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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本来么,一个人,长的漂亮,气质高雅,头脑聪明,文武双全不说,还又能教书、又会写作的,现在,竟然好像还会点儿医术!

    这听起来,咋就不现实呢?

    当然,心里咂舌归心里面儿咂舌,让韩子禾给她把把脉,权当玩耍了,也不是件坏事儿!

    甭管她摸得是不是准确,就当一乐呵啦!

    “那行,嫂子,您给看看!”何净豪爽的撸起袖子,就将胳膊伸过去了。

    韩子禾:……

    不就是把把脉,摸摸肚子里孩子的性别么,用不用摆出这么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啊!

    虽然莫名其妙,韩子禾还是将手放到何净的手腕上。

    话说,怀上第三胎的韩子禾,已经转换到缺根儿筋的状态啦!

    “怎么样?嫂子?”虽然不大相信韩子禾能摸得准的何净,当韩子禾将手指放在她手腕儿上时,立刻屏住呼吸,颇为紧张的等韩子禾告诉她结果。

    同时,她跟心里默念……嗯,她需要一个小棉袄啊!哪怕只有一个也行!

    可惜,韩子禾没打算揣测她的话。

    “恭喜你,睿睿又要添仨小弟弟了!”韩子禾嘴上说恭喜,心里却暗道——可惜啊!这要是三闺女,只要教育好,就能享福呢!

    不是韩子禾养着闺女儿子,心里却盼着闺女给养老。

    虽然她也有儿子,可是,她仍然要说——儿子,大多数的儿子,都是给别人家养的!

    别看湛湛现在依恋她,可是她心里很清楚,等湛湛那个臭小子长大之后,心思多数还会在他的媳妇儿身上。

    至于爹和妈?

    呵呵。

    不是有句童谣,这么说——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韩子禾从不轻视童谣,因为在她看来,即时是朗朗上口、通俗直白易懂的童谣,那也是前人精辟的总结啊!

    所以,对上面那首童谣,韩子禾还是很相信的!

    当然,她这人也想得开,只要孩子知道孝顺,不懦弱不窝囊,心里多惦记着点儿老人,她就没什么不满的。

    韩子禾心里活动挺频繁的,所以,就没有注意到何净听到她的答案之后,那种傻眼了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不能吧!”何净干巴巴的咽咽口水,渴望的看向了韩子禾。

    就她这块要两眼放光的样子,韩子禾也有点儿傻眼——这怎么还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儿?

    “嫂子,您糊弄我玩儿?”何净满脸期盼的看向韩子禾,盼着她点头,毕竟,她们老家那里,就有看到人家肚子里有孩子了,就用笃定的口吻说人家怀的时男娃儿的习惯。

    所以,听到韩子禾所言的那一刻,何净就这么劝慰自己了。

    她这边儿眨着眼睛,眼眸里写满了“快点头啊!快说是!”,那迫切的目光,将韩子禾看的都浑身不自在了,毕竟,压力山大啊!

    “咳咳,那什么,弟妹啊!其实儿子还不错,只要好好儿教,将来睁大眼睛把关他们的另一半儿,应该都是好孩子!”韩子禾安慰着。

    “啊?!”何净睁圆眼,有一刻,她让韩子禾的劝慰给弄蒙了,当然,何净发懵的时间段不短,“仨都是小子?”

    虽然看到韩子禾一本正经的点头,何净却没有丁点儿轻松。

    “就、就一个闺女都不是?”何净磕磕巴巴的伸出一根手指。

    韩子禾被她的动作、语气、表情都弄囧了。

    “弟妹啊,我说你……你以为生孩子,是买菜啊!还讨价还价呢!”韩子禾这话刚说完,就看何净脸色登时一变!

    好么!这话不能说啦!

    韩子禾很快就意识到,何净这妹子啊,可能想要闺女想到快要癔症了,她若是坚持她肚子里的都是小子,何净估计能晕倒!

    好么,怀有三胞胎的孕妇,晕倒在她这儿不说,主要是让她的摸脉结果刺激的……这可不太合适!

    当即,韩子禾便脱口而出:“当然,我这诊脉,也不一定准啊!”

    “呼~~”原本苍白着脸,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何净,听到韩子禾补充上来的这句话,登时脸不白了,头不晕了,整个儿人也有劲儿了,脸颊红润、双目有神,怎么看怎么和上一瞬那个快要晕倒的她不是一个人!

    判若两人啊!

    韩子禾此时可算得上是目瞪口呆了。

    好么,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韩子禾也喜欢闺女,可是她扪心自问,她就算生的都是儿子,也不会像何净这般夸张。

    反过来都一样,哪怕她生了一堆闺女,她也不会盼儿子盼的这么夸张,现在又不是古代,生男生女都一样,反正她和楚铮是没有金山银山让儿子继承的!

    “……”韩子禾心里摸摸腹诽着,面儿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就说么!”何净摸着胸口,一副劫后余生样儿,说,“嫂子,你可把我吓那一大跳!”

    “呵呵。”韩子禾干笑。

    她能说啥啊!

    只能傻笑着糊弄人了。

    好在,何净恢复了后,就不再追根究底问韩子禾了。

    不知道是不是也存着点儿自欺欺人的心思,反正,她是不准备跟韩子禾讨论她肚子里这仨的性别了。

    何净不提,韩子禾也乐得装糊涂。

    连续给何净递过去几个甜果子,韩子禾没话找话道:“对啦,最近他们忙不?”

    因为和韩子禾很熟悉,所以她一开口,何净就知道她问的是楚铮和郑源。

    “还不错啊!应该不算忙啊,毕竟,我们家那口子,已经清闲好长时间了,我记得,我刚知道怀孕时,老郑就开始围我转呢!……怎么?楚大哥很忙啊?”

    “哦,也不算忙啦!”韩子禾摆摆手。

    何净的全副心思都放在甜果子上了,对于韩子禾的应和,她是走耳朵不走心。

    不过,感慨却真情实感啊!

    “唔!自从老郑换了地方,工作压力减少许多不说,待遇还比原来上调几个层次!怪不得老话儿都说,人挪活呢!”

    韩子禾:“……”

    人挪活,是用在这里的?

    “哦,对啦!嫂子,我听老郑说,他们训出来的那几个精英队员要出国参加培训了,这事儿您知不知道啊?”

    ……

    本来么,一个人,长的漂亮,气质高雅,头脑聪明,文武双全不说,还又能教书、又会写作的,现在,竟然好像还会点儿医术!

    这听起来,咋就不现实呢?

    当然,心里咂舌归心里面儿咂舌,让韩子禾给她把把脉,权当玩耍了,也不是件坏事儿!

    甭管她摸得是不是准确,就当一乐呵啦!

    “那行,嫂子,您给看看!”何净豪爽的撸起袖子,就将胳膊伸过去了。

    韩子禾:……

    不就是把把脉,摸摸肚子里孩子的性别么,用不用摆出这么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啊!

    虽然莫名其妙,韩子禾还是将手放到何净的手腕上。

    话说,怀上第三胎的韩子禾,已经转换到缺根儿筋的状态啦!

    “怎么样?嫂子?”虽然不大相信韩子禾能摸得准的何净,当韩子禾将手指放在她手腕儿上时,立刻屏住呼吸,颇为紧张的等韩子禾告诉她结果。

    同时,她跟心里默念……嗯,她需要一个小棉袄啊!哪怕只有一个也行!

    可惜,韩子禾没打算揣测她的话。

    “恭喜你,睿睿又要添仨小弟弟了!”韩子禾嘴上说恭喜,心里却暗道——可惜啊!这要是三闺女,只要教育好,就能享福呢!

    不是韩子禾养着闺女儿子,心里却盼着闺女给养老。

    虽然她也有儿子,可是,她仍然要说——儿子,大多数的儿子,都是给别人家养的!

    别看湛湛现在依恋她,可是她心里很清楚,等湛湛那个臭小子长大之后,心思多数还会在他的媳妇儿身上。

    至于爹和妈?

    呵呵。

    不是有句童谣,这么说——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韩子禾从不轻视童谣,因为在她看来,即时是朗朗上口、通俗直白易懂的童谣,那也是前人精辟的总结啊!

    所以,对上面那首童谣,韩子禾还是很相信的!

    当然,她这人也想得开,只要孩子知道孝顺,不懦弱不窝囊,心里多惦记着点儿老人,她就没什么不满的。

    韩子禾心里活动挺频繁的,所以,就没有注意到何净听到她的答案之后,那种傻眼了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不能吧!”何净干巴巴的咽咽口水,渴望的看向了韩子禾。

    就她这块要两眼放光的样子,韩子禾也有点儿傻眼——这怎么还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儿?

    “嫂子,您糊弄我玩儿?”何净满脸期盼的看向韩子禾,盼着她点头,毕竟,她们老家那里,就有看到人家肚子里有孩子了,就用笃定的口吻说人家怀的时男娃儿的习惯。

    所以,听到韩子禾所言的那一刻,何净就这么劝慰自己了。

    她这边儿眨着眼睛,眼眸里写满了“快点头啊!快说是!”,那迫切的目光,将韩子禾看的都浑身不自在了,毕竟,压力山大啊!

    “咳咳,那什么,弟妹啊!其实儿子还不错,只要好好儿教,将来睁大眼睛把关他们的另一半儿,应该都是好孩子!”韩子禾安慰着。

    “啊?!”何净睁圆眼,有一刻,她让韩子禾的劝慰给弄蒙了,当然,何净发懵的时间段不短,“仨都是小子?”

    虽然看到韩子禾一本正经的点头,何净却没有丁点儿轻松。

    “就、就一个闺女都不是?”何净磕磕巴巴的伸出一根手指。

    韩子禾被她的动作、语气、表情都弄囧了。

    “弟妹啊,我说你……你以为生孩子,是买菜啊!还讨价还价呢!”韩子禾这话刚说完,就看何净脸色登时一变!

    好么!这话不能说啦!

    韩子禾很快就意识到,何净这妹子啊,可能想要闺女想到快要癔症了,她若是坚持她肚子里的都是小子,何净估计能晕倒!

    好么,怀有三胞胎的孕妇,晕倒在她这儿不说,主要是让她的摸脉结果刺激的……这可不太合适!

    当即,韩子禾便脱口而出:“当然,我这诊脉,也不一定准啊!”

    “呼~~”原本苍白着脸,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何净,听到韩子禾补充上来的这句话,登时脸不白了,头不晕了,整个儿人也有劲儿了,脸颊红润、双目有神,怎么看怎么和上一瞬那个快要晕倒的她不是一个人!

    判若两人啊!

    韩子禾此时可算得上是目瞪口呆了。

    好么,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韩子禾也喜欢闺女,可是她扪心自问,她就算生的都是儿子,也不会像何净这般夸张。

    反过来都一样,哪怕她生了一堆闺女,她也不会盼儿子盼的这么夸张,现在又不是古代,生男生女都一样,反正她和楚铮是没有金山银山让儿子继承的!

    “……”韩子禾心里摸摸腹诽着,面儿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就说么!”何净摸着胸口,一副劫后余生样儿,说,“嫂子,你可把我吓那一大跳!”

    “呵呵。”韩子禾干笑。

    她能说啥啊!

    只能傻笑着糊弄人了。

    好在,何净恢复了后,就不再追根究底问韩子禾了。

    不知道是不是也存着点儿自欺欺人的心思,反正,她是不准备跟韩子禾讨论她肚子里这仨的性别了。

    何净不提,韩子禾也乐得装糊涂。

    连续给何净递过去几个甜果子,韩子禾没话找话道:“对啦,最近他们忙不?”

    因为和韩子禾很熟悉,所以她一开口,何净就知道她问的是楚铮和郑源。

    “还不错啊!应该不算忙啊,毕竟,我们家那口子,已经清闲好长时间了,我记得,我刚知道怀孕时,老郑就开始围我转呢!……怎么?楚大哥很忙啊?”

    “哦,也不算忙啦!”韩子禾摆摆手。

    何净的全副心思都放在甜果子上了,对于韩子禾的应和,她是走耳朵不走心。

    不过,感慨却真情实感啊!

    ………………………………………………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什么?!你说让俩小的也跟着你们练?”韩子禾正给自己腿肚子做按摩呢,猛然听到楚铮的意见,登时放下精油,诧异的看着他。

    楚铮点着头坐到她身边儿,拿起精油,把她的一双腿拽到他腿上,又将精油往手心儿里滴了几滴,双掌摩挲数下,就开始在她腿肚子上轻揉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有这样的想法儿。”楚铮揉了一会儿,才冲他媳妇儿点头。

    韩子禾皱起眉,不大同意道:“他们俩才多大?刚会走路多长时间呢!”

    “这话夸张啊!”楚铮呵呵笑道,“咱们家宁宁和多多都早早儿就会走路啦!现在,我瞅着,他们能跑能跳的,那身法啊灵敏很呢!”

    “好吧,就算那俩小的客观条件都达标,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大孩儿们的意见啊?他们同不同意多这么一对儿小尾巴?要知道,你儿子闺女再聪明,也就丁丁点儿大!在人家大孩子眼里,他们俩和‘累赘、拖累’划等号儿呢!”

    “……”楚铮温言,当即挑眉,“真敢嫌弃宁宁多多他们,瞧我怎么整治他们的!”

    “你那是不讲道理!”韩子禾颇为好笑的瞪他一眼,“你真这么霸道,就等着包括你儿子外甥在内的大孩子们的反弹吧!”

    楚铮不以为意:“哈哈,他们几个要真有反弹的本事,我真能高看他们几眼!”

    “快歇着吧!”韩子禾摆摆手,“你是真不怕折腾啊!”

    “这怎么叫折腾!”楚铮很不认同,“我这是历练孩子们的内心和本事呢!”

    “随你便吧!”韩子禾“嘁”了一声,虽然不太看好楚铮的想法儿,却也没有耐心和他辩论,索性让他随意,真若是如他所想呢,她更省心;万一和她预料一样,那也没关系啊,让他受受挫,也不是件坏事儿,免得这家伙的心态愈发发飘。

    “对啦,媳妇儿。”楚铮揉他媳妇儿腿肚子的手停顿片刻,轻声说道,“我妈应该可以回来了。”

    “啊?”冷不丁听他这话,韩子禾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好在,楚铮见她发呆,用手指甲轻轻在她脚心上划了几下,让她回过神来。

    “你是说……”

    “当然是我亲妈啦!”楚铮见她茫然、又不敢确定的表情相当可爱,登时,便在她鼻梁上快速地刮了一下,笑道,“你以为我说的是谁啊!”

    “啊!”韩子禾惊讶了,“我以为……”

    “我也以为她会让我妹在国外给她养老呢!”楚铮接话道。

    “那她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韩子禾关切道。

    毕竟是楚铮的亲生母亲,她回国,他们一家几口儿,还是要接机的。

    “还有楚葶和庞庭呢?他们家四口儿也回来么?”

