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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年诸葛亮五丈原施法续命,点燃九九八十一盏长命灯,只要八十一盏长命灯能保持七日不灭,便能续命百年,只是在最后一天,魏延突来闯入营帐,吹灭了一盏长命灯,诸葛亮盘坐中央一口鲜血喷出而亡!”

    人群爆发出一阵吁唏,站在诸葛庐前,听着导游介绍有关诸葛亮生前的传奇故事,众人不禁再次感叹天妒英杰,大骂魏延。

    倒是人群中的一位清秀青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的不以为然,他是nc大学的一位历史系大四学生,对于诸葛亮的事迹本就了解的很详细,不说续命之说的荒诞,就这导游的介绍也是错乱百出。

    五丈原上,诸葛亮仰观天文,大惊,天上三台星,客星倍明,主星幽暗,自知命在旦夕。告之姜维:吾素谙祈禳之术,但未知天意若何。汝可引甲士四十九人,各执皂旗,穿皂衣,环绕帐外,我自于帐中祈禳北斗。若七日主灯不灭,吾可增寿一纪;如灯灭,吾必死也。

    这是小说中关于诸葛亮续命的描写,所以青年男子才嘲笑导游的胡扯,七七之数硬是被他说成了八十一盏,而小说中提到,司马懿观天象,知诸葛病重,举兵试探,魏延惊慌闯入帐内,竟将主灯扑灭,诸葛弃剑叹曰:“死生有命,不可得而禳也!”

    其后,诸葛安排后事,仍与司马懿斗智斗勇,这才死去。

    “不过,诸葛亮续命本就是小说之言,这导游所言同样是荒诞之谈,又有何不同!”

    秦宇自嘲,他这次纯粹是出来散心的,纠结这些干嘛。当下收拾好心绪,随着人群踏入了诸葛庐内。

    诸葛庐占地约12万平方米,殿堂楼阁155间,牌坊,仙人桥,山门,大拜殿,茅庐等依次排列在中轴线上。分布两侧的建筑分别有诸葛井,碑廊,古柏亭,野云庵,读书台等。

    内里有大量的匾额,碑碣保留着古今中外名人的佳句名篇,岳飞书《前出师表》,明朝李东阳《重修诸葛武侯祠记》都受后世文人书法爱好推崇。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秦宇观摩着历代名人的诗篇文章,不禁感叹,也许正是因为诸葛亮怀着满腔遗憾病逝,才使得罗贯中先生会写下五丈原诸葛亮续命之言吧。

    沿途一路欣赏这些名人的书法,秦宇不知不觉到了碑碣深处,此处水声流淌,一座凉亭矗立,亭中一位白发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煮茶交谈。

    “越文,你看这青年的面相可有什么见解!”

    白发老者瞧见秦宇的身影,轻声询问对面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听闻,双眼端凝了一会,略微沉思,才道:

    “任老,此人面相平庸,无高低起伏,一辈子注定平凡渡过,其面色与黑,鼻尖鸾红,心有纠结,想必在情感上有什么不顺之事。”

    两人的谈话,秦宇未能听见,不然的话他一定会惊呼出声,中年男子的前半句是否为真不可验证,但是后半句却是丝毫不错。

    这次出来旅游,正是因为感情之事,心烦意燥,才决定散散心。

    “哈哈,越文,你这相术是越来越成熟了,要不了多久就要超过我喽!”

    “任老夸奖了,越文学浅,还请您指点一二,看是否有谬!”

    在这位老者面前,中年男子不敢托大,恭敬出声。

    白发老者睿智的双眸扫视了秦宇一眼,问道:

    “越文,面相之术的总纲之句你还记得不?”

    “人不可貌相!”

    “是啊,人不可貌相,这句古来谚语,更是我相术一脉的总纲,可既然人不可貌相,又何来相术一说,岂不自相矛盾?”

    “越文认为所谓人不可貌相,说的是一个人不能凭借相貌美丑来判断,历史记载:黄帝威严像龙,帝荛的眉生八色,帝舜的眼睛有双瞳仁,周文王有四个乳,大禹的耳朵有三个大窟窿,周公的背生得是弯的,孔子的头顶中间凹陷。这些上古圣人相貌奇特,甚至有的丑陋不堪,但是皆受后世万人敬仰。”

    中年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因此,人不可貌相,就是告诉我们不要因为外貌丑陋来判定一个人的贵贱安危,吉凶祸福。”

    “不错,你说的这些正是相术一脉的前辈想要告诫我们后人的,只不过你还是少说了一点。”

    老者抚须而道:“明太祖未成事之前,只是一位乞丐,面相凸瘦,患过天花而不死,满脸麻坑,与一般乞丐无二。直至其起兵伐元,日益瘦长,额骨突出,到成就帝王之位时,地阁(下巴)雄奇,远超常人,被后人称为帝王之相!”

    “人之相貌并不是一成不变,受后天因素影响,因缘机遇之下,相貌也会发生改变,所以祖师以“人不可貌相”告诫我们相术一脉,可相人,却不可相命!”

    老者又一指秦宇,说道:“命运之说本就玄之又玄,你看这青年,看似相貌不扬,但你再仔细观察他的辅骨。”

    “此人辅骨无奇,并没有红明莹润的迹象,反倒昏沉晦涩,这是诸事不顺之兆!”

    中年男子疑惑道。作为一位相术大师,早在秦宇进来的第一眼他便看了透彻。

    相术一脉讲究七岁以下看左耳,八至十四看右耳,十五岁看额,十六岁看天中,十七十八日月角,二十出头看辅骨。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却是没能望气。”

    “望气?”

    老者的话让中年男子震惊,顾不得失礼,急忙问道:

    “任老,你达到了望气的境界?”

    “在这诸葛庐内感悟了十载,前不久我踏入了望气境界!只是……哎”

    老者的声音有着一丝自傲,但更多的是遗憾。

    “任老您踏入望气境界实在是可喜可贺啊,放眼我相术一脉,已经有多少年没人能达到这一境界了。”

    此刻哪怕是中年男子说话的语气都有着羡慕。

    相术一脉本就是讲究看相,望气。相指的是面相,而气指的是人的命运,只有看相和望气结合才是真正的相术。只是近百年来,相术式微,人才凋零,再也没有人能进入望气境界。

    “人之命运一说实在是玄之又玄啊,我也只是触摸到皮毛而已,我观这青年虽然面相有郁,但一口人气环绕辅骨,显然将有一场造化”。

    秦宇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另外两人议论着,他是一位历史系的学生,对于书法也颇为喜爱,看到这些名人临摹的字迹,或苍劲有力,或游龙凤舞,边走边看,十分入迷,竟不知天色已经逐渐暗淡。

    “咦!这是什么?”

    秦宇蓦然发现眼前的一块石碑上竟然只刻着两个古朴大字“八卦”。

    在诸葛庐发现和“八卦”有关的东西,秦宇毫不奇怪,历史上,诸葛亮的八卦阵和八卦图都是赫赫有名的,秦宇诧异的是这块石碑为何只有八卦二字,再无其他。

    如果秦宇人在半空的话,他就会发现他此刻所处的位置恰是整座石碑园地的中心,以眼前这块刻着八卦的石碑为中心,四周的碑碣星罗棋布,隐隐中有着机关之妙。

    秦宇双手触摸在石碑上,对于这块特别的石碑他有着好奇,食指抚摸在那两个古朴的大字之上,顿时一股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似乎有着很多的讯息透过石碑一股脑的传递到秦宇的脑海之中。

    秦宇此刻就像一台运行的电脑,因为众多的信息涌进,不堪负担,昏迷过去。

    而在他昏迷的瞬间,古朴的石碑光芒大甚,直穿天际,遥遥指引着某一颗星辰,只是如此巨大的光柱却没有引起诸葛庐内其他人的目光,似乎毫无察觉。

    随着光柱的牵引,星辰逐渐移照到秦宇上空,奇异的光辉洒在他的身躯,光辉之中一些铭文飘然入体,持续不断……

    ……

    ……

    良久,整片天地已经陷入黑暗,一盏盏昏暗的景灯亮起,一位青年男子从地上缓缓站起,揉了揉大脑,那里仿佛刚经过了一次爆炸一般,异常疼痛。

    “诸葛内经?”

    等头脑恢复清明后,秦宇赫然发现脑海中多了一篇经文,他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这谁的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多出一本经书,没被吓坏就不错了,凝神阅读脑海中的经文,秦宇的神情逐渐变得清明,直至最后双眸闪烁莫名的神色。

    “这是卧龙先生的传承?”

    观摩了一遍诸葛内经,秦宇的神情变得兴奋起来,双眸熠熠生光。

    此经竟然是诸葛亮生前所铸,分为上下两部,记载着诸葛亮的毕生所学,只是秦宇获得是上部,主要是涉及玄学,堪舆之术,换句通俗的话就是风水学说。

    书内提到诸葛亮的八卦阵就是根据风水方位研究出来的,就连那北斗续命之法也属于玄学范畴之内,如果这本书是秦宇平时在某个书贩摊位上看见,肯定是嗤之以鼻,但这经书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本身便说明了此书的神奇之处,书上记载的东西虽然玄之又玄,但和经书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脑海中来说,都不算什么。

    作为一位历史系的大学生,秦宇对于古人对风水学的研究还是略微的了解,要说风水纯属子虚乌有的东西,也不会从古流传至今,存在既有道理,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眼下此处人迹稀少,又是夜晚,只有几盏路灯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秦宇倒也不急着离开,索性盘腿在碑碣边坐下,仔细翻看脑海中的诸葛内经。

    此处深幽静谧,在灯光下,秦宇盘腿闭目,一动不动,时不时的双眸睁开,闪过一道亮光,旋即又再次闭上,青年的身影被路灯拉的老长,时间逐渐流逝,气温也渐渐下降,不过秦宇毫无所觉,似乎沉寂在某种状态中……

    翌日

    第一抹晨曦照耀在秦宇身上,他缓缓站起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昨晚他就在这碑碣下静坐了一晚,此刻瞅了瞅身上的衣服已经略微有点潮湿,想来是半夜的霜降带来的露水。

    “我这一看就是一晚上,还真是入迷了。”秦宇自嘲的摇摇头,就连他自己也都没想到,这诸葛内经中记载的风水相术对他的吸引力竟然如此之大,记忆中除了当初高中时期会抱着一本厚厚的小说在寝室里挑灯夜读之外,再也没有看书一看就是一晚上的时候了。

    诸葛内经总厚度不下万页,这一晚上秦宇也只是看了最前面的相术篇,单单就关于相术方面的内容就让他看的沉迷不已,还有后面的风水篇,符箓篇……只能是粗略的翻看了一下。

    今日是旅游团返程的日子,他昨晚没有随导游回酒店休息,想必现在众人应该在酒店准备登车回程了,这里离住宿的酒店还有段距离,秦宇不敢再耽搁,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快步朝诸葛庐外走去。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一晚上不见踪影,现在又让大家等你一个人。”

    回到酒店门口,导游正带领着游客朝大巴车而去,秦宇碰了个正着,那导游瞧见秦宇,没有好脸色,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昨晚碰见一位老同学,去他家休息了。”秦宇面带歉意,诚恳说道。

    “老同学?”青年导游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是出去**了吧。”

    秦宇耳尖,虽然青年导游的声音够小,但还是被他给听到了,他目光炯炯的注视对方一眼,旋即笑了,这一笑,倒让那青年导游摸不着头脑,内心一阵腹诽:这人有病吧,我这么说他,他还笑的出来。

    秦宇之所以笑,是因为他看了一眼青年导游的面相,鼻头红赤,鼻尖略带黑尘,根据诸葛内经的相术篇记载,鼻尖主财,这鼻尖黑尘正是漏财之相,而且此人的下嘴唇破裂,形成一个倒三口,和鼻尖相互映照,财气流走,近期即将会破财的事情发生。

    既然知道青年导游会有破财之灾,秦宇也就不和他刚刚的话语计较了,转身跟着众多游客上了大巴车,不去理会他。

    大巴车载着众人往着回程的路线开去,路到中途却在一个购物商场停了下来,那青年导游喊道:“这个商场是这里最有名的,大家可以在这个商场买一些特产回去,怎么也不能白来旅游一趟,是不。”

    车上的游客一片哗然,要说特产谁在旅游景点的时候没有买过一些,还至于在这商场来买,不过青年导游毫不理会众人的议论,给了司机一个眼神,后者开始囔囔:

    “我这车要去前面进行清洗一下,你们都在这下车等一个小时吧,等清洗干净后,我再来这里接你们。”

    说完,司机就开始赶人,众游客虽然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这种情况在国内实在是太常见了,旅游公司往往和一些景点附近的商场进行合作,由导游负责带领旅游团到商场消费,然后商场给予一定的回扣。

    当然你要是真不消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能出来旅游的,都是有些闲钱的,或者说生活条件比较优越,真到了商场这类消费场所克制住不消费的人真没几个。

    哪怕有些人原本没打算消费的,看到其他同行的游客提着大包小包,也会不好意思去购买一点东西,毕竟人都是有攀比之心的,大家都买了,就你一个人不买,显得多吝啬,再加上导游会一脸鄙夷的盯着你,别提多难受了。

    “导游,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卖不?”下车的游客中,一位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大的黄金项链的大肚男子,掏出一包软中华,从中抽出一支丢给一边的导游,并朝他问道。

    男子大概四十年纪,一副暴发户模样,头发油光发亮,身边一位身材妩媚,前凸后翘的妙龄女子正依偎在他边上,双手挎到男子的胳膊处,胸前一对36d的兔子在男子的胳膊处不时磨蹭着,挤成各种形状,让一旁的青年导游看的直咽口水。

    “陈哥,人家手上还缺一个手镯,你进去给我买一个手镯吧。”女子挎住男子的手,一对双峰不停的摇曳,不止是青年导游,就连其他的男性游客都偷摸看了几眼。

    “好好,我这就进去给你买,导游你带我们去首饰店逛逛去。”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打开公文包,里面一札札鲜红的百元大钞还未拆封条,他从中抽取了几张,递给青年导游。

