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有下一次！”眼神平淡地这样回答着，旺达的意思可绝对不是安慰科尔森受伤的心灵。这一点从她接下来的那番话里就能体会出一二。
“如果接下来你不能想办法过掉后面的那一关的话，那么我可以对你保证，你是绝对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进入到这个城市里的。如果有，那么我绝对会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这是威胁，不加任何掩饰的威胁。而对于这种威胁，科尔森脸上顿时便是一抽，然后就有些嘴里发苦地这么对着旺达说道。
“旺达，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都算是朋友吧。难道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朋友？”听到这个称呼，不仅仅是旺达，就连一向是直性子的快银都露出了冷笑来。“从我们被背叛了之后，我们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跟你们这些人，绝对是不能谈什么友情的。在你们的眼里，我们始终都只是变种人而已。是你们可以利用的工具。有用的时候自然是朋友，没用的时候直接就可以一脚踢开。呵，说真的，这样的朋友我们可真是高攀不起！”
面对着这对姐弟的冷言冷语，科尔森虽然很想辩驳些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有些人把他们伤得实在是太深了，他们对于自己这类人的成见已经是根深蒂固了。所以不管再说些什么，都是没有作用的。更何况，他们对于变种人的态度的确是不单纯。
就像是他们自己说的那样，在人类的眼中，变种人只是工具一样的存在而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等同于普世的真理。而就算是有科尔森这样例外的人存在着，也不过只是滚滚洪流中的一点水滴而已。他们的意见改变不了主流的想法，所以在这个时候，与其说那些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谎话，还不如在这个问题上保持缄默。
当然，也只是在这个问题上。
科尔森虽然很内疚这对姐弟所遭遇的一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因为这种内疚而放弃自己的任务。这毕竟是关系到国家未来的大事，在这种大事之上，个人的那点感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所以很快，他就对着他们这样说道。
“你们刚刚说下一关？这是什么意思？”
科尔森不是傻子，即便是刚刚差一点变成了真的傻子。他还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了他们话语里所蕴含的意思。这似乎意味着他们认同了自己的来意，而这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说真的，对于他的来意，旺达其实是抱有着一个非常复杂的态度。在她眼里，科尔森这次所带来的条件对于变种人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好的一面是，如果科尔森带来的这些条件是真的，是能够彻底贯彻下去的。那么变种人的地位就能得到彻底地改善。不是眼下这种虚假的景象，而是真真正正地能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的活着。
当然，这种东西怎么样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真正重要的是，这个条件所代表的背后意义。
科尔森得到的条件是给予变种人所有美国公民能享有的权利，包括法律上的追诉权。而这个权利对于变种人来说，就意味着他们可以为自己的过去讨回一个公道。
这个公道不仅仅包括为某个变种人被歧视、欺凌之类过往讨一个说法之类的事情，更多的是，让那些以牺牲变种人为前提而获得肮脏利益的家伙而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审判，法理上的审判。
旺达很清楚，变种人虽然可以以暴力让这些家伙付出代价来，但是那样其实是一件非常便宜他们的事情。因为一旦他们使用了暴力，那么就是把自己置身在了一个违背公理的位置上。而在这个以人类利益为根本价值观的世界上，他们只会被更加地斥责为异端，然后引来人类整体更加强烈的敌对情绪。
这是个非常不值得的事情，因为变种人再强大，也不可能以不到百万的数量对抗数以十亿计的人类。真要是彻底闹翻了，那么最后就算是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同归于尽而已。这不符合变种人的利益要求，所以一直以来，查尔斯教授都只是谴责而不能真的去对那些人做些什么。
但是现在，如果有了政府的支持那就不一样了。一旦政府把变种人定性为了能够享受一切权益的合法公民，那么那些把变种人抓去做各种惨无人道实验的企业和组织都要承担上一个非常严重的罪名。这个罪名会让他们身败名裂，而到时候变种人再痛打落水狗，也不会有任何人有资格和能力去指责他们些什么。
这是旺达乐意看到的事情，也是符合绝大多数变种人内心需求的情况。只是，这只是好的一面，而这种事情同样还有坏的一面。
首先就是，这会破坏变种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作为一个曾经颠沛流离过的变种人，一个了解这个世界背地里尔虞我诈的黑暗的人。她并不认为变种人能够很好地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
他们是被排斥的那种人，是生活在这个人类主宰世界里的异类。就算是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史塔克政府的允诺，能够暂时地融入到这个世界中。但是以后，如果换了下一届政府，谁又能保证，他们就一定能这样维系着这个盟约呢。
与其把一切托付给这种不确定的未来。还不如安心地经营着这个和谐的小家园，用一个更漫长的时间来创造出一个更为稳定的未来来。只是可惜，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而她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以及查尔斯教授，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这是很无奈地一件事情，也正因为这个，才会有她同意让科尔森尝试着说服这个城市主宰的情况。
如果他能说服那个人的话，那么就算是她再不愿意，也必须配合着其他的变种人，运营期这项计划。而如果不能的话，那么就算是查尔斯教授他们再心动，也不可能绕过那个人，去和史塔克政府合作。
虽然名义上那个人并不干涉变种人的内部决定。但是所有变种人都很清楚，在这片地盘上，究竟谁才是说话最有分量的那一个。他是这里的主宰者，是这片土地上所有生灵的主人。除非变种人有着能够抛弃眼下所有一切的觉悟，否则没有人会枉顾他的意思。
科尔森心里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而这就立刻让他意识到了旺达所说的下一个难关到底是什么。
说服周易！这并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因为科尔森现在都不知道他和以前是不是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变化。他没有这方面的研究，自然也就没有相应的底气。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充满斗志。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眼前的难关就剩下这一个了。旺达的态度表示的很明确，那就是只要周易不反对他们的计划，那么变种人就完全同意和史塔克政府合作的这件事情。他甚至连去和查尔斯教授他们交流一下都不用，直接就可以去向托尼回复成果。这实在是省去了很多麻烦。只是
心下惴惴不安的科尔森想了一想，然后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对着旺达就这么说道。
“好吧，我想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那么能麻烦你们帮我通告一下吗？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去和他聊一聊！”
“你似乎很有把握啊！”
科尔森的变化是能够让人看在眼里的，而对于他的这种变化，旺达立刻就是难免地好奇了起来。而面对她的好奇，科尔森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我却对那个人有着信心。”
“这是一件真正的好事，不论是对人类还是对变种人，都是最好的一种选择。我相信他，作为一个曾经的英雄，一个拯救过世界的神灵，他对于这个世界本身还是存在着足够多的善意的。他并没有理由阻止我们，不是吗？只要我们能够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了，以他的眼光和立场，就算是不支持我们，也绝对不会反对我们的！”
“你有这样的信心就好，希望你在看到他的时候，也依然能这么自信！”
冷笑了一声，旺达就对着科尔森挥洒出了一片氤氲的红雾。这道雾气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样纠缠在了科尔森的身体上，让他整个人都感觉自己的眼前开始出现各种光怪陆离的错觉。不过，这种错觉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他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正常了起来。而当他再度把视线对准自己前方的时候，他却是发现自己已经是出现在了一片密林之中。
身后是郁郁的群山，蔼蔼的密林。身前却是一栋富丽堂皇的公馆。巨大的变化让人下意识地以为是在做梦，不过他很清楚，这只是变种人那强大的能力作祟而已。
不过想来，旺达应该是没有必要用幻觉来欺骗自己。那么自己眼前的，就应该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了。想到了这些，科尔森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最大的考验就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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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个被列为世界最危险的十个地方之一的神灵公馆啊。
看着这座位于山谷和密林深处，占地面积巨大，而且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着美感的豪华公馆，科尔森在内心赞叹的同时也是忍不住感慨，这里其实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样神奇和可怕。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关于这座公馆的事情，科尔森已经是听到了不少在天锤局内部流传的传言了。在那些传言中，这里应该是一个金碧辉煌，并且处处充满神奇和不可思议的地方。就像是圣经故事里的伊甸园，希腊众神居住的奥林匹斯山一样。
当然，与这种传奇性相对应的是危险。一般人恐怕都不会相信自己能踏足于这个地方。而任何一个胆敢踏足于这个地方的的人都必须考量一下自己所要面对的危险。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属于神灵的地盘。而贸然侵犯神灵的领地就意味着必须要面对神灵的怒火。明王到底有多么的强大，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判断。而不想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的话，谁又会胆敢擅自进入到这里呢？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神灵公馆能够成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十个地方也算得上是实至名归。当然，和名单里其他的几个存在，比如说因为死了太多人而变得人间鬼蜮的日本东京以及只存在于猜想中的，并未被真实发现的九头蛇生化怪物制造基地相比，这里肯定是要相形见绌的。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周易的强大受到了质疑，而是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神灵公馆是一个值得敬畏的地方。而另两个地方则是单纯的恐怖而已。敬畏和恐怖，这还是有着足够大的差别的。
科尔森虽然不会像大多数人那样，对于周易敬畏到骨子里去。但是他多少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你不能指责他畏首畏尾，因为这是物种等级所决定的事情。就像是在一条小蜥蜴的面前骤然出现一个消失了几亿年的霸王龙一样。就算你知道这条霸王龙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恶意，你也难免的会感觉到恐怖和敬畏。
不过这点感觉影响不了科尔森的发挥。他清楚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也清楚在这个地方是不存在什么其他的危险的。只要那一家子人不针对自己，那么自己现在就应该是安全的。大概吧！
脑子里刚刚还有着这样的一个想法，转眼间科尔森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巴掌。因为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一只大的有些离奇的黑豹，就这么站在一片树荫下，用昏黄的瞳孔死死地紧盯着自己。
它是那么的巨大，以至于都不需要像一般的豹子一样攀在树上，他的脊背就能碰得到那片离地足有三米多高的树荫。而面对这样一个巨大的野兽，科尔森真的不想尝试一下被它咬在嘴里的滋味。
虽然看起来这只野兽并没有露出什么显而易见的敌意，但是科尔森还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枪，对准了这只巨大的野兽。不过，他很清楚，单单凭借着自己手里的这把武器，恐怕是很难起到什么作用的。