    “你大哥二哥他们知道么?”

    楚铮听着他媳妇儿一口气问的仨问题,无奈的笑了:“问题可以一个一个问啊!你问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那就挨着回答!”韩子禾坐直身子,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让他认真点儿。

    “我说媳妇儿啊!”楚铮叹口气,表情无限的接近于哭笑不得啊,“你那么聪明,看看我的表情、情绪、反应,就能知道,消息肯定不确切啊!要是已经确定回国时间,我哪里还能这么淡定!”

    “也是!”楚铮这话,韩子禾相信。

    毕竟,骆葶是楚铮的亲妈,自己的亲妈回国,甭管楚铮多大岁数儿、什么职位,那情绪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波澜不惊。

    想到这位婆婆名字,韩子禾的嘴角儿抖了抖,虽然心知不应该这么取笑,可她实在忍不住想笑:“楚铮,不是我拿婆婆说笑,你说说,婆婆名字里有‘葶’字;而你亲妹妹的名字里呢,也有一个‘葶’字。”

    “对啊!我那个外甥女儿叫庞一葶,这又是一个‘葶’字儿!我们家三代女性,沿传同一个字儿,说不定将来外甥女儿的闺女,也有一个‘葶’呢!”

    楚铮的接话,让韩子禾倒不知道怎么说了,这家伙会不会聊天儿啊!随便一开口,就能终结一个话题,她也真是醉了。

    “估计,他们最初的想法儿呢,也只是想成全心里一个念想儿,没想到这么沿传下来,倒好像把个名字当成传家宝,一代一代沿传,还是传男不传女那种。”楚铮说这话,把他自己也给逗笑了。

    倒是韩子禾笑不出来。

    实在是,她不认为这有啥好笑的。

    “这会儿你爸不知道这消息吧?”韩子禾干脆换了个话题。

    她将腿从楚铮手里抽出,蹭坐到他身边儿,眼睛亮晶晶的,可把楚铮看的啊,那颗心都快化掉啦!

    “你啊!”楚铮没想到啊,他媳妇儿竟然这么喜欢八卦他们家老爷子,不由得无奈的捏捏她鼻尖儿,又轻点了两下儿她那好看的鼻头儿,笑道,“我这消息也是相关系统的领导透露的,我只要不说,他就没法知道!”

    自从楚铮哥儿几个的身世弄清楚了,韩子禾就鲜少到楚父家里去了。

    不单是她这般,就是大嫂赵若和二嫂章荟也是如此。

    只有楚家三兄弟还会时不时的带着孩子看看老爷子。

    按说,这种情况,大家继续心照不宣就好。

    不想,章荟那张嘴巴,一吐露,就把大实话说出来了:“既然老太太有亲闺女,那么,养老的问题,就指望亲闺女好啦!反正儿子们知道了自己不是她生的,隔阂就出来了,远香近臭的,再多接触,也不过是徒增尴尬而已,那何苦来哉呢?

    老爷子老太太,您们也别觉得我们没人情味儿,我们虽然没多大本事,却也知法守法,不说别的,就冲老太太亲手抚养了几个儿子,那么大哥三弟,还有我们家那口子,就有义务赡养老太太。至于老爷子,那是他们哥儿仨的亲爹,肯定不能不管。

    所以,还是那句话啊,您们二老就尽管放心便是,赡养老人是责任是义务,我们再没本事,也不会推脱。

    只不过,与其相处起来大家都不自在,还不如让楚娉出力,让她亲自照顾亲爹亲娘,而我们几家人,就只管出钱。这样一互补呢,大家都好受了!”

    正是章荟这番大实话,把楚家那好不容易的一次聚会,给弄的没滋没味儿。

    当然,章荟本人肯定不能承认那是她的杰作:“本来都是尴尬人,相处起来能自在才怪呢!”

    “不过真得感谢你二嫂,很多话,她不说,大家就都不太好意思,她一说出来,包括老太太在内,大家都能松口气。”

    “也是,二嫂那张嘴啊,当真有益于大家呢!”楚铮想起来,也不由得失笑。

    “对啦,这周你要不要带湛湛和宁宁多多回去看看?”韩子禾从来不阻拦湛湛哥儿几个见楚父。

    只是,湛湛对于见楚父这事儿,不大热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记得楚母和楚娉联手相坑的事儿。

    好在,小家伙儿挺懂事儿,虽然心里有点儿抵触,却也知道礼数,每次和他爹去那儿,都不会抗议什么,只是面色淡淡,对楚父楚母全都以礼相待,用楚铮的话说,那就是客套中透露着疏离。

    不过,也不只湛湛这样,就是大哥楚钢、二哥楚铸家的几个孩子,也都是这般表现,倒不显得湛湛这样做有多明显了。

    “不过,大哥二哥那里,有时间我会和他们透露一二的。”楚铮和他俩哥哥关系相处的还不错,比知道身世之前更亲近一些。

    大概是知道了楚母不是他们亲妈这事儿,让他们产生了好像是“相依为命”的情绪,让他们哥儿仨之间的感情,无形中升华了。

    “你还没说楚葶和庞庭两口子呢!”韩子禾对小姑子楚葶的观感很不错,不知道是让楚娉反衬的她无限美好,还是因为楚葶和楚铮是像宁宁和多多姐弟那样的双胞胎兄妹,又亦或是两者原因皆有。

    “这你得问湛湛啊,我可不清楚!”楚铮搓搓手,又把精油倒出几滴,准备给她按摩手掌。

    “湛湛?”韩子禾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不由一拍额头,“嗨”了一声,道,“我怎么给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湛湛都和庞一鸣有联系,他们哥儿俩一直保持着电子通讯联系呢!”

    “嗯,为此,他还教会那小胖墩儿怎么加密信息呢!”

    楚铮这话,让韩子禾又是一乐:“舅舅这么称呼小外甥,也是够可以了!”

    “这不是爱称么!”楚铮捏了捏她手心儿,呵呵道,“不过,我多少也知道点儿他们两口子的情况。”

    “你不清楚才怪!”韩子禾翻了他一眼一眼又一眼,“你就那么一个亲妹子,她又不是做什么秘密工作,你光明正大的关注她,搁哪儿都说的过去呢!”

    “媳妇儿啊,听你这语气呢,也不是不高兴……怎么一个劲儿拿眼睛瞪我啊!”楚铮捏着他媳妇儿俏皮的下巴,故作茫然的问。

    韩子禾一巴掌将他捏她下巴的手拍开,自己揉着下巴,噘起嘴来。

    楚铮注意到他媳妇儿下巴上那片水嫩光滑的皮肤上,露出一模红印,登时眼中闪过一抹懊恼的情绪。

    “他们两口子可能还得在那里再积攒积攒资历。”

    楚铮这话说的很客气,其实,他那意思就是楚葶和庞庭轻而易举还回不来。

    “你妈妈那里……你有多少了解?”韩子禾琢磨着,应该多关心关心亲婆婆。

    楚铮被她这些问话弄的哭笑不得,干脆大手掌抬起来,在她头发上揉!

    “起开!”韩子禾被他给揉的有点儿烦,便干脆一闪,张嘴就咬他手。

    被他媳妇儿叼住手的楚铮:“……”

    沉默片刻,楚铮摆出一副温柔多情的脸,眼底尽是怜惜,摸摸他媳妇儿的脸颊,语气里尽显怜惜之意:“乖,宝贝儿,张嘴。”

    “哼!”韩子禾没理他。

    楚铮无奈地摇摇头,眼底的宠溺之情,把韩子禾看的腮帮子都酸了。

    于是,幼稚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琢磨着距离楚铮让她松口有那么一会儿了,这才放他一把,松开嘴,自己揉腮帮子。

    楚铮看着他媳妇儿露出一副腮帮子很酸的表情,很无语。

    “媳妇儿啊媳妇儿,你说你何苦来哉呢?!”楚铮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轻笑道。

    “哼!”韩子禾将头那么一扭,用堪比“左哼哼”、“右哼哼”的表情对待楚先生。

    楚先生也不以为意,只管温柔的对待她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

    当然,他一开口,还是满足了他媳妇儿的好奇:“嗯,咱们妈那儿,挺好的,至少平时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旅居他乡的老太太的悠闲生活。”

    “真幸亏你和婆婆不一样,要是你也做任务到那么大岁数儿,我恐怕都不想等你了,说不定干脆就自己周游全世界去了呢!”

    “调皮!”对于他媳妇儿这样实在的话,楚铮憋了一会儿,才蹦出这么个词儿,登时,惹得他媳妇儿哈哈大笑起来。

    “很好笑?”楚铮眼底光芒一深,索性凑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使劲儿的揉,“你这媳妇儿,怎么越大越坏?像极了坏孩子!”

    “呵呵。”楚铮哼笑一声,撇嘴道,“你有本事别表现出那么饥渴啊!”声音都快差音儿啦!

    楚铮叹口气,怜悯的摸着她肩膀,道:“媳妇儿,你说你这么作,等生完孩子咋办呢?你不怕我连本儿带利的和你亲近回来?”

    “有本事能不能别这么无耻!”韩子禾注意到楚铮故意加重音的“亲近”俩字,哪里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不能啊!”楚铮语调极为轻快地说出回答,便将挣出他的怀抱的媳妇儿,重又拉回到怀里面,顺便嗷呜一声,轻轻地用双唇,将她的耳朵尖儿抿住了。

    韩子禾:“……”

    忽然感觉手心儿很痒,很想揍人,怎么破啊!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说起那位韩子禾根本不熟悉的邻居,何净简直口若悬河。

    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她就将鲜活的形象描述了出来。

    韩子禾将自己耳朵听到的信息,删繁就简提炼出精华。

    要说那位杨姓军嫂的形象,大概就是来自于小县城的眼高于顶的故作清高的女人。

    “根本没有自知之明!”何净嗤笑道。

    也怨不得她嗤笑,按照何净的身份,她出自于比那位杨姓军嫂更小的农村,即便后来读书、嫁人,她已经迈到了当初无法企及的高度,可是对曾经她所经历的一切,她都没有抛弃和轻视的意思。

    “人倒是长的漂漂亮亮的,只可惜,啧啧、啧啧……一言难尽啊!”何净嫌弃的撇撇嘴。

    “那你怎么对她到图书馆感到新奇?”韩子禾好奇道,“按你说的那样,她不就是应该捧一本书,认真的研读么!”

    “嫂子,你道她看的是啥书?”提起这个,何净抱着她那大肚子,凑到韩子禾跟前儿,“她看的,竟然是、竟然是种植那方面的书籍!而且,我当时也留意到啦,她租借的书基本都是农业书籍!”

    何净拿起杯子,大饮了一口,顺手抹抹嘴,便又道:“你可能不知道,她刚到咱们这儿时,挑剔这儿挑剔那儿的,就连她那口子从食堂打来的早饭,也被她说是不干不净不卫生!结果,愣逼着她那口子给她做饭!”

    “……”韩子禾眨眨眼,话说,今儿早上她刚刚吃了楚铮从食堂打来的饭菜呢!

    何净说的正在兴头上,也没有注意韩子禾这个听众的表情,继续道:“说起来,咱们军属大院儿里的军嫂们,虽然日子过的都挺宽裕的,可是,大家基本上还都会在自家院子里面儿侍弄点儿菜品。像蔬菜瓜果等,不拘什么,哪怕是一把葱、一辫子蒜、一垄韭菜,也是点儿意思!

    别说咱们大院儿,就是前不久刚刚建成的军属楼区,部.队.也专门开辟出一块儿地,给那楼里的各户分了地方做菜园!

    不管需不需要,大家动动手,也不费什么劲儿,既增加了生活乐趣,也能彰显勤俭美德,多好!

    可惜,人家不是!嫂子,你知道她刚搬来时,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儿是什么?”

    “什么?”韩子禾缓缓地摇头。

    何净嘿了一声,一拍桌面儿道:“嫂子,您记不记得,她住的小院儿,原先是一片平地?”

    “这怎么不记得?”韩子禾笑道,“那里刚建成,他们家就搬来,这之前,那片空地一直空着不说,我记得好些嫂子们还在那里开垦出了菜田,就是咱们家孩子,也成群结队的在那里玩耍,好像后勤部的干部,还想在那里搞军属勤俭种田的宣传呢!”

    “可不是么!多好的地方啊!”提起那里,何净叹道,“也不知道部队领导怎么想的,好好儿的空地变成了宅院,真是浪费!”

    “……”韩子禾让何净引导的,都有点儿怀疑自己的三观了。

    用来解决军官家属随军的住宅,和无足轻重、就是闹着玩的菜地,这两者孰重孰轻……韩子禾挠挠头,好像她不太能赞同何净的点评。

    当然,何净呢,她也不等韩子禾有何种反应,径自说道:“当初,因为小容他妈菜地打理的好,建院子时,主持这事儿的、后勤部的干部就特别批示,将小容他妈打理好的菜地,划到院子后花园里,连地带上面种植的蔬菜瓜果,一起便宜了住进来的人。”

    何净话里说的小容他妈,是一位团级干部家属,一向和何净关系不错,就是和韩子禾,也能说上几句话。

    那可是一位极其爽朗能干的军属呢!就是他们家小容生性腼腆,和湛湛几个玩耍不到一起去。

    就是这么一位品行和做派都招人待见的军嫂,不久之前随丈夫调到别的军区了。

    “多好的菜地!多好的油菜、香瓜啊!全都让那女的给悉数拔起了!”何净说起这事儿时,那颗心啊都在抽抽的疼啊!

    “……”虽然听起来,做派不讨喜,可是那也没辙,部队既然把房子分给了人家,那么那座小院就是人家的家,人家院子在自己家里折腾,那也是人家的自由,旁人可以规劝,却不能替人家规划人家的生活。

    没瞧见对于那位军嫂的浪费行为,大家最多只是人后嘀咕几句,谁也没有当面指责么!

    不会当面说人不是,一来的确是不想得罪人,二来,也是因为没有立场指责什么。

    对此,韩子禾想的相当通透,可是何净却不愿意想清楚,她现在只管抒发一下她对那位军嫂的“看不惯”,痛快痛快嘴巴就挺好。

    “魏嫂子那人,嫂子你也清楚,那就是个嘴巴厉害、心也柔软的!就连‘刀子嘴豆腐心’这话,都用不到她身上!结果,她好言相劝,人家不领情啊!

    人家那位军嫂,用好言好语的腔调儿,愣是做到了话里话外的挤兑人!大概意思是说魏嫂子小家子气,无聊的紧盯着旁人家看,不然也不能知道她们家在做什么!