    “老板,你客气了,这商场我最熟悉,哪里的首饰最好我最清楚了,我这就带你们去。”青年导游瞧见这几张老人头,脸上都笑开了花,眼前这男的明显就是一个暴发户,带着小蜜出来游玩,这种人他接待的多了,出手往往阔绰,倒能额外赚不少小费。

    不过青年导游总算没忘记交待一下其他游客一个小时后样子回到这里集合,接着就带领着那男子朝商场一处走去。

    “从面相看这中年男子属于奸诈浮夸之人,这种人一般都是好吃懒做的混混居多。”秦宇也观察了那暴发户模样的男子的面相,总觉得有什么不妥,根据诸葛内经记载,这男子的面相应该是坑蒙拐骗之辈,怎么也和有钱人扯不上关系。

    虽然不打算买什么东西,不过秦宇还是走进了商场,到处游逛了起来,这商场离旅游景点不远,秦宇不时看到一队队旅行团在导游的带领下在商场购买商品。

    商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分为三层,一层多是首饰柜台和化妆品专卖,秦宇刚进来就看到那青年导游领着暴发户模样的中年男子和波涛妹走进一家柜台,不过看样子大波妹对这些饰品不怎么满意,又游逛到另外的柜台去。

    “咦,这是在干嘛?”秦宇发现一位穿着朴素的老人叫住那大波妹,伸出手好像展示什么东西给对方看,后者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缠住中年男子,在交谈着什么。不一会,几人就快速出了商场,秦宇虽然好奇,却也不好跟着过去,一人继续逛起了商场。

    在商场胡乱游逛了一通后,秦宇买了罐口香糖结账后就朝约定好的等车地方去,却发现那青年导游正站在那里,双眼不时的四处巡望,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一张嘴笑的咧开,好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

    青年导游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类盒子秦宇见过,一般是首饰品的包装盒,瞧见秦宇过来,他的眼神只停留了一秒又继续越过秦宇,朝前方扫量。

    “他不是陪那两人去买首饰吗,怎么就剩他一个人了?”秦宇疑惑,他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猫腻,尤其是那位老人的出现,联想到青年导游的破财面相,一种直觉在他的脑海中生成:“这导游应该是中了骗局了。”

    虽然对这导游没什么好感,不过秦宇还是走过去,开口提醒道:“你小心被人设套骗了钱。”

    “设套骗我钱?”青年导游狐疑的望了一眼秦宇,不明白秦宇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是不是在等那中年男子,而你是不是又借给了他们钱。”秦宇猜测。

    青年导游面露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回答:“陈总的小……表妹看上了一支血玉手镯,不过陈总的现金不够,找我借了三万,陈总现在去银行取现金还我了。”

    “找你借三万,你和那陈总以前认识?”

    “不认识,不过陈总把血玉手镯交给我保管,不会有问题的。”说到这,青年导游脸上还露出得意的神色,陈总答应他,一会取了现金回来的时候会还他五万,多出的两万就当利息。

    想到只花了半小时的时间,就能赚两万,青年导游喜笑颜开,这抵的上他半年的工资收入了。

    “看来和我想的没错。”秦宇思考了一会,轻声说了一句。

    “想的什么?”青年导游还沉浸在两万块钱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宇看他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同**彩。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你们在商场逛的时候,遇到一位老人想要出售血玉手镯,而那陈总的表妹看上了这手镯,随即你们出了商场打算进行交易,这时候那陈总发现带的现金不够,老人却偏偏只要现金,而且还挺急迫,最后那陈总想来就跟你借了三万先支付给了老人,再把这血玉手镯交给你保管,说是带着那表妹去银行取现金还你,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咦,你怎么知道的?”

    秦宇的猜测没错,一开始在商场内碰到的老人自称家里出了点事情,急需用钱,想要出售血玉手镯,可典当行给的价太低了,老人不愿卖,想着来商场看看那些想买首饰的人有没有识货的愿意购买。

    青年导游对于这老人的话嗤之以鼻,不过架不住那陈总的表妹喜欢,众人跟随老人出了商场找了个角落,商谈起价格。

    “六十万,低一分也不卖!”老人态度很坚决,脸上还露出肉疼的神情,说这手镯是他祖上传下了的,要不是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就是出一百万也不会卖。

    青年导游听到这价格,轻轻的拉扯了下陈总的衣角,将陈总带到一边劝道:“陈老板,现在的骗子太多了,这老头说这手镯是血玉手镯就是血玉手镯啊,说不定就是一个骗子,咱们就看看,可千万别一时冲动去买。”

    血玉手镯是什么玉,说实话,他一点也不知道,不过他明白六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不过陈总却是笑了笑,给他递过来一张名片。

    “上海轩宇珠宝有限公司总经理陈轩宇”几个烫金的大字让他看傻眼了,感情人家是卖珠宝的,自己算是瞎操心了。

    陈总笑吟吟的告诉他,这血玉手镯是真的,而且根据现在的玉石价格,这只手镯的市场价不会低于一百万,六十万买来不会亏。

    既然人家是专业的,青年导游也就没在插话,不过交易的时候,陈总才发现公文包只有五十七万现金,无奈只得叫老人陪他去银行,不过那老人也倔,说什么也不去,还说如果没有六十万现金那就算了,他卖传家的手镯也要看这人有没有这个缘分,如果拿不出六十万现金就说明和这手镯无缘。

    接下来的情节,秦宇就能想象的到了,眼看无法买到这血玉手镯,那所谓的陈总向青年导游提出先借点现金应急并承诺一会就还,还会额外给予一些补偿。

    “不知道我能不能看一下你手上的这个手镯。”现在的重点就是出在这个手镯上,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手镯应该是一个贝勒货。

    “看手镯?”青年导游只迟钝了一会,还是把盒子递给了秦宇,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刚刚的一番诉说,他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包装盒很精美,里面是一块黄绸布垫底,上面一只色彩红艳的玉镯静静的躺在那,光彩夺目。

    只看第一眼,秦宇的眉头就皱起,玉是古代君子的象征,讲究含而不露,锋芒毕收,尤其是血玉,更是玉中的精品,任何雕刻血玉的师傅都会很细心的抛光打蜡,应该是那种圆润的莹光,而不是这种模样。

    拿起玉镯,秦宇在玉面上轻轻抚摸了下,这玉面充满涩感,毫无圆滑之意,玉属于把玩品,一块好玉需要人去盘,盘的久了,这玉摸起来就光滑圆润,不过眼前这块玉摸上去,明显可以感觉到涩感,要是一块经过传承下来的美玉经过数代人的把玩摸起来自然是圆润顺手的。

    “这块玉镯是假的,压根就不是什么血玉,你被骗了,那老人和那所谓的陈总应该是一伙的。”秦宇如实相告。

    “假的,不可能,你年纪轻轻的知道什么,人家陈总可是做珠宝生意的,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血玉。”青年导游听到秦宇的话后急了,立马大声反驳。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青年导游大声说话引来了一些逛完商场回来的游客,大家纷纷围过来,青年导游便把事情又说了一遍,然后指着秦宇说:“他说人家陈总是骗子,还说这手镯是假的,大家看看这玉质多好,颜色多透明纯净,怎么可能是假的。”

    “这玉看着不像假的啊,应该是真的吧。”

    “真什么,我觉得这小哥说的对,事情哪有这么巧的,这根本就是一个设计好的套。”

    秦宇听见众人的议论,暗中冷笑,这导游到这份上了还心存侥幸,要是现在去报警的话也许那三个人还未跑远,有可能抓住,追回三万块,再继续等下去恐怕人家早就逃之夭夭了。

    “小伙子,把这玉给我瞧瞧。”游客中一位老者走了出来,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想来应该是对玉器有所了解,秦宇赶忙把手镯递给老人。

    “这位小伙子没有说错,这手镯是假的,不是真玉。”老者拿着手镯先是放在耳边用手轻敲了几下,接着又对着阳光观察了半响,得出了结论。

    “老先生你不会看错了吧,这玉怎么可能是假的啊!”青年导游的神情变得难看,不过语气总算没有对待秦宇那么冲。

    “这样吧,我做个试验你就知道这玉是真是假的了。”

    老者的话让秦宇眼光一亮,虽然他觉得这玉应该是假的,却无法拿出证据来证明。

    老者把手镯放在包装盒的表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慢慢的倒出一滴水滴在手镯上,水珠一接触到玉镯很快就消失不见。

    “其实辨别真假玉有一种很简单的方法叫做水滴法,真的玉水滴上去会成露珠状久不散去,而假玉却会很快消失,你这个手镯是假的。”

    “真的是假的,这导游也是倒霉,上了骗子的当。”

    “对,我听我一个做玉石生意的朋友提起过,这水滴法确实能辨别真玉和假玉。”

    游客们的议论让青年导游的脸色变得惨白,三万块对他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了,而且这钱也不是他的,是公司给的经费,回头是要交还给公司的。

    “报警吧,趁着这几个骗子没跑远,说不定还能抓住。”老者把血玉手镯放进盒子中塞还给青年导游,说道。

    “报警……对,我要报警,这几个天杀的骗子。”青年导游赶忙掏出手机拨打起110。

    一旁的秦宇摇了摇头,恐怕报警的作用不大,这青年导游的面相注定了是要破财,这三万块是找不回来了。

    ……

    ……

    nc市作为jx省的省会,长途汽车站前人头攒动,人群川流不息,秦宇下了大巴,背上一个轻便的旅行包打了辆摩的,前往nc大学。

    那青年导游没有随着大巴车一起回来,在报了警后,他便去了警局进行笔录,至于接下来能否抓到骗子,秦宇也就不在关心了。他对这件事这么热衷也是为了试验诸葛内经中相术一篇记载的到底准不准。现在结果证明了这相术确实有用,他也就满足了。

    摩托车绕着近路横七竖八的穿越街道,不久便穿过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旁,这是一栋正在施工的商业城,离nc大学不远,秦宇知道在未来三年,这里会是附近区域新的商业中心。

    侧眼望去,整个商业城的基本建筑已经完工,现在还差一座地标性的大厦正在施工中,秦宇端倪着这座大厦,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只是摩托车很快就远去,大厦也消失在秦宇的眼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回到学校的宿舍,整栋楼都变得冷清,这栋楼居住的都是大四的学生,大部分学生已经离开学校在一些公司单位实习,还有的也在整理行李准备离开。

    秦宇的宿舍四个人也走的只剩两位,另外一位是因为要准备考研而没有离校。至于秦宇却是还没想好去哪。

    中文历史系专业说实话想要找对口的工作不容易,除非去一些科研机构,或者考古研究,只是这都属于国家机关或者事业单位,在现在这个社会,哪怕一个再冷清的衙门也有着很多人哄抢、拼关系、拼人脉,秦宇只是出生在普通工薪家庭,没有什么关系和人家去竞争。

    “咚!咚!”

    秦宇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正打算睡一觉补补神,敲门声传了进来,熟悉的宿管大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秦宇,楼下有人找你!”

    “哦,知道了,马上就下去了!”

    快速回应了一声,秦宇穿好衣服,打开门朝楼下走去。

    “自己这一刚回来,谁会来找我,还时间掐的这么准。”

    秦宇脑海转了一个圈,也想不出是谁,学校的大部分熟人都已经离校了,老二因为要考研天天呆在图书馆,没到三餐是不会出现在宿舍。再说老二要找自己也可以直接上来,不用宿管来通知。

    出了宿舍大门,一辆路虎出现在秦宇的眼前,霸道的车身,刀削般硬朗的线条,粗矿的轮胎,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眼球。

    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倚靠在车门上,瞧见秦宇出现在宿舍楼下门口,眼眸一亮,大步朝这边走来。

    “你叫秦宇是吧!”

    “嗯,我是,请问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秦宇狐疑,眼前的这人他并不认识。

    “呵呵,我叫孟方,是孟瑶的哥哥,方便的话我们去那边聊聊。”

    秦宇转眸发现一些学生在打量着自己和孟方,毕竟这辆路虎停在楼下实在是太拉风了,站在这里交谈确实不好,而且对方说出来的身份也让他没法拒绝,两人快步朝边角走去。

    孟瑶,秦宇现在的女朋友,两人从大一就开始相处,一直到现在,想起和孟瑶的第一次见面,他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和孟瑶的初次见面是在食堂,他去食堂给寝室的几位开黑撸了一晚上的室友买早餐,迎面走来一位女生,穿着迷你裙,手上也和他一样提着一大袋的早餐,清丽脱俗的脸蛋在人群是是那么的夺目,引得食堂就餐的男生纷纷窥视,长发飘飘,走动起来,短裙轻扬,一双赛雪的美腿令人着迷。

    “师傅,给我来四碗莲子粥!”女生越过秦宇,来到食堂的窗口,对里面的工作人员说道,声音清脆,如玉珠入盘,又好似空谷黄莺,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媚。

    “莲子粥没有了,最后两碗给你后面那个同学给买去了。”里面的工作人员回答。

    女生听后,回转身子,宝石般纯净透澈的眸子盯着秦宇,脸上扬起迷人的笑容,朱唇轻启:

    “同学你好,我叫孟瑶,能否请你帮个忙。”

    “孟瑶同学你好,我叫秦宇,有什么可以帮你的?”秦宇有点受宠若惊,这美女竟然会叫住他,此刻他都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道道杀气,那是男生们**裸的嫉妒之气啊。

    “秦同学,我很喜欢喝莲子粥的,今天起来的迟了,食堂已经卖完了,你买了两碗能不能转卖一碗给我。”孟瑶大大方方的问道,脸上的笑容不减。

    “其实我不怎么喝莲子粥的,只是今天没有绿豆粥,才买的莲子粥,既然你喜欢的话,这两碗都拿去吧。”秦宇把装着两碗莲子粥的袋子递给了孟瑶,却把寝室老大嘱咐的话给忘的一干二净。

    “老四啊,我最喜欢喝莲子粥了,你去食堂别忘了给我带两碗回来。”

    “那就多谢秦同学了。”孟瑶眯着漂亮的眼睛接过秦宇的袋子,沉吟了一会,眼角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从手中的袋子中掏出一笼小馒头,说:“那我拿这一笼馒头和你换吧,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吃馒头。”

    ……

    “老四,不是叫你给我买莲子粥吗,你怎么给我带回来一笼馒头。”

    “我去晚了,莲子粥卖光了,有这馒头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秦宇啃了一口肉包,配着豆浆,头也不回的说。

    “大姐,今天的小馒头卖光了,我多打了一碗莲子粥,你要不?”另一头,孟瑶回到女生宿舍,朝着正在梳妆打扮的一位女生喊道。

    “这么快就卖完了啊,今天学校的牲口们都改吃素了?”

