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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公孙庶子

    夜已深,孙白望着指向两点的闹钟,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电脑也懒得管,连洗漱都省了,直接掀开被子上床睡觉。

    “老天啊,赐予我一个漂亮的妹子吧。”

    作为一个每天坐在电脑前写着枯燥的代码的程序猿,作为一个从未牵过女人的手的单身狗,每天睡觉之前都要神经兮兮的念叨一句。

    然后,他的梦想成真了!

    一觉醒来之后,他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妹子,一个漂亮的妹子!

    墨珠般的秀目,长长的睫毛,如画的眉黛,艳艳的嘴唇,一张白皙的脸蛋嫩得能挤出水来,美得像画中的江南采莲美女。

    作为一只从未沾过女人的单身狗,他有着能对着老干妈的头像开撸的**劲,自然两眼都放出光来,恨不得一把将面前的美女扯上床来弄得她呲牙咧嘴才罢休。可是他终究是一只理智的色狼,脑袋里隐隐传来的头疼欲裂的感觉告诉他,此刻他多半是住在医院,面前这个八分女多半是个小护士,他敢对这美女动一下爪子绝逼会蹲号子。

    唉,多好的护士啊,可惜他只会属于高富帅的。

    他心中哀叹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呀……公子,你醒了?”

    耳旁那柔软得令人心疼的声音令他心中一激灵,蓦然再次睁开眼睛。

    公子?!

    他再次惊讶的细细的打量了面前的女子,却发现这个女子是身着淡绿色布衣,宽袖交领,窄腰曲裾,居然穿的是古装。

    他望着那双喜极欲泣的美目,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我这是在哪?请问美女你是?”

    那满脸的喜色顿时黯淡了下来:“公子受伤这么重,居然连小薇都不记得了……”

    孙白彻底懵了,急忙张眼望四周扫视了一圈,望着屋内一应的古色古香的设施,有藤织的坐榻,有青铜案几,有高脚青铜酒樽,有石质的墨砚,还有那栅栏一般的直棂窗,他终于明白一件事:特么的,老子穿越了!

    穿越,一直是他的梦想,而这一刻梦想终于成真。

    有个八分美女称自己公子,屋内的设施虽然简陋,在古代也绝非普通人家,这绝逼是穿越成富二代了。

    他的心思一下热乎起来了,没事带几个狗奴才,架鹰走犬,上街寻衅滋事,调戏良家妇女的幸福生活即将取代那每天写代码的苦逼日子,真是苍天有眼啊。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四周祥瑞万道,彩霞满天,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舒爽起来,装模作样的对那疑似丫鬟的小薇姑娘色眯眯的笑道:“咳……那个……小薇啊,本公子不知为何,一下什么都记不清楚了,你给本公子说说,这都是咋回事?”

    接下来,通过与丫鬟小薇的了解,孙白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他此刻叫公孙白,今年十五岁,是广阳太守、奋武将军、蓟侯公孙瓒的儿子,说是儿子,其实他只是公孙瓒众多小妾所生的庶子之一,地位并不高。

    公孙瓒有一个嫡子和八个庶子,嫡子公孙续是公孙瓒的正妻刘氏所生,自然是高高在上。然而即便在八个庶子之中,他也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庶子。生性怯懦,沉默寡言,岂会被那以武称雄,纵横疆场的白马将军所看重?非但父亲经常遗忘了还有自己这么个儿子,就连其他庶子也经常欺负他。

    而他的二兄公孙邈,就是欺负他最厉害的一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怯懦无能的主子,却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婢女,而且公孙白虽然怯懦,却处处维护着这个美婢,不让那帮缺心眼的兄弟有任何可乘之机,自然令这些凶狠的兄弟们更加变本加厉的折腾他。

    所以昨天晚上,他路过后花园中的荷花池边上时,便被公孙邈使人从背后一脚踢下了荷花池,灌了大半肚子水,捞上来之后便发起了高烧,不省人事。

    原以为就此逆袭成了高富帅,却是个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小妈生的,命苦啊……孙白不觉又叹气了。

    这一年是初平二年,春,公元191年。

    董卓刚刚火烧雒阳,挟持汉献帝刘协退往长安城。十八路诸侯已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接下来,袁绍将诱使父亲出马攻袭冀州,然后袁绍借口相助趁机占了韩馥的冀州,却没给父亲丝毫好处,于是父亲对袁绍宣战。

    界桥之战,三千白马义从几乎损失殆尽,而在后面的龙凑之战、巨马水之战,双方战成均势,经董卓遣天使调解而握手言和。

    此后,公孙瓒一直走下坡路,斩杀了刘虞之后使他得到了整个幽州,却因此丧失了民心和大义,而且日益骄矜,不恤百姓,记过善忘,睚眦必报。再后来更是疏远身边的谋臣猛将,以致后来四面皆敌,最终在198年兵败**。临死之前杀光自己的妻妾和儿女,这其中被杀的儿女恐怕就包括他公孙白。

    七年,自己这个伪富二代、官二代的生命只有七年了!

    刹那间,孙白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特么的这个穿越梦没做好,老子还是穿回去好好写代码吧。

    他开始狠掐自己的大腿,然而大腿上那真切的疼痛感告诉他,穿越这玩意,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此刻,他就是公孙白,公孙白就是他。

    他现在能够选择的,要么混吃混喝等死,要么挣扎一番,争取死的好看一点。

    望着脸如死灰色的公孙白,小薇一阵心疼,以为他还在想着兄弟们欺负他的事情,怯生生的说道:“公子饿了吧,小薇去膳房给公子取点吃的来。”

    公孙白依旧在发愣,对小薇的话浑然不觉。

    穿越成一个在历史上都未留下名字的无名小卒,他能干什么?

    虽说那武勇的父亲武力高达86,手下的白马义从更是威震塞外,令羌人见白马即走,但是这些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感觉自身的武力绝逼不会超过60,手下能够供他驱遣的就是婢女小薇和门口两个半死不活的家丁。而他只是一个程序猿,又不是万能理科生,炸药、火枪、大炮啥的都会造,他只会写代码而已。

    想到家丁,他抬起头朝门口两个家丁望去,耳朵里却清晰的传来嘀咕声。

    “他娘的,老子倒霉,跟了这么个不中用的主子,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是啊,你说这个傻子,怯懦无能,偏偏脾气还倔,一个婢女而已,续公子看上了,换上别的庶子早就双手奉上了,他却偏偏守住像个宝似的。续公子可是嫡子啊,一个庶子也敢和嫡子争锋,真是愚不可及也。”

    “续公子倒没说什么,只是可恶邈公子看他不顺眼了,对白公子下了狠手。我看啊,这事还没完,这个邈公子也是够无耻的,唉……”

    “唉……白公子为人老实啊,可是这年头人善被人欺啊。”

    ……

    两个家丁,高的叫梁宏,矮的叫李烈,似乎跟着公孙白吃了多大亏似的,却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却让公孙白听得清清楚楚,似乎有意为之。

    刹那间,公孙白整张脸都黑了,七年之后的事情如何,且先不用想,至少先想想这七年怎么过吧,别说装什么高富帅了,至少也不能装孙子吧。

    虽说自己前世也好歹读过几年大学,却绝逼是个小混混出身,街头打架这事没少干过,如今转世重生,还能被这群孙子欺负?

    正思虑着,突然见小薇跌跌撞撞的从外面奔了进来,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脸色变得煞白。

    公孙白掀开被子,一跃而起,怒声问道:“怎么回事?”

    小薇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门外:“二……公子……来了……”

    话音未落,却听门外响起一声不阴不阳的冷笑声:“贱婢,竟敢在厨房偷吃大夫人的膳食,这次看你往哪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小薇脸色苍白,哭声道:“我是看白公子身体不适,需要滋补,真不知这是夫人的膳食,大公子恕罪……呜呜呜……”

    公孙白的双眼落到小薇手中的竹篮之中,只见里面有一碟看起来滋味鲜美的肉片,心中瞬间明了,不觉心中最柔软的部位被什么碰了一下。

    多好的白菜啊,多好的女人啊,居然被自己碰上了,好歹没白穿越这一回。

    他轻轻的下了床,穿好鞋子,轻轻的拍了拍小薇的肩膀,挺身向前,走向门外。

    一个十**岁,衣着华丽、神态极为阴鸷的少年已经站到了门口,身后跟着五六个身强力壮、凶神恶煞的家丁。

    那阴鸷少年原本就要闯进来,见到公孙白走向门口,便停了下来,露出春暖花开般的笑容:“五弟,昨夜睡得可好,荷花池中的清水可还鲜美?”

    哈哈哈……背后的五六个家丁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公孙白淡淡的笑了笑,不管宿主如何,他自己面对这种一上来就拉仇恨的二五仔,还真没吃过亏。

    他优雅的伸出一只小手指抠了抠鼻子,挖出一大坨鼻屎,对着公孙邈一弹:“托兄长的福,味道还好——”

    那黑色的鼻屎如同闪电一般破空而去,正中公孙邈的脸上。

    刹那间,四周静悄悄的,没人出声。

    丫鬟小蝶、梁宏和李烈以及公孙邈身后的家丁,齐齐瞪圆着眼睛望着公孙白,嘴巴都惊得张成一个o型。

    公孙邈脸色大变,他欺负公孙白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公孙白敢这么干,公孙白真要敢这么干,他也不至于欺负公孙白这么多年。

    哈哈哈……

    公孙白得意的大笑起来,这招可是当年的他在街头当小混混的时候,装逼打脸的神招啊。

    “娘的,我一定是睡着了。”梁宏暗道一声,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天啊,这个废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良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公孙邈的狗奴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会料到,公孙白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窝囊废,居然会敢如挑衅。错,不是挑衅,这简直就是**裸的攻击啊。

    “你!”公孙邈气得七窍生烟,猛的挥起拳头:“你反了你!”

    然而对上公孙白那毫无畏惧的眼神,刹那间他的主意又转变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有点意思,难得你这窝囊废硬气一把,兄长也不和你计较。好了,闲话少说,你的婢女偷吃大夫人的膳食,理当问罪,交给夫人处置,别挡道!”公孙邈脸色一沉,声色厉荏的喝道。

    公孙瓒正妻刘氏,原本是涿郡太守刘君的女儿。公孙瓒虽是贵族出身,却也是庶出,只当了个书佐。后来得到刘太守的赏识并将其女下嫁,并在岳父的引见之下拜得名士卢植为师,从此逐渐平步青云。故刘氏在公孙府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就连公孙瓒都要礼让三分。

    公孙邈本身也只是个庶子,地位远远不如嫡子公孙续,对公孙续和刘氏自然是百般讨好,对其他庶子却是肆意欺压,尤其是对性格怯懦的公孙白,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此刻,见到公孙白难得的表现出一点硬气,便用刘氏来打压他。身后的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就要一拥而入。

    屋内的小薇已经吓得脸如土色,全身瑟瑟发抖,很显然,二公子可以得罪,但是大夫人绝对不能得罪。

    公孙白阴测测的笑了,双手张开一拦:“老子的婢女,谁敢问罪?”

