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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算啦！我还是生啃点儿黄瓜西红柿好了。”陈铭被韩苗一问，心知没理，便讪讪笑道。
“看看有没有煮好的干饭！”韩苗看他这样实在可怜，想了想，道，“要是有的话，我看看，试一试做个西红柿炒鸡蛋吧！反正，第一次做，好不好吃的，你就凑合吧！”
“嘿嘿！西红柿炒鸡蛋好啊！西红柿炒鸡蛋好！我听说，西红柿加热后才更有营养呢！”这会儿的陈铭，失望过后，要求就没那么高了。
要是一开始，韩苗这么说，一定会被这个不懂做饭的陈二少吐槽的。
“那你发电报吧！我做饭！”韩苗之前听陈铭说了，食堂的储藏室因为有冷冻冷藏设备，所以可以掩盖电报的信号，让据点的人暂时找不到他们。
没办法，最近据点的风声太紧了，他们跑的也比之前辛苦了许多。
“呵呵。那开始啦！”陈铭笑着点点头，还想了点儿好事儿，“诶！你说，要是咱们今天联系上了你小姑姑的话，干脆让她通过电报，教咱俩做饭，怎么样！”
“……”面对这个听起来就很不着调的建议，韩苗只送了他一句话，“你这家伙的脑洞已经无边无际了！”
亏他想得出来！
现在形势这么紧急，他还有心情用电报学做饭，他也不怕她小姑姑用电报传给他一连串儿的“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真实莫名其妙！
韩苗翻翻眼没理他，径自找到灶台，准备初试身手。
“嘘！”陈铭刚将电台拿出来，准备例行一日开机“刷信息”，突然，他的手停顿了，紧接着，将要打开柜门的韩苗一把拉到身边儿，示意她不要说话。
而他，则飞快地将电报机随意的塞到了大包里。
没办法，他现在首要的，就是确保逃跑时可以有瞬间惊人的爆发力。
“脚步声？”韩苗冲陈铭比划着手语。
她高中时期，曾经为出国做准备，所以做过很长时间的义工，为此，她还特意学了手语。
这回这么使用它，也是因为陈铭无意中提起的，她想，既然俩人都会手语，那么为啥不用它来代替声音交流呢？
于是，她这个想法被陈铭采纳了。
“是的。”陈铭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比划道，“好像是五个人。”
“五个人？”韩苗瞪圆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你，一会儿藏到旁边那个柜子里！”陈铭偷偷地将他负重的两个大包放到了跟前儿的柜门里，又指指让韩苗能够藏身的方向，将她轻轻一推，示意她快点儿。
此时，脚步声渐渐临近。
按说，要是不是冲他们来的，对方是会有交谈声的。
韩苗这几天的经历，让她具备了一些辨识能力。
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她，一点儿一点儿的向已经被她打开的柜子蹭过去。
而此时，脚步声愈发地接近了储藏室的大门。
……
“这时间是不是都到了啊！怎么还没有来信息呢？”韩子禾越等，便越发地坐立不安。
时间一点点地滑过。
而随着愈发临近陈铭发报的时间，韩子禾的心跳便越发地快了起来。
因为紧张，她肚子里的俩宝宝开始不安起来。
俩小家伙儿跟要找安全感一样，使劲儿的朝韩子禾肚子踹。
“啊！”孩子们踹的频率太密集，力度也超出了平时，这让她有点儿受不了。
“媳妇儿，你这是怎么啦！”楚铮让他媳妇儿的反应吓了一大跳，登时失色起来。
他连忙扶住媳妇儿，就要把她往外带：“爱谁谁吧！咱们不管了！这事儿是国安他们的责任，咱们不能为他们把自己搭上！”
楚铮看着他媳妇儿饱满的额头上那密集的一层汗珠儿，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儿憔悴的要透明了一般，登时心如刀割。
这种情形下，他便胡言乱语起来。
“我得带你去医院！”楚铮抱着媳妇儿，抬腿就往外走。
“楚、楚铮，你放下我，我肚子疼！”韩子禾疼得话不成声，好半天才是足了劲儿，气喘吁吁道，“我、我就是……让肚子里这俩给踹的！”
“什么？”楚铮闻言，登时立起一双虎目，怒气冲冲地将手抚到她的肚子上，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俩不孝之子！你们赶紧给老子消停点！不然，等你们出生，老子一日三顿饭的揍你们！听到没有！”
感受着媳妇儿抓着他手臂的力气，他紧张的不行，使出大棒态度之后，又递上胡萝卜——他摸着媳妇儿肚子里那俩好像游来游去的小家伙儿，道：“你们要是听话，以后出来了，老子加倍疼你们！听到了么！”
“你说这些，他们怎么可能听懂！”韩子禾倚在沙发上，疼得直抽气。
不过，很快，她的状况便好转了。
也不知道是楚铮这一番恐吓的作用，还是俩娃见好就收，没再折腾。
反正，她肚子上那一鼓一鼓的小包儿，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到最后，她感到肚子一阵暖暖的感觉传来。
“呼~~他们俩终于消停啦！”韩子禾长舒口气。
“我给你倒一杯温热水来，你喝一口。”楚铮见状，也松了口气，不过，他决定了，呆会儿还是要带媳妇儿去趟医院检查检查的。
他觉得，他的孩子肯定特别乖，之所以这么翻腾，一定是不舒服造成的。
韩子禾依靠在他怀里，将杯子里的水一口一口喝下，喝的差不多了，方才冲楚铮摇摇头：“拿走吧。”
“媳妇儿，咱俩谈谈。”楚铮将水杯放到一旁，故意无视了他媳妇儿瞟向工作间的小眼神儿，将她抱回了主卧室。
“……”韩子禾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也很惭愧，想到刚才的情况，她知道，那不是宝宝们不乖，而是因为她情绪波动太大，以至于让宝宝们感到了危险、害怕，所以才会这样。
韩子禾觉得，那时，俩孩子一定不是故意踢疼她的，那时，他们俩是在跟她求救的！
想到这儿，她不用楚铮说，自己就先红了眼眶。
眼泪在眼眶里滚动几周，轻轻地滑落下来。
一颗、一颗的打在手上，楚铮和她十指相握的手上。
“楚铮，刚才俩孩子一定特别害怕，要是他们会说话，一定是在喊——‘爸爸、妈妈，帮帮我们，我们害怕！我们害怕！’”韩子禾缠着声音，哽咽着，说道。
楚铮听了，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之前冷静下来生出的不快，在她的泪珠儿和惶恐的语气下，瞬间消散。
“媳妇儿……我不是说让你对韩苗不闻不问，可是……说句让人心冷之言，在她和孩子们之间，我只能看到我的孩子。”楚铮摸摸她的脸颊，轻声道，“我这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说话……当然，这要是我的任务，我以一个军人的身份来做决定的话，当然要先人后己。
可是，我想，我作为军人，可以牺牲一切，但是，我的妻子儿女，在可以的时候，尽量能够得到保全！
就像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国安的事情，我和你，只是事件当事人的亲戚！
我们关心当事人，我们想帮助她，甚至想去救她，都是正常的！可我不能喧宾夺主，不能把国安的事情都做完啊！
更不能，因为她，贸贸然把自己搭进去！
尤其是，你要是因为担心，让两个孩子受到伤害，这种损失、巨大的损失，你想过没有，一点价值都没有啊！
我们不能因此找到韩苗陈铭，也不能因此救出他们！
媳妇儿，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作为军人，当祖国和人民需要我的时候，我会义不容辞的冲锋陷阵，会不皱眉头的奉献自己牺牲自己。
可是，我希望，那时候，你可以带着孩子，和普通的老百姓一样，远远的享受着我们带来的和平稳定，而不是你也冲上前去！
媳妇儿，你要知道，你也冲上前去，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呢？”
“媳妇儿，你得想想孩子，想想他们！我们不能自私，可也不能无意义的无私至此！
你说呢？”
“……”韩子禾在他的一句句话中，低下头，默默流泪。
“傻丫头，你确定你还要招惹他们俩？”楚铮粗糙的指肚从他媳妇儿的脸颊滑过，将她那一颗颗珍珠似得泪珠全部抹掉。
他长叹一声，摸摸媳妇儿的肚子，和肚子里的俩小宝贝儿，嘟哝：“宝宝们啊！你们快看！你们的老妈又开始掉金豆子呢！咱们爷儿仨羞一羞她，好不好？”
像是能听懂他说话一样，俩孩子竟然很给面子的同频率踢到他抚摸的地方。
手心儿里一块儿鼓起四个鼓儿，这让楚铮和韩子禾都觉得很新奇！
“乖乖！你们可真给你们老子面子啊！哈哈哈哈！”楚铮大笑着，亲亲媳妇儿，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轻叹着哄道，“好啦！你别伤心了，好在有惊无险，是不是？……一会儿啊，咱俩去军医院检查检查，看看孩子是不是妥当，免得因为咱们失误再耽误了孩子。”
韩子禾本来想说不用的，可听到楚铮后面儿这句话，登时改主意了。
她也是让刚才给闹怕了，虽然觉得自己应该没事儿，这会儿俩孩子在肚子里也乖乖的，该有的反应也都有，应该是无虞的。
可……俗话不是说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为孩子，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想到这里，韩子禾轻轻地点点头。
“诶，这就对啦！”楚铮见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登时得又使劲儿在她脸颊上猛亲了数口，“你好好儿的，咱们孩子好好儿的，咱家才会好好儿的！”
“不过，你也放心好啦！虽然我不会再同意你去工作间了，但是我不是在家么！从今儿起，接电报的事儿，就归我了！”
楚铮之前将话说得很冷，但是这会儿的意思，却还是要管。
因此，虽然韩子禾不太情愿被他拘束，却也说不出别的。
“我知道你不放心，可是你要清楚，现在什么是你该做的，什么是你不该做的！”楚铮看到媳妇儿眼中的犹豫，便又加了一句。
“唉！这人啊！果然不能理亏！”韩子禾瞥了他一眼，哼道。
楚铮闻言，这才是彻底放松起来。
虽然媳妇儿话里尽是嗔意，可楚铮却明白，他媳妇儿这是松口同意了。
“好啦！好啦！媳妇儿，不要生气嘛！”楚铮既然得偿所愿了，自然不会再绷着脸。
对媳妇儿，他能做到这般程度强硬，已经是他超水平发挥了。
接下来，自然还是要以哄劝为主。
只是，楚铮到底多了心眼儿，让湛湛和韩品一起看住他们的妈妈/小姨，免得她趁他偶尔出去的时候，阳奉阴违。
当然，这都是他私底下偷偷儿做的，不能这么跟媳妇儿言明。
“我才没生气呢！”韩子禾见楚铮小心翼翼地观察她，不禁笑了笑，“刚才的确是我不慎重了，为孩子也好，为我也好，你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比起很多人，楚铮已经算不错啦，毕竟，作为不是常见面的小姑父，他已经很关心韩苗了。
“我没有不高兴，我刚才是吓坏啦！”楚铮将下颌放到韩子禾的头发上，轻声道，“你刚才那样，我这脑子就完全是空白状态啦！
你不知道，我当时怕得，简直怕得要命！
战场上，敌人的狙击枪瞄过来，我都没有怕成那样儿！
媳妇儿，我知道你能耐，你很有本事！可你不能把什么都揽成自己的责任！
比若电报这事儿，你就应该告诉陈锐！让他和国安的人一起想办法！
无论是因公因私，那都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楚铮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道：“媳妇儿，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思想觉悟不够也好，我都认！我就是一个想法儿！我出去拼命尽责，就为了你和孩子安稳幸福！你明不明白？”
韩子禾听着他的话，她看着他看过来的目光，她看着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顿时觉得，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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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过来了？”陈锐早晨刚起床，正漱着口呢，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又是席泠。
“怎么，我不过是多出来两次，就让你受不了了？”席泠并不介意陈锐的用词，当然，这也不妨碍她反问过去。
陈锐早些年前和席泠合作时，就这样互相挤兑，因此，俩人对这样的谈话氛围都没有觉得尴尬。
“说吧，你的来意。”陈锐将自己煎制好的早点端上桌，也没问席泠要不要吃，自己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席泠告诉他。
陈锐叉向煎出金色的培根的叉子顿了一顿，旋即恢复如常：“哦？那你还回来吗？”
“当然，我这里还有很多要做的事儿呢！”席泠笑道。
陈锐耸耸肩，用餐巾擦了擦嘴，看向她：“那么，你今儿这么早过来，是想我和道别？”
“不完全是。”席泠道。
陈锐一挑眉：“那就是捎带脚儿啦？……好吧，那你最主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是来帮你把你身上的麻烦带走的。”席泠严肃起来。
陈锐闻言，将手上的餐巾随意一扔，轻哼着站起身，向客厅的沙发走过去。
“看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席泠追了过去，“坦白地说，我知道你会不高兴，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是在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自己的事儿，自己会搞定的！”陈锐瞧着二郎腿，看向席泠，“话说，你自己的麻烦也不少，再说帮我之前，你可以试试将自己的麻烦消除。”
