说说咱俩的私密话,回忆回忆年轻时候的事儿……”
韩子禾听得,只觉眼睛有些发酸,连面前刚刚还很清晰的鲜花儿,都有些模糊了。
揉揉有些酸胀的鼻子,韩子禾笑着推了推楚铮有力的小臂:“合着,等咱俩都老啦,就光坐着啊!”
“那哪儿能啊!”楚铮立时拍拍胸口,“就凭咱这身板儿,杠杠滴!别说退休以后啦,就是七老八十啦,咱老楚都能小跑着用拐杖揍人!”
刚刚的感动,让楚铮弄得七零八散,可他描述的场景,却让韩子禾笑得花枝乱颤。
楚铮一看把自己媳妇儿逗乐了,更是动力十足地描述起来:“那时候啊,我就带着你,咱们全国、全世界的转,把年轻时候转过的地方,重温一遍;再走走没去过的地方。
海边、山川、森林、古堡、还有各种名胜古迹……等等等等,咱都走过来!
哦,对啦,媳妇儿,你不是文笔好么!到时候啊,咱们找一个中转站,那里鲜花成片、绿草成原,那里有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屋子不远处就是一片汪洋。
在汪洋和屋子之间的海岸上,有那打造得极其结实的木质岸渚。
咱们俩,每天到岸渚上,看夕阳和晚霞。
我和你啊,倚在栏杆上,遥遥远望……
噢,对啦,那时候,你穿着漂亮的长裙,戴着好看的花草帽儿……”
听到这儿,韩子禾笑啦:“都多大岁数儿啦,还穿裙子?”
楚铮辩道:“我媳妇儿多大岁数都漂亮,穿裙子怎地啦?到时候,咱还得穿时髦的长裙子嘞!……哎呀,你别打岔!”
“好好好,我不打岔,你接着说。”韩子禾用手把嘴一捂,笑着看楚铮一本正经的设想。
“诶?说到哪儿啦?喔,对啦……那时候啊,你穿着漂亮的长裙子,戴着好看的花草帽;我呢,我就、就……就带着墨镜,也带着草帽!
咱俩啊,依偎着,一起看着天边飞鸣的海鸥,在那落日的天际翱翔。
到时候,你要拿起笔来,写个故事,写咱们俩人的故事……”
韩子禾嘟起嘴,摇摇头:“不好。”
“不好?”楚铮愣住了,挠挠头,想了一会儿,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韩子禾见他不解,很是认真地讲:“是啊,不好。写故事嘛,得有波折转承才好看;可是,过日子又不是去写故事,难道你还愿意咱俩的生活里有波折啊!”
楚铮闻言,赶紧摇头,接着说道:“我怎么可能那么想?又不是神经病!……生活吗,平平淡淡才是真!
而且,咱俩的故事,一定是只有甜蜜蜜的、能把人齁着的故事……
至于写出来好看不好看……我想是应该好看的,谁不愿意看幸福的故事?
再换句话说,旁人爱看不爱看的,与咱俩何干?故事写出来,是给咱俩看的!旁人想看,我还不一定舍得给他们看咯!
我想着啊,将来等咱们俩老的走不动啦,咱们哪,就一个人念给另一个人听……
等咱俩都念不动的时候,就叫咱们的孩子给咱俩念着听!”
楚铮的设想太美,一时间,韩子禾竟有些控制不住眼中的晶莹。
楚铮大概也被自己的设想感动,他也吸吸鼻子:“那时候,你写故事,我出主意……你一边写,我一边看;你写着写着,我就不乐意啦,我说某某某个地方,不应该这么描述,应该那样写!
到时候,你这小脾气啊,肯定自有道理,一定会与我分辨。
咱俩分辨分辨着,就不约而同地想起一些小细节来,接着,咱俩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的,就又描述出一段好玩儿的情节。
……
等你把书写好,咱俩就一起对校,对着对着,我发现了错字,然后就笑你;
你呢,也不甘心,接着,又发现我纠正的字,也有毛病,然后又开始笑我,笑着笑着,咱们俩就甜蜜的对视着,手拉着手,继续笑。
咱们一定不能只写一本书,各种角度、各种故事……
咱们也不一定只写过去的故事,不一定只写年轻时候的事儿,咱们可以把退休后的见闻、旅游时的见识,都一一的写出来。
写着写着,也许有一天,咱们突发奇想,就转而写想象中的故事,在故事里,有各种各样的地方、千奇百怪的人物,但是,不管在哪里,都有一个你和一个我,咱们俩啊,依旧是那么甜蜜的走在不同的世界里……
等书写成啦,故事也编好啦,咱们俩啊,就拿着录音机,照着书,一人念一遍,录下来,然后刻成盘。”
听到这里,韩子禾开始笑楚铮,笑他一会儿一个想法儿:“刚不是还说让孩子们给咱念么?”