    一言既出,不但公孙邈和他身后的家丁们变了脸色,就连小薇和梁宏、李烈三人也禁不住满脸惊讶之色。

    天知道,这一向性子怯懦的主子,何时变得如此霸气侧漏了。虽然他一向很维护小薇,所做的无非就是面红口赤的辩解,或者拼死相求和阻挡。

    公孙邈双眼死死的望着公孙白,楞了一会后,随即哈哈大笑:“哟,五弟何时变得如此威武了,连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了,看你这样子似乎想打为兄啊,哈哈哈……”

    公孙白双眼眯成一条缝,冷声道:“如果兄长不识趣的话,难免不会挨打。”

    哈哈哈!

    不但公孙邈笑得更大声了,身后的四五个家丁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个连杀鸡都不敢看的懦夫,居然说敢动手打人。

    公孙邈笑得似乎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自己的脸道:“笑死我了,打啊,打啊,朝这打,兄长绝对不还手,有种的就给兄长狠狠的打。”

    这么强烈的邀请,真是盛情难却啊!

    一缕冷酷的笑意挂上了公孙白的嘴角,他蓦然转过身来,在屋内四处扫视了一圈,然后视线落在那方大大的青石墨砚之上。

    快步奔到书案之前,伸手一抄,那块棱角分明的青石墨砚已然在手,然后奔到公孙邈身前,双手已微微发抖,蓄势待发。

    公孙邈见他真的抄家伙,原本心中有点虚,然后看到他微微发抖的双手,不觉笑得更厉害了,指着脸颊有恃无恐的喝道:“打啊,你这个懦夫,敢在本公子面前嚣张?你有种就打,尽管下狠手,不敢的话就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不信你还能翻了天。”

    嘿嘿嘿……公孙白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下一刻,那方重重的青石墨砚已经拍到了公孙邈右边那苍白而柔软的脸蛋上。

    噗!

    随着皮肉被击实的声音,公孙邈嗷的惨叫一声,一颗牙齿随着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

    他惊骇至极的望着一向老实可欺的公孙白,这张轮廓分明的脸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有几分狰狞,更有几分妖魅。

    噗!

    第二记重击又迅雷般而至,狠狠的砸在他的左脸上,如击败革,砸得公孙邈满脸开花,两边脸瞬间肿的像包子一般,连惨叫声都喊不出来了。

    然而,这还没完。

    老子不过七年的性命了,还要受你这个废物的气,老子打不死你!

    公孙白挟着一口恶气,手中的青石墨砚高高的举起,然后倾尽全力一击,正中公孙邈后脑勺。

    只听砰的一声,公孙邈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这绝逼是一个暴击啊!

    四五个原本气势汹汹的家丁,这一刻似乎都被吓呆了,像木鸡一般愣愣的看着满脸狰狞、势如疯虎般的公孙白,不知所措。

    啪!

    墨砚再次击在一个家丁的头上,恶狠狠的骂道:“还不给老子把这贱人拉下去,不然老子把你们一个个拍死!”

    那个为首的家丁终于回过神来,朝公孙白想说两句狠话,张了张嘴,却被公孙白眼中的狠劲所慑,终究什么也没说,俯下身来,扶起了地上的公孙邈。

    几个垂头丧气的家丁背着公孙邈走了十几步之后,那个领头的家丁才敢回头,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五公子,你公然伤害二公子,等着夫人的惩罚吧。”

    公孙白右手一扬,那方青石墨砚又高高的举起了,那家丁心中一寒,不再说话,催促几名家丁背着公孙邈灰溜溜的走了。

    两个家丁惊恐的望着公孙白,第一次觉得这个小主人如此恐怖,刚才那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打的节奏啊,太狠了!

    公孙白冷然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俊的打人姿势啊?”

    两人各自吞了一口口水,心悦诚服的说道:“真没见过!”

    公孙白冷哼一声道:“下次再有人冒犯本公子,你等还束手旁观的话,看老子不打断你们三条腿!”

    两人对视一眼,很显然想从对方眼中获得关于“三条腿”的答案,然而他们都失望了,只好恭声道:“奴才不敢,奴才该死!”

    公孙白冷哼了一声,转头望向惊恐不安的小薇,又望向那竹篮中那碟鲜美的肉片,心中一暖,轻轻的走向前去,抚弄了一下她额前微微散乱的秀发,轻声道:“小薇不要怕,有本公子在,谁也不得欺负小薇。”

    小薇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泣声道:“公子为了小薇不惜冒犯夫人和大公子,小薇心中实在不安……”

    公孙白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轻轻的抚慰着她的后背,一股从所未有的暖流涌入心头。

    这一刻,他发誓不会让这个可怜而美丽的女子再受到任何一丝伤害,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然而,他心底真正的想法却是:这揩油的绝佳机会不把握,岂不是注定是一辈子的**丝?这么好的白菜,就算不拱也得闻闻白菜的香味啊!

    “叮咚……兵甲系统已发现宿主,请确认是否现在激活兵甲系统?”

    一个怪异的机械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把他吓了一跳:“兵甲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请确认是否现在激活兵甲系统?”那机械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擦,这不是我在编写的游戏程序吗?怎么会植入我的脑海?”公孙白又惊又喜。

    近来他们项目组在编写一款历史战争游戏,而他负责的就是兵甲系统的编写,而兵甲系统也是这款游戏的最大特点和卖点,玩家可以逐渐升级系统,从而获得更高级、更精良的武器。

    一旦兵甲系统升到一定的等级,则自己便可凭借优良的兵器和铠甲,纵横三国这个冷兵器时代。

    黄天不负我啊,这是要让我称雄三国的节奏!

    他强抑着满心的激动,轻轻的推开了小薇,柔声道:“我有点累了,先睡一会。”

    躺到床上,他一把将被子蒙住头,开始继续操作。

    “激活!”他用意念说道。

    “叮咚!兵甲系统已启动,您获得‘兵者’的称号,系统赠送兵甲币20,熟练度50,1级材料券20张。本系统又分为九大分系统:材料系统、兵器系统、铠甲系统、弓弩系统、器械系统、药弹系统、火器系统、人物属性系统和神秘技能系统和九大系统,系统初始等级为1级,需要熟练度和兵甲币升级到更高等级,其中火器系统必须在材料系统、兵器系统、铠甲系统、弓弩系统、器械系统全部升级到8级之后才能激活……”

    “行了,我自己做的系统还要你讲解,等等……兵甲系统怎么多了个神秘技能系统,我擦,古小虎这逼货真他妈不靠谱啊,乱给老子加东西。”

    材料系:最基础的系统,只有先升级这个系统才能升级其他系统,系统等级越高,能制造的材料等级也越高,如二级材料是木料、皮料,二级材料则是青铜,三级材料是粗铁,四级是炒钢……

    兵器系:实际来说,兵器本身除了环首刀、陌刀、唐刀、苗刀和弯刀这些式样比较先进,真正的升级还在于材料的升级,当三国时代的粗铁武器遇到铬钢武器的时候,便会像纸糊的一般被轻易的削断。

    铠甲系:除了式样的升级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材料的升级,纵然弩箭如雨,遇到精钢片连成的战甲,也只是挠痒而已。

    弓弩系:从粗制木弓木弩可升级到秦弩,到诸葛连弩,可一直升级到钢制弹簧连弩。

    器械系:主要是战争辅助器械,包括马镫、马蹄铁、云梯、井阑,甚至到楼船、车船、蒸汽船等。

    火器系:必须在上面几个系统全部升级到8级以上之后,才能激活,从突火枪可一直升级到线膛枪、弗朗机炮车等。

    药弹系:迷烟弹、火油弹、火药弹、手雷、地雷……这个系统不是主系统,设定只有五级,但是升级难度极大。

    人物属性系统,可以查看人物的武力,也可用兵甲币增加自身的属性,但是需的兵甲币很不菲。

    还有宿主升级系统,当材料、兵器、铠甲、弓弩和器械这几个主要系统升级之后,宿主的等级也会随之提升,升级对应的等级段是:兵者、兵工、兵霸、兵尊、兵圣、兵王、兵皇、兵神、兵仙、兵帝。每升1级都会获得相应的兵甲币、熟练度和材料券奖励。

    这个兵甲系统的特点和优势在于,一旦升级到了相应的等级,只要在宿主身前方圆一丈的范围内有相应的材料,便能瞬间造出宿主想要的兵甲。

    比如在公孙白身前一丈范围之内有一堆木头和兽筋,便能瞬间制造出数把粗制的木弓。没有兽筋也没关系,只要有一头死兽在,材料系统便能自动将死兽吸到空间之内,加工出一条条兽筋出来。

    “根据系统设定,宿主首次使用兵甲系统,拥有三次抽奖的机会,能分别抽一样兵器、铠甲和弓弩,等级和样式随机。”系统精灵再次提醒。

    要想升级兵甲系统,需要熟练度,还需要兵甲币,而根据兵甲币获得规则,光靠做任务获得的兵甲币来升级不知要等到何年马月去。

    真正获得兵甲币最主要的途径则是杀敌或者俘虏敌人,杀或俘虏普通敌人一名就能获得1兵甲币,不但包括自己杀的敌人,还包括自己的部曲斩杀或俘虏的敌人。

    所以要想快速升级兵甲系统,唯一的途经就是从军,然后才有机会杀敌,这一点和系统的任务也是一致的。

    根据系统的计算,真正的公孙白虽然性格怯懦,但是身体素质并不差,甚至还算比较好的,毕竟是白马将军的儿子,所以即便不谙武技,武力也能达到55,比起普通人还是要好上不止一点,像李烈和梁宏两个死家丁的武力就只有40左右。所以即便他不谙武艺,但是上了疆场还不至于被人一刀就被秒掉。

    人死鸟朝天,富贵险中求,与其这样浑浑噩噩的躲在公孙府内等死,不如去战场拼搏一番,方不负此生!

    公孙白一身白衣,腰佩破天剑,带着两个死家丁,施施然的朝公孙瓒的厢房走去。

    一路上,两个家丁一副忐忑不安的神色,张嘴想朝公孙白说什么,却终究不敢说,只好拖在后面窃窃私语。

    “兄长,我这可是第一次去主动见太守大人啊,心中好紧张啊。”

    “是啊,平常远观太守大人都没几次啊,怎样才能装得像经常见太守大人的样子啊?”

    ……

    公孙白回过头来,满脸的无语,恶狠狠的吼道:“少废话,给老子跟上,不然小心打断你们三条腿!”

    两名死家丁昨日已想明白了三条腿的含义,只觉裆下一寒,不敢再吱声。

    厢房门口,一人雪衣素甲,腰悬宝剑,昂然而来,险些和公孙白撞上,仔细看来,正是公孙家嫡子公孙续。

    “见过大公子!”两名家丁急忙施礼。

    “见过兄长!”公孙白虽然心中不乐意,迫于礼节也只得拱手施礼。

    公孙续原本满脸怒色,等看清是公孙白之后,不禁露出欢喜之色,一把拉住公孙白的手笑道:“原来是五弟,为兄正要去找你呢,想不到这么巧,哈哈……”

    咱好像跟你不熟吧?

    公孙白不禁有点莫名其妙,愣愣的问道:“不知兄长找为弟何事?”

