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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鸣深坐在咖啡馆里,细细品味着手中回味甘醇的咖啡滋味。

    侧首看向窗外,雨水绵绵,沿着玻璃窗蜿蜒而下,一滴滴水珠就像一个个音节,在玻璃窗上画出一幅幅图案的同时,也在他心底敲响了一曲曲小调。

    他自小生活在江南水乡,直到念小学了,方才随调动工作的父母来到B市。

    虽然男孩子鲜少有那种对故乡的过分依恋,他亦是如此,但是,心底,到底存了一份故乡山水的怀恋,偶尔梦回幼时,总能感受到那种微风拂面的亲近,感受着江南烟雨中隐隐得见亭台楼阁的精致画面。

    他认识郑染,最早可以追溯到初中时代,尽管郑染不记得,或者说根本没有印象。

    他记得,那时他带着妹妹贺俪一起到B市有名的园林中游玩,他那时总喜欢带带贺俪去有江南风格的远离嬉戏。就是在游船穿梭过桥洞,穿梭到一片垂柳依依的湖面上时,他叫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吸引的回头环顾。

    说是银铃一般好听悦耳的笑声,一点儿也不夸张。

    至少他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那天午间那一串好似银铃摇晃一般清脆清悦的笑声,砸在了他的心湖之上,那么不轻不重地落在他心湖的湖面上,顿时便激荡起环环涟漪。

    他甚至有一瞬间是难以按捺心中莫名的激动的。

    回首环顾,那一回眸的角度,正好和银铃声的主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无声,胜有声!

    好似一声轻轻地“怦”,那一声,便叫他知道了什么是“怦然心动”的滋味。

    少男的情怀,初开。

    却不想,自己那好像呆头鹅一样的表情,逗乐了情窦未开的少女,那原本爽朗的笑声,顿时变得更加畅快!

    而那畅快,让他在午间因天气而变得躁动的心,清凉了许多。

    那滋味,怎能够一个酣畅淋漓描述?

    后来,当他猛然清醒过来时,少女早已经划着一叶扁舟悠悠然而行远。

    纵然是他奋力摇动着划桨,也只能在众多的游船中叹息——少女,早已经划着她的船,游远了。

    那天夜晚,他梦到了女孩子。

    虽然脸庞不甚清晰,但是,女孩儿的笑声却一声声回荡在他的梦里,他的耳畔,他的……心中。

    女孩儿的笑声,在清朗的湛蓝的天空下,在明亮到耀眼的日光中,渐渐的,好像穿梭了时空,来到了江南,来到他的家乡,他许久没有回去过的家乡。

    那里,混合着水气、甚至是泥土青草香气的空气,好像一层绣着精美图案的薄纱,将少女的笑声半掩半遮,让他的心,一点点的被少女的笑声渗透。

    那一刻,他,心痒、难耐;他,情愫,已生。

    ……

    “哥,你想什么呢!”贺俪兴高采烈的来到了和贺鸣深越好的地方,一走近他,便是贪婪的、使劲儿的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深邃的轮廓,以及,看上去正在沉醉思考的眼眸。

    一瞬间,她几乎恨不得投奔到他怀里,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就像她小时候那样,投进到他怀里,让他安慰的摸一摸她的脑袋,和头发。

    当然,这一瞬闪过的很快。

    贺俪到底不是昔日的小女孩儿,不是那个抱着洋娃娃天真的小女孩儿了。

    她不用多想片刻,就知道贺鸣深这会儿心里想的那个人是谁。

    所以,欢快的语调下,隐藏着不快和对那个占了贺鸣深的心的女人。

    “你来了?”贺鸣深的回忆被贺俪的突然到来打断了。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

    起身,拉开对面儿的椅子,很绅士的让贺俪做好,贺鸣深又招呼服务生上咖啡和甜点。

    “果然还是哥你!到底记得我最喜欢吃的甜点和喜欢的咖啡呢!”贺俪听着贺鸣深好听的声音,心底不受控制一般,涌起一丝儿丝儿甜蜜的味道。

    “当然了,我毕竟是你亲哥,能不知道自己妹子的喜好?”贺鸣深抬眼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自然的笑容。

    “哼!”听出贺鸣深话中特意说的“亲哥”俩字,贺俪知道他在提醒她什么,顿时不快的撅起嘴,神色也不像之前那么兴奋了。

    “都多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脾气呢!”贺鸣深双手叠放到桌面上,冲贺俪笑道,“听说你住在了你嫂子的哥哥家?”

    “是啊,是啊!怎么着?你要不要把我接回去?”贺俪眼中闪过一抹期望。

    贺鸣深脸上的笑容未变,他道:“既然已经麻烦人家了,那就再麻烦一阵儿吧!我最近还有几单生意要亲赴国外去谈,等我回来,再来接你……正好儿,我在花园湖畔给你安置了一处别墅,到时候也都打理齐整了,你正好儿可以搬过去住呢!嗯,钥匙我一会儿给你,你自己没事儿时也可以去……”

    “哥!”贺俪忽然打断贺鸣深的话,她攥紧了拳头,紧紧地锁定贺鸣深的视线,问,“你……其实想说的是,等郑染回来之后,再把我接回去吧?!哦!不对!不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想把我接回去,而是把我安置在一处别墅里,让郑染亲自见到,好安她的心,对不对?”

    “贺俪!”贺鸣深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只是语气加重些许,听起来像是训斥,又像是说教、陈述一个事实和道理一般,“郑染是你的嫂子,就算你心里不喜欢她,也要尊重她!还有,‘郑染’这个名字,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

    “‘郑染’是她的名字,你能叫,我不能叫?”贺俪只觉得自己委屈得心底直冒酸水儿。

    “你是小姑子,是我的妹子,自然不能对她直呼其名。”贺鸣深忽然一笑,看着贺俪的脸,说道,“你从小到大就这样,明明一直是妹妹,却一定要喊我名字……贺俪,你是不是还需要让我像你小时候那样,用好大力气给你这习惯给扳过来?”

    “都说了!我不是你妹妹!至少,至少咱们俩之间可没有血缘关系!”贺俪受够了贺鸣深一口一个“哥哥”,又不是亲哥哥!为什么她就要为这种关系所羁绊,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

    “你……”

    贺鸣深皱起眉,刚要不满的开口,就被贺俪一把拽倒。

    “小心!”她冲口的一喊,让整间原本就安静的咖啡厅,登时变得静谧起来。

    “媳妇儿,这回你可立大功了!”

    韩子禾一接电话,楚铮那爽朗的笑声便传过来了。

    只是,她脑袋微微抬起,刚睡醒的大脑暂时还没理清头绪,所以对楚铮的兴奋,她有点儿……不知所以。

    “嗯?”含含糊糊地一声发音,准确的让楚铮知道了他媳妇儿现在的精力和状态。

    于是,楚先生有点儿懊恼地揪了揪头发:“媳妇儿,你这是刚睡醒吧!太抱歉了!我、我就是太兴奋了,忘记你现在要多休息了。”

    楚铮的抱歉刚说一半儿,韩子禾的脑袋就开始渐渐清醒过来:“这会儿本来就不是我平时睡觉的时间,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又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媳妇儿果然大度!”楚大队长被媳妇儿的话给感动得无以附加。

    “好吧,这会儿我脑子可以正常运作了,楚先生,你要不要解释一下,我立什么大功啦?我怎么不记得?”韩子禾一向很是心大,所以,对于她之前做过的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都不很上心。

    “你忘记了?”楚铮有点儿瞠目,“媳妇儿,昨儿你不是告诉我有人.持.枪.入.境么?”

    “哦,这事儿啊!”韩子禾点点头,她想起来了,“你这么高兴,可是抓住那些人啦?”

    “比那都还好呢!”虽然楚铮没有明言,但韩子禾也知道楚铮这回的“收获”还是颇丰的。

    “那就挺好的!你们加油吧!”韩子禾对这种事儿,没有直观体会,自然不像楚铮高兴得那样明显。

    当然,韩子禾也清楚,能让楚铮这么轻而易举就乐成这样的“收获”,一定跟近期就要解决的任务相关。

    而这些,自然不方便在电话里多谈。

    “嘿嘿!自然要努力啊!”楚铮也听出他媳妇儿话里的平淡,他很知她怀孩子特别辛苦,尤其是产期愈发临近,就凭当初怀湛湛时的苦楚,楚铮都能推理出她现在的难受来,所以,对他媳妇儿没有精力和他共享这种喜悦,楚大队长不但没有感到失望,他反倒一阵儿阵儿的生出愧疚之情来。

    所以,他沉声向韩子禾保证道:“媳妇儿,这两天,还要辛苦你忍受着……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定好好儿陪伴你。”

    “好啦!你就不用担心我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有这么护理人员陪着,还有孩子和我老妈,都能照顾我,你就踏实做正事儿好啦!不用老想着我!”关键是,你惦记着我,不也回不来么!要是因为你一直心心念念于我而影响了工作,那多不妥!

    后半句话,韩子禾想了想,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遍,到底没有傻兮兮第直接说出来。

    毕竟……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老实”的很,你要真是这么坦直地告诉他,他说不定以后都这么“实诚”地“遵旨”了。

    韩子禾才不愿意以后抱怨楚铮不关心她,不惦记她呢!

    ……

    贺俪紧张的看着贺鸣深的胳膊,嘴里不停地说:“哥!你忍着点儿!忍着点儿!一会儿让大夫给你看看就好了。”

    “……”贺鸣深看看胳膊上的擦伤,再看看贺俪这幅紧张得好像他真受了枪伤一般,不由得有点儿无语。

    这也就是他嫌天热,将西服放到一边儿,还把衬衣袖子卷到臂弯处,这才给了对方可趁之机,不然,就这点儿擦伤,顶多也就是把他西服袖子给擦破而已,哪有贺俪表现出来的那样严重?

    “好啦!你冷静一点儿!”贺鸣深实在是被贺俪的紧张弄得哭笑不得,“你也不是没有经过大场面的,我这点儿伤,于你的见识而言,还不是小巫见大巫?何必紧张成这样!”

    “那怎么一样!”贺俪似乎被贺鸣深话语里的不以为意惹生气了,“受伤的人又不是你!”

    “不是我,也有你的战友吧?有你共事的同事,有你需要认真保护的人民百姓吧?”贺鸣深不能认同贺俪对他的这种“重视”,“我不认为,作为你的哥哥,就特殊起来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贺俪让贺鸣深说的,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贺鸣深抬眼看看贺俪,知道她此时情绪不宜刺激,便忍了忍,将想说的话尽数憋了回去。

    只是,他不想和她多说无用的话,便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贺俪见他这般,也是没辙,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平之气,任凭胸口起伏不定。

    好半晌,他们坐上了医护人员安排的车辆,贺俪这才一边儿对给贺鸣深检查包扎的医生护士各种要求,一会儿还不停的跟贺鸣深嘘寒问暖,她这么殷勤,倒是让一旁的小护士们,不停地瞄向她。

    “好啦!你可以安静一会儿的!”饶是对贺俪一向有耐心的贺鸣深,也受不了这种氛围和尴尬了,“我一点儿也不严重。”

    贺鸣深此言,所言非虚。相比起那些因为听到枪响而产生恐慌,以至于磕绊摔伤、踩踏所造成的伤害来,他那因为那声枪响而造成擦伤真不算多严重。

    “这位先生,包扎好之后,请和我们回去做一份笔录。”贺鸣深刚下车,就让两名等候在那里的警察拦住。

    “应该的。”贺鸣深自然不会拒绝。

    好在警察说的做笔录,并不需要特意跑一回警局了,他直接上了开向军区的车。

    “怎么会去哪里?”贺俪的脸色不太好。

    贺鸣深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眼中的精光微微一闪,任谁也看不出他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哥……”贺俪的脸色,有点儿不正常。

    “嗯。”贺鸣深就好像听不出贺俪话音里的纠结和紧张一般,轻轻地用鼻音发出一声“嗯”,算回应了。

    贺俪见状,更是郁闷起来。

    这辆车一直开到军区内部的办公大楼之后,方才停下来。

    “您二位稍等,我们去核实一下您二位的身份。”开车的警察叮嘱这么一句,便索性打开车门儿跳下了车,快步走进了办公大楼。

    “……”贺俪紧张的抬起头看过去,“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咱们送回来了?”