这种制式的手枪就连对付一头熊都是问题，就更不要说这种体型足足是一头成年棕熊几倍的食肉猛兽了。如果它把自己当成是猎物，那么自己恐怕真的要倒霉了。
想到了这里，科尔森忍不住把脚步向着公馆的方向挪动了起来。而他刚刚开始挪动，这个巨大的黑豹立刻就绷紧了自己全身的肌肉，做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让科尔森立刻紧张得扣住了扳机，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有一个不对，就立刻开枪，然后拼命地向公馆的方向逃命。而就在他这么准备着的时候，一个有些奶声奶气的声音却是突然从他背后响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突发的状况让科尔森下意识地想要向身后看去，而就在他这么动作的时候，那头巨大的黑豹却是突然间行动了起来。如同离弦之箭，快的简直不可思议。科尔森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它就已经是以一种和它庞大体型不符的速度，冲到了他的面前。
完蛋了！这个念头猛地出现在了科尔森的大脑里，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却是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从他身旁窜跃出去。
科尔森根本看不清楚这个瘦小的身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就已经是一头撞在了那头巨大黑豹的身上，并且如同火星撞地球一样，带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地把这只巨大的黑豹整个地给撞飞了出去。
瘦小的身影和黑豹直接接滚成了一团，挡在他们身后的树木根本就无法抵挡这两个暴力分子的冲撞，只是一触及，它们立刻就整个从中断裂开来。而就这么裹挟在一片树叶之中，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家伙就你来我往地纠缠了起来。
这种动静不能说是惊天动地，但是却也是足够骇人。光是站在边上看，科尔森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两个家伙所拥有的那种可怕力量。
如果是换了一个人的话，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是逃之夭夭了。不过科尔森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在他看来，那个后来的瘦小身影可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和这么一个怪物对抗起来的。不然以他的速度，他绝对是可以一个人逃跑掉的。
自己欠了他一条命，要是就这么跑掉的话，那么岂不是愧对他的救命之恩？这可不是他的风格。所以当下，他就是举着枪，死死地盯住那片被树叶遮挡着的地方。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的来临，好能给他的救命恩人助上一臂之力。
而就在他苦苦等待着自己能够插手的时机的时候，那片树叶飞舞，烟尘弥漫的地方却是有了新的动静。
一个巨大的黑影猛地飞了出来。而以科尔森的眼力，他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开始的那只黑豹飞出来的模样。说是飞有些不对，因为从它那副张牙舞爪，但是有无能为力的模样来看，它分明是被人扔出来的。
谁能有这个本事，把这么一个体型按吨算的大家伙给这么扔出来？科尔森心里显然是有着这么一个疑问，而就在他满心困惑着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的出现，立刻就是让科尔森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整个人都显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之所以会是这个样子，实在是因为这个身影的真容实在是超乎了科尔森的设想。科尔森想过他会是什么体型瘦小的野兽，或者是一个什么形容怪异的特殊生物。但是无论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孩子。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孩子！
黑色的头发软趴趴地贴在他的脑门上，肥嘟嘟的小脸上分明是还没有张开的五官。再加上那还是一节一节的小胳膊小腿。科尔森可以拿自己的人格发誓，这绝对是一个还不到两岁大的小孩。而就是这么个小孩，居然能把那么大的一头豹子给扔出去，这简直都要颠覆他的世界观了。
没错！这是个充满着超人、怪物还有神灵的世界。但是他敢发誓，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过一个这么小的超人和怪物。连毛都没长出来，都能有这种力量，这是要把天打个窟窿的节奏吗？
科尔森心里还在吐槽着，小家伙却已经是蹦蹦跳跳地来到了科尔森的面前。看着科尔森脸上那副特殊的表情，他显然是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乐趣。所以立刻，他就对着科尔森再度重复起了之前的问题。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菲尔，菲尔.科尔森。谢谢你救了我！”面对这个小家伙的询问，科尔森先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这毕竟只是个孩子，虽然他已经有了常人一辈子都不能想象的强大力量。但是他的心智，却是绝对不可能像成人那样健全的。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他，绝对是自找麻烦的事情。而如果不说的话，说不定也是个问题。所以当下，科尔森只能很含糊地说道。“我是来找这里的主人的。对了，你是？”
“我是周尚！你是来找我爹地的吗？”
奶声奶气的小孩说着这样的话，而听到了他的话，科尔森立刻就猜出了眼前这个小孩的身份。
周易的私生子。也只有这样的一个身份，才能解释出他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力量。只是，他明明记得周易的那个私生子现在应该才一岁多一点的样子才对，怎么就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脑子里刚刚还在想着这个问题，转眼间，科尔森就是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这可是神灵的孩子，神话中半神一样的存在。赫拉克勒斯躺在婴儿床上还能捏死两条毒蛇，更不要说他是周易的孩子了。这样的人，怎么能用常理揣测。
摇了摇头，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甩了个干干净净。科尔森就准备和小家伙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通过他找到他的父亲。只是他刚刚打算这么做，一个巨大的影子已经是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黑色的豹子目露凶光，半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已经是站在了离他咫尺之遥的地方。
科尔森根本就不知道，这头巨大的黑豹到底是什么时候摸上来的。而和刚刚那种几乎完全是无视自己的情况相比，它现在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猎物。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立刻，他就把枪口对准了这头巨大的豹子。而这立刻就刺激了这个豹子的情绪。
作为一头野兽，黑豹可比一般的野兽聪明的多。它知道科尔森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而这也理所当然地被它认作是了挑衅。野兽对于挑衅往往只会有一个动作。所以立刻，它就对着科尔森扑了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科尔森完全是下意识地想要开枪。只是无论他怎么动，都无法扣动自己手指上的扳机。不是没力气，而是根本扣不动。因为这个时候，一只小手已经是按在了他的手枪上，并且如同捏一把软泥一样的，直接就把整个枪管的部位连同里面的子弹都给整个地挤成了一团。
在这样的情况下，科尔森自然是不可能再让这支枪发出任何的声响。而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小周尚的动作完全地出乎了她的意料。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手段来对付这只可怕的豹子了，所以在这只豹子的扑击之下，他能做的也只有闭目待死而已。
“沙赞，给我走开！”
科尔森已经是万念俱灰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周尚的声音却是再度在他耳边响了起来。那是奶声奶气的呵斥声。听起来有些好笑，但是却是格外的有用。因为在他的这声呵斥下，巨大的黑豹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猫一样，弓着腰缩着尾巴，扭头就跑。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它的身影就已经是窜进了密林里。
这样的变化实在是让科尔森没有想到的。他本来以为那是某个变异了的野兽，但是现在看来，它似乎更像是眼前这个孩子的宠物。能有这么大的一直黑豹当做宠物，这个世界估计也只有这个真正的神二代才能做得到了。
科尔森心里有些泛酸的这么想到。但是他并没有愚蠢地把这种小小的情绪表露在外面。相反的，他脸上是一片和颜悦色，甚至都有些谄媚。
“谢谢你，小家伙。你救了我一命！”
“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爹地的书里是这么说的。还有，别叫我小家伙。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周尚，或者尚恩！”小手一挥，周尚的回答充满了一种豪侠气质。而这样的气质出现在他的身上，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这让科尔森心中忍不住庆幸，幸好自己之前的身段放的够低。不然以这个小家伙表现出来的脾气，恐怕还真的是要出什么问题。
他进来来这里可是要求人的。人还没有见到，就和人家的孩子发生什么矛盾争执的话，那就实在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不论问题是出在谁身上，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这一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办法，因为尚恩的年龄就是最大的优势。
“好吧，尚恩。再一次向你表示感谢。另外，能告诉我你的父亲在那里吗？我和他是朋友，有些事想要和他谈一谈。”
满足了小家伙的要求，科尔森就这么对着他询问了起来。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对于他来说，见到周易本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现在有了尚恩这个小家伙来作为桥梁，事情说不定会变得顺利很多。
“你要见我爹地？”尚恩抬着头看了看科尔森的模样，他那副总是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在这个时候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最起码对于尚恩来说，这样的一个笑容非常的无害，而且值得信任。所以立刻，他就拍着自己肉呼呼的胸口，对着科尔森这么说道。“跟我来吧，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这么说着，就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向着公馆后面的庭院跑了过去。而看着他回答的那么干脆，科尔森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意外之喜。他连忙就跟了上去，而这看在暗中的两个人眼里，却是让她们顿时面面相觑了起来。
“怎么办？就这么让他们过去吗？”
“你能阻止得了少爷吗？”听到了灵蝶的问题，小山百合子面无表情地反问了回去。而面对这样的问题，灵蝶顿时便是一愣，有些无法言语了起来。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却必须承认的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尚恩这个还不到两岁的小家伙的对手。那份从他父亲那里继承到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强大到了让他们这些本身天赋异禀的变种人都感觉到绝望的地步。所以，如果自己敢冒然阻止他的话，那么到最后吃苦的肯定会是自己。那个小家伙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想明白了这点，灵蝶就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难道就让这个家伙那么简单地进去？”
“没什么大问题的。”摇了摇头，百合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会给主人他们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的。”
“你真的这么想？”看着百合子无动于衷的表情，灵蝶也终于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选择了放弃。“好吧。不过，看来这个月的奖金是要泡汤了。讨厌的人类，从来都是一群贪心不死的货色。”
作为周易一家的护卫，灵蝶非常清楚这些人类每次来究竟都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在她看来，每一次来这里的人类简直就像是那些去庙宇里祭拜的信徒一样，总是在提出一些过分奢望的同时，还吝惜于供奉足够的祭品。就好像是神灵天生就应该满足他们的要求一样，简直是欲壑难平。
