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00100.com 勇者的小步舞曲 7.战场白蔷薇之日(一)
从提坦斯士兵进入吕德斯的那一刻起,事态就彻底失控了。↑頂點小說,
为拉拢士兵,把他们绑上自己的战车,伯纳德王子和其他政变参与者的确有放纵士兵的计划,不过那仅限于几块区域,还有时间限制。他们也很清楚肆意放纵带来的危害,以及后果。
对两大阵营的军人们来说,劫掠、施暴是作战行动的一部分,庆祝自己生还、发泄心情的手段,也是合法收入之一。为了鼓舞士气,羞辱战败国,指挥官还会鼓励部下们这么干。
可那是在敌国,除非是军阀割据,战乱不休的无法无天时期,一个还算聪明的政客绝不会冒着断送自己政治前途和性命的风险,放任军头和兵痞们乱搞,哪怕是一个阵营的也不行。不说顶风臭四十里的名声,光是“暴走军人”这个名词就足以让绝大多数权力者审慎对待。
如果政变的主导权确实为他们掌握,或许大多数人会不满,总体还是会以平静接受收场。然而,自始至终,他们只是按照别人的剧本起舞的傀儡而已。
沃尔格雷沃慢条斯理地切开牛排,肥美多汁的牛肉冒出阵阵热气,银餐具灵巧的舞动,烛光下冒着气泡的香槟绚丽多彩。窗外火光冲天,哀嚎、惨叫、狞笑混杂在一起,呈环形排列的通信终端实时播放着遍布吕德斯各处的死亡和暴虐。环绕立体声音响震耳欲聋,声嘶力竭的《》歌声进一步提升房间里颓废与疯狂的浓度。
啸聚在一起,用刺刀挑起人头和肢体,沐浴在鲜血和碎肉下狂呼大笑的士兵;
巷子深处,粗鲁的咀嚼声响成一片,被提坦斯士兵们围住的男人被掏空了内脏。在撕扯啃咬中做着最后的痉挛;
忽明忽暗的路灯下,衣服被扯破的女子无神的仰望夜空,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吐出粗重的**,挺动身体的同时一口咬下丰满的胸部,脂肪和血顺着狰狞的嘴角滴下来;
这绝不正常。
只要不是大饥荒之类的极限状况,集团规模的人吃人现象是不可能出现的。更不要说像野兽一样直接生吃。
沃尔格雷沃的杰作。
在提坦斯政变部队开进吕德斯之前,大批“特殊处理”的罐头、饼干、调味料被供给给他们,其中掺杂的最新型麦角菌精练加工xiazaimao封锁了一部分街道,还布上了地雷。不少逃亡的市民一头扎进雷场里,被横飞的弹片和钢珠打成了筛子。
要不是时间仓促、兵力不足,这群一根筋的战争狂大概还会冲进卢浮宫,把那里变成一座要塞。
即使如此。他们也已经成功瘫痪了吕德斯的交通。
到处都是火灾、炮击、枪击、失控的政变军人,慌乱的人流来回逃窜,进一步加剧了拥堵。不少慌不择路的民众一头扎进死胡同,发现不对想要回头时却被身后的人潮继续朝前推,体弱之人因推挤、踩踏而丧命,更多人被追上来的暴徒集团虐杀。无数小巷里堆满了无辜者的尸体。
犹如地狱釜底的吕德斯中,居然还才保有数个避难所,让数万民众暂时得以避开灾难,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一部分原因是提坦斯部队正处于失控状态,自指挥官以下全部沉浸在药物带来的疯狂刺激之中,根本无法采取有组织的行动。防卫军则只关注政府职能机构,没有刻意去袭击平民。但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维持吕德斯秩序的治安执行机构——苍华骑士团,他们的奋战才是避难民众最大最直接的盾牌。
“狗屎!狗屎!”
犹如岩块一样的巨大躯体被人潮吞没了,那些瞪着通红的眼睛,断了手脚也不在乎的暴徒将治安骑士的蓝色制服覆盖,不到10秒,怒骂和惨叫也被覆盖,只剩下一片令人作呕的咀嚼声。
“达利尔队长!”