    “送回来?”贺鸣深打量了贺俪一番,“你是说,这就是你借住的地方?”

    “你以为B市有几个军区啊!”贺俪努努嘴,“郑染她哥嫂就住在军属大院儿里呢!你一会儿可以跟我去看看。”

    “我没带礼物,总不好空手作客去!”贺鸣深弯起嘴角儿,婉转的拒绝了。

    这让贺俪完全没有想到:“这不是你大舅子家么?你怎么还跟去外人家一样?”

    “自家亲戚,好久不见,也不应该空手探望去,这不合礼数!”贺鸣深好脾气地解释给贺俪听。

    哪知,贺俪依旧摇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就是怕郑染他哥跟你算账!”

    贺鸣深听她这么说,也只是轻笑两声,。

    贺俪见状,心里愈发不舒服了:“不过你不去也对,毕竟郑染她嫂子最近不在家,孩子也放到外面托人照顾,这家里平时就是郑染她哥和我住。”

    “你这是何意?”贺鸣深听到这儿,原本舒展的眉毛顿时紧紧地缩起来。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把你妹妹和你大舅子这么孤男寡女的放在一块儿生活,你就不怕日久生情这类事情发生么?要真出点儿什么,你且不说对不对得住我,你先想想对不对得起郑染吧!”

    贺俪一口一个“郑染”喊得真是过瘾了,可是,她却没发现贺鸣深已经懒得纠正她了。

    有时候,不停地纠正你细节或者礼貌等等方面错误的人,才是真关心、真在乎你改不改的人,是真心为你好的……可是,你要是不珍惜,那么有一天那些好、那些关心和逆耳忠言通通都不对你施展的时候,那也许才是真的不在乎、或者不想关心了呢!

    “那你回来住部队招待所去吧!”贺鸣深就算不为贺俪想,也得替他媳妇儿想,要真是小姑子把她嫂子哥哥给吸引住了,那才是真的丢脸!到时候,他都无法想象他媳妇儿发现时的场面!

    “我不!”贺俪没想到贺鸣深宁可把她往部队招待所里放,顿时,听到这话,她差点儿泪如泉涌。

    “你这就不讲道理了!”贺鸣深发现,自从郑染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出任务之后,他以往那些耐心,似乎渐渐在减少啊!

    尤其是,以前他对贺俪相当有耐心。

    可是,直到现在,他发现,他这份耐心似乎也很不经用。

    这不,刚才还和风细雨给贺俪讲道理的贺鸣深,这会儿让贺俪不停表演“拒绝”之后,性情也开始爆起来了。

    “你以为,我对部队招待所的了解很少么?”贺鸣深似笑非笑的看起了贺俪,言语以及目光中,都带有很明显很清晰的警告和提醒。

    可惜,贺俪听不进去。

    “对啦,你工作什么时候正式开始?”贺鸣深问的,其实是贺俪她之前在.国.安.的.借调生活如何。

    “什么什么工作?”此时此刻,贺俪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贺鸣深对她的若即若离上。

    “你该不会是明知故问吧?反问句?”贺鸣深最讨厌贺俪跟她装傻充愣了。

    贺俪,此时还全身心都纠结在贺鸣深身上,却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贺鸣深话语里的深意。

    “哥,你到底……想问我什么啊?有话你就问,我跟你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贺俪试图让自己渐渐明白贺鸣深情感的心冷静下来。

    “……”贺鸣深听到贺俪这般回答,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不言的、紧紧地凝视着贺俪的眼,直到把她盯得有点儿心虚,开始坐立不安的时候,他才深深地吸一口气,叹道,“你不明白就算啦!”

    虽然他只说了这么简单一句话,可是,贺俪却清楚的听出来他话语里未说出的另外半句话来——只要你别后悔就成啊!

    顿时,贺俪也不知道怎么应话才好。

    虽然,她一向以反应迅速著称,但是,面对着被自己放在心里面的贺鸣深,贺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她竟然以一种很不专业的姿态,生出说不清的愧疚来了。

    “你,你知不知道你嫂子的身世?”等待警察的时间也不算太长,虽然对方还没从办公大楼里出来,但是贺鸣深本能的不想说太多关于贺俪的事情,毕竟,很多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数儿就成了……可是,这会儿,就是这会儿,他跟贺俪那看起来好像轻轻松松的对视时间段里,他竟然有种将话说开说透,和对方摊牌的冲动!

    当然,这话,他也是问的十分小心,生怕一句话说不够谨慎了,就让贺俪紧张,或者跳脚。

    “知道,你们不是都说过许多次么!”贺俪的脸色未变半分,但是,她眼中一闪即过的,根本不容易让人发现和观察的心虚,还是在一瞬间,刺痛了贺鸣深的心。

    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直观观察烈日一般;那种刺痛,在让贺俪注视向贺鸣深的眼睛,立刻“感同身受”啦了!

    “我是说……你现在工作也很好,也接触到.国.安.方面的任务,就不知道你之前到底有没有关心过相关档案和资料?”贺鸣深心里怎么想,不轻易表现出来,但是他放在腿侧的拳头,已经紧紧地绷起了拳面。

    贺俪不知道是不是让贺鸣深这种充满深意地、看起来格外深邃和神秘的双眸给看得发毛了;总之,这会儿,她面对贺鸣深向她提出的问题,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哥,我们那儿也好,还是说这里也好,都要遵守规矩——需要保密的规矩啊!”贺俪无奈地将双手一摊,冲贺鸣深就抱怨起来了。

    贺鸣深闻言,再度看了看一脸坚持“我不知道你东拉西扯想说什么”表情的贺鸣深,强扯出一抹看起来很自然笑容,道,“哥,你看!那俩警察出来啦!”

    “不好意思,二位,请你们暂时下车,做一份笔录吧!”贺俪话音刚落,就听得伴随着车门被拉开的动静而出现的话语!

    刚开始写,一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媳妇儿,这回你可立大功了!”

    韩子禾一接电话,楚铮那爽朗的笑声便传过来了。

    只是,她脑袋微微抬起,刚睡醒的大脑暂时还没理清头绪,所以对楚铮的兴奋,她有点儿……不知所以。

    “嗯?”含含糊糊地一声发音,准确的让楚铮知道了他媳妇儿现在的精力和状态。

    于是,楚先生有点儿懊恼地揪了揪头发:“媳妇儿,你这是刚睡醒吧!太抱歉了!我、我就是太兴奋了,忘记你现在要多休息了。”

    楚铮的抱歉刚说一半儿,韩子禾的脑袋就开始渐渐清醒过来:“这会儿本来就不是我平时睡觉的时间,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又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媳妇儿果然大度!”楚大队长被媳妇儿的话给感动得无以附加。

    “好吧,这会儿我脑子可以正常运作了,楚先生,你要不要解释一下,我立什么大功啦?我怎么不记得?”韩子禾一向很是心大,所以,对于她之前做过的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都不很上心。

    “你忘记了?”楚铮有点儿瞠目,“媳妇儿,昨儿你不是告诉我有人.持.枪.入.境么?”

    “哦,这事儿啊!”韩子禾点点头,她想起来了,“你这么高兴,可是抓住那些人啦?”

    “比那都还好呢!”虽然楚铮没有明言,但韩子禾也知道楚铮这回的“收获”还是颇丰的。

    “那就挺好的!你们加油吧!”韩子禾对这种事儿,没有直观体会,自然不像楚铮高兴得那样明显。

    当然,韩子禾也清楚,能让楚铮这么轻而易举就乐成这样的“收获”,一定跟近期就要解决的任务相关。

    而这些,自然不方便在电话里多谈。

    “嘿嘿!自然要努力啊!”楚铮也听出他媳妇儿话里的平淡,他很知她怀孩子特别辛苦,尤其是产期愈发临近,就凭当初怀湛湛时的苦楚,楚铮都能推理出她现在的难受来,所以,对他媳妇儿没有精力和他共享这种喜悦,楚大队长不但没有感到失望,他反倒一阵儿阵儿的生出愧疚之情来。

    所以,他沉声向韩子禾保证道:“媳妇儿,这两天,还要辛苦你忍受着……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定好好儿陪伴你。”

    “好啦!你就不用担心我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有这么护理人员陪着,还有孩子和我老妈,都能照顾我,你就踏实做正事儿好啦!不用老想着我!”关键是,你惦记着我,不也回不来么!要是因为你一直心心念念于我而影响了工作,那多不妥!

    后半句话,韩子禾想了想,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遍,到底没有傻兮兮第直接说出来。

    毕竟……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老实”的很,你要真是这么坦直地告诉他,他说不定以后都这么“实诚”地“遵旨”了。

    韩子禾才不愿意以后抱怨楚铮不关心她,不惦记她呢!

    ……

    贺俪紧张的看着贺鸣深的胳膊,嘴里不停地说:“哥!你忍着点儿!忍着点儿!一会儿让大夫给你看看就好了。”

    “……”贺鸣深看看胳膊上的擦伤,再看看贺俪这幅紧张得好像他真受了枪伤一般,不由得有点儿无语。

    这也就是他嫌天热,将西服放到一边儿,还把衬衣袖子卷到臂弯处,这才给了对方可趁之机,不然,就这点儿擦伤,顶多也就是把他西服袖子给擦破而已,哪有贺俪表现出来的那样严重?

    “好啦!你冷静一点儿!”贺鸣深实在是被贺俪的紧张弄得哭笑不得,“你也不是没有经过大场面的,我这点儿伤,于你的见识而言,还不是小巫见大巫?何必紧张成这样!”

    “那怎么一样!”贺俪似乎被贺鸣深话语里的不以为意惹生气了,“受伤的人又不是你!”

    “不是我,也有你的战友吧?有你共事的同事,有你需要认真保护的人民百姓吧?”贺鸣深不能认同贺俪对他的这种“重视”,“我不认为,作为你的哥哥,就特殊起来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贺俪让贺鸣深说的,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贺鸣深抬眼看看贺俪,知道她此时情绪不宜刺激,便忍了忍,将想说的话尽数憋了回去。

    只是,他不想和她多说无用的话,便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贺俪见他这般,也是没辙,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平之气,任凭胸口起伏不定。

    好半晌,他们坐上了医护人员安排的车辆,贺俪这才一边儿对给贺鸣深检查包扎的医生护士各种要求,一会儿还不停的跟贺鸣深嘘寒问暖,她这么殷勤,倒是让一旁的小护士们,不停地瞄向她。

    “好啦!你可以安静一会儿的!”饶是对贺俪一向有耐心的贺鸣深,也受不了这种氛围和尴尬了,“我一点儿也不严重。”

    贺鸣深此言,所言非虚。相比起那些因为听到枪响而产生恐慌,以至于磕绊摔伤、踩踏所造成的伤害来,他那因为那声枪响而造成擦伤真不算多严重。

    “这位先生,包扎好之后,请和我们回去做一份笔录。”贺鸣深刚下车,就让两名等候在那里的警察拦住。

    “应该的。”贺鸣深自然不会拒绝。

    好在警察说的做笔录,并不需要特意跑一回警局了,他直接上了开向军区的车。

    “怎么会去哪里?”贺俪的脸色不太好。

    贺鸣深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眼中的精光微微一闪,任谁也看不出他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哥……”贺俪的脸色,有点儿不正常。

    “嗯。”贺鸣深就好像听不出贺俪话音里的纠结和紧张一般,轻轻地用鼻音发出一声“嗯”,算回应了。

    贺俪见状,更是郁闷起来。

    这辆车一直开到军区内部的办公大楼之后,方才停下来。

    “您二位稍等,我们去核实一下您二位的身份。”开车的警察叮嘱这么一句,便索性打开车门儿跳下了车,快步走进了办公大楼。

    “……”贺俪紧张的抬起头看过去,“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咱们送回来了?”