    公孙续瞪了那两名家丁一眼,将公孙白悄悄的拉到一旁,低声道:“那日见到五弟的宝剑削铁如泥,不知可否出让,为兄愿出万钱购买,日后任何人想刁难五弟,为兄第一个不答应。”

    公孙白瞬间心底骂娘了。

    特么的我说你小子怎么会如此彬彬有礼,原来是看上了老子的铬钢剑了,这可是比曹操的什么倚天和青釭剑还牛逼的剑,就凭你一个武力63智力56的货也就配用用大保健,还真当这铬钢大宝剑是大白菜了。

    公孙白哈哈一笑:“承蒙兄长抬爱,我等兄弟之间若是谈钱就显得俗气了,这宝剑为弟却是有两柄,送给兄长一柄也是应当的。”

    说完,当即爽快的解下腰中的破天剑递给了公孙续。

    公孙续神色大喜,接过宝剑的双手不禁都颤抖了,语无伦次的说道:“如此多谢五弟,多谢五弟……”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剑,想不到这傻子说送就送,真是把公孙续都乐疯了。

    不过乐归乐,公孙续却没有昏头,先拔出破天剑,又拔出自己腰中的佩剑,两剑相交,只听咯的一声,自己的那把铁剑便已被砍断掉落在地。

    公孙续这才放心,千恩万谢一番才乐滋滋的回去了。

    “公子,如此价值连城的宝物,岂能轻易送人?”两个家丁割自己肉似的心疼的说道。

    公孙白淡淡一笑,脑海的意念已向系统发问:“铬钢宝剑在多长的距离内能收回?”

    “系统制造的兵甲,只要在离宿主一公里范围之内,随时可收回。”脑海里传来系统机械的声音。

    “等到他到五百米之外,给老子收回。”公孙白道。

    转眼之间,公孙瓒所在的主厢房已然在面前。

    就在侍卫入内禀报的时候,公孙白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铬钢剑已收回。”

    一缕诡异的笑容在公孙白脸上一闪而过,抬起头来时,却听到屋内琴声淙淙,悠扬婉转,缠绵悱恻,似乎在宣泄着心中的思念和爱慕之情,忧思成疾,夜不能眠。

    “将军请公子入内。”那入内禀报的侍卫恭声道。

    公孙白大步而入。

    屋内,一人端坐在琴案前,依旧在专心抚琴,似乎没有看到他进来。

    公孙白没有出声,对公孙瓒弯腰一拜之后,便悄立一旁,屏声静气的侧耳倾听琴声。

    终于,一曲终了,公孙瓒按住琴弦,抬起头来,望了公孙白一眼,唏嘘了一阵才道:“可曾记得此曲?”

    公孙白心中一紧,满脸茫然。

    公孙瓒失望的摇了摇头道:“记不起来了吧,也须怪不得你,毕竟那时你还太小,唉……”

    公孙白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看来这便宜老爹还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我特么也是有故事的人,我的故事就是我并不是你那死鬼儿子,而是一千多年后的一个程序猿。

    公孙瓒又若有所思的呆了许久,才淡淡的问道:“说吧,找为父有何事?”

    公孙白缓声道:“如今天下大乱,皇室凋零,千里无鸡鸣,四野多白骨,且好男儿志在四方,作为堂堂大汉蓟侯、广阳太守的儿子……”

    公孙瓒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沉声道:“少罗嗦,说重点。”

    “孩儿想从军!”

    公孙瓒脸色凝注了,双眼如电,死死的盯着公孙白,似乎想看透他的心底。

    公孙白依旧凛然无惧的迎向他的视线,丝毫不怯。

    公孙瓒盯了他许久,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微微笑道:“不错,越来越像我当年的性格了,看似怯懦,其实桀骜不驯。这么多儿子啊,就你最像我。”

    公孙白心头一阵无语,什么跟什么,你那死鬼儿子是真怯懦,老子这才是真的有性格。

    公孙瓒又道:“既然是我的儿子从军,自然不能从一个普通小卒做起,但也不能军职太高,就从一个队率做起吧。要想纵横疆场,终究要靠自己的实力,你年纪还小,好好历练,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为父自然会拜你为将。”

    公孙白鼓起勇气道:“孩儿想加入白马义从。”

    只有加入白马义从才能接触到猛将赵云啊,你给搞个普通军营的队率,根本接触不到赵帅哥啊。

    公孙瓒笑了,笑得很诡异:“白马义从?有志气!不过白马义从若缺人,皆是以百人将补之。你若是能凭自己的军功爬到百人将之职,为父自然会将你安排到白马义从之中。还有,要想加入白马义从,必须苦练骑射之术,否则亦无缘加入。”

    我勒个擦的,这白马义从居然这么变态,缺人居然是以百人将补之,也就是这三千白马义从个个都是百人将之资啊,公孙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孩儿省得,孩儿一定会努力的。”公孙白恭声道。

    公孙瓒已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朝他挥了挥手道:“去准备一下吧,三天之后到城西军营报到。”

    “喏!”公孙白应诺而退。

    背后又响起了如淙淙流水般的琴声,在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一缕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赫然是《诗经》中的《泽陂》。

    公孙白听着那悠扬而婉转的歌声,不禁暗暗赞道:尼玛,这音律,这嗓音,再加上那迷倒万千少女的英俊脸庞,要是在后世绝逼是天王之王级的神格啊。

    **********

    幽静的厢房之中,刘氏跪坐在软榻之上,端起案几上的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到嘴唇边又放了下来。

    “泽陂,泽陂……他终究是没忘记她啊,我跟随他二十五年了,而她只是跟随她三年而已。我若能像她那般被他如此宠爱和记挂,哪怕三年就死掉也愿意了……”刘氏悠悠的叹道。

    “那贱人死掉了就算了,夫君再牵挂也只能牵挂而已,妹妹担心的是这贱种啊。昨天在大堂之上的情景,姐姐也看到了,妹妹担心将来这贱种不但盖过邈儿,还会盖过续儿啊。”

    边上一人说道,语气之中极尽挑拨之意,正是羊绿。

    “哼,这个倒不必担心,续儿终究是嫡子,除非他像袁绍那般,过继给两位叔叔,否则他就永远别想在续儿面前出头。”刘氏冷哼一声道。

    羊绿阴测测的道:“此子出手歹毒,邈儿至今半昏半醒,他若想上位,难免将来不对续儿下手啊。昨日在大堂之上,他也敢公然对续儿出手,谁能确保他日不会对续儿背后下手?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啪!

    刘氏手中的汤碗摔落在案几上,鸡汤洒满了一地,眼中露出阴沉之色。

    许久,她才挥了挥手道:“你也别危言耸听了,他只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你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说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羊绿只好怏怏告退。

    睁开眼来,思虑了半响,便腾身而起,走出房门,朝公孙续的厢房走去。

    远远的听到公孙续的怒骂声和家丁的哀求声,刘氏心中一沉,急忙快步奔了过去。

    厢房之内,五六个家丁正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满脸铁青的公孙续手执马鞭,一边狠命的抽打着那些家丁,一边指着他们怒吼。

    “说,谁动了本公子的宝剑,我明明挂在墙壁之上,为何一转身就不见了?找不到宝剑,你等都别想活命!”

    公孙续的声音都气得变调了。

    地上的家丁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般的一个劲的求饶。

    “公子,我等也都未离开屋内啊,若是我等偷了,这么大的一柄宝剑岂能遮藏得住?”

    “公子饶命啊,小的就是借十个胆也不敢偷公子的宝剑啊。”

    ……

    “住手!”

    随着一声厉喝,刘氏走进了厢房之内,问道:“什么宝剑?”

    公孙续见是刘氏,只好停下鞭笞,依旧余怒未歇的指着那些家丁骂道:“这群贱奴,拒让将五弟送我的那柄宝剑弄丢了,那柄宝剑削铁如泥,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刘氏神色一愣,疑惑的问道:“莫非就是昨日削断你的佩剑的那柄宝剑?”

    公孙续说道:“正是。”

    刘氏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冷笑道:“削铁如泥的宝剑,全天下也没几柄,虽干将、莫邪、鱼肠、龙渊也不过如此,老身不知白儿如何弄到的这柄宝剑,但是却知道白儿不是痴儿,绝不会轻易送人的。”

    公孙续神色一愣:“母亲的意思是?”

    刘氏脸沉如水,冷冷的说道:“别折腾这些无辜的下人了,你那五弟既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变出一柄宝剑来,也自然能将它变走。看来你五弟不知从何处学了不少江湖杂技,你被骗了。”

    说完,便转身而去,留下公孙续呆立在屋内,满眼的凌乱。

    许久,公孙续才想明白过来,不觉双眼冒火,飞起一脚将身前的一张案几踢飞在地,咬牙切齿的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迟早要你好看!”

    ***********

    次日,天刚蒙蒙亮,公孙白就被人叫醒。叫醒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那两个死家丁。

    公孙白揉着惺忪的睡眼,不禁火冒三丈,娘的前世当程序猿整天没个好觉睡,现在好歹也是官二代了,还不让睡个囫囵觉啊。

    “吵什么吵,你们两个找死啊?”

    李烈急忙陪着笑脸道:“公子,你忘记了今天要去大营中点卯啊?”

    点卯?

    公孙白一下反应过来,今天可是从军第一天啊,怎么能迟到,急忙披衣而起,突然又望了四周一眼,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这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你们何时比小薇还积极了?说,你们有什么阴谋?”

    两个死家丁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一副“你来说”的表情,终于梁宏鼓起勇气,谄媚的笑道:“公子要去为将领兵,小的也跟着沾点光嘛。你看续公子当了校尉,当初跟他的杨端和杨瑞两人都成了百人将了,我等也是看着公子长大的,虽不及杨端和杨瑞武勇,好歹也得当个队率啥的吧。”

    公孙白一下子脸就绿了,恶狠狠的骂道:“给老子滚,你们都当队率了,老子当啥?”

    骂完随即一想,他娘的,老子虽然是后妈生的,好歹也是广阳大当家的亲儿子,怎么也得有人来送衣甲兵器,顺便带带路啥的吧,难道叫老子自己像个**一样的去到处找地方?

    想到这里,当即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呼呼大睡。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突然朦朦胧胧的听到有人在喊:“末将吴明拜见五公子!”

    公孙白一咕噜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只见面前一个头戴皮盔、身穿牛皮札甲,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正躬身立在自己的床铺边。

    “查询此人属性。”公孙白对系统施令。

    “武力67,智力55,政治38,统率56,健康91,忠诚度80。”脑海里传来冰冷的声音。

    武力67,也就是比公孙续还高上4点,也算得上孔武有力的精悍之士了,毕竟那些武力80以上的都是统领一军的名将了,尤其是那忠诚度居然达到了80,而那两名死家丁也不过75的忠诚度,倒是令公孙白十分惊喜。

    见到公孙白醒来,吴明急忙恭声道:“五公子醒了。”

    公孙白疑惑的问道:“阁下是?”

    吴明忙道:“末将乃大公子麾下之百人将吴明,今闻公子欲从军,特地前来迎接。”

    说完又转身道:“还不速速把公子的衣甲呈上。”

    同样是皮盔皮甲,只是式样和吴明的稍稍有不同,吴明一把接过衣甲就帮公孙白穿戴起来,很显然他是知道公孙白决计不会穿这玩意的。

    就在公孙白穿戴完毕那一刻,突然醒悟过来了:“你,莫非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吴明神色大窘,急声道:“公子只是暂在末将部曲中历练,将来自是前途无量,末将岂敢以上司自居。”

    瞧,瞧,这觉悟,这眼光,这态度,没得说,不像府内的某些狗奴才,不把庶子当官二代。

    公孙白神色一肃,弯腰一拜:“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不能坏了规矩。卑职公孙白,拜见吴将军!”