    人家还说呢!说魏嫂子多管闲事儿,根本是标准的咸吃萝卜淡操心,根本是没事儿找事儿!

    嘿!我这暴脾气啊!当时,要不是魏嫂子拽住我,我非得和她好好理论理论!

    嫂子,你也知道魏嫂子那人,多直爽的人啊!愣是让那女的挤兑的,自己偷着掉眼泪儿!

    话说也是,魏嫂子在咱们大院儿,那是什么人缘?更别说她的老资格呢!在咱们这儿,就是刺头儿,都会心甘情愿给她几分颜面!可现在,竟然让个愣头青给挤兑的下不来台面,不生气才怪呢!”

    “哟!你怎么不和我说这事儿呢!”听到这儿,韩子禾连忙道,“魏嫂子现在怎么样啦?还别扭不别扭?”

    “你别操心啦!”何净挥挥手,笑道,“魏嫂子不让我说的!她那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凡事儿不走心,就算当时不痛快,有那么一两天,也就缓冲的差不多了,现在啊,她早就好啦!”

    这么说着,何净还叮嘱韩子禾说:“这事儿,你别和她提啊!虽然她已经扔到一边儿了,可是,毕竟不是痛快事儿,说出来,让她想起来,多少还得憋屈!”

    对于何净的叮嘱,韩子禾点点头,另说道:“刚才听你说那人,以为只是简单不投缘,可是听你这么说,倒是愈发讨厌那人了!”

    “自从啊她让魏嫂子下不来台,我就烦她至极。”何净叹口气,“说来惭愧啊!明明之前是魏嫂子受委屈,可是到最后,反倒是她劝我,所以,我就决定无视那人,可是今儿和你说道,越说就越厌恶那人!”

    韩子禾耸耸肩,她这人一向不喜欢提前下定论,更不会因为旁人三言两语就对从未见过面的人做出负面评价,哪怕她对于那人和魏嫂子的冲突有点儿反感。

    “好啦,不提这个,咱们接着说!”何净摇摇头,将她心里的郁气全数扔掉,继续道,“我们冷眼旁观,这段时间以来,那女人的表现……咱不管她有多大本事,可是从她住进那间小院儿以来的表现看,根本就是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呢!哈,这可不是我自己做出的评价啊!”

    韩子禾的嘴角儿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人,不用这么注意她吧!”

    她敢保证,何净刚才话里所说到的“我们”,肯定不是几个军嫂!弄不好,连其他几个大院儿的军嫂都观望呢!

    “是啊!我们本来也不是那么空闲呢!大家当初也只是旁观了几天,就撂手不理了,可问题是,人家不肯消停,存在感很强啊!”何净嗤笑一声,眼角眉间尽是讥诮。

    “这话怎么说的?”韩子禾稀奇道。

    自从被楚铮变相禁足、乖乖休养一段时间,韩子禾的好奇心就比以前多了不少。

    何净倒是没发现韩子禾的好奇心增强了不少,反正韩子禾问,她就顺口回答:“话说,那还是几天前发生的呢!”

    说到这里,她捏了颗酸枣:“当然,当时的情景呢,我也没瞅见,只是听几个关系不错、说话靠谱儿的嫂子说,那人从外面气呼呼的回来,听她和她那口子边走边说的表情和话语,好像是俩人吵吵呢!

    不过,她那口子,我们虽然不太熟悉,就连老郑和你们家楚旅长也不太熟悉,可是凭这些日子相处来看,那人就是单纯习惯冷脸,属于个人性格问题,不是多大的事儿!

    我们家老郑说,看他带兵训练,大概觉得人还挺不错的,人有能力、做派看起来还挺好,口碑也不错,他手下的兵,对他都是正面评价呢!”

    “更重要的是!”何净突然提高声音,将韩子禾惊了一下。

    好么!可真一惊一乍!

    韩子禾挑出几颗果实饱满的坚果给自己压压惊,顺便洗耳恭听,听听何净接下来说啥。

    何净大概是太兴奋了,根本没注意韩子禾的反应,只是兴冲冲的朝韩子禾抛媚眼儿,道:“原本,我以为楚旅长是咱们军区最有味道、最最检举阳刚之美和儒雅清俊的人呢!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和楚旅长不分伯仲的军官!”

    “你这话真夸张!”韩子禾被何净形容楚铮的词儿逗笑了!

    竟然还儒雅!哈哈哈哈哈哈!

    韩子禾很想叉腰大笑啊!

    …………………………

    大概是韩子禾忍笑忍得太辛苦了,以至于说的十分投入的何净,也发觉了。

    “你笑什么啊?难不成,我形容的不对?”何净哭笑不得,她抬手轻轻推推韩子禾肩膀,说她,“你这人,谁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对象!就是你,个别!”

    “嘁,谁让你把我们家楚铮夸得那么好!”韩子禾握着手腕儿,不让自己太兴奋,以免笑得厉害抻到肚子里的娃。

    “算啦!不和你这个不懂欣赏的家伙多说!”何净动动嘴唇,本来还想争论一番,不过想到韩子禾以前的做派,她到最后还是挥挥手,将这一页翻过不提,只道,“干脆还是接着说那姓杨的那口子吧!”

    “随你高兴就好。”韩子禾没意见。

    不过,就是她这个没意见,登时又噎了何净一回,这么噎人,还是无意识的,何净能怎么办?只能认了啊!

    “反正!那位旅长,可真是一表人才啊!本人比你们家楚旅长还小一轮呢!”

    哟!这么小啊!韩子禾听着何净这话,心里默默一盘算,便吃了一惊:“那也刚迈进三张儿吧?比我还小了好几岁呢!”

    “是啊!真前途无量啊!”何净啧啧着,叹道,“据说,他是从国外集训回来,就直接被上级领导推荐到军校深造啦!这回能调到咱们军区,也是因为他已经顺利拿下博士学位了。”

    “哟!这么看,前途还真无量!”韩子禾没想到邻居里竟然出了这么个人物,不由得应和。

    因为韩子禾的应和,何净说的愈发起劲儿了:“那小伙子,可真是面容俊朗,坚毅非凡!诶?!等等!”

    何净说这话,惊奇的看向韩子禾。

    韩子禾让她这般盯着,不自在的反问:“你看我做什么?”

    “嫂子,你有没有发现,我形容那位军官的词儿,和之前形容夸赞咱楚旅长的用词儿高度相似啊!”

    “这话说的!”韩子禾好笑道,“江山辈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部队里人才辈出是好事儿,反正他们都是军人,作风行事像模版里刻出来的也很正常。不信,你想想你们家郑源,看看他身上所具有的特质,是不是和那位军官的军人特质,也很相似?”

    “也是。”何净点点头,虽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是奈何她也找不到反驳韩子禾的理由,最主要的是,她好像也被韩子禾说服了。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韩子禾可没兴趣和别人讨论自己的老公,当然,她对别人的老公也不感兴趣。

    至于那位新搬来的有前途的军官,不管他是不是和她们家楚铮有多相似,她也只是听一耳朵而已。

    “算啦,不提他啦!”何净这回注意到韩子禾的表情了,知道她不感兴趣,便撇了撇嘴,“嫂子,我也真是佩服你啊!你看你,眼里只有你们家楚旅长,别的男人,甭管多优秀,也都入不了你眼,也不知道楚旅长他修了多少福分啊,才娶了你。”

    “这话说的!不相关的人有啥好感兴趣的。”韩子禾不以为然。

    “好好好!除了你们家楚旅长,外面的男人,都是和你不相干的!”何净好笑,话说,放眼整个儿军属区,甭管多大岁数什么年纪的妇女,就没有不对优秀后生另眼相待的,本来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无可厚非,可真出了韩子禾这样“清心寡欲”的人,还真是稀奇。

    “本来就是。”韩子禾却不以为奇。

    何净智商在线的时候,那也是有这一颗玲珑心的人,不然,她在军属区的人缘不会那么好。

    所以,知道韩子禾对那位男邻居不感兴趣之后,便接着说刚才的话题:“那位杨姓军嫂,原本故作清高也就算了,大家知道她不好相与,便不与她打交道。

    虽然咱们军属,有义务帮自家男人打理好战友的家属的关系,尤其是下一级军属,都不愿意得罪自家爱人领导的家属,可是,既然大家一起排斥某一个人的时候,那堆顾忌也就不是顾忌了。”

    韩子禾听到这里,点点头,心道,正是这个道理。

    就拿她来说吧,虽然心里不耐烦和一些军嫂相处,可是为着楚铮不莫名其妙的被人穿小鞋,她还是对心里厌烦的人保持着点头之交。

    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所有的武力值竟然为人所知,而那帮军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莫名其妙的保持着对她的敬畏。

    直到现在,哪怕当初的认知随着时间而变得淡漠,可是习惯了对韩子禾客气相待,适应了潜意识里对韩子禾的敬畏,除却相熟的军嫂,其他军嫂,哪怕是最能挑事儿的刺儿头,都不会选择和韩子禾正面儿对上。

    这样一来,韩子禾倒是在大院儿里生活的如鱼得水,还挺舒服的。

    “就说姓杨的军嫂吧,她无形中被大家不约而同的孤立了,自己还不知道呢!以为自己很有威严,还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呢!却不知道,要不是她男人会做人,估计很快就被赶出咱们军区呢!”何净嗤笑那位军嫂的目光狭隘。

    “说来说去,到底见识不多,眼皮子浅!”说到这里,何净还点评了一句呢。

    “你是说那位军嫂的丈夫很会做人?”韩子禾问道。

    不过,旋即,她就不等何净回答,便自己领悟道:“也对,有那么个媳妇儿拖他后腿,他要是再不会做人,也不可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可不是么!”何净随手抓抓剥好的坚果壳儿,道,“也不知道那么一个人,怎么会取了那么一个老婆?”

    “这话,你当初可是就这么说人家小白妈妈!”见何净一脸的不解,韩子禾好笑道,“男女之间,能够容忍对方那么多的缺点,你说是因为什么?仔细想想,应该就和你嫁给你们家郑源的缘由差不多吧!”

    “因为爱情?”何净说出这句话,先是让自己的腮帮子酸了一下,紧接着,又好像难以理解不可置信一样,瞪圆了双眸,“真要是这个原因,那简直……十分惊悚啦!”

    “你管人家是为什么结合呢?反正瞅着人家俩人也没有分开的想法儿!”韩子禾在事不关己的时候,鲜少喜欢追根问底。

    何净虽然意犹未尽,但韩子禾不奉陪了,她也只能鸣鼓收金。

    “那能一样么!”她小声嘀咕着。

    韩子禾不理睬她这一茬儿,倒是何净自己略略忍了一小会儿,忍不住,就又说了:“像我这样的好媳妇儿,郑源敢不对我好,那叫白长一双眼!可是,那位杨姓军嫂,她老公忍她,那叫痴长那么大岁数!”

    呵呵,瞧瞧,这双标!

    “你怎么知道人家老公对自己媳妇儿是忍受呢?万一,他对那位军嫂是真爱呢?”

    “真爱?!”何净好像听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头叉腰,哈哈大笑两声,“这跟笑话一样!”

    “哦?”韩子禾看何净表情,心知她可能知道点儿什么内幕,不然,也不会这么笃定啊!

    “嘿嘿!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何净挑起眉,冲韩子禾眨了眨眼睛,笑道,“这事儿还有缘由呢!”

    “你接着说。”

    “这事儿,还得回到前两天呢!诶?这句话,我之前是不是有说过?”何净摸着下巴,转动着双眸,琢磨道。

    “有么?”韩子禾也没留意,随口搭腔道。

    何净迟疑着。

    好在,她也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所以,她很快便撂手,不多想了,只道:“还是先说缘由好啦!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们看到他们两口子吵吵着往他们家走,有人远远见了,也不多事儿,就给避开了;可有人好奇啊!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经过,一个接一个的,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拿到了点儿信息!”

    听何净这么说,韩子禾的嘴角儿,又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怎么听着跟搞.地.下.党.一样啊!还有这么探消息啊!”

    “嗨!你以为咱们儿大院儿里的大姐大妈们怎么搞到消息的?你别看这法子听起来可笑,可问题是有用!而且,这事儿靠的就是齐心协力,还有人多,不然,只靠几个,那是甭想弄到主要核心消息的。”

    “……”韩子禾只是那么一说,可没有真想和何净讨论这种话题。

    没办法,谁让她有更多更好的法子搞到消息呢!

    相比于这种声势不小、规模挺大的方法,韩子禾还是更加偏爱双手食指在键盘上跳跃,毕竟那种让她亢奋的刺激和高效率,是何净所言的那种方法无法企及的。

    “好啦,知道你不感兴趣!我不多说啦。”何净知道韩子禾一向懒怠理睬这种事,便说重点道,“刚才不是说,那两口子边走边吵吵么……嗯,换句话说,是那个姓杨的单方面吵架,她老公只是单纯板着一张脸走在前面,对于姓杨的不理不睬而已。”

    “呵呵,这还不如吵架!”韩子禾最讨厌相互冷战,“有事儿说事儿,哪怕吵吵起来,也无所谓,只要可以交流,可是,真到了一方只给另一方一只耳朵、任对方怎么急迫愤怒,他也只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不走心的地步,那么,这日子也过的,也真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她老公不想和她离婚呢!”何净丝毫不知道自己可能猜中了真相,又说出了另一个真相,“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看姓杨的她老公也快要忍不住了,搁谁跟那么个人过日子,能有滋有味儿?”

    “你还没说那俩人因为什么吵吵呢。”韩子禾点点头,同意何净的看法儿,又问,“除非那两口子演习给大家看,不然,听你对那位军官的描述,怎么看也不像喜欢把家丑外扬的人啊!”

    “应该不至于……吧?那男人那么有心计?就算有心计,也不会算计到咱们军嫂头上吧,要真是那样,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杀鸡焉用牛刀?”

    韩子禾听她这么说,想了想,也认为有道理:“大概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不能那么说。”何净不认为她说那话有居心,“这不是咱俩私下说么!既然是悄悄话,自然什么都能说啊!毕竟,他们俩人演戏,也是一种可能。”

    “你还没说他们俩人为啥吵吵呢!”韩子禾刚说完这话,就反应过来,“看你这样,好像不把他们俩人吵吵当一回事儿,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他们俩人吵吵的原因,其实无足轻重?”

    “……”何净没想到韩子禾竟然是一个一言不合就能猜到和真相极其接近的答案的人,登时,目瞪口呆了。

    韩子禾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思维逻辑和推理能力,就不认为她这种猜测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无视了何净瞪圆眼睛、张大嘴巴的表情,嗯,确切说,她没认为对方是在吃惊,所以她仍旧自顾自说道:“综合你之前说过的一些话,可见,那位军官,就是为了自己前途,也肯定会对他妻子没好脸色的。”

    “就是这么回事!”何净一拍桌子,闪亮着眼睛,兴奋道,“那姓杨的军嫂,以为大家都跟他一样不招人待见呢!她也不想想,她欺负了人家媳妇儿,人家老公能不找她老公?”