    “送回来?”贺鸣深打量了贺俪一番,“你是说,这就是你借住的地方?”

    “你以为B市有几个军区啊!”贺俪努努嘴,“郑染她哥嫂就住在军属大院儿里呢!你一会儿可以跟我去看看。”

    “我没带礼物,总不好空手作客去!”贺鸣深弯起嘴角儿,婉转的拒绝了。

    这让贺俪完全没有想到:“这不是你大舅子家么?你怎么还跟去外人家一样?”

    “自家亲戚,好久不见,也不应该空手探望去,这不合礼数!”贺鸣深好脾气地解释给贺俪听。

    哪知,贺俪依旧摇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就是怕郑染他哥跟你算账!”

    贺鸣深听她这么说,也只是轻笑两声,。

    贺俪见状,心里愈发不舒服了:“不过你不去也对,毕竟郑染她嫂子最近不在家,孩子也放到外面托人照顾,这家里平时就是郑染她哥和我住。”

    “你这是何意?”贺鸣深听到这儿,原本舒展的眉毛顿时紧紧地缩起来。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把你妹妹和你大舅子这么孤男寡女的放在一块儿生活,你就不怕日久生情这类事情发生么?要真出点儿什么,你且不说对不对得住我,你先想想对不对得起郑染吧!”

    贺俪一口一个“郑染”喊得真是过瘾了,可是,她却没发现贺鸣深已经懒得纠正她了。

    有时候,不停地纠正你细节或者礼貌等等方面错误的人,才是真关心、真在乎你改不改的人,是真心为你好的……可是,你要是不珍惜,那么有一天那些好、那些关心和逆耳忠言通通都不对你施展的时候,那也许才是真的不在乎、或者不想关心了呢!

    “那你回来住部队招待所去吧!”贺鸣深就算不为贺俪想,也得替他媳妇儿想,要真是小姑子把她嫂子哥哥给吸引住了,那才是真的丢脸!到时候,他都无法想象他媳妇儿发现时的场面!

    “我不!”贺俪没想到贺鸣深宁可把她往部队招待所里放,顿时,听到这话,她差点儿泪如泉涌。

    “你这就不讲道理了!”贺鸣深发现,自从郑染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出任务之后,他以往那些耐心,似乎渐渐在减少啊!

    尤其是,以前他对贺俪相当有耐心。

    可是,直到现在,他发现,他这份耐心似乎也很不经用。

    这不,刚才还和风细雨给贺俪讲道理的贺鸣深,这会儿让贺俪不停表演“拒绝”之后,性情也开始爆起来了。

    “你以为,我对部队招待所的了解很少么?”贺鸣深似笑非笑的看起了贺俪,言语以及目光中,都带有很明显很清晰的警告和提醒。

    “对啦,你工作什么时候正式开始?”贺鸣深问的,其实是贺俪她之前在.国.安.的.借调生活如何。

    “什么什么工作?”此时此刻,贺俪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贺鸣深对她的若即若离上。

    “你该不会是明知故问吧?反问句?”贺鸣深最讨厌贺俪跟她装傻充愣了。

    贺俪,此时还全身心都纠结在贺鸣深身上,却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贺鸣深话语里的深意。

    “哥,你到底……想问我什么啊?有话你就问,我跟你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贺俪试图让自己渐渐明白贺鸣深情感的心冷静下来。

    “……”贺鸣深听到贺俪这般回答,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不言的、紧紧地凝视着贺俪的眼,直到把她盯得有点儿心虚,开始坐立不安的时候,他才深深地吸一口气,叹道,“你不明白就算啦!”

    虽然他只说了这么简单一句话,可是,贺俪却清楚的听出来他话语里未说出的另外半句话来——只要你别后悔就成啊!

    顿时,贺俪也不知道怎么应话才好。

    虽然,她一向以反应迅速著称,但是,面对着被自己放在心里面的贺鸣深,贺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她竟然以一种很不专业的姿态,生出说不清的愧疚来了。

    “你,你知不知道你嫂子的身世?”等待警察的时间也不算太长,虽然对方还没从办公大楼里出来,但是贺鸣深本能的不想说太多关于贺俪的事情,毕竟,很多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数儿就成了……可是,这会儿,就是这会儿,他跟贺俪那看起来好像轻轻松松的对视时间段里,他竟然有种将话说开说透,和对方摊牌的冲动!

    当然,这话,他也是问的十分小心,生怕一句话说不够谨慎了,就让贺俪紧张,或者跳脚。

    “知道,你们不是都说过许多次么!”贺俪的脸色未变半分,但是,她眼中一闪即过的,根本不容易让人发现和观察的心虚,还是在一瞬间,刺痛了贺鸣深的心。

    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直观观察烈日一般;那种刺痛,在让贺俪注视向贺鸣深的眼睛,立刻“感同身受”啦了!

    “我是说……你现在工作也很好,也接触到.国.安.方面的任务,就不知道你之前到底有没有关心过相关档案和资料?”贺鸣深心里怎么想,不轻易表现出来,但是他放在腿侧的拳头,已经紧紧地绷起了拳面。

    贺俪不知道是不是让贺鸣深这种充满深意地、看起来格外深邃和神秘的双眸给看得发毛了;总之,这会儿,她面对贺鸣深向她提出的问题,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哥,我们那儿也好,还是说这里也好,都要遵守规矩——需要保密的规矩啊!”贺俪无奈地将双手一摊,冲贺鸣深就抱怨起来了。

    贺鸣深闻言,再度看了看一脸坚持“我不知道你东拉西扯想说什么”表情的贺鸣深,强扯出一抹看起来很自然笑容,道,“哥,你看!那俩警察出来啦!”

    韩子禾不知道是该感谢楚葶先一步的打招呼,还是应该愤怒于这姑娘把楚老爷子给“引”来了。

    虽然,她也不认为楚父是楚葶给引来了。

    不管她是不是对着楚父,心底里偷偷地运气,韩子禾很清楚,该招待的,她还是要招待。

    这会儿,韩子禾竟然有点儿庆幸,这幸亏她老妈跟俩孩子去学校开会了,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开启嘲讽技能,把这位影响她休息的老爷子给轰出去!

    “爸,你喝茶。”韩子禾示意护理人员可以暂避一下后,将护理人员沏好的茶,向对面儿的楚父推了推,“有什么事儿,都等会儿,您先喝口茶,缓一缓。”

    韩子禾看着对面儿的公公那副颓然的样子,不知怎地啊,竟然有种想要哈哈大笑的感觉。

    当然,楚父这会儿是不知道他被对面儿的小儿媳妇儿嘲笑了。

    他现在虽然也是衣冠楚楚,但是,却不太好掩饰他眼中的狼狈。

    “您……有什么事儿么?”韩子禾刚客气的问了这么一句,就有点儿忍不住了。

    她真心不想让自己肚子里俩孩子听这些为老不尊的话。

    好在楚父还知道羞,故而,他只是张了张嘴,到底没有一下子说出话来。

    于是,韩子禾顺坡下驴,在看到楚父“难以启齿”的表情时,给出了良心建议:“您也别着急,虽然我现在这样子,帮不了您什么忙,但是,等楚铮回来,您尽可以找他说,只要不违反原则和纪律的问题,他作为儿子,肯定都会全力帮您解决的!”

    韩子禾这话说的也委实有意思——她这话说的好听,可是细细一琢磨,却会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只是说了,让楚父有事儿找楚铮说,但是又给他设立了很多前提条件,那就是但凡涉及违反原则和纪律的话,就请自觉点儿,免开尊口了。

    另外,她也只是说,楚铮身为儿子会全力帮楚父解决问题,却不承诺一定能够解决!

    这些,很婉转的在那好听的话语里流转的意思,心烦意乱的楚父,是不会发觉的。

    所以,他到底有点儿不识趣儿的开口了:“子禾啊!爸爸这回是实在没办法啦!”

    “哟!您这话说的?可是需要钱了?”韩子禾故意理解差了,“要是缺钱的话,不要紧,您开口说,需要多少,我现在就能给您打款。”

    韩子禾说的很大气,毕竟她现在和楚铮俩人都不缺钱。

    “不是、不是、不是钱的问题。”让韩子禾这么一打岔,楚父原本鼓起来的勇气,瞬间就缩回去了。

    “哦,不是钱的问题啊!……难不成,您想他啦?”韩子禾再接再厉,试图将楚父的打算给搅和了,“也是,自从我们忙起来,就没有回去过,就连月钱也都是走银行,实在是好久没见面儿了……虽然,这也是您和他协商好的,我们也不应该一次也不登门!”

    韩子禾这回依旧话里带刺,提醒楚父一下,她和楚铮的不登门,都是提前协商好的。

    “不是、不是见面儿的事儿!”楚父说完这句,可能也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儿伤人心了,便又道,“你们不来,我们虽然也想,但是到底能够理解,你们年轻人的事业心,知道你们是一心奔事业……

    我、我们都是过来人,也都当过年轻人,能理解你们的心气儿。

    作为长辈,我们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楚父这么说,甭管韩子禾信不信,到底听得还算顺耳。

    “我这次来是……”楚父张张嘴,又谨慎的思考一番,看上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韩子禾见状,便又第三次打岔道:“您这是有事儿要和楚铮说?”

    她佯作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按理说,您来一趟不容易,我怎么着也得把他给您叫过来……只是,您听。”

    韩子禾成心拨出楚铮原先用的电话。

    那只电话因为暂时不能用,所以楚铮把它扔到办公桌的抽屉里,早就没有电了。

    所以,韩子禾按那只电话的号码儿给楚父听,楚父听到的只有电话那头传来的机械音。

    “他怎么关机了?”楚父喃喃自语,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他出任务去了,当然要关机啊!这可不是第一次呢!”韩子禾听了他自语,不受控制的撇了撇嘴角。

    “那……那我先回去了,等下回有时间再过来吧!”楚父本想着,儿子不在跟前儿,找儿媳妇儿说也是一样的。

    可是,没想到,他原本大好的腹稿,在看到韩子禾的时候,就尽数罢工了。

    尤其是,当他对上韩子禾那双一看就特别通透的眸子时,楚父竟然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羞惭感觉。

    这,让他感到羞惭——他看着这样的儿媳妇儿,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这……也成!”韩子禾犹豫了片刻,咬牙答应了,“您要是事情不紧的话,您就先踏实下来,等一等……等等楚铮回来,我就告诉他,让他找您谈!您看怎么样?”

    “……”楚父脸上明显是不太情愿的。

    可这告辞的话,是他自己说的,人家儿媳妇儿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他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憨皮赖脸的赖着不走了吧?!毕竟,这也不是儿子家里!

    就算是儿子家,儿子不在家中,他这个公公,也不能就赖着不走了,毕竟儿媳妇儿还在呢!

    “那成吧!我先回去,你记得联系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上他!一定啊!”楚父不甘心的、一步三回头的,叮嘱道。

    韩子禾见状,心里忍着笑,很认真的点头:“您放心就是了!……哦,对啦,这看着快到午饭点儿了,您要是不介意,就在这里就乎一顿吧!您放心,不是孕妇餐,我让他们另给您做!”