    吴明脸色通红,手忙脚乱的将公孙白扶起,两人寒暄一番,直到小薇捧来早餐膳食才作罢。

    ***********

    城西,大营。

    吴明带着公孙白跨过辕门,来到大营之内,已有数十名士兵整整齐齐的排列成方阵,对着公孙白弯腰一拜:“拜见公孙队率!”

    “叮咚,任务‘加入北平军’已完成,系统奖励兵甲币10,您目前拥有兵甲币30,熟练度50,1级材料券20张。”

    公孙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面前的士卒,细细的瞄了一眼,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人。

    咱好歹也混上了个加强排的排长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加官进爵,当上校尉,拜为将军,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

    呜呜呜~

    公孙白张口结舌的,刚要说“免礼”,便听大营之内号角声冲天而起,响彻云霄,整个大营之内都是呜呜的响声。

    吴明脸色一变,急声道:“速速集结,五公子随我来!”

    随着一片慌乱的脚步声,众将士立即迅速的穿出辕门,朝不远处的校场奔去。

    宽广的校场之内,成百上千的蜂拥云集。

    点将台上,一名白袍白甲的少将长身玉立,威风凛凛的望着台下的将士,正是公孙家唯一的嫡子——公孙续。在他背后站着六个军侯、三个军司马。

    广阳城内守军不过五千,共分东南西北四营。城西军营,乃公孙续部驻扎之地,共六曲三部,称怒锋营,以弓弩手为主,其他兵种为辅。

    很快,乱哄哄的场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众将士整齐有序的排列在台下,抬头望着台上。

    公孙续满意的望着这群训练有素的部曲,双眼在人群中游移和搜索,他的视线越过吴明,往他背后望去,当他看到站得歪歪斜斜的公孙白,不觉嘴角浮现出一丝残酷的笑容。

    他优雅的伸出了手臂,台下立即寂静无声,齐齐屏声静气的望着台上的少主。

    接下来,开始点卯。

    点卯完毕后,公孙续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舒展开来,清晰的传到台下。

    “奉太守之命,城西三十里处,望牛山有黄巾流寇啸聚山林,为祸乡里,着令吾部,全力围剿,你等可敢战否?”

    台下轰然响应。

    “战!”

    “战!”

    “战!”

    公孙白眯缝起眼睛,望着台上威风凛凛的公孙续,不觉心中暗赞,不愧是65的统率,挺有号召力的。

    “杨端、张禹、陈和、蔡封!”

    “末将在!”

    “你率本部兵马共四百,为先锋部队,自望牛山西面敌寨发起攻击,务必在中军到达之前攻破敌军前寨!“

    “遵命!”

    只见场内人头攒动,尘土飞扬,数百人马分成四路,滚滚而出。

    “吴明!”

    “末将在!”

    “你率本部兵马,绕行到望牛山东面后山小道,堵截敌寇残部,不得放过一个流寇,否则军法伺候!”

    “遵……遵命!”吴明呆了一下,木然应诺。

    公孙白奇怪的望着脸色煞白的吴明,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堵截败军之寇,痛打落水狗,这么好的差使,这家伙怎么满脸痛苦之色?

    只见吴明手中长刀一举:“出发!”

    百名精兵包括公孙白立即跟在他的身后轰然而出。

    台上的公孙续,望着徒步奔行的公孙白,眼中又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幽州军之中,除了白马义从,只有百人将以上才有资格骑马作战,队率以下都只能徒步作战。

    不过这具身躯似乎并不赖,而且大军行进速度也不快,公孙白并未感觉到有多累,行走了两三里地之后,前面的吴明这才回过头来,恭声道:“公子,你初次行军,多有不便,不如末将此马先给五公子骑乘?”

    我勒个去,大哥你太客气了,但是你客气我不能跟着客气啊,军中若无规矩何以立威?再说我若是连区区五十里路都不能走,日后如何驰骋沙场,和那些武力80以上的大佬们交锋?

    推辞了一阵之后,吴明也不坚持,只是缓缓而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末将已不知为何得罪了大公子,这条小命就全交给五公子了,否则……”

    公孙白疑惑的问道:“将军何意?我等不过堵截残寇,丧家之犬,正是捡军功的好时机,为何怏怏不乐?”

    “二百四十七、二百四十八、二百四十九、二百五、二百五、二百五……我擦,这不是玩我,怎么到二百五就停了!”

    远远躲在背后的公孙白,全副武装的端坐在路旁的一个土坷垃上,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兵甲币的飙升,嘴里念念有词。

    抬起头来时,只见两队兵士之间的距离已不过五步之遥,即将发出激情四射的碰撞。

    “张禹,武力值68,智力值60,统率值62,政治值60,健康值88。”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回应。

    我勒个去,这家伙绝逼是信了春哥啊,除了健康值都在及格线上,没有一门挂科的。

    哈!

    吴明马去如风,手中的长刀如同闪电一般劈向张禹。

    当!

    双刀相交,火星四溅。

    两人武艺旗鼓相当,但是张禹的膂力明显强于吴明,吴明的身子连连晃动了几下,差点跌落下来,然而骑兵巨大的冲势却令张禹被撞得连连后退了六七步。

    砰!

    健马撞入黄巾军丛中,千钧的冲势撞得几名黄巾军直接飞了起来,摔落在背后的人群之中,接着刀势如风,一名黄巾军被长刀借着马势劈飞了脑袋。

    下一刻,百名北平军已经杀入黄巾军丛中。

    这不是一场同档次的厮杀,队形散乱、衣不蔽体、兵器落后且浑身伤痕累累的黄巾军根本不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北平军的对手。

    嚓!

    一名北平军手起刀落,一刀将一名黄巾军的头颅削飞,接着又举刀劈飞了一名黄巾军手中的长刀。

    噗!

    就在此时,一名黄巾军瞅准机会,手中的长枪刺中了这名北平军的腹部,粗劣的的枪头竟然未刺穿北平军士身上的皮甲。

    下一刻,那名北平军哈哈一笑,手中长刀已经轰然砍落,劈在偷袭的黄巾军头上,那名黄巾军带着不甘的神情惨叫着倒了下去。

    喀!

    一名拿着柴刀的黄巾军,柴刀刚刚劈出,便已被面前的黄巾军一刀劈中刀柄,只听一声脆响,那一尺长的木制刀柄便被锋利的刀锋砍断,拿着手中半截木柄在发呆,接着被一刀劈中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黄巾军便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杀!

    吴明纵马在敌群之中横劈乱砍,所向披靡,眼见贼军头目杨鑫举刀劈伤了一名北平军,不禁勃然大怒,一提缰绳,对着杨鑫疾冲而去,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划出一道夺目的光芒狠狠的劈向杨鑫。

    当!

    躲闪不及的杨鑫手中的长刀被击得飞了起来,接着又被吴明的马头撞倒在地,急忙就地一个打滚,翻身就要跃起。

    就在此时,头上传来一阵骏马的嘶鸣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等到他惊恐的抬起头来时,两只高高扬起的马蹄已轰然踩落,狠狠的蹬踏在他的胸膛上,随着一阵胸骨碎裂的声音,杨鑫便像死狗一般瘫倒在地。

    嗷~

    在人群之中左冲右杀的张禹眼看自己的部曲在精锐的北平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心中不禁大急,猛然抬头看见坐在后面数十步远的公孙白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一个土堆上念叨着什么,仰天怒嚎一声,手中的长刀倾力挥出,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公孙白而去。

    “不是这鸟术士,老子今日何至如此大败,先杀了这鸟术士再说!”

    张禹望着悠闲自得的公孙白,忍不住怒发欲狂,如同一只怒狮一般疯狂的迎着公孙白冲了过去。

    武力68的壮汉发起疯来,根本无人可挡,眼看张禹便已杀出重围,恶狠狠的扑向了尚在数兵甲币的公孙白。

    “公子,小心!”马背上的吴明惊骇至极,嘶声大叫起来,刹那间魂飞魄散,鞭马如飞,连连撞倒了几名己方的士兵,疯狂的追向张禹。

    “快救公子,快!”那些北平军士们也惊恐的发现了危急情形,纷纷调转身来,一窝蜂的扑了过去。

    “哈哈哈……居然是公孙瓒的儿子,老子这把够本了!”狂奔中的张禹听到背后的声音,瞬间明白了这么回事,忍不住疯狂的大笑,满脸的狰狞之色。

    终于,公孙白离他已经只有十步之遥,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手足无措的指着他。

    “去死吧!”

    张禹听到背后的马蹄声如风而来,拼尽全力疾奔几步,然后一个虎跃而起,提起长刀对着公孙白恶狠狠的一个扑击,当头劈落。

    就在刀光即将劈落那一刻,公孙白手中的长剑终于迎了上来,张禹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神色,就面前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还想挡住他的倾力一击?即便是吴明也挡不住这一刀!

    他仿佛已看到公孙白手中的长剑被击飞,头颅被砍落的一幕。

    喀!

    刀剑相交,剑光突破了刀光继续前行,直奔空中的张禹的身躯。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破天剑像削豆腐一般将张禹手中的大铁刀劈成两截,剑势丝毫未受到阻碍,继续前行,从张禹的肩头划过,突破了骨肉的阻挡,掠向长空。

    张禹脸上的狞笑尚未消散,便绝肩膀处一疼,接着便感觉自己突然飘了起来,就在快要落地那一刹那,他看到了自己摔落在地的那一大截身躯,然后便被无边的黑暗所淹没。

    哗啦啦!

    血雨漫天,洒得公孙白满头满脸都是,那红艳艳的血光迷乱了公孙白的双眼,那扑面而来的死亡的气息震撼了他的心灵。

    那一刹那,蜂拥而来的北平军们惊呆了,纷纷停住了脚步。

    我勒个去,老子杀人了!

    公孙白也呆住了,带着满头满脸的血珠,望着地上张禹的大半截尸体出神。

    希聿聿!

    吴明急忙勒住马脚,健马的嘶鸣声将公孙白惊醒了过来。

    这货猛的擦了一把眼帘附近的血珠,然后恶狠狠的踢了一脚张禹的尸首,怒声骂道:“草你老母的,居然想杀本公子,老子杀不死你!”

    嗬嗬嗬!

    反应过来的北平军将士纷纷欢呼起来。

    “贼首张禹被公子杀了!”

    随着如雷的欢呼声,原本还想一拼的黄巾军彻底崩溃了。

    当啷啷!

    随着黄巾军头目陈晶率先扔下兵器,背后残余的四五十名黄巾军手中的兵器扔落了一地,纷纷跪倒了下来。

    “我等愿降!”

    ************

    蓟城,广阳太守府衙内。

    公孙瓒端坐在大堂正中;左边一人,方脸大耳,五十岁左右,神色显得比较稳重和严肃,姓田名楷,现任广阳郡郡丞;右边一人,四十岁上下,全身精铁甲胄,膀阔腰圆,显得孔武有力,威风凛凛,正是白马义从的统领,骑都尉严纲;再往后一人,年龄和田楷相仿,一脸的精明之相,是蓟城令单经。

    这三人一向被公孙瓒视为心腹大将,日后更是任命此三人为三州刺史,足见信任。

    四人正在商议军政之事,突然见一人匆匆而入,招呼也不打,就直奔公孙瓒而来。

    “范方,你有何事?”公孙瓒不悦的问道。

    此人正是公孙瓒的从事范方。

    范方轻轻的走到公孙瓒,轻声的说了几句话,公孙瓒立即腾身而起,沉声喝问道:“此事可属实?”