“你不用拿话刺激我，我自己的麻烦自己清楚。”席泠皱起眉来，很不理解陈锐的坚持。
“和你一样，我自己的麻烦自己也心知肚明！”陈锐将话扔了回去。
席泠有点儿生气了：“你太自以为事了！你要知道，你现在不是国安字号儿的大队长了！而是一名编外人员！这种事关机密之事，你应该做的是上报、上交！这样不仅仅是为了任务，更是为了你本人、以及你家人的安全着想，你明不明白？”
“席泠，我在国安呆了二十载！事情轻重，我想我比你更明白！”陈锐的声音冷了下来。
席泠闻言，嗤之以鼻：“你这是跟我倚老卖老？……很抱歉，我想我没有从你看到一个老者的睿智，却看到了迂腐至极的可笑。”
“……”陈铭看了席泠一眼，忽地，笑了起来，“你不用妄想用激将法来对付我，我对这招儿有抵抗能力的时候，你还在学校戴红领巾呢！”
“你！”席泠让他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也别着急、你也别生气，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我好！不过，我谢谢你之于，还是要抱歉的对你说，让你白费一番心思了，这事儿……我自有主意，你不用多说了。”陈锐起身，晃到吧台，给自己到了杯酒，冲席泠举起酒杯：
“这杯酒，算我为你践行！祝你一路顺风，诸事顺利！”
席泠听出他送客的意思，当即气得起身，怒气冲冲的往门外走，招呼也不打一声。
不过，走到门边儿，她却没有转开门把儿，反倒是深深地进行了几个呼吸，又转身，快步向陈锐行去。
“？”
陈锐还没弄明白她去而复返的原因，手中的酒杯就被席泠一把夺走，紧接着，半杯子的酒啊！半杯就值十万大洋的酒啊，就那么被她浪费的直接倒在了他头上。
“你真应该好好冷静冷静！”席泠边倒边说。
“……”陈锐甩了甩头，将头发上的酒珠儿全都甩掉，冲席泠道，“应该冷静的人是你吧？难不成，你是专门到我家来给我浇酒的？”
“呵呵……你可以先打理一下自己，咱们俩接着谈！”席泠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到沙发边儿，又坐回去，双臂环抱地翘起二郎腿，打量着陈锐，一副不把话说清楚就是不罢休的样子。
“你i……何必呢！”陈锐没有按她说的那样，把自己清洁好，反倒是毫不在意的湿漉着衣衫，坐到她身旁。
“你给我个理由，说服我的理由，我可以不管这件事儿！”席泠看着他的眼眸道，“陈锐，你知道我这人性格的，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儿的人！可谁让咱俩一起出生入死过，你救过我命的次数儿，我都数不清了！为这个，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自己往险路上奔！”
“有什么好说的！”陈锐说了一句，反应过来，“是头儿让你来找我要东西的？”
席泠点点头：“你终于睡醒了，才想明白呢！”
“那我更不能给你了！”陈锐摇摇头。
席泠见状，皱起眉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记得，那次行动中，就有头儿。”陈锐直言相告。
席泠闻言，登时一惊，旋即皱着眉质问起陈锐来，“难道你怀疑头儿是当初泄密的人？”
陈锐沉默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从心里说，我当然相信不是头儿，可问题是，我们没有证据说不是他！”
“可是……”
“没有可是！你知道的！没有可是！”陈锐表情一冷，十分郑重地看向席泠，道，“那次行动，咱们两个大队，六个中队的队员，十不存一，就因为泄密！……席泠，我不能因为主观意识和主观信任，就这么草草地把那东西交给别人。
万一，我说是万一啊，万一我错信了人，我对不起的不是我自己，而是咱们那些壮烈牺牲的兄弟们！”
“……”席泠无话可说了。
“你知道的，在我退出国安，变为编外人员之前，我手上这枚未解密的芯片，其实有人闹到过，而我这个，不过是副本！”
陈锐沉声道：“当时因为任务原因，我将副本藏了起来，转身和敌人周旋，因为各种缘故，没有如期归来。
所以，按照我们的约定，我的副队长，将那东西的原件上交了，结果，犹若石沉入海一般，没有消息，而我的那个副队长，也在后来一次的任务中，倒在了敌人的地方。”
“……”这事儿，席泠听说过，可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她却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按道理说，他作为休整期的队员，是不应该出那么危险的任务了，可上面儿就派他出去了。
大概是知道不太对劲儿了，他用我们俩搭档时自创的留言方法，将猜想告诉了我……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透漏出芯片的原因。”
“！！！”席泠闻言已经，看向陈锐，“泄密的人，你知道是谁了？”
“是的！”陈锐迎着她的眸光看过去，点点头，“只可惜，证据不足。”
“也就是说，那张没能被解密的芯片里，有足以能指证那人的大量证据？”她狠狠地吸了口凉气。
陈锐再度点点头：“席泠，我早已经卷入其中无法自拔，能做的，也就是一点一点的从深入的泥潭中把脚拔出来……所以，我真的不能把芯片给你。”
“可是，你拿在手里一天，你就危险一天！”席泠正说着话，忽地神色一僵，猛然抬起头的她，十分惊愕、又有点儿怒其不争的看向陈锐，问，“其实，要不是你弟弟和你未婚妻被人控制住，你不会把芯片的消息放出来的，对不对？”
“不尽然！”陈锐摇摇头，苦笑，“我的确有把他们的目光引到我身上，从而尽快找到他们的想法儿，可是暴露芯片，却是早就下定决心的。
所以，我一直没有和韩苗求婚，等的就是水落石出那一天。
要是那时，我能好好儿地，我就娶她。”
陈锐道：“我早就察觉到，风起云涌了。”
“……”席泠这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清楚，莫说他不会答应将芯片交给她，就算是答应，她也不会接了——那东西太过于沉重，太过于棘手，以至于她这个两眼一抹黑的人，都感到惶恐。
她虽然想帮他，却不想因为自己对信息的掌握不到位，而好心做坏事儿。
就这么办吧！
“唉！”席泠悠悠一声长叹。
“想通啦？不劝啦？”陈锐看到席泠释然的样子，笑问。
“劝不起，也不敢劝啦！”席泠苦笑着摇摇头，“你们玩儿的层次有点儿高，我头晕！”
“哈哈哈！”陈锐大笑起来，他说，“不掺合是好事儿啊！掺合多了，心气儿就没了。”
席泠闻言，当真认真地冲他点头：“言之有理，我受教了！”
陈锐笑着点点头，没言声。
一时间，这对昔日搭档，曾经的亲密战友，竟然，相顾无言。
俩人静静地相对地坐了一会儿，席泠这才起身，告辞。
“那行，既然你有主意了，就好好儿保重好啦！我希望等我再回来时，可以还能看到你！
“放心，这肯定没有问题！”陈锐看起来很自信。
席泠见状，再度深深地吸一口气，道：“虽然知道自己有点儿讨人嫌，可我还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那东西能尽早交就尽早交，千万别拖沓！”
“放心！我心里有数儿！那东西，只要一解密，我肯定不会再将它多留一分钟！”陈锐点头，正色道。
“但愿如此才好！”面对他的保证，席泠仍旧感到忐忑和担忧。
当然，这话，就不用说出啦，说，也是白说。
“那成，就这样吧，我走了。”席泠这回是真正的要离开了。
“我送送你！”陈锐这回，也是说的真心。
不过，席泠却让他留步了：“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走就行，这样也不会引人注意。”
“那行，你慢走！”陈锐尊重她的意思，留步了。
临出去前，席泠想想，到底跟陈锐说：“你要是觉得我这人还可以信得过的话，就听我一句，你这东西，最好还是和军队的人合作一下……他们应该有办法能解开。”
“军队？”陈锐还真没有从这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
“没错！”席泠道，“你身边儿不就有现成的资源么？为什么不用？”
“你是说……”陈锐看着她，有一点儿犹豫，“你是说，韩苗的小姑父楚铮？”
“当然是他！”席泠告诉陈锐，“他现在虽然是大校，但实际上，在上面儿领导手上的人才资料册里，他的级别可是按照‘准将’记录的！”
“准将？不是咱们国家现有的军衔儿？”陈锐眯起双眼。
席泠听他言，轻轻一笑道：“和国际接轨，也是迟早的事儿，不过，你好好儿想想，在现有军衔儿之上，他能被领导在备忘册里记录成‘准将’，那是什么意思？”
“……”陈锐没有说话。
他既没有说去，却也没说不去。
不过，他的想法，席泠是看懂了。
于是，她又提了一句：“据我所知……当然，你也可能知道，楚铮的爱人韩子禾，其实是信息网络方面的翘楚……她在国外的经历，咱们应该都有耳闻，毕竟，当初她毕业前，也惊动了咱们的人。
我想，也许她能帮你解开这枚芯片也未可知，你可以试试。
不说别的，只看在韩苗份儿上，她帮你的可能性就很大。”
“我再想想。”陈锐不想连累更多的人了。
“你的意思我非常明白，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楚铮家庭背景虽然一般，但是他身后站着的老领导、非常看好他的老领导，却很不一般，这事儿，就算是他卷进去，要想全身而退，根本易如反掌，上面儿肯定会保他……比起你，他在这件事儿上出手，根本是稳赚不赔的！”
“好啦！我知道啦！”陈锐打断她的话，摆摆手，不想再就这件事儿说下去了。
很多事情的决定不是一朝一夕，他这种经验丰富的人，不可能听熟人一说，便就头脑发热地照做。
他需要时间来考虑、琢磨、寻思、推理，这样，才能做出让他自己安心、也能保证别人安全的选择！
所以，他不能再继续听席泠分析了，不然，他自己的思路会因为她的话而错乱。
当然，对于席泠的好意，陈锐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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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陈锐觉得自己应该投桃报李，应该关心关心一下席泠。
“我有什么好说的。”席泠笑着摇摇头。
陈锐道：“别摇头啊！说说你这次离开，到底有没有危险啊！”
“咱们做这行的，要说安全，那怎么可能呢，用江湖上人的话说，那时刀口舔血。”席泠平静地说道，“我想，既然选择做这行业，就早有觉悟，你这样问我，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回你了。”
“呵呵，成啊！是我不会问话。”陈锐笑了笑。
“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自由我的对手。”席泠想起自己的对手，脸色一时间，就凝重了下来，“陈队，你知道吗？其实，这人啊，真有宿命一说。”
她一时感叹，顺口喊出了许久不曾喊过的称呼。
这称呼，让陈锐也为之一怔。
席泠却没有反应过来，她仍旧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之中。
大概过了几分钟，她恢复了正常。
“话就说到这儿吧，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席泠深深地呼口气，看向陈锐，“陈队，咱们此番别过，也许不久就会再见，又也许……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你能平安。”
她深深地看了陈锐一眼，冲他点点头，便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陈锐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一时间，经有点儿怔忡。
好半天，他才想起自己应该把门关上。
快速合上门的他，匆匆步伐走向窗前，他凝视着出现在他视线里，却越走越远的那看起来纤弱的身影。
“缘分这东西，当真奇妙啊！”陈锐看着那身影，低声一喃。
……
有些事儿，无需回头；有些人，也不必回想；道一声珍重，便各自安好；就是对让彼此相遇过的最大的善意，和挥手。
……
席泠独自走在街上。
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渐多。
人们，都步履匆匆地开始一整天的劳碌，他们有的手上紧紧地抓着还未来得及吃的早餐，有的不停地看手腕上的表，有的脸上有说不出的亢奋，有的却也是平静中显出麻木。
而看着这一番情景的席泠，却觉得这些人生活得都很真实，也都各有滋味。
比起她，他们到底是有根之人，不像她，明明是有家有亲人的，然而却获得好像无根之萍一般，漂泊不定。
这里，明明是生她养她的故乡，却都不像在这座城市里打拼的外来人那样有归属感。
“要不要回去看看呢？”席泠思绪发散间，不自觉的，走到了那条熟悉之极的小巷。
那是一条她梦回无数次的小巷。
那是一条她望而却步，近乡情怯的小巷。
本来是想转身就走的，可眼看着这里，她不知怎地，竟挪不动步了。
“也许，我真应该去看一看啊！”席泠想起这次任务，思及她和战友们布下的大网一点一点收紧，就不由得想再去看看这熟悉的、让她异常思恋、充满她无数记忆和欢笑的地方。
也许、也许……席泠自己知道，她根本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可以或者完成任务。
“那就看一看吧！也好过、也好过让自己徒留遗憾。”席泠这么跟自己说的。
她执行力还是很强的，心里这么想着，便这么做了。
大概是因为这条小巷住的大多数是离退休的老人，家庭条件都很富足，所以早起买早点这事儿，只是家中保姆之责，故而，此时这个时间，于这条小巷而言，走动的人，实在不算太多。