    这话说的,本来楚父想点头同意跟这儿吃一顿饭、顺便看看能不能按捺住自己的羞耻心跟韩子禾提一提的——这会儿也不能点头了。

    毕竟“孕妇餐”什么的,听起来就让他不自在!

    儿媳妇儿都快要生了,他这会儿过来,本来就不合适,再给她添麻烦,就不应该了。

    所以,楚父摇摇头,无力地摆摆手:“你不用管我,照顾好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就好,我、我就先走了。”

    韩子禾见他这样说,心底悄悄地松一口气。

    她真怕这位老爷子答应下来,找机会跟他说楚铮亲妈的事儿。

    作为儿媳妇儿,她可不想听上一辈人的八卦!

    ……

    “我呸!他那个不知廉耻的老不修!”

    韩母一回来,就知道韩子禾连番接待了两拨儿客人,就甩脸子不高兴了,怹很是责怪韩子禾不懂得休息,又很埋怨楚葶和楚父的没有眼色的到来。

    韩子禾心里想,楚父这回虽然没有跟她把话说清楚,但是万一他哪回不甘心,或者等楚铮等烦了,又过来跟她说,到时候,她妈也会知道,既这样,还不如说了,也省得她妈听到楚父或者楚母说这事儿时吓一跳。

    可是,韩子禾没想到,她老妈竟然会这么愤慨,她话刚一说完,老太太就跳脚骂起来了。

    “你们俩回去做作业去!”韩子禾拿自己老妈没辙,只能打发俩孩子回自己屋儿去。

    俩孩子倒也听话,见到老妈/小姨脸上的无奈,看到姥姥的愤慨,登时乖乖地手拉手回屋去了。

    “您小点儿声音。”韩子禾见俩孩子走开了,这才走到正骂楚父骂得进行的她妈身边儿,笑道。

    “哼!”韩母瞥了女儿一眼,将头向一边儿一扭,还很傲娇的哼了一声。

    对此,韩子禾真的是有点儿忍俊不禁了:“您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呢?说生气就生气?说爆发就爆发?”

    “我这不是气愤么!”韩母本来还有一堆话要骂的,可让女儿这么乐呵呵的一说,也忍不住笑出声,这一下就骂不出来了。

    “您有什么好气愤的!我这做儿媳妇儿的都不气愤!”韩子禾笑着拉住她妈手,轻轻地拉着她向卧室走去。

    “他们老楚家乱,我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可是我就弄不明白了,这做老公公的,怎么好意思把那点儿事儿往自己儿媳妇儿跟前儿说!”只要一想起那老东西竟然想让她闺女帮他享齐人之福,韩母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也就是我当时不在这儿,我要是在这儿,早就拿着大扫把一边扫一边儿骂,定要把他骂得知道什么叫羞耻心了,然后把他扔出大门去!”韩母越说越愤慨,说到最后,竟然还比划起来了。

    “好啦!好啦!好啦!咱们不气、不气、不气啊!”韩子禾跟哄小孩儿一样哄道。

    韩母却是越哄就越生气,等她们走到卧室时,她还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点点韩子禾的额头,怒其不争道:“你也是个没本事的!不说别的啊!你当初就应该表现出爱搭不理来!或者,让他知道他很丢人!”

    “何必呢!”韩子禾笑着摇摇头,“他毕竟是您最满意的小女婿的亲爹啊!”

    “哼!我看他却是忘记他是谁了!”韩母气呼呼的扶着韩子禾坐到床上,埋怨起来,“本来还以为你那新找回来的小姑子,是个好的呢!没想到,也是心眼儿一大堆的主儿!”

    “这话说的,现在谁是傻子啊!”韩子禾好笑的看她老妈迁怒,“更何况,老楚家这帮人,除却楚娉那个家伙,不都是精明的?……说来,楚娉没有遇到洛立名之前,听说也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呢!”

    “是啊!是够精明的!”韩母没什好气儿第哼了一声。

    “好啦!不提他们啦!要不……和我说说湛湛韩品两个在学校的情况?您不是给他们开家长早会去了?”韩子禾也不愿意她妈妈跟这种听起来就好笑的事情生气,便准备转移话题。

    “说什么说啊!有什么好说的!那俩孩子都可乖可乖啦!长得好、又聪明!嘴甜,还热情!能力强,学习好!都是老师的好帮手,同学们的好朋友!给他们开会,那可是长脸呢!”

    话里说着没什么可说的,可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家俩娃儿的夸赞和满意——可见,她这场会开的还是很尽兴的!

    当然,韩母话音一转,又开始讨伐起楚家人来了:“你那位新找来的小姑子,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眼色,还是急于甩锅!总之啊!由此可见,亲兄弟姐妹也是要处的,这么久都没有联系,她甚至一度失忆,要说她和你们还有什么感情,怎么可能?

    尤其是你们这些做嫂子的,跟她可都没有处过呢!指望着她为你们着想,那真得看她有没有良心,品质怎么样了!”

    “这怎么还扯上‘良心’和‘品质’了?”韩子禾听的很无语。

    “这有没有关系,你心里不清楚?”韩母都懒得搭小女儿一眼——真是没见过她那么实诚的!越看越生气哟!

    “还有,楚铮的大哥二哥,那俩人也不是好东西啊!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楚铮不在家?他们做哥哥的,按道理说,就应该承担起相对的责任,而不是把责任推到好久没见过的妹子身上,更不能推给楚铮这个任务在身的兄弟身上!”

    “他们又不知道楚铮不在家!”韩子禾让韩母吵吵的,脑袋都开始疼了。

    只是因为怕怹担心,所以忍住了没有上手去揉。

    “他们又不时常和我们联系,怎么知道楚铮出没出任务啊!”韩子禾真心不想再抓几个楚家人的不是了,很没必要啊,又不是时常联系的!

    “还有!还有!你那公公也真有意思,这都什么时代!还打算着离婚不离家啊!人家谁跟他玩儿啊!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让人趋之若鹜!”韩母的愤怒,大多还是来源于对楚父的不屑。

    “早知道他们家这么乱!早知道楚家老头子这么不着调!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和楚铮结婚!”韩母越说越气愤,以至于,说到了最后,竟然连楚铮都给迁怒了。

    《军嫂重生记》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两章合一章啦)

    “我要是不嫁给楚铮,哪里来的那么可爱的湛湛让您稀罕啊!”韩子禾好笑的说道。

    韩母闻言,也是一怔,旋即想想,还是有道理的;不过碍于面子,她也便只是气呼呼地坐在床上,不肯应声。

    韩子禾又不是一定要和自己老妈计较谁对谁错的人,见怹不像刚才那样激动愤怒了,便笑着转开话题:“其实,要说感情,从旁观者角度看,我认为,楚铮他爸还是对楚娉她亲妈有感情。”

    “废话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慢慢积淀出来的感情,哪里是青春年少时的冲动爱情能比得了的?再浓烈的感情,时间也会一点点儿给磨平……要不,你就是将它转化为更深刻、更持久、更能保存的亲情;要不,就是变成被挥发掉的淡漠和疏离。”

    韩母感叹着:“再说了,你那亲婆婆和楚家老头子在一起多久?他又和楚娉她亲妈过了多长时间?”

    “其实,也不能这么比……感情这种事儿谁说的准?可不能按照时间长短来看!”韩子禾觉得,楚父这种冲动,应该不至于是那种毛头小子的冲动,他应该有最起码的情感辨识能力,至少知道自己要什么,追求什么!

    “呵呵。”很明显,韩母不赞同小女儿的想法儿,“天真!”

    “……”韩子禾这会儿才发现,好像她也有幼稚时候。

    的确,感情这回事儿,是有时间因素存在的,不然“日久生情”又是怎么讲呢?

    日久生情,就像细水长流一样,也许没有猛烈轰动的刺激,却不一定比“一见钟情”差。

    虽然,谁也不能说“日久生情”就一定比“一见钟情”可靠;但是,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的人,大多数还是希望“细水长流”的索取和支付对方和自己的感情。——这也可以理解为,不能周全下的妥协。

    “可是,他为什么要追楚铮他亲妈跑呢?那么殷勤!那么激动!”韩子禾现在处于不喜欢动脑子的阶段,反正有肚子里这俩小东西替她背锅,她就更乐得装傻充愣了。

    “你不是说‘齐人之福’么!”韩母嗤笑道,“男人么,大多数都自恋的很,总以为自己是宝贝疙瘩,合该全天下的女人们对他们趋之若鹜,当成宝贝争抢!

    要说,这封建社会都被取代多长时间了,总是还有异想天开的男人想回到属于他们肆意妄为的岁月,当一把女人的提线者!可惜,现在的女人们,大多数都不会逆来顺受了!这惹急了,一巴掌拍过去,估计他们就能清醒一些。”

    “……”韩子禾觉得习武之人,可能都有点儿暴力因子。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说的不正确?”韩母瞪了她小女儿一眼,哼道,“你以为你亲婆婆为啥就不肯见你公公?不过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儿,或者为人罢了!”

    “您是说,楚铮他亲妈知道他爸的真实想法儿?”韩子禾挠挠脸,有点儿好奇。

    “笨!”韩母现在看女儿挺着肚子装傻白甜,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手弹过去一个脑瓜崩儿,哼道,“你也不想想,按照以前你说的事情来看,楚铮她亲妈,那是不一般的人物!自起码,人家有脑子!”

    说到这里,韩母又宠溺又无语第用手点点韩子禾的额头:“你就不动脑子吧!等俩孩子生出来,你智商都没人家高,到时候看你怎么和他们斗智斗勇!”

    “我生的孩子,还敢跟我斗智斗勇?!他们这是小猪长马牙,要疯啊!”韩子禾拍拍肚子,还挺像回事儿的警告他们,“你们生出来了,可一定要听话,要知道孝顺!要是敢斗智斗勇,敢斗赢了我,到时候一定把你们放回我肚子里重新改造!”

    “没正文儿!”韩母无语的看她小女儿警告肚子里的孩子,登时无语,一巴掌拍她额头上,数落。

    “别打我!这拍来拍去,脑子更不灵透啦呢!”韩子禾捂着额头抗议。

    韩母却不理睬她这一茬儿不说,竟然还嘲讽她——“要我说,你现在这反应,充分说明了你脑袋都锈成了铁疙瘩啦!给你拍一拍,也让你脑子有点儿自由呼吸的空间!”

    “……”

    斗嘴斗失败的韩子禾,干脆将视线调到一边儿,也省得越看越郁闷。

    ……

    韩子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了,这一天的客流量啊——竟然高达三拨儿,四个人!

    眼看着坐在面前,面容十分憔悴的楚母,韩子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为好。

    再看看楚母身边儿坐着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楚娉……

    等等!楚娉何时能够用“老实巴交”来形容了?

    韩子禾忽然对自己的眼光有点儿不自信了。

    难不成,怀一个孕,能把自己怀迷糊了?

    韩子禾揉揉脑袋,主动开口了——不主动不行啊!这回眼前的楚母、楚娉,竟然都是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韩子禾竟然还很不习惯呢!

    “您们这次来,有什么事儿么?”

    韩子禾刚主动问出声,楚母就立刻激动起来:“子禾,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也想‘拨乱反正’啊?也想让我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滚蛋?”

    “哟!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韩子禾装糊涂。

    “你别装啊!我都知道了!上午,老头子来过了,对不对?他一定把想法儿和你说过了!”楚母激动的想拉韩子禾的说,却被一旁坐的韩母一巴掌给拍回去了!

    韩子禾看楚母手面上立刻出现的红印,都想替她倒抽一口凉气,疼不疼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韩母将小女儿轻轻地扒拉到一边儿,和她相互换个位置,便怒斥楚母道,“先不说你们家老头子迷迷糊糊地跟这儿前言不搭后语的嘟囔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说他过来了,又有怎么样?至于你这样兴师动众的责问我闺女?”