    ……

    这就是他和孟瑶的第一次相遇,后来两人在一起后,每次谈起这事都忍笑不禁,孟瑶总会调皮的一吐舌头说:“你当时的神情就和一个傻子一样!”

    和孟瑶的再次相遇是在寝室的联谊会上,秦宇寝室的老大和孟瑶寝室的大姐两人竟然是老乡,两个寝室在两位老大级人物的磋商中定下来寝室联谊晚会,说是晚会其实也就是男生们花钱请女生们吃一顿,熟悉下感情,看看有没有看对眼的,可以发展一下的。

    秦宇还记得再次见到孟瑶惊讶心情,当时孟瑶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俏脸打量着秦宇寝室四人,尤其是眼神落在秦宇身上,更是笑盈盈的令人如沐春风。

    秦宇的心脏不争气的跳快了好几个节拍,刚要打招呼,却发现孟瑶漂亮的眸子在对他悄悄的眨眼,示意他不要说出两人认识的事情。

    因为有孟瑶这样的大美女在,秦宇寝室的几人神情都很兴奋,其实孟瑶的三位室友也算是有几分姿色,可以说是中上之姿,只是在孟瑶这位大美女的光环下才有所失色。

    饭桌上的气氛很好,秦宇的几位室友大概是想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对于女生的敬酒是来者不拒,没一会老二和老三已经趴下了,老大一看,这样可不行,怎么能敌方无伤亡,我方全军覆没呢。

    于是接下来,老大发挥了南方人的精明,深刻领悟到了游击战的精髓,一个人硬是灌倒了三个女生,才倒下,临倒下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老四啊,救国的大业还未完成,老大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靠你了。”说完就趴在了酒桌上。

    酒桌上唯一还清醒的就孟瑶和他了,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笑了起来,刚在酒桌上老大就提到他最喜欢喝莲花粥,而孟瑶寝室的大姐也说过她最爱吃二食堂的小馒头。

    孟瑶笑的花枝乱颤,最后琼鼻一吸一吸,好不容易才止住,秦宇倒是颇不好意思,尤其是对面大美女笑起来时,那饱满的胸部不停的起伏,偶尔一双嫩白小手还在胸脯处拍拍,让他的脸不自觉的微红。

    ……

    晚上回到宿舍秦宇失眠了,满脑子都是孟瑶的身影,她在饭桌上的一颦一笑,端着果汁的文静模样,以及最后在酒桌上敬男生酒的俏皮样子。

    “我喜欢上孟瑶了,我要追她!”

    秦宇语不惊人死不休,寝室的几个哥们听到他的宣言,互相使了个眼色,老三关门,老二从把垫在主机底下的一把书抽出来交给了老大,书名赫赫是《马克思主义》。

    老大语重心长的拉秦宇坐下,老二老三围在一边,老大高昂的嗓子扯叫着:二零八寝室第二次全体会议现在开幕,共有四名代表,实到四名,此次会议产生的所有决定都将写入二零八寝室的行为准则中。

    大会从实际出发,充分发挥了民主原则,从集体主义,到八荣八耻,对秦宇展开的全面的批判,要让他深刻认识到抛弃集体主义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这种顾小家舍大家的行为是多么的要不得的,这种风气在二零八这样一个团结友好的集体中是不能助长的,这个……

    老大口若悬河,不愧是校辩论队的选手,在秦宇许下寝室一个礼拜的早餐由他负责去买后,老大话锋一转,大会的主题从批判秦宇想吃独食破坏集体主义瞬间变成宣扬先富带后富,集体奔小康的伟大赞歌中,大会上大家还献言献策,就秦宇如何“先富”问题给出了几点指导意见。

    只是这群家伙出的主意实在是太不靠谱,秦宇一一否决了,最后他还是通过老大的同乡,拿到了孟瑶的手机号码。

    “我很喜欢你,我可以追你吗?”

    这是秦宇给孟瑶发的第一条短信,他后来和室友们谈起这件事情时,老三仰天长叹:“堂堂nc校花,不摆一点谱,竟然就被这么简单的拿下了,早知道我就该先发了!”

    是的,孟瑶回复秦宇的短信很快,只有简单的几个字:“那你来追试试啊!”

    秦宇和孟瑶的相恋就这样开始了,两人经常一起出入教室,图书馆,一起在校园游逛,一起参加社团活动

    ……

    “秦宇,你知道我这次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孟方和秦宇来到一边的榕树下,孟方直接问道,把秦宇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能猜到一点。”

    秦宇点了点头,也不否认,其实对于孟瑶的哥哥会找到他,他丝毫不感到惊讶,因为他有这个预感,而其实他出去旅游,也是存了躲避的心思。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明说了,你和瑶瑶不适合,你两还是分了吧,我不希望你以后还和遥遥有联系!”

    孟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盯着秦宇道。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孟瑶的想法!”

    秦宇无视对方犀利的眼神,反问。

    “不管是我的想法,还是遥遥的想法,总之,你俩是不适合的。”

    “虽然你是孟瑶的哥哥,但是我想你还不能替孟瑶作主吧,适不适合只有当事人才有发言权!”

    “看来瑶瑶没有给你说过我们家的情况”孟方剑眉竖起,道:“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你都不可能和我妹妹在一起,你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差距大,你指的是家世吗?”

    “秦宇,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和我妹妹接触那么久,应该能猜出我们家不是普通人家,很多时候婚姻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放弃吧,只要你答应和我妹妹分手,不再和她联系,我可以替你在你们老家安排一个事业编制,什么部门随你选择。”

    孟方的语气一转,抛出了一个不小的诱惑。

    “哈哈,是不是我要是不接受分手,不但没有这个事业编制,还会遭到你们的打击报复。”

    秦宇满脸讥笑,眼神死死的盯着孟方。

    “我希望最好不要闹到这一步。”

    孟方没有否认,目光转向远方轻声说:“秦宇,瑶瑶是我的亲妹妹,长兄如父,我从小就疼爱她,我也希望她能过的幸福快乐。”

    “幸福!快乐!拆散我们就是让她快乐,让她幸福吗!”

    秦宇咆哮,他感觉到胸前有一团火焰在跳动,双手青筋已经暴涨,死死的压制住想冲着对方脸上一拳挥去的冲动,这些人的眼里只有家世身份,根本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你不是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你不会了解的,总之我这样做是为你们两个人好,长痛不如短痛,这样结束也是唯一的办法。”

    “你让我和孟瑶分手,不外乎是因为我的家世配不上你孟家,但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敢保证我就没有发达的一天。”

    孟方笑了笑,不知者不惧,秦宇不了解孟家的势力,又怎么会明白要想达到这个高度有多困难。秦宇作为妹妹喜欢的第一个男生,孟方也不想对他用强,能让对方知难而退是最好的,索性开口道: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么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在两年之内得到我的认可,我就允许你和我妹妹相处下去,并且还会帮助你解决孟家其他人的意见。”

    “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是拖延之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瑶瑶毕业后,我会安排她去国外留学两年,如果这两年你能得到我的认可,等瑶瑶回来我将不再阻拦你们。”

    孟方说到这,语气一转:“不过要是两年后你不能得到我的认可,瑶瑶回来就会参加家里安排的相亲,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两年后我会亲自到你们孟家带走孟瑶的!”

    秦宇深深看了眼孟方,直接转身离去。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和孟家抗衡的实力,不过他有自信,凭借着诸葛内经他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

    “你就不怕我是拿话敷衍你?”

    孟方瞧见秦宇走的干脆,倒有点疑惑,喊道。

    “你不会的!”

    秦宇瞧见孟方的第一眼,就自动根据诸葛内经的相术对他进行了一翻观察:凡观相貌,取其端正,丰满为上,尖陷为低,尖削为下,骨胳精神,相其神气。孟方此人剑眉雄长,天庭四方,丰满莹润,这种人一般都是光明正大之辈,不屑狡诈欺骗。

    “不过你最近最好还是开车小心点!”

    秦宇最后回头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他观孟方的面相,颧骨部位略成灰色,所谓颧骨如墨,易有车祸,观这颜色属于轻微的车祸,想必没什么大事情,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孟瑶

    秦宇走后,孟方被秦宇最后一句话说的摸不着头脑,最后只能归到对方故弄玄虚,自作神秘,他又不是什么风水算命先生,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回到车上,孟方开着路虎驶出校园,不知怎的脑海中总是想起秦宇的最后一句话,眼皮在细微的抖动不停。

    “吗的,我这是怎么了,被那家伙一句话给吓住!”

    孟方呸了一句,这才感觉安心的多,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发现,原本开车都是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这次却变得平稳许多。

    路虎车一路四平八稳的朝前方路口驶去,这条路上的车辆不多,只是突然身后听得一阵喇叭声传来,孟方通过后视镜看到一辆宝马车在他后面,鸣喇叭示意要超车。

    要依孟大少平时的性子,根本不会理身后的宝马车,早就路虎马力全开,将对方甩在身后,只是这次鬼使神差的却乖乖把车开往一边,看着对方呼啸而过。

    “sb玩意,开着这么一辆大家伙,速度和乌龟一样,真是糟蹋好车!”

    宝马车的主人超车的同时,不望对着路虎车上的孟方进行嘲讽,旋即宝马车狂奔而去,留下一排尾气。

    孟方被宝马车主人的话弄得面红耳赤,他什么时候被人家骂过,虽然近几年修身养性,脾气收敛了许多,但是当初他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在jx省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被人骂过,只是现在红灯亮起,那宝马车已经消失在转弯处,想要骂回去也找不到人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

    车子转过弯,孟方瞧见不远处,七八辆车横七竖八的停在马路中间,车头都已经变形,而在这些车子的对面,一辆十二轮卡车横翻在路中间,车头前方还嵌着一辆已经被撞的车身完全扭曲的轿车。

    看着眼前的事故场面,孟方很快就分析出了个大概,应该是大卡车失控撞击上这些轿车,这七八辆车显然是受了无妄之灾。

    孟方仔细一看,随即笑了,那辆宝马车也在其中,只是前面已经堵塞,他不知道宝马车的主人状况,不过看车型变形的程度,起码不好受。

    “活该,叫你超车,叫你嘴不干净!”

    孟方哈哈大笑,可随即又好像想起什么,笑声戛然而止,眼孔放大,他想起了秦宇对他说的话,如果没有秦宇最后那句话,再想想自己以往的车速,恐怕现在自己也会是那几辆倒霉的轿车车主之一。

    想到这,孟方的神色阴晴不定,秦宇最后的一句话到底是无意的,随便一说,还是真的能预料到眼前的事情,如果是后者的话……

    孟方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后者的话,他对秦宇的调查可能错过了什么,或者说这些都只是表相而已。

    ……

    ……

    孟方现在的想法,秦宇不得而知了,再回到寝室后,他便做了一个决定,回家里一趟,然后再考虑要去哪里发展。

    秦宇的老家也是jx省的一个县内,离nc市不远,做火车也就两个小时,而且最主要的是来返的车次较多,随时都可以买到票。

    寝室的东西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在还不到毕业的时候,秦宇只带了几套衣服,放入行李包中。一切准备好后,他拿出了手机,盯着通讯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沉吟了半响还是拨通了过去。

    “喂,秦宇你旅游回来了啊!”

    清脆柔和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带着一丝喜悦,正是孟瑶的声音,丝毫没有一般女生因为男朋友出去七八天没有一通电话而因此生气,大发脾气的迹象。

    和孟瑶相处的日子,他们从来没有过争吵,这让寝室的那些家伙高呼苍天无眼,秦宇泡到一位校花级美女也就罢了,偏偏这位美女还温柔贤惠,和现在的女生恨不得把男友当男仆使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我刚回来。”

    秦宇柔声回应道。

    “你都去了哪里玩啊!”

    秦宇通过电话和孟瑶详细的说了这次旅游去玩过的地方,旅途中的一些好笑事情,不时引得对方娇笑吟吟,当然对于诸葛内经这件事情,他没有说出来,不是不相信孟瑶,只是这种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要不是他是当事人,如果这事出自别人之口,他也不会信,只会骂一句:“神经病”。

    等秦宇讲述完这次旅行的事情后,两人同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孟瑶,我有话和你说!”

    “秦宇,我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的声音又同时响起,旋即,双方又都噗呲一笑,秦宇继续道:

    “你先说吧!”

    那边,孟瑶犹豫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磨蹭了一会才轻声道:

    “秦宇,我家里安排我下个月出国留学。”

    “这孟方,原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怪不得激自己和他打赌。”秦宇此刻却是想到了先前和孟方的对话,这家伙嘴上说给自己一个机会,恐怕这是他早就打算好了的主意,安排孟瑶出国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秦宇,你有在听吗?”

    焦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却是孟瑶发现这边没有声音,出声询问,秦宇赶忙拉回思绪,道:

    “在听啊,出国是好事啊,既然你家里给你安排好了,那就去吧,现在通讯工具这么发达,也很好联系的。”

    听到秦宇的话语,对面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旋即孟瑶的声音再次传来:

    “可是,秦宇你能陪我一起出国留学吗?”