因此，从这里到她家，她若是不想惊动人，不想让人看到，根本是小菜一碟。
……
席泠是翻墙来到自家小院儿的，小院儿南边儿的房子，是她还在家中的闺房。
她看向布局和她当初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小院子，心中的熟悉感和说不出的复杂感，一齐涌出。
抬手轻轻地摸一摸熟悉的石桌石椅，摸一摸充当隔断功用的栏杆，轻轻地碰触一下墙角的葡萄藤，她感慨万千。
然而，她也并没有感叹太久，因为主卧那边儿，传来了走动的声音。
席泠当即闪身，躲进了自己昔日所住的地方。
这间房子原本是锁住的。
只不过，锁门不锁门的，于她而言，作用不大。
……
“老伴儿，外面是不是有人走动啊！”
院子里响起了让席泠一听，就有泪涌冲动的声音。
“老头子，咱俩好像听错了，没有人来！院儿门还关着呢！”
“你等会儿我，我来看看。”
这话的话音刚落，一位老先生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比是岁数儿要苍老很久，老花镜架在鼻梁上，将耳鬓的白发衬得愈发显眼。
“哦，还真没人啊！”老先生眼中闪过一阵失望，他略微驼着背在院子里来回张望。
“你看葡萄架干什么！葡萄还没熟呢！”老太太叹了口气，直摇头。
老先生不知是回答老伴儿的话，还是自言自语，他道：“从前，每次葡萄长成这样，大丫头就会提前准备好各种罐子，眼巴巴儿的等着它成熟。
我到现在还记得呢！她可爱干净了，一定要把所有的罐子都用热水消毒，还要放到太阳底下晒，然后再消毒，再烘干，方才密封起来。
她每回都缠着我给她把各种配料买齐，就为了酿出一罐罐的葡萄汁和葡萄酒。
有一回，她不舒服了，咱们俩急着带她去看病，她不好受成那样，还不忘叮嘱咱俩，给她看住了罐子。
结果那次，咱俩都没往心里去，只惦记着她呢！结果，一罐罐的葡萄汁和葡萄酒哦！都变成葡萄醋啦！
那次啊，咱们全家人吃那葡萄醋吃了好久呢！吃得小丫头都喊牙酸呢！呵呵呵。”
老先生自己回忆的有来到趣儿，可听到老太太耳朵里，却让她湿红了眼眶。
“现在说这个有啥用！每回葡萄长成这样，你都要叨念一回，这葡萄数了又生，生了又熟，反反复复多少回呢！”老太太摇摇头，抬手擦擦眼角儿，嘟哝道。
“到底还是没回来！”老先生垂下头，长长一叹，看上去很颓废。
老太太则是摸着眼睛进了厨房，好一会儿才出来，冲仍旧坐在石椅上发愣的老伴儿道：“你进来吃早饭吧！别想那么多了！”
“唉！是咱们的错啊！当初一直告诉大丫头，她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告诉着告诉着，咱们俩这两个老糊涂就都当成是理所当然了！不然，也不会让大丫头寒心，一走就是这么多载，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老先生站起身，将手后背着，晃晃悠悠地走向老太太。
而他的话，也成功地激怒老太太。
她冲他埋怨道：“我当初就说，不能将错就错！不能将错就错！那事儿事关嫁娶呢，怎么可以只听小丫儿的一面之词？……你不听！你们家的人也不听！非要面子！面子！到最后怎么样啦？
外人不知道，故交旧友谁不知道大丫和张至泓有情义？到结婚了，换成小丫儿了，谁会想不明白？大家谁是傻子？
怎么样？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丢了面子也没了里子？还弄丢了闺女！”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说到了最后，竟然呜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这样躲在房间里的席泠心中五味杂陈。
“你还说我呢！事情最开始，不是小丫儿擅改大丫头的高考志愿么！”老先生沉声道，“我当初就不同意，说什么也要让小丫儿受到惩罚，让她和大丫头一起重上一学期！结果，你是怎么做的？
咱俩当初可是商量好了的！可你怎么样啦？那小丫儿到你跟前儿，那么一哭一求，你就妥协了！”
“我那是为了我自己？我还不是为了俩孩子！小丫儿的脾气已经成这样了！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改的！
那还不如把她打发到大学，将她和大丫头隔开！这远香近臭的，他们俩是比旁人家的一奶同胞更亲近的双胞胎呢！有什么话能说不开呢？
而且，真让她重读一回，还不知道她怎么折腾呢！万一再想法子捉弄大丫头，可怎么整？”
“那……那也不能让小丫儿一点儿惩罚都不受啊！”老先生磕磕巴巴的说道。
“呵呵，你说的倒容易！”老太太不停地抹眼泪，“俩孩子都是咱们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告诉我，怎么惩罚？啊？难道要把她送到那监狱里，才行么！”
“……”老先生被老伴儿这么一问，登时无语，只反复着说，“那也得让她知道错了才成！那也得让她知道她那么做不对才成啊！”
“是！怨我！怨我！”其实，老太太心里早就已经悔不当初了。
“你！”老先生见她这样，多少话全数都吞回去了。
他很是无力地摆摆手，不停地，摇头低叹着：“唉！一步错，步步错啊！……这番话，咱俩每到这时节都得争辩这么一回，有什么意思？不说啦！不说啦！说再多，大丫头也不回来啦！说再多，已经长歪的小丫儿也扶不正了，何必呢！”
“我、我就是心里难受啊！”老太太听了老伴儿的话，眼泪摸得更勤更快了，“我就想着，要是能够回到当初，我就是打、也得打得小丫儿学好！再不让大丫头因为是姐姐而受委屈了。”
“要是回到当初，我倒宁愿啊，宁愿丢的那个是小丫儿……”老先生摇着头，低喃道。
“老头子，你说什么？！”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即震惊在原地。
而躲在房间里的席泠，面色更是复杂之极。
“老头子，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话，你给我再重复一回啊！”老太太蹒跚着跑过去，一把揪住老伴儿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问，“你说啊！你说啊！”
“我说什么啊！我、我给忘啦！”老先生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登时连忙摇头。
“你说了！我听清楚了！”老太太激动地摇晃着老伴儿的胳膊，不停地跺脚道，“你刚刚说了！”
“我、我、我是老糊涂啦！你和我计较做什么啊！我都不知道我说过什么！”老先生眼中闪过慌乱，急急忙忙地改口，连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了。
“不对！不对！你骗我！”老太太眼泪都快流成了河，“你才不是老糊涂呢！你什么都知道，就骗我呢！……你刚说了，你宁愿丢的那个是小丫儿，对不对！”
老太太像发疯的狮子一样，双手使劲儿地攥住老先生的衣袖，怒问：“我说我当初记得自己生了三个，可你和护士都骗我，说是就生了两个！我当时因为晕过去了，所以，也就信了，只以为自己是做梦生了三胞胎！”
说到这里，老太太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哆嗦：“你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儿？……我、我当时昏迷了两天两夜，这里面有事儿，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
老先生被自己的老伴儿逼得双唇喏动，却说不出一个字儿。
而他这般样子，更是让老太太原本就下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席正南！你给我个说法！”老太太一声怒喊，紧接着便摇摇晃晃，差点儿没站住。
那一声怒吼，像是将她全身的力气全数抽尽一般。
老先生见老伴儿这样，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的跑上前去，一把扶住了老伴儿，急急忙忙问她：“老伴儿，怎么样？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啊！你告诉我！你可别吓我啊！”
“席正南。”老太太无力地拉住老伴儿的手，看向他。
“诶、诶！”老先生脸上淌下两行浊泪。
“你看在我跟你生活了快五十年的份儿上，你告诉我吧，我当初生了几个孩子？啊？”老太太恳切的拉着老伴儿的手，盯住他的双眼不放。
老先生忽地，竟然不敢直视她。
“席正南！”老太太咬牙切齿地问他，“你要是到现在还不和我说实话，我就、我就、我就一头撞墙上！”
言罢，老太太猛地使出劲儿，将蹲在她身边儿的老伴儿一把推开，说着，就朝院墙猛地一头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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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无言以对。
“呵呵。”老太太摇着头将那两行若断落的珠子一样的泪摇掉，“老伴儿，我当时是极力反对的、极力反抗的！为此，我甚至把我弟弟打了！我、我头一回和我妈争吵起来！哪怕她骂我，打我，我也是去老家追孩子去了！”
“那孩子呢？”老太太看向老先生，似讽似忿。
“孩子……”老先生感到嘴里好像嚼着黄莲一般，苦涩到了心间，“我找孩子去了，可是、可是……弟媳她因为不忿自己的孩子被换走，就将咱们女儿扔到了路边儿……等小妹知道了，找过去看时，孩子、孩子已经不见了！”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老太太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一定是！一定是你为了维护你家人，你骗我！”
老先生涕泗横流地摇头：“老伴儿，我真没骗你！不然，小弟家的孩子都是一水儿男孩儿，怎么没有女孩儿呢！”
“老伴儿啊！我找孩子、我真找孩子去啦！”老先生流泪道，“我因为怕他们把孩子藏起来，想造成既定事实，宁可只给大丫头和小丫儿上户口，我都咬紧牙关，不给小弟家的孩子上！甚至！我、我后来一边儿瞒着你，一边儿去找孩子！可……你也知道，人海茫茫！我、我找不到她！”
“那你怎么不报警？”老太太质问他，“你竟然还瞒着我！你竟然瞒我到现在！”
老先生看她气极，也不敢再气她，只能捡着他认为还可以的话，说：“我一开始，没像瞒着你的！真的！可是，当时大夫说，你当时的情况，必须保持情绪轻松愉快，才不会出现产后大出血的状况！
我听了，哪里还敢和你说？只能叮嘱护士大夫，将话串好，只说你生了双胞胎。
那护士本就是有一定的责任，她心里害怕处分，又听你情况那么严重，生怕会牵扯到她，便也答应了下来。
其余人，也都是好心，不想你坐下病。
而家里的亲戚，除了我爸妈弟妹和弟媳外，没人知道你生几个了。
我为了你，便威胁他们，若是他们说走嘴，我就把小弟两口子送到警察局，治他们的罪！
所以，后来，你是知道了，他们都躲在老家，一直没有出面。
你当时还不高兴呢，以为他们重男轻女，很是生了一肚子气。”
“他们不重男轻女吗？啊？！他们不重男轻女吗！”老太太咬牙切齿地看向老伴儿，质问，“仨孩子都是我生的，他们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谁当我的孩子？谁不当我的孩子！啊！他们凭什么啊！凭什么！”
“老伴儿，你别激动！”老先生见老伴儿一张脸都面无血色了，当即记得不知怎么办是好。
“滚开！你这个骗子啊！骗子！你怎么敢！怎么敢瞒我至今啊！”老太太哭得不能自已。
老先生慌乱地直摆手：“我不想一直瞒你的！可你自从剩下仨孩子，身子骨儿就一直不好……就连大夫都叮嘱我，千万不能让你受刺激！我、我就一直忍下来了！
老伴儿啊！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忍住这么个让人痛彻心扉的秘密，瞒这么久？！
等到后来，我看你在两个孩子的陪伴下，一点儿点儿的恢复健康，看着你们娘儿仨那么开心明朗的笑容，加之，一直找不到二丫头，就、就一咬牙，决定……决定不告诉你真相，就让你以为你是生了双胞胎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太太怔愣地看向老伴儿许久，突然，好像哭一样地笑起来。
“老伴儿！”老先生吓坏了，当即就要去拉老伴儿的手，结果，被他老伴儿一袖子挥开。
“报应啊！报应啊！”老太太仰天高喊道，“这就是报应！这是我认贼做公婆的报应！我还孝敬他们！我还关爱小姑子！还借钱给小叔子和妯娌！还给你侄子找工作！……我、我这是不分仇敌啊！报应！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所以，我倒现在才会这样，大女儿不见踪影，小女儿越走越远！”
老太太越哭越委屈，她说到伤心处，便捶胸顿足，情绪十分激动。
老先生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不知应该如何自处。
“席正南！你是不是个男人！你要是个男人，你现在给我把电话打过去！让你老下属把你那几个侄子都给我开了！”老太太忽地停下来，目光里带着恨意，“我要让他们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我要把他们打回原形！……还有那个贱人！”
老太太恶狠狠地看向老伴儿，眼底散发着饿狼一般的幽光：“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什么叫悔不当初！”
“老伴儿，你要做什么！”老先生心底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老伴儿，让他看得陌生。