楚铮摆摆手:“才不要他们破坏咱俩的甜蜜时光呢!”
说着,又一叹气:“咱俩都是过来人,都明白,这人年轻的时候啊,心思都在工作上……现在咱们都这么地忙,将来的孩子们啊,说不定比咱们更忙!他们能顾得上咱们俩就不错喽!哪有时间给咱们俩念书啊!
再说,凭咱俩的身子骨儿,等咱们念不动的时候,他们也有自己的子女要操心啦。
咱们两口儿啊,就不给人家添乱啦!
这叫什么……嗯,自力更生哈!”
“瞧你说的,听得我心里又盼望又难受。”韩子禾将头倚到了楚铮的肩膀上。
楚铮爽朗地笑道:“难受什么啊!”
韩子禾捶了他一拳,轻声道:“你说的那么美,可是……那时候,咱们都老了啊!”
“唉,是啊,老啦!”楚铮难得的来了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夫妻俩得意洋洋的设想暂时告一段落,心意相通的二人,有一起陷到微微有点儿忧伤的感叹里。
“咕噜噜噜~~”一阵饥饿声传来,将二人静谧的氛围打破。
韩子禾好笑的看着楚铮:“你们几点出发?”
楚铮红着脸,挠着头:“夏天天儿长,队里都是吃过晚饭再过去。”
韩子禾点点头,抬起楚铮的手腕,看了看他腕表的时间:“快四点了,我做晚饭去。”
正要起身,楚铮一把拉住她:“我去做,给你露露身手。”
对此,韩子禾也不推辞,男人嘛,还是不要宠得太无法无天的好,像这么懂得疼人的习惯,还是要好好儿坚持下去啊!
楚中校哇,你媳妇儿看好你哦,加油啊!么么哒!
……
果然,楚铮楚先生的手艺,还是很不错哒。
帮着打下手,直观了整个过程的韩子禾同学,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脸笑颜地给她老公点了个赞。
不过……男人果然都是肉食动物啊!
刚刚单炒菜时,还没有发觉,等所有菜品一齐摆上桌儿,亮相时,韩子禾才发现:
这一桌子的都是肉啊!就木有一点点青色。
色泽红亮,味醇汁浓的——东坡肉;
皮酥肉烂,肥而不腻的——焖肘子;
酥脆香滑、外焦里嫩的——溜丸子;
调料味浓、皮酥柔嫩的——烤大虾;
麻辣味浓、咸鲜醇香的——辣子鸡;
原汁原味、皮滑肉嫩的——白切鸡;
好家伙,这大热天儿的,整个桌子上,也就最后一个菜看着有点胃口。
……
看着自己媳妇儿一脸菜色,刚刚还大为得意的楚中校,立时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在拌个凉菜?”
您是要拌浇汁肉冻么?
韩子禾摇摇头,果断拎了两条黄瓜,洗了洗,分给楚铮一起干嚼。
“不许挑食!”看着一脸苦哈哈的嚼黄瓜的楚先生,韩子禾叹了口气:“你以后,每天必须是一到两样儿蔬菜,以及,一到两样儿的水果。”
对于楚铮而言,自己媳妇儿是强大的,他老妈都没给他立好的规矩,他媳妇儿做到了。
以他的职业素养和直觉性,他深切地明白,若真是阳奉阴违,那么结果可想而知,他媳妇儿一定会让他铭记于心的。
千辛万苦的吃下蔬菜,楚先生立时笑哈哈地拿起筷子,向各色肉菜发出精准攻击。
“尝尝这个!怎么样?不错吧?”
“来,你也吃口那个,手艺好吧?”
“还有这个,味道好不?”