    “魏参谋长找她老公谈话啦?”韩子禾一下子抓住了重点,问道。

    “可不是么!”何净点头。

    ………………………………

    “那是敬重!”韩子禾纠正道。

    “好好好,敬重!敬重成了吧?反正,敬重比看重,程度更高,瞅瞅魏嫂子和魏参谋长,他们俩人感情一向好,用敬重形容,也对!”

    何净从善如流,别说是让她纠正一个用词了,就是纠正她一个看法儿,那也没啥大不了的,毕竟这就是俩人闲聊而已,又不是辩论赛。

    “我听我们家老郑说,魏参谋长怒气冲冲的找过去,俩仨小时之后,一脸笑容的走出来,你说说,姓杨的她老公,厉不厉害?”何净像是说秘密一样,一脸的玄妙。

    韩子禾:“……”

    ……

    “不是,我是好奇,那位军官叫什么啊!说半天话了,要么就是用‘姓杨的老公’称呼,要么就是用‘那个军官’、‘那个人’来代替,好别扭啊。”

    “……”何净怔了怔,半晌才张口说了那么句,“好像还真是啊!”

    可不是么!

    虽然何净认同韩子禾的话,可,问题是——“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啊!”

    “你们家老郑没和你提过他?”

    “提过是提过,可……我现在,根本记不住啊!又不是和我们常来常往的人,也不是相处时间多了的人。我哪里能记住他名字!能记住他的颜值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也是。”听她那么说,韩子禾理解的应和。

    同时孕妇,韩子禾很理解何净的记性。

    所以,韩子禾也不准备问她了,反正等会儿楚铮下班儿回来,问问他,他肯定知道。

    韩子禾又想到之前的休养了,琢磨着,按照那位杨姓军嫂的爱人的性格,他若是圆滑人,那么,肯定会很识时务的不来家里,而是到楚铮办公室去拜访。

    想到这里,韩子禾也不好奇不已了,只是摆出“你接着说”的表情和姿势,等何净接着说。

    何净接收到韩子禾递给她的信号儿,便道:“因为魏参谋长和他谈心,他知道自己媳妇儿做了什么,这不,就打算带着他媳妇儿去道歉,结果,那女人不配合,还一路唧唧歪歪的。

    估计那位军官知道,他媳妇儿若是不心甘情愿道歉的话,恐怕将人得罪的更深了,便干脆转身回去,等回来他自己和魏参谋长道歉,不管魏参谋长和魏嫂子原不原谅,他自己倒可以做到问心无愧了。”

    “这人也有意思,自己媳妇儿那里,他都没有说通,他就敢带人道歉去,这画风也真新奇呢!”

    韩子禾啧啧两声,又续道:“说来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他娶那样的媳妇儿,其实也不冤。”

    “诶?这么说的话……也对啊!”何净恍然,用自己的拳头,轻轻地敲了敲自己额头,直叹,“这俩人的出现,已经让我的智商更新了好几遍啦!”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对啦,问你个事儿。”韩子禾盘腿坐好,让楚铮和她面对面,这才继续道,“旁边儿入住的人家,你认识不认识?”

    “哦,你是说岑真啊?”

    不用问了,一听就是认识。

    果然,楚铮接下来道:“他是我的学弟,当初读博深造,我读博三时,他刚读硕士呢!”

    “一个师父带出来的?”韩子禾挑眉。

    “注意用词儿啊!我们可不兴师父徒弟这一套。”楚铮一笑,脸颊那处人造的酒窝儿就浅浅的露出来了。

    说是人造的,当然不可能是楚铮做美容弄出来的,这是他某次出任务时,顺道儿带回来的军功章,据说是流弹扫到的。

    不提当时韩子禾几近变绿的脸,只说她本意是想呵护楚铮这张让她心动的脸,结果没想到的,因为护理过度,竟然让她莫名其妙的就给弄出个酒窝儿来。

    好在酒窝儿很浅,除非楚铮笑出声,不然真看不出来;当然,就算是哈哈大笑,那酒窝儿也是浅浅的,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出来。

    正是这个原因,楚铮才不以为意,对他而言,只要不影响他男子汉气息就OK啦。

    所以,这会儿韩子禾伸出手指,在楚铮酒窝儿上点啊点的,让楚铮心痒的同时,有很无奈,他就不明白了,那么一个浅坑,他媳妇儿怎么就那么稀罕?!

    “嘁,你当我不知道啊!导师么!”韩子禾一脸“你好无聊啊”的表情,冲他翻了翻眼,“你不知道我是做啥的?告诉你,早二年,学校就有意让我带研究生,还是博导儿呢!只是我不耐烦带学生,没有答应罢了!我要是开公司,那肯定会带,毕竟有生劳动力啊!可惜,我根本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儿,也就这么着吧!”

    “不带是对的!家里孩子那么多,你自己偏又喜欢写东西,本来压力就够大,你也够忙了,还带学生!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不带对!”

    楚铮的赞同,没有为他赢得他媳妇儿的赞许,反倒又被他媳妇斜睨一眼。

    她哼道:“你懂啥啊!带学生,当博导,那意味着钱啊!待遇肯定不同,工资补贴都会提升呢!”

    “你现在在乎这点儿钱?你一本儿书出来,就啥都有了!”楚铮才不舍得他媳妇儿吃苦呢!要是按他的意思,写作这事儿也就应该当个业余爱好,赚点儿稿费当零花钱用也就是了,何必搞得副业都跟主业一样累人呢!

    “这话说的,谁不喜欢多挣钱啊?”韩子禾撇撇嘴,“要不是你让我这么频繁生孩子,说不定我就同意学校的想法了呢!”

    这话说的委实不讲道理,湛湛和宁宁多多,仨孩子差了将近八岁,这两胎之间相隔这么多,已经不能算频繁啦!

    也就是宁宁多多和她现在怀的这一胎近点儿,等这一胎出生,哥儿仨那也差三岁多呢!算起来,也不能说频繁。

    可惜,道理韩子禾很清楚,楚铮心里也特别明白,可是再清楚、再明白,他们俩人一个就不承认,一个不敢提及,那么,即便不频繁也变成频繁了。

    “媳妇儿,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么?”楚铮憨笑着挪到他媳妇儿身边儿,伸手一揽,将自己媳妇儿搂到怀里,呵呵道,“两口子和四个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多好?”

    “你啊你!不是我说你啊!别看你学问高、本事大,还是彻头彻尾城里人,可你这志向——啧啧啧,你这志向叫啥?那叫‘老婆孩子热炕头儿’!”韩子禾抬手在楚铮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嗔他,“好好反省反省你这没出息的志向吧!”

    “出息是为了啥?还不是媳妇儿孩子快乐的生活?”楚铮攥住他媳妇儿捣乱的手就不撒开了,一会儿揉揉,一会儿搓搓,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怀里,俩人合二为一才好!

    真真是,怎么就那么爱不够呢!

    楚铮也很不解。

    韩子禾才不管他稀罕不够她到什么程度,她这会儿纠结自己怎么又歪楼了?

    “发现歪楼,直接给拽回来就好啦!”楚铮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两口子唠嗑儿,唠到哪儿算哪儿,今儿忘了说,明儿继续就好,何必较真儿呢!

    “那你接着说那叫什么……”

    “岑真。”楚铮心里偷笑,看起来他媳妇儿是没把那小子当回事儿,要是她真往心里记了,凭她的好记性,怎么可能记不住对方的名字?

    “哦,对啦,岑真,你接着说说。”韩子禾哪里知道楚铮心里想什么,她只是好奇。

    “那小子攻读方向是信息化武器在现代战争中的应用;我则是攻读作战战略方面。按道理说,我们俩人不会有太多的接触,可是谁让我们俩的导师,都是兼任我们俩的教官呢!

    而且,他们俩人还是真正的亲兄弟不说,还是双胞胎!所以,俩导师一合计,他的学生们就相互配合着,互相配合历练,达到1+1大于二的学习和训练效果。”

    “这么巧?”韩子禾闻言,不由得惊叹。

    “可不是么!就是这么巧!”楚铮想想这段缘分,也不由得轻笑,“只不过,我们俩一个攻读博士,一个攻读硕士,而且他刚入学,我就已经快要毕业,所以算起来,真正带着他训练,也只是一学期,剩下的一学期,我就被派到国外进修了。”

    “那就不是太熟悉啦?”韩子禾想着对方一直没有登门,心里将对方划到不太熟悉的熟人里。

    楚铮一看他媳妇儿眨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轻笑起来,道:“傻媳妇儿哟!你不是经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么,我和他就是这样的?”

    “能和郑源比?”韩子禾斜睨他。

    楚铮一噎:“这俩人于我而言完全不一样啊!”

    “那他是能和陈铎陈队比呢,还是能和沈亮和沈政委比?还是说,他能和魏工信魏参谋长比?和那冯援增冯团长比?”

    嘿!这气人的小语调儿啊!先不说勾的他心里痒痒的慌,就说她那得意洋洋的眸光,就让他语结之余又不免哭笑不得起来。

    “好吧,我承认,他和他们几个都不能比,毕竟,那几个小子,和我都是真刀真枪的并肩战斗过,关系不可同日而语。”

    楚铮叹口气,老实承认道:“虽然老郑比起其他几个更有不同,但是,老郑也好,老陈、老沈、老魏、和老冯也好,他们都是我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兄弟,那是过命的交情!”

    “可是,岑真却又不同,他是我的学弟,比我小了近一旬,无论是资历还是岁数儿,他在我看来,都是小辈儿,哪怕他再优秀”“对啦,问你个事儿。”韩子禾盘腿坐好,让楚铮和她面对面,这才继续道,“旁边儿入住的人家,你认识不认识?”

    “哦,你是说岑真啊?”

    不用问了,一听就是认识。

    果然,楚铮接下来道:“他是我的学弟,当初读博深造,我读博三时,他刚读硕士呢!”

    “一个师父带出来的?”韩子禾挑眉。

    “注意用词儿啊!我们可不兴师父徒弟这一套。”楚铮一笑,脸颊那处人造的酒窝儿就浅浅的露出来了。

    说是人造的,当然不可能是楚铮做美容弄出来的,这是他某次出任务时,顺道儿带回来的军功章,据说是流弹扫到的。

    不提当时韩子禾几近变绿的脸,只说她本意是想呵护楚铮这张让她心动的脸,结果没想到的,因为护理过度,竟然让她莫名其妙的就给弄出个酒窝儿来。

    好在酒窝儿很浅,除非楚铮笑出声,不然真看不出来;当然,就算是哈哈大笑,那酒窝儿也是浅浅的,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出来。

    正是这个原因,楚铮才不以为意,对他而言,只要不影响他男子汉气息就OK啦。

    所以,这会儿韩子禾伸出手指,在楚铮酒窝儿上点啊点的,让楚铮心痒的同时,有很无奈,他就不明白了,那么一个浅坑,他媳妇儿怎么就那么稀罕?!

    “嘁,你当我不知道啊!导师么!”韩子禾一脸“你好无聊啊”的表情,冲他翻了翻眼,“你不知道我是做啥的?告诉你,早二年,学校就有意让我带研究生,还是博导儿呢!只是我不耐烦带学生,没有答应罢了!我要是开公司,那肯定会带,毕竟有生劳动力啊!可惜,我根本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儿,也就这么着吧!”

    “不带是对的!家里孩子那么多,你自己偏又喜欢写东西,本来压力就够大,你也够忙了,还带学生!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不带对!”

    楚铮的赞同,没有为他赢得他媳妇儿的赞许,反倒又被他媳妇斜睨一眼。

    她哼道:“你懂啥啊!带学生,当博导,那意味着钱啊!待遇肯定不同,工资补贴都会提升呢!”

    “你现在在乎这点儿钱?你一本儿书出来,就啥都有了!”楚铮才不舍得他媳妇儿吃苦呢!要是按他的意思,写作这事儿也就应该当个业余爱好,赚点儿稿费当零花钱用也就是了,何必搞得副业都跟主业一样累人呢!

    “这话说的,谁不喜欢多挣钱啊?”韩子禾撇撇嘴,“要不是你让我这么频繁生孩子,说不定我就同意学校的想法了呢!”

    这话说的委实不讲道理,湛湛和宁宁多多,仨孩子差了将近八岁,这两胎之间相隔这么多,已经不能算频繁啦!

    也就是宁宁多多和她现在怀的这一胎近点儿,等这一胎出生,哥儿仨那也差三岁多呢!算起来,也不能说频繁。

    可惜,道理韩子禾很清楚,楚铮心里也特别明白,可是再清楚、再明白,他们俩人一个就不承认,一个不敢提及,那么,即便不频繁也变成频繁了。

    “媳妇儿,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么?”楚铮憨笑着挪到他媳妇儿身边儿,伸手一揽,将自己媳妇儿搂到怀里,呵呵道,“两口子和四个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多好?”

    “你啊你!不是我说你啊!别看你学问高、本事大,还是彻头彻尾城里人,可你这志向——啧啧啧,你这志向叫啥?那叫‘老婆孩子热炕头儿’!”韩子禾抬手在楚铮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嗔他,“好好反省反省你这没出息的志向吧!”

    “出息是为了啥?还不是媳妇儿孩子快乐的生活?”楚铮攥住他媳妇儿捣乱的手就不撒开了,一会儿揉揉,一会儿搓搓,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怀里,俩人合二为一才好!

    真真是,怎么就那么爱不够呢!

    楚铮也很不解。

    韩子禾才不管他稀罕不够她到什么程度,她这会儿纠结自己怎么又歪楼了?

    “发现歪楼,直接给拽回来就好啦!”楚铮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两口子唠嗑儿,唠到哪儿算哪儿,今儿忘了说,明儿继续就好,何必较真儿呢!

    “那你接着说那叫什么……”

    “岑真。”楚铮心里偷笑,看起来他媳妇儿是没把那小子当回事儿,要是她真往心里记了,凭她的好记性,怎么可能记不住对方的名字?

    ………………

    “那小子攻读方向是信息化武器在现代战争中的应用;我则是攻读作战战略方面。按道理说,我们俩人不会有太多的接触,可是谁让我们俩的导师,都是兼任我们俩的教官呢!