    孟瑶的声音带着希翼,刹那间,秦宇很想点头答应,只是随即他就想起了孟方,想起来两人之间的承诺,他不能答应孟瑶。

    “孟瑶,我恐怕不能出国,你知道我的家庭,我父母只是普通人家,出国留学的费用不是他们能负担的起的,我也不想他们在为**劳了。”

    秦宇终究是狠心拒绝了孟瑶,这是他们相处四年来,秦宇第一次拒绝她,这同样也是孟瑶第一次对秦宇提出要求。

    “哦!”孟瑶的情绪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出声,道:

    “秦宇,那你到时候会出国来看我吗?”

    “肯定会的,我还得看着你,别被外国的帅哥给迷住了,把我抛弃了!”

    秦宇半开玩笑道,果然,听到秦宇的话语,孟瑶的声音再次变得愉悦起来,道:

    “那得看某人来看我勤不勤了!”

    秦宇能想象到此刻孟瑶在电话那端皱着琼鼻,俏皮的神情。

    ……

    挂掉了孟瑶的电话,秦宇把手机揣入怀中,背起行李,大踏步的朝宿舍外走去,此刻他在心里默默发誓:“孟瑶,你等我,两年后我会亲自到孟家,让你光明正大的跟着我,到时候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

    sr市的火车站出口,三三两两的面包车司机操着各个县城的方言在拉客,sr市内只有一个火车站,所有回家的人都是通过这里再转车回到自己所在县城。

    秦宇刚走出出站路口,一位青年男子就迎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小宇,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在这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火车晚点了,没办法的事,表哥你怎么会来接我啊!”

    “姑妈告诉我你今天回来嘛,想着咱们镇上又没有直达的车子,我就来接你了。”

    青年男子是秦宇三舅的儿子,比秦宇大了三岁,名叫张华,和秦宇不同,张华上完初中便去南方闯荡了,据说在某个建筑公司旗下当一位包工头,这些年下来也赚了不少钱,去年刚买了一辆广本,在镇上也算是年轻有为了。

    “二伯家新居今晚上梁,大家都回来了,可以好好热闹下了,奶奶可是说好久没见到你了。”

    秦宇外婆总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就是他的母亲,秦宇又是独子,作为唯一的外孙,不论是外公外婆还是舅舅们对他都十分疼爱。

    秦宇这次回来,也是因为二舅家新居落成,按照当地的习俗,要摆酒席,秦宇自然要赶回来。

    两人上了张华的车子,秦宇打趣道:

    “表哥,你现在混的不差啊,车子有了,什么时候给带一个嫂子回来啊!”

    “去去,别嘲笑我好不,我就是这两年运气好,赚了点钱而已,哪能和你们大学生比啊,我家老头每次喝醉了酒,都要数落我一顿,说当初不好好读书,哪怕赚再多的钱,也是大老粗一个。”

    张华的话,惹得秦宇一阵好笑,三舅以前是镇上的小学老师,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有学识的人,对于自家儿子不读书出去闯荡,一直是充满怨气,按照他的话讲:“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其实三舅的这种思想,在农村很普遍,农村的老一辈人都是没读过什么书,每年逢年过节,贴对联办好事都要请一些识字先生来帮忙,正是缺什么就盼什么,在老一辈人眼中只有读书人的地位才是真正的高。

    “小宇,你今年也要毕业了,有没有打算好去哪里发展啊!”

    “没啊,怎么,表哥你愿意收留我啊!”

    “嘿嘿,只要你愿意来,我就敢收留你,说实话啊,我现在有点力不从心了,活干的大了,很多事都忙不过来了,尤其是账目这一块,我读的书又少,请一个外人来当会计,又不放心。”

    “我又不是学会计的,去你那工地也没法帮你算账啊,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秦宇的话引得开车的张华转过身来,认真的问道:“小宇,你从小就聪明,点子多,有什么方法和我说说。”

    “我的方法很简单,找一个会会计专业的嫂子不就得了!”

    “又打趣我了是不,我一个初中毕业的大老粗,人家那些女大学生哪会看的上我!”

    “表哥,你这就不知道了。”秦宇的眸子闪过一道狡猾的亮光,要知道表哥已经二十六了,在农村二十六岁还没有女朋友可是很少见,为此外婆和舅妈不知道唠叨过多少次了。

    “现在又不是以前,大学生遍地都是,工作也不好找啊,表哥你现在怎么也算是一位老板了,又不是配不上,怕什么。”

    秦宇说的是实话,自从大学扩招,每年毕业的大学生几百万。多少大学毕业的学生出去工作月薪也就三四千左右,在现在这个物质社会,很多人看人的标准就是以钱为主了,就表哥这样的年轻又有钱的,还是很多女大学生的首选目标。

    张敏妙目一转,道:“上梁是建新屋中要举行的五大仪式之一。这五大仪式是:一,屋场地"安符师"仪式;二,"放水"(正屋正堂埋地下排水沟)仪式;三、安大门仪式;四,上梁仪式;五,"落(搬进)新屋"仪式。为了使"上梁"仪式更隆重,更壮观,家境富裕的,往往把"上梁"与"落新屋"仪式合并举行”。

    “别耍话头,你说的这些是仪式,我是问你们上梁的习俗是怎么来的。”

    “三叔,你急什么啊!”

    张敏视线投向另外一处,朝着坐在一边的秦宇使了一个眼色,才笑嘻嘻地对三叔道:“这个还是叫咱们家的大才子来回答吧!”

    张敏对这些仪式了解,也是因为自家当初建新房的时候经历过,可真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却是难为她了。

    “呃,那我就说说吧,要是不对的地方,小舅你可别嘲笑我啊。”秦宇瞧见表姐的目光,只得接腔开口说道。

    “小宇,你就说说,不对的地方小舅给你补充!”张远桥鼓励道。

    “其实上梁的习俗自古有之,俗语说:‘房顶有梁,家中有粮,房顶无梁,六畜不旺’人们认为梁安得正、安得稳、安得闹,才能兴旺家业。而且古时候对于梁木也是有着严格的选择的,必须是圆直的梁木,不能歪斜,这样的梁木才能用做上梁……”

    秦宇凯凯而谈,在大学期间他就对这些民间习俗很感兴趣,也进行过一些了解和调查。

    “不错,上梁的寓意你说对了,那你知道上梁都有哪些程序不?”

    张远桥是一个教书先生,没能难住秦宇,习惯性的就要询问到底。

    “嘿嘿,小舅,这个我还真了解过。各地上梁的习俗都不同,就咱们这个地区来讲,上梁得选一个吉日,然后在前一天晚上,由木匠和砌匠师傅把彩梁抬放在新砌房屋厅堂的桌子上,蔸头放东边(即朝左),尾头放在西边(即朝右),接着主人家摆好瓜子水果,陪着师傅们守梁,防止一丝污秽,阴邪之物接近彩梁。

    守梁的时候,首先是木工师傅要作出陪梁仪式。他先在茶盘抓上一抓米,往厅堂四面一撒,向梁树作揖后说道:

    “此梁此梁,很不平常,栋梁上屋,稳稳当当,红星高照,金碧辉煌。合家吉庆,人丁兴旺,老者长寿,寿比山岗;少者添喜,兰桂腾芳。仕者荣升,鹏鸟高翔;学者荣发,青云直上。万事如意,大吉大昌。”

    木工师傅称述了贺梁词后,就是得按规矩出煞了,要找主人讨一杯净水,喝入口中,往梁树上一喷后说道:

    “眼看一边,天地开辟,日吉时良,皇帝子孙,砌造华堂,安居适宜,凶神退位,恶煞潜匿。此间陪梁,永远吉昌。一声槌响透天上,万圣千贤陪大梁,天煞快归天上云,地煞顺水下洛阳。”

    秦宇的声音抑扬顿挫,随着嗞嗞作响的炭火声,传入众人耳中,众人脑海都能浮现出木工师傅吟词的生动场景。

    “很好,没想到小宇你对上梁的习俗这么了解,继续说下去,也给他们长长知识,这些老传统现在的年轻人是没几个人懂了。”

    张远桥很满意秦宇的表现,不过正如他所说的,现在的年轻人对于传统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这些东西恐怕再过个几十年,等老一辈的人去世后,就要彻底消失了。

    “我以前只知道上梁的仪式挺复杂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这是秦宇的另外一位表哥出声感叹。

    秦宇点了点头,对于小舅说的话他也认可,现在的青年追求的目标不同,快节奏的生活让这些古老的繁琐习俗没有几个人去用心了解了。

    “出煞以后,来客和主人一起坐在厅堂陪梁,到半夜后,就备办酒肴招待陪梁的人宵夜喝酒,主人对木工、砌匠师傅更要厚礼款待,往往是炖肘子感谢他们的辛勤劳作,新屋主人得陪木工、砌匠师傅慢酌慢饮,夜宵结束后,时间也临近五更。

    这时,木匠师傅把涂成红色的斧头、墨斗、曲尺拿来放在桌子上,三尺斜靠桌子左前方。砌匠师傅也把瓦刀、挂尺拿来放在桌子的右前方。一切准备好后,梁上放上一只大红公鸡,这时,掌墨斗的木工师傅走到桌子前说:“鲁班来得早,此刻上梁好。”接着木工师傅用五谷和笔墨纸张之类物品放在梁木正中,再用红布封梁——紧紧地把梁腰包好,并用红线将包梁红布缝好,便吟唱拴梁词道:

    手拿主家一片绫,一丈三尺还有零,

    左拴三下增富贵,右拴三下点翰林。

    主家人财两兴旺,荣华富贵满门庭。

    吟罢,木工和砌匠师傅各举一杯供酒,往头上一举,再往梁树上洒酒三下,同声念道:

    手端主家一杯酒,赞个天长与地久;

    手端主家二杯酒,荣华富贵代代有;

    手端主家三杯酒,子子孙孙封王侯。

    木工、砌匠举酒祭梁后,木工匠就要拿公鸡放在梁树站着。首先拿着鸡赞道:

    手拿主家一只鸡,生得头高尾又低;

    头戴金冠霞佩锦,身穿五彩羽毛衣。

    此鸡不是非凡之鸡,东家老板祭梁之鸡!

    说罢将鸡放在梁树上,叫做活龙站梁,意寓家业兴旺。祭梁仪式后就到了上梁吉日良辰。木工师傅和砌匠师傅在树两头用缠上红纸的绳子,各自拿着安梁工具爬上正柱顶端,提着绳子,两头保持平衡,慢慢地往上拉,并边拉边吟赞词道:

    主家今日屋上梁,喜逢黄道降吉祥,

    福星高照生光彩,金玉满堂百事昌。

    吟罢,陪梁的宾客、主人和来捡抛梁馒头的合村男女老少都应声大喊道:“好的!”那应和声响彻云霄,合着鸣放的鞭炮声,把上梁的气氛喧染得喜气洋洋,热闹极了。

    这时砌工师傅又吟道:

    “此梁此梁,很不平常,长在山上,今日作梁。今日上梁,喜逢黄道,谷昌吉旦,紫微高照。栋宇增辉,物华天宝。长者益寿,岁献瑶桃。少者进喜,月圆花好,读者进学,龙门高跳,官者加禄,步步升高,耕者丰产,谷满仓廒。家业兴旺,永进财宝。”

    木、砌工师傅边吟唱边把梁树拉上正柱顶端放稳,又将绳子放下,把馒头、花生、糖果、硬币拉上梁去,为讨彩话,故意问道:“下面好多的人呵,斧子不要乱丢!”接着便大声喊道:“梁树安好,招财进宝。一天早,百代好。拜请师傅,快快把上梁馒头抛吧!”于是木工师傅和砌工师傅坐在梁树穿方上,一边抛馒头,一边吟唱上梁喝彩词……

    秦宇的话语终于说完,众人还在回味当中,良久有人发出一些感叹:

    “没想到要当一个好的木匠师傅不但要会做活,还得懂这些啊!”

    “其实在以前,学徒们跟着木工师傅学活,什么时候能出师,就是看师傅会不会教他这些东西了,学会了这些,才能算正确出师。”

    小舅适当的接了话,秦宇也是点头认可,古时候的匠师们都很严格的,想要出师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咦!不对,小宇,你这说的这些虽然很不错,可是和我们这里的习俗有些地方不同,就你说的陪梁仪式好像就没有,而且也没有出煞仪式啊!”张华回味了一会,却是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笨蛋,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都钢筋水泥房了,哪来的梁,小宇讲的是以前的习俗!”张远桥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当初背着他辍学去外面闯荡,差点把他气出病来。

    秦宇朝表哥张华投去一个节哀的眼神,小舅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毫不留情的打击表哥,这已经是众人悉数见惯的事情了。

    张华眸子对他眨了眨,示意秦宇帮他解围,不然就自家老头能抓住机会数落他半天。

    “其实虽然现在房屋都不需要用到梁了,但是这些仪式还是有的,只是换了一个方式,就拿出煞仪式来说,现在木匠师傅会抓一只公鸡绕着整栋房屋各处游走,每个门口角落都会放上一些竹条,公鸡走过之处,都要有人拿起竹条拍打墙壁,这叫驱煞!”

    秦宇对于表哥投来的求助,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只好替他解释:

    “在民间公鸡本身就有破煞唤阳的本领,这公鸡所到之处,阴煞污秽东西自然不敢呆着,听到竹条的拍打声,就会躲进竹条之内,然后等木匠师傅走完整栋房子后,人们就要收全竹条由一个人拿柱子捆着鞭炮在前面开路,有竹条的人就要跟着跑出去,这叫送煞!”

    “嗯,这书没白读,这些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可不能丢啊!”