    “……”韩子禾看看屋里的人数,顿时对韩母口中所言的“兴师动众”感到了心虚。

    “不是责问……我怎么敢责问他们呢!”楚母反应挺奇怪的,没有以前的反应了不说,竟然看上去有点儿痴痴地,让韩子禾看得都有点儿不忍了。

    “你可别犯傻啊!你怎么知道她这不是装的啊!”韩母怎么会不了解自家女儿,小女儿一个眨眼,她都知道这孩子想动什么心眼子!

    所以,她特别警告自己这个闺女,让她不要上当。

    “装的?至于么!看起来不像啊!”韩子禾观察了楚母双眸半晌,轻声说道,“这若都是装的,那她们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点儿吧!”

    “演不演技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要搭理她那茬儿!”韩母又一次警告,“你可别让人家当枪使了!”

    “怎么会!”韩子禾哭笑不得,她上辈子可是经过硝烟弹炮洗礼过的人呢!哪里就是那么容易让人骗到的小白兔?

    更何况,这辈子的她,也是小小岁数儿就自己走南闯北出国求学,见识可不是一般的小白兔能够比的!

    “好啦!你这会儿就少说话,我和她过招!”拍拍女儿的手,韩母以一种“不容说不”的目光,将韩子禾“定”在原地,不让她多话!

    “我说老姐姐啊!人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过来,到底想做什么呢?”韩母开门见山,很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韩母这么坦直,一下子,让楚母有点儿不知所措。

    韩母见她讷讷不言,便又道:“也不怕和你说实话!当然,信不信由你!你老头子上午的确来过这里,可是,把你们家事情说出来的,还真就不是他!”

    “楚葶?”楚娉猛地抬头,看向韩子禾,向她确认。

    韩子禾抿抿嘴,没有应声。

    韩母却是嘴角一勾,笑出声:“你这孩子还挺……楚葶提前打声招呼,人家也是好心,毕竟你们三口子从楚家老大那儿闹到了楚家老二那儿,这会儿,又齐心往我们楚铮和我闺女这儿闹!也不知你们到底都安了什么心!”

    “我们……就是想找个公道!”楚母这次来,一直都是泪涟涟的,很不符合当初那样能干厉害的形象。

    “公道?”嗤笑一声,韩母反问道,“你想找谁要?楚家老大?楚家老二?还是楚铮这个老幺?”

    “我……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白养了他们三个?”楚母自己擦擦眼,沙哑着声音说。

    “白养了三个?”韩母听了就笑起来,“我说老姐姐,你可真太逗了!且不说养三个大小伙子能多费力,就说,他们长大之后,你一直挺着腰板儿充亲妈,那派头儿!那仨儿子让你支使的团团转啊!就连我们楚铮为你闺女做了多少事儿?你算的清吗?你可不亏啊!”

    “伯母,您不能这么说话啊,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这……”

    “养恩,不是都从你身上报答完了么?”

    楚娉一开口,刚说半句多,就让言辞犀利、条理分明的韩母给拦住了话头。

    连楚母,都被问住了。

    “老姐姐,要我说,你也是,别不知足!仨孩子也没说不认你,你何必带着你闺女满处跑呢?这大半辈子攒下的脸面,岂不是都丢尽了?”

    韩母这话,说的也真是苦口婆心,当真没有半点儿奚落她的意思。

    “对……你说的对啊!”因为听出了韩母话语里的真诚,楚母和楚娉都没有像平时那样回击。

    韩母见楚母失落的很,也不由得心生同情:“要我说,老姐姐啊,你既然拉不住楚老头儿了,又何必强拉硬拽呢?他想飞,你就让他飞!你看看,他到底能飞到哪儿去!”

    “飞?”楚母此时的神情有点儿恍恍惚惚,她从未想过要放飞自己的老头子!这在她的认知里,根本是不存在的。

    “你别不甘心!”韩母一看楚母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你想想,你老头子那人,既然能不顾身份脸面跟孩子们闹,那就说明了他主意已定!你,有把握扭转他的主意么?”

    “不能!”楚母摇摇头,竟然还回答了。

    “哼!就是!”韩母现在是顶顶看不上楚父的为人,“他那种人,想飞,你就让他飞,等他自己把自己折腾的够了!也就消停了!到时候,他想回来,局面可就不一样啦!他能不能回来,可就取决于你愿不愿意让他回来了!到时候,主动权可就在你手上了!”

    韩母这话,让楚母浑身就是一震!

    “你是说……”楚母终于舍得抬起眼皮,看向对面的韩子禾和韩母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点点头,韩母笑道。

    那笑容里,竟然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鼓励味道,登时让楚母的精气神儿也为之一震。

    那一瞬间,之前因为慌乱,以及不甘等情绪造成的混混沌沌,登时全部消散。

    楚母的眼睛中,多出许多神采,这让她看起来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至少气质和精气神儿都大变样了,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不受情绪的影响了,至少此时,她还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担忧的:“老妹妹,你说这……这,万一……我是说,他若是万一追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怎么办?我和楚娉怎么办?”

    “嘁!”对于这番问话,韩母嗤之以鼻道,“你能不能好好儿琢磨琢磨,那楚老头儿就算是年轻时再一表人才,现在也都老么卡擦眼了!谁稀罕他呢!……你是担心楚铮他亲妈吧?!实话告诉你,人家能看得上现在的楚老头儿?开什么玩笑啊!也就是你拿他当宝儿!给别人,连眼睛都不为他撩一下!”

    “……”尽管心里对楚父也有怨恨,可是听韩母这么扒他,楚母心里也不舒服了。

    “老姐姐,你可别认为我说话难听!这‘忠言逆耳’,谁都知道好,可真能接受的,又有几个?”韩母不在乎楚母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就想着怎么把楚母和楚娉弄出疗养所,让她们在一定时期内没有工夫再来麻烦她女儿!

    “不对!”“啪”地一声,沉闷的拍桌子声响起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语气十分肯定的呼叹。

    “你这是干什么呢!练铁砂掌呢!”韩母本来看着俩孩子鼓捣模型,时不时的还给提一提听起来听有设想的意见,正全情投入呢,谁想到,她闺女来这么一下!

    本来,她闺女自从楚家母女俩离开之后,就跟谁点了她的穴位一样,坐在那儿跟思想者一样,一动不带动的,就跟那儿瞎琢磨,也不知道她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

    本来有心说她两句吧,毕竟孕妇,尤其是生产期一天天临近的孕妇,哪里经得住这么琢磨?

    你看看,描写古代小说的话本,还是电视剧,里面儿的老大夫不是经常摸着自己那缕花白的胡子,跟一脸憔悴的后宫或者是后宅的妇人说什么思虑过重么!

    可见,女人就该被好好儿呵护,尤其是自己好好儿呵护自己才对!这女人啊,能没心没肺的时候,就要没心没肺才好。

    韩母是这么想的,可自己闺女是什么脾气,她是很清楚的,这丫头,根本就是天生自带“阳奉阴违”技能!

    你跟她说的,有道理的,她会听;没道理的……嗯,她什么时候会做没道理的事儿?哼!

    顶多就是不符合她闺女理念的话呗!

    反正,她闺女对于只要是不符合她自己行事风格的话,她也不和你顶嘴,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当面儿“是是是,好好好”,转头儿,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真真是让你一丁点儿辙也没有!

    所以,韩母现在对她这个小女儿,只要她不太过分,不让自己太看不过眼去,也不会执着于纠正……唉!纠正什么啊!闺女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肚子里又揣着俩娃娃,怎么着也得给她留点儿面子!

    当然,这会儿,韩母出声,就纯粹是看不过眼儿了。

    “跟你说话呢!这孩子!”韩母看着自家闺女一脸沉思中,还透着一抹恍然,不由得追问道,“你又跟那儿瞎琢磨出什么来了?”

    “等回来和您说啊!我先回屋歇会儿去!”韩子禾眼眸忽地一闪,脸上也带出几分愉悦来。

    她也不等她老妈回话,自己扶着腰,就跟踩着风火轮一样,回屋回的那叫一个利索!

    那一速度快的,这要是地上有土儿,真能扬起来成一溜儿!

    韩母看着自家闺女一溜烟儿的工夫,就跑掉的身影,不由得撇撇嘴,心里暗道:你这个“回来说”,还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呢!……哼,什么回屋歇一会儿啊!根本是准备去煲电话粥吧?!

    韩母其实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楚家的事儿闹的,她闺女想楚铮了。

    “想就想吧!至于自己跟那儿想半天么!早打电话不好么!”韩母看着自家闺女关上的房门,心里嘀咕着,这一嘀咕,就不小心说了出来。

    “姥儿,您适应适应就好啦!我爸和我妈就是这么黏糊!”湛湛手里拿着模型零件儿,忽然抬头开口,跟韩母说道。

    这小家伙儿说的时候一脸认真,等说完了之后,竟然还很卖力气的点点头,像是说明自己说这话时的态度很端正一样。

    他这么可爱的表现,可是把韩母看的忍俊不禁,心里爱的这孩子,跟什么似得。

    她乎撸着小家伙儿的脑袋,乐得脸上稀少的皱纹都显现了出来:“你这小家伙儿,怎么就这么耐人呢!嗯?唉!你可跟你妈不一样,你妈啊!看起来懂事儿,有时候,竟不如你们这帮小家伙儿听话呢!”

    “就是这样啊!定向思维有时候就决定了,大人们总以为我们不乖,其实,有时候,真正不乖的,是大人呢!”这小家伙儿说这话时不但叹着气,竟然还露出一种类似于苦恼的表情,这更是把韩母逗得俯仰大笑,真真是乐得直不起腰来了。

    “诶!诶!诶!卖萌可耻啊!”一直不作声,认真组合模型的韩品,看他姥姥让湛湛那个小人精给逗乐成这样,不由得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来;他不着痕迹的斜过身子,在湛湛耳畔小声说道,“你这差不多就得了,见好就收吧!……要是让小姨知道你又‘借题发挥’,又踩着她逗姥姥,当心她回来收拾你!”

    “哼!”湛湛很想很有气势的回一句“我不怕”!

    可是,一想到他老妈刚刚拍桌子的那一下力度,再想一想自己那小PP上的肉肉,顿时瑟缩了一下。

    他虽然小,可是他不糊涂啊!

    肉肉肯定没有桌子硬,这道理,他可很清楚呢!

    想到这儿,小家伙儿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小PP,到底没吭声。

    见他这样,韩品眼中的那么无奈愈发浓郁了……当然,哭笑不得的情绪也随之衍生出来了。

    话说,他自从和他小姨小姨夫在一起生活之后,可真没有他们打孩子呢!别说打孩子了,就是重话都没见他们说一句。

    每回他们俩有谁做的不对了,或者俩人都该批评的时候,他小姨小姨夫俩人也不过是神情严肃些而已,语气轻重也都是拿捏好的……在他看来,小姨小姨夫他们是更愿意以身作则,用道理来指导他们俩的行为和行走方向。

    所以……韩品很不明白,湛湛这小家伙儿怎么就那么怕他妈呢?

    ……

    且不说,客厅里的娘三个正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只说回到卧室的韩子禾,一个电话便打给了楚铮。

    也巧了,楚铮这会儿也正要拿起手机问问他媳妇儿的状况。

    所以,韩子禾拨出电话一声之后,楚铮那边儿就接通了。

    “媳妇儿,你说,咱俩是不是太心有灵犀啦!”楚铮一开口,就是温柔又爽朗的笑声。

    他好像最近每次接电话都会把情绪调整的恰到好处,用他后来和韩子禾解释的话说,那就是——他希望孩子在她肚子里时,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全都是阳光和笑声。

    “跟你说个事儿!”不过,这回韩子禾可没心情欣赏他的笑声和明朗的态度,她心里还一堆事儿要说呢!

