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添堵(3)
装,还装!蒋阮冷眼看着她,身子本就有些疲乏,懒得与她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便瞧也没瞧她一眼,就要往前走。
蒋素素一愣,眼眶中顿时闪过一丝哀怨:“大姐姐,素娘可是做错了什么?”
白芷和连翘眼中都闪过一丝不屑,蒋阮仍是不予理会,因为京中水灾泛滥,蒋素素也因祸得福,去家庙的事情暂缓,这些日子她也极为乖巧,做的比平日里更加小心,时时侍奉蒋老夫人,在蒋权面前也是小心翼翼,蒋权本就怜爱这个女儿,见蒋素素这般模样,心中更是心疼,原先坚持的决定也有些动摇了。
她这副淡然模样,落在蒋素素眼里就分外刺眼,不知为什么,蒋阮明明是山野中长大的村女,却比她这个锦衣玉食,事事都请最好老师的大家小姐看上去更加高贵。每次在蒋阮面前,她都觉得低人一等,这对向来追求最高地位的蒋素素来说,是最不可忍受的。
蒋超挡在蒋阮面前,阴沉开口道:“你就是这般对嫡妹说话的么?”
“这般说话是什么说话?二哥又想听什么?”蒋阮微笑着看着他:“口蜜腹剑的话,阮娘已经听得很多,但不是学舌的鹦鹉,学不来活灵活现。”
“你!”蒋超被她刻薄的话一噎:“简直狂妄至极!”
蒋阮瞧着他,嘴角依旧微微翘着,又含着淡淡的讽意。迟早要撕破脸的事情,况且不是粉饰太平就能相安无事,如今他们两兄妹已经不若之前那般风光,又凭什么以为她愿意陪他们不厌其烦的演这种兄友弟恭的戏码。
“大姐姐,哥哥哪里说错了?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素娘来,不要生哥哥的气。”蒋素素出来打圆场,话里话外却都是挑拨。
“恶心。”蒋阮看着她道。
从来蒋阮在她们面前都是一副温柔的模样,便是私下里再怎么针锋相对,也不曾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今日却这样说了出来,蒋素素愕然抬头,看见蒋阮不加掩饰的憎恶目光,那目光仿佛在看一条烂水沟里的臭虫。
蒋超忍无可忍,蒋阮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蒋超猛地扬手,就要恶狠狠地扇下去。
然而未等他下手,整个人便如同风筝一般的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门柱子上。
蒋信之大踏步的走过来,神情阴冷无比,他容貌英俊,偏生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种军人的铁血气质,一步一步走来,周围的小厮竟然一句话也不敢说,也没人敢扶起被蒋信之揍飞的蒋超。
蒋素素捂住嘴,惊恐的看着蒋信之。
蒋信之走到蒋阮身边,方才冷硬的气质瞬间消失无踪,温和的摸了摸蒋阮的额头,道:“没事吧?”
蒋阮摇头:“大哥,手疼吗?”
这两兄妹旁若无人的交流,只教蒋超两人差点没气的吐血。蒋信之走到蒋超面前,他步子迈的很稳,蒋超再怎么威武,也只是一介读书人,哪里及得上蒋信之有力,面上便出现了一丝惶然,身子不自觉的想向后退。
看见蒋超如此模样,蒋素素眼中闪过一丝恼火。蒋超怒视着蒋信之:“你竟然动手打人!”
“我就打你了,怎么?”蒋信之语出惊人:“你要不要向父亲告状啊?蒋超,你是三岁小孩?快让父亲来救你啊。”
他语气揶揄,话里的讽刺顿时让蒋超羞得满脸通红,周围的小厮婢子俱是辛苦忍笑。蒋超哽了哽:“你不敬兄长……”
“别拿你满口的仁义道德跟我说话,”蒋信之道:“你只说你是不是个男人。蒋超,今天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就打你了,怎么?今后你要是再对阿阮动手,我见一次打一次,只是我是粗人一个,不比你们府里长养出来的斯文人,手下没个轻重,一不小心,也许就出了人命。”
蒋信之这番兵痞子的模样直看的周围小厮婢子目瞪口呆,蒋超也是不敢置信。当初蒋信之可是温文儒雅的蒋家大少爷,可如今的形式章法哪里还有一丝过去的影子。这样赤裸裸的威胁,一点都不像从前的蒋信之。
真像关良翰啊。蒋阮微笑着看着眼前一幕,看来五年的军营生活,关良翰教蒋信之的,不只是作战。
连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蒋超面红耳赤。却就在此时,突然听见蒋素素一声惊呼:“父亲!”
就见蒋权从花园的另一头走过来,见蒋超跌倒在地,脸色一沉,道:“发生什么事了?”
蒋素素站起来,眼中蓄满泪水:“素娘不知哪里惹大姐姐生气了,与大姐姐招呼,大姐姐非但不理还出言不逊,二哥看不过眼便说了大姐姐几句,谁知大哥回来……二话没说就把二哥打翻在地。”
蒋素素委屈的看着蒋阮:“大姐姐,素娘到此做错了什么事情,素娘给你道个歉,可是二哥什么都没错,求大姐姐别再让大哥这样伤害二哥了。”
好一个委曲求全,句句针锋的告状!
蒋信之冷冷的盯着泫然欲泣的蒋素素,蒋素素这颠倒黑白的功夫果然不是胡吹,几下挑清重点,活脱脱就是他们兄妹仗势欺人的一出好戏。
连翘和白芷难掩眼中鄙夷,果然如蒋信之所说,他们这一对兄妹,就只知道告状!告状!告状!真是三岁孩童才会做的事情!
蒋权一听此话,二话不说就冲蒋阮二人怒道:“孽子!孽女!跪下!”
蒋信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知道蒋权自幼不喜他们兄妹,但想着他是儿子,也许会挡了蒋超的路蒋权才会如此。蒋阮只是一个完全没有威胁的女孩子,蒋权竟然也这样放任蒋超兄妹这样欺负她!
原来这么多年,蒋阮是这么过来的!
蒋信之眸中燃起一簇怒火,一把将蒋阮扯过来护在身后,冷冷的盯着蒋权。
蒋权见状,怒道:“反了!反了!”
蒋阮从蒋信之身后站出来,道:“父亲只听二妹妹一面之词,是否太过偏颇,若平日里,只有阮娘一人,这番话倒也罢了。可今日大哥也在这里,我们兄妹二人与他们兄妹二人,人数相当,都是蒋家的子女,凭什么我们就没有说话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