可不知怎地，他却想起了他老伴儿的身世——他老伴儿的祖父、外祖父，是当初战乱纷纷的民国时期黑帮两霸。
长久的温情蜜意和柔顺，让他几乎忘记了他老伴儿有这种家族渊源。
“呵呵。”老太太不哭了，她抚着自己的眼角儿，冲老先生冷笑。
那虽无一词，却内涵深刻的笑容，让老先生从心底升起一股股寒意。
“我为什么要这么痛不欲生？我的仇人正享受天伦之乐颐养天年呢！我为什么要这么难受？”老太太朝着婆家所在的老家方向看去，她的声音有些飘渺，“这种痛，要是不让他们也亲自尝尝，我对不起做一回人！”
她转眼看向老先生，一笑：“你且看着吧！你既然能看着我对他们那么好，那么，现在也看下去吧！且看他们个个起高楼，个个儿宴宾客……再然后，好好儿睁大眼，看清楚，他们一个个儿是怎样楼塌了的！”
“老伴儿！你没事儿吧！”老先生觉得老伴儿这会儿的反应不对劲儿，心里十分惊惧，不由得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放心！我不会倒下去！就算是挺不住，也要咬着牙关坚持下去！我一定会等到我的二丫儿！等到大丫头回家！等到小丫儿……”
“老伴儿！”老先生看着老伴儿甩开他的手，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回屋，不禁有些胆怯。
一时间，他甚是无力地将手收回，低声道：“老伴儿，我劝过你的，不要对他们太好！不要对他们太好……可你不听啊！我、我既然不能将秘密告诉你，又怎么能说甚啦！”
想到往昔，老先生说不出是悔是恨，一脚狠狠地跺地上，顺势蹲下去，双手就这头发，呜呜低泣。
……
席泠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她、她……”席泠双唇抖动，半晌双眸一合，任两行泪蜿蜒。
这可怎么办呢？
她知道二丫的下落。
可是，那样的二丫儿，她怎么开口告诉父母？
难道，让他们在失而复得之后，再面临姊妹阋墙的残酷事实？
她、她该怎么办呢！
……
“沧海，有人给你一封信！”刚进驻到公寓的沧海，接到助理递过来的一封信，打开一看，冷笑出来。
“怎么啦？”助理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她那嘴角勾起的弧度，简直让人浑身发颤。
“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吧！”沧海冷冷的看他一眼，眼底尽是让他不要多事儿的警告。
“是！”助理被她的眼神儿瞪得当即一抖，吓得连忙低下头，急急地应时。
待看到她随意一挥手，便赶紧退了下去。
房间里，她倚着落地窗看向外面，那交相辉映的灯光，那若流水一般川流不息地车群，那商务区不远处霓虹璀璨的闹市，她轻轻地笑起来，看向窗前的倒影。
她缓缓地抬起手臂，摸向自己的倒影，忽地，启口，小声自语：“你说你说的是事实真相，就是事实真相么？”
她在柔荑摸到倒影的脸颊时，忽地展颜一笑，语气却陡然一变！
“你说是便是啦？”她声音中有说不出的凉意，“就算是真相，那又如何？既然命运既定，那就说明你我合该是敌人！”
她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去，就像是融化的雪一般，透出冰寒的凉意。
“不管谁是谁非，事到如今，我曾受过的罪都不可能抹掉……那么，谁是谁非、故意不故意的、知道不知道的，还有什么意义？”
她最后看一眼窗前的倒影，“唰”地一声，将窗帘拉上。
而她自己，则袅袅地走向浴室。
只不过，她的自语声仍旧不停：“到现在，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就算是有，我也不能走、不会走！既然我吃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苦，不站在人生巅峰上一回，岂不是有负此生？
不过，你也不要伤心，对于你，我还是欣赏的！要是有可能，我真愿意有你这样一个亲人，至少，会让我觉得不那么没意思！
当然，要是易地而处，我一定不会像那个蠢货那样辜负你！
呵呵，蠢货就是蠢货……你放心好啦，我一定会好好儿的招待招待她，让她彻底觉悟！
我想，到时候，她一定会十分十分地悔不当初！那时，她一定会后悔她曾经没珍惜你的！
真的，我向你保证呢！
呵呵呵呵！
至于罪魁祸首，你放心好啦，我一定会自己替自己报仇的！
我怎么会不提自己报仇呢！笑话！
哎呀！真期待着咱俩面对面决战的时刻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了你我都做了什么呢！
呵呵，到时候……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太感谢我哟！大姐！”
沧海站在浴室镜子前，向镜中的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呵呵一笑，露出了风情万种的柔情。
她、她向镜中的自己，送去了一个十分妖娆的……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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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楚铮将陈锐带到书房，给他端上一杯热茶，坐到他对面儿，问他。
陈锐看到楚铮眼中的防备，不由得苦笑。
他知道这是楚铮用眼神儿明晃晃地告诉他，他对他今天找来的目的有所猜测，并且让他尽量不要开口。
毕竟，像他们这样经历丰富的人，不至于这样形于色。
“小姑父……”陈锐端着茶杯，斟酌着开口道。
不过，他刚一开口，楚铮就抬起手，冲他一摆：“您客气了！您比我大半岁呢，喊我‘小姑父’，我听着不自在。”
“……”陈锐抿抿嘴，很是无奈，楚铮这话，说的他好像特喜欢矮他一辈儿似得！这不是他懂礼貌，按辈分儿说话么！
心里叹口气，陈锐无语归无语，但是到底要娶人家的内侄女儿，加之今日又有求于人，他也只能将楚铮的挤兑扔到一边儿，直接无视了。
“小……”刚张嘴，就见楚铮的目光射来，陈锐没辙，只能将那称呼立刻咽了下去。
不过，很快他下定决心，抬头看向楚铮：“小姑父，我今儿是以亲戚的身份过来的。”
“要是亲戚的身份，那就不要谈和家事无关的事情。”楚铮点上一根儿烟，看他。
陈锐：“……”
他本来还想以情动人呢，结果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台阶儿。
“那……我要是以国安编外人员的身份来的呢？”
“那你不应该来找我，出门儿左拐，我们领导的办公室我可以指给你！”楚铮冲他礼貌一笑。
“……”这话没法儿谈了！
陈锐此时更加体会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楚铮也许知道很多，但明显，他不想掺合进去。
楚铮看着这个“疙瘩”，也很挠头。
他都给他点明路了，他咋就那么轴？！
大概是楚铮“怒其不争”的眼神儿太强烈了，以至于陈铭感受到他的“不满”，不由得有些无语。
不帮忙就不忙，反正他话也没有说出来，至于这么急不可耐的轰他走么！
“这种事儿，你不应该私底下和我说的。”楚铮想了想，决定直接点醒这个笨蛋。
话说这人生意做得挺大，咋反应这么慢呢？！难怪从国安字号的大队长，直接降为了编外人员，这是不顶用啊！
楚铮心里腹诽着。
这也就是陈锐听不到，要是听到了，他一定会吐血三升！
说来，这也是楚铮冤枉陈锐了，陈锐人家当初能做到国安字号的大队长，怎么可能简单？
至于降为编外人员，自然是有他自己的安排，可不是人家不顶用啊！
要真是不顶用，人家国安又不傻，不是做人情买卖的，何必这么麻烦？让他直接转业不就是了？！
可是呢，要说陈锐今儿反应慢，却也是真的，这一点，楚铮没说错他。
可他反应慢，那是因为他心里在矛盾。
他既希望可以从楚铮这里得到帮助，尽早解决麻烦；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把楚铮牵扯进来。
还是那句话，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这事儿闹太大了，把楚铮给搭进去，他的人情欠的可就大了，他将来还有没有脸见韩苗都是另说的。
所以，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陈锐一直沉浸在自己跟自己的较劲儿中，所以对楚铮给出来的暗示，一直没能正确理解。
楚铮见他暗示没用，便直言相告：“你最近来得太频繁，容易引人遐想……你以为，石子投进湖中，湖面还能平静？”
“……”这是什么意思？陈锐眼眸一闪，心里盘转开了。
难道，楚铮是告诉他——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军属区也不像以前看起来那么平静？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地冒出一道精光——可怪不得楚铮让他出门左拐，去领导办公室呢！这事儿，还是要和军队合作，有明面儿的掩护了，接下来才能好进行。
可是……他真的能相信这帮特战队的人么？
陈锐心里再度陷到挣扎犹豫之中。
不是他性情绵软，实在是这事儿事关重，他不敢、也不能轻率行事儿！他必须考虑清楚。
陈锐这边儿独自思索，楚铮在一旁也不催促，自己默默地品起茶来，心里琢磨着晚上给媳妇儿做什么好吃的才好。
“小姑父。”想了许久，陈锐一咬牙，站起身，冲楚铮俯身，问，“劳驾您给我指一下特战大队领导的办公室，我想拜访一下他们。”
……
“他走了？”陈锐离开之后，韩子禾扶着腰从卧室走出来，看向楚铮，问他，“陈锐一来，你就让我在屋里带着，不让我出来……刚才没反对你，是给你面子，你现在可得给我个说法！说，你到底是打什么主意呢！”
“嘿嘿，还是媳妇儿好，知道在外人面前给我面子！”楚铮赔笑将媳妇儿扶到卧室躺坐下，他坐到床边儿，将头凑到她耳畔，小声地将自己了解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子禾听到最后，掩口惊呼小声道：“呀！他这人胆子可真大啊！”
旋即，她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楚铮的胳膊，急切道：“他这回来，该不会是找你帮忙吧？”
她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着楚铮的表情。
楚铮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也不掩盖自己的神色，任她打量，免得她多想。
韩子禾见他神色自然，提起来的心便渐渐放下。
她抚着肚子长舒口气：“你说，这军属区的事儿咋一出儿接一出儿呢，我都快神经了。”
“那不能！”楚铮嬉皮笑脸地想打消她的担忧。
可韩子禾没让他说下去，而是抓着他的手，和他说：“楚铮，按道理说，亲戚有事儿，咱们能帮应该帮……具体的话不多说了，因为这都是你之前劝我的。
我想说的是，国家的事，对于军人而言，虽然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你得明白，有些事儿能管，有些事儿管不了。
我也不是让你袖手旁观，而是希望你慎重地想想……他手上那张芯片，上面儿真的就没人知道？非得等他自己露出来，他们才清楚？
只不过，有时候上面人身居高位，不好动，总需要底下人给个契机，这样的话，底下人被炮灰的，可就不会是少数。
你明白我的，我不希望你把自己放在不必非你不可的危险之上……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楚铮听着媳妇儿的话，心里有说不出的触动。
他轻柔地拉起媳妇儿的手，像对待易碎品一般，格外小心柔和。
他捧起她那双柔荑，放到自己脸颊上，就像她捧起他的脸一般。
当然，韩子禾也顺着他的力气，触摸上他的脸颊。
“媳妇儿，你放心，你老公我不傻，不会为了别人把自己搭进去。”楚铮笑着将头凑近她的脸庞，用他微微冰凉的鼻尖儿，蹭了蹭她的脸颊，将她逗得不禁笑出声来。
“你老公我心里有数儿着呢！”楚铮轻喃着告诉她，“不然，我也不回让陈锐和我们特战大队的领导谈，只要谈下来，这事儿就是军区司令他们接手了，不管怎么做，咱都是听命行事，到最后，老领导要保我，那也是有道理可说的。”
“那……”韩子禾心里也忐忑，她知道，楚铮说的这些，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军区军区司令一定没有问题。
“你放心吧！”楚铮看出她的忧虑，轻声道，“他是老领导的门生。”
“……”韩子禾点点头，她知道，这种关系，司令那人有没有问题都不重要了。
“我自然也会跟老领导报告的！”楚铮笑着补充。
他这言外之意，便是他另有渠道，也顺便帮着老领导分辨忠奸真伪了？
他这心思，也真的很细啊！
韩子禾这才放下大半心来。
“其实，要说痛恨，我也痛恨这帮没有祖宗家国的卖国贼！”楚铮神色沉重下来，“可我也清楚，那个层次的斗争，我玩儿不来。”
他竖起手指，向上指了指，道：“我就适合带带兵，研究研究战术战略，想着提高部队的单兵作战能力和队员彼此之间的协作行动能力！最多，再研究研究武器、形势。”
“这样就挺好的！”韩子禾依偎到楚铮怀里，轻声道，“你这种心气儿，我才觉得安全。那里……”
她也竖起手指，向上面一指，冲楚铮笑道：“那里的人虽然看着风光，可心却累的慌……我也不适合那样，就现在这样，衣食无忧、岁月静好，就挺好的。现在，咱们俩将孩子们带大；等你离休了，咱俩就一路走走玩玩儿，看遍大好风光，逍遥自在的，不是很好么？”
“是很好。”楚铮侧脸，轻轻地问了问媳妇儿的耳尖儿，应道。
韩子禾虽然觉得痒，却没有躲开。
她只是憨笑着向他脖颈处靠过去。
找到让她感觉舒服的位置，她懒洋洋地呼吸了口气，闭上眼，轻声的似自语，又很想是在问他：“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什么时候能完结啊！”