    炭火换了几次,夜色也越加浓厚,女生们大都熬不住去睡觉了,这时候二舅和几位木工师傅也来到了大厅。

    午夜十二点,正是上梁的时辰,现在的房子已经没有梁柱了,更多的是木匠师傅把一个红绸平安符吊在大堂顶中央,象征着上梁仪式。

    炭火堆前的一群年轻小辈也都呼啦的围了过去,从秦宇和他们讲解了上梁的习俗后,大家再对比木匠师傅的动作,发现每一个动作果然都有寓意。

    一把新的红木梯子,这是每家新屋上梁必须要有的,在木匠师傅上梁之前,这道梯子不能让任何人踩过,以此来表示对上梁的重视。

    秦宇和张华站在一边,看着木匠师傅念完贺词,准备登上楼梯,他的眉头皱起,心中腹诽:“上梁求的是平安,家业兴旺,而这丧风煞却是破财丧家,两者相冲,这红绸平安符要能挂的上去才奇怪”。

    木匠师傅一手捧着平安符,一手扶着梯子,一步步而上,很快就爬到大堂顶,伸手举起平安符,想要将其挂在特意在顶上预留的一截钢筋钩子上。

    呜呜~~~~~

    平安符一挂上,二舅的脸上高兴的神情还未消失,一道狂风凭空吹来,呜呜作响,吹得平安符在空中摇曳晃动,最后竟掉落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情况!”

    人群一阵惊呼,木匠师傅也怔了一会,旋即马上开口补救道:

    “风来赐福!”

    接着又下了楼梯捡起平安符,对着四方方位拜祭,口中吟诵着《鲁班先书上梁文》。之后才再次登上梯子,这一回,把平安符挂在钩子上后,木匠师傅手固定了一会,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这才双手离开。

    “腾!”

    木匠双手一离开,平安符再次摇晃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掉落在地上。

    “靠,不会这么邪门吧!”

    张华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平安符,朝身边的秦宇小声说道。

    木匠师傅变得手足无措,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少见了,简直是见鬼了一般,二舅的神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凶宅之兆啊!”

    老一辈的人见多识广,轻声说着。上梁是保平安,可现在平安符压根就挂不上去,正是预示的房屋主人有凶兆。

    众人的脸上都有一层阴霾,秦宇瞧见这种情况,知道这个时机适合他出场和二舅明说了,一步跨出,来到人群中间。

    “这不是什么凶兆,这只是风水师傅选址的时候没有避过一些煞气造成的”秦宇拾起地上的平安符朝众人开口。

    “小宇,不要胡说!”秦宇二舅瞅了眼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出声打断了秦宇。

    秦宇的眸光顺着二舅的眼神朝那中年男子打量了一眼,带着一顶毡帽,留着八字胡,此刻脸色有些难看,盯着秦宇,开口说道:

    “一个小辈,懂得什么风水学说,在这胡言乱语,我李家为镇上多少户人家看过风水选址,从来没有出过错。”

    “如果是李老爷子自然是不会出错,不过李先生你就难说了。”

    秦宇瞥了眼对方,庸师害人害己,还目光自大,秦宇也不打算给他留面子了,这样的风水先生继续给人家看风水只会害镇上更多的人家。

    “不然请李先生告诉我,为什么平安符会挂不上去。”

    “这……”

    李国方本想说是因为主家之人有凶兆,只是当着秦宇二舅的面自然不好说出口。

    “你想说是因为我二舅一家有凶兆对吧!”

    秦宇讥笑了一声,瞥了眼李国方,颇为不屑,说:“风水学说本就玄奥复杂,严谨异常,作为一位风水师替人选址必须一丝不苟,反复推敲方可,只是你嘛……”

    “黄口白牙,你既然说我选址有问题,你就指出来,要是指不出来的话,你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下跪道歉。”

    李国方被秦宇话语和不屑的神情气得双眸几欲喷火,作为镇上唯一的一位风水师,在镇上谁见到不得笑脸相迎,哪户人家做红白喜事都要恭恭敬敬的请他去,现在被一位小辈质疑,自然忍受不住。

    “小宇!”秦宇二舅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担忧,说实话对于平安符挂不上他内心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风水问题,只是李家是镇上唯一懂风水的人家,他就怕秦宇年轻气盛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没有台阶下。

    “二舅,你放心,我既然敢说出来,就有把握!”

    给了二舅一个肯定的眼神,秦宇又继续对李国方问道:

    “李先生对于房屋选址在风水上的讲究想必清楚吧。”

    “哼,你这是废话,风水学上对房屋选址有着严格的规矩,好的房屋必须坐北朝南,取抱阳之意,门前最好是有绿水环绕,而且还得有风,无风之宅是选址的最大忌讳。”

    李国方一脸不爽的回答,这些都是风水学上的基本认知,这小辈竟然拿来问自己。

    “那么李先生给我二舅选址的时候,应该也注意到这些东西喽!”

    “那是当然的!”李国方神情自傲,道:“虽然这栋房屋前面无水,但是远处即是农田,也能有着绿水环绕之意了,再观这明堂高亮,正对宽阔田野,纳四季之风,环抱其中,凝聚各种财气,福气……”

    “好一个纳气,只可惜你纳的是破财之气,丧门之风!”对于这种半桶水晃荡的人,秦宇是没有一点好感的,毫不犹豫的打断对方。

    “你信口雌黄……”

    李国方眉毛扬起,面庞通红,怒视着秦宇。

    “是不是信口雌黄,一会你就知道了。”

    秦宇此刻却是不管李国方要吃人的眼神了,自顾自道:

    “你只知道风,但你却不知道风有阴阳之分,曲直之分,有情无情之分,我二舅房屋正对广阔田野,这风毫无阻碍,本就是直风,直风无情,吹过田野,又被这些植物吸收掉一点生机、阳气,到最后吹入我二舅家的就是阴风、无情之风。”

    “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胡说八道,不过我会证明给你看看!”

    秦宇走到桌子前,抓起一把红米,在八个方位各作一个标记,然后转身朝在一边已经目瞪口呆的张华道:

    “表哥,我已经在在地上标出八卦方位,你站在每个方位上去感受一下这风。”

    “小宇,你这是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你还真懂风水啊!”

    张华走过秦宇身边的时候低声询问了一句,这才站到了秦宇标记的方位上。

    “表哥,你现在站的是乾位,说说你现在的感觉!”

    “感觉啊,没什么感觉啊,就觉得和刚刚一样。”

    “很好,你再去其他方位站一下。”

    “故弄玄虚!”李国方不屑地撇了下嘴唇,他李家给人家看风水这么多年的经验他还不信还不如一个小辈。

    “咦!,怎么感觉有点冷了,凉飕飕的”

    张华一脚踩在另外一个方位上,只感觉一阵阴风扑来,这回不用秦宇再次出声,又转身朝另外一个方位踩去。

    “操,怎么这么冷!”李华一脚踏上一个方位,一声惊呼,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仿佛见鬼一般,立马离开那个方位。

    秦宇看的清楚,李华刚踩的是坤位,在八卦中坤位象征三爻皆阴,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又加上这无情阴风的作祟,这个方位将是阴冷异常。

    “好了,表哥不用再试了。”

    “小宇,为什么我站在那个位置会感觉那么的冷?”

    张华站在坤位边上,仍然心有余悸,这种阴冷的感觉就好比人处在冰冻库内一般,全身寒毛都竖起,满身鸡皮疙瘩。

    “那是因为你处的这个方位在八卦中叫做坤位,本就是聚阴之位,加上这阴风长久的吹入,造成阴气凝聚不散,自然感到异常寒冷。大家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尝试一下。”

    秦宇的解释惹得众人一片哗然,大家纷纷去尝试了一番,每一个踩到坤位的人身形都震了一下,旋即脸色大变,动作和张华先前一模一样。

    这一下,大家望向李国方的视线就有点不对劲了,他们已经有点相信了秦宇的话,毕竟刚刚大家都亲身体验到了那股阴寒。

    瞧见众人投来的质疑视线,李国方犹自嘴硬,道:“这有什么,坤位本就是阴位,阴气重了一些也很正常。”

    “这阴气是重了一点?呵呵”

    秦宇一声冷笑,说道:“正常一栋房子,乾位属于阳位,是阳气最盛之处,相比其他地方,应该是略显暖和的。可是现在站在乾位上却没有丝毫暖和之感,乾坤对立,既然坤位阴冷异常,那么乾位就该温煦异常,而现在这种阴阳失调的情况正是因为阴风凝聚,阳气不入造成的”

    “我们通常说风水,风水,不是有风就是好的,风也有好坏之分,这种阴风直风无情之风只会给房屋主人带来厄运,长久下去,必然破财丧门!”

    二舅的神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刚他亲自站在了坤位尝试了一下,内心已经相信外甥的话了,想到自己一家人要是搬进新屋,会有破财丧门的灾难,这一刻望向李国方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满嘴胡言,这风哪还有这么多讲究!”李国方脸色通红,犹自嘴硬,这关系到他的招牌,自然不可能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也罢,我就让你看个明白!”

    秦宇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说道:“这丧风煞本就是破财丧家的凶煞,有它在,这平安符挂不上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这里有一张符箓,名为:镇宅煞,作用就是用来镇压房屋内的煞气的!”

    秦宇一手拿起平安符,一手从桌上上拿起糊墙用的米粥,涂在平安符上,接着把镇宅符给黏在了平安符的背面上。

    “麻烦师傅你再把这平安符挂上去试试!”做完这一切,秦宇把平安符递给了木匠师傅,后者虽然狐疑,但还是依言踏上了红梯。

    不是秦宇不亲自去挂,上梁的仪式一直都是木匠师傅来做的,这也是有寓意的,寓意着:鲁班梁上做,房屋万年不破!

    众人屏息,视线全部投在了木匠师傅身上,就连李国方也不例外,甚至他比任何人都要担心,不过他担心和众人不同,他担心的是平安符如果真的挂上去了,加上秦宇刚刚说的这些话,恐怕他的风水师的招牌真要被砸在这里了。

    “成了,这回平安符没有再晃动了!”

    “真的没有再掉下来了,这镇宅符真的有效!”

    平安符挂在铁钩子上,纹丝不动,众人神情惊诧,不过旋即就将目光投向了李国方,秦宇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他所说的话,这李国方这回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李国方的脸色青白交加,眼瞳瞧着四周的人群,从那些人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怀疑,嘲笑,还有张家人的愤怒,当下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良久,一甩长袖,直接出门而去。

    “表哥,让他走吧!”

    秦宇出手拦住了在一旁愤愤不平的张华,让李国方离去,今晚的事情有这么多的镇上居民看见,用不了几天,今晚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镇上。风水不像其他行业,只要出过一次错,这招牌就算是砸了,想来日后镇上的人家也不会去再请他帮忙看风水了。

    国人的做人之道一直是讲究,不断他人财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过秦宇却是明白,如果他不在大庭广众下把李国方的错误给指出来,留着他继续给镇上的人看风水,没准谁家又会出现和二舅家一样的情形,这种事情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小宇,二舅这回可要好好的感谢你啊,不然的话……”秦宇二舅和三舅一起走了过来,二舅拍了拍秦宇的肩膀,心有余悸的说。

    “二舅,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叫二舅妈给我炖一个焖猪肘得了,我可是好久没吃到二舅妈做的猪肘了。”秦宇故意伸出舌头,作状舔了舔,引得二舅哈哈大笑说:“要吃猪肘没问题,你想吃多少个,我就叫你舅妈去做多少个!”

    “小宇,你这风水是跟谁学的?还有你这符是自己画的?”张远桥在一旁问道。

    “以前和山上的道士学的,这符箓也是他送给我的。”

    秦宇回答道,他早就想好了说辞,镇上有一座山,山里曾经有一座道观,可惜香火不怎么旺盛,也就只有一个道士,道士在两年前就去世了,这道观也就彻底衰败下去了。

    以前秦宇确实经常会去道观玩,因为山不怎么高,加上高中的时候学习压力较重,秦宇往往通过爬山来缓解心情,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道观的道士。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那位道士也是一位高人啊,只可惜已经去世了。”

    张远桥没有怀疑外甥话语的真假,这种解释也比较可信。人群中大家都恍然大悟,原来是有高人教导啊,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懂得风水之道,只有张华的眸子闪过莫名的神彩,没有说话。

    秦宇的话能骗过任何人,却骗不过他,看到这张符的时候,他就联想到了秦宇叫他去找的狼毫笔和朱砂。不过表弟不愿意说出来,他自然也不会去揭穿。

    …………

    “噼噼啪啪!”

    爆竹声响个不停,二舅新房的落成酒很热闹,摆了三十多桌,哄闹了一天,众人才各自散去,秦宇也跟随着父母回到家里。

    秦宇的父母是公务员,在镇上也算是殷实家庭,只不过因为父母要上班,家里就只有秦宇一人未免冷清。

    经过这次二舅家的事情,秦宇越加明白诸葛内经的作用,这段时间呆在家里悉心研究,同时还上网查找一些资料,也观看了《麻衣相法》《撼龙经》等风水巨著,和诸葛内经相互映照,受益匪浅。

    想要在两年内出人头地,配得上孟瑶,秦宇知道只能靠脑海中的诸葛内经了。

    就这样,秦宇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直到一道电话过来。

    “喂,小宇啊,我是大舅,你现在来我这里一趟啊!”

    大舅张远河浑厚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秦宇答应道:“哦,好的,我这就过来!”

    秦宇的大舅是镇长,平时公务繁忙,秦宇一年也见不到几次,这次大舅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却是想不通会有什么事。

    大舅家离秦宇家隔着挺远,秦宇只得锁上院子大门,骑着电动车去。

    到了大舅家门口,秦宇才发现大舅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了,除了大舅外,还有另外一位中年男子。

    “大舅,找我有什么事啊!”秦宇停下电动车询问道。

    “小宇,这位是王秘。”

    张远河笑着给秦宇介绍了一下身边中年男子的身份。

    “王秘,那就是一位秘书喽,能值得大舅亲自介绍的,应该是县里大人物的秘书吧,不是书记就是县长了”。秦宇暗自侧想,嘴上连忙道:

    “王秘好!”

    “不用客气,这次你大舅找你来,是我的主意,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一下你!”