    而且,他们俩人还是真正的亲兄弟不说,还是双胞胎!所以,俩导师一合计,他的学生们就相互配合着,互相配合历练,达到1+1大于二的学习和训练效果。”

    “这么巧?”韩子禾闻言,不由得惊叹。

    “可不是么!就是这么巧!”楚铮想想这段缘分,也不由得轻笑,“只不过,我们俩一个攻读博士,一个攻读硕士,而且他刚入学,我就已经快要毕业,所以算起来,真正带着他训练,也只是一学期,剩下的一学期,我就被派到国外进修了。”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对啦,问你个事儿。”韩子禾盘腿坐好,让楚铮和她面对面,这才继续道,“旁边儿入住的人家,你认识不认识?”

    “哦,你是说岑真啊?”

    不用问了,一听就是认识。

    果然,楚铮接下来道:“他是我的学弟,当初读博深造,我读博三时,他刚读硕士呢!”

    “一个师父带出来的?”韩子禾挑眉。

    “注意用词儿啊!我们可不兴师父徒弟这一套。”楚铮一笑,脸颊那处人造的酒窝儿就浅浅的露出来了。

    说是人造的,当然不可能是楚铮做美容弄出来的,这是他某次出任务时,顺道儿带回来的军功章,据说是流弹扫到的。

    不提当时韩子禾几近变绿的脸,只说她本意是想呵护楚铮这张让她心动的脸,结果没想到的,因为护理过度,竟然让她莫名其妙的就给弄出个酒窝儿来。

    好在酒窝儿很浅,除非楚铮笑出声,不然真看不出来;当然,就算是哈哈大笑,那酒窝儿也是浅浅的,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出来。

    正是这个原因,楚铮才不以为意,对他而言,只要不影响他男子汉气息就OK啦。

    所以,这会儿韩子禾伸出手指,在楚铮酒窝儿上点啊点的,让楚铮心痒的同时,有很无奈,他就不明白了,那么一个浅坑,他媳妇儿怎么就那么稀罕?!

    “嘁,你当我不知道啊!导师么!”韩子禾一脸“你好无聊啊”的表情,冲他翻了翻眼,“你不知道我是做啥的?告诉你,早二年,学校就有意让我带研究生,还是博导儿呢!只是我不耐烦带学生,没有答应罢了!我要是开公司,那肯定会带,毕竟有生劳动力啊!可惜,我根本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儿,也就这么着吧!”

    “不带是对的!家里孩子那么多,你自己偏又喜欢写东西,本来压力就够大,你也够忙了,还带学生!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不带对!”

    楚铮的赞同,没有为他赢得他媳妇儿的赞许,反倒又被他媳妇斜睨一眼。

    她哼道:“你懂啥啊!带学生,当博导,那意味着钱啊!待遇肯定不同,工资补贴都会提升呢!”

    “你现在在乎这点儿钱?你一本儿书出来,就啥都有了!”楚铮才不舍得他媳妇儿吃苦呢!要是按他的意思,写作这事儿也就应该当个业余爱好,赚点儿稿费当零花钱用也就是了,何必搞得副业都跟主业一样累人呢!

    “这话说的,谁不喜欢多挣钱啊?”韩子禾撇撇嘴,“要不是你让我这么频繁生孩子,说不定我就同意学校的想法了呢!”

    这话说的委实不讲道理,湛湛和宁宁多多,仨孩子差了将近八岁,这两胎之间相隔这么多,已经不能算频繁啦!

    也就是宁宁多多和她现在怀的这一胎近点儿,等这一胎出生,哥儿仨那也差三岁多呢!算起来,也不能说频繁。

    可惜,道理韩子禾很清楚,楚铮心里也特别明白,可是再清楚、再明白,他们俩人一个就不承认,一个不敢提及,那么,即便不频繁也变成频繁了。

    “媳妇儿,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么?”楚铮憨笑着挪到他媳妇儿身边儿,伸手一揽,将自己媳妇儿搂到怀里,呵呵道,“两口子和四个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多好?”

    “你啊你!不是我说你啊!别看你学问高、本事大,还是彻头彻尾城里人,可你这志向——啧啧啧,你这志向叫啥?那叫‘老婆孩子热炕头儿’!”韩子禾抬手在楚铮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嗔他,“好好反省反省你这没出息的志向吧!”

    “出息是为了啥?还不是媳妇儿孩子快乐的生活?”楚铮攥住他媳妇儿捣乱的手就不撒开了,一会儿揉揉,一会儿搓搓,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怀里,俩人合二为一才好!

    真真是,怎么就那么爱不够呢!

    楚铮也很不解。

    韩子禾才不管他稀罕不够她到什么程度,她这会儿纠结自己怎么又歪楼了?

    “发现歪楼,直接给拽回来就好啦!”楚铮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两口子唠嗑儿,唠到哪儿算哪儿,今儿忘了说,明儿继续就好,何必较真儿呢!

    “那你接着说那叫什么……”

    “岑真。”楚铮心里偷笑,看起来他媳妇儿是没把那小子当回事儿,要是她真往心里记了,凭她的好记性,怎么可能记不住对方的名字?

    “哦,对啦,岑真,你接着说说。”韩子禾哪里知道楚铮心里想什么,她只是好奇。

    “那小子攻读方向是信息化武器在现代战争中的应用;我则是攻读作战战略方面。按道理说,我们俩人不会有太多的接触,可是谁让我们俩的导师,都是兼任我们俩的教官呢!

    而且,他们俩人还是真正的亲兄弟不说,还是双胞胎!所以,俩导师一合计,他的学生们就相互配合着,互相配合历练,达到1+1大于二的学习和训练效果。”

    “这么巧?”韩子禾闻言,不由得惊叹。

    “可不是么!就是这么巧!”楚铮想想这段缘分,也不由得轻笑,“只不过,我们俩一个攻读博士,一个攻读硕士,而且他刚入学,我就已经快要毕业,所以算起来,真正带着他训练,也只是一学期,剩下的一学期,我就被派到国外进修了。”

    “那就不是太熟悉啦?”韩子禾想着对方一直没有登门,心里将对方划到不太熟悉的熟人里。

    楚铮一看他媳妇儿眨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轻笑起来,道:“傻媳妇儿哟!你不是经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么,我和他就是这样的?”

    “能和郑源比?”韩子禾斜睨他。

    楚铮一噎:“这俩人于我而言完全不一样啊!”

    “那他是能和陈铎陈队比呢,还是能和沈亮和沈政委比?还是说,他能和魏工信魏参谋长比?和那冯援增冯团长比?”

    嘿!这气人的小语调儿啊!先不说勾的他心里痒痒的慌,就说她那得意洋洋的眸光,就让他语结之余又不免哭笑不得起来。

    “好吧,我承认,他和他们几个都不能比,毕竟,那几个小子,和我都是真刀真枪的并肩战斗过,关系不可同日而语。”

    楚铮叹口气,老实承认道:“虽然老郑比起其他几个更有不同,但是,老郑也好,老陈、老沈、老魏、和老冯也好,他们都是我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兄弟,那是过命的交情!”

    “可是,岑真却又不同,他是我的学弟,比我小了近一旬,无论是资历还是岁数儿,他在我看来,都是小辈儿,哪怕他再优秀,也和郑源他们不同。”

    楚铮努力解释,韩子禾一听就听明白了,虽然他解释的不很清楚,可是韩子禾听出来两者之间的差别。

    “虽然都是战友,但是,他给我的感觉,我们俩人不是一代人,他更像是弟弟那一代人,我和他之间有代沟。”

    楚铮想了想,又补充了这句。

    “也是,你现在已经不怎么出任务了,可他正是努力拼搏的时候,工作的重心和方向全都不同,以后就是合作,也不是郑源他们几个那种层次的合作了。”

    不是韩子禾高看自己老公,低看旁人啊!主要是俩人的岁数摆在那儿呢!等到岑真拼搏到楚铮现在的位置上,楚铮早就到总参啦!

    等那岑真再往上走,楚铮估计也该退休了,俩人重合点太少,当朋友处的几乎估计都不多。

    “他们两口子搬过来时,他就和我打招呼了,说是他媳妇儿不合群儿不说,还不会说话,他就不把人往咱家领了,以免冒犯到你。”楚铮说这话时,表情有点儿莫名其妙,就跟牙疼一样。

    “这就是娶妻不娶贤的下场啊!”楚铮咂摸咂摸嘴儿,又摸了摸下巴,哼道,“他媳妇儿哪里叫不合群儿?那根本就是看不起人!他媳妇儿那也不叫不会说话!那叫不会做人!”

    韩子禾听出他话里的怒气和不满,心里感到稀奇,心道,他们这个大院儿里的气氛虽然融洽,但不意味着这里面就没有几个极品和奇葩。

    可是,面对着极品、奇葩们,楚铮从来不会情绪波动太大,更别说这么义愤填膺了。

    注意到媳妇儿好奇的目光,楚铮赶紧解释:“你这一胎怀的我心惊肉跳,所以,外面有什么事儿,我都不和你说,怕的就是惊到你。

    这不,之前,老魏他媳妇儿,就给气到住院,气她的人就是岑真他媳妇儿。”

    “什么?魏嫂子住院啦?你怎么不告诉我啊!”韩子禾一听就急了,“你也知道,这大院儿里,我也就和她、还有何净处的不错,她住院,我怎么能不表表意思?不探望一下儿?!”

    听到媳妇儿嗔怪的话,楚铮赶紧安抚,生怕她也别激动,伤到了孩子:“媳妇儿,你别急!先别急!听我说啊!”

    “你说啥说!还不是觉得我现在太无用,连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和我说!”韩子禾气呼呼,身子一扭转过去了,不肯搭理楚铮。

    “我媳妇儿怎么可能无用呢!那用处,简直不要太大!”楚铮满脸堆笑,他一个劲儿的凑到他媳妇儿跟前儿,可惜他媳妇儿却连一个眼神儿都不稀的给他。

    “呵呵,用处?我这个用处,根本就是给你生孩子哈!”

    “……”楚铮憋了半天,终于严肃了。

    他扶住他媳妇儿双肩,手腕儿略使一点儿力气,就将她的身子扳过去,让她正视他。

    他认真的看着她,语气严肃低沉:“媳妇儿,我以为你明白,你再任性,也不该这么看低我和你之间的感情!

    是,我知道,你这一胎怀的辛苦,让你受罪,是我的不是!我心里清楚,也愿意包容你使性子,可是,再任性,也不该用伤害我们之间感情的话来攻击我啊!”

    “哪里有攻击!”韩子禾本来还理直气壮,可是在楚铮那幽幽墨眸的注视下,不知怎地,竟然冒出心虚这种情绪来了。

    “哪里没有?!”楚铮这回不准备让着她了,“明明就有!”

    “哼!我怎么不知道呢!”韩子禾将头扭开。

    不过很快,楚铮的大掌就又将她的头扳正。

    “媳妇儿,你看着我!”楚铮摸着她的耳垂儿,语气变轻许多,“说句没良心的话,魏嫂子和你再好,也不应该成为咱们俩人争吵的原因。而且,媳妇儿,你刚才是不是想借题发挥啊?”

    其实就是想借题发挥的韩子禾,怎么可能承认:“没有!”‘

    “哦?真哒?”楚铮将头向后微微一仰,挑起眉头,看向她,语调儿又带着几分不正经的说道,“我怎么不相信呢?”

    “信不信由你!”韩子禾推开他,继续将头一甩,好像想用强势来掩饰心虚。

    按说,她最大的孩子都快要读初中了,她第三胎都揣上了,人也是奔四张冲了,做这种幼稚的动作,应该很不协调才是。

    可是,她做出的幼稚动作,在楚铮看来,还很赏心悦目。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颜值即正义”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好吧!我信!信成了吧?”瞧,楚先生在他媳妇儿的魅力下,竟然果断忘记原则,妥协了。

    当然,他这妥协也是有收获的,这不,他媳妇儿的态度也柔和了:“这才对啊!”

    “其实,刚才……我也没有怨你,就是觉得你啥都不告诉我,这一点,挺不对的。”

    “我改,我道歉!成不?”楚铮赶紧保证。

    虽然不认为他媳妇儿说的有道理,可是秉持着“愤怒中的媳妇儿不能招惹”这条原则,楚铮果断怂了。

    …………………………

    “接受你的道歉!”韩子禾一高兴,说话也痛快啦。

    楚铮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继续奉承他媳妇儿宽容、大度、有气量,直把他媳妇儿表扬的咯咯直乐,才说起魏嫂子。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之前何净应该跟你说了吧?魏嫂子让岑真他媳妇儿顶了几句。”楚铮笑问道。

    韩子禾点头:“有说过。”

    “就是这事儿!”楚铮摇头道,“魏嫂子那人是挺好,可就是让大家捧得,有点儿喜欢充大,受不得旁人一定办点儿的不尊重。

    咱们大院儿的军属中,也不是没有刺儿头,可是那些刺儿头,不是在老魏手底下干,就是职位比他低,那些人也不敢跟魏嫂子对上。

    虽然比老魏位置高的家属,也不尽然都是好性子,可问题是,一来,比老魏位置还高的领导,人家和咱们住的相对较远;二来,就算是再刺儿,见得多懂得多了,也知道什么叫高姿态,人家就是刺儿,也不会跟底下人刺儿,有能耐跟和自己一个水平线的闹,那才是本事!”

    他说的这是实在话,韩子禾赞同:“就算有拎不清的,自家那口子走到高位置也不是一朝一夕,这么长时间,足以让家属清醒的知道表面功夫怎么做。”

    “呵呵,就是,真有那糊涂的,要么,自家男人在那位置做不长久,要么,就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了!”楚铮笑着接话。

    韩子禾横他一眼,哼道:“别把离婚说的这么好听,某些男人很会顺坡就下,愣是把喜新厌旧变成无奈至极,可恨可笑。”

    “……”楚铮一怔,旋即,苦笑。

    得嘞!他算是知道,有些话他媳妇儿能说,他却不能说啦!

    “你接着说啊!”发现楚铮不言语,韩子禾抻了抻楚铮的耳垂儿,催促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刚才说到哪儿啦?”楚铮想了想,一拍额头,“哦,对啦,说到魏嫂子习惯了大家对她的尊重,当然,不可否认,她为人作派,也当的大家的尊重。

    可是,人啊,在一个大环境里时间长了,有时候就忘记什么不不是理所当然的,哪怕她本身值得大家尊重,也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必须捧着她。

    当然,我不是说岑真他媳妇儿没错啊!”

    楚铮最后补了一句。

    韩子禾叹口气:“虽然魏嫂子喜欢让人捧着尊重的感觉,偶尔也会自恃这种地位而多话,但是说真的,她为人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对旁人家的事儿指手画脚,若不是岑真的妻子过分了,让她心疼那块儿田,她也不会开口讨人嫌。”

    说到这儿,韩子禾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笑道:“魏嫂子最喜欢,人家追着求着她给她们指点呢!”