    范方急声道:“句句属实,属下岂敢欺骗将军?”

    “这两个小孽畜!”公孙瓒满怒骂一声,紧皱眉头细细思索了一阵,立即对严纲喝道:“严将军,速点白马义从一百,随我疾往望牛山!”

    “喏!”严纲见公孙瓒语气焦急,不敢多问,立即应诺而去。

    公孙瓒又对田楷和单经两人道:“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来日再议。”

    说完便已大步疾奔出厅堂,高声对厅堂门口的侍卫喝道:“速速取我的白龙马和兵器来!”

    跟在身后的田楷和单经见公孙瓒如此焦急,忍不住轻声问范方:“范从事,何事令蓟侯如此慌张?”

    范方无奈的苦笑道:“唉,手足相残啊,蓟侯这下有的头疼了。”

    说话间,公孙瓒已然接过那杆重达四十斤的马槊,翻身跃上神骏的白龙马,一提缰绳便催动着白龙马疾奔而出,直奔大门而去。

    太守府大门外,马蹄如雷,只见上百名雪衣白马的健骑在严纲的率领之下如同一片雪白的云彩一般飘然而来。

    白马,白色的衣甲,手执银枪,左腰挎银刀,右腰挎弯弓利箭,虽疾却井然有序的队列,扑面而来的杀气,一切昭示着这只骑兵的不凡。

    虽只百人,隐然如同千万人一般,令人敬畏。

    希聿聿!

    随着一片整齐的骏马嘶鸣声,众骑整齐的勒马停在公孙瓒面前,动作如出一辙。

    “拜见蓟侯!”

    马背上的健骑在严纲的率领之下,对着公孙瓒齐齐弯腰一拜。

    公孙瓒满意的摆了摆手,手中长槊一扬:“走,随我杀往望牛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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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旌旗漫卷,枪戟如林,数百人整齐的肃立在望牛山下的平地上。

    一杆绣着“公孙”二字的大旗之下,北平军校尉公孙续端坐在一匹八尺高的白色骏马之上,满脸的云淡风轻,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和嘲讽的笑容。

    一个妾生的贱种,也敢戏弄他这血统高贵的嫡子,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怎么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公孙家少主?

    “大公子,此举是否会有不当,若是五公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蓟侯那里不好交代。”身旁的军司马文则不无忧虑的说道。

    “放心,吴明那厮虽然吃里扒外,但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油子了,决计不会和黄巾贼硬拼的,最多吃点苦头,甚至干脆就躲起来,直接放黄巾贼逃走。不过,他等真敢避而不战,就休怪我军法伺候,吴明和那贱种怎么也得脱层皮,哈哈……”

    公孙续越想越有趣,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

    文则依旧忧心忡忡,公孙白虽然是个庶子,但终究是公孙瓒的骨血,一旦真出了什么事,公孙续或许不会有事,他这军司马就要大祸临头了。

    叩嗒嗒~

    背后突然传来整齐而强劲的马蹄声,地面都在微微颤抖,众将士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金色的阳光之下,一片雪影如风一般朝他们疾奔而来,那片耀眼的雪白,凌乱了他们的双眼。

    在那片梦幻般的雪影之前,只见那匹身高八尺五、长九尺的白龙马如同腾云驾雾般奔驰而来,在它背上,一名英俊而威武的中年男子,白袍银甲,手中的那杆一丈多长的马槊高高扬起,锋刃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是白马义从!”

    “骑都尉严将军来了!”

    “天啊,蓟侯也来了!”

    随着一阵惊呼,公孙续不禁微微变了脸色,急忙调转马头,迎了上去,而身旁的文则更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感觉涌上心头。

    蓟侯亲自出马,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看来这五公子虽然是个庶子,但是在蓟侯心中的地位并不低啊。

    众将士呼啦啦的迎了上去,公孙续和文则等将领纷纷翻身下马,正要迎向前去,却听前面一声断喝:“让开!挡道者死!”

    众人大惊,急忙像潮水一般纷纷向两旁散了开来,公孙续和文则眼见那百余骑已如风奔来,根本就没减速的意思,也只好牵马赶快让到一旁。

    呼!

    白龙马四蹄腾空而起,如同闪电一般从众将士眼前掠过,马背上的公孙瓒面沉如水,根本就没看他们一眼,就此打马疾奔而去。

    呼!

    紧跟而来的严纲,望了一眼公孙续,说了句:“大公子速速跟上。”

    话未说完,人马已在十步之外,接着众人眼前风声大起,百电光和蹄声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如烟的尘土迅速弥漫开来,迷乱了两旁将士的眼睛。

    公孙续终于脸色大变,伸手扇了扇眼前的烟尘,翻身上马,手中长枪高举:“快,跟上去!”

    前面的白马义从已然在百步之外,公孙续不敢怠慢,也顾不得背后的部曲,急忙打马紧紧跟了上去。

    那日在厅堂之中,公孙白那贱种巧舌如簧,把一根马草都能说成黄金,谁知道这回那贱种又会在父亲面前说出什么话来污蔑自己,所以他务必要跟上去,不让那贱种有污蔑自己的机会。

    转眼之间,火急火燎的公孙瓒已经奔驰到望牛山西面的山道入口,眼前的一幕让他忍不住怒发欲狂。

    只见一道土墙绵亘在山道入口处,将山道入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在土墙的背后,数百名北平军将士正弯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头森然对准了山道中间。

    很显然,公孙续为了防止吴明避而不战,放走黄巾军败寇,特意在此处安排了后手。

    见到背后马蹄声大起,土墙后的众将士纷纷回过头来,认得是公孙瓒,不禁都变了脸色,纷纷拜倒:“拜见蓟侯!”

    公孙瓒勒住马脚,回头嘶声吼道:“速速给老子拆了这道土墙!”

    “喏!”

    背后传来如雷的响应声,百余名白马义从翻身下马,弃枪拔刀,直奔土墙而去。

    严纲厉声喝道:“还不速速一起拆墙!”

    众将士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涌向那道土墙,推的推,砍的砍,三下五除二就将那道土墙拆了个干净。

    公孙瓒眼中杀气凛冽,沉声喝问道:“谁在此处统领?”

    一个身披鱼鳞铁甲的将领拜倒在公孙瓒身旁,战战兢兢的说道:“怒锋营二曲军侯陈碧拜见蓟侯。”

    话音未落,白龙马上突然掠下一道寒光,随着一声惨叫声,那杆锋利的马槊已刺入军侯陈碧的咽喉,接着马槊往上一举,陈碧的尸身便被高高的挑起,然后摔落在路旁的草丛之中。

    “驾!”

    公孙瓒双腿一夹马腹,催动白龙马如风一般奔向山道,疾驰而去。

    背后的严纲带领众白马义从如影而随。

    公孙续望了一眼地上陈碧的尸身,只觉一股寒意从脚涌到头上,如坠冰窖。

    “驾!”

    公孙续不敢停留,也紧紧的打马跟上。

    *********

    公孙瓒马不停蹄的纵马在山道上疾奔,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尤嫌这马太慢。

    转过山道弯处,公孙白的身影就映入他的眼帘。

    满头满脸的血珠,歪歪斜斜的坐在一匹马背上,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人扶着他的后背。

    这小孽畜被贼兵挟持了!

    这是公孙瓒脑海中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放下白儿!”公孙瓒厉声喝道。

    对面的人马都惊呆了,不解的望着公孙瓒。

    “父亲!”马背上的公孙白望着公孙瓒,率先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刹那间一股难于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绝逼是亲爹啊!

    他急忙翻身下马,却因下得太急,差点摔倒,站稳身形之后,朝着公孙瓒没心没肺的咧嘴一笑,弯腰拜倒:“拜见父亲!”

    背后的吴明也翻身下马,率着众将士弯腰拜道:“拜见蓟侯!”

    公孙瓒这才发现对面的人马都是自己的部曲,暗骂了一声小孽畜,也翻身下马,向前一把扶起公孙白,一言不发的细细端详了一遍之后,这才沉声问道:“脸上为何会有这么多血迹,何处受伤了?”

    公孙白嘿嘿咧嘴一笑:“孩儿乃大汉第一将、威震北地、名满天下的奋武将军、蓟侯、广阳太守之子,岂会被区区蟊贼所伤?此乃贼首张禹之血。”

    这小孽畜,没个正行,不过这话我爱听。

    公孙瓒尚沉醉在前面这一大串头衔之中,却听到吴明禀道:“怒锋营三曲三屯吴明,奉大公子之命,率本屯百人,阻截黄金余孽张禹部,斩首三百三十二人,其中包括贼首张禹和杨鑫,重伤者一百一十八人,俘虏四十五人,其中包括贼首陈晶,已完成使命,向蓟侯复命。”

    公孙瓒惊讶的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望着吴明。

    对于黄巾军这种乌合之众,若在野战之中,以一败四的确只能算是成绩一般。作为威震北地的枭雄,公孙瓒有过五十骑败五百鲜卑骑兵的战绩,在野战之中,敌军一旦被冲乱阵型,便会一溃而散,剩下的就是追击了。但是如今是狭路相逢,面对的是身经百战的黄巾余孽,在你死我活的拼斗之中能以一败三已经算是难得了,更难得的是不但击败了对手,还硬生生的杀死了三百多人,重伤一百多人,俘虏了四十五人,这份战绩已算是神奇了。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众北平军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挂着黄巾军的人头,有的挂着两颗,有的挂着三颗,还有挂四五颗的,绝非虚言。

    公孙瓒讶异的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轻伤十人,重伤三人,无人死亡。”吴明恭声禀道。

    “什么?!”公孙瓒差点跳了起来,“以一百敌四百六十人,杀三百余人,只伤十三人,无人死亡?”

    公孙白眼见公孙瓒震惊的模样,忍不住腹诽:一百名全副武装的精锐之士,去杀一百多名全身是伤、身上连片甲都没有的土逼,伤十三个已经很丢脸了好不好。

    吴明满脸的激动之色,恭声道:“狭路相逢,我等又无弓矢,以一敌三,原本应不敌。皆因五公子鼓舞全军士气,又身先士卒,更是亲手击杀了贼首张禹,彻底击溃了贼军的士气和信心,才得以如此大胜。”

    他说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此战,全仰五公子之功!”

    在他背后,响起了如雷般的响应之声:“全仰五公子之功,我等才得以大胜!”