    王秘满面和煦,没有丝毫官架子,不说他本就是有求于人,就是张远河的地位也不比他低,而且两方都是一个阵营的,没必要在自己人面前摆谱。

    “进来说吧,小宇,王秘这次找你来确实是有事情要你帮忙。”

    几人进了主厅,大舅妈给三人添上茶水,王秘书抿了一口才说出了事情。

    原来王秘书是县长的秘书,作为秘书本就该为领导分忧解难的,最近县长家里出了烦心事,县长的夫人走路无故摔倒,折了腰,不久,县长的女儿又在学校突然从楼梯滑落,到现在都还躺在家里养伤,而且还经常做噩梦。

    领导家里无小事,县长家的事情牵动了整个县的神经,公安局经过缜密的调查最后排除了人为的可能性,只能说这意外发生的实在是太巧了。

    不过暗地里,大家都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县长做了什么得罪鬼神的事情了,家里人被恶鬼缠住了,才会发生这些事情,下一步可能要遭殃的就是县长本人了。

    王秘书作为领导的贴身秘书,他的一切权势都是来自县长,没有人比他更在乎县长的安危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决定去找民间高人驱妖抓鬼。

    只是这县上号称会抓鬼算命的人实在是少,而且很多一看就是招摇撞骗之辈,一个多月下来,几乎没什么收获,不过就在不久前,他听人说了秦宇二舅家的事情,眸光一亮,找了一位当时在场的人详细打听了当时的情况。

    从那人口中得知,秦宇师从山上道士,风水之术厉害无比,那人还特意把那直风曲风有情无情之风卖弄了一遍。

    王秘书一听也觉得这种说法很有道理,而且既然是道士的高徒,那么就应该也会抓鬼吧,毕竟道士的老本行就是抓鬼,这才找到了秦宇大舅希望见秦宇一面。

    王秘书话语落下,秦宇陷入了沉思,鬼神一说在诸葛内经中也提到过,不过根据经书记载,鬼要形成的条件极其困难,现在人类居住的环境根本就不可能形成。

    “王秘书,到底是不是鬼缠身现在还不好说,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张符箓你带给县长,把它贴在正门顶上,并且焚香祭拜,如果真是鬼怪之类的话,应该会有作用!”

    秦宇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这张符的图案和镇宅符不同,这张符名为:挡煞符,作用是把一些煞气污秽之物挡在门外。

    见到符箓,王秘书也不奇怪,秦宇靠一张镇宅符镇住丧风煞的事情他也知道,当下收下这张符箓,客套了一会便离去了。

    “小宇啊,咱舅甥两人好久没一起聊聊了,现在别走了,一会叫你舅妈整几个菜,咱俩叨叨!”

    “听大舅你的”

    ……

    县长家的事情,很快就被秦宇抛在脑后了,因为拿走符箓的王秘书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大舅,说县长女儿果然不做噩梦了,并且对秦宇表示了感谢。

    秦宇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既然打算走风水这一行,吃饭的家伙还要有的,罗盘是必备的,秦宇打算去县城掏一个罗盘去。

    县城有一条街道是专门卖一些蜡烛,黄纸,还有风水用具。秦宇以前每逢清明,过年都会陪着父亲到这里买点黄纸蜡烛回去祭拜祖先。

    坐公交来到县城后,秦宇一路边看风景边朝风水街走去,风水街位于lao城区内,秦宇自从上大学后就很少再来县城了,看着路旁两边建筑的变化,也不禁感叹社会发展的日新月异。

    穿过大路,钻进小巷内,秦宇来到一条木楼小街前,这就是风水街了,十几年了,这里是还没多大的变化,整条街道也就能够让两三个人并排行走,不过现在不是什么时节,这条街道显得比较冷清,放眼望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在游逛。

    秦宇径直来到一家卖风水用具的店铺门前,里面满目琳琅的放着各式各样的罗盘,还有鲁班尺。

    秦宇走进店铺,虽然是白天,店铺内还是亮着灯光,店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瞧了眼秦宇,却没有迎过来,想是在他眼中买风水用具的都是风水师,而风水师在众人眼中的印象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秦宇年纪轻轻,和风水师的形象差太多了。

    秦宇也不在意,时不时的拿起一块罗盘瞅瞅,只不过神情却是不太满意,这些罗盘大都是雕刻出来的,一块好的罗盘古谱要求是手写的,这样才能体验出念力,而雕刻的未免死板又毫无气场。

    “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那种手写罗盘到现在都能成为法器了,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找到!”

    秦宇嘴角噙起一抹自嘲的微笑,诸葛内经中有一篇辨器篇,讲的是如何勘察一件器具是否是法器,所谓法器就是经过一些高人念力长期加持,形成一种气场,就好比经过佛教高僧开光的一些玉佩吊坠,往往有驱邪保平安的作用。

    风水师的罗盘也是一样,经过一些风水大师长期使用的罗盘,同样会形成一种气场,相比一般的罗盘不论是方位堪舆,还是寻龙点穴都更具有精准度。

    “老板,你这有没有那些老旧的罗盘啊,不是这种雕刻的!”

    虽然不抱希望,秦宇还是出声朝坐在内里的老者问道。

    “没有了,手写的罗盘都是很早以前的东西,当初破四旧的时候早就被砸的精光了,现在哪还有啊!”

    老板的话让秦宇脸上流露出肉疼的神色,这段历史他却是知道的,中国的很多传统东西都在那段时间被破坏的精光。

    “算了,随便挑一个用着先吧!”

    秦宇随手在墙上拿下一块罗盘,走到内里,问道:“老板,这罗盘多少钱!”

    “这个罗盘可是上好的花梨木做的,六百块一个!”

    老者没想到秦宇真是买罗盘的,露出一嘴被烟熏的黄牙,笑着开价道。

    秦宇撇了撇嘴,这老板欺负他年轻,罗盘的作用是根据磁场去定位,一般的罗盘都不会用花梨木去做,因为花梨木做的罗盘磁针的气场会受到影响,磁针的稳定性远低于一般木材做的罗盘。

    适合罗盘的木料一般都是采取刚中带柔的木质,就像是一张宣纸。举个例子,银杏木,虎骨木这些用来做罗盘的标准木料,在墨汁写上后是上下渗透。而檀木,花梨木,酸枝等木料则是左右渗透甚至长时间不渗透,当字写完了也成了一个黑点了。这能体现罗盘的什么呢?稳定性!当木料越接近宣纸的效果才适合用于罗盘,才不会影响罗盘的感气效果。

    “老板给个诚心价吧,你这就是普通的松木而已,哪扯的上什么花梨木!”

    “四百六十块,这个价格最低了。”

    被秦宇一口道出了罗盘的木质,老板也不辩解,既然秦宇能喊出松木,想来对罗盘也是了解的,也就不再开虚价了。

    “三百吧,可以的话我就买一个回去,其实我也只是为了研究一下古代的风水文化,说实话那些金属制作的罗盘才几十块钱一个,要实在不行我就去买那种的。”

    老板的眼睛在秦宇身上上下打量着,在思考着秦宇说的话的真假,最后还是答应了。主要是秦宇太年轻,不像一位风水师,更像一位学生,要真只是为了研究一下风水文化,确实可以去买一个金属罗盘。

    相比几十块的金属罗盘,自然是这木制的罗盘利润更高,就算是三百,也比那赚的多。

    老板去找一个袋子给装上罗盘,秦宇随意的打量这内里,目光扫视到桌上时,神情突然一震,那有一块缺了一角的罗盘,而且还是一块用墨汁手篆写的。秦宇的目光闪过莫名的神色,旋即又恢复平常。

    “老板,你这块罗盘怎么还缺了一角啊!”

    接过老板递来的袋子,秦宇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块缺了一角的罗盘问道。

    “你说这块啊,这是我乡下一位亲戚的,他们家以前是专门给人看风水的,不过在那动荡的十年里,却因此遭了秧,老爷子逝去了,很多东西都被砸了,这块罗盘还是他们搬家的时候找到的,想必是在那个时候被毁掉的吧。”

    “老板你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可以啊,这罗盘缺了一角没什么用了,你看看吧!”

    罗盘讲究的是太极之道,圆生万物,这缺了角的罗盘却是没有哪位风水师会用的。

    罗盘一入手,秦宇就感觉沉甸甸的,他有一种感觉,这块罗盘不普通,而且罗盘的材质乌黑泛光,应该是出自一位大家之手。

    “老板,这块罗盘虽然不能用了,但对于我研究古代风水文化却是有着作用,不知道你肯不肯卖!”

    “这块罗盘我也觉得挺好的,没事留着自己把玩的”

    老人的脸上流露出不愿割舍的表情,不过秦宇却是明白这只是老人为了抬高这块罗盘的价格而已,瞧罗盘放在桌子上都沾满了灰尘,哪像经常把玩抚摸的物件。

    “既然是老板你心爱之物,那我也就不夺人所好了,反正都是罗盘,我也就是为了研究一下风水文化而已。”

    说完,秦宇提着袋子,转身就欲离开,他相信老板一定会开口叫住他的。

    “小哥等等!”

    果然不出秦宇所料,就在他即将踏出店门的时候,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脸上还摆出一副忍痛割爱的神情,说道:

    “小哥既然打算研究一下古代风水文化,那自然还是用这古代的东西最好,这罗盘也是一个老物件了,老汉我没读过什么书,最敬佩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了,这样吧,我就把这罗盘卖给小哥你吧”

    “哦,老板你说的也在理,那老板你打算卖多少!”

    秦宇站在门口,也没走回去,直接开口问道。他要给这老板一种错觉,他对这罗盘没有多大兴趣。

    “五千吧!”

    老人摆出肉疼的神色,还用手抚摸了下罗盘,好像一位母亲在抚摸自己即将远行的子女一般。

    “五千,老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秦宇笑了笑,转身不再理会老板,直接抬脚离去。

    “小哥,别急啊,这买卖东西自然是可以还价的,你开个价吧,只要不是太离谱,我就卖给你了。”

    “一千,这罗盘最多也就是民国时期的东西,这是我能出的最高的价格了。”

    “哎呦,小哥,没有你这样还价的啊,这可确实是好东西啊,这样吧,我让一步,四千!”

    “一千最多了,老板你觉得除了我,还会有谁买这么一个缺了一角的罗盘,又不是什么古董,还没有用,我也就是买回去研究一下当时的风水文化而已。”

    秦宇咬定这个价格不放手,他不怕这老板不卖,其实要不是刚用起诸葛内经记载的辨器法,知道这罗盘内有玄机,他也不会去买这块罗盘。

    “小哥,再加点,一千六,这个价格最低了,再低我就情愿留在手上了。”

    秦宇端倪了老者的脸上一会,沉吟半响,也觉得这应该是老板的心理价了,便点头答应了。

    付了钱,秦宇直接把那块罗盘也放入袋中,脸上不露任何神色,在老板的热情告别中朝着街头走去。

    “前面的小兄弟,可否等等。”

    秦宇快步朝前走,他现在打算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这块罗盘,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转头凝视,却见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靓丽的青年女子从身后赶来。

    “是在叫我?”

    这条街没几个人,秦宇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两人难道是叫的自己,只是从远处看轮廓,他并不认识这两人。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秦宇的身边,秦宇打量着这眼前两人,当目光落在青年女子身上时,不禁看呆了。

    一双柳叶眉,一对清澈明亮的杏眼,微挺的鼻梁,粉嫩透红的肌肤,一头乌黑长发盘起,露出性感白皙的锁骨,平添一分高贵,只是神情略微的冷淡,尤其是瞧见秦宇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更是露出一分不耐。

    “这位小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不过眼睛的视线却紧紧的盯住秦宇手上拿着的袋子。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秦宇很快就恢复了清明,这青年女子长得确实是漂亮,他会短暂的失神也很正常,不过这只是一种纯粹的欣赏而已,在他眼中,孟瑶就不比这女子逊色,而且也不像这女子冷的像一块冰块一样。

    “我刚刚看到小哥买了一块罗盘,觉得有点眼熟,不知道能否借我观看一下。”

    原来是为了罗盘来的啊,这块罗盘秦宇只是感觉到它不普通,但是具体有什么作用现在还不清楚,而且他观这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高档衣物,想必身份不一般,也不怕对方耍赖。

    “可以。”

    接过秦宇递过来的罗盘,中年男子的神情变得凝重,双手不停的在罗盘上磨砂,当摸到那残缺一角的地方时,一对八字眉微微颤抖起来,良久,才一脸不舍的把罗盘交还给秦宇。

    “这位小哥,这块罗盘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一千六。”

    秦宇实话实说,这价格瞒不了别人,只要人家回头找老板一打听就知道了。

    “我出一万块,不知道小哥可否把这罗盘转让给我。”

    中年男子目光炯炯的盯着秦宇,这块罗盘对于一位风水师的作用的来说实在是太重大了。

    “不好意思,我对这块罗盘也比较喜爱,没打算转手。”

    秦宇摇摇头拒绝了,一万块,这转手就差不多翻了六倍,要不是秦宇通过辨器法,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还真会卖了。

    “两万块!”

    清脆的声音响起,却是一旁的女子开口说道。

    “说再多我也不会卖的。”

    莫咏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在她眼中,眼前的男子穿着普通,也不像富家子弟,这转手就翻了十倍的价格,竟然还不同意,而且从小到大,她还没被男生拒绝过。

    “五万!”