    “嗬,这么说,倒是岑真媳妇儿不知好歹了。”楚铮乐道。

    韩子禾让他一说,也跟着轻笑两声:“不过…………

    “嗨!老沈他媳妇儿不也那样儿?习惯习惯就成了。”楚铮不以为然,部队,主要看的还是军官的实力,至于家属么,只要不拖后腿,谁还会在意啊!

    韩子禾这次倒是不能苟同楚铮的话:“小白妈虽然不喜欢和大家多话,但是,她只是自己清高,就算看不起人,她也是放心里,至少大院儿里的人,还真没有谁从她眼底看到过鄙视不屑。”

    “嗨!都一样!媳妇儿,你不是经常和我说,看问题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么?她们俩才是一路人!”楚铮讥讽的挑起嘴角儿,“你不知道,老沈因为他那口子,头发都快揪光了。”

    “哟!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听着好像话里有话?”韩子禾眼底泛起好奇的光芒。

    楚铮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的内心有多活跃了,顿,他顾不上继续说,抬手在她鼻子上捏了捏,亲热的点点她额头,笑道:“好奇了?好奇了,给老公个表示,我就接着说?”

    “PIA叽。”脚丫儿一下子贴到楚铮脸颊上,代替了吻。

    登时,楚铮脸色一变。

    他动作也不敢太大,生怕伤到她:“我的小姑奶奶,你注意点儿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这时候你跟我玩儿高踢腿,你是想吓到我啊!”

    “嘁!我这不是事先有向后仰么!这一仰一抬,根本没有抬多高啊!”韩子禾虽然被楚铮唠叨,但是心里暖暖,有这么一个时刻关注、呵护她的人陪伴着,而她随便一个动作都能牵引他的情绪,这种感受当真美好。

    “老沈最近说,想出任务去了。”楚铮将他媳妇儿扶到靠枕上,一边儿给她轻轻地按揉着双腿,一边儿给他媳妇儿释疑,“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可我们几个也都猜到了,一定是他媳妇儿又闹腾他了。”

    “又?”韩子禾挠挠脸,“他们两口子在大院儿里挺安静的啊!没见他们吵架。要是他们俩人那么闹腾,大院儿里的嫂子们早就七嘴八舌嘚啵了。”

    大院儿里就这样不好,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哪怕那家人住的相当僻静,大院儿里的军属都能传出风言风语,那本事,比侦察兵都不遑多让。

    “老沈和他爱人都是爱面子的,就是闹,也不会闹出大动静啊。”

    楚铮这么一说,韩子禾便立刻领会啦:“冷暴力?”

    “还是单方面的!”

    楚铮这一脸的怒其不争,韩子禾都不用多猜,就知道沈亮和和他妻子之间,谁是冷暴力的施予者。

    “那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韩子禾纳罕的拉住楚铮胳膊,眼底里八卦的温度愈发提升,“沈亮和特别爱他媳妇儿吧?还是说……”

    韩子禾没把话说完全,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脑补了一系列的狗血大戏,比若……冷脸军官,哦,不对,人家沈亮和沈政委一向笑呵呵的,不能那么形容。

    那么,就应该是……狐狸政委强索爱!

    楚铮:“……”

    虽然不知道媳妇儿她的脑洞是什么,但是多少年的夫妻啦,只要看她这副小表情,就知道她想的有点儿多了。

    “咳咳。”轻轻地咳两声,把他媳妇儿的注意力拉过来再说吧。

    好在韩子禾虽然喜欢各种遐想,但是不至于全情投入,所以楚铮这儿一有动静,她就顺利回神。

    “说什么爱不爱,这不好说,毕竟不管他承不承认,听其言之后,还要观其行,反正,他一直没有离婚打算哈。”楚铮耸耸肩,“可是……要说是爱情么,啧啧,我感觉又不像,也许曾经有,但是他媳妇儿那么作,估计也都作得差不多了。”

    “那就是为了孩子。”想起小白,韩子禾忽然想起来,“诶?我记得那孩子好像还有一个弟弟吧?比小白笑了五岁半,她和咱们湛湛认识时,她弟弟刚一岁,你不是还去吃他的周岁宴了?”

    “呵呵。”楚铮脸皮一抖,嘴角扯了扯,没说话。

    “嗯?”他这反应不对劲儿啊!

    韩子禾眯起眼,一边儿打量着他,一边儿寻思,很快,她恍然:“那孩子好像两岁的时候,就被他外祖家接走了,之后,就在没见到过……话说,他现在也得小六岁了吧?快上小学了,他们家都不没打算接回来么?”

    “那孩子……”楚铮顿了顿,“一言难尽。”

    “绿草的颜色?”韩子禾舔了舔唇角,清清嗓子后,委婉的说道。

    楚铮:“……”

    虽然媳妇儿已经很委婉了,可是对于男人而言,这话的冲击力,照样不小啊!

    韩子禾眨眼睛:“真是这个问题?”

    “咳咳!”楚铮一看他媳妇儿那表情,一不小心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谁!谁知道呢!”楚铮以拳抵口,又连咳了两声,才涨红了脸,尴尬的说,“老沈也没正面儿提过,我们又哪敢跟他开这个口、说这个问题?不过,也不是没有传言,他们家那个圈子里,有传言说,那孩子不确定是谁的。”

    “不确定?”韩子禾吃了一惊道,“那赶紧测测啊!DNA检验又不是难事儿!再说了,就是难事儿,对于你们而言,也简单的很。”

    “问题是俩人都不想测!一个呢,是自欺欺人;一个呢,是能凑合、就凑合。”楚铮直叹气,也不知道别着什么劲儿呢!

    “不对!”韩子禾想了一下,笃定道,“我跟你说,那孩子肯定是沈政委的!”

    “怎么这么说?”楚铮了解他媳妇儿,别看她喜欢和他不讲道理、撒娇卖痴,可是对于旁的事情,她一向客观而谨慎,鲜少对不确定之事用那么笃定的语气说出这般笃定的话。

    但是,他媳妇儿一旦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她很有把握。

    “你不懂女人!”韩子禾有问便答,“尤其是小白妈她那种心高气傲的人,肯定不会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过日子,哪怕她真想糊涂过,也势必是心里门儿清的!

    你想想,要是沈政委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儿,她又给别人生了孩子,她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对沈政委?

    而且,我听湛湛说过,小白和他说,她爷爷奶奶对她弟弟很好,时常带着她一起看她弟弟去。

    那么问题来了,沈家那种家庭,沈家二老的身份和做派,可能容忍自己儿子头上染绿?

    要是小白她弟弟不是沈家人,你认为沈家二老回那么平静?估计早就让他们俩该咋地咋地了!”

    “不对啊!要真是这么说,那他们家怎么回允许自家孙子长在外祖家?”楚铮困惑道,“而且,若真是这样,老沈那么精明,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韩子禾啧了一声,道:“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呢!……而且,沈家二老儿子不少吧?人家不缺儿子孙子,又怎么在乎孙子在哪里生长?只要孙子姓沈,家族自然对他有向心力,何必较真儿呢!亲家愿意养就养好了。说不定,还是淡着小白她妈妈呢!”

    楚铮觉得有点儿道理,可是心里还有点儿纳闷儿:“这话敞开说不就成了,何必呢?”

    韩子禾撇嘴:“咱们俩只能简单的推测大概,但是实际生活,那可复杂着呢!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细节呢!”

    “也是!”楚铮皱着眉毛,直摇头,叹气,“说来说去,两口子,还是应该多沟通多谈话,开诚布公多好!

    你猜来我猜去,到最后,两颗热热的心都跟淋了冷水一样,好好儿的额日子,变成了争吵啦,尽是什么——‘你不了解我、我不关心你’的,俩人相互指责,愣是把好好的日子过程了虐恋波折,何必呢!”

    “看来沈政委没少和你们抱怨,或者说,他时常在你们面前带出来,不然,你不会有这么透彻的感悟!”韩子禾忍笑。

    楚铮揉脸:“媳妇儿啊,你要知道啊,好哥儿们也不容易做啊!”

    他这般苦着脸,让他媳妇儿咯咯咯的笑起来了。

    “好吧,那小子虽然让我头疼,可是,看他变相逗乐媳妇儿你的份儿上,还是可以包容他一下子。”楚铮凑趣道。

    韩子禾斜他一眼,嘎巴脆的说:“你这好意我不接受!”

    媳妇儿好难伺候啊!←楚铮幽怨的看他媳妇儿,直到确认他媳妇儿鸡皮疙瘩起来了,这才满意的勾起嘴角儿,收回目光。

    “我看你还是没太头疼!”韩子禾揪了楚铮腰间一把。

    这家伙一身的精肉,她就是想捏起来都很难,所以,这一回快速的一揪,仍然是手滑了。

    对此,楚铮哪敢提醒,只不过是搁心里悄悄儿腹诽——媳妇儿也奇怪,明明捏不出肉,怎么还会乐此不疲的揪他呢?

    “他怎么让你为难了?”韩子禾捶他肚子一下,动作之轻柔,一若她的语气。

    “估计是和他媳妇儿谈崩了,不想面对她,所以干脆出去做任务散散心。”

    “哟!这不合适吧?”韩子禾不赞同沈亮和这种不专业的选择,心里存着事儿竟然还敢做任务?真当自己是钢铁侠啊!

    “这合不合适,我可能就不好多说了。”楚铮怕说多错多,便不但算继续这话题。

    韩子禾了然,便话音一转,到:“哦,那咱还是讨论魏嫂子,或者岑真他爱人好啦!”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魏嫂子那儿,我需不需要去看看?”韩子禾本心倒是想去看看,一来表示关心,二来也是想给自己一个放风的机会。

    要知道,自从揣了这胎,韩子禾终于体会到了自由的可贵和幸福。

    不过,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楚铮对她的关心,她比谁都清楚,所以,也不想因为满足自己的想法儿,而让他担心。

    “不用了吧。”楚铮心里,他媳妇儿最重要,怎么可能让他媳妇儿乱跑?现在,对于他而言,媳妇儿养胎是第一位的,任何事情都要给她让路。

    “毕竟相处不错,这时候不关心,未免显得冷漠。”韩子禾劝道。

    楚铮还是不同意:“魏嫂子那儿,我已经和老魏大了招呼,也送了慰问品,他们两口子都知道你这胎辛苦,也让我不要和你说她气晕了的事儿,反正也就住这几天,很快就能出院,你就当不知道,到时候,她出院,我安排人接她,到时候,你到她们家看看她去就成了。”

    “这能行么?何净都已经说出来了,我还当不知道,那和装傻有啥区别?”

    …………

    这话,还真让楚铮给说准了。

    这会儿,何净就一脸懊恼的坐在郑源跟前儿,默默地摸着高高鼓起的肚子道:“怎么办,阿源,我说露嘴了!嫂子知道魏嫂子之前住院的事儿了。”

    何净的嗓子有点儿沙哑,整个儿看起来很是无精打采。

    郑源看她这样,也不忍心数落,只能半是安抚、半是叮嘱说道:“这事儿,你最好当什么都不知道,把你多嘴的事儿忘记了。”

    “这咋能说忘,就给忘记了?”何净担心啊,“那嫂子要是去看魏嫂子,万一动了胎气,可咋办?让我眼睁睁就那么看着?”

    郑源:“……”

    呦!觉悟还挺高呢!可是,早这样有觉悟,当初多这句嘴做什么呢!

    无奈的叹口气,心里又舍不得自己媳妇儿提着心,只能继续安抚:“你就放心吧,老楚那人我能不了解他?就算嫂子想去,他也指定拦住,还肯定能拦住。倒是你,这回可得管好自己的嘴啊!人家不去,你也别提,就当人家不知道,你懂不懂?”

    “当然懂了!我又不是木头脑袋啊!我能不知道,这要是当着魏嫂子面儿说出来,嫂子不在的话,我那叫挑拨;嫂子在那儿,我那是搅乱局面!怎么做都不落好儿,我又不是那吃饱撑的,没事儿让大家感到尴尬做什么?”

    说到这儿,何净才发现他们家那口子,正用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目光瞅着她瞧,等是不好意思了,瞥他一眼:“你这么看我做啥子?莫不是不信我?我就那么笨啊!话说,之前得意忘形说漏了嘴,已经让我后悔莫及了,之后肯定要注意啊,不然,我真没脸了。”

    “不至于!”郑源拉着他媳妇儿的手摇了摇,“谁的媳妇儿谁疼,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看的他心里直抽抽。

    何净叹口气,虽然郑源没埋怨她不说,还一个劲儿安慰他,可是她心里却十分的不得劲儿,总感到一口郁气憋在心里,不舒服。

    郑源见她不快,只能没话儿找话:“听说魏嫂子这两天出院,估摸着楚铮肯定得出力,不仅是看在老魏面儿上,也是替他媳妇儿出面,到时候,你也别跟着掺合,我和老楚出面,等魏嫂子安置下来,你再约嫂子一起去看她。”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也是希望他媳妇儿安生养胎,不要满处乱跑。

    “这事儿我能不知道?”何净道,“不过,到时候,我少不得还要劝劝魏嫂子,毕竟,她这次也是因为郁结于心。”

    “你们女人的心眼儿,只有针鼻儿那么大小!要我说,至于么!不过是让个二愣子驳了面子而已,何至于这么走心呢!这下倒好,把自己气住院,高兴了?虽然军属住院也会给全报销,但到底受罪的人是她自己啊!”

    郑源想不透,不过是让人顶了句嘴,怎么就那么较真儿呢!要是他们也像她那样,什么话都吃,什么气都生,他们就甭训练啦,只管被气的休养去吧!

    “谁让她一向在大院儿里颇有威望呢!”何净其实也挺认同郑源的话的,只不过她和魏嫂子关系不错,便不好附和。

    郑源听了,只是单纯一哼:“什么威望,不过是自视甚高罢了。”

    “也不能那么说!”何净辩驳道,“魏嫂子人挺好,不像有些人尽喜欢占便宜,也不像某些人那样,有好事儿就往前凑,需要帮忙了就推脱溜走;她爽朗热心,特别喜欢帮助别人,谁家有个不趁手的,她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而且,她不但自己帮,还会发动军属们一起帮,于是,一来二去的,大家就都体会到帮人的好处啦——你出手帮人,将来人家也会出手帮你不是?

    所以,时间长了,大家也就喜欢和她在一起了。她一出场,颇有点儿一呼百应的意思了。”

    “呵呵,你这说的是魏嫂子?我以为你说及时雨宋江了。”郑源哼笑。

    还别说,他这么一说,何净心里一咂摸,不由得笑出声:“还真有点儿异曲同工的意思!”