……
楚中校不禁自己吃得大汗淋漓,还不忘记频频给媳妇儿夹菜。
不想打击楚铮积极性的韩子禾同学,于是就被她老公夹过来的菜——撑着了。
忍着一拳把楚铮挥趴下的冲动,韩子禾决定干活儿消食,可惜这一点,楚铮也没满足她。
身为好好老公的楚铮,大臂一揽,兴冲冲的去厨房嘻唰唰啦!
留在院子里的韩子禾,眼巴巴儿的看着自己被撑得鼓鼓的小肚子,欲哭无泪:明儿那裙子,还能穿进去么!
(楚铮躲在角落里,一脸阴险的笑:嘿嘿嘿,明天老婆就不用穿那么漂亮啦!)
送楚铮出了门,远远地看着他不时回头倒着走,一张微黑的脸上,绽放着大大笑容地对她招着手,韩子禾微笑着摇手回应,直到出征的身影渐渐地变成了远方的一个小粒。
此时,月亮已经浅浅地隐现在天空。
正要回身关门,却听一个敞亮的笑声传来:“弟妹,稍等!”
已经迈步进院的韩子禾,回身看去,却是几日没见到的贺嫂子。
她笑着把人请进了院儿。
“我就不进屋啦,这大热天儿的,咱们姐俩儿在院儿里说说话?”贺嫂子摆手婉拒了韩子禾请她进屋的邀请,寻了一个石凳,便大咧地坐下。
韩子禾笑笑:“嫂子稍等,我去拿些解渴的凉饮来。”
贺嫂子笑着说不用,韩子禾摆摆手:“那可不行,嫂子来我这儿,哪能连口水都不喝?”
话是这么说,韩子禾从厨房出来时,盘子里除了一大瓶凉凉的酸梅汤和两个杯子,还有两盘洗好的应季水果。
“弟妹就是个讲究人儿,瞧瞧这杯子,真好看。”贺嫂子看着韩子禾将两个玻璃杯倒上果汁,手里拿起一个,仔细端详了会儿,啧啧称道。
她手里拿的那个杯子,是双层真空结构的,里面那层是个苹果的造型,酸梅汤红亮的汤色倒进去,整个杯子好像装了一个大大的红苹果,杯子拿在手里厚实不说,看着还有层次感,果汁没喝,看着却也凉爽通透之极。
这杯子是韩子禾前身旅游时淘来的,她起身来军营之前,已经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托运了过来,寄存到了借调所在学校安排给她的单人公寓。搬进小院儿前,楚铮就帮她取回来了。
“啧啧,这酸梅汤怎么煮的,味儿怎么和我弄得不一样咧?”贺嫂子自打韩子禾端出东西来,就赞不绝口。
不管她的赞赏是出于礼貌还是真心,韩子禾都不好不回应:“是我们那儿的配方,煮的汤里加了乌梅、乌枣、山楂、甘草、陈皮、干桂花,再加入冰糖调味儿……其实,煮出来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惯例,这方子用习惯了,我也就这么记下来的。”
“哎呀,这可真是繁琐……啧啧啧,我们那儿一般就是煮锅绿豆汤,解渴又解暑;讲究点儿的,乌梅加山楂,一搁冰糖,就成了。”贺嫂子哈哈笑着,多喝了两口,又过了一小会儿,她这才又开口,“我这回来找弟妹,也是有点儿小事儿的。”
韩子禾抬头,眼中带着疑问:“嫂子有话尽管说。”
贺嫂子笑道:“是这样的啊,咱们军属来部队随军,最早来的,在这儿住了都快小二十年啦,这么着,就一点点儿的形成了个传统,每个季节,大家都出去聚会旅游一次……啊,当然莫不是每个人每个季节都出来,毕竟,大家富裕的时间不一样……像我吧,有我们老贺和孩子,我也就一年跟着出去那么一两趟……怎么说,大家都在一个驻区住着,不能一出门儿,谁都不认识谁吧?”
韩子禾心里其实挺不愿意的,在她眼里这种聚会不过是一些八卦闲谈,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真要什么情报,还不如她靠自己观察总结来的准确。
当然,不掺合和不合群儿还是有区别的,因此她并没有一口回绝。
韩子禾笑里带着些为难:“嫂子说的很对,只是不知道时间上会不会重合,我最近手头儿的事儿,着实不少。”
贺嫂子愣了愣,勉笑道:“弟妹是不想去?”