    吴明将右手扬了起来,一颗硕大的人头被高高的抬起,呈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严纲已率众白马义从已经赶到,望着那颗满眼充满惊恐和不甘之色的人头,当即说道:“不错,此人就是张禹,末将昔日曾与他交战过。”

    公孙瓒怔怔的望着张禹的人头,只见那头颅的下面还连着半边肩膀,骨肉的断口处极其齐整,只有公孙白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才能做到。

    “孩儿不信!”背后传来一声高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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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话,作者对本书的开局这几天的形势十分满意。一天才一更,总共才4万字,收藏已经四百多了,虽然这个成绩比起大神来差的太远,但是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近日来,已被好几个读者吐槽更新慢,作者是痛并快乐着的。首先得有人看,才有人吐槽更新慢,要是没人看,谁管你更新快慢?然而郁闷的是,由于作者三个月前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认为三国题材已经写烂了,再写三国注定无人问津,才导致今天准备仓促,存稿量不足,只能一天一更的尴尬现状。

    不过,面对如此大好的开局形势,作者肯定是要抓住机会的,所以作者已辞了现在的工作,由现在的六天工作制换了一份五天工作制的工作,元旦后就会到新的公司上班,当然若说纯粹为了码字而辞职那是扯淡,但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码字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其实作者在心无旁骛的情况下码字并不慢,通常休息日能码四章以上,状态好能一天码五章。所以每天双更的日子不会太远了,请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作者,支持兵甲三国,收藏、推荐、点击、打赏、书评,我都要!拜谢!

    当我再次来到地下通道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七点四十五分,我左手拎着一塑料袋包子,右手提着二胡,背后背着吉他,全副武装,咬牙切齿。

    都是昨天竹子给我出的馊主意,他说那个老瞎B虽然挺狠,但再咋说他也只有一把二胡,你没理由斗不过他,实在不行,你就把你的看家本事整出来,吓死他个老混蛋。

    当时我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对他说,啥看家本事啊,竹子对我说:“你不会跳大神儿么?”

    靠,又是跳大神儿,我慌忙摇了摇头,心想着不行不行,耍啥都行,但是这跳大神绝对不行,要知道我会的可都是真家伙,不是糊弄人的,万一到时候真整下来点什么,那我可该如何是好?

    算起来我也有一年多没有碰这萨满歌了,好不容易才过上了没鬼没神消停日子,要是真的再跳,我身边那些无耻的黄皮子鬼魂再趁机作乱怎么办?

    而且,这也不是我的初衷啊,要知道,我去地下通道卖艺,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要唱歌,娘的,怎么那老瞎子出现以后就变味儿了呢,又是二胡又是换装的,那我不跟他一样是个臭要饭的了么?

    于是我便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竹子,竹子叹了口气对我说:“姚子啊,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但是现在你不是缺钱么,你要说一二百还行,咱哥几个都能给你凑出来,但是你需要的太多了,现在也不是求脸面的时候,等把那个老瞎子赶走了以后,你再唱你的歌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好像真的是这个道理,那一瞬间我忽然又觉得有些无力,我确实需要钱,而这个时候,死撑也无济于事,还是那句话,谁苦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自己都不努力的话,那又有谁会看得见你,会可怜你?

    也罢,我叹了口气,然后坐起了身,猛抽了一口烟,然后恶狠狠的说道:“那我也跳大神儿,大不了我明天再跟他斗上一斗。”

    “你想怎么斗?”竹子和孙子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吐出了一口烟,然后对他俩说:“把我会的都用上!”

    要知道,我会的乐器还真挺多的,驴皮鼓不算,还会二胡,胡琴,吉他,陶笛,还会一点钢琴,钢琴我是搬不去了,我决定用剩下的那些再跟那个老瞎子决一胜负。

    于是,第二天我带足了家伙,买了俩包子又到了那地下通道里面,老瞎子照例坐在那沓报纸上,而我,也照例和他相聚五米坐下,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恶狠狠的望着他。

    知道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敲鼓的,我在我心里对自己说道。

    我虽然带了许多乐器,但是哪老瞎子却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一把二胡拉的吱吱哑哑的,我下了狠心,今天必须要把他打败,让他灰头土脸的落跑。

    当天是星期天,行人会更多,八点三十分,见溜达的人多了,便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拿脚狠狠的剁灭,抄起了一旁的吉他弹唱了起来,我弹得是一首治愈类的曲子,叫《身体健康》,哪成想,那老瞎子直接就来了个二胡名曲《病中吟》。

    当真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凄惨的调子配合着他一身的行头,顿时加分,在气势上就把我给压住了,我见势头不好,便一咬牙,又将吉他放下,抄起了二胡还了他一曲《空山鸟语》,唐代诗人王维曾经有诗赞曰:空山不见人,但闻人声语,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空山鸟语,花香袭人,鸟儿飞鹿儿跑,怎会叫人不神清气爽?

    我心里想着,看我用这曲人与自然的和谐曲子破掉你病怏怏的调子,可是哪儿知道,还没等我拉过俩调门儿,这老小子竟然琴杆儿一转,又拉起了《鄂伦春小唱》,鄂伦春小唱讲的就是一帮打猎的猎户之事,有歌词赞曰: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面住着勇敢的鄂伦春,一呀一匹烈马一呀一杆枪,獐狍野鹿漫山遍野打呀打不尽。

    哎呦卧槽,当他的曲子拉出来的时候顿时将我曲子里的气氛给搞乱了,我心想着这老杂毛儿到底什么意思,这是要吃定我了呗,娘的,咱们走着瞧!

    于是,我慌忙又抄起了陶笛,直接给丫来了个现代的《天空之城》,我看你这回还怎么破?天空之城是宫崎骏的动画片同名音乐,料想你个老混蛋也没看过动画片吧,哈哈哈。

    可又哪成想,那老家伙竟然不慌不忙的竟然又拉起了一个民间曲子《包公游阴》,包公游阴所讲的是,当年的黄皮肤黑种人包拯包龙图,相传他有三样宝贝,一是尚方宝剑,而是一块会说话的门板,三就是一个枕头,名为‘游阴枕’,枕着睡觉就能下到阴间去查案,着实帮了他不少忙,包公游阴是戏文里的一段调子,夹杂在我的天空之城的调子里面,顿时让我的曲子显得不伦不类,难听的要死。

    我顿时青筋暴起,立马将陶笛一摔,又顺起了我的胡琴儿,我瞪了一眼老瘸子,心想着我看你这回还怎么搅合!

    要知道,胡琴古称‘胡尔’,意为‘勺子琴’,又称‘西胡’‘京胡’,其发出的声音尖锐嘹亮,一般都用来给戏曲伴奏,着实能做到先声夺人,比如京剧,我心里面暗骂道,娘的,这回给你来个狠的,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的就来了个京剧与流行音乐完美结合之《说唱脸谱》。

    霎时间我拉出的曲子就盖过了他的二胡之声,回荡在整个地下通道内,这时的行人已经很多,听到了我的曲子后,都向我望来,但见那老瞎子当真头一次停下了手里的二胡,似乎在想些什么。

    哈哈,你个老瞎子,这回你没办法了吧,见他不拉琴了,我心中一阵狂喜,手上更加的卖起了力气,可是,过了还没到五秒钟,只见那老瞎子想了想后,竟然忽然站起了身,双手左右开弓来了个小亮相,同时张开了嘴,只见那个老混蛋大声唱道:“蓝脸滴窦尔敦,盗御马啊,红脸滴关公就战长沙!黄脸滴典韦,白脸滴曹操,黑脸滴张飞…………”

    我当时脑袋里面‘嗡’的一声,他***,真想不到这个老孙子竟然跟着我的调子唱了起来,而且唱得还真挺好,字正腔圆就跟赵忠祥似的,我顿时就哭了,心想着这是什么感觉啊,怎么感觉自己给人家做了嫁衣了呢?

    我刚想停下,通道里面竟然爆出了叫好声,很显然,他们认为我和这老混蛋是一组合,见那老混蛋爆出了一嘴地道的京剧后,又好事者竟然鼓起了掌,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的票子都跟公交车上的自动投币机似的,刷刷的投进了老瞎子的破茶缸里面。

    “老子不干了!!”纵使是没有脾气的我,当时也气爆炸了,于是我顿时将手里的胡琴儿一摔,站起了身指着那个老混蛋就开骂道:“你他吗到底想怎地?!”

    那个老瞎子嘿嘿一笑,然后耸了耸肩,十分阴险的对我说:“看你拉的挺好,嗓子有点痒,你不介意吧小伙子。”

    你说我介不介意!?我当时头发都快气白了,恨不得将这老混蛋拽过来用我的琴杆儿捅他的嗓子眼儿,但是当时通道里面的人很多,俗话说:看出殡的不怕殡大,见我大骂那老瞎子,周围的人都停下来脚步,心想着又有热闹看了。

    我见如此情景,心中也明白,现在情况与我不利,虽然是那老瞎子不对,但是别人哪里知道真实情况儿啊,一把年纪还瞎了眼的他,年纪轻轻头发挺长的我,这明显就给人一种我欺负残疾人的感觉啊!

    娘的,让我上哪说理去啊,是他占了我的地盘儿,怎么最后好像还是我的不对了呢!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我最后只能一跺脚,然后对着那老瞎子咬牙切齿的说道:“算你狠。”

    说罢,我只好按着性子坐下,拽过吉他重新弹了起来,但是听着那老瞎子春风得意的拉着二胡,一上午,我都在郁闷中度过,收入甚微。

    好容易熬到饭口,行人渐少,卖盒饭的大娘来了,她见我吉他袋上今天的收入不好,便多给了我一咸鸭蛋,我很感激,买了一盒盒饭,坐在地上低头就吃。

    而就在这时候,那个老瞎子似乎也饿了,你别看他瞎,但是鼻子却挺好使,只见他放下了二胡,转头朝着我这边的方向说道:“二姐,给我来盒素的,也能送我个鸭蛋不?”

    “滚蛋。”很显然卖盒饭的这大娘认得这老瞎子,只见她对着那老瞎子笑骂道:“我说韩万春,这两天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呢,欺负人家小孩子有意思么?”

    很显然,这大娘嘴里的小孩子指的是我,确实,我虽然二十出头,但是还是又瘦又小,皮肤细的就跟小姑娘似的,说完后,她从框里面翻出了一盒素的盒饭,由于这时地下通道外面做小买卖的也下来卖盒饭,那大娘便随手将盒饭递给了我,让我送去,我本来老不情愿的,但是无奈,这大娘对我一向很好,只好接过。

    而那瞎子无耻的笑了笑,便回道:“我说二姐你怎么转性起来,开始同情别人了呢,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我顿时心里面十分的不爽,心想着你说这什么人啊,而那大娘似乎没在意,只是笑骂了他一句,之后便继续给身旁买盒饭的人找钱。

    我真是恨死这老瞎子了,心想着怎么能教训教训他呢?就在这时,不想我手一抖竟然没拿住,那餐盒中的卤蛋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滚,我望了望那老瞎子,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于是便没有声张,捡起了沾满灰尘的鸡蛋又放了回去,然后走过去递给了那叫韩万春的瞎子。

    见他接过了那盒饭后我心中这个高兴,这可不怪我,对付这种老败类,我不在他盒饭里面尿尿就好不错了,可是那老瞎子将那盒饭拿在手里盘腿而坐,掰开了一次性筷子,打磨了几下后,竟然将那卤蛋挑了出来丢在了地上,同时说道:“不吃,臭的!”

    哎呦我去,什么情况儿?我顿时就愣了,心想着这老败类到底是不是真瞎啊?就在这时,那个卖盒饭的大娘给人家找完了零钱,看着有些发愣的我,便对我小声说道:“别搭理他,他就那德行。”

    “你认识他啊。”我一边拨着咸鸭蛋的皮一边小声的问那大娘。

    那大娘哼了一声,然后有意无意的放大了声音对我说道:“个老油子,成天骗人,也不怕遭报应!”