“就快了。”楚铮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要将她哄睡一般，轻声道，“等我这次的任务完成，我就不用再出任务了，再麻烦的任务，也不会用我了。”
韩子禾一听，精神登时提起来了。
她连忙直起身，迫不及待的问他：“什么时候做完任务？”
“……”楚铮心里叹口气，点点她地鼻尖儿，笑她，“媳妇儿，你也太心急了，哪里有那么快呢？这毕竟是你老公我的‘收官之作’，自然不是轻而易举能完成的。”
“这样啊！”韩子禾瞬间没有精神了。
楚铮见她这样，觉得好笑极了。
他搂住她的肩膀，笑道：“任务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你急什么啊？……再说了，这次的任务，可能需要一定时间……我估计，怎么也得等我这俩大宝贝儿出生之后再说了，你不要太急。”
“哼，我才不着急呢！”韩子禾咕哝道。
楚铮听了，微微一笑，并不戳穿她。
“媳妇儿，这次的事儿，你不要多管，你就在家安安静静地养胎就好。”楚铮想起自己媳妇儿万事操心的性子，不得不提前给她打预防针，让她不要多操心，不要多劳力。
韩子禾：“……”
这人可真坏！把她想说的话，全都挡在了她口中。
“我就是想帮帮你。”韩子禾略显撒娇道。
楚铮闻言，心中一暖，狠狠地在她脸颊上使劲儿亲了两口，直到把她招惹的抡起小拳头捶他肩臂，这家伙才放手。
他抬起脸，看向自己怀里一脸嫣红的媳妇儿，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儿！
“媳妇儿，我知道你疼我！”楚铮乐呵呵道。
好话还是要批发一样的说的，这样才好欲抑先扬啊！
“媳妇儿，不过呢，你的好意我心领啦！你也知道，你现在还揣着俩呢！实在不能太过劳累！这些事儿，部队自有办法！”楚铮一字一字地筛选后，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韩子禾瞧他一眼，也没有太失望。
这家伙会说的话，她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是抱着“万一他同意呢”的心态，说那么一句。
“那行吧！”韩子禾想了想，道，“你不想我上手，我不去掺合也就是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
“老公洗耳恭听。”楚铮做恭敬状，逗她。
韩子禾瞥他一眼，径自说：“你应该清楚，这种事儿，要想顺利，最好是能够速战速决，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才好……要是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那就再好不过了！将敌人的眼睛蒙蔽，然后偷偷地上达，你和特战大队的压力都会小一些。”
她这么提醒道。
她相信，他应该是也这么想的。
不过，要做到她所说的速战速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那又谈何容易？
嘿嘿。
韩子禾心里面，像一只小狐狸一样，偷偷地笑了。
估计这事儿到最后，他啊还得找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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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那是谁？”杨科和郑源一起从领导的办公室出来，正好儿看到一个长相英挺、看起来却有些陌生的男子，敲门而入。
他见到那男子冲郑源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认识的，便等男子进去，而他和郑源走到楼梯时，才问道。
“他啊！你还真不认识，他是楚铮的侄女婿，姓陈，是本市图文集团的掌舵人，陈锐。”郑源不以为意的说道。
杨科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凑到郑源身边儿笑道：“陈锐其人我虽然不认识，但还是知道的！他可是蝉联十载的优秀青年企业家、十佳企业家呢！图文集团现在要向跨国集团迈进了吧？
我记着前不久还有新闻提及他们，说是他们陈家在m国首都的帝国大厦里买了两层楼，作为北美分公司。”
“哟，你知道的还挺多，我就没你这爱好！我对这些事儿一点儿都不感兴趣。”郑源笑了笑。
“可是，他一个企业家，过来咱们这儿，找老大干什么！”杨科状若无意地说了那么一句。
此时，电梯门打开了。
郑源按住电梯按钮，让杨科先进，带俩人都走进去，他待电梯门缓缓地合上，才随意回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他弟弟的事儿？”
“他弟弟？他弟弟怎么啦！”杨科眯了眯眼，语气仍旧随意。
郑源轻哼一声：“前几天，他弟弟出国参加培训，结果培训期拖延了，他便跑出去玩儿了。”
“跑出去玩儿？”杨科笑了，“我记得他弟弟也不小了吧？”
“比老楚的爱人还大几岁呢！”
“哟！这也不小了，还那么爱玩儿！也是难得。”
郑源闻言，一笑：“谁让人家还没成家呢！没成家的人，可不就玩儿心大一些么！”
杨科听了，点点头，深以为然：“这也就是有钱人啊！他们的世界，咱们理解不了，这都快奔四的人了，不成家、没儿没女的，也不着急哈！”
“呵呵，人家有的是钱，什么时候想娶，还不大把的美女跟过去？”郑源抬眼看他一眼，笑道。
“那倒是！”杨科呵呵一笑，话题又转过来，“不过，他弟弟出去玩儿，和他过来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听老楚提那么一句，说是他弟弟似乎找不到了。”郑源道。
“找不到？找不到他可以报警啊！”杨科挑眉道。
郑源摇摇头，冲他小声道：“你不知道，他弟弟以前在北美的黑帮，甚有威名，后来金盆洗手，归国做了浪荡公子，似乎是不再过问原先的事儿……你想啊，好长时间没回m国，这一回去，就不见踪影，联系也联系不上，作为兄长，陈锐怎么可能不着急？”
“那他找到老大，也不见得管用吧？毕竟咱们不可能为他弟弟派队员过去吧？”杨科哂笑。
郑源却再度摇头：“听说，他原意是让老楚帮帮忙，毕竟大家在m国行动过，那里还是有眼线的……可是，老楚那人，你也许不清楚，可我太清楚了！那家伙别看偶尔吊儿郎当的、看上去很好说话。
可实际上，却是最有底线最有原则的！这种公器私用、假公济私的事儿，他一准儿不能做！
你看吧，这准是老楚碍于他爱人的情面，给陈锐出主意，让他过来问问的。”
“老楚未免也太自信了！”杨科笑了笑，“这事儿推到老大身上，也没用。”
“那可不见得！”郑源却意味深长地冲杨科笑着摇摇头。
“哟！这是怎么个意思？”
“你这么说，那时不知道陈锐出身哪里！”
“他？出身？”杨科眼底的精光愈发闪亮。
“可不是么！他可是出身国字号儿的那家呢！肩膀上扛的臂章可是有‘a’字样儿呢！”
“哟！这可真了不得！”杨科惊叹。
“可不是么！”郑源点点头，“你也知道咱们老大是从国字号儿那儿转过来的，俩人有没有昔日的交往，虽然不得而知，但是，老大有多念旧，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太清楚了！”
杨科虽然有心多探问几句，可这郑源说话太可气了！三句话不离开“你可能不知道”“我太清楚了”！分明是有意无意提醒他，他是个外来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大可能融合进这里！
心里憋着气，杨科还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咬着牙根儿，面露笑容摆出一副“和你说话很愉快”的样子。
郑源似乎没有看出他的不快不自在，仍跟那儿径自说道：“就凭都是国字号儿出身，老大就会对他有些情谊，能关照的一准儿关照……这也是老楚为啥让他自己过来的原因……屋里就他们俩，自然好叙旧。”
“你是说，老大会派人到m国看看？”杨科皱起眉来。
郑源登时瞪他一眼：“我不是说你，老杨啊！你这思维得转转弯儿，知道么！”
“呵呵。”杨科被他这么一说，登时讪讪一笑，摸摸脑袋，没吭声。
郑源见他这样，摆出一副“不是老搭档就是没默契”的表情，摇摇头。
杨科见他这样明晃晃地气人，登时气得心都跳乱了。
可惜，心里再有气，也说不出来，也不能说出来。
电梯门打开了。
这回，郑源背着手，当先一步，走了出来。
他边走便对跟在后面儿的杨科道：“老大是不会为这事儿派出去人的……不过，咱们又不是在m国没有人？派几个人和北美黑帮交涉一下，明探暗探的问一问，还是没问题的。”
“哦，原来如此。”杨科像是回应他，又像是自语一般，点点头。
从办公大楼出来，郑源要回办公室，而杨科则要到训练场去带队员，于是，俩人在岔路道别，各走各的。
回到办公室的郑源，推开窗户向训练场的方向兀自出了会儿神儿，好半天方才回神儿，转身回坐，轻笑着摇起头来。
……
陈锐从特战队总队大队长的办公室出来，又回到了楚铮和韩子禾家的小院儿。
“谈得怎么样？”楚铮在书房里，问他。
陈锐听了，点点头，脸上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我算想明白了，既然我一个人没办法做的，不若将东西交给人才济济的地方，如此倒能事半功倍。”
“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楚铮笑着点点座位，让他坐下，“同样一份压力，大多数儿人帮你分担，你就能减重前行。”
“是。”陈锐点点头。
楚铮想了想，道：“你一会儿从这里离开，记得我告诉的你路线，也许，我们军区的一号儿会想见你。”
“明白。”陈锐点点头。
楚铮见他记住了，便将一跳画着路线图的纸片递给他：“记住了，然后还给我。”
陈锐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图片，不多时，他半合着眼又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看向楚铮：“我都记住了。”
“好！”楚铮结果他递还回来的纸片，从茶杯里倒出两滴水，便见这章纸片瞬间变成了粉末一样的东西。
“你今天过来，应该会有人看到。”楚铮将桌面上的粉末一扫而落，跟陈锐道。
陈锐点点头：“这我已经知道了，刚才你们老大跟我说过了。”
“你明白就好！所以，我要告诉你，有些人应该从我们的人嘴里知道了一些信息。”楚铮说着，便将他们透露出去的信息告诉了陈锐，“这些，你要记住。”
“您放心，怎么迷惑敌人，我是清楚的。”陈锐对这种事儿驾轻就熟。
楚铮对他也很放心：“清楚就好！你的本事，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呃……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我和你，或者说部队和国安，分别有自己的敌人，不要捞过界啊。”
“我以为，目标一致呢！”陈锐心里的事儿放下了，便也有心情说笑说笑了。
楚铮摇摇头：“目标一样，对手也未必相同……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说未免太早。”
他顿了顿：“对啦，我昨儿跟你说的事儿，你还记得么？”
“您是说电报？”陈锐想起楚铮前一天告诉他的事儿，面色便严肃起来，“您今天有没有接到陈铭和苗苗传来的消息？”
“没有。”楚铮摇摇头，“按照前几天发报的规律，今天又过点儿了。”
“……”陈锐脸上露出担忧，“希望不要出事儿才好。”
“韩苗她小姑姑昨儿情绪有些激动，差点儿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为她和孩子的安全，我昨天勒令她什么都不要管了，剩下的事儿自有我们男人出头，她为此，还很不高兴，和我冷战呢。”楚铮状若无奈地摇摇头，抿嘴一笑。
陈锐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便道：“这事儿本就不该劳动小姑姑担心，怀孕的女人本就不容易，再让她跟着一惊一乍，忽而喜忽而忧，就太不应该了，要是韩苗知道了，也会自责的……这事儿，您交给我就成。”
“电报这事儿，还是交给我吧。”楚铮听他这么说，满意地点点头，“毕竟你那里带着他不保险，等我和他们接上头，自然会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们。”
陈锐听了，觉得挺妥当的，便点头说好。
俩人谈了一会儿，陈锐忽地问楚铮：“小姑父，我听说，你们特战队有一个叫‘张至泓’的男人？”
楚铮听他这么问，心道，你小子竟然现在才问，也算憋得住啦。
“是的，他是二大队的人，怎么啦？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我认识他前任女朋友！”
“你是说……”
“席泠。”
楚铮点点头：“你们俩做过搭档。”
“我把她当成妹妹。”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她们家到底姊妹几人？”
陈锐的话，让楚铮眯起眼。
他道：“你这话是很么意思？”
陈锐见他表情，像是不明所以，便道：“我怀疑，席家还有一个女儿。”
“怎么可能！”楚铮刚说出这话，当即收口，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着陈锐道，“你先等等！”
说罢，他便拿起自己专门联系几个战友的电话，叫了张至泓过来。
和张至泓一起悄悄而来的，还有陈铎和魏工信。
“怎么回事儿？”陈铎一进门儿，张口便问。
楚铮将陈锐的话说了一遍。
“我记得，你媳妇儿家里的确丢过一个女婴。”陈铎早先已经将席家的旧底儿，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是这样的，没错，可是……据我所知，包括我岳母在内，席泠席婷姊妹二人都不知道有那么一个胞妹。”张至泓现在，还是习惯按照姐妹二人的真实身份称呼她们。