罗塞塔三等武官悲愤的喊出声,视线所及只剩下一堆大快朵颐的人形野兽,以及一顶被咀嚼过的、沾满血污的亚德里安头盔。只来得及踏出一步,一柄骑兵刀杀到了眼前。身体立即侧身旋转,带走几缕发丝的骑兵刀来不及抽回,卡在了女剑士左手所持的猎刀锯齿上。随着一声自腹腔迸出的怒喝。骑兵刀应声而断,持刀的提坦斯军官也被一口气劈开胸膛。
与首都卫戌部队一样,苍华骑士团同样也是“拒绝潮流的部队”。一直以来没有进行新式武器的换装,也没有进行相关训练。但和首都卫戌部队不同的是,这并非他们刻意寻求的状态,纯粹是军队换装、扩军的口子都来不及填。首都片儿警就将就一下,反正对付刑事治安安静也用不着出动大炮,真闹大了要搞镇暴啥的,那是军队的生意。
于是乎,苍画骑士团就一直将就到了“长刀之夜”,带着他们引以为豪的刀剑走上了战场。
总算他们运气比首都卫戌部队要好,不用拿着刀枪剑戟去面对战车炮和钢珠榴霰弹,提坦斯的脑子当下又不太好使,连排队枪毙都做不到。靠着一腔热血和合理的人员配置。这个避难所才支撑了下来。
到现在,苍华骑士团其实可以说已经把一生的运气都在今晚挥霍完了。
遭受袭击之后,一些有防灾经验的市民立即拖儿带女赶往星形广场、圣奥古斯坦广场、阿尔玛广场等开阔地。之后随着骚乱范围扩大,一些临时避难所也受到袭击,难民们再次开始逃亡。一来二去,协和广场——杜伊勒里花园成了市区中心最大的避难地。依靠临时搭建的街垒和组织难民中的男性辅助作战,加上一身武艺,避难所坚持到了现在。可以说。苍华骑士团已经无愧于他们的制服和誓言了。
“有投降的将军,没有投降的治安骑士!军人可以投降。但我们绝不向罪恶低头!”
以几百号人加上小两千辅助人员防守这么大一块区域,面对犹如末日丧尸般源源不断地疯狂军人,坚持近4个小时。这等坚韧的战斗力,以军队的标准来说,都能算王牌部队了。
只是——
“那群家伙看上去差不多到极限了。”
黑暗中,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评价到。透过6倍瞄准镜,冰一样的蓝眼注视着避难所的一切动静。
防卫军突击队编入了相当数量的狙击手,他们负责攻坚、侦查、控制要点、掩护部队撤退等任务。协和广场边上就是协和桥,穿过桥就是枢密院,杜伊勒里花园后面的里沃利街则直通卢浮宫北翼。如此重要的地方自然会纳入监视。
从头至尾。避难所的攻防战经过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也正因为如此,罗塞塔的身影才会吸引他们。
她并不是最强的那一个,有好几次靠同袍拼死相救才活下来。
她并不是有领导才能之人,常常冲的太过,险些被包围。
吸引防卫军士兵们的,恐怕是她不屈不挠的毅力,或者说在她身上浓缩的苍华骑士团的精神。
“真耀眼啊。”
虫子爬上眼球,连续几天趴在墓地里和腐烂尸体一起潜伏都不吭一声的狙击手感慨着。身旁的副射手和潜伏在其他地方通过无线电听到这句感慨的同僚默默点头。
无关种族、立场、意识形态。耀眼的东西怎样也抹不掉它的光芒。恐惧也罢,厌恶也罢,向往也罢,谁都无法否认,不愿否认那夺目摄人的——任谁都会被迷住的美与壮丽。最后浓缩成一个词来概括称呼创造出这永恒瞬间的人们。
“那个人,那些人……用已经消逝的话来说,是‘英雄啊。”
谁都向往英雄,希望自己是英雄,渴望在英雄身边。这是非常自然的感情。
“但我们是齿轮。”
不是应人民呼声而起的英雄,也不是坚持主张的坏蛋,只是国家和军队机器的一部分,为了达成目标而运作的零件。
所以,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杂乱的喊杀声中,92㎜狙击步枪的尖叫格外响亮,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定格了。
“呃?”
罗塞塔捂着腰腹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血液从指缝间流出,体力从伤口流走的同时,火辣辣的钝痛扩散开来。
狙击失败?还活着?
才不是这样。
拉开枪栓,黄灿灿的弹壳跳了出来,上膛、闭锁。动作一气呵成,一个正在接近罗塞塔,呼喊着什么的年轻人被套进瞄准线。
——故意不让她死的。
——“她”是诱饵。
谁要是想去救她,就会被打成蜂窝。
想当英雄,就只会像垃圾一样死掉。
再次扣动扳机,瞄准镜里只差几步就能够到女剑士的手猝然垂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