    她这话自然是对当时整个通道内的人说的,可哪成想那老瞎子嘿嘿一笑,然后从兜里面掏出一个小酒壶,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那也比某些人用死猫烂狗的肉做盒饭强,今天有没有皮卷蛆的死孩子肉?”

    “你他吗说啥!?”很明显,卖盒饭的大娘比我的脾气和暴躁多了,她膀大腰圆的,目测打这老瞎子两个都够了,其实也不怪她生气,你说这老瞎子的人品确实不咋地,再怎么说也不能说人家盒饭里的肉是死孩子肉啊,可下是你买的是素的,就说人家肉不好,这不典型的吃饱了骂厨子么,听着都恶心,这谁还能买了?

    可是,那老瞎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脾气,被这大娘一骂,竟顿时就蔫儿了,只见他慌忙陪笑道:“没啥没啥,二姐你就当兄弟放屁呢,别往心里去袄。”

    说罢,他不停的扒饭,不敢再言语,很明显是怕这大娘揍他,而那大娘则鄙视了他一眼后,便对我说道:“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也别跟他在这磨了,你真磨不过他。”

    说完后,那大娘挎着篮子走了,地下通道里面依旧人来人往,我一边吃着饭,一边若有所思的望着这那老瞎子,看着他一口菜一口酒吃的摇头晃脑,心想着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呢?

    可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呢?

    想来想去,我也想弄个明白,于是,饭后我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儿,我走路的声音很轻,外加上通道里总是有人走路,所以他不应该发现我才对,蹲在了他的面前,试探性的伸出了手,在正在打饱嗝儿的老瞎子面前晃了晃,没反应,看来是真瞎。

    可不对啊,如果他真瞎的话,那之前那个被他丢掉的鸡蛋是怎么回事儿?那也不臭啊?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了要再试试他,于是,我便又伸出了手,朝他面前的那个装着零钱的破茶缸伸了过去。

    “放那儿!”还没等我碰到他的钱,只见那老瞎子顿时开口骂道:“改抢了是不?!”

    我靠,他不瞎啊!!

    虽然我心里早就有这个疑惑,但还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的一哆嗦,于是我便慌忙对着他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动你钱,我只是觉得纳闷儿,你不是瞎……那啥啊?”

    只见这‘老瞎子’冷笑了一下,伸手摘掉了自己那破墨镜,露出了一双满是眼屎的小眼睛,满是狡诈市侩的目光,只见他一咧嘴,然后十分不屑的对我说道:“你家带墨镜就是瞎子啊。”

    我心里顿时无语,果然,这老小子不是瞎子,充其量只是个骗子,娘的,你说我最开始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弄得我心里面之前还有些不忍,毕竟他是残疾人。

    可现在想想,他这哪儿是残疾人啊,分明就是欺负人好不好!!

    抢了我的地盘不说,还搅合我的生意,娘了个腿的,看来之前竹子跟我说让亮子找俩民工揍他的时候我要是同意就对了,因为我现在抄起吉他先拍他五个回合的心都有了。

    那老混蛋见我满脸的怒气,竟然笑了,他从兜里面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我,然后对我说道:“嗨,嗨,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嘛,你看我一把岁数了不是,对不对,来抽根烟,咱俩聊聊。”

    我接过了那烟,一瞅烟嘴儿,靠,‘芙蓉王’,抽的比我好多了!顿时,我心里面一阵绝望,这真是同情心害死人,看上去他远远要比我有钱的多。

    真如同盒饭大娘说的那样,你说你都抽得起芙蓉王,那你为啥还要赖在这儿跟一个抽红河的小孩儿抢饭吃啊!我容易么?

    见我说不出话来,那老瞎子又是嘿嘿一笑,只见他自顾自的点着了烟,抽了一口后对我说道:“小伙儿,我看你的活儿不错,你叔我说实在的在这儿也待不了几天,挣得太少,要不这样,这几天咱俩合作得了,你拉我唱,三七开,怎么样?”

    “我七你三?”我没好气儿的对他说。

    他冷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你认为可能么年轻人?”

    我也当然知道不可能,而且我也不想跟你合作啊老混蛋,望着他那副臭德行,我的倔脾气竟然有冒了出来,但是现在打也打不得他(因为他这幅扮相实在会找人同情),骂也骂不过他,只好使出我最后一招了。

    本来我不想用这个的,但是这口气要是不出的话,怎么想怎么难受,太气人了,于是,我便将手里的那根‘芙蓉王’丢在了地上,然后对着他狠狠的说道:“你个死老头不要太嚣张,还不定怎么回事儿呢,下午我要不把你整走,我跟你姓儿!”

    说罢,我回到了我的位置,哪成想那个叫韩万春的老家伙也不恼,只是嬉皮笑脸的捡起了那根烟又放在了兜里,他对着我嘿嘿的笑了几声,显然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可真把我气坏了,正所谓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我终于还是决定使出那一招了,娘的,我就不信我跳大神你也能跟我一起跳!

    当时已经一点多了,通道里的客流量又增大了起来,我气呼呼的从包里面翻出了驴皮鼓,看来听竹子的话带上了它是正确的,本来不想用它,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了。

    但是我很清楚,即使我唱也不能唱《帮兵诀》,只能唱唱二人转,毕竟我也不傻,虽然这地下通道里面人来人往的照理来说阳气应该很足,但是这里却自打建好了以后就没见到过太阳,万一真的招来了脏东西把谁给上身了那该如何是好?当然了,要是说那些脏东西上那个老骗子的身那我还是很欢迎的,不过这也只是我想想,我还算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萨满歌又不是邪术,我自然不能用他害人。

    其实我不唱神调还是有理由的,因为我一直觉得,这是个很丢人的活计,毕竟咱们平时形容谁水水装疯卖傻故弄玄虚,都会用‘跳大神’来形容,就好像跳梁小丑一样,让我多少有些抵触,但当时的我由于赌气,也顾不上什么丢人与否了,为了抢生意买戒指,为了争口气压灭那老骗子的嚣张气焰,我必须唱。

    哪成想就在我拿出鼓和鼓鞭后,那老骗子竟然笑了,只见他对着我说道:“你这是要耍猴儿啊?”

    耍你个老猴儿,我心里暗骂到,你就看着吧,老混蛋,想到了此处,我便甩动鼓鞭,敲响了那单面八弦驴皮鼓,咚咚隆冬的声音煞是响亮,加上这地下通道里面拢音效果很好,隔老远都能听见。

    果然,要过街的那些行人们的眼光都被我吸引过来,我一边敲一边用余光瞅了瞅那老骗子,他看上去果然有点儿发愣,我心中一阵暗爽,不过由于我怕这老家伙也会二人转,别等会先被他抢先唱了,于是连敲了几下那鼓后,我便张嘴大声的唱请:“请神儿拉~~!!”

    刚开始无非就是日落西山黑了天之类的话,我发现这好像是行话,就跟介绍似的,不管是神调还是帮兵诀里面都有。

    不过接下来可就有区分了,还好我学过这神调,知道该怎么唱,出乎意料的是,当我唱起了这神调的时候,周围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可能是平时通道或者天桥上弹吉他卖唱的人很常见吧,但是你看过几个在地下通道里面跳大神儿的?没有吧,所以那些人应该觉得很新鲜。

    外加上我的唱这个轻车熟路,味儿很正,让一些上了岁数的大爷大妈们很欣赏,果然,随着我的歌声,停下来的人越来越多,那老骗子这次可真吃瘪了,不过他的脸上似乎没有失望的表情,我见他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二胡看着我,好像在想些什么。

    二人转里的神调要比帮兵诀简单千百倍,无非就是一些废话加上一些‘报站名’或者‘报山名’的段子,‘报山名’我很熟悉,很奇怪,帮兵诀里面也有一段‘报山名’,不过貌似帮兵诀里面的山,都是一些神仙妖怪住的山,跟二人转里面的只有几个重叠,剩下完全不同。

    而‘报站名’报的是全国火车站的名,帮兵口诀里面就不应该有了,这玩意儿就跟急口令似的,用来卖弄效果很好,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开始报起了站名儿。

    一口气儿唱了五十多个站名,旁边的游人们都喝起了好来,而吉他袋上的钱也越来越多,这么多天,我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于是便更加的卖力,唱了二十多分钟这才停鼓作罢。

    见我停下了,人群也就跟着散了,我坐在报纸上,翻出半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数钱,还不忘挑衅的看了看那老骗子,真想不到,这地下通道里面跳大神儿居然这么受欢迎,这五块十块的,还没到一个小时,就已经七十多了。

    捡钱确实是一件让人很乐呵的事情,我心想,照这样下去,没多久我就可以攒够那戒指钱了,实在是太好了,高兴之余,竟然将那老混蛋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就在我低着头喜滋滋一张一张查钱的时候,忽然我发现,一只白嫩的手将一张红彤彤的毛润之放在了我的吉他包上。

    我心中一乐,顿时抬头习惯性的说:“谢谢。”

    站在我身前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看上去三十多岁,大概一米五左右的个头,长得挺帅,短发,双目炯炯有神,穿的很是讲究,一看就是有钱人,而那女的比这男子要矮上半头,因为是饼子脸,所以模样顶多也就能算的上中等,带着墨镜,身穿连衣裙,白嫩的手指,黑色指甲油。

    那张一百块就是她给的,我对着他俩点了点头,这样的有钱人我以前也遇到过,于是也没在意,反正他们也不会逗留太久,可是那天碰到的那两位却不一样,给完了钱后竟然没走,只见那个短发的男子蹲在了我的身前,然后对我说道:“小伙儿唱的不错啊。”

    嘿这口音真正,地道的东北话,我见他夸我,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唱着玩儿的,谢谢你啊。”

    他笑呵呵的对我说:“别客气,唉你学过二人转?刚才那个是神调儿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是啊,以前学过两天,怎么了?”

    “没怎么。”那短发男子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我腿上的鼓,便好像很有兴趣的对我说:“你这鼓挺有意思的嗨,借我玩儿两下行不?”

    我当时望着他,心想着反正人家出手阔气,一下就给了一百,借他玩玩又能怎样,于是便将那驴皮鼓和鼓鞭递了过去,那男子接过了鼓,站起身来甩动鼓鞭敲了几下,可是那鼓鞭在他的手中,敲在鼓上竟然发出了叭叭叭的声音,又焖又难听声音还小,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儿,于是便开口说道:“你拿来我看看,是不是漏了啊。”

    说实在的,我真怕他把这鼓给我敲漏了,毕竟这是老瘸子留给我的遗物,要是漏了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补,但是我接过那鼓后,翻来覆去的敲了敲,并没有漏啊,纳闷儿之余我又敲了两下,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真是搞不懂这是为啥。

    那男子望着我笑了笑,好像很感兴趣的对我说:“不行,看来我不会用你那股劲儿,不过你这玩意儿倒挺好玩儿的,我家老爷子就是唱二人转的,要不兄弟,咱俩商量商量,你把这鼓卖给我吧,你出个价儿,行不?”

    啥,这人要买我的鼓?我望了望他,我倒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儿,不过我摇了摇头,说道:“抱歉啊,这我祖传的,不能卖。”

    确实是祖传的,是我的爷爷邵永兴留给我的,这是我的心里话,而且我又不傻,我知道这玩意儿是萨满的东西,很邪门儿的,哪能随便就卖啊。

    那人似乎还不想走,只见他笑着说道:“原来是祖传的啊,那就很遗憾了,本来我还想……”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儿,忽然就在这个时候,我猛地听到了地下通道入口处传来了卖地瓜大爷惊恐的喊声:“城管来啦!!!”