韩子禾赶紧摇头,表情极其诚恳:“怎么会呢?!我是新来的,又是刚刚成婚,按说很该和嫂子们探讨探讨、取取经……可是嫂子不知,我能这么快就过来随军,很大程度是,我们学校把我借调到这儿的大学!本来呢,我这学期就该去教书,只是因为……”
说到这儿,韩子禾脸上带着一些红晕,这幅羞中带涩的表情,作为过来人的贺嫂子,立时就领会了。
“这么着,人家借调学校才勉强同意,不过,等暑假过了,我得多开几门公开课,把这学期差的给人家补上。”韩子禾也不管贺嫂子听不听的明白,听不明白才更显高深,才更好说通。
贺嫂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自己也有些尴尬,因为这俩月一直见韩子禾不出门儿,她竟忘记人家是高学历的人才,顺便忘记人家也有工作的。
其实,贺嫂子也没尽实言,这军属聚会,也不是所有人都参加的,那些特别年轻的、学历高的,工作忙的,几年都不参加一回,更有一些眼界高的,人家连掺合都不掺合。
不过,贺嫂子显然不想空手而回,她笑道:“弟妹说的,嫂子都能理解,说来也是嫂子糊涂,竟然忘记弟妹有工作啦,弟妹你可别和嫂子计较啊!”
韩子禾笑道:“怎么会?嫂子也是好心。”
贺嫂子又道:“不过,楚队这一去疗养院休养,就得小半个月,弟妹自己在家里也是无聊,要不要和咱们一起出去,松快松快?”
这回,贺嫂子没有直接邀请,韩子禾心里也松口气。
她笑道:“实不相瞒,我前几天和一家杂志社做了合约,这些天我们家老楚不在家,我还送了口气,不然,又是赶稿子又是要出去谈合作,恐怕都没工夫理他,到时候他又得唠叨呢!”
“合约?”连续被驳回两次,贺嫂子有些尴尬。
韩子禾故意叹气道:“可不是呗!前几天和郝队他们家那口子闹,其实也是因为这个?我那两天不出屋儿,就是写稿子,明儿出去签合约,顺便把稿子给人家……为两天赶五六万字的稿子,我连睡觉的时间都尽量缩减,这睡眠不好,脾气就有些暴躁,因此,一听人家诬蔑,我就没把住脾气。”
就着这个机会,韩子禾将前几天的事儿补充一下,用八卦换婉拒,她也挺不容易的。
果然,贺嫂子听了连连叹道:“这么回事儿!……哟,你可真不容易,两天写好几万字,这人可怎么受得了哦!……弟妹,这事业重要,自己个儿的身体也更重要,可别顾此失彼啊!”
韩子禾笑应下。
贺嫂子也识趣儿,知道韩子禾实在没有时间,便起身告辞:“行,嫂子明白啦,大家都不容易,自然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大家都理解!”
她这意思自然是会在军属中给韩子禾说好话,尽管对此韩子禾不在意,可却也领情。
好言相谢,将那贺嫂子送出大门,韩子禾关上院门儿,深深地吐了口气。
仰望着天上越来越圆的月亮,韩子禾不禁暗自感叹道:军属区居,大不易啊!
周五一早,韩子禾打扮一新,拎着小包,出门去啦。
也许是为了应和她的心情(哒哒哒哒,o(≧v≦)o,漂漂亮亮的样子,自己都很开心哇!),这一天虽然依旧晴空万里,但是阳光却不那么毒辣,和煦的日光,伴着是不是拂过脸颊的微风,看着周围怡人的风景,韩子禾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简直棒棒哒!o(n_n)o~~
因为部队照顾军属,所以在部队招待中心增设了长途运送业务,每天早中晚各有一班车开往市区,停车地点正是部队在市区安排的行政办公区前的广场。
“咱们每天早晨8:00、中午11:00、下午16:00,三个时间发车;同样,市区站点儿发车的时间,则是每天中午12:00、下午15:00、以及晚上19:00……请不要错过。”来到部队接待中心西线的停车场,刚一进到专属长途汽车的转门,就有接待人员耐心的介绍。
韩子禾笑着道谢,抬头看看车站等候区上明晃晃时钟,韩子禾松了口气。
现在距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算上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从部队在市区的行政办公广场,再到市中心的咖啡馆,乘车的话,大约半个小时……
嗯,不错,当初约好的时间,是十一点,时间上应该刚刚好!就算堵车也不怕,只要不迟到,出于礼仪方面考量,女士提前几分钟到场就足够了。
要是进展顺利的话,说不定能赶上15:00回程的车诶!