“有没有这种可能，通敌叛国的，不是席泠，而是那个女孩儿。”陈铎嘴里的席泠，就是现在的席婷。
“不过，前提是，的确有那么个女子存在。”魏工信提醒大家。
陈锐闻声，道：“我曾经，刚从国安退出来没多久，偶遇过席泠，我们俩说话叙旧间，恰好看到了席婷和她妈妈去商场。
那时，席泠看到他们，没出声，但我看得出来，她当时的情绪不太好。因为知道她的心结，我便打发她去买甜品。
而就当我看着她进了快餐店不久，从对面儿的饭店里，就走出了一个和她们姊妹长相十分相似的女子，那女子的岁数……看上去和她们也相近。
我可以肯定，那女子出来的时间，席泠席婷二人都不可能出现！
我当时还特别奇怪呢，正想要靠近去看看，结果席泠回来了。
等我打开车门，让她坐进来，我再回头看过去时，那女子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后来还和她提过这事儿，可是何泠却笃定她们家只有她们姊妹两个孩子，没有别人，就是亲戚里也没有和她们俩岁数、样貌相近的女孩子。”
“要真是那样的，还真有可能。”陈铎听他这么说，不禁点头。
“可是，就算是知道这么个人，我们暂时也没有办法查到她的信息！”魏工信摇头道。
“不见得！”陈锐眼前一亮，他道，“我怀疑，那女孩儿要是出现的话，应该和这次的事件人物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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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倾身，将额头和她那饱满光滑的额头相触，哼哼着咬牙切齿地问她：“坏媳妇儿，你是不是都算好了，知道到最后还要找你帮忙？”
他一想起领导话里让他媳妇儿接过去看看的意思，脑袋就大：“我咋就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你又这手技术！”
“……”呵呵。
韩子禾干笑：“大概、可能、应该，是你们总队大队长那个大嘴巴提议的。”
“什么？”楚铮没反应过来。
韩子禾眼神儿飘然地讪笑：“那、那什么……你不是说过，你们总队大队长是从国安转过去的么！呵呵，当初，我毕业的时候，他可能应该是负责m国分站的吧！”
“……”这都是什么缘分啊！
楚铮哭笑不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这回可能真得找你帮忙了！”对于自己自打嘴巴这事儿，楚铮不排斥，可他担心媳妇儿啊！
“真是的，不是自家妻儿不心疼！”楚铮私底下腹诽着军属区的一号儿，愤愤不平。
韩子禾倒是没什么，她这会儿还觉得好玩儿呢！
别看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且很快就是撒娃儿的妈了，但是她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摩拳擦掌的期待起来。
这把楚铮看得好笑又好气。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会絮叨自己媳妇儿，免得让她心虚。
自家媳妇儿的小孩子性格，他很是有体会。
他很肯定一点，只要他没完地说她，她就会升起躲着他干的想法儿。
与其让她偷偷摸摸的，还不如他光明正大的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亲自盯着为好。
对于自己媳妇儿的敬业精神，楚铮简直不要太清楚！
“不过，咱俩丑话搁前头，这事儿你接手，电报的事儿，你就不要多管了！”楚铮正色道，“你知道的，这事儿陈锐和我已经接手，他也不愿意你跟里头掺合了。”
“……”韩子禾觉得，这话，楚铮一定是进行了修改的。
不过，她到底知道自己现今身怀有孕，许多事情不便掺合，便也点头应是。
楚铮见她态度良好，还很配合，终于痛快了点儿。
“你好好儿休息吧，我给他们发个电报，希望他们看到了，可以回给咱们！就算他们不方便回信儿，起码也知道咱们知道他们的消息了。”楚铮想了想，下床去工作间。
临出门儿前，他都不忘给媳妇儿安置好，让她躺舒服了。
“乖，你别等我，踏实睡觉，我一会儿就过来。”
……
楚铮这两天一直这样给陈锐禾苗传信，可惜，直到工作间发好信息又等了半小时，都没有听到电报机响，到最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心中十分不放心媳妇儿，这才将机器调制好，将工作间的门锁好，走回卧室。
而此时，被他们惦记的陈铭和韩苗，也处在了他们的激情一刻之中。
咳咳咳……所有人都严肃点儿！不要想歪啊！
……
已经东躲西藏两天的陈铭和韩苗，终于找到一处暂时可以安身的地方。
气喘吁吁的俩人，顾不得上说话，忙不迭的进食喝水。
直到肚子不那么饥饿了，他俩才有了说话的意愿。
“怎么样，你拿到了没有？”韩苗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在面对成群结队（？）的敌人，会主动请缨，将对方引走，只为了让陈铭拿到一份看起来挺重要的文件。
至于为什么看起来很重要——这是因为，这份文件被放到了一处连接着微型定时炸弹的保险柜里。
据陈铭所说，要是他无法将东西在两次机会里成功取出的话，那份文件就会被那枚微型定时炸弹销毁，与之同时的是，他们因为距离太近，而会沾上一种没有特殊药剂就无法洗掉的粉末，那东西，会让他们从“隐形”到“现形”，让他们成为敌人们的掌中之物。
总之，要是真的的话，那将会是一种比之前在韩苗体内的那位追踪定位仪胶囊更为麻烦的存在。
所以，当时，韩苗是极为反对陈铭的冒险的。
可惜，陈铭这厮拿定主意，任你是谁也没法动摇他的想法儿。
到最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将快要巡逻到这附近的人引开了，以便陈铭有更充实的时间解开保险柜。
“当然拿到了！”陈铭得意的说。
言罢，还和韩苗得瑟：“怎么样，这回多亏了我英雄救美吧？要不是我，你真让人堵在那儿了！”
“……”呵呵，她到底是为了谁啊！要不是为帮他，把人引开，她至于差点儿让人给活捉了么！
面对这厮的“无耻之极”，韩苗已经没有想和他争辩的想法儿啦，随他便吧。
“那里面是什么？”韩苗打量着他手里那个巴掌大十寸厚的小本子，问他，“里面记得是什么？”
“我不认识。”陈铭实话实说。
“啊？”韩苗不解。
陈铭道：“这里面是电报明文，我们没有密码本，所以暂时没办法解译。”
“密码本？”韩苗觉得头大了，“亏本儿啊！这才是亏本儿呢！”
合着，她忙活半天，还冒着被抓的风险，就能这么个东西！多亏！
“你别这样啊！这才是关键呢！”陈铭摸着鼻子，嘿笑，“要不然，弄个密码本儿有什么用？”
“呵呵。”韩苗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脸上一副“编！你接着编！”的表情。
陈铭见她并不肯信他，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憨皮赖脸的胡掰了，只能轻轻声音，道：“我们要想不亏本儿，反而赚大发了，那就得在他们发现这东西被偷之前，将密码本翻出来，这样的话，才不至于让他们将密码本儿毁掉。”
“……”这地方那么大，谁知道密码本儿藏在哪儿？
韩苗翻翻眼，认为他说了等同于没说。
“你别这样不信任我啊！”陈铭还真有想法儿，“你难道忘记了？自然界，相生相克的东西总是放在一起的？”
“什么意思？”韩苗坐起身子，正视他。
“你可能不清楚，我当时在弄这个的时候，发现，那颗微型定时炸弹上有一个装置，看上去有点儿多余，可万一把它拆下来，就很可能隐动炸弹，我当时还不理解他们这么做，意义何在呢？
当时我还以为他们是想迷惑别人，可现在，我却想明白啦！”陈铭说，“那东西，应该是密码本。”
“那你没拿出来？”韩苗脸上露出甚为可惜的表情。
按照一般人的叙述方法，陈铭这么说，那就意味着他当时是忽略了那东西的，现在回想起来，定是大谈可惜哒。
可是，那只是别人的做法，这种“常理”搁在陈铭这种手欠的人身上，就做不得数儿了。
“你看这是什么？”就在韩苗大叹可惜，正想着要不要撺掇着陈铭返回去拿时，陈铭长臂一展，将手伸到她面前，手心朝上的将拳头换为掌，露出了他掌心里那个小东西。
“这就是……密码本儿？”韩苗捏起这个小东西，极为宝贝地细细打量。
她这会儿的情绪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了，面对着手里拿着的那个意外之喜，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可是，怎么用呢？”韩苗看向陈铭。
陈铭将手指在鼻翼下面一搓，笑道：“这个简单得很，只要把它拆开就成了。”
“这么简单？”可能吗？
韩苗以为，这东西会有些技术含量呢！
“不然你以为呢！”陈铭觉得她想的太多了，“这东西要是那么复杂的话，他们还有必要用那炸弹把它给弄起来？不信，你听。”
他从韩苗手里拿过那枚装有密码本的圆盒子，在韩苗耳畔轻摇：“听到了没有？里面除了密码本以外，什么都没有，所以一摇就能听到密码本和圆盒内部碰击的声音。”
“……”看来还真是她想多了。
韩苗将陈铭的手推开，让他赶紧将它打开，取出密码本，他们也好一起看看那个小本里记录的东西。
万一他猜错了，那里面没有密码本儿，可就麻烦了！
韩苗没把这话说出来，不过心里却是特别紧张的。
和陈铭单纯的好奇想必，韩苗的期冀十分强烈。
“你这人，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人的得失心太强。”陈铭一边儿鼓捣，一边儿还说韩苗，“不就是密码本儿吗！要真是猜错了，那就算了！啥时候遇到了，顺手拿过来不就成了？就像这次一样！这小本本儿不就是咱们顺路看到的么！”
陈铭觉得，只要他保持现在这种“任何重要的东西都不放过的”心理，就肯定不会错过真正的密码本儿的！
所以，韩苗的紧张，实在没有必要！
“现在的日子就够刺激够紧张的了，你真的觉得有必要再自己给自己增添紧张刺激？”陈铭这些话张口就来。
听得韩苗嗤之以鼻：“明明是你用行动把大家通关的难度人为的提高了，你很没有立场说我号码？谢谢！”
“……”陈铭觉得他还是老老实实打开密码本好了。
韩苗见他没出声，又道：“你老说密码本、密码本！可我倒觉得那小册子更像密码本！”
“……”陈铭不可思议的看向她，“大小姐，你该不会认为，说是密码本，就一定是本子吧？”
“有什么问题么？”韩苗看过过去，理直气壮。
陈铭顿时缩缩脖子，不吭声了。
待到韩苗收回目光，他才出其不意地一伸头，补充道：“你这人的联系想象力，真应该重新塑造！……喏！密码本出来啦！你自己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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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陈铭没辙，自己鼓起来的斗志！就算打着瞌睡也得搞定！
……
“诶？这是怎么回事儿？”楚铮在家里正要开始每日一发电报呢，就发现电报的一处指示灯不停地闪烁。
他记得他媳妇儿曾经教过他，说这东西属于隐蔽信号灯，是对方发出加密电文时，接收后做出的提示。
“嗬！这要不是我细心，这还发现不了的！这东西咋不出声音呢！”楚铮自己给忘啦，他是怕声音一响，把他媳妇儿的心给弄浮躁了，便干脆偷偷地将声音关掉了。
“等等！好像不对劲儿！”楚铮正抖擞精神准备接受电文时，方才发现，这电文根本不是发给他的。
“难道……这是捕捉到了信号儿？”楚铮坐不住了。
他记得他媳妇儿这会儿应该正在看书，好像还没睡觉了。
“媳妇儿！媳妇儿！江湖求助！江湖求助！”楚大队长一溜烟儿跑到卧室，正看到他媳妇儿抱着东西，鼓起双颊吃的正十分尽兴呢！
“嗯？什么事儿这么兴奋？”韩子禾这会儿看书看得有点儿多，眼睛有点儿花了，把楚大队长急切的表情看成了兴奋。
楚大队长：(/□)
呵呵，我这是兴奋啊？
楚大队长摸摸脸颊，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他媳妇儿一声。
“说啊！你兴冲冲过来，就是为了冲我发愣？”韩子禾眨眨眼，看向楚铮。
“……”楚大队长挠挠头，凑到她身边儿，问，“媳妇儿，我问你啊，当你那台电报机的隐蔽信号灯亮了！可我接收电文时，根本接不到，感觉好像是发给别人的那样，是不是说明，我捕捉到了别人的发报信号儿呢？”
“可以这么说！”韩子禾激动了，眼睛一亮。
话说，楚铮这人运气真好！他这才用了多长时间，竟然拿就捕获了旁人的电文。
“……”楚铮眨眨眼，被他媳妇儿莫名其妙高涨的情绪弄懵了。
等他回过神儿，才发现，他媳妇儿已经飞奔去工作间了。
“媳妇儿！你等等我！”
“你是说，这电报机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将那人的电文截获了？”楚铮追到媳妇儿，看到她很专业地坐在那里“噼噼啪啪”地敲打着，登时问道。
“是啊，我这机器可是经由我自己的手改装过的，不敢说是这方世界独有的吧，也是先进的设备呢！”韩子禾得意地冲他一笑，“就怕他们不动，只要一动，立刻就能根据信号方位，将电文截获，同时将他们的方位‘记录’下来。”
“还有方位呢！”楚铮也激动了，赶紧问她，“媳妇儿！媳妇儿！你赶紧的，把方位给我，我让人去查！”
“喏，就是这里。”韩子禾手速飞快地将坐标写出来给他看。
楚铮也不多问了，赶紧拿出电话，叫郑源陈铎派人，到那里去捉人。
“楚铮。”韩子禾等他忙乎完，才开口提醒他，“我认为，你现在派人去，肯定捉不到人！”
“我也没想着一定要捉到！”楚铮放下电话，轻笑着摸摸她的额头，笑道，“我只想着，能找到一些痕迹也是好的……当然，要是真能够正好儿堵到一两个人，那就真是赚了。”
说到这儿，楚铮大概也知道自己有点儿“痴心妄想”了，不由得笑了笑。