作为一个局外人，她自然是看不下去人类的这种丑态。不过毕竟是人微言轻，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挡住一些不该来的人而已。今天，她其实是应该挡住科尔森的。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那么好运气，先一步地遇上了小周尚。这让她只能在这里发发牢骚，感慨一下命运无常。
也许真的是命运的使然，科尔森这趟任务看起来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仿佛是有一只无形大手在他背后推着他一样，让他几乎是顺顺利利地渡过了每一个难关。而现在，在这个神灵公馆的庭院里，他终于是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周易就坐在庭院中间的一张桌子前，对着自己左右的两个女性有说有笑。
这两个女人科尔森都认识，左边是曾经见过一次的吸血鬼瑟拉娜，右边则是在科学家圈子里小有名气的物理学专家苏珊.斯托姆。两个人都是那种难得一见的美人，所以在看到这个情形的时候，即便是以科尔森的心性也忍不住羡慕周易的艳福。
当然，他知道。有些事是羡慕不来的。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就决定了，自己根本没有羡慕嫉妒他的资格。所以他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准备上去和他打声招呼。
而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在他前面带路的小周尚却是已经先他一步地叫嚷了开来。
“爹地。我带了一个人过来。他说是你的朋友，专门找你的，你们认识吗？”
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走上前去，并且非常直白地发问起来。而这个发问实在是让科尔森感到尴尬。因为如果这个时候周易不理会自己的话，那么自己的脸恐怕是要丢光了。别的不说，光是骗小孩子的这个名声，都能让自己无地自容。
不过好在，周易并没有他担心中的那样不近人情。相反的，在看到科尔森的时候，他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个有些惊喜的笑容。
“科尔森，真是好久不见啊。我原本还以为想要见你一面的话，就只能去监狱申请探望了。没想到你居然出来了，而且看样子还混得很不错吗？”
这种意味很明显的调侃让科尔森忍不住露出了苦笑，并且心里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周易还认自己这个朋友，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他并不排斥自己。而只要他不对自己有什么意见，那么他的任务就有很大的几率获得成功。
心里面有了这样的判断，科尔森立刻就是对着周易无奈地笑了起来。
“用坐两年牢的代价换来现在的这个职位，如果还不能混出一个样子的话。那么就真是不太值当的。而且相比之下，你过得生活可是要比我幸福的多。妻子，孩子！你什么都有了，无忧无虑的，可是要比干我们这一行的人好上太多了！”
“如果你想的话。找上一份好工作，过一过这样的生活难道会是个问题吗？别说什么没人看上你之类的话，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就能让艾达在日冕集团里给你安排一个主管的工作。到时候你再静下心找一个女朋友，这样的生活还会远吗？”
周易微笑着这么说道，而对于他的这番话，科尔森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那样的生活不适合我。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喜欢这种带点刺激性的工作。”
“好吧。如果你改变了主意的话，记得随时给我说一声。”伸了伸手，示意科尔森坐下来。周易就开门见山地对着他询问了起来。“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些什么？我可不相信你这么千里迢迢地过来，只是为了和我这个老朋友叙旧的。是谁让你来的？尼克.弗瑞还是托尼.史塔克？”
“是托尼！”在这个问题上，科尔森根本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隐瞒这个完全就没有任何的意义。除了招致周易的厌恶之外，他什么都得不到。而一旦让周易对他生出了厌恶的情绪，那么他恐怕就连走出这座城市，都会变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都不需要周易亲手动手，自然有的是人愿意毛遂自荐，拿科尔森当一个投名状。所以实话实说，就成为了他最聪明的选择。
听到科尔森的这个回答，周易立刻就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对于托尼这个名字，他的感情终究是复杂的。他们之间有友情，但是都已经是成为了过去。他虽然敬佩托尼的勇气和选择，但是却也是不可避免地和他越走越远。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是相逢陌路了，甚至还可能说要更糟糕一点。而在这种情况下，在和托尼产生任何的关系，都不会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也许应该让他直接离开比较好。揉弄着自己儿子的头发，周易忍不住在心里这么想到。他并不愿意和托尼再产生任何的关系。所以，与其最后谈判破裂闹得两个人都不好看，那么还不如让着一切都不曾开始过。这样最起码，能让科尔森脸上好看一些。
不过，刚刚生出这个想法。周易又想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之前托尼跪在自己面前恳求自己的事情。在他看来，失去了孩子的托尼现在应该是人生中最脆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在不近人情的在他的理想上拒绝他，那么对他的打击会不会太大了一点呢？
想到了这里，周易就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科尔森这么说道。
“托尼现在怎么样？我是说他和玛利亚之间的问题？”
“他们很好！”面对周易这个有些突然的问题，科尔森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他就给出了这样的答复。“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托尼因为玛利亚女士的身体问题显得有些情绪化，工作不在状态。不过我听说，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他们现在过得很不错。不然也不会折腾我，让我专程过来找你一趟。”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周易的意料。因为在他看来，玛利亚身上的那件事情应该是不会有任何转机的。不是他不相信托尼的技术。而是这是一个现代科学根本无法涉足到的程度。只要科学没有进步到能够弄明白生命和灵魂的本质的地步，那么它就不可能解决掉这样的问题。作为神灵，周易有着这样的信心。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惊讶。并且开始忍不住地在心里想，这到底是谁暗中给了托尼帮助。
这不是托尼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除非有人在帮他。而在这个世界里，能够给予他帮助的人实在是不多。消失不见的伽娜塔算是一个，此外，就只有周易的那个父亲，史密斯.周了。不过，如果是这两个人的话，应该是不会和托尼有什么交集的吧。
虽然交情不深，周易也能看出来伽娜塔的脾性。她是看不起地球人的。就算是现在因为她父亲的死而沦落了。她的力量和地位始终还摆在那里，在这个前提下，她绝对是不会出手帮一个对她而言就如同蚂蚁一样的存在。
至于史密斯.周吗？虽然看不太明白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但是周易很肯定，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也许是一脉相承的脾气，他可以看得出来自己的这个父亲绝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而这样的人会屈服于什么权利，去帮托尼做事吗？这真是打死周易他都不会相信的事情。
人闲下来，好奇心就会很重。而在这种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周易几乎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去问问科尔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能看的出来，科尔森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就算是问了他，他也不一定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这样一问，等一下再想赶他走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周易的决定很少会做出改变。他并不想和托尼在产生什么瓜葛的心思也依旧如故。不过因为刚刚的心软，他现在很难直接对科尔森说出送客之类的话，所以他只能暂时地压住这个想法，然后对着科尔森这么问道。
“既然他现在过的还不错，那么我就有些不太明白了。为什么他还要派你过来找我。我想我应该和他说的很清楚了，我这里已经不欢迎他了才对。”
听到这句话，科尔森心里立刻就会咯噔一声，然后忍不住地大呼上当了。
他原先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因为以托尼和周易本来的朋友关系，这样的事情只需要托尼一个电话，基本就能搞定下来，哪里还能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千里迢迢地这么跑过来。
他当时为这个问题想了挺久，因为没有去向托尼求证，所以他自己找出来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推测。那就是他认为托尼自傲的老毛病犯了，不愿意放低自己的身架。同时，也是不愿意过度消费和周易之间的感情。这是一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因为把周易的人情用在这种事情上的确是有些浪费。而这也是科尔森无怨无悔地跑过来的原因。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当时的想法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而是周易和托尼的关系根本就已经破裂了。托尼都已经到了不被欢迎的地步了，当然是不可能再请得动这尊大神。而自己被在这个时候拿出来顶缸，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想明白了一切，科尔森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了两句。不过也只是抱怨，以他的脾气，真的很难去恨些什么人。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被托尼给算计了，但是只要不出现什么糟糕的情况，他都并不会去怨恨托尼。而且相反的，因为一个共同的理想，他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尽可能地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也许一般人在听到周易说不欢迎托尼的时候，就会打起退堂鼓。让所有的一切都以失败而告终。但是科尔森不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任务非常的重要。只要打通这最后的一个环节，那么他的祖国就能够迎来宛如新生一样的变化。
有人能为了国家而赴汤蹈火，就算是明知是一死也在所不辞。现在一个能让自己国家复苏新生的契机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如果连尝试一下都不愿意的话，那么科尔森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所以，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多说些什么了。但是科尔森还是坚定地上前了一步，并且对着周易这么说道。
“也许你和托尼之间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他。周易，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我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需要你听我说完，然后表明你的态度。这很重要，为了这个目的，我是可以在所不惜的！”
科尔森这么说着，眼睛已经是死死地盯紧了周易。而对于周易来说，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敢用这种眼神来对待他了。他从这种眼神中看到了决绝，是一种哪怕是死也要不顾一切的坚定意志。
而面对着这样的意志，周易只是叹着气，然后转过了头看向了身边的两个女人。
“亲爱的，能带着孩子先回去吗？我想我可能要在这里多耽搁上一会儿！”
对于周易的要求，不论是瑟拉娜还是苏珊都是不会拒绝的。她们纷纷对着周易点了点头，然后苏珊就对着小周尚招呼了起来。
“过来，尚恩。到阿姨这里来，你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别人谈一谈！”
听到召唤，小家伙飞快地就跑了过去。一边抱住了苏珊的手，一边对着她小声地发问起来。
“苏珊阿姨。爸爸要干什么？他会弄死这个笑起来挺好看的秃顶的爷爷吗？”
这个问题让苏珊脸上一僵，然后立刻就恶狠狠地看了周易一眼作为对他的警告。然后才拖着小家伙的手，对着他笑着安慰道。
“你电影看太多了，小家伙。这是你爸爸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是吗？”小家伙虽然聪明，但是对于人情世故终究还是不甚了解。所以他只是狐疑地把眼光在周易和科尔森的身上来回扫了一下，然后就反手拉住了苏珊的手，一脸天真地说道。“好吧。可是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大家有说有笑，然后突然就......”