掰着小爪子打小算盘的韩子禾同学,估计是站的位置太明显(因为考虑到衣服的平整和干净,看着等候区那些不是很干净的座位,韩子禾同学决定站着等!握拳~~),接待人员微笑着向她走来。
“这位军属,您好,现在距离发车还有26分钟,如果您还没有用餐的话,我建议您到我们的早餐食堂,用些食物,以免在车进发时晕车。咱们整个车程用时两小时十三分,中途没有停车安排,所以,您做好在咱们这的食堂或者小店,将食品和饮用水准备好。”
接待人员显然接受过良好的训练,只见她慢条斯理、不紧不慢、不招人烦(?)的介绍着:“咱们这里考虑的南北两地用餐习惯,无论是面食还是汤粥、无论是小吃还是配菜,无论清淡可口还是重口咸鲜,咱们这里应有尽有,酸甜辣咸、食用带走,都能满足大家。”
好么,姐姐!您口才真好,不去做销售,都屈才啦!←韩子禾心里轻轻地吐着舌头,暗自吐槽。
当然,面对这么礼貌热情的接待员,韩子禾也以礼相对,她微笑着拒绝了对方的建议:“哦,不用了,谢谢。早上我刚刚吃了自己烤好的面包,我想这一趟下来,应该能很顺利的到达。当然,您的介绍和吸引人,我想改天我会专程过来尝尝这里的食堂饭菜的味道的。”
对方面上一怔,被拒绝很正常,她们经常遭到拒绝,可是这么说话的军属,还挺少。
显然,这位也对说话比较热爱的接待员,在这个暂时只有两个人的候车区(接待员+韩子禾同学),很自然地将话接了过来:“哦,咱们这儿的食堂味道很不错,比里面儿的要强许多哟!”
她说的“里面儿的”,指的是部队食堂。
嗯,这一点韩子禾感同身受的点点头,部队食堂的伙食,真心让她不好接受啊,要不,她怎么一定要自己动手开伙儿做饭呢!
那名接待员和韩子禾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又道:“不过,您可真了不起,竟然会做面包!天知道那东西有多难做!”
提到自己的短板,接待员小姐有话说:“每次我烤出来的面包,里面的纤维又粗又硬,没有一点儿延展性不说,还有许多洞洞!”
韩子禾听了,接话道:“这种情况,早先我也遇到过,很可能是你揉面的时候没有揉到位,或者,发酵过了也有可能。”
接待员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在说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您不知道,每次揉面都跟战斗一样,比我当接线员时的训练量还大,还累人呢!而且,每次用在揉面上的时间,都不少于一个上午呢!”
韩子禾:(──|||……难道是您揉面揉得过劲儿啦?
“那您揉出来的面有没有出膜儿?”
“出膜儿?”接待员小姐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此,韩子禾心里一叹,好么,敢情这位姑娘就是一二把刀儿啊!原来她就是这么在半懂不懂的路上狂奔的啊!
接下来,韩子禾给对方普及了一下,什么样的面包要揉成什么样子,以及,什么叫做手套膜。
听到这儿,刚刚还特别有精神儿的接待员小姑娘,变得有些发蔫:“我抻过面团啊,一抻就断!”
韩子禾:(⊙o⊙)……那你还是揉过啦!
作为优雅的女士,韩子禾和蔼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耐心地将揉面的过程和技巧一一讲来。
听完这些,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接待员姑娘,立时振奋起精神
抖擞起来的小姑娘,笑呵呵地拍着手:“嗯,等到了休假日,我会再接再厉,按照您的方法,多多练习哒!”
小姑娘挺有毅力地,为表决心还特意挥了挥紧握的拳头,只不过……
韩子禾:⊙﹏⊙‖i……看上去有些不靠谱儿啊,怎么破?