    “甭管她是不是及时雨,都不能否认,她是被人捧得晕头转向,忘乎所以了。”郑源对魏嫂子无所谓印象怎样,对于他而言,出了媳妇儿和他妈能让他入心外,也就因为楚铮关系,对韩子禾有点儿好印象而已。

    “说是这么说,可那个姓杨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显然,何净对岑真的媳妇儿的印象不怎么样。

    “人家好不好,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啊?”郑源翻翻眼睛,“你不要对无关之人投入太大的关注,岑真的媳妇儿好与不好,都与咱们无关。”

    他不喜欢他媳妇儿掺合到东家长西家短中,他好好儿的媳妇儿,只要好好儿保持气质就好。

    对于他这种想法儿,何净扯了扯嘴角儿,没有和他辩驳。

    ……

    “你多少吃点儿,不然,受委屈的也是你自己啊。”魏工信难得有假期,却因为媳妇儿受气住了院,全程陪同。

    倒不是不情愿陪伴媳妇儿,可他原本的计划是带媳妇儿孩子好好儿玩玩儿的啊!

    想到这儿,魏工信看着面色仍旧不好的媳妇儿,叹气,将饭菜推到一边儿,开始给她削水果:“你啊!就是这脾气让人头疼!你说说你,多大点儿事儿呢?至于憋屈成这样?”

    “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内心深处的感受呢?”魏嫂子推开魏工信递来的水果,委屈的红了一双眼眶,哽咽,“想我在大院儿里生活了那么久,结果让她一句话给怼得,多少年的老面儿都没用了,丢人!”

    “丢啥人啊!你现在这样子,这么耿耿于怀,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儿小题大做了,这么不依不饶、跟你自己较劲儿,大家知道了,才会笑你呢!”

    “笑就笑吧!反正面子都让人家给削掉了!”魏嫂子颓然道。

    眼见说不通,魏工信的脾气也上来了。

    这种安慰的话,这几天他不知说了多少遍,可每回说,她都跟祥林嫂一样,将原先的话说一遍……对话来回重现许多遍之后,他说出来都没滋味了不说,听她重复,他也没了最初那份耐心。

    “这样也好,省的你把注意力都放到大院儿里了!有那时间,多关心关心我和孩子不好么?”魏工信倒是觉得,面子真不管用,倒好了呢!这样,至少能落得个安生。

    “老魏,你别怪我不给你攒人缘儿啊!”魏嫂子也听出丈夫话里的埋怨,不由得一怔,旋即,便开口说,“好在那女人把大院儿的军嫂们得罪了五六层,我以后不理她,既有前因,又有群众明理,她那口子也没理由和你闹不快。”

    魏工信闻言,无奈的挑起嘴角儿,心道,媳妇儿,你可真天真啊!很多时候,不是没有理由就就不存在的,人家要真是不讲理,谁能有办法?

    好在,他努力到现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就算那个新人多有前途,他也不怕,毕竟,等对方成长起来,他都该退休了,对方能把他怎么样?

    ……

    “嫂子,魏嫂子回来啦,咱俩什么时候看看去?”何净一大早就来到韩子禾家,一张口就是准备串门儿去。

    “好啊。”韩子禾得了楚先生的“口谕”,可以在军属区内小范围的活动活动,所以,一经何净邀请,她便爽快的答应啦。

    何净闻言,眉开眼笑,上前挽住韩子禾胳膊,亲热的在她耳畔小声道:“前儿我们家郑源,可把我好一通数落埋怨!”

    她提的是之前在韩子禾面前说漏嘴那件事儿。

    对此,韩子禾有点儿无奈,准备装傻。

    没办法,谁让何净这话不好接,接下来,难道要和她聊聊她怎么装不知道魏嫂子住院的事儿?

    当然,装傻不代表可以不回应,尤其身边儿这人还是自从怀孕脑子就不太好使的何净。

    所以,韩子禾笑了笑:“你们家郑源哪里舍得说你?”

    旋即,便话音一转说起其他道:“对啦,你上次还没跟我说完呢,那边儿两口子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那位岑中校可不是个吵架的人!”显然,何净也从郑源嘴里知道了岑真的名姓。

    “哦?”韩子禾摆出一副好奇模样来。

    何净果然谈性大起,小声道:“姓杨的那女的,不是发现她那口子不理她么,当时气不忿,追上去要和他争吵,哪想到,她自己没注意,脚底一滑,摔了个跟头。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寸!竟然让她磕了脑袋!啧啧啧,本来路过的人、那观望的人,都打算看好戏,可却没想到她脑袋竟然流血啦!

    你也知道,咱们大院儿人,虽然有别扭的,可说起坏人来,还真没有!一看她出事儿,哪里还记得之前的嫌弃和不和?赶紧叫人的叫人,呼救的呼救,把她给送到医务室去了。”

    “磕到头了?”这桥段怎么听起来有点儿熟悉呢?

    韩子禾眯起眼,静静地听何净缓缓道来。

    “好在岑中校没有走太远,听到人们唤他,便赶到医务室,把人接回家休养啦!”

    “岑中校的爱人没有大碍?”没有失忆桥段?

    何净道:“嗬啊!要不怎么说稀奇呢!人家磕了头,多少得有点儿脑震荡之类的症状吧?结果,一起跟去那医务室的人回来说,姓杨的出了头上有个口子,需要缝几针以外,只要休息就成,啥事儿都没有!”

    “医务室有这能力么?”韩子禾指的是说岑真爱人无碍这事儿。

    “岑中校也不信,大院儿的人就有提醒他的,让他带媳妇儿道军医院瞧瞧去。”

    何净和韩子禾慢慢溜达着,说:“结果,他把人带过去,当天去当天回,有人的亲戚在军医院工作,还专门打电话给那当护士的亲戚关于姓杨的的情况。

    据那人的亲戚打听出来的消息说,姓杨的的情况,跟医务室的人所说一样,嘛事儿都没有!”

    呵呵,看来,真有情况了。←韩子禾闻言,心中微动。

    何净还在那儿叹道:“姓杨的人不怎么样,可是她嫁了个好老公,别看俩人之前那么闹,她受伤了,岑中校把家务事都包揽了不说,还把她照顾得很好。”

    “这有什么好羡慕她的?郑源对你不也很好?”韩子禾笑了笑。

    又问何净:“说起来,到底磕了脑袋,她就没有点儿变化?”

    “变化?”何净心道,没听说过磕到脑袋会性情大变啊。

    不过,韩子禾这么问,她就当是谈话惯有的套路。

    本来么,俩人谈话,就需要俩人一搭一和,这样谈话才能顺利继续啊!

    所以,何净把韩子禾脑洞出来的桥段,当成套路不说,还顺着她的话,很认真的琢磨起来了。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变化?这还真不清楚,不过……诶?!还真有奇怪的地方呢!”何净一拍手,道,“嫂子,你说奇不奇怪,前儿,我不是在图书馆看到她么?等昨儿我在我们院儿门口儿等睿睿回来时,她从我们家门口过,竟然还冲我微微笑了一下呢!”

    “……”话说岑真爱人得有多高冷啊,竟然微笑一回,就让何净惊奇起来了!

    “嫂子,您别不信我啊!我跟您说,那个女的,根本就是个眼高于顶,管用下巴看人的主儿!”

    “你以前和她认识?”

    “那不能!我这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个主儿呢!”

    “既然你以前不认识人家,那也不好就断定她是什么人,不是?”韩子禾笑道。

    何净不能认同:“嫂子,话可不能那么说,你之前不是还教给孩子们‘见微知著’么?……因小见大,从她平时的表现看她人品,我看她和‘好人’这词儿差距很不少呢!”

    “好吧,毕竟你见过她。”韩子禾无意替岑真爱人辩驳,她那么说,不过是确定岑真爱人有无变化而已。

    韩子禾不争论,何净想的就多了,这不,脑补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哆嗦,一把拉住韩子禾胳膊,忐忑道:“嫂子,你说她冲我笑,是不是有什么谋划啊!”

    “……”韩子禾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净紧张的样子,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人家谋划你有什么好处?人家爱人和老郑也没有竞争。”

    “话是这样,只是我……你摸摸,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啦!”

    何净是真紧张,这不,她拉着韩子禾的胳膊摸了摸,韩子禾就感受到啦。

    “你不要多想,大不了,以后敬而远之,不要和她多接触就是了。”

    “这话在理。”何净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听韩子禾这么说,也只能点头,毕竟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若真得罪小人,那就只能惹不起躲得起了。

    俩人这般说着,便走到了魏工信家的院门前。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何净眼也很尖,大老远就看清从魏工信家走出来的人,登时攥住了韩子禾的手,轻声道,“嫂子,快看!那人,就是姓杨的!”

    “啊?”韩子禾一直低头琢磨,被何净一拉,反应过来,再看过去,正好儿看到魏工信走出来,看他那样子,应该是送客。

    而被他送的客人,是一男一女,看那男人和女人的互动,就知道俩人是对儿小夫妻。

    待结合刚才何净之言,韩子禾便知道,这俩人是岑真夫妻了。

    “怎么不走了?”韩子禾见何净停住步伐,纳闷儿的看她。

    这里可不是止步的好地方,就是不想和对方直面,都不容易,毕竟,这里道路开阔,只要魏工信三人抬头,就能看到她们。

    所以,这会儿转头走,看在谁眼里都不合适。

    “走吧!老魏已经看过来了,你若是不过去,好像你怕了他们似得。”韩子禾将嘴边儿的劝解之言撤掉,换成了激将法。

    果然,千言万语的劝解,都不如一句激将啊!

    “我能怕她?玩笑!”何净挺起肚子,雄赳赳气昂昂,昂首挺胸走了过去,她那样子,好像一个取得胜利的小鸭子。

    韩子禾忍住笑,提高步速跟了过去。

    “魏参谋长!”见到魏工信,何净和韩子禾都规规矩矩的打招呼,虽然自家男人和他军衔相当,但问题是人家岁数儿大,彼此关系也都不错,所以便敬着些。

    “哦,弟妹们过来了?赶紧进去歇会儿吧,我们家那口子在屋里呢!”魏工信哈哈笑道。

    “两位嫂子。”

    韩子禾和何净正要应声,就听道一声轻唤,二人扭头一看,打招呼的不是别人,正是岑真和他媳妇儿。

    “你们好。”韩子禾毕竟之前没见过他们,不好跟着何净拉长脸,人家主动和她们说话,她也应该礼貌回应才是。

    颔首微笑着应一声,韩子禾悄悄的抻了抻何净,让她不要把情绪表现的这么明显,毕竟都在一个军属大院儿,应有的圆滑还是不应该忘的,毕竟男人们在同一个部队公事,不好让他们因为家属关系不和而产生矛盾。

    换句话说,有外面儿,那是教养足够,就算彼此看不上对方,保留最起码的和谐也是必要的。

    “嫂子是楚旅长的爱人吧?”岑真媳妇儿笑着上前一步,冲韩子禾笑得极为热情,她道,“咱们是邻居,可是一直没能见到面儿,我还说呢,哪天须得拜访一下才好……哦,对啦,我和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岑真的爱人,我姓杨,叫杨晓,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这般说着,她便双手交叠,放于腹部,冲韩子禾微微俯身。

    “……”这姑娘挺礼貌、挺和善啊!

    “大家都是一个大院儿的,互相关照理所应当,有时间大家一起聊天儿。”韩子禾嘴上和对方客套着,眼睛却看向了何净,她目光中尽是“这人和你说的那位,是同一个人不?”的询问。

    杨晓这般举动,不说韩子禾了,就是何净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啦,甚至,何净心里也产生了这样的困惑——“我之前讨厌的人,是眼前这个温和有礼的姑娘么?”

    韩子禾看何净的表现,就知道杨晓今天这表现和之前的应该不同。

    “你怎么知道这是楚旅长的爱人的?”和韩子禾不一样,何净延续着之前的脑洞,心里对杨晓产生了警惕,“我记得楚旅长爱人自你们搬来就没有出过屋子,你怎么认出她来的?”

    虽然心里警惕,但是这番话,何净还是笑着说的。

    说来,何净有一种本事,那就是,便是她心里不快,可若是她愿意,她可以将话说的和风细雨,温润和善,能让人一点儿也听不出她说话时的情绪。

    这不,虽然何净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认为是质问,可她脸上笑容很真,连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极为和气,让人听了就是想生气都不容易。

    “郑家嫂子说笑了,谁不知道大院儿里,您和魏嫂子、还有楚家嫂子关系最好,向来行动一致,这会儿子您来看魏嫂子,身边儿跟着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楚家嫂子呢!所以,我也就是那么一猜,万一真猜不对,咱们院儿的嫂子们也都是胸怀广阔的,比不会和我这个初来乍到的糊涂人计较。”

    杨晓笑眯眯的,声音又轻又软,配合着她那十分斯文清秀的长相,任谁都不会对她产生反感。

    纵然是心里有数儿的韩子禾,因为何净所言,对她有先入为主的反感,这会儿也无法对这样的杨晓产生厌恶情绪。

    这不,瞧瞧杨晓身边儿的岑真就知道了,这家伙脸上此时正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只看他眼底的温柔,就知道,他对他媳妇儿的表现满意极了。

    不止韩子禾注意到了岑真的表情,一直暗地里留意岑真反应和表情的杨晓,也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儿。

    ……

    “惺惺作态!”待岑真夫妻俩走远,何净和韩子禾来到了魏嫂子面前时,何净吐出这么句话。

    “怎么啦?过来看我,怎么还拉长脸?谁招惹你啦?还是说,你对我有意见?哦,对啦!弟妹、小净,你们俩刚才进来时,有没有见到小岑?”

    魏嫂子没听清何净的抱怨,只是见到她们俩,便笑呵呵的打趣道:“估计你们俩没见到,不然,看到那么帅的帅哥儿,恐怕就没心情生闷气不高兴啦!”

    “……”这话怎么说的,双方都是有家庭的人,谁还会使劲儿盯着对方瞧啊!

    不过,魏嫂子没说错,岑真还真是个大帅哥呢!

    就刚才韩子禾那么匆匆一瞥,就注意到了岑真那张宛若刀刻斧凿的脸,说是英气逼人也可,说是侠义凛然也可,反正是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

    当然,在韩子禾眼里,岑真再英俊,也比不得楚铮在她心中的形象。

    那家伙斯文时,正正经经的,儒雅非常;那人坏起来,嘴角眉间,尽是痞意,只要若灿星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你,定能叫人体验一回啥叫小鹿乱蹦的心跳体验。

    那人若是高兴,能叫你感受一回啥叫温暖照人;那人若是严肃,或者不高兴了,就能叫人感受感受啥叫寒意凛然。

    那人的爽朗、热情、体贴、细心、负责……等等特质,造就了他无人能比的形象。

    反正在韩子禾看来,岑真根本没法儿和楚铮相提并论。

    所以,身边儿每天有那么好的男人陪伴,其他男人再优秀,也无法让她感受到啥叫“秀色可餐”,

    “哼!岑真哪怕再好,配上了杨晓,那他也是‘鲜花插在牛粪’啦!可惜了那样的人品!”何净直撇嘴。

    听她这样说,魏嫂子叹口气,没接话。

    见她这般,何净挑眉,看向魏嫂子:“我说嫂子,您该不会是因为人家看望您一回,您就忘记自己怎么就给气到住院了吧?”