    “嗯?什么事儿啊?”听出他媳妇儿语气里的慎重,楚铮也认真起来,“媳妇儿,你说吧,我这里很安全。”

    楚铮现在用的电话,是经过特殊技术手段加密的,连同韩子禾的手机都这般处理了,所以,他们的电话通话还是安全的。

    “你知道你妈,我是说你亲妈,我亲婆婆,最近要和楚葶两口子及他们的孩子去驻欧么?”韩子禾想了想,组织半天语言,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就随意的起了头,这般说道。

    不过,她这么说,确是让楚铮有点儿迷糊。

    他最近一心扑在军区,对他们家那点儿事儿是一丁丁点儿都不清楚,话说,他好久没和他爸他哥他妹妹联系了呢!

    “媳妇儿,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得有点儿迷糊?怎么着?庞庭他高升了?要驻欧工作了?……诶?那,我妈跟着……怹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的!咱们怎么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韩子禾心说,好么,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楚铮对外面的非重点信息肯定更闭塞啊!

    她想到这里,便又道:“今儿楚葶、你爸,还有你们家那位老太太及楚娉分三拨儿过来了!也是赶巧了,竟然三拨儿人都没遇上!”

    “……”这回轮到楚铮没话说了!

    说什么啊!他们家人这是真能够给他添乱啊!

    “怎么找你呢?找你有什么事儿?”楚铮这会儿竟然也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情绪是有些不对劲儿的!

    这不,说出来的话,都带上了点儿情绪:“既然楚葶他们要走,也都没告诉咱,这会儿过来,怕是……他们有什么事情不好解决,想要麻烦你吧!”

    “你这还挺了解他们的!”韩子禾反应多快啊!她一听楚铮这话,就知道这人有点儿情绪了。

    “哼!大哥二哥俩人也都知道了?”楚铮发出一声鼻音,差点儿没把他媳妇儿逗乐了!

    真够幼稚的!←韩子禾心里暗暗地说了这么一句。

    “应该是知道的……不过,我想,应该和咱们一样,楚葶想寻求帮助。”韩子禾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她虽然没有问楚葶,楚葶也没说,但是,她联系之前的谈话,总结出这么个答案出来。

    “哦……”楚铮点点头,这幼稚的家伙心里好受点儿了。

    “哦,什么哦啊!让你打岔打的,我都忘记要说的话了!”韩子禾想起自己想说的重点,就想拍额头,啧啧啧,这都快生了,她这记性便愈发地不济起来,真真是,一句话不说,眨眨眼,她就会给忘到一边儿了!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想说什么!”楚铮笃定的笑道,“肯定是我爸他又乱折腾了!”

    “!!!”韩子禾怔了怔,忽地轻笑起来,“你真挺了解你爸的!”

    “嘁!能不了解么!就算不了解,联系你说的三拨儿人,按照你说话的习惯,他们找你的正确顺序就是楚葶走了之后,我爸来的!我爸回去之后,老太太和楚娉来的,对不对!”

    楚铮这么笑着一说,韩子禾也跟着笑出声:“还真是!”

    她笑着摇摇头,听楚铮在电话那端接着说:“这顺序一看,还能不清楚么?肯定是我爸希望我们妈妈回国居住,结果,我妈不同意……甚至,连见都不想见他,所以,他跟楚葶折腾呗!

    楚葶他们一家既然要出国工作了,肯定有一堆事儿要忙,哪里有工夫和他周旋?所以,只能分别找我大哥二哥他们两家人寻求帮助。

    不是我说,我大哥和我二哥的战斗力……啧啧啧,跟我爸跟前儿,那就是渣渣!你别看章荟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她就是个色厉内荏的!

    别看嫂子赵若习惯冷着个脸,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可那也得分对谁!她那高冷风……在爸面前,那可真没什么用处!

    你瞅着吧!肯定是我爸把他们两家弄得一个头两个大,都缩起来了,所以楚葶才会找咱们的!

    嘿!这丫头也是笨!你理他!干干脆脆带着老公孩子出国去,我就不信我爸还能追到国外去?

    要知道,家里的事儿,可都是老太太把持着呢!”

    楚铮和韩子禾,甚至楚家老大老二一家,现在底下说话时,都称呼楚母为“老太太”。

    这样也是为了能和他们的亲妈做区分。

    不然,他们总不能一开口,就“亲妈”“养母”的叫吧?

    更何况,因为楚葶的事情,他们心里到底对楚母产生了芥蒂,见面喊一声“妈”,那是对她养育之情的不忘,可是底下还这么喊……不知怎么地,心里就觉得对不住他们的亲妈了。

    所以,称呼就在哥儿几个心照不宣地默契下,这么形成了。

    “不过,虽然老太太把持我爸,可你也知道,咱爸那脾气!说不定在家里他都折腾!要不然,老太太也不至于带楚娉找你!”楚铮最近,因为洛立名的“识趣儿”,连带着对楚娉,态度都和善了许多。

    “你倒是分析的听明白的!”韩子禾见他话说起来头头是道,便轻轻地哼了一声,问他,“你说的倒是挺清楚的,可是……对于这整件事儿,你就没有感到一点儿点儿的奇怪么?”

    “嗯?这话怎么说?”楚铮自然听出他媳妇儿话里的未尽之意,不由得问出声。

    韩子禾也不和他卖关子,只问:“你想想楚葶的为人……他不是不知道你和老太太、以及楚娉的关系……她能想不到,她来咱这儿,就意味着把老爷子和老太太他们引过来?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是那种好脾气人么?以她对老爷子的矛盾心理和怨念,她会那么纵容老爷子跟她闹么?

    老爷子是你亲爹,你最了解他了,那老爷子要是没有纵容,他对上楚葶,可是既气短又心虚呢,他能够那么理直气壮地闹成那样啊?”

    “……”楚铮听着自己媳妇儿耿直的提示,不由陷入沉思。

    正像他媳妇儿所言,他爸素来有点儿“欺软怕硬”。

    这里的“欺软怕硬”也不算是贬义,只是说老爷子遇到自己不在理、或者自觉亏欠的一方时,通常会下意识的心虚。

    对楚铮他们的亲妈这般,对他自己的亲女儿楚葶,亦是如此。

    所以,楚葶的话,就值得怀疑了。

    “她为什么这么说呢?”楚铮不自觉的问出声。

    韩子禾听了,知道他还是没有想清楚,却也不催促,只是配合他说一句:“是啊,为什么呢?”

    她这一声,好像是提示般,让楚铮的思路瞬间清晰了不少。

    “楚葶不是个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啊!”楚铮轻声嘀咕着,“我妈就算是愿意跟她定居,也定然不会让我爸知晓的。”

    “消息怎么露出去的,暂且不多想,我现在就想知道,国.安.对于你妈这样的功臣,会这么容易就放她到外面定居?虽然是跟着驻欧办事人员随行,但是,未免也太放心一些。”韩子禾顿了顿,温声道。

    “……”韩子禾的话让楚铮双眸一圆!

    “媳妇儿,谢谢你的消息!我现在有事儿要做,就先撂电话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楚铮快速叮嘱一番,便果断挂掉了电话。

    “……”韩子禾看看手机,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嘟嘟”声,不由得叹口气。

    这人的性子,最近竟然这么急!

    可见,他们真是忙极了。

    ……

    “老楚,你要哪儿去?”郑源拿着茶缸,正准备到楚铮的办公室和他聊聊天儿,可是没想到,他刚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了从上面往下小跑的楚铮,不由得一怔。

    “我出去办点儿事儿!”楚铮冲郑源点点头,脚步不停。

    等他都跑到下去了,郑源才恍然,这家伙似乎有点儿急。

    他刚要追上去问问楚铮需不需要帮忙,就听到楚铮扔过来的话了:“老郑,你且忙着,顺便帮我盯一下后勤部,要是我那儿有事儿的话,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哦!好!”郑源让楚铮弄迷糊了,虽然不知道楚铮又在搞什么,但长期以来的配合让他先点头应下。

    ……

    “电话打够了?”韩母准备好了下午茶,刚准备去叫小闺女,就听到她房间里传出来了动静,等再抬头,就见她小闺女慢悠悠地扶着腰向餐厅这儿走过来。

    “打什么啊!也都没聊几分钟,他那就有事儿,我这不睡了个午觉么!”韩子禾揉着有点儿酸的肩颈,坐到餐厅的椅子上,捂嘴打了个哈欠。

    “没睡够啊?”韩母注意到小闺女脸上的疲色,不由得有点儿心疼。

    这孩子眼看就要生孩子了,这精神头儿却看起来不太跟得上了,这怎么能行?

    本来就心疼小女儿生孩子小女婿不在跟前儿的韩母,心里对楚家人愈发的抵触和厌恶了。

    要不是这一天楚家人让她小女儿累心,她闺女那么大咧的人,哪至于胡思乱想?

    湛湛出生那会儿,楚家人还都在他们老家窝着呢!她这闺女不是过得很好么?!

    都是楚家人折腾的!

    若真是盘点一番,那楚家人就没个好人!

    从上到下都是这样!

    老的老的,为老不尊!

    少的少的,蹬鼻上脸!

    这简直都是绝配组合了!

    韩母这般想着,便是越想越气;而越想越气的韩母,自然对楚家半点好感都欠奉了。

    而就当韩母对亲家的好感降到几乎是最低值时,楚家大哥楚钢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们还有完没完啊!有完没完啊!”韩母刚好给韩子禾端上一碗补品,看到女儿手机来电显上跳跃的“楚铮大哥--楚钢”时,立刻忍不住了。

    “别急!别急!我接个电话啊!”韩子禾之前心里既然已经有了想法儿,自然不会拒绝和楚家人继续联系。

    万一,她是说万一啊!万一,楚钢楚铸哥儿俩知道点儿什么呢?

    不过,她一接了电话,就知道自己对于楚钢楚铸哥儿俩……想多了。

    手机刚拿到耳边儿,话筒那里就传来楚铸的声音:“弟妹,是你吗?”

    “二哥?”韩子禾一听声音,第一反应就是,迟疑的看看手机显示屏。

    “弟妹啊!就是我——你二哥!我和你大哥在一块儿呢!”楚铸的声音比楚钢的声音音调要高一些,很容易区分他们哥儿俩的声音。

    “二哥啊!有什么事儿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韩子禾挑挑眉。

    楚铸说话不会像楚钢那样饶老绕去,靠你自己琢磨,让你自己悟。

    他说话通常都是直来直去,对于他认知里的“自己人”,通常会忘记“礼貌”和“婉转”这类技能怎么使用。

    所以,韩子禾一问,他便直说:“我和大哥本来是想找老三的,可是那小子,手机放他那儿,好像就剩‘板儿砖’一项功能了!我们俩轮番给他打电话都没打通!我手机可都给用到没电了呢!”

    “他现在被关在部队做封闭训练,我现在等闲都见不到他呢!偶尔联系,也是他主动给我来电话呢!”韩子禾实话实说,同时,也告诉他们,他们要是想找楚铮,有点儿难。

    “老三不在,我们找你也一样。”楚铸不等韩子禾接话,便径直说下去了,“你能不能帮下忙,把咱妈给我们哥儿四哥的东西准备出来,一会儿我和大哥过来拿。”

    “不是,二哥,请你先等等!”韩子禾皱起眉,“二哥,不是我挑理儿啊!你说的东西……我只知道楚铮只拿了个白玉雕的盆景,就一样儿!”

    “嗨!弟妹,是我不会说话!”楚铸没想到韩子禾这么谨慎,就是通话,也不肯落人把柄,便改口,纠正道,“我的意思是,大哥拿了一对儿玉钗,我拿了一个玉盆,楚葶拿了一对儿玉镯……咱们把东西凑一块儿。”

    “二哥,按道理说,这是你们兄妹自己的东西,这都是婆婆给你们哥几个的,我不应该多问。”韩子禾眯起眼,声音却不见任何波动,“只是啊,我很想知道,你们把东西凑一块儿,做什么?”