这时,已经距离发车还有十分钟,司机也带着背包登车准备了;而接待员小姑娘这边儿,也有同事招呼她啦。
原来,这位看上去挺甜的小姑娘,这会儿应该下班儿了,刚刚,她那是帮着同事看了一会儿岗。
看着开始往候车区云集的乘客,韩子禾也跟小姑娘道别,准备登车。
“韩姐姐,等我做成功啦,请你吃热乎乎的大列巴啊!”小姑娘热情的冲着韩子禾十分卖力地挥着手,那实诚劲儿,很让人汗然。
不过呢……
韩子禾:(──|||……你真不用这么客气啊,说不定你比我都大咧!
╮(╯▽╰)╭
果然,一提到女人年龄这个大话题,就是再敞亮的女纸,她也是会计较滴哟!
上午十点十六分,韩子禾准时从长途汽车上走下。
仰头看看天空,正是阳光灿烂时,因为这蓝天白云微风徐徐,韩子禾的心情不由得带上几分兴奋雀跃。
这个时空的这个时代,和地球上当同时代,多少还是类似滴,比如:出租车。
此时满大街来来往往跑的,大多数是那黄色的大发车。
因为是在市区的广场边上下车,所以可以看到车水马龙的景象,嗯,就车流量来讲,到底要比同时代的地球大许多。
“您好!”部队专用长途驻车区上,同样有专门的接待员。长途汽车一到,就会有接待员指挥着车停到专门区,然后站在车门边儿,看着乘客依次下车,顺便帮助乘客解决一些小问题。
可能是韩子禾下车之后,站在原地呆望,将大多数乘客送走的接待员走了过来,打招呼。
“您好,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韩子禾也笑着回道:“您好,我准备去市区。”
刚才她观察了,要想拦车,大概要过马路咯,呃,看上去要走不少的路,希望能顺利搭上车。
接待员闻声,笑着指了一处地方:“噢,要到市中心去?那您可以从前面那个平台上传过去,从平台过去走一百来米,就是集中的公交车站,从那里有各路公家车可以到达很多具体的地方;
当然,如果您有要事要忙的话,就从公交站往左转,走五十米,再往左转走五十米,就是专门的出租车站,那里有正规的出租公司提供的车辆和司机,您可以根据需要选择车型,车前也是明码标价,安全是有保障的。
假若您时间富裕、也有兴趣的话,不妨尝尝我们行政区这儿的咖啡,很正宗,就在那个平台上。
最后,祝您出行顺利。
嗯,提示您一下,咱们长途汽车回返部队的时间,分别是中午12:00、下午15:00、以及晚上19:00,请根据您自己的实际情况,调整自己的返回时间,不要过点儿。
当然,假设您一时没有赶上回返汽车,又临时没有地点休息的话,从安全和性价比来讲,推荐您来咱们行政区的旅社——到时候,您登上平台后,别直接下台阶,往右手方向看,就能看到咱们的行政区属旅社啦。”
韩子禾:(──|||……难道说,你们这儿的接待员的雇佣标准,就是能言会道,且有销售潜力么?
“呃……好,我知道啦,多谢您的介绍。”……╮(╯▽╰)╭作为一名有礼貌的人,时刻保持自己的风度和形象很重要。
和那名爱岗敬业负责热心的接待员挥别,韩子禾心里的小人儿,一个劲儿的抹汗,好家伙,这些土著好让人吃不消啊,忒不习惯啦!
说是这么说,不过这些接待员倒的确给她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接待员所指的地方,正好是行政办公区大门和广场的交接处交接处附近。
以行政办公区大门和广场交界处为中心点,往东南方向走一百来米,那儿,有一块儿稍高的平台,大约两米来高。沿着阶梯上去,视野相对也开阔许多。
一眼望去,高楼大厦在繁茂的绿植中耸立,大桥横跨过波光潋影的河面,一条条划过的舟船,将阳光直射下的河面,滑出一条条带着水花儿的波痕。
再往远处往,更能看见附近纵横交错的街道,在每条街道的两边,都有一棵棵遮阳庇荫的大树,对应着交相映伴,一棵棵一个人难以抱住的树木,带着年代的气息,静静地,伴随着每条街道延展伫立。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绿化成果,很是不错。
走上台阶,所站的平台上,镶着青色的石板,石板之上安置着十来个户外大型遮阳伞,而,每个遮阳伞下,则都安置着一套深色的沙发桌椅。
这块儿,应该就是接待员口中喝咖啡的所在了。
瞧,靠着墙的地方,不正是吧台么!