    莫咏欣不死心,又再次出价道。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走了。”

    秦宇还真怕这女的会继续加价,五万啊,在小镇一户普通人家一年除去开支,也就差不多能赚这些钱而已。秦宇怕自己还真会顶不住诱惑,还是耳不听为净。

    “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了,五万块够你赚的了。”

    莫咏欣实在是气恼,一千六买来的东西,转手就能卖到五万,这男的竟然还不愿意卖,此刻在她眼中秦宇就是一个贪婪之人。

    “五万块就想买一块罗盘法器,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秦宇也是恼火了,自己说了不卖就是不卖,跟贪心有什么关系,再说是你开的价又不是我要价,说完这句话后,他直接转身欲走,这女的一看就是出身不凡,估计从小都被人顺着,就该觉得什么事情都要依着她的想法。

    秦宇的话传进莫咏欣的耳中,只让她本就冷淡的神情更加的冷冰冰,不过一旁的中年男子听后,神情却是大变,叹道:

    “原来小哥也看出了这是件法器,那倒是我唐突了,不如这样吧,我请小哥去喝茶,也算是补偿刚才的打扰。”

    “不用了,我还有事,而且也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这两人看起来都不是奸诈之人,不过秦宇还是不想和他们继续打交道,而且他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去搞清楚这件罗盘的来历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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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先生,什么是法器?”

    看着秦宇离开,莫咏欣却是一头雾水,看这男的说的话和贺先生的神情,这罗盘似乎是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莫小姐,法器是我们风水师的一种说法,就好比佛家对于那些经过高僧开光的物件称之为佛器一样,法器同样具有驱邪挡煞的作用。一件法器的形成是很困难的,必须是一位大师常年累月的念力加持,形成特殊的气场,才被称为法器。”

    贺平出声解释,他还有一点没有明说,一位风水师能够拥有一件法器,对于提高风水师的水平也是有帮助的,通过感悟法器上留下的大师念力,也能让风水师在风水造诣上更进一步。

    “只是这男子年纪轻轻的又怎么就能辨别出这是一件法器呢,不可思议!”

    贺平的话语带着一丝疑惑,辨别法器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也是因为当初见过一件法器通过师傅的讲解才略微了解一点法器的特征,就这样刚还是仔细抚摸了许久才敢确定这是一件法器。

    “贺师傅,如果有这件法器的帮助的话,对于这次事情的把握是不是就大了许多。”

    “如果有这罗盘法器的话,将会增加一层的把握!”

    莫咏欣听后,杏瞳闪过亮光,左手做了一个手势,街道的角落两名黑衣男子看到手势后快速的朝街头走去,正是秦宇消失的方向。

    ……

    回到家中的秦宇,把房门关上,拿出残缺了一角的罗盘摆放在地上,接着又双腿盘坐在罗盘前,双手结着奇异的手印,口中诵念:

    “抱元守一,破妄还原!”

    秦宇现在的动作是诸葛内经中记载的辨器法诀之一,作用是堪破虚妄,直还器物的本貌。随着他的手印的变化,地上的罗盘开始嗡嗡颤抖,随即一道张牙舞爪的虚龙在罗盘上盘旋,一声龙鸣,虚龙从残缺的一角遁去,朝着一个方位呼啸而去,只是还没离开多远便消散不见。

    “竟然是寻龙盘!”

    秦宇脸色苍白,不过神色却激动异常,这罗盘竟然是一块寻龙盘,这简直是风水师梦寐以求的法器,有了它,寻龙脉,将会简单的多。

    这灵光汇聚的虚龙才离开罗盘几米就消失,是因为秦宇的念力不够,说白了,法器就像一种能量武器,要使用他必须提供足够的能量,而这能量就像佛教的佛力,道家的法力一样,都是通过特殊的方式长期的修炼而来。

    不过除了这种法器之外,还有一种消耗性的法器,就像秦宇先前画的镇宅符,佛教的开光物件,这些东西本身就被注入了念力,使用起来却是不在需要提供念力。

    诸葛内经中有着专门修炼念力的法诀,秦宇这段时间也一直在修炼,不然的话他也不能催动这寻龙盘。

    秦宇还在研究着这块寻龙盘,却不知在县城一座幽静的别墅内,一位女子手上拿着一份资料,赫然是关于他的。

    “秦宇,二十三岁,nc大学中文系学生,父母是公务员,除却学习成绩优异,和一般人无差别,一个多月前替自家二舅新屋破了丧风煞,扬名镇上,与山上道士学习过风水。”

    莫咏欣看着这份资料,柳眉微皱,这人年纪这么轻,竟然是一位风水师,怪不得能认出法器,想要从一位风水师的手上拿到法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如果通过自家的势力压迫,莫咏欣完全有办法让对方乖乖的交出法器,只是她虽然对人冷淡,却也不是仗势欺人之辈。不过对于这件法器她也是志在必得,这关系到家族的根基,莫咏欣绝对不会放弃的,而且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一个男生面前吃瘪,这口气她还真咽不下。

    晨曦,三月微寒,秦宇奔跑在田野小路上,两侧还可见微白的霜冻和露水,不远处就是一条河流,这是信江的一条支脉,流跨整个县城。

    三月农田一片闲,整个田野都是年冬收割过的水稻根,一眼望去,空旷无疑。秦宇跑到河边才停下,大口的喘着粗气。

    自从上大学后,很久没锻炼过身体了,才慢跑了一个小时,秦宇就感觉身体有点承受不住了,现在的身躯还真是变得娇贵了啊。

    等气息平缓后,秦宇开始了每天的修炼,凝神静气,抱元守一,静纳这天地灵气。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朝阳东升之际,正是灵气最为雄厚的时候,而且更为纯粹。

    吞吐吸纳,秦宇运转法诀,整个人瞬间变得庄严肃穆,犹如一个高僧禅定,一缕神霞映射在躯体上,清气氤氲。

    “回去好好洗个澡!”

    秦宇修炼完毕,瞅了瞅身上的粘粘物,这是身上排出的一些杂质,越是修炼到高深的地步,身上的杂质越少,修炼的本质就是去芜存菁,正本清源。

    父母已经煮好米粥摆在餐桌上,出门上班去了,秦宇刚脱下外衣,准备洗个澡,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谁啊?”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秦宇拿起手机问道。

    “喂,秦宇吗,我是阿龙!”

    “阿龙,你这家伙又换电话号码了。”

    “干我们这行都这样,换号码是常事,你小子回来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和哥哥联系下啊,怎么的,现在是大学生,知识分子,是不是要和我这混混撇清关系啊”

    阿龙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大嗓门,秦宇笑骂一句“滚蛋。”

    “别的不多说,限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赶到我这里来,不然咱俩就绝交。”

    放下手机,秦宇笑着摇了摇头,自从和孟瑶的哥哥孟方见面过后,秦宇虽然表面有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有一根紧绷着的弦,这段时间一直在废寝忘食的研究诸葛内经,却是不曾出去交际。

    阿龙的真名叫纪阿龙,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从高一开始就是同桌,那时候秦宇的学习成绩不算好,堪堪进入重点高中,而阿龙也和他一样,两人都是踩着分数线进来的。

    秦宇的性格比较安静,内敛,用阿龙的话说是:闷骚。而阿龙的性格大咧咧的,两个性格不相同的人,却互相投缘,相处的比任何人都好。

    那时候两人成绩一般,坐在最后一排,对于学习不怎么感兴趣的阿龙经常会去书店外租一本厚厚的小说来看,那时正是网络小说刚刚盛行的时候,两兄弟互相把风,一人看上午,一个看下午,倒也乐此不疲。

    不过除了不爱学习,两人也没少惹事,阿龙的性格对于看不惯的人或者事情,总是毫不掩饰,为此经常和人大打出手,加上人又长的高大,不过一个学期,就在学校打下赫赫威名,下面也聚着一批学生小弟。

    不过所有人只知道阿龙善打,却不知道秦宇也出了一份力,两人分工明确,秦宇负责在躲在后面出谋划策,担当军师角色,校园里的好几次大型斗殴事件都有秦宇的影子。不过知道这一点的人不多,除了两兄弟之外,只有几个最初跟着阿龙的学生小弟。

    到了高二的时候,阿龙已经成了学校的一霸,每天带着小弟游逛,逃课,打架,秦宇却是选择了安心学习,两人的交集变少,但这丝毫没有妨碍两人之间的情谊,仍然是亲如兄弟。

    毕业后秦宇去了nc大学念书,阿龙高三还没读完就辍学了,替县城的一家歌舞城看场子,好斗,又讲义气,手下还有小弟,很快他就在县城也闯出了不小名气,去年的时候把歌舞城给买下,自己当老板来经营,当初开张的时候秦宇还去参加过典礼。

    洗完澡后,秦宇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拦了量车,朝着县城而去。

    阿龙经营的歌舞厅名字为“梦幻歌舞厅”算是县城的一个老牌歌舞厅了,不过阿龙接手后,又对它进行了改造,倒也不会显得落伍。

    “咦,这对面什么时候也开了一家歌舞厅了?”

    秦宇站在梦幻歌舞厅的门口,瞧着对面也有着一家歌舞厅,同行是冤家,这歌舞厅更是如此,两家位置离的那么近,难免会存在抢客现象,尤其是歌舞厅这类肯定带有黑势力的娱乐产业,更是会容易爆发冲突。

    “这家歌舞厅来头不小啊!”

    每个行业都有潜规则,尤其是这类娱乐产业,一般情况下位置上不会那么近,不然就属于主动挑衅了。阿龙竟然能容忍这家歌舞厅在对面开张,想必对对方也是有所忌惮。

    现在是白天,歌舞厅没有客人,前台只有一位收费小姐无聊的倚靠在收费台上,画着浓重的烟熏装,正在玩着手机。

    舞池边上坐着几个满脸横肉,身材高大的男子,瞧见秦宇进来,其中的一位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喊道:

    “宇哥,你来了,龙哥在二楼呢!”

    “你是?”

    秦宇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左脸颊上有一条刀疤痕,理着一个圆头,脸上的横肉凸起,依稀有几分印象,不过秦宇还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我是赵兵,以前在学校就和龙哥在一起的!”

    赵兵出声解释道。他属于最早一批跟着阿龙的,对于秦宇也是有所了解的,当初阿龙初立门户的时候,人不多,就他们几个人,却硬是把高二高三的团伙给打趴了,这其中秦宇的计谋起了重要的作用,对于秦宇他也是十分钦佩的。

    “是你啊,这几年没见一时都认不出来了,变化蛮大的。”

    “宇哥,龙哥在上面等你呢!”

    “那行,我先上去了,回头有空在找你唠唠。”

    秦宇说了句客套话,就朝着二楼走去,说实话他心里对于打打杀杀不敢兴趣,如果不是因为阿龙,恐怕他不会和这些混混有任何联系。

    二楼是不对外开放的,也是阿龙的大本营,秦宇不算第一次来了,直接朝着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走去,一推开门,一位男子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的冲他喊道:

    “你小子是不是把兄弟忘了,回来一个多月了,也不来找我玩。”

    秦宇没有理会阿龙的话语,径直在他对面沙发坐下,问道:

    “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哪来不顺心的事情,我现在每天喝好玩好,还有大把的妹子,日子不知道多舒服。”阿龙大笑。

    “是吗?”秦宇一脸不信,说道:“我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

    阿龙听闻,脸上的笑容收去,说:“是赵兵那家伙和你说的吧,吗的,看我回头不大嘴巴去抽他丫的。”

    “还用得着别人和我说,你是什么性格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人家歌舞厅都开到你对面了,你龙哥还没有反应,这是你的性格吗。”

    秦宇撇了撇嘴,把龙哥两字咬的很重,自家这兄弟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这都被人挑衅到头上来的事情,按他的风格早该召集小弟把人家歌舞厅给砸了。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歌舞厅有来头?”

    阿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甩了一根给秦宇,然后自己也叼上一根,点上火,吸了一口才道:

    “秦宇,你的身份和我不同,我已经走上这条道了,很多事我不想把你拖下水。”

    “扯淡,你这是不把我当兄弟是吧,那行,我现在就走,以后咱俩都不要再联系。”

    秦宇作势站起欲走,阿龙却没有拦着,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秦宇的动作,秦宇瞅着阿龙,只得无奈坐下说道:

    “好了,你还是给我说说情况,咱两兄弟一起来参考参考。”

    阿龙也知道秦宇的性格,在某些方面也是犟的和头牛一样,既然瞒不住,索性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把事情的原委给说了出来。

    阿龙经营的这家梦幻歌舞厅,算是县城的老场子了,名气不小,位置又好,加上官面上的一些打点,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来闹事,生意很红火,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只是生意好了,难免惹人嫉妒,不过他在县城道上也算是新出头的强龙,和几个老牌势力较量了一番后,对方只能放弃这块地盘,他也算是通过这个歌舞厅成为了县城的一霸了。

    只是六个月前,对面的街上突然有一家店面开始装修,阿龙当时并没有在意,毕竟县城现在的变化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很多老的店面重新装修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两个月后,这家店铺装修完后开业时,竟然也是一家歌舞厅,名为:凯旋歌舞厅。

    阿龙是什么人,他之所以走上这条路,也是因为高中时期,一群高二的学生找他收保护费,他一气之下和他们干起,这才慢慢的在高中开始称霸。这么一个不愿吃亏的主,又怎么会容忍人家把歌舞厅开在他的对面,虎口夺食。

    在对方开业的当晚,阿龙就召集小弟们拿着棍棒打算把那歌舞厅给砸了,结果一群人冲进歌舞厅的时候却傻眼了,里面全是穿着警服的警察,看到阿龙一群人二话不说直接给扣上,全部带进警局。

    中计了,这是阿龙看到警察的第一眼反应,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些年,他要还不明白自己落入了对方设计好的陷进也就不配成为一方势力老大了。

    为了把所有的兄弟给保释出来,他花掉了歌舞厅半年的收入,就这样还是有几个小弟因为案底过重无法保释,估计是要被判刑了。

    出了警察局,阿龙找到了自己在警察局的关系,一位所长,从他嘴里终于了解到这家凯旋歌舞厅的背景。原来这歌舞厅的老板是公安局新调任的副局长的一位亲戚开的,当然大家都明白这个亲戚应该只是台面上的人物,背后的那位公安局长才是真正的老板。

    吃了一个亏的阿龙,没有再轻举妄动,不过对方显然不会就这么罢休,既然选择了把歌舞厅开到这里,想必也是存了赶走阿龙的心思。

    原本有那位所长的关系,歌舞厅从来没有什么警察来检查,就算是例行检查也是提前收到了风声的,现在却是警察隔三岔五的就上门突查,就算歌舞厅没什么违规的地方,这警察三番五次的来,客人们都被赶走了,毕竟客人都是求个娱乐,看到警察来,习惯性的会选择离开,这一来二去梦幻歌舞厅的客人慢慢减少,对面凯旋歌舞厅的客人反倒越来越多了。

    “问题出在那个副局长头上,他们没有找你谈过?”