“尚恩，你再这样我可就不让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了！”有些生气地警告了他一下，苏珊就一手拖着他，一手搀扶着行动不便的瑟拉娜。快步地走回到了公馆里。当然，临走之前，她还没有忘记给周易一个眼神。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他在孩子的面前，千万不要胡来。
这个眼神让周易苦笑，然后对着科尔森就调侃道。
“看样子你还是没有变。连我的孩子都有些喜欢上你了。既然这样，你可以不用顾忌地说出你的来意了。因为我不会在我的孩子面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我想我应该谢谢他。他很可爱！”有了周易的保证，科尔森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一边赞叹着，一边跟着苦笑了起来。“不过我并不喜欢他的称呼。说真的，听到他的那番称呼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
“因为秃顶吗？”
“我说了很多遍，那只是发际线太深了。还有，那句爷爷！我应该还没有那么老吧！”
有着小周尚的介入。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显然温和了很多。最起码，科尔森不会再用那种豁出性命的方式去顶撞周易。而就在这样的一阵寒暄中，科尔森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托尼让我来这里是为了变种人的事情，他打算和变种人进行合作。而这种合作必须要经过你的同意才可能实现。没有你允许，那些变种人不敢轻举妄动。”
“和变种人合作？”听到这句话，周易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美国政府想要和变种人合作？你不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可笑吗？”
“这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吗？”对于周易的不屑，科尔森非常不理解地反问了起来。而在这个问题上，他立刻就得到了周易的回答。
“科尔森。你和我都是明白人。我们都应该清楚，人类是不会和变种人和睦相处的，只要你们这些集权政府存在一天，变种人就是人类永远的威胁。你和我说你们想和变种人合作。真是拜托，我是那么好骗的人吗？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有一个巧立名目的利用和欺骗而已。”
“这不是欺骗！”虽然不得不承认，周易的这番话的确有他的道理。但是在眼下的这个问题上，科尔森显然有着自己的坚持和认识。
“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这一次不论是托尼还是我们，都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们已经下定决心铲除这个国家的毒瘤了。我们已经下定决心改变这所有的一切了。变种人是我们所认同的合作伙伴，是我们想要借由改变一切的力量。只要他们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可以向他们许诺一切！”
“许诺一切？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你们能许诺出去的？有什么东西是你们能给他们的，而我给不了的呢？”
周易笑了笑，并不把这样的话当做是真的。因为他早已经看透了这些人的真面目。飞鸟尽，良弓藏。这是人类的本性，变种人和人类合作，绝对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所以，与其为了这种没有保障的承诺而平白地牺牲一切。还不如抓住眼前，从这一片他所赋予的基业开始。
周易是这么想的，他也打算用这样一个理由拒绝科尔森。但是，看着科尔森自信的眼神，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你们已经和变种人谈好了？”
“我想我们给出了一个足够能打动人的条件，一个他们不会拒绝的条件。”
科尔森笑了笑，言语中显露出来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地给出了周易答案。这让周易脸色一变，然后悄然地摆正了自己的身姿。
“那么我倒是有兴趣了。你们究竟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能够让他们连我所赋予的一切都可以抛下！”
周易给变种人的少吗？恐怕任何一个变种人都不可能昧着自己良心，说一句是的。在那个人类和变种人几乎无法共存的时代里，是周易给了他们庇护，给了他们家园，给了他们现在的一切。
可以说，如果没有周易的话，那么变种人这个族群恐怕已经是走向灭亡了。不论是一开始X组织对变种人的针对，还是人类对变种人发动的战争。都可以把这个特殊的族群从世界上毁灭掉。而他们之所以能幸存下来，完全都是因为周易一次又一次地对他们伸出了援手。
不论是恩情，还是实质性的利益。周易都给了他们最优厚的。而现在，他们却背叛了他。这种背叛虽然无伤大雅，但是却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好奇，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们愿意给他们最好的。就像是林肯给了黑人平等、自由以及一切的权利一样。托尼愿意以美国总统的身份给予他们同样的东西。完完全全地成为一个美国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觉得这个条件，他们会拒绝吗？”
听到科尔森的回答，周易沉默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托尼这次所许诺出来的东西，的确是他所给不了的。他是神灵，但是却不能改变人类的思想，以及这个世界沉淀了几百年的秩序。而这些，是属于世俗的权利。
在以往的时候，世俗不会对变种人妥协。但是一旦当世俗的掌握者对变种人妥协了之后，他们恐怕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冲动。重返世界的冲动，拿回属于自己所有一切的冲动。
周易明白他们的这种冲动，所以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些什么。相反的，他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对着科尔森就说道。
“既然他们都已经接受你们的要求了，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些什么了。去吧，如果这是他们想要的，那么我不会阻止他们。只要，他们能为自己的选择而承担起相应的代价！”
“这么说，你答应让他们和我们合作了？”
“我并没有拒绝，不是吗？”
抬了抬手，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动作。周易就这么目送科尔森慢慢地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而直到他身边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一个人影才渐渐地出现在了周易的身边。
“他们又在犯错，一次又一次。我真的不明白，查尔斯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人类的认可。难道这个世界离开了他们就不会转动了吗？”
琴淡漠的声音出现在了周易的耳边，而从她的言语中，周易能够很清楚地分辨出她心中的怨气。
这是在为周易所遭到的背叛抱不平，也是在为他们的愚蠢选择而叹息。显然，她并不支持变种人接受人类抛来的橄榄枝。只是，有时候即便你知道了有些事情是错的，是不应该这么做的。但是你就是阻止不了一些人去犯下这个错误。
琴很清楚自己是阻止不了那些已经被迷花了眼的变种人的。所以，与其用自己的身份去压服他们，强迫他们拒绝这份合作的要求。让他们和自己闹个不欢而散。那么还不如就这么放开手，让他们去撞一个头破血流。
对于自己的族群，她早已经是没有什么感情了。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在之前周易和科尔森商谈的时候站出来，而是在这个时候对周易抱怨的原因。而听着她的抱怨，周易只是微微一笑地抱住了她的腰，然后就对她解释道。
“你要理解，查尔斯教授半辈子都生活在人类世界之中。不只是他，绝大多数的变种人都是这样。他们对于人类的世界有一份自己的认同感，所以当这个向来对他们封闭的大门敞开了的时候，他们才会那么的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地去送死？”冷笑了一声，同为变种人的琴却并没有被那些看起来美好的条件给糊弄住自己的眼睛。她看得很清楚。这份承诺在它华丽的外表之下是满布的荆棘。变种人想要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必然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而他们能不能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这根本就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
拿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去赌上自己现在的一切，实在是没有比这更愚蠢的选择了。
“也许不是送死呢？”摇了摇头，周易对于琴之前的那番话显然有着不同的理解。所以，他笑着就对着她这么说道。“查尔斯教授他们应该还没有愚蠢到那种程度。就算是合作，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拿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就为了托尼给出的一个承诺而不管不顾地押注上去。在我看来，这必然是一个漫长而且纠缠的过程。当然，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变种人就是了。”
他对变种人的结局同样不看好，但是却并没有悲观到琴所认为的那种程度。因为他有那个自信，只要有自己以及自己所守护的这个城市在，变种人就不可能真的一败涂地。这是他所建立的家园，是他为自己家人而建立的东西。哪怕外界闹得天翻地覆，难道还能让这一切波及到自己的这片领土之中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想到了这里，周易的脸上露出了自信而且从容的微笑。而看着他的表情，琴也是猜到了他现在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这也是让琴忍不住地吃味了起来。
她可是知道，周易之所以庇护变种人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夏芮丝，那个被他视若掌上明珠的妹妹，就是维系他和变种人关系的枢纽所在。只要有她在，周易当然不会坐视变种人一败涂地到毁灭的程度。甚至说，只要她要求，周易甚至都能不顾一切地亲自下场插手到其中，把一切都给搅混了。
这就是周易对夏芮丝的宠爱。整个世界里，估计也只有这独一家的地步。而对于这样的偏爱，即便是身为周易爱人的琴，心里也开始泛起酸来。
“你为了我们的公主殿下还真是够舍得啊。恐怕就连孩子们，在你的心里都比不上她吧。至于我们，我看就不用奢望了。第三还是第四，我需要趁现在讨讨你的欢心，好让自己在你的心里变得更加重要一些吗？”
“你在说些什么啊！”琴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酸味周易自然是能闻到的，这让他苦笑了一下，然后立刻就把她抱进了怀里。“在我的心里，你们对我来说可是一样重要的。因为你们都是凌驾在我生命之上的宝物！”
“你不觉得你的宝物实在是太多了吗？”
“所以我才认为，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啊！”
说说笑笑，周易就深深地低下了头。对于他来说，这片天地以外的一切，都已经是不重要了。
“这么说，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是不存在任何的阻碍了？”
接到科尔森传回来的消息，托尼终于是忍不住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说，一切终于是往好的方向前进了。而既然机会已经来到了眼前，那么他自然是不会让这样的一个机会平白地从自己的眼前溜出去。