他低头看想媳妇儿，脸上蓦地闪过一抹愧疚来：“媳妇儿，你看我……平时不让你过来，说是为你好……可到这时候，真正麻烦你的，却也是我，真的……对不起。”
“做什么说对不起呢？”韩子禾笑了笑，回握住他的大手，“其实，你能第一时间想起让我来帮忙，我高兴极了。你是知道我的，最是坐不住，能有点儿事儿这么做做挺好的。”
楚铮听她这么说，也心知自家媳妇儿这是憋得很了。
“对不起媳妇儿，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儿过分，可是……”他蹲下来，和她对视，轻道，“可是为了你和咱们孩子，你也要坚持一下下，等孩子出生了，你把月子做好了，你想怎么折腾，我都随你，好不好？”
“……”
韩子禾气得牙痒痒，这厮太狡诈啦！过河拆桥也没这么快吧！合着，这厮是刚走到那桥的一端，转身就把桥给推了！
楚大队长面对自己媳妇儿的磨牙，挺起了胸膛。
他要做，真正的勇士！
“滚！”韩子禾回到卧室，一反身就将枕头和抱枕一起扔到了楚铮身上。
“媳妇儿！别！别！别！当心抻到腰！”
……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楚铮将翻墙而来的郑源、陈铎几人迎到工作间，说道。
“没有！”陈铎摇摇头，恨声道，“他们溜得太快！我们摸过去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要不是我们几人都算心细，还真不一定会发现痕迹呢！”
“看来，应该是对咱们军属区相当熟悉的人了。”楚铮点点头。
他们之前订的计划就是，将秘密的小路放开，看看他们找不找得到那里。
现在事实证明，对方就是用那条小道跑的。
“应该是那几个人选之一。”郑源道，“幼儿园后面的林地，虽然地方开阔，却也不是唯一开阔的地方，也就是说，那人住的地方，应该距离那里挺近，他到那里应该方便。”
“那对方要是反其道而行之呢？”陈铎反问。
郑源对此，翻翻眼睛，不予理睬：“要这么说的话，咱们没法儿工作了。”
“老陈的说法也不是不可能。”楚铮道，“不过索性咱们也不是很重视他的具体身份。”
“反正那几个人都不是好东西。”陈铎哼道。
“来，你们看看这个，这是他们刚才发的电文。”楚铮将韩子禾写好的文字誊抄一遍，递给他们瞧。
“一切如常？”陈铎看了半天，就这几个字儿，登时气乐了，“合着，咱们费劲巴力的，人家仍然一切照常？”
“这说明，咱们之前的做法，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也就是说，咱们捕捉到的‘沧海’，是假的！”楚铮叹道。
他本来也不认为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捉到“沧海”。
那“沧海”要是这么容易被抓到的话，他们也不用费这么大力气将计就计了。
……
“不对！”韩子禾突然坐了起来。
“媳妇儿，你咋起身这么猛呢！”楚铮正好儿推门而入，见到自家媳妇儿一脸震惊的样子，赶紧几步走了过去。
“捉到人啦？”韩子禾见到楚铮，问道。
楚铮闻言，叹口气，将他们的发现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他竟然还安慰他媳妇儿：“乖，没事儿，这次没捉到，下次下下次总能捉到的。”
“……”韩子禾顿时有点儿啼笑皆非地感觉。
“对啦，媳妇儿，你刚才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然怎么起身起的这么愣！
“……”韩子禾闻言，双眼有点儿茫然。
没办法，她现在记性特别差，楚铮拿话一打搅她，她就把之前想起来的事儿给忘了。
不过，好在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到底也没有真正忘记要说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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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是突然想起……有事儿要和你说说呢。”韩子禾想起之前要说的事儿来。
“什么事儿这么要紧啊！”楚铮不满的看她，“啥事儿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啊！你说你这么猛然起身，万一不舒服了，我又不在这儿，你怎么整？”
“……”韩子禾被他念叨的头疼，见他嘟嘟没完，便索性等他说够了，才看向他，道，“我是想告诉你，我昨天分析电报机的情况时，似乎发现，它捕捉到的应该不止是一股电波……也就是说，它至少捕获了两股信息！”
“两股信息？”楚铮瞪圆眼睛，重复确认道。
韩子禾点点头：“没错，不过应该加上‘至少’俩字，因为这台电报机因为硬件缘故，现在只能捕获不同方位的电波两处。”
“你是说，那两处信息方位其实是不一样的？”
“也可以说是相距甚远。”韩子禾点点头，“因为第二个地点的图标显示十分模糊。”
“可以给出大概方位来吗？”楚铮问道。
韩子禾点点头，伸手找他要纸和笔。
楚铮赶紧送过来。
韩子禾纤手快速地在纸上划过，没有标出坐标来，却是一道大概方位的箭头线。
“我最近啊脑子不太好使，当时发现那个模糊信息时，只以为是定位是发生错误了，结果刚才半梦半醒之间，想起了这电报机有这么一处功用。”韩子禾感到愧疚。
“没事儿，媳妇儿，没抓到人可和你没关系！”楚铮生怕她不高兴，赶紧说，“你不知道，你给我们的这条线索可真是顶大用了！”
说到这儿，他也坐不住了，叮嘱媳妇儿要休息，接着，便又转身去找郑源他们。
刚才那几个人说是要去“聚餐”，他因为惦记媳妇儿，所以没去……不过，这会儿，他过去，也是有借口了。
……
“那么说来，他们这么做是想干扰咱们的视线？”陈铎呐么道。
郑源在酒桌旁不停地比划着，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
他将桌面当成地图，也不说哪儿对哪儿，但是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份地图，所以他虽然不明示，但是大家都听的懂。
“这两处连接的，可是咱们重点观察的两处地方啊！”
“吴慧、杨科……他们，就仅仅是他们么？”魏工信看着大家，提醒，“你们可别忘了，老楚刚才特意强调了‘至少’俩字，也就是说，虽然电报机捕获了两处信息，可咱们咱们敢确定没有第三处信息？没有第四处信息呢？”
“……这可就麻烦了。”陈铎摸着下巴，轻打了声酒嗝，“呼！咱们都说杨科也参与了，可是万一那一处，我是说假若啊！那一处不是他们家弄出来的，是不是这意味着，还有一个暗地里的人，躲在角落里，充当眼线呢？”
“啪！”郑源将手拍到桌子上，“证据啊，这时候还是需要证据来说话的！没有证据，都是假的！”
“可是，证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出来的。”魏工信给自己灌了一壶酒。
郑源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他忽然抬起头，道：“有一件事儿，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
“你说啊！咱们都是自己人，就算是你多心，说出来，咱们也好参详参详不是？”陈铎将手臂搭在他肩上，催他。
郑源想想，也是，便点头道：“那天，我从咱们部队的档案馆出来，正好儿看到杨科拿着证件进去。
当值的兵是小筑，你们也知道，原先的精兵，后来被子弹打伤了腿，只能退出一线，然后就被上面儿领导安排做了档案馆的管理员。”
“嗯，那小子我知道！”陈铎点点头。
魏工信和楚铮也点头：“记得记得！我当初看好他，老楚也看好他，为他，我们俩还不等大练兵的成绩，就准备抢人了。”
提起那孩子，魏工信和楚铮都唏嘘不已。
“好啦，不说他了，你赶紧接着说。”陈铎也跟着叹口气，让郑源说正事儿。
“因为他当新兵时，曾经跟我练过一阵儿，所以，我俩也能说的上话……后来，他告诉我，杨科最近一直在档案室调取可以解密的档案查阅。”
“这是为什么呢？”陈铎和魏工信、楚铮都感到不解。
“是啊！我也纳闷儿呢！你们说，查阅旧案有什么目的呢？所以我认为我可能多心了，毕竟他给出的说法是——想积攒经验。”
“攒经验？旧案例？”陈铎和魏工信、楚铮三人面面相觑，“杨科来这里的目的，难道不仅仅是准备截取试验数据那么简单？难不成，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几个人合计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老楚，你说，档案馆里那些旧时案例，能看出什么来？”陈铎问楚铮？
楚铮想了想，现摇摇头道：“我也想不通，要说他是想以此总结咱们特战队的行事风格的话……很没必要，不说他以前在别的军区也是特战队的人，但说他现在在这个位子上，只要用心，根本不用这么折腾，直接看资料册就成，他有这个权限。”
魏工信、陈铎和郑源闻言，点点头。
楚铮又道：“当然，我不认为杨科这种人是喜欢做无用功的人……所以，他这么做，假若不是故弄玄虚，将咱们的注意力向这上面引导的话，那他应该是另有目的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郑源，问：“你和小筑的关系……外人知道么？”
郑源闻言，笑道：“连你们都记不清了，更遑论别人？何况小筑那人多要强，平日里哪里会和我走关系多联系？不过是见个面儿行个礼罢了……这杨科频频去档案馆的事儿，也是他听我问，才说的。”
“那就好。”楚铮点点头，道，“虽然他这么做的具体原因，咱们不得而知，但我想，左右不过是想看出些端倪……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三人追问。
楚铮摇摇头：“我也是乱猜的……虽然这些旧案都解密了，但是若把它们积少成多连在一起看的话，专业的人未必看不出端倪……比若，我们仍然潜伏在敌营里的人。”
“可是……不是，都报牺牲了么？”郑源有点儿迟疑。
陈铎同意楚铮的意见：“这些东西很难骗过明眼人，大家都是干这行的，能看出来不新鲜啊，毕竟这再解密，也是对内开放的，信息空间开放的还是很大的。”
“就是这样！”楚铮和郑源道，“咱们得注意一下啦，档案馆的内容他想看就随他，但是只一点，该保密的的东西一定要保密，那些骗骗外人的内容，一定要藏好！还有，和未解密旧案时间连线上比较近的，都要隐蔽起来，不能泄漏出去。”
“你放心，这事儿，我和老郑一起盯着。”魏工信拍拍胸脯儿，保证道。
“还有……”楚铮想了想，道，“我想，有一个人，咱们也许应该着重重新调查一下了。”
“吴慧？”
“吴慧！”
“吴慧。”
陈铎、郑源、魏工信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个人名。
“没错儿！”楚铮点点桌面，道，“你们想啊，这人，现在看来，或者说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处于被咱们心照不宣地防范着的人。
也许杨科还会认为他没有暴露，但是吴慧，她作为极可能就是那天在幼儿园后面的小树林发报的人的话，她就等于将自己暴露了出来……要是咱们猜测正确的话，你们觉得这说明什么？”
“她是故意暴露的？”郑源眯起眼，“可她不知道她暴露了，就很容易引起杨科的暴露？”
陈铎想了想，摇摇头：“杨科那里，不过是她朋友的雇主……况且，她来这里，只是赵娣，也就是杨科家的小保姆，是她介绍来的。
这样说来，如果赵娣本人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吴慧就牵扯不到杨科了。
毕竟，他可以说赵娣无知，受到吴慧的欺骗了。
跟何况……”
“更何况，杨科似乎并不怕自己被暴露，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截取不久之后即将出来的试验数据。”魏工信接口道，“我好奇的是，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妻儿老小都在国内，他又不是那种可以舍生取义的人，除非，他有把握事成之后全身而退。”
“……”楚铮心道，这就连上了，看来，陈锐手里那份未解密的芯片里的大蛀虫，应该就是杨科的后台了。
“咱们言归正传吧！”楚铮见大家陷到沉思之中，想了想，出口扰乱大家的思绪。
这种时候，他们几人是极不适合掺合进来的，反正芯片只要一解密，就都好说了……所以，他们实在没有必要现在提前忧虑之后可以顺利解决的事情。
“吴慧的事儿，我会让张至泓派人细查的。”陈铎回应他。
“我会加派人手帮忙的。”郑源想了想，说了几个正在休假的队员的名字。
陈铎想想，摇头：“还是不太方便，暂时算了，免得生出变故。”
郑源听了，便也随他。
魏工信这会儿正寻思着吴慧呢：“你们说，她故意将自己暴露，就这一点来看，可以充分断定，她应该是想……掩护什么人。
而那个人，应该就在咱们军属区，且于暗地里便宜行事的！
那么，问题来了，她掩护的人是什么人？而那个人是不是已经充分得到咱们、或者咱们中的人的信任了？”
说到这里，原本就没什么头绪的他，不禁低呼：“头疼啊！”
楚铮、陈铎、郑源三人相视一眼，无奈地摇头一叹道：“这事儿记不得，他们总会露出端倪来的。”
“要是按我说的，干脆将吴慧抓起来，审问她就是了。”魏工信想了想，一拍桌子，觉得他们折腾来折腾去，想的都是不痛快地注意，还不如这样来的痛快呢！
他这话说出来，心里畅快了，可楚铮、陈铎、郑源三人瞥向他的眼神儿，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鄙视。
“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魏工信奇道，“难道你们不认同我的想法儿？”
“呵呵，老魏，你这酒量不行啊！这都没喝几杯呢，你就醉了？”陈铎举起酒杯，遥敬道，“得嘞，咱俩走一盅。”
“就是，老魏，怪不得你说这话呢，平时看你挺聪明一人，怎么今天说了胡话，原来是醉了啊！”郑源忍着笑，给他斟酒。