    “这个、这个……”楚铸没想到,韩子禾平时看起来对楚家的事儿从不上心的,这会儿竟然还会问起缘由,不由便有些语不成句。

    他这么一做,韩子禾微微眯起的眼睛,眯起来的便更紧了。

    “二哥,不是我小气,楚铮分到的那个白玉盆景,我也只是见到过一次,楚铮就带到部队办公室摆着了,一直就没放在家里……你不和我说清楚了,我也不好找人帮你们去取,毕竟,楚铮现在军区哪里,我都不清楚。”

    楚铸听出来了,韩子禾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是他们的理由不足够的话,韩子禾是不会这么大动干戈费心费力的给他们去寻来的。

    “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竟然让老三放到办公室里了?!”不自觉的,楚铸的声音就提升了好几度。

    这一下,韩子禾清晰地从他声音中,捕捉到了“颤抖”。

    这一下,韩子禾随意放在桌面上的拳头,不由得攥紧了。

    “这有问题么?”韩子禾故意道,“我都说了,这东西是婆婆给楚铮的,我为什么要要求他把东西放在我认为对的地方?这种东西,我不会贪心的认为是夫妻共同财产。”

    楚铸不傻,自然听出了韩子禾话语里的嘲讽之意。

    “弟妹,我真没别的意思啊!”楚铸叹口气,嘬嘬牙花子,好半天才又道,“弟妹,你要是相信我,就帮我联系一下老三吧!再不然,你找人帮忙通融一下,我们自己到军区找他去!”

    “二哥,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军区要是这么好进,那还叫军区么?”韩子禾笑了一声,“不是我不信您和大哥,只是,您怎么也得跟我说清楚吧?不然,您这随口一说,我就颠颠儿的给您拿过去……这若是万,那东西要是怎么样了,那等楚铮回来,他能不恼了我?”

    “我们想把东西凑一块儿,照个相,留个念!”楚铸这回很快便说出了理由。

    可惜,他这次说出来,她却不肯尽信。

    “弟妹,你也别奇怪,楚葶他们一家要到国外长住了,也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所以,我们就想着,让我们哥儿几个聚一块儿照张相,连同我们亲妈给我们的物件儿,一起留个合影,也算是我们彼此对对方的惦记了。”楚铸好像知道韩子禾不愿意相信一样,又解释道。

    他说着话,他用来和韩子禾通话的手机的主人,终于开口了:“弟妹,我是大哥。”

    “大哥啊!”韩子禾笑着开口道,“您好。”

    “我挺好的,你也好啊!”楚钢一开口,就是客套话。

    不过,显然他弟弟根本不愿意他这会儿了,还慢悠悠的,便道:“弟妹,我和大哥知道老三现在不方便来,但是,他人不到,那东西怎么也得到啊!大不了,等我们照完了照片儿,再把东西还回来,怎么样?”

    韩子禾好笑的舔舔唇角:“二哥啊,你也不嫌麻烦?!”

    “我也认为麻烦,可是怎么办呢?楚葶要出国呢!我们这些亲兄妹团聚没多长时间,又要相互分别,总得找一样可以安慰彼此思念的东西才好,是不是?”

    韩子禾好像也赞同楚铸的话,她竟然还跟着点点头:“您说的言之有理……只是,我这儿也脱不开身,那东西找起来不容易,给你们送过去也挺费事儿的……这样吧!

    反正我们家楚铮这回也没法儿过去,我想,他那件儿白玉盆景单独到,也不算有什么意义了。

    你们要是不嫌,我记得我手机里有一张照片,还是当初楚铮拿到那白玉盆景时,我拍摄的呢!

    我可以把照片发给你们!”

    “这……有点儿,啊,我是说,会不会……看上去有点儿、有点儿失真呢?”楚铸犹豫道。

    韩子禾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怎么会呢?您们可以把手里的东西都单独拍摄下来,然后一人拿着一张,照一张组合照片啊!很简单的!”

    说到这会儿,楚铮听清楚了,韩子禾根本就是明确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这,让他感到一种紧张、急躁,和……不快。

    “弟妹,你是大学教授,自然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的美德,何必不成人之美呢?”楚铸试图争取。

    不过,韩子禾不给他这机会:“二哥,您要是有君子美德的话,请您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我现在身子重,精力也不济,哪有能力、体力,给你们跑这事儿啊!”

    “……”楚铸想跳脚!

    他可是个男的!他能和自己弟妹设身处地的想么!他又没有怀过孕!

    “那……好吧,既然弟妹不想帮我,那就算了。”楚铸电话挂的还挺快的。

    “……”韩子禾听话筒那段,再次传来“嘟嘟”声,不由得耸耸肩,冲韩母笑道,“怪不得是哥儿俩呢,习惯都一个样儿!”

    “哼!你别和我提他们,我听着都烦!”韩母不耐的摆摆手,将甜点推到韩子禾跟前儿,让她就着补品一块儿吃。

    “我一会儿吃啊!”韩子禾讨好的眯眼笑了笑,便又扶着腰,站起身,看样子是又要回房间了。

    ……

    “喂?嫂子?您有什么事儿么?”郑源没想到韩子禾会主动联系他呢!他这还挺好奇呢!

    不过,他这份好奇呢,却很快就在韩子禾的话里消散了。

    嗯,准确的说起来,应该是郑源一听韩子禾给出的信息,表情就变了。

    “您是说老楚的办公室?……行!您放心好啦!我知道该怎么做啦!”郑源也是长期政委做着,他只要愿意,略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出一个相对周全的计划或者办法。

    “嫂子,您那里需不需要我派人保护?”郑源不是和韩子禾客气,只是实际上疗养院的警卫工作还是很周全的,用不到他另派人到那儿了,毕竟,楚铮之前已经做好安排了。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安韩子禾的心……当然,要是她认为加人会更有安全感的话,郑源也会立刻派人到位的。

    “咦?妈妈,您这是干什么呢?”湛湛本来是要和胖胖他们做游戏的,不过想起自己之前组装的模型似乎是放在他妈妈的卧室里了,便小跑着过去拿;一进屋,就看他妈妈坐在沙发上翻腾东西。

    “你怎么过来了?”韩子禾放下手上的黄花梨圆盒,笑道。

    “我是想问问,那天您帮我改装的大力士模型,在哪儿放着呢?我找不到了。”湛湛挠着头发,有点儿赧然,小家伙儿似乎为麻烦他妈妈感到不好意思。

    “那东西啊……我想想啊。”韩子禾现在记性也不咋地,基本上随手搁放的物件儿,一转眼就不晓得放哪里了。

    嗯,湛湛要的那款自制模型,也属于随手搁放东西。

    “那……您快想想啦!胖胖、妞妞他们都等我呢!”湛湛拉住他妈妈胳膊,撒娇的央求着,一双大眼睛里,尽是渴望。

    当然,小家伙儿那跟蒲扇一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似乎试图想给他的视线打掩护。

    这小东西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韩子禾手里的黄花梨圆盒上看呢!

    “诶?妈妈,这盒子算不算圆柱形啊!”小家伙儿似乎很有求知欲,好像不在意的睨过去,问道。

    “……”韩子禾柳眉一挑,似笑非笑。

    “……”湛湛忽然感觉,他老妈应该是把他给看透了。

    眼瞅着自家儿子那张包子脸瞬间变得十分纠结,韩子禾忍着笑,手指点点自己额头:“儿砸,你老妈我呢,虽然记性不好,但不是说脑子不好使了,要是连你这小伎俩都看不出来……你认为,可能不?”

    “啊?”湛湛讶异的看他老妈一眼,喃喃道,“可是,不是说,一孕傻三年么!哎哟!”

    韩子禾收回了敲她儿子脑袋的手,哼笑:“臭小子,这话都是跟谁学的!”

    “又不是我说的!我听旁边儿院儿里的小咚说的!”湛湛嘟起嘴,揉揉他认为被他老妈给敲红了的地方,有点儿不高兴。

    他说的“小咚”,是旁边儿疗养区域住的小家伙儿,他妈妈是部队通讯口儿的干部,因为是大龄产妇,又是因公受伤,所以打刚一显怀,就住了进来;又因为她产后,身体十分虚弱,所以部队领导特批她在疗养院休养,什么时候把身体养回来了,什么时候出去上岗工作。

    而湛湛几人,之所以认识小咚,也是因为前不久,他们几个孩子因为淘气,把儿童飞行器给掉到人家院子里去了。

    这几个小家伙儿,正是在敲门找人家拿儿童飞行器的时候,认识了小咚。

    后来,这一来二去的,他们竟然还成为了能玩儿到一块儿的伙伴。

    韩子禾知道他们一块儿玩儿时,还挺惊奇的。

    自家孩子自家知道啊,湛湛这小家伙儿看起来好说话,其实一直和胖胖几个搞小团体!

    别以为楚铮给他圆场,她就不清楚了,他们几人在同一个班上课,同进同出的,以至于旁的小朋友都加入不进去!

    这帮孩子团结却又排外,一度让韩子禾感到头疼,甚至于,她都有过请学校老师把几个孩子调到不同的班的想法儿。

    当然,这想法在她和楚铮说的时候,就被他以“尊重孩子的想法”为由,给打消掉了。

    虽然韩子禾不再提这事儿了,但是心里未尝不想让他们改变。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对这帮小东西们那么容易接受那个小咚,感到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觉得能相处,就相处咯!毕竟他在这里住的时间相对长一些,他知道好多这里面我们都不知道的好玩儿的地方呢!”面对他老妈的不解,湛湛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不管怎么说,韩子禾认为湛湛这方人多,也不至于吃亏;又顺便解决了“太独”的问题,这让她松了口气之于,也挺开心的。

    为此,楚铮还笑她呢!

    “你这孩子!”韩子禾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你听不出什么话是好话,什么话不好听?没大没小!”

    “哼!”湛湛噘着小嘴,也不辩解,只是扭着脚,一步一步向那只黄花梨的圆盒那儿蹭。

    韩子禾见状,不禁扶额——这只破小孩儿,到底随了谁啊!

    “你要的那只模型,我想起来放哪儿了!”韩子禾两只手指捏住了某只小孩儿的衣摆,轻轻一拉就把他给拉了回来,不理睬小家伙儿气哼哼的小表情,她故意做出一副恍然想起的样子来,告诉他说,“你那模型我给你放回你屋子里的小柜子里了,你自己去拿吧!”

    “……”湛湛鼓着双颊,盯住他老妈不放。

    只可惜,韩子禾的心理素质极强,怎么可能让这么点儿大的小家伙儿看毛了?

    眼见他老妈不接他这茬儿,湛湛终于噘起嘴,凑到他妈妈身边儿,坐下。

    小家伙儿很会撒娇,一副天真的小模样,笑嘻嘻的盯住你,跟那儿一个劲儿的眨啊眨啊眨眼睛,那动作,这能把人的心给看化了。

    “我能不能看看这个东西啊!”小家伙儿腆着脸,笑眯眯的。

    “又卖萌!”韩子禾好笑的瞥他一眼,点点他小鼻尖儿,打开了。

    “呀!这是什么啊!”湛湛有些吃惊,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东西呢!

    “这是信息干扰器。”韩子禾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她解释完,还叮嘱湛湛:“这东西不许说出去啊!胖胖他们那儿,一个字儿也不许提!咱们这儿的工作人员,也不要让他们知道。”

    “这么贵重啊!这是咱们家的传家宝么?”小家伙儿倒吸一口凉气,小脸儿上顿时浮现出一副严肃而又郑重的表情。

    登时,便把韩子禾给看的忍俊不禁。

    “传家宝……也许吧!”韩子禾心里把他儿子爱的不得了,伸手轻轻地在他那虽然稚嫩,但是已经看出是悬胆形状的鼻梁上,刮了一刮,笑道,“这东西,需要保密……记得,你老爸跟你提过的保密条例么?”