“也许我们应该开始行动了。用最快的速度，我需要你找到那些财团上私底下干出来的不干净的事情。一个一个的，用法律的手段开始清算他们。他们反抗不要紧，我要的就会他们反抗。所以，不管你的动作多么酷烈，我都无所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点了点头，玛利亚.希尔一边这么回答着，一边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不过这样做，我们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一些。很多事情还没有准备完全，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们恐怕很难控制住情况。”
“这就叫做出其不意。”摇了摇头，托尼按住了桌子，非常肯定得对着玛利亚.说道。“只有在连我们自己都不确信能有万全的把握的时候动手，才能让那些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防备。这是机会！更何况，从来没有万全的把握。所以，与其动作太大让别人注意到并开始防备。不如直接趁现在这个时候，就直接对他们发动进攻！”
“你总是有自己的道理！”叹了口气，玛利亚却也算是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所以她很快就应承道。“我会尽快找人去处理这件事情。他们本身的底子并不干净，但是想要找到足够分量的证据肯定是不会太容易的。我需要你能有点耐心！”
“当然，没有耐心是玩不起这场游戏的。虽然我很想尽快地结束掉这场无聊的战争，但是我不会轻视任何一个身处于对立面的对手。所以，我等你的好消息了！”
点了点头，玛利亚.希尔就快步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而在她这么离开了之后，一个声音也是从这间办公室里响了起来。
“史塔克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把这件任务交付到希尔女士的手上。你应该知道的，如果这个任务由我们来进行的话，会有多么的迅速！我们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得到一切的罪证，甚至都不会让他们有任何隐藏这些东西的可能！”
“关于这件事情，我想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协议了，奥创！”
一句话打断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托尼的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我应该和你说过，这是人类之间的内斗，不是你该插手进来的问题。你有其他的任务要做，难道不是吗？”
“你说的对！”沉默了一下，奥创在这个问题上给予了答复。而在他这么给出了答复之后，托尼立刻就出声对他问道。
“能告诉我你们的进展吗？我希望我能听到的是一个和刚刚一样的好消息！”
“恐怕不会是一个你愿意听到的消息，先生。”奥创这么说着，就给出了他一个糟糕的答案。
“印度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我的势力实在是很难渗透进去。那些本地人根本就不接受我们的存在，尤其是在我的势力涉及到那个寺庙的时候，他们甚至都会用暴力的方式来反抗我们。我们寸步难行，根本就无法控制那里的情况。”
“真是可笑，难道你们就不能够强行地去做这件事情吗？你手中掌握着的力量，难道都只是一群废铁不成吗？”
托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奥创这么说道，语气里的愤怒完全是显而易见的。而对于他的这番愤怒，奥创自然是有自己的解释。
“先生。你要明白，我们是不能对那些无辜的人类采取任何暴力举动的。我们的天性中根本就没有你们人类嗜血好杀的毛病。而且，通过其他的手段，我们未必就不能做到你所要让我们做到的那些事情。”
“利用最新的技术，我让一些新的智械潜入到了你说的那个寺庙中。很遗憾，我并没有发现你要找的人。而且，我可以肯定的说，那个寺庙里所有的僧侣都是在正常不过的普通人。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和九头蛇有关系的。如果说有，恐怕就是他们住在了九头蛇修建起来的寺庙里！”
“你的意思是，我在拿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
“不，先生。我并不认为这会是个玩笑话！”奥创显然并没有质疑托尼的意思。事实上，在他这么发问的时候，他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那个新兴的教派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地步。”
“他们在印度的偏远地区已经发展出了将近千万的教众出来。其中甚至有超过三分之一的部分，是能够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的狂信徒。这样的实力根本就不是那些已经没落的宗教能够支撑起来的。只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势力，才能支撑得起这一切。然而我调查过很多东西，并没有哪个明面上的国家在支撑着他们。所以也只有一个解释！”
“九头蛇！”念叨了这个名字不止一万遍，但是每一次念叨起这个名字，他都会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要做么做。花费上如此巨大的资源，足以拉起一只足够精锐的军队。而扶持起这样一个宗教体系呢？除了养上一些没有任何作用的信徒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这和他们的利益根本就不相符合，他们根本就没有道理去这么做！”
“没有道理，那只是你以为的事情。”
摇了摇头，在这个问题上托尼可没有奥创想的那样简单。因为他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能想到那个时候那些狂热的信徒面对他的时候所流露出来的表情。
几乎就像是野兽一样，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真的很难相信，在这个文明的世界里还会有像中世纪那样疯狂而且愚昧的信徒存在着。而也正是这种认识，让托尼意识到史蒂夫那些人到底在打着一个怎么样的主意！
这让他脸上露出了沉重的神色，而这却是让奥创困惑了起来。
“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当然，很严重的问题！”敲了敲眼前的桌子，托尼就对着奥创沉声说道。“如果是你的话，我想应该不用让我专门为你解释一些因为宗教信仰问题而出现的几次十字军东征吧！”
“是的，先生。我对那段历史非常了解。”
“那么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做吗？”
“因为耶路撒冷？”奥创不确定地回答道，他从资料中得到的结论是，十字军东征的目的就是为了占据这种圣城。但是他很难理解，为什么为了一座城市，可以让两块大陆，不同信仰的人相互之间发动那么多的战争。而对此，托尼很快就做出了解释。
“耶路撒冷？你觉得这个城市有着这么重大的意义吗？它是黄金铸造的吗？是宝石铺设的吗？当然不是！你和我都知道，所谓的耶路撒冷，不过是一个孤零零的破城市。几千年来留下的，除了一堆所谓的文明古迹之外，就只有冰冷的大石头和无尽的黄沙。那是个荒凉的地方，如果是让我来给它估价，它甚至都不如我在洛杉矶的一座豪宅值钱。但是对于一些特定的人来说，它却是最值钱的东西，是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咧了咧嘴，托尼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这是他对于那段曾经的历史最为真切的想法。
“这个破地方之所以会被两个宗教你死我活地打上几百年，完全是因为它背后所代表的那个意思。对所谓神灵的信仰！一个人类早就该摒弃的陋习！”
“几百年前的人能够为了所谓对神的虔诚，奉献上自己的一切。哪怕是他们的妻儿父母，他们自己的生命都完全是在所不惜的事情。而让他们对于自己的同类去拿刀相向，那就再简单不过了！事实上，对于他们来说，不同宗教的人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同类。所以在他们的心理上，自然就更加不可能有什么负担。”
“彼此战斗，彼此厮杀。为了一个有着神灵象征意义的城市，为了证明自己对所谓神灵的信仰。这就是十字军东征的本意。而现在，你所看到的发生在印度的一切，在我看来完全是在复制着同样的事情。真的是很难想象，在那片土地上，居然还有这种愚昧思想繁殖的余地。对此，我只能说，他们真是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而如果任由他们再这么发展下去的，我可以肯定。印度，就是继日本和英国之后第三个沦陷的国家。而它所代表的意义，你知道是什么吗？”
奥创当然明白那到底有什么意义。那意味着这个世界十分之一的人口将要落入到敌人的控制之中，那意味着如果同样的灾难发生，这个世界就将再也不可能维系着眼下的秩序。
人在被割了一刀之后还可以勉强忍耐一下，但是如果被砍掉了一条胳膊，那就是完全无法忍耐的事情了。九头蛇现在做的事情，就等同于在人类的主体躯干上砍下一条胳膊来。而这绝对是奥创所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他立刻就对着托尼说道。
“我会采取行动的，立刻！”
世界总是在暗潮涌动的。
当托尼在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那些财团毒瘤的时候。这些财团们也没有闲着。
是他们先对托尼动了手，所以不管再怎么愚蠢，这伙人都不能在这种只发动了一波舆论攻势的情况下偃旗息鼓下来。和托尼一样，他们也在酝酿着一番大动作。而这个动作的突破方向，却是和托尼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
当然，他们是不会打那些变种人的主意的。先不说变种人一贯和他们不对付，光是变种人背后的那个存在，就足以让这些人望而却步。
他们寻求的合作是在维系着本身对于世界的统治的基础上的。如果因为合作，而使得一个存在彻底的凌驾于他们之上。那就是他们所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在这个合作的意向之下，他们寻找到了另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甚至能够钳制住神灵的存在。
史密斯.周！地球守望者。人类世界所拥有的最强大的超级英雄。也是一个桀骜不驯，根本不与世俗合流的家伙。单单只是从他在莫迪脱口秀上所做的一切，都能让大部分的人打消掉对他的好感。
而也是从他的这个行为出发，如果把这当做是一个把柄不放的话，那么就算是他身上就有救人无数的功劳，也难免地会被舆论用口水给彻底地淹死掉。但是，让人奇怪的是，事情并没有向着这个方向发展。而是莫名其妙的，一切都渐渐平息了下来。
所有关于他的话题都被导向了当年的侵略和掠夺上，所有的矛盾也都被刻意的推到了那些博物馆的身上。作为点燃这个炸药桶的史密斯.周不仅仅没有受到舆论的关注，就连那些被他用力量强行镇压过的普通人，也大都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包括因为这件事而在事业上受到最沉重打击的莫迪，也从来不在人前谈论起关于史密斯.周的事情。
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把一切都给强行按了下去一样。
究竟是什么势力会这样做呢？很多人心里都在想这个问题，包括史密斯.周自己。在他最初的设想里，这应该是政府为了控制舆论波动以及保护所谓超级英雄的形象而做的安排。但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
坐在洛杉矶市区的一件酒店里，史密斯.周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张请帖。露出了有些玩味的笑容。
这是一张非常特殊的请帖。通体白素的信封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只有一个收信人的姓名，以及一个很少见的腊封印信。
这是那些欧洲的贵族家庭才爱玩的东西，因为腊封上往往会用一枚特殊的戒指留下自己家族的名号。当然，在现代社会里这样用的人已经不多了。因为过往的那些所谓的贵族，大部分都已经沦落到了悲惨的境地里。再用这种骚包的方式，除了丢脸之外不会再有更多的作用。而贵族恰恰是最要脸面的一群生物。所以他们宁愿放弃这个方式，也不会轻易地去做出这种选择。