    啥,城管来了?我愣了一下,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忽然身边窜过了一道灰影儿,我定睛一眼,只见那老骗子左手抓着破茶缸右手提着二胡,跑的就跟兔子似的,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通道的拐弯儿处。

    可是他刚跑到了那里,忽然从拐弯儿处伸出了一条腿,啪嚓一下就把他给绊倒了,摔的这个结实,茶缸子里面的钱散落一地,那些钢镚儿四处乱滚,老骗子被这一跤摔的直骂亲娘,可是还没等他爬起来,只见好几个身穿蓝灰色制服的人一把就把他给摁住了,而就在这时,一个人走到了我的身前,他推开了我面前的那对男女,他对我说:“知道这儿不让卖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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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像是一阵狂风,一场暴雨,一声炸雷,当他们到来的时候,四周乱成了一团,行人们也躲闪在一旁,他们在远处围成了一圈,指指点点,但是却不敢大声言语,而那些人仿佛也把行人的指责当做了祝祷的经文,很是受用,他们面带笑容,高高在上。

    我被围了起来,感觉就像是公园里面囚笼之中的猴子。

    我之前也听说过城管,但是却没有真的见过,在我的印象中,他们就跟村委会里面的妇女主任一样,无非就是对一些可有可无无伤大雅的事情说三道四,却没有实际的攻击力。

    但很显然,我错了。

    我当时有点弄不明白,为什么城管一来,那些平日里乐乐呵呵且很有人情味儿的商贩们会跟躲台风一样的躲他们,但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却也晚了,就在那老骗子韩万春被几个好像流氓似的家伙摁倒在地哭爹喊妈装心脏病的时候,那些人之中有一中年男子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坐在地上,他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头都没有低的问我:“知道这儿不让卖唱么?”

    我有些木讷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他,他虽然带着大盖帽,但没有鬓角,明显是个光头。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真不知道,头一回遇见你们。”

    那个家伙冷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那我现在就走。”当时那种情况下,即使我再傻也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便慌忙一边对他陪着笑脸一边收拾起地上的乐器,但是很显然,那人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喝~~~~呸!!!”就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只见我身前的那个人往旁边的地上吐了口浓痰,然后对我说:“你把我们执法人员当成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破坏整洁的市风市貌,按照有关条例,工具必须没收。”

    说罢,他不由分说,一手抓起了我的吉他,我当时就愣了,然后下意识的挣扎道:“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

    “这叫依法没收!”那个人冷笑道,然后手上更用力了。

    我拼命的挣扎着,当时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会发生这种抢劫的事情,而且,还是合法的。

    可是这些乐器那简直就是我的命啊,怎么能够给他?于是我拼命的挣扎,拽着吉他拼死不放手,而旁边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看着这一幕,说笑之余,没有太大的动作,之前要买我鼓的那男子看了看正抢我东西的城管,似乎想上前阻止,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动,拉着身旁的女伴退后了几步,那个带着墨镜的女人面无表情。

    我头一回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助,虽然这段日子里,我也是暴露在很多人的目光之下,但是只有今天,我觉得他们的目光如此的刺眼。

    在僵持过程中,那个人一脚踢翻了我的吉他包,陶笛被提出了老远,磕在墙上,啪嚓一声,碎了,,我心中一痛,手里一松,那个穿着制服的家伙本来正在用力,我一松手他的身子顿时向后一斜,跌坐在了地上。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笑声,笑声似乎会传染,那个家伙坐在地上,老脸一红,慌忙爬起身,然后一把将我的吉他砸在了地上,乓的一声,吉他被摔成了两半,琴弦断裂,声音好刺耳。

    吉他被摔坏了的时候,我感觉我真的疯了,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唱歌到底妨碍他们什么了,我也不知道我的歌声是不是真的就像他的那口浓痰一样污染了市风市貌,我只知道,这把吉他是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苏译丹送给我的,虽然不怎么名贵,但它却是我的命根子,它陪着我唱歌,偶尔心里难受想不开,就弹弹它,心里也就平静了下来,对我而言,这是最宝贵的东西。

    见吉他被摔后,我顿时就失去了理智,于是再也顾忌不上什么,下意识的冲上前去,一脚揣在了这个人的肚子上,然后顺势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我之前从来没有打过架,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挺胆小挺理性的人,我一直以为,凡事忍忍就算了,但是那天我才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忍的,没有绝对的奴才,只有不到位压迫。

    但是我还是弄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以至于被他们如此的欺负。

    那个人见我红了眼睛,好像发疯了似的,也愣了一下,但是看得出来,他似乎已经身经百战了,满身的横肉,压根就没把弱不禁风的我放在眼里,只不过当时没有留神,还没站稳,就被我扑倒在了地上。

    我的拳头似乎真的没什么气力,而他的拳头,却好像是铁锤一样,打在我的身上,震得我耳膜似乎都生疼生疼。

    我当时真的失去了理智了,所以也忘记了害怕,只是一边嘶吼着,一边没头没脸的扯着他的衣服,和他扭打在一起,可是没过一会儿,忽然我的领子勒住了我的脖子,一股怪力将我硬生生的拽了起来,原来是他们的人见这里出了事情,便赶了过来。

    我被他们硬生生的架住,气喘吁吁,却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蹬着摔我吉他的那个人,似乎一双眼珠子都瞪出了火来。

    那个带着帽子的人又站了起来,虽然他没受伤,但是衣服上满是污垢,很狼狈的样子,很显然他怒了,只见他蹬着我,咬着牙骂道:“你他吗真带种啊……”

    说罢,他就朝我走了过来,好像要动手,而就在这时,他们的人拉住了他,对他笑声的说道:“冯哥,人太多了,回去再说吧。”

    那个人瞧了瞧一旁的行人,确实,因为有热闹看,地下通道里面此时已经挤满了人,就好像正月十五闹元宵一样,霎是壮观。

    只见那个被称作冯哥的人瞪了我一眼,然后骂骂咧咧的说道:“带回去,收队。”

    而这时,其他的城管队员们也赶了过来,两个人抓着那韩万春的手臂,将他带了过来,一个人说道:“这个人怎么办?”

    “一起带回去。”那个冯哥没好气儿的说。

    听到他的话后,老骗子韩万春顿时大声说道:“为啥要抓我啊,我是过路的,真事儿,不骗你们。”

    “过你奶奶路。”那个姓冯的明显心情不爽,只见他指着韩万春说道:“韩万春,上次就让你给跑了,这下可算逮着你了,跟你说,光是你宣扬封建迷信就够你喝一壶的了,走吧,还冤枉你了?”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国家周易协会的啊!有证儿的,喂!”老家伙不停的挣扎着,忽然俩眼睛往上一翻,然后大叫了一声:“城管杀人啦!我有心脏病……我有……啊!”

    说罢,他的身体一软,好像昏了过去,而那个姓冯的没有理他,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他说道:“上次就被你这招给耍了,今天你还来?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个老狗B直接送警察局去?”

    “信信信。”说来也真奇怪,就在那城管说出这话后,本来好像已经昏过去的韩万春忽然又睁开了眼睛,只见他满脸赔笑的对那人说道:“我走,走还不行么,轻点儿,我都一把岁数了,轻点儿啊我说。”

    “带走带走!”那个人骂了一句,又往地上吐了口浓痰,然后他们架着我,还有那个老骗子韩万春推开了人群。

    走出了地下通道后,阳光还是那么的刺眼,我望着周围,忽然眼前一阵恍惚,这个世界,真的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和谐的社会么?

    周围行人对我射来奇怪的眼神,让我感觉我好像是个罪犯一样,可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我的脸红红的,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之前的地下通道入口两边,虽然挺乱,但是还算整洁,买烤地瓜的老大爷,还有卖水果的夫妇,他们没有生意的时候就会在一旁下象棋,偶尔还引来些游人围观,他们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却没有抱怨,没有做违法的事情,他们只是想自食其力而已,而烂掉的水果,他们也没到处乱扔,都是用塑料袋装好,丢到了垃圾桶里,因为这里的环卫大爷和他们也是相熟,有时候还一起下棋。

    而现在,水果摊和烤地瓜的大桶都不见了踪影,水果和地瓜散落了一地,被人或着车踩压后,汁水果肉四溅,一片狼藉,当真就好像是一阵台风吹过后那样。

    莫不成这是那些黄皮子的鬼魂给我造成的幻觉么?莫不是我又中邪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些人要如此对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和那老骗子被撵上了一辆破车,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像警察一样,都是配备专用车,可是那辆破车一瞅就是二手的,一汽大众,拉门的破面包车,车体上喷着已经掉色了的四个大字‘城管执法’。

    那车最多只能坐八个人,但是却挤了十个,他们的身体很硬,我感觉我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挤碎了一般。

    二十分钟以后,我和那个老骗子被带到了一栋大楼里,那楼很阴,走廊里的墙皮似乎都有些脱落了。

    我和韩万春被关在了一个只有两张大桌子的小屋里面,那些人关上了门,便离开了,我愣在那里,还是有些适应不了这个事情,我直感觉身上和脸上好几块地方都生疼生疼,很显然是刚才受的伤。

    我沮丧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而那韩万春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相当熟悉了,只见他抻了个懒腰,好像跟没事儿人似的坐在了我对面,拿出了烟,自己点了一根后还递给了我一根,我茫然的接过,只见那老家伙抽了一口烟后,对我笑道:“头一次来这儿吧。”

    我点着了烟,直感觉脑子里面很乱很乱,于是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只见那韩万春叼着烟双手枕在脑后靠在了椅子上,然后对我说:“没事儿,他们不是警察,不敢拘咱们,这是违法的,放心吧,一会儿就能放。”

    想不到你这个老杂毛儿还懂法,听到了这里,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说起来我压根儿也没犯法啊,但是我找谁说理去?于是我只好低着头,有一口每一口的抽着烟。

    韩万春似乎觉得挺无聊,于是他便对我又说:“行了,年轻人怎么还不如我个老头儿呢,别上火了,上火也不顶用,不过你小子倒有股子倔劲儿,真看不出来你还敢跟那个傻比动手,操,那傻比,以为我不知道他,以前就是个混社会的,家里托关系才给整这儿来了,就他吗会欺善怕恶。”

    他说到了这里,又抽了口烟,然后继续对我说:“哎,不过小伙儿我瞧你刚才跳神儿跳的不错啊,现在会这玩意儿的真少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你叔我干大买卖?”

    干你妹大买卖啊,我当时无比的郁闷,只把他的话当成了放屁,哪儿还有闲心跟他说笑?

    而且我刚才在车上也听出来了,要说我之前卖唱的那个地下通道挺偏的,做小买卖的也没几个,本来他们是没闲心管的,好像正是听说了这个老家伙在那里卖唱,所以才特地前去抄家,啊不是,是执法,貌似这个叫韩万春的是个惯犯,而出从他们的手里跑了好几回。

    娘的,都是因为他,要不然的话,本来没事儿的,可当时的我却怎么都气不起来了,那老家伙坐在我对面还在跟个苍蝇似的喋喋不休,烟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而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身穿半截袖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进屋以后皱了皱眉头,然后对那韩万春严肃的说道:“干什么呢,在这怎么可以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