    “你说什么呢!”韩子禾也不知道何净这脾气怎么这么冲,赶紧拉着她衣袖,让她少说两句,魏嫂子人家刚刚出院呢!人家毕竟是因为生气住院的,这会儿好容易出来,哪里能够再受气呢?

    本来她们俩是好意,才过来看魏嫂子,若是因为言语不当,把人给气晕了,那算怎么回事儿呢?还不如不来呢!

    “我就是看不惯她!”何净将头一扭,愤声道。

    “好啦!何净,你这是来看我,还是来气我啊!”魏嫂子倒是不急,轻笑着问她,“咱们仨好些日子都没见面儿了,一见面儿,你就一定要拿话来刺我?”

    “哪有!”何净只是一时气愤而已,这会儿魏嫂子又这么说,她登时就不好意思了。

    “唉!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可是,不管因为什么,人家主动登门道歉,话里话外都是诚恳,我又能怎么样?都住在一个部队里,难道我还能让我们家老魏和岑真做仇么?”

    魏嫂子叹了口气,跟何净解释道:“毕竟岑真大有前途,我们没有必要得理不饶人,把那样优秀的人才给得罪了……何净,你别看来看去,我说的是你!你不要这么明显表现出好恶来,就当是为了郑源,你也不要这样。”

    何净听魏嫂子提及郑源,原本的执拗和坚持渐渐松懈:“你这个当事人都不计较了,我计较什么呢?”

    “这才对!”魏嫂子听她这么说了,脸上终于有笑模样儿了,道,“好啦,咱们好容易聚一次,就不提无关紧要的人了!”

    这么说着,她拉起了韩子禾的手,关心道:“弟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那么辛苦么?”

    “好多啦!倒是因为这点儿事儿,连嫂子住院这事儿都不知道,还是……”

    “还是我说漏嘴,嫂子才知道的!”何净知道自己就算不说,魏嫂子也能猜出来,毕竟她们俩相识的时间太久了,魏嫂子向来心细,都不需要证据,只要将逻辑揣摩通透,她就能知道原委。

    “你啊!”魏嫂子无语,她就知道,这人藏不住话,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还是说秃噜嘴了。

    “你别说我啦,为这事儿,我们家老郑也说我啦!”何净摸着脑袋叹气,“要我说,你们就知足吧!我这是赶在你出院的时候说漏嘴,要是一开始就说漏嘴……”

    …………………………

    何净:“……”

    还真有这种可能诶!

    这么一想,看向了韩子禾。

    韩子禾注意到她调转过来的视线,立刻将头一扭。

    好吧,此处无声胜有声啊!

    何净吸吸鼻子,瘪瘪嘴,转换了话题:“魏嫂子,那两口子,真是和您道歉的?”

    ……

    “本来就是么!之前,还那么各色,等到摔了一跤,磕到头,就过来道歉了,难不成,还真是痛改前非怎么着?”

    何净这话,把魏嫂子说的直叹气,也把韩子禾说的,心为之一跳。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杨晓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从外面回来后,只要一个人呆着,她又会回复到这种状态。

    一双手冰冰凉,手心儿里的汗,好像都带着寒气一般。

    心慌慌的,莫名其妙的会全身散发着凉意,一种发自于心底深处的惊慌无措,让她这个人软弱无力,脑袋也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不由自主的将衣服裹紧,杨晓恨不得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这种状态已经好几天了,自从那天从昏迷中清醒,她终于体会到一梦千载的滋味。

    当然,千载听起来夸张了,可是昏迷中那时空交错的迷茫,让她至今都不知所措。

    庄周梦蝶,梦?蝶?谁是谁的梦?前世,还是今生?

    又可能真是一场梦?

    杨晓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情绪有点烦躁。

    若说昏迷中所见到的一切,都仅仅是梦,她从心底里不敢认同,实在是梦里的一切太过于真实,好像、好像她真正经历过一样。

    那种经历了半辈子的沧桑,让她心生恐惧。

    可若说不是梦……她有点儿不敢面对。

    当然,任谁莫名其妙的多经历了数十载,心里也难以平静。

    尤其是,那段经历,实在不能算是美好。

    她忽然想起不久之前知道的重生桥段,心里滋味难明。

    “喏,喝口水。”

    正当杨晓被心中那丝丝寒气笼罩其中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瞬间,就驱散了几乎就快要将她冻僵的寒意。

    杨晓条件反射一般的抬起头,看过去,目光十分茫然。

    “喝吧。”说话的人将温热的杯子放到她手上。

    也许是触感十分真实,杨晓双眸的焦距终于渐渐恢复到原位,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递给自己水的人是她现在的丈夫,岑真。

    当然,在她昏迷时的记忆来看,这人以后会变成她的前夫。

    感受着手心里缓缓散发的热意,杨晓终于不像之前那样呆滞,只是她想挑起嘴角儿,冲岑真笑一笑,有点儿艰难。

    “不舒服?”大概是发现杨晓不对劲儿,岑真皱起眉,将手放到了杨晓的额头上,“没事儿啊?你是不是有点儿冷?”

    感受着额头大掌上的老茧,感受着岑真的热气,感受着由岑真带来的安全感,杨晓的眼眶有点儿红,她有种大声哭出来的冲动。

    委屈,不甘……一系列情绪,就好像泥石流爆发一样,席卷了她的理智,让她满脑子里都充斥着这类情绪,让她顷刻间喘不过气来。

    “我送你到医务室看看去。”大概是一直没有得到杨晓回应,岑真开始担心起来,一把抱起她,就要往外走。

    “别,等等!”杨晓意识到岑真要做什么时,简直哭笑不得,赶紧握住他手腕,轻声说,“对不住,让你担心了,我、我没事儿,就是心里不得劲儿。”

    “心里不得劲儿?”岑真拧着眉,想了想,大长腿改方向一迈,朝着主卧走去。

    轻轻地将杨晓放到床上,岑真定定的看向她,将她苍白的面容看到眼中,好半天,才叹口气,坐到她身边儿,沉声道:“你不要介意嫂子们对你的态度,要知道,有因必有果,今天的待遇,完全是你之前造成的……你若是想以后不受这种对待,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改变你为人处世的方法。”

    “我、我知道。”杨晓低下头,将头和脖颈的弧度调整到一个适当的状态,让她显得楚楚可怜。

    “魏参谋长家的嫂子,在这座大院儿里资格颇老,人缘儿也很好……你之前得罪她,就算她原谅你,还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对你观感不好,所以,你心里要有个准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不一定待见你!”

    ……

    看着岑真一本正经的说着,一丁点儿丈夫对待妻子的柔情都没有,杨晓叹了口气。

    和她昏迷时梦到的情景一样,无论她在大院儿里受了怎样的排挤、受到多少窝囊气,他都视若无睹;若是她哭着和他抱怨,他也是一副“按照你的态度,就该这样受气”、“你会被这样待遇,完全理所应当”、“你根本就是自作自受”的架势。

    若是她气狠了和他吵架,他就用那种陌生目光,十分不耐烦的数落她种种过错,还威胁她,让她改变!

    虽然是昏迷中所有的体验,但是,因为被他这般对待而产生的委屈,她现在仍然能清晰的体会到。

    是她不知好歹,一次次将俩人的感情消磨,直到情分殆尽。

    是她让他日子过的毫无滋味,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扑倒了事业上,让俩人走向陌路。

    是她,让他婚后为了躲避她的无理取闹,一次次的将他自己置身于危险的任务中,然后失踪。

    等到她改嫁,等到她再次离婚,一次偶遇她才知道,他竟然转危为安,根本没有牺牲!

    而那时,他早已娶他人为妻,迈向了更高层。

    ……

    “你需要休息了。”岑真见杨晓没有怎么说话,面色竟然又难看了几分,便以为她是因为今天的冷遇而难受。

    虽然他现在已经对她没有什么感情了,也对她一次次做出来的事儿感到厌烦,但是,杨晓毕竟是他妻子,他们俩人的婚姻关系成立,他就有义务对她好,关心她、照顾她……教导她。

    “等等!”感到岑真要起身,杨晓一把拉住岑真的手,神情有些慌乱。

    手信儿里的触感,让杨晓坚定了清醒之后的决心——她不要放走岑真,不要让自己错过这么好的男人!她,一定不要和岑真离婚,不会让他陷入危险,更不会弃他而去!

    梦里的错误,她坚决引以为戒,一定不允许她做出离开他的愚蠢决定!

    岑真是个好男人,在他还是她的丈夫时,哪怕他对她很不满,他也依旧替她收拾残局;只是,她让他失望了,所以,他也不喜欢对她流露太多的情绪,以至于,她浅薄的不知道珍惜最应该珍惜的男人。

    “你别走。”岑真低下头,紧盯着杨晓拉住他胳膊的手。

    抬起眼,岑真看着杨晓小心翼翼的目光,以及,她眼底的乞求,不知怎地,他竟然破天荒的对她心软了。

    “我不走,只是这点儿该吃饭了,我给你准备晚餐去。”岑真也不知自己今天怎地啦,竟然愿意跟杨晓说这么多话,简直不可置信。

    而同样很不可置信的,还有杨晓啊!

    梦里的那辈子,她根本就没有这种待遇。

    哦,对啦,她于梦里的那辈子,也从没有这般示弱于他。

    “我就是心里乱。”杨晓艰难的扯扯嘴角,松开手,干笑,“我想,我可能需要睡一觉。”

    “也好。”岑真目光一顿,点点头,“那你尽管睡,等你睡醒了,咱们再吃。”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我跟这儿陪你。”

    他这话一出,她简直受宠若惊!

    自从结婚之后,她混闹了几次之后,他几乎就没有对她这么体贴温柔过了!

    快要喜极而泣的杨晓,感激的点点头,温顺的躺好。

    只是,她的目光却依旧黏在了岑真身上。

    “睡吧,我不走。”见杨晓不肯合眼睡觉,岑真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温声哄她。

    当然,岑真一不小心立起来的FLAG很快就让他食言了。

    正在杨晓点点头,准备幸福的合眼休息时,岑真的手机响了。

    听铃音,杨晓就知道这是岑真那支工作电话的铃声。

    “你赶紧接吧,工作很重要。”杨晓心里叹口气,忍住心里的委屈和不满,和声道。

    她心里的刚才升起的委屈和不满,完全没有缘由,根本是习惯使然。

    想也知道,之前昏迷时梦中的她,或者说,昏迷之前的她,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被委屈和不满所支配,从而和岑真闹。

    而那般胡闹的结果,也只是把岑真向外推,根据经验可知,她若是胡闹,岑真肯定还会毫不犹豫的摔门而出。

    当工作召唤他,他根本不会为她而停顿脚步。

    想到这儿,杨晓鼻头一酸,垂下眸,不让岑真看到她眼眶里的水汽,低声道:“你不用管我,军务要紧呢,你赶紧去吧,我自己休息就好,等睡醒了,自己做饭就好,家里什么都有,你不用操心。”

    大概是没想到杨晓也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岑真吃惊之余,怔愣了片刻。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毕竟工作重要,他不能耽搁,便也不细究杨晓这话的真实度,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不用等他了。

    ……

    听到房门从外面关上,杨晓整个人跌回到床上。

    之前面对岑真,已经使光全身力气,杨晓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对付接下来的一个个关卡。

    缓缓地合上双眸,杨晓的大脑依旧快速的运行着。

    她怎么都无法忽略昏迷时梦到的一切。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他不要出任务。”杨晓很清楚,她和岑真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源头,就是岑真的失踪。

    只是,梦中的上辈子,她将日子过成斗气了,根本不记得他那次任务的具体日子,只是隐约记得,他好像因为和她闹脾气,自告奋勇的跑到特.战.旅,配合工作了。

    特战旅的旅长,是她记得为数不多的军官之一。

    原因很简单,是因为岑真所娶的女人,是这位楚姓旅长夫人的表妹。

    当她知道岑真竟然还活着时,她竟然,好像疯了一样打听他的一切。

    起初,是想和他复合,毕竟,她还是他的妻子,她和他没有离婚,她虽然再婚了,但是再婚之前,她是官方认可的守寡身份。

    所以,她以为,她二婚离婚后,他活着回来,她和他的婚姻应该还有效,毕竟,不知怎么想的,她和他的结婚证,她保存了下来。

    可是,等她打听到他具体的消息时,她所勾画的美梦,瞬间破灭了。

    他那时,已经是大校了,身边儿也已有娇花美眷,还有儿女绕膝。

    看孩子的岁数,杨晓确认了知情人告诉她的事儿——她和第二任丈夫订婚后不久,岑真应该就回来了。

    可是,既然回来,为什么不肯告诉她,一定要看着她嫁给旁人?

    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前几天,杨晓一直想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面目可憎到让他恨不得立刻摆脱她呢?

    她承认她很快就找了第二任丈夫,是有点儿冷情;她也承认,她知道他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时,心中充满了愤怒及恨。

    可是,等她将梦到的一切翻来覆去琢磨,琢磨到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岑真后,才给自己个“自作自受”的评价。

    杨晓的眼眸微微一沉,又想起了楚姓旅长。

    那位旅长名叫楚铮,据说他的爱人,是高等学府的教授。

    他爱人,她见过几次,名字不记得了,但是隐约知道好像姓韩。

    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是,她记得很清楚,楚旅长的爱人和她不一样,属于气质美人,让人见之难忘。

    她于梦中,和昏迷前一样,将军属区的好多人都得罪了,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把魏参谋长夫人气到住了院。

    梦中的她,根本没有像今天那样去道歉,哪怕岑真明确要求她,她也没去,到最后,自然而然的大吵一架,最后以岑真搬到宿舍为结尾。

    就是这一次,让岑真对她怒到极点;也是这次,让岑真自告奋勇的参加了楚铮组织的外出任务。

    从他搬到宿舍,到他出任务,他一直没有再回到家属楼,更没有见她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岑真的加入,楚旅长便没有参加。

    后来,她隐隐约约听说,楚旅长的爱人怀的第三胎特别不稳,部队领导见岑真完全可以领导任务小组,所以特别把楚旅长留下,让他照顾妻儿。

    等到她知道岑真活着,还有妻子有儿女时,她也知道了,楚铮楚旅长已经荣升少将,同时,调到了总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