不过，这样的一个习俗却是被一些有着悠久历史的美国上流家族给继承了下来。虽然拼传承，美国这些殖民者和囚犯的后代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些欧洲贵族的对手。但是论底蕴和实力，美国人可是把欧洲的这些历史垃圾们甩出了不止一条街的距离。而在这样的前提下，用这种手段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可比那些暴发户拿黄金做请帖可要有格调的多。
当然，这么做还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能认出来这个印信所代表的家族到底是哪一个。这也是这种方法渐渐被人抛弃的原因。毕竟你去送一封信或者请帖，打上了自己的印信。结果人家看不懂你的家族标志，当成是垃圾信件随手一丢，那就实在是有些太尴尬了。
不过，既然敢把这样的一份请帖就这么送到史密斯.周的面前，那么显然送信人是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担忧的。毕竟是大名鼎鼎的摩根，摩根的姓氏，就肯定能猜出他的身份。
而相对于这样的一个身份，史密斯.周更在乎的却是摩根家族邀请自己的意思。
要知道，现在的摩根家族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呼风唤雨的摩根了。在摩根帝国的创始人皮博迪逝世之后，摩根帝国也难免地从掌握着美国四分之一企业的庞然大物变得江河日下了起来。不论是美国政府，还是其他的那些财团都不会容忍这么一个垄断着整个美国金融的怪物存在着。所以几乎是必然的，摩根财团就陷入到了分裂和重组的境地中。
当然，重组分裂之后的摩根财团依然是庞然大物，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之一。但是和之前那种完全由摩根家族掌握的情况不同，它变成了一个更多人掌控的利益聚合体，而再也不是摩根一个家族的领土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摩根家族就此没落了。事实上，摩根的后代始终和摩根财团捆绑在一起。他们虽然不再是财团的主事人，但是却绝对是整个摩根财团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可以说，史密斯.周眼前的这份请帖与其说是摩根家族的邀请，倒不如看成是整个摩根财团的试探。
而他们想要试探些什么？这个问题实在是让史密斯.周的好奇心不可避免地翻腾了起来。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所以他也就安稳地坐在了这里，等待着接他的人找上门来。
请帖里只说了摩根家族的人想要邀请他一起共进晚餐。既没有说时间，也没有说具体的地点。看样子是很不负责任，但是摩根家族的人应该是没有那么愚蠢的。所以想来也应该知道，他们应该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安排好了才对。
而就像是他想的那样。时间刚刚到五点钟，一阵敲门声就从他的房间外响了起来。而打开了房门之后，史密斯.周立刻就看见了一个衣着考究，不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像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中年人站在那里，对着他恭敬地低下了自己的身子。
“周先生。我是摩根老爷派来邀请你共进晚餐的人。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都已经是找上了门了，还问有没有时间，这显然是在带着某种强迫性的意思。不过这个中年人表现的态度温和而且非常有修养，却是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地削弱了他话语里的那种强迫的意思。再加上史密斯.周在这件事情上本身就有一定的好奇心。所以他直接就忽略掉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对着他点起了头来。
“当然，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请跟我来！”打量了一下史密斯.周的穿着，确认了他身上的衣着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中年人直接挥退了身边一个提着防尘袋的侍者，对着史密斯.周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而顺着这个中年人的指引，史密斯.周毫无顾忌的大步向着楼下走去。
他的力量让他根本不必畏惧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存在。所以自然地，即便是大名鼎鼎的摩根家族，也不可能让他在这个时候有任何患得患失的心里。他闲庭信步，甚至是非常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而这样一打量，他立刻就认识到了什么是财团的实力。
他所临时居住的这个酒店是一家非常有名的五星级酒店。生意火爆，一般情况下入住的客人也是极多的。几乎不可能会出现什么走廊没有人的情况。而现在的情况则是，从史密斯.周所在的楼层到大厅的这段路，全部被清空了干净。除了统一制服侍立在两边的侍者之外，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显然，他们已经是被摩根家族用一种神奇的东西给摆平了。
而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隆重。摩根家族的人还专门用最柔软的波斯地毯，把迎接史密斯.周的这段路程给重新铺设了一遍。
单凭脚下的触觉，史密斯.周就能感觉到这是最好的羊驼绒地毯。这种以柔软的质地，鲜艳的纹路以及掺有贵金属而闻名的地毯是顶级的奢侈品，一般的富豪都只舍得把它们放在书房这样最私人的地方使用。而现在，整整数百米的道路全都是铺满了这样的地毯。除了让人感到受宠若惊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那让人瞠目结舌的奢侈和豪华了。
当然，这是那些普通人才会有的感受。像是史密斯.周这样享受过世间所有繁华的老鬼，是不会被这些东西打动内心的。不过，他倒是体会到了摩根家族的来意。他们显然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他表明他们的实力。来自金钱的力量！
这让史密斯.周心里暗暗冷笑，不过表面上他却是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这让一直在观察着他的中年人心里暗暗着急。不过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和教养，不紧不慢地引领着史密斯.周坐进了一辆定制版的加长林肯里，并且亲自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带着他以及前前后后四五辆开路的豪车，向着远离城市的郊区行驶了过去。
洛杉矶是个大城市，再多的豪车也不奇怪。只是像是现在这样，拿豪车开路，护卫着一个更加豪华的林肯，显然也是不多见的。
对此，史密斯.周立刻微微一笑，然后就对着前面开车的中年人发问道。
“我想问一下，你的主人每次出行也都是这么前呼后拥吗？”
听到史密斯.周的这个问题，驾车的中年人先是一愣，然后就恭敬地回答道。
“不，周先生。我家主人很少会用这样的排场。只有在极其重要的场合里，他才会用这种方式出行。而像是对待客人，您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的。”
“这么说我应该谢谢你的主人，如此地对我另眼相看了？”
史密斯.周嘿嘿一笑，就如是地这么对着他说道。从他的语气里，你不难听出他那种挑衅的意思。显然，他是在故意为难前面开车的中年人。但是中年人根本不为所动，而是始终保持着一种谦卑，但是绝不谄媚的态度，对着他回应道。
“不，先生。之所以用这样的礼节来邀请你，是因为你值得我家主人拿出这样的态度。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摩根家族拿出这样的态度。只有像你这样的强者，才值得我家主人做到这样的地步。按照我家主人的说法，这是一个强者对另一个强者最基本的敬意。尊重您，就等同于尊重他自己！”
“有趣的说法。”
笑着点了点头，史密斯.周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这个中年人说的很明白。尊重是相互的，如果自己再这么纠缠下去。那么恐怕就未免有些太不知趣了一点。
而看着史密斯.周就这么沉默了下去。这个中年人的心里也是难免地长出了一口气。史密斯.周不像是那些藏头露尾的超级英雄。他的形象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算是个秘密。而作为一个为摩根家族服务了半辈子人的，这个中年人自然是更加了解史密斯.周的强大和可怕。
可以说，在他的心里自己现在的处境简直就可以用一只蚂蚁载着一头巨龙来形容。能一直保持着这么不卑不亢的态度，已经是他拿多年的修养拼命坚持的缘故了。
而还没有等他把气喘匀了。史密斯.周突然传来的声音却是让他再次不由自主地把心给提了起来。
“你为摩根家族工作了多少年了？”
很平常的一个问题，和之前那种让人难堪的话语相比实在是温和的太多了。所以中年人也没有可以犹豫的地方，直接就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从我曾祖父起，我们家族已经为摩根家族服务了四代。我从二十岁开始为我家老爷当管家，到现在正好十六年。而从我曾祖父算到到我这一代的话，已经是快一百五十年的历史了。”
四代人，将近一百五十年的时间。意味着他家族中的每一代人都为了摩根家族服务了将近四十年的时间。而四十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已经变成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也不是每一个家族都能世代坚持着做同样的工作的。到了中年人这一代，他还在为摩根家族服务。这已经是说明了他们的家族彻底地和摩根捆绑在了一起，成为了摩根的一部分。
这真是很难得。因为即便是欧洲大陆的那些贵族们，恐怕也不会有侍奉者一连几代人地服侍于他们。这只能说明摩根的底蕴，实在是强盛的让人赞叹。当然，史密斯.周看到的可不止这一点，他看到的是眼前这个中年人的身份和地位。
他虽然不是摩根家族的成员，但是能为摩根家族的家长服务十六年，而且是在作为摩根家管家的前提下。他必然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可以说，就算他不是摩根家赖以为支柱的左膀右臂，也是一等一的心腹。
这样的人，肯定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的。所以立刻，史密斯.周就这样对着他问了起来。
“能为大名鼎鼎的摩根家族服务一百五十年，想来你们对于摩根家的人来说，一定是非常的重要。我想现在的这一代摩根家长，一定是很器重你的吧。那么我就想问你了，你知道你的主人邀请我赴宴，到底是为了什么吗？这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呢？”
虽然是管家这样的下人，但是中年人毕竟是在为摩根这样的世界顶级家族服务。所以，即便是史密斯.周说了一个对于美国人来说非常冷僻的典故，他还是听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这让他立刻心里打着抖地强笑了起来。
“客人您开玩笑了。我家主人只是仰慕您的英雄行径，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您结交一下，顺便聊一聊合作之类的事情。怎么可能说是专门布下鸿门宴，来针对您呢？”
“我知道，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笑着这么说了一句，史密斯.周就不再对这个中年人继续言语了。而生怕自己再陷入到这种难熬境地的中年人，则是用力地踩下了自己脚下的油门，加快了自己进行的速度。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他现在只能加快自己的速度，想要尽快地把这个特殊的客人给送到目的地去。而就在他的努力之下，这列属于摩根家族的车队，终于是来到了一座位于郊区的庄园里。
和大部分位于比弗利山庄的庄园别墅不同。这座规模巨大的庄园并没有建造在大名鼎鼎的比弗利山，而是建造在了一个荒僻的，很少会有人烟的地方。不过这并不能改变它的身价。巨大而且庄严的建筑，广袤而葱郁的庭院，再加上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湖泊。使得它的身价绝对不在任何一个比弗利山庄豪宅之下，甚至说，绝对的犹有过之。