    听完阿龙的一番话,秦宇出声问道。

    “怎么没有,那瘪三找人给我递话说要么把歌舞厅五十万的价格转让给他,要么等着关门大吉。”

    阿龙撇了撇嘴,满脸不屑,说道:“我这歌舞厅两年前接手过来花了七十万,加上重新装修,他五十万就想拿去,哪有这么好的事。”

    秦宇皱眉,对方摆明了是想黑下这歌舞厅,占着有官方的关系,甚至有可能这就是那位副局长的想法,对于这公安局新调任的副局长,秦宇也听大舅偶尔谈过,好像是县委书记的人,公安局长的年纪已经要到了退休的线上了,这副局长是县委书记为了拿下公安局特意从外地调过来的。

    两兄弟都没有再说话,坐在沙发上,各自点燃香烟思考着,沙发上顿时烟雾缭绕。

    一道急促的铃声传来,秦宇瞅了阿龙一眼,从裤袋中掏出电话,一看号码是大舅打过来的。

    “喂,大舅。”

    “小宇,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县城呢,有什么事情吗?”

    “你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我去接你,有事情要找你。”

    大舅的声音有点着急,秦宇告诉大舅自己现在在梦幻歌舞厅下面,大舅吩咐他在那里别走,马上过来接他。

    挂了电话,秦宇暗自猜测,大舅现在找自己,恐怕是与县长家的事情有关,当下不在犹豫,从沙发起身,朝着阿龙叮嘱道:

    “我现在有事情,这段时间你不要乱来,等我回来后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千万不要冲动。”

    他就怕自家这兄弟,火气上来,会不顾代价去做出一些事情了,这样恐怕更会让对方抓住把柄。

    “你哥哥我冷静的很,是你大舅给你打电话吧,我就不下去陪你了,免得给你大舅看到不好。”

    阿龙对秦宇家庭也很了解,知道他大舅在镇上当镇长,他又长的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看就给人一副混混的模样,却是不好陪着秦宇。

    出了歌舞厅,秦宇站在街上,眯着眼睛打量对面的那凯旋歌舞厅,半响一个主意在脑海中浮现,掏出电话给阿龙打去。

    “喂,我说你小子还站在门口,给我打电话干嘛。”

    阿龙懒洋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秦宇抬头望去,一个脑袋从二楼的窗户伸出来,正是阿龙。

    “我有一个办法对付那凯旋歌舞厅。”秦宇没有理会上面的脑袋,压低声音继续道:

    “你去找人打造一面镜子,要菱形的,那种可以强烈反光的镜子,摆在你这二楼窗户,调好方位,一定要能把这光反射到那凯旋歌舞厅的那块招牌去。”

    “镜子,反光?这能有什么用?”似乎察觉到秦宇的小心,阿龙也不再探出头,在手机里低声问道。

    “你现在别问,以后我会告诉你,记住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还有就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

    秦宇瞧见一辆黑色奥迪驶过来,正是大舅的车子,交待了一句,也来不及和阿龙解释,直接挂了电话,迎了过去。

    “小宇,上车。”

    车窗摇下,大舅朝着秦宇喊道。

    秦宇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黑色的奥迪车旋即启动消失在街道拐角……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

    阿龙瞧着奥迪车消失,转身关上窗户,沉吟了一会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出去。

    “赵兵,你去找一块菱形的镜子过来,不要太小的,最好是能有一个小孩身高的长度,这件事你亲自去做,然后从后门送到二楼来,不要告诉其他人”

    阿龙虽然不明白秦宇搞什么名堂,不过对于秦宇他还是百分百相信的,当下就吩咐赵兵去弄。

    话说另一头,秦宇上了奥迪车,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也算认识,正是上次见过的王秘书,王秘书的脸色有点凝重,见到秦宇进来,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大舅,王秘书,你们找我是因为县长家的事情吧?”

    如果说先前秦宇只是猜测,现在看到王秘书也在车内,他倒能肯定确实是因为县长家的事情了。

    “小宇,让王秘书和你说把。”

    秦宇的大舅亲自开着车,闻言,王秘书出声道:

    “秦师傅,这次找你来的确是与县长家的事情有关。”

    王秘书也不客套,直接把事情的原委倒了出来。

    上次从秦宇这里拿走符箓后,王秘书直接给县长送去,好说歹说才让县长信服,把符箓贴在了门顶,也确实取到了效果,县长的女儿不再做噩梦了,不过就在昨晚又发生了怪事。

    县长家大厅的吊灯无故掉落,砸碎了摆在大厅的鱼缸,所有的鱼都因为触电而死亡,大厅一片狼藉,另外那张符箓也从门顶上飘落,断裂成两半。

    “挡煞符裂开了!”

    秦宇震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挡煞符的作用了,这类贯聚了灵气的符箓,除非是人为损坏,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破裂开的。

    奥迪车几个转弯驶进一个高级小区内,这里是干部小区,县城的一些退休干部,或者在职的领导干部才能住进这里。

    小区内的一栋三层小洋房门口,一位中年男子站立在那,面相威严,目光盯着远处的路道拐角,这男子正是县长郝建国。

    作为一县之长,郝建国原本对于风水学说鬼神之论这类东西嗤之以鼻,上次秘书给他拿来一张符箓,他还批评了秘书好一会,不过秘书对他说的信誓旦旦,说这符箓是一位高人亲自画的,而且这也是下属的一片忠心,作为一个领导不但要回揣摩上级领导的意图,也要适当照顾到下属的情绪,郝建国最后还是把符箓给贴在了自家门顶上。

    说来也怪,自从这符箓贴上后,他女儿竟真的不在做噩梦了,要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而且昨晚发生的事情,吊灯掉落,符箓破裂让他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才有了给秘书打电话要求见高人一面的想法。

    奥迪车很快就停到了郝建国的身前,王秘书赶忙下车,秦宇紧随着从车门下来。郝建国目光只在秦宇身上扫视了一眼,就继续朝着车内望去,刚秘书给他电话说高人和他一起来了,在他眼中,既然是高人肯定是一位仙风道骨,有一定年纪的老者,对于秦宇压根没往高人方面去想,只当作是高人的亲属或者徒弟。

    王秘书见到自家领导的目光还停留在车上,脸色微红,开口对县长介绍道:

    “县长,这位就是秦师傅。”

    其实这也怪他,当初为了让县长接受这道符箓,他只说了秦宇破丧风煞的事情,却没有说秦宇的年纪,毕竟秦宇的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很难和高人画上等号。

    “啊,秦师傅你好!”

    郝建国不愧是县长,虽然吃惊,不过刹那间就转换过来,握住秦宇的双手诚恳道:

    “叨扰秦师傅了,郝某真是不好意思。”

    “县长客气了。”

    秦宇不卑不亢的和郝建国握手,风水师本就是和达官贵人打交道的多,用一句古话来形容风水师那就是:学得屠龙术,卖与帝王家。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风水师都是达官贵人的座上宾,就拿替人寻龙点穴来说,风水行业中流传着一句话:“三年寻龙,十年点穴。”

    这不但说明寻龙脉的艰难,也从侧面说明了时间的长久,一位风水师花费几年时间去寻找一个龙脉,这普通人家哪里出得起代价,只有那些富贵人家才有财力支持风水师常年寻找下去。

    秦宇的神情和动作让郝建国眼神一亮,不管年纪大小,这份气度沉稳就远超一般的年轻人,作为一个县长,常年的官威积聚下来,别说是外人,就是家族里的一些年轻人见到自己都是战战兢兢的。

    一行人在门前站着影响不好,尤其是在这种干部小区,县长家的一点动静都会引起无数人的窥视,郝建国领着众人先进屋再谈。

    “等等……”

    秦宇踏入门槛时,突然出声喊道。

    “小宇你有什么发现吗?”秦宇大舅在他身后出声问道。

    秦宇此刻目光盯着门顶,眉头皱起,沉思了半会,脸色变得凝重,说道:

    “现在还不好说,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众人鱼贯入内,由于县长夫人身体不便,而这种事情又不好让外人知道,郝建国早早就打发保姆回家,倒也没人招待他们。

    “秦师傅刚刚可是有什么发现?”

    进入房屋后,郝建国就出声询问。

    “是有一点眉目,不过现在还不好说,我要再看一下。”

    秦宇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有了一个猜测,不过还不敢确定,当下四处巡视,而郝建国几人跟在一旁面面相觑。

    几人从一楼来到二楼,二楼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县长的卧室,一个是县长女儿的卧室,还有一个是书房。站在楼梯门口,秦宇朝郝建国问道:

    “县长,你家女儿现在是在房间里休息吧。”

    “嗯,自从上次出了意外后,小女就在家休息了,秦师傅是要进房间去看看吗?”

    “不必了,我现在只想请县长去帮我看下贵千金的背后是不是有一块块银黑色的斑斑。”

    “哦,那秦师傅稍等,我进去看下。”

    郝建国的女儿已经是一位初中生了,秦宇等人却是不方便进入女孩闺房,就在门外等候,不久,郝建国从房内出来,脸上有着惊悸的神色,望向秦宇,深深地说道:

    “秦师傅,你真是神了,我家女儿的背上确实有一块块的银黑色斑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郝建国此刻是真的被震撼住了,女儿背上有斑斑的事情连他都不知道,秦宇只是在屋内逛了几个圈就能知道,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叫砂斑!”

    “砂斑?”

    其他三人露出不解的神色,秦宇只好解释道:“风水学中有五大要素,分别是:龙,穴,砂,水,向。这砂即龙穴附近的山,古代地师传道或者研究时,在沙盘上堆积砂砾来演示出山势走脉,故把龙穴附近的山称之为砂。”

    “可这和我女儿身上的斑有什么关系。”

    “你女儿身上的斑,银黑色绕圈,这在风水中被叫做砂斑,砂斑又称墓毒,这是因为先祖的坟墓遭到破坏,变成凶砂之局导致的。而且我刚一进门时,门梁祖气缭绕,这是祖宗不得安宁,告示后人的表现。”

    “祖坟?祖气?”

    几人朝门梁走去,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秦宇瞧见他们的动作,笑了笑说道:

    “这种祖气平常人是不会察觉的,只有懂这一行的人才能感觉到,而且也不是任何一个风水师都能够看出来的。”

    秦宇没有明说,祖气这东西要不是诸葛内经真有着感气篇,恐怕连他也不会发现,这不同一般的一些恶性气场形成的气,祖气这东西本身不带吉凶,像我们一般过节都要祭拜祖宗,摆上好酒好菜来招待,其实这个时候家家都会有祖气绕门,表示祖宗正在家里享受子孙的供奉。

    “祖坟破坏,风水运转,轻者有事不顺,重者家破人亡,尤其是风水宝穴遭到破坏,后果更是不堪想象,天地一直是讲究平衡之道的,既然你霸占了风水宝穴给家族带来了富贵繁荣,一旦被破坏,必然由吉转凶,立竿见影。”

    秦宇这话不算恐吓,历史上很多这样的家族事迹,原本请的风水相师帮祖宗挑选风水宝地下葬,子孙后代享受荣华富贵,不过一旦这祖宗坟墓遭到破坏,家族衰败的速度之快也是令人咋舌。

    郝建国的脸色变得惊惧,他现在对秦宇的话不再怀疑,能到自己家里逛一圈就知道女儿身上有砂斑,这本事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术士能有的,此刻,在他眼中秦宇真正算是一位高人了。

    “秦大师,那该怎么办?”

    这一刻,郝建国连称呼也改了,从秦师傅变成秦大师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被破坏的祖坟,再根据情况来寻找解决的办法。”

    “只是我家祖坟众多,而且大多分散,这要短时间查找出来实在不容易。”

    郝建国露出疑难的神情,郝家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了,这么多代传下来,祖坟多不胜数,要想很快找出来出了问题的祖坟,实在是困难。

    “不用这么麻烦,所谓一脉相传,县长你可以问问宗亲,如果有人和你家一样出现问题,那么应该是你们共同的祖宗坟墓出了问题,通过这种方法可以缩小范围。”

    郝建国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是能缩小范围,当下不再犹豫,掏出手机给宗族亲戚打电话去询问,不一会就有了结果。

    “秦大师,我询问了一下,郝家宗族其他人家最近都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既然这样,那就是县长你这一脉的祖坟出了问题。”

    秦宇笃定说道,既然郝家其他宗亲没有发现异常,出现问题的祖坟应该是郝建国这一脉,这样的话范围就小了,最有可能的是郝建国的祖父坟墓出现了问题。

    “我祖父葬在铜钹山中”。

    郝建国的话让秦宇陷入了沉思,铜钹山是县内最大的一座山,山峰成群,秦宇的大姑妈以前就是住在铜钹山中,记忆中哪里交通不便,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山路蜿蜒险峻,多飞禽走兽。

    “这样吧,我明天安排一下,然后咱们去铜钹山一趟,秦大师你看这样可好。”

    郝建国作为县长,公务繁忙,自然不能草率的离开,而秦宇也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当下约定好明天出发的时间,郝建国亲自送他们出了小区门口。

    “小宇,你可真是让大舅我刮目相看啊,这连砂斑都能看的出来。”

    奥迪车上,只有秦宇和他大舅两人,大舅毫不掩饰的夸赞道。

    “嘿嘿,这都是当初那位道士教的好。”

    秦宇打了个哈哈,反正那道士已经死了,自己把一切东西往他头上推就是了,再说这也算是给他长名气,想必在地下那道士也不会怪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