看看周围的风景,和数得过来的几个人,韩子禾忽然发现,下回在约人,这里的确不错——起码不用赶路啊!o(≧v≦)o
说这么多,其实也不过是韩子禾一路走来打量到的景物,作为赶时间的人,她可没有多停留一秒。
当然,略微有些强迫症滴韩子禾女士,临下台阶,还不忘记往右面扫描——的确,一个标志明显的牌子上,写有“行政区属旅社”几个大字,就连大字一旁略微小的几个字,她都瞬间瞄到了,那几个字是“欢迎您的投宿”。
在呐么着旅社门前,立着的那个小牌子上挂的价格表,韩子禾往出租车站走去。
(没有投宿意向,还关注人家的价格表,韩子禾同学,您得有多无聊!)
不得不说,即使是工作日,即使已经是上班的时间,满大街上的闲人依旧很多。
面无表情的排着队,看着一辆又一辆夏利从面前开过,再看看前面排着的二十来人,韩子禾同学感觉一阵气闷。
(韩子禾同学,其实,在别人眼里,你也是大大地闲人一个哦!)
忘记带墨镜啦!→看着别人在阳光下打伞的打伞、带墨镜的带墨镜,韩子禾同学终于想起来,她忘记准备遮**品啦!o(>﹏<)o
好吧,此刻,韩子禾同学终于显得有些暴躁啦!
“呃……要、要不,您、您先上?”一个高胖的男人,看到排在自己前面的,只剩下两人啦,很是高兴,一回头,正瞧见排在他之后的韩子禾,男人打了个寒颤,怪不得刚才他一直就不觉得热呢!
韩子禾垂下眼,看看他,一直不带表情的脸有些发麻,强堆出一个笑容,道一声:“谢谢,不用。”
结果那男人,落荒而逃一般,拉开车门儿就蹿上去了。
高胖男人所乘,是最后一辆,车站管理员通过联系,通知大家,还有五分钟才有空车。
韩子禾看看时间,十点半。
皱着眉头不知想些什么的她,不符合礼仪的咬咬嘴唇,满满地打开手包,拿出一面小镜子——便携式折叠双面镜。
看看镜子里的她,很正常啊,那个男人跑什么跑?!莫名其妙!(#--)
韩子禾同学,又有些不爽啦。
偏偏此时……
“啊!老公!车来啦!我要先上!”伴随着驶来的车影,一个兴奋的女声高叫着。
“嘿,老婆,瞧好儿吧你!……嘿,借过!借过!不让的推到啦,算你自己的啊!”一个让人厌恶的男声,横极的从后面挤过来。
伴随他而来的,还有后面排队人不满的嘟囔:
“嘿,什么人呐?真没素质!”
“推什么推,看着点儿人!”
“老子就不看,怎么着?再废话!就不是推你啦,那就是废了你!”男人凶横的话一出,后面立时鸦雀无声。
“嘿嘿嘿,老婆过来,有地儿啦!”男人和女人兴奋地笑着,在出租车停下的那刻,跑过来,打开了车门儿。
“咦?”男人刚要把他老婆扶进车,打开一半儿的车门夹住啦。
抬头一看,一只嫩白的手扶在车门顶上,这让张口要骂的男人愣了一下。
“后面儿排队去!”那双嫩白的手,划过一道虚影,接着,男人便感到自己后领被抓,不待他有所反应,他便感觉自己被高高地扔起,“咻儿~~”地一声,被甩向了后面。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尖叫着的女子,也被扔向了在地上呻吟着的男人。
韩子禾拍拍手,终于登上了等候多时的出租车。
“师傅,市中心广场的精彩时光咖啡厅,尽量二十分钟赶到,谢谢!”
“好、好!”目睹刚才整个过程的司机师傅,看着面前那个温润的笑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强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司机师傅吞了吞口水,连连应是。
这个刚刚还有些不耐烦情绪的司机师傅,像是一名战士一样,精神抖擞地,向着目的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