看得出来，这座庄园的主人绝对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不然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在洛杉矶最豪华的地段里坐拥最好的宅邸。当然，你也可以把喜欢安静理解为另外的一个意思。比如说，习惯躲在阴影里之类的。
自从摩根家族从巅峰跌落了下来之后，他们就几乎不可能在重新爬回到当年他们所占据的位置上了。虽然现在的摩根依然是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家族，但是和当年皮博迪在世的时候相比，它就差的太多太多了。
他们甚至拿不回属于他们的JP摩根的话语权。更不要说主导着整个摩根财团的走向了。所以说和那些站在台面上，呼风唤雨的人相比，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摸摸地用鬼祟的手段去算计所有的一切。
史密斯.周其实并不怎么看得起这样的家伙。不过既然他们在这个时候选择从阴影里钻了出来你，那么他倒是不介意，去看一看他们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这个念头给了他耐心，让他安然地跟随着中年管家的指引，一路来到了庄园的餐厅里。
此时，餐厅里的餐桌上已经是摆好了精致的餐具和开胃的小食。同时，一个看起来有些阴鸷的黑发老头也早已经坐在了那里，等待着史密斯.周的到来。
史密斯.周一进来，这个老头就从座位上做了起来。他殷勤地走上前来，一边亲热地握住了史密斯.周的手，一边对着他露出了亲善的笑容。
“我真是盼望你的到来很久了，我的朋友。真是抱歉，直到今天我才下定决心来邀您一见。想来你一定很困惑，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来邀请你吧！”
“的确，我很困惑。因为我很清楚，在这之前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所以我并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理由驱使着你，在这个时候来和我会面？”
点了点头，史密斯.周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而对于他的问题，老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而是伸出了手，亲热地对着他说道。
“这个问题我等下会告诉你的，我的朋友。在这之前，还请你入座。为了准备今天的晚餐，我可是专门从法国请来了最好的厨师。他亲手烹制的考蜗牛和小牛排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美味。再加上一瓶我刚刚收过来的帕图斯，想来应该是能让你感到满意的。”
史密斯.周虽然有些不耐眼前这个老头的拖沓，但是吃一顿晚餐的耐心还是有的。所以他就从善如流的坐在了宾客的位置上，并且安心地享受起这顿有些奇怪的晚餐来。
对于他来说，晚餐还算是尽兴。就像是这个摩根家的老头说的那样，厨师的手艺的确是有着人人惊叹的魔力。再加上波尔多地区最好的红酒，这顿饭的确是让人有着一种享受的滋味。
而当酒足饭饱，确认了史密斯.周没有其他的要求之后，老头才拍了拍手，对着管家说道。
“欧文，你可以先出去了。另外，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的，先生！”有些犹豫地看了老头一眼，叫做欧文的中年管家就躬身退了出去。而直到听到大门被合上的声音，这个老头才站起了身子，认真得对着史密斯.周说道。
“真是抱歉，我的朋友。我都忘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在这里我需要向你补充一下。我叫约翰。约翰.文斯.摩根。是摩根家族现在的家长，摩根的孙子。”
如果说皮博迪是摩根帝国的缔造者，摩根就是这个帝国的巅峰。摩根，曾经号称是整个世界的债主。美国四分之一的企业属于摩根财团的辉煌就是在他的手上诞生的。摩根家族也是在他的身上开始正式以顶级家族的身份延续下来的。
所以，摩根之后，总是会在自我介绍中加上和他的联系。他们在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血统和高贵。而这在史密斯.周的眼里，简直就像是名犬汇上的所谓名犬叼着自己的血统书来证明自己一样可笑。
而他现在，也的确是很不厚道地笑了。
“周先生，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在自己最为自豪的身份上被人这么嘲笑，这个叫做约翰文斯的摩根家后裔几乎是立刻就要爆发出来。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涵养还是因为忌惮。他最终也没有真的爆发出来。而是压着着嗓子对着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而面对着这样的一个问题，史密斯.周只是不紧不慢地端起了酒杯，慢慢地品尝了一口号称是波尔多地区最好的红酒之后，才露出了一个森然的笑容，对着他不屑地说道。
“成天的把一个已经死了的家伙的名字挂在自己的头上，然后还引以为傲地拿出来炫耀，这难道不可笑吗？”
“周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约翰文斯开始咬起了牙来。“你在评论的人是我的祖父。你是在污蔑他一生的功绩！”
“我污蔑他了吗？”挑了挑手指，史密斯.周回答的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好像从一开始我就只说了一个实话而已。摩根已经死了。怎么，我戳到了你的痛处了吗？让你想起来你们的家族早已经辉煌不再，跌落谷底。一辈子都只能靠一个死人的名字苟延残喘的现实了吗？”
“真是抱歉，我不怎么会安慰人。如果我说的这些话伤害到了你的话，就请你忍一忍吧。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不是你们家族这一百年来已经习惯了的事情吗？”
嘲讽，毫不留情的讽刺。史密斯.周的言语就像是钢刀一样刮开了约翰文斯艰难维系了一生的骄傲，把他内心里最痛苦也最无力的真实给直接地剜了出来。
没错，有一个杰出的让人赞叹的祖先的确是一件非常让人自豪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根本没有能继承自己先祖的能力，甚至连他们留下的基业都没能保住。那么你作为一个挂着同样姓氏的后代，显然是不合格的。
不管摩根家族的人想要怎么解释，他们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摩根家族已经是从一个主人沦落到了一个客人。甚至还是一个不怎么受待见的客人的地步。摩根的名头护佑着他们，他们甚至都不可能在现在的摩根财团中拥有什么话语权。尤其是在摩根分成了大摩和小摩之后，他们的权利更是一落千丈。
也许这些年还会有人记得摩根的名字、但是如果他们在这么不争气下去的话，那么再过十年、二十年，摩根辉煌的人，那些和摩根家族有交情的人都一个个逝去了之后，谁又会在乎摩根到底是谁呢？
这就是约翰文斯最害怕的东西，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一直以来，摩根孙子之名的他都尽可能地避免这样的真相暴露在外人的面前。他一直在用最顶级的财富和奢华掩饰着这一切。尽管这一切对于很多身居上位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只要没有人去揭穿他，他还是可以安心地当一个把脑袋插在沙子里的鸵鸟的。
但是现在，埋在头上面的沙子被人拨开了，一直以来最害怕面对的问题也被直接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实在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
人在无法接受摆在眼前的现实的时候，往往会做出很多特殊的变化。有人会沉默以对，有人会疯狂反抗。而像是约翰文斯这样已经上了年纪的人，则是开始在脸上开启了染坊，不断地变起了脸色来。
从红到白，从白到青，一个又一个的颜色变化，让他都开始产生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如果是在年轻人的身上，那自然是无伤大雅的。但是如果是出现在他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上，那么就绝对是个严重的问题。
根本就不敢迟疑，他就颤抖着自己的手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丸。而在就着一口酒，拼命地把满嘴苦涩的药味都给咽进肚子里之后。直到他彻底地感觉自己的心跳平复了下来，他才有了回复史密斯.周的勇气。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羞辱我，羞辱我的家族吗？你太让我失望了。史密斯.周先生，这就是你对待一个热情邀请你的主人所应该做的事情吗？”
“看在这顿饭吃的还算是满意的前提下！我就明白地告诉你吧。”
掂了掂手里的叉子，史密斯.周露出了一种让约翰文斯看起来就有些畏惧的笑容。作为一个常年混迹于上流圈子的人。他很清楚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那是胜券在握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一般都只会出现在那种胜利者的脸上。
比如说那个曾经非常招摇的霍华德.史塔克和他的儿子。这就是两个天生的胜利者，即便是在财团力量的围堵中，也能杀出一条血路的存在。而现在，史密斯.周也露出了这样的笑容。这让除了吃老本之外一事无成的约翰文斯心里顿时生出了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就算是他在不舒服。也不敢打断史密斯.周的发言，所以他只能拉扯着自己的领带，一边给自己释放着压力，一边聆听着史密斯.周的高见。
“首先，我们之前应该是不存在什么善意和热情的说法。从我们的地位和立场来说，我们本身是不会有任何的交情存在的。你邀请我过来，只是谈一场交易而已。这是一笔赤果果的买卖。所以，不论我说什么，都只是这个交易的一部分而已。只要你还不想让这笔交易破裂，那么你就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指责什么。不然，你身后的那些人应该是不会原谅你的。哪怕，摩根的后代！”
这是约翰文斯心里最大的秘密。是比刚刚史密斯.周揭露的一切还要更加重要的东西。这种揭露，让他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脸色再一次地发生了变化。而这一次，即便是最有效的药丸也拯救不了他的心跳。
看得出来，他很想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但是，史密斯.周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而是以一种非常强势地方式站起了身来，一步来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对着他冷笑着说道。
“你一定是想问我，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对不对？”
约翰文斯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得到了史密斯.周的回答。
“原因很简单。你们把戏演的太过了！”
“我承认，摩根的确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商人。但是，他留下的财富应该是不够你们这些后代去挥霍的。就像是洛克菲勒一样，摩根家的人难道会特殊一点吗？你们家族的底子，能够支撑得起我看到的那些排场吗？”
史密斯.周的反问让约翰文斯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不过他还是强行地打起精神，对着他反驳了起来。
“不管我们这些后代子孙再怎么不肖，我们始终还是摩根家族的一员。对于我们来说，钱从来不是问题！只要我们想，哪怕是更加奢华的东西，也不过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你这样的疑问根本就只是大惊小怪而已。”
“是吗？”咧了咧嘴，史密斯.周就这么冷笑了起来。“也许你们的情况会比曾经的洛克菲勒好上一些。毕竟像是洛克菲勒那样，连最后一家公司的股份都保不住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一些。但是你们又能保得住多少东西呢？”
“摩根银行被你们卖给了大通曼哈顿。属于摩根的业务也给拆分给了摩根史丹利。虽然说你们因此获得了一点蝇头小利，但是相比于你们失去的，这些应该是不值得一提的吧。当然，因为你们家族的特殊性，你们依然可以成为摩根财团的座上宾，甚至是核心一样的存在。但是，我想你也应该发现了，现在的摩根家族，说话已经是没有原来的那般响亮和有用了吧。尤其是在基督教成为了骗子，英国成为了废墟之后！”