    “嗯!”小家伙儿先是把自己的小嘴捂住,连连点头,表示他知道,他不会说;紧接着,放下一双小手,认真的保证,“我一个字儿都不会往外说的,不会!”

    这般说罢,他还认真的点点头,向他妈表示他肯定会记住的。

    见此,韩子禾这才放下心。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湛湛这孩子嘴很严,又很有原则,只要他答应过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

    所以,韩子禾也不担心他随口把家里的事儿往外面说。

    “那我先出去玩儿啦!”小家伙儿伸出只小手,轻轻地、格外珍惜的摸了摸自家那个“可能是传家宝”的东西,便冲他老妈挥挥手,小跑出去了。

    “这小东西啊!”韩子禾见他乖乖地将门关上,好笑的摇摇头。

    既然屋子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了,韩子禾便小心的将那只信息干扰器取出。

    她刚才告诉她儿子,这是信息干扰器,其实也不恰当,准确的说,信息干扰,只是它的一个功能。

    同时,这东西还具备传送信息和指令,进行网络攻击的能力。

    是一款韩子禾以前闲暇时胡乱鼓捣出来的一款综合型“玩具”。

    不过,此时,韩子禾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它身上,而是继续在那只已经是空的了的黄花梨圆盒里摩挲。

    很快,她就摸到了暗扣,只听得特别特别细小的一身“喀嚓”声,忽地一响,紧接着,又一个薄薄的黄花梨材质的薄板弹了出来。

    这时,韩子禾双手动起来了,她就像在扭魔方一样,在黄花梨圆盒底部转动着,只一会儿,就又一声特别细微的“喀嚓”声响起来。

    与那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黄花梨圆盒子底部的圆盖。

    她接住圆盖儿,轻轻地笑了笑,便将圆盖儿和那片薄板儿相互换了个位置,也不见她将它们安装上去,她也只是将圆盖儿放到黄花梨圆盒子里,轻轻地向下压。

    很快,一只矮圆矮圆的、看起来很单薄、很不显眼的扁圆柱木盒从里面给出来了。

    这只扁圆柱木盒一接触到那片又小又单薄的薄板儿,登时便和上面的凹槽连接在一块儿。

    几乎是刹那,看上去完整又光滑、没有一丝儿拼接痕迹的扁圆柱木盒的外壁,就很平滑的……裂开了。

    裂开的瞬间,一只白玉盆景,出现在韩子禾的眼前。

    这只白玉盆景,正是之前楚铸要借用、而韩子禾说放在楚铮办公室里面的那只!

    “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韩子禾现在,已经不相信楚铸和楚钢会无缘无故要借这东西了。

    “铃铃铃~~”手机铃声忽然一响,韩子禾立时便一个激灵。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将木盒一扣,不过十几秒功夫,白玉盆景就跟原地消失一样,连同黄花梨圆盒都恢复了原先的正常。

    “呼!都成惊弓之鸟了!”韩子禾好笑的晃晃头,揉揉眉心和额头,这才将视线调转到手机显示屏上。

    “你好,陈锐。”韩子禾接通了电话,微笑着打招呼。

    “是我。”陈锐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让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嗯?你这效率真高!”她刚刚交代了一会儿的工夫,陈锐就查的差不离了,这让韩子禾的心情轻松许多。

    陈锐对韩子禾言语中的赞扬,微微“嗯”了一声,便直入正题,告诉她:“和你想的一样,赵若和章荟两人也都没有上班去……不过,她们已经快一星期没有上班儿去了,一个请的病假,一个请的是事假。”

    “这回倒是都挺有默契的。”韩子禾说的轻松,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已经渐渐地趋向于凝重。

    “楚钢、赵若,他们夫妻俩的孩子们的作息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陈锐微微一顿,便又道,“不过,他们在Y国作为交换生的长子,本来应该是上星期回来的,可是,被延期了。”

    “楚剑擎?”韩子禾对那个外侄的印象不错,那孩子学习挺用功的,运气也很棒,之前作为交换生走前,他还和她咨询了不少注意事项,她也帮他找人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口语。

    “他有什么问题么?”韩子禾皱起眉。

    出于对楚铮的在乎,韩子禾都希望楚剑擎能够不要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事情。

    “你在国外呆过,你知道的,很多事情不相信组织,是容易陷入到沼泽之中的。”

    陈锐说的含含糊糊,可韩子禾听得明明白白,登时,一身冷汗就冒出来了。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联系那边儿的人了,应该没问题。”陈锐也是大喘气,说完上句非得歇一歇,才肯把下半句补全。

    韩子禾闻言,也松了口气:“到底是小孩子,历练历练,接受一下考验,也是好事儿。”

    只希望,那孩子能够谨守本心,不要像他爸妈那样慌乱。

    “那么楚剑鸣和楚剑平那边儿,有什么问题么?”韩子禾稳了稳心绪,又问道。

    陈锐告诉她:“他们到没有问题,一直在学校里好好儿读书。”

    韩子禾点点头。

    楚剑鸣比湛湛大十三岁,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

    这孩子一段时间不见,韩子禾才知道,竟然变成了一心沉迷实验、一心想进科学院的专心人了。

    而楚剑平,则刚读高中,因为楚铸和章荟一心和楚钢赵若家争气的俩孩子别苗头,所以楚剑平一上高中,就让他们送到市里面有名的寄宿学校,为的就是让一直学习在中下游、自制力不强的二儿子考上B大里面排名靠前的院系转业。

    自从楚剑平到那里读书之后,用那孩子自己话说,真就跟蹲班房一样一样!

    别说出校门儿了,就是课间休息,那也是有限的!

    楚铮之前还和她感慨过呢,说他二哥二嫂有点儿过分了,真把孩子弄得别说周末了,就是节假日,等闲他们也不肯让孩子回来玩儿,真真是想把孩子养成小呆子的节奏!

    不过,现在看来,他虽然出不来,但是,别有用心的人,也进不去了!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小家伙儿很会撒娇,一副天真的小模样,笑嘻嘻的盯住你,跟那儿一个劲儿的眨啊眨啊眨眼睛,那动作,这能把人的心给看化了。

    “我能不能看看这个东西啊!”小家伙儿腆着脸,笑眯眯的。

    “又卖萌!”韩子禾好笑的瞥他一眼,点点他小鼻尖儿,打开了。

    “呀!这是什么啊!”湛湛有些吃惊,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东西呢!

    “这是信息干扰器。”韩子禾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她解释完,还叮嘱湛湛:“这东西不许说出去啊!胖胖他们那儿,一个字儿也不许提!咱们这儿的工作人员,也不要让他们知道。”

    “这么贵重啊!这是咱们家的传家宝么?”小家伙儿倒吸一口凉气,小脸儿上顿时浮现出一副严肃而又郑重的表情。

    登时,便把韩子禾给看的忍俊不禁。

    “传家宝……也许吧!”韩子禾心里把他儿子xiazaimao络攻击的能力。

    是一款韩子禾以前闲暇时胡乱鼓捣出来的一款综合型“玩具”。

    不过,此时,韩子禾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它身上,而是继续在那只已经是空的了的黄花梨圆盒里摩挲。

    很快,她就摸到了暗扣,只听得特别特别细小的一身“喀嚓”声,忽地一响,紧接着,又一个薄薄的黄花梨材质的薄板弹了出来。

    这时,韩子禾双手动起来了,她就像在扭魔方一样,在黄花梨圆盒底部转动着,只一会儿,就又一声特别细微的“喀嚓”声响起来。

    与那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黄花梨圆盒子底部的圆盖。

    她接住圆盖儿,轻轻地笑了笑,便将圆盖儿和那片薄板儿相互换了个位置,也不见她将它们安装上去,她也只是将圆盖儿放到黄花梨圆盒子里,轻轻地向下压。

    很快,一只矮圆矮圆的、看起来很单薄、很不显眼的扁圆柱木盒从里面给出来了。

    这只扁圆柱木盒一接触到那片又小又单薄的薄板儿,登时便和上面的凹槽连接在一块儿。

    几乎是刹那,看上去完整又光滑、没有一丝儿拼接痕迹的扁圆柱木盒的外壁,就很平滑的……裂开了。

    裂开的瞬间,一只白玉盆景,出现在韩子禾的眼前。

    这只白玉盆景,正是之前楚铸要借用、而韩子禾说放在楚铮办公室里面的那只!

    “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韩子禾现在,已经不相信楚铸和楚钢会无缘无故要借这东西了。

    “铃铃铃~~”手机铃声忽然一响,韩子禾立时便一个激灵。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将木盒一扣,不过十几秒功夫,白玉盆景就跟原地消失一样,连同黄花梨圆盒都恢复了原先的正常。

    “呼!都成惊弓之鸟了!”韩子禾好笑的晃晃头,揉揉眉心和额头,这才将视线调转到手机显示屏上。

    “你好,陈锐。”韩子禾接通了电话,微笑着打招呼。

    “是我。”陈锐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让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嗯?你这效率真高!”她刚刚交代了一会儿的工夫,陈锐就查的差不离了,这让韩子禾的心情轻松许多。

    陈锐对韩子禾言语中的赞扬,微微“嗯”了一声,便直入正题,告诉她:“和你想的一样,赵若和章荟两人也都没有上班去……不过,她们已经快一星期没有上班儿去了,一个请的病假,一个请的是事假。”

    “这回倒是都挺有默契的。”韩子禾说的轻松,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已经渐渐地趋向于凝重。

    “楚钢、赵若,他们夫妻俩的孩子们的作息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陈锐微微一顿,便又道,“不过,他们在y国作为交换生的长子,本来应该是上星期回来的,可是,被延期了。”

    “楚剑擎?”韩子禾对那个外侄的印象不错,那孩子学习挺用功的,运气也很棒,之前作为交换生走前,他还和她咨询了不少注意事项,她也帮他找人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口语。

    “他有什么问题么?”韩子禾皱起眉。

    出于对楚铮的在乎,韩子禾都希望楚剑擎能够不要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事情。

    “你在国外呆过,你知道的,很多事情不相信组织,是容易陷入到沼泽之中的。”

    陈锐说的含含糊糊,可韩子禾听得明明白白,登时,一身冷汗就冒出来了。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联系那边儿的人了,应该没问题。”陈锐也是大喘气,说完上句非得歇一歇,才肯把下半句补全。

    韩子禾闻言,也松了口气:“到底是小孩子,历练历练,接受一下考验,也是好事儿。”

    只希望,那孩子能够谨守本心,不要像他爸妈那样慌乱。

    “那么楚剑鸣和楚剑平那边儿,有什么问题么?”韩子禾稳了稳心绪,又问道。

    陈锐告诉她:“他们到没有问题,一直在学校里好好儿读书。”

    韩子禾点点头。

    楚剑鸣比湛湛大十三岁,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

    这孩子一段时间不见,韩子禾才知道,竟然变成了一心沉迷实验、一心想进科学院的专心人了。

    而楚剑平,则刚读高中,因为楚铸和章荟一心和楚钢赵若家争气的俩孩子别苗头,所以楚剑平一上高中,就让他们送到市里面有名的寄宿学校,为的就是让一直学习在中下游、自制力不强的二儿子考上b大里面排名靠前的院系转业。

    楚铮之前还和她感慨过呢,说他二哥二嫂有点儿过分了,真把孩子弄得别说周末了,就是节假日,等闲他们也不肯让孩子回来玩儿,真真是想把孩子养成小呆子的节奏!

    不过,现在看来,他虽然出不来,但是,别有用心的人,也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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