他忍着笑忍得手直抖，一不小心那酒就晃撒出来。
“行啦！行啦！你可别斟了，你这把我当成酒盅了！”魏工信赶紧甩去衣角上淋到的酒水，直嚷嚷。
楚铮看的好笑，在一旁帮偏腔。
“老楚！你也不够意思！就那么看着他们俩捉弄我！还是不是战友！”魏工信哭笑不得的问楚铮。
楚铮哈哈大笑起来：“活该！谁让你说蠢话来的！”
“怎么是蠢话！”他这是真心话，他虽然不怵弄计谋，却最是讨厌这种勾心斗角的感觉，他这些早就忍够了，这才说出刚才的话来的。
“快得了吧！老魏，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咱们憋着口气，就那么纵容那一帮魑魅魍魉在军属区做勾当，为啥啊？不就是为了蒙蔽敌人，好引君入瓮么！”陈铎将手中的酒盅举起来，一饮而尽。
郑源加了一口菜，边吃边说道：“就是，咱们都是傻子，就你老魏最聪明？”
“算我说错了，成不！”魏工信让他们几个挤兑的头脑冷静下来，不由得苦笑着端起酒杯道歉，“怪我这张嘴，成吧？来来来，喝一杯！”
“走一个！”郑源、陈铎、楚铮三人举起酒杯，一口饮尽，几人不约而同将酒杯倒倾，一滴酒都没洒出来。
“哈哈哈！这回是真畅快！”魏工信大笑一声。
这些日子可把他别闷坏了。
不过，话说回来，憋闷坏的人，又岂止是他一人？
在座的几个人，无论哪一个，都盼着这堆事儿可以，而他们的军属区，也能恢复昔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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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点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不过没过多久，就从另一端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扫地的声音。
很快，一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人，从楼梯间走了出来，慢慢地，她走廊的一端向另一端扫去。
“嘿！扫地的，将这垃圾一会儿一块儿扔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扫地的声音，房间里走出一个人，将门锁上，经过清洁工时，将手上提拉的垃圾袋扔到了清洁工的脚下。
那清洁工冲他谦卑的鞠了鞠躬，那人随手挥了挥，大步流星地向楼梯间走去。
与此同时，那清洁工加快了扫地的节奏。
正当男人走进楼梯间，刚迈出步子时，他突然顿住了：“不对劲儿啊！不是说清洁工今天全都被踢出去筛选辨别身份了么，刚才那人是谁？不对！”
想到这里，他一边儿拿出呼叫机跟同事联系，一边儿拔枪，向楼道跑去。
待他转出楼梯口儿时，楼道里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他之前吩咐让清洁工扔掉的垃圾还在那里！
“混蛋！”男人狠狠地骂了一声，他毫不犹豫地向另一个楼梯口追去。
……
“糟啦！糟啦！糟啦！”韩苗在遇到男人之时，心中就有不妙之感，待那男人走出她的视线范围，她登时飞一般跑了出去。
之前，陈铭为了把敌人引开，和她兵分两路。
他本意是留她在原地等待他回来的，可不曾想，她一时不小心，惹出动静，那地方便不再安全，而她也只能偷溜出来。
一路上，她干脆顺走一整套清洁工的衣服，穿在身上，扮作清洁工一路走来，倒也安全。
可不知怎地，遇上了刚才那男人，她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叫嚣着“快点儿跑啊”！
可是，该往哪儿跑呢！
跑到另一处楼梯口的她，毫不犹豫的上楼跑去，可跑了没几层她就没力气了，只能一咬牙，在楼梯间拐弯处放置垃圾箱的地方，打开垃圾箱的盖子，然后捏着鼻子跳进去，顺便将垃圾箱的盖子盖上。
不过，她一进去就后悔了。
这不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可惜，她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因为她听到了追上来的脚步声了。
她那颗心脏的跳动声，一时间，分外明显。
倾听着自己那有力又规律的跳动声，她紧张的情绪几乎涨到了极点。
她用双手将自己的嘴捂紧，好像生怕她自己接下来会惊叫一般。
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作为一名习武之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反抗。
哪怕手里没有武器，她还有手脚口——有指甲可以抓、牙齿可以去咬。
哪怕敌我实力太悬殊，只要退无可退啦，那必然要豁出性命去拼一个尊严来的。
她因为紧张，忘记了她父祖告诉她的话；可惜，敌人却不会因为她忘记了，而也跟着忘却。
所以，很快，当脚步声去而复返时，当她脑子里轰然一白时，她所在的空间猛然亮了。
可以遮挡她的东西，被人拿了出来。
甚至于在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看到敌人脸上那狰狞的笑。
“砰！”子弹穿过的声音响了起来。
韩苗一时之间都忘记了惊叫。
她就那么傻傻地看着，看着前方的敌人，轰然而倒。
“喂！你傻啦！”陈铭的身影在敌人倒下之后，显露出来。
“嘿，我说，咱俩不过就分开半天儿，你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么狼狈的样子？”陈铭捏着鼻子，佯作嫌弃道。
“真给吓傻啦！”陈铭见韩苗呆呆的，没有反应，一时没了主意。
“大哥啊！我可真不是故意的！可为了你能不娶回去一个傻媳妇儿，你兄弟我就对不住你啦！”陈铭嘴里得啵两句，便抬起了胳膊。
“啪！啪！”两巴掌挥过去，韩苗那张秀丽小脸儿上登时浮现出两个巴掌印。
“呜啊~~”几乎是同时啊，韩苗哇地大哭出来。
“闭嘴！可不能那么大声，难道你想把人都引过来啊！”陈铭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斥道。
“呜呜呜！”让他捂住嘴的韩苗，委屈又难堪的看着他，那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撒。
“快收收泪吧！虽然说你现在，能哭出来就是好事儿，可这不是特殊时候嘛！你若是再耽搁下去，咱就甭想跑了！”陈铭快速在她耳畔说着道理。
“呜呜呜！”韩苗的声音渐渐放低。
陈铭见她可以管住她自己了，便放开手嘱咐她道：“你可千万别突然出声啊！”
韩苗抽噎着点点头，整个让人看上去，蔫头耷脑的。
陈铭以为她是吓坏了，也没注意她，只是迅速的将敌人放到了韩苗之前躲在的地方，并且将对方的枪和子弹尽数取下。
“这种时候，枪和子弹都不能放过。”陈铭一边儿忙活，一边儿教导韩苗。
不过，他也没有招呼韩苗帮忙的意思。
“行啦！咱们得赶紧走了！”陈铭拉起韩苗，快速的朝另一处方向跑去。
……
终于妥当地来到了陈铭选好的安全地点，他才终于舒口气，松开拉着韩苗的手，自己找地儿休息了。
“怎么还哭啊你！”陈铭将自己接下来的路线设计一番，一扭头，见到韩苗没有理睬自己放到她手边儿食品和水，仍旧在那儿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这怎么回事儿？就给你怕成这样啦？我见你之前挺勇敢的啊！不是还替我引开敌人了么？”陈铭很不解韩苗的心思。
韩苗听他提起自己之前的“英雄事迹”，顿时，原本已经渐干的眼眶，再度湿润起来。
“哟嗬，你又来劲儿啊！”陈铭头都大了！他真不适合哄女孩子啊！
“谁！谁怕啦！”韩苗终于肯说话啦，她抽抽泣泣地说道，“我才没有怕呢！”
“你若是不害怕，那你这么不停地跟那儿哭鼻子，是为啥啊！我又没欺负你！”陈铭哼道。
不过，他见她鼻头儿都开始泛红啦，看起来挺可怜的，便道：“这样吧，我向你保证，从现在开始，到咱们脱险顺利归国之前，我都不离开你一步！保准儿将你全须全尾地交到我大哥手上，成不成？”
其实，他之前以为韩苗挺自立的，这才放心将她安置在“安全地带”，而他去把敌人引开。
可他哪想到，韩苗的能耐，竟然是不连续的！
想到这里，他只能摇摇头，他可真的不敢把她自己单独留下了！
“诶？我说，韩苗韩大小姐！我不是已经向你保证了么，你怎么还跟哪儿吧嗒啊！”陈铭说了一句，便反应过来，好像韩苗是不自控地流眼泪了。
“你这是怎么啦？我抽你这样啊，像是心病呢！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啊！要不要说说？”陈铭见她这样，只能充当一回心理医生。
“我、我就是觉得自己特别没用。”韩苗大概是憋在心里难受，抽抽搭搭地和陈铭说起来。
“呵呵，你也别太自卑啦，你也不算‘特别’没用，充其量，就是‘有点儿’没用……和大多数女孩子比起来，你这表现也还差强人意。”陈铭这劝，听起来跟损人也差不多了。
果然，他不说还好呢，一说，韩苗的眼眶又开始红润起来。
“打住！打住！大小姐！我这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我的，从来都是人家哄我，我哪会哄人家啊！您就看在我这是头一回的份儿上，可饶了我吧！”陈铭被她的泪意给唬得一跳，赶紧说好话。
要说，他也是会说啊，这话当即便把韩苗给逗笑了。
正是因为这一笑，他俩这才正常谈起话来。
也正是这次谈话，陈铭才知道韩苗怎么会反应激烈成这样。
“不就是面对那种情况，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是习武之人么！”陈铭笑了，“当然，你选择躲得方式和方向是有问题的……可是要说躲，那却没错啊！你也不想想，冷兵器在热武器面前，那就是个渣！你想怎样啊！
你能在这半天躲过那么多危险，已经很值得称赞啦！不然你以为我为啥没有怪你离开咱们约定的地点？要知道，要不是你蠢，咱们也不会浪费那么一个隐蔽的地方……这倒好，其他同类地方都不能躲了！”
他说是不埋怨，却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韩苗这会儿心气儿正不高呢，对于他的话便也听进去了，并没有反感。
“不过，你还行，还记得咱俩约定的符号，要不是你一路留下符号，我也不可能找到你！”陈铭对韩苗还是报以肯定的态度的，“要我说，你这人，就是缺练，等以后连多了，就会产生应激反应，到时候，就能反抗了。”
陈铭似真似假地一通胡侃，顺利地将韩苗所有的负面情绪，尽数驱逐出去。
这样一来，韩苗变得比之前也略显活泼了点儿。
“嘿咻哟！”他可终于把这人给哄好啦！
看到韩苗脸上露出了笑容，陈铭心里如释重负。
在这么密闭的环境里，小伙伴的心情也很重要，不然，那种负面情绪可是会传染的！
想他陈二少一向开朗自信，可不能在被关在这里一段时间，就变成忧郁系男子，那样可太没有意思啦！
……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小姑姑发报？”韩苗第一回主动问陈铭何时发电报，这可让陈铭受宠若惊了！
“难得啊！你竟然还能主动想起这个问题来，有长进！有长进！”陈铭惊叹道。
他这人一向爱说笑，喜欢逗弄人，所以韩苗才会忘记他比她小姑姑还大三岁的事实，才能坦然接受他偶尔一口一个“小嫂子”的叫。
也正因为知道他生性喜欢玩笑，所以韩苗并没有生他的气。
“我想回家不成么？”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
“哎呀，我也想家啦啊！想我那肆意的放荡不羁的生活啊！”陈铭长舒口气，不停地咂摸嘴，想念着自己往昔纸醉金迷的生活。
啧啧啧，和现在比起来，以前的日子那叫一奢侈啊！
“问你话呢！你表情能不能别那么……”惹人遐想啊！
韩苗看他那样，特别尴尬别扭。
“好吧，电报今儿会发的，可是得等一会儿！”陈铭被韩苗轻轻一推，登时从迷蒙的梦中惊醒，回到继续需要东躲西藏的刺激中。
“为啥等会儿？”韩苗不解的问。
“你难道没听说过‘今时不同往日’的说法儿么！”陈铭看她一眼，一脸的“你怎么就不学无术”的怒其不争的表情。
韩苗见了，抿抿嘴唇，很认为他这表情完全是还原了他大哥面对他不好好学习、不上进时的表情。
“好吧，愿闻其详。”韩苗不愿意和他打嘴架，便顺他的话问道。
见她这么谦逊，陈铭点点头，清清嗓子，告诉她：“咱们有几天没能顺利发报，到现在，也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所以，谨慎起见，咱们需要在感测到据点电波接送集中的时段，浑水摸鱼，找机会发报，这样才会不显眼，也让对方捉不住咱们。”
韩苗闻言，认为挺有道理，便点点头，十分安静地在一旁看他感测电波频率。
很快的，陈铭轻笑一声：“有啦！”
紧接着，他便十指飞动，将电报机拿出来，按照之前的方式快速发报。
韩苗在此注意到，他这回发报的手势和之前不大相同。
“当然不能相同啦！”陈铭趁空道，“我得不断调拨频率，才能让对方找不到咱们。”
“那要是我小姑姑他们联系咱们呢？”韩苗有点儿紧张啦，“是不是也联系不到咱们？”
“怎么可能呢！”陈铭冲她安抚一笑，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吧！没问题的，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情况的！你应该知道——‘蒙蔽敌人的同时，咱们不能把自己撂进去’的道理啊！”
他言外之意，就是韩苗多虑啦。
“连接上啦！”陈铭这是第一次明确感觉到和韩子禾家的电报联系上的感觉。
“诶？这回怎么感觉电报发的都通畅？难道，这回真的能联系上？”陈铭自言自语间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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