史密斯.周的话让约翰文斯彻底地无法反驳。这么多年来，摩根家族之所以能在美国的上流圈子维系着一个超然的地位，除了当年JP摩根的遗泽之外，更多的是摩根家族花费了无数心血在欧洲建立起的关系。
皇室和宗教，这些都是他们苦心经营的关系。即便是在约翰文斯的上一代，他们家族也依然维系着和英国皇室以及教皇之间的交情。这是他们的底牌，是不论摩根家族败落到什么地步，也能东山再起的底牌。
只是，随着周易的崛起，以及英国的沦陷，这些底牌还没有打出去，就已经是彻底地废掉了。而失去了这两张底牌的摩根，对于现在的那些财团来说，也等同于失去了基本的价值。只需要一个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把摩根家族从挂着他们名字的财团里给踢出去。就像是洛克菲勒财团对洛克菲勒家族做的一样。
约翰文斯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如此殷勤接过了这个任务，作为财团的先锋，来招待史密斯.周这个特殊的人物。
在他看来，这是摩根家族重新崛起的机会。因为只有确保自己能和这样的一个存在建立起稳定的关系，他们才能重新在财团中站住脚，拥有自己的话语权。
在他的设想中，自己应该是能够用自己手上的资源打动这个特殊的超级英雄，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的。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设想中的那样。或者说，从一开始，情况就超出了他的掌控。
现在已经是史密斯.周的主场了。他已经是失去了主动的权利！
面对史密斯.周几乎是步步紧逼的行为，约翰文斯除了节节败退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两个人的依仗本来就有所不同。史密斯.周的依仗是自己无比强大的力量。他依仗则是自己家族所象征的财富和地位。两个人之间的这种依仗比拼起来的话其实本身就是不对等的。而一旦他的依仗被人从根底上挖断开来。那么这种不对等的关系立刻就被加大到了极致，成为了一边倒的局势。
史密斯.周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而以他的脾气，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不可能放弃对约翰文斯的穷追猛打。所以立刻，他就对着这个已经被自己打压的几乎快要失去自己立场的约翰文斯说道。
“想一想吧。那些昔日需要仰仗你们家族鼻息的人，摇身一变成为了能把你呼来喝去的存在。而往日几乎主宰着半个美国金融的你们，现在却只能为了一点点蝇头苟利而屈从于他们的命令。这些难道就是你甘心接受的吗？还是说，你就打算这么认命了呢？”
如果这个时候把他们之前所有的对话重新给理一遍的话，约翰文斯一定可以发现，自己已经被史密斯.周给带歪了方向。他们本来是应该谈合作的，谈摩根家族的家族兴衰的。而不是谈论什么甘不甘心，怨不怨恨的话题。
只是显然，约翰文斯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史密斯.周的话语里有着让人心神动摇的魔力，而在他讲述到这种地步的时候。约翰文斯已经是彻底地陷入到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那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任何一个人从辉煌的巅峰跌落到谷底，都肯定是会生出坠身地狱的感觉。而在这样的过程中，因为主观臆断的影响，哪怕是一件再小的事情，也会被扭曲成致使自己坠身地狱的缘由。
约翰文斯没有想起其他的，他只是想起了自己在财团中所遇到的各种遭遇而已。那些不好的，令人不快的记忆，在这个时候都已经是成百上千倍地扩大，直接就成为了最强烈无比的负面情绪，深深地盘踞在了他的内心之中。
极致的怨恨在他的心里酝酿着，生长着，让他的脸色都变得狰狞了起来。而看着这样的变化，史密斯.周微微一笑，就在他的耳边低语了起来。
“想一想。如果那些站在你上面发号施令的人不在了。如果他们的东西变成了你的东西。你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摩根家族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吗？让你的后代以你为荣。就像是你在自己的名字前加上你祖父的名字一样。你难道就不想让你的后代也以把你的名字挂在前面而感到自豪吗？”
“我想，我当然想......”
约翰文斯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已经不可能再被什么其他的欲望所左右的。但是唯独只有名誉，是最让他放不下的东西。当了一辈子的幕后隐身人，他当然想要有一番大成就来让后人铭记。但是，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除非，有人愿意帮他。
虽然脑子里已经开始被各种各样翻腾起来的欲望刺激的整个人都不正常了。但是约翰文斯现在的思路却是非常的明了。他很清楚，光靠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得到那一切的。别说是让摩根家族重新走上巅峰，就是让摩根家族维持着眼下的局面都不可能。所以，他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帮助他的人。而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能够给他提供帮助呢？不需要多想，约翰文斯就已经是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了史密斯.周的身上。
这是一个已经变化的和往日完全不同的世界。在原来的世界里，金钱就是能够决定一切的力量。只要是手里握着金钱，你就可以买来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而现在不同了。虽然金钱的地位依旧重要，但是却已经不再是那么至高无上。
在如今的世界里，最最重要的，是力量！真正的力量！
一个能够搬山倒海的超级英雄，其所有的力量绝对要比一整座金山更加具有价值。而只要这样的一个人愿意站在自己这一方，那么这些事情统统地都成为了可能。
史密斯.周无疑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而从他的言语和他态度中也能看出来，他似乎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意思。
对于约翰文斯来说，这根本就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也不管合适不合适的，他就直接对着史密斯.周张开了口来。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愿意帮我？”
对于这个问题，史密斯.周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只是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等待自己的回答而变得患得患失的老人。半晌之后，才对着他这样说道。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的表现能够让我满意的话，那么我未必不能给你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你想要我怎么表现？”
吞咽了一口口水，约翰文斯就这么对着他回应道。他知道，如果这么张开了口的话，那么也就是彻底的把自己摆到了一个位居于史密斯.周身下的位置。他会受到他的控制，甚至可能要因此而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只要能获得他所梦寐以求的那一切，那么他就绝对不会为自己的这个选择而感到后悔。
而他的这个选择，其实根本就是在史密斯.周的预料之中。
他刚刚和约翰文斯说的那些话，可不单单只是一两句简简单单的劝说而已。那里面夹杂的是蛊惑人心的特殊力量。是能够勾起人类内心里最深沉的欲望，让他们彻底地被这种欲望所主宰的邪恶能力。
也许对于一些立场坚定，心智顽强的人来说，这种力量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对于约翰文斯这样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享受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根本就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的人来说，这种力量却足以勾起他们心里最可怕的东西，让他们化身成如同恶魔一般的存在。
当年九尾狐就是靠着这样的能力来颠倒众生。而现在，史密斯.周拿这样的能力去蛊惑一个普通人，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他可以肯定，约翰文斯已经是成为了欲望的奴隶。而把持着他内心欲望的自己，也几乎和他的主人无异。
这一点，史密斯.周非常的肯定。所以他放心大胆地拍着约翰文斯的肩膀，对着他笑道。
“很简单。首先，你可以告诉我，是谁让你过来找我的，而他们又打算和我谈一个什么样的交易！”
咽了咽口水，约翰文斯显得有些犹豫。不过他终于还是没有顶住自己欲望上的冲动，所以他很快就把答案告诉给了史密斯.周。
“是现在摩根财团和洛克菲勒财团的主事人。另外，好像第一花旗银行财团和波士顿财团也插手了进来。他们给我提供资源，让我尽可能地拉拢你。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希望你能和我们之间建立起可靠而现实的关系。”
“可靠而现实的关系？”听到这话，史密斯.周抬了抬眉，露出了一个有些困惑的表情。而对此，约翰文斯立刻就对他解释了起来。
“他们希望你能接受我们提供给你的金钱、资源和地位。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我们几个财团名下的任何一个公司里担任任何一个你想要的职位。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你接受我们提供的金钱和地位，并且将之彻底地当成是自己的利益。那么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才能算得上是可靠而坚固的。因为那个时候，你们的利益就是一致的，帮助他们，就等同于帮助你自己！”
“聪明的做法。果然，那些财团能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都不是靠着一时的运气。智慧、眼光，他们都是一点也不差的啊！”
感慨了一声，史密斯.周就继续低下了头，看向了约翰文斯。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收买我呢？我知道一句老话叫做无功不受禄。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这么平白地割舍这么大的一笔利益给我，我想就算是几大财团的内部高层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他们到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有了第一次，剩下的出卖就是水到渠成一样自然而然的事情。都不需要犹豫了，约翰文斯就直白地对着他说道。
“他们的目的是史塔克政府。你要知道，因为史塔克政府的缘故，财团的利益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创伤。可以想象，如果在这么让他继续下去的话，那么往日由我们所主宰的美国就不会再是我们能控制得住的东西了。”
“财团控制了这个国家一百多年。对于我们来说，这个国家就是我们发展和生存的基石。史塔克政府所做的一切无异于在挖掘财团的根部。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容许，史塔克政府再这么继续存在下去。我们需要发动革命，一场重新恢复以往美国秩序的革命。而在这样的革命中，只有像是你这样的人，才是财团最需要的力量。”
“很好！有趣的想法。”听到这些人所谋划的东西，史密斯.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特别的笑容。他低下了头，凑到了约翰文斯的耳边，对着他就这么低语了起来。“告诉他们，我愿意和他们合作。但是我有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