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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赚钱的小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了!

    因为进宫的这些詹事府官员,身上并没有带钱,有钱的话为了增进“师生友谊”,或许还真会遂了熊孩子之意,但东宫讲师和侍从都是翰林体系的官员,谁会带银子这种不雅俗物进宫?

    朱厚照的小聪明和脾性,在这件事上有着较为充分的体现,他居然把皇宫当成市场,拿出皇家的东西用银子来衡量价值。

    沈溪听说此事后,摇头连说“荒唐”。

    朱厚照果然是历史上那个行事荒诞不经的“无道昏君”,一出手就非同凡响,今年虽然他已经十一岁了,但性子跳脱,就跟怎么都长不大一样。

    想到朱厚照四年后就要登基,若这熊孩子继续按照既定步骤发展下去,历史潮流似乎很难更改。

    在沈溪看来,就算把刘瑾诛杀了,也会有别的太监趁势崛起,又或者是朝中其他奸佞狐假虎威兴风作浪,不是说沈溪设计一两个人就能解决问题的。

    八月初四,距离入考场还有两天,沈溪从同为乡试主考官的左春坊左中允靳贵口中得知这一情况。

    靳贵对于太子的胡作非为非常感慨,他虽不是东宫讲官,但在詹事府供职便肩负有教导规范太子言行的责任,可对此他却一筹莫展。

    “沈谕德,你说如果太子继续如此胡闹下去,是否会误入歧途?唉,我等臣子该如何对陛下交待啊!”

    靳贵唉声叹气地说道。

    沈溪心想,弘治皇帝再过几年就要死了,到太子真正成年性格定型,也不用对谁交待了,想想怎么对他自己交待更合实际。

    “那……梁先生的意思如何?”沈溪问道。

    靳贵轻叹:“梁先生暂且未将此事上禀,不过东宫起居录中有详细记录,陛下迟早会知晓。太子居然在宫中公开售卖,行那商贾之事,若是让陛下知晓,我等怕是会被降罪。”

    沈溪点了点头。

    若是真要追责的话,沈溪自问他的责任最大,因为正是他教会太子用银子,若是再把他让太子写的借据翻出来,那他离外放地方为期不远了。

    随后,沈溪和靳贵没有再说朱厚照的事情,这天是他们见本届乡试外帘官和其他内帘官的日子。

    此番顺天府乡试的内帘官,除了沈溪和靳贵两位主考外尚有同考官七人,其中包括《易》、《诗》、《书》三名专责考官。

    七名同考官中,翰林出身的在京官员二人,其余则是顺天府举荐的大儒。

    外帘官则有几十人之众,南、北直隶的乡试是由应天府、顺天府官员来担当外帘官,监试官两名则由监察御史担当,出自都察院。

    顺天府乡试,正式开考时间为八月初九,但内帘官八月初六就得进场。提前两天,也就是八月初四,顺天府会召集所有内帘官和外帘官,举行一次类似于见面会的聚会,彼此打个照面,认识一下,以便之后能更好地合作。

    这天正好是沈溪和靳贵到顺天府跟众内帘、外帘官相会的日子,据说傍晚有个酒宴,会持续到很晚,第二天休整一日,初六一大早沈溪就要带着行李进贡院。

    十三布政使司举行的乡试,内帘官没半点儿地位,外帘官才是乡试的主角,可顺天府却不同,这天的聚会刚一开始基本就分清楚了主次,主考官沈溪、靳贵和两名出身翰林院的内帘官身边就围满了人,其次才是那些来自顺天府、都察院的外帘官,最后则为几名无官无品但有一定学术造诣而被顺天府举荐为内帘官的大儒。

    与内帘官由主考官主持事宜不同,外帘官没有轻重贵贱之分,需要各司其职,互相间不能干扰。但因外帘官中大多数官员都出自顺天府,最后谁的官职高,谁在外帘官中就拥有话语权,这个人就是顺天府尹的全权代表……正六品的顺天府通判唐映。

    却说这唐映,四十岁上下,瘦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颌下留着长须,给沈溪的第一眼印象是非常老成。据悉此人连举人都不是,只是个祖萌的监生,但他善于钻营,如今能做到正六品的通判,可见其背后势力之复杂。

    唐映是外帘官中的“提调官”,由他担负内帘官跟外帘官间的沟通之责。

    酒宴在顺天府所在的安定门附近一处高档酒肆进行,楼上共摆下七桌,沈溪、靳贵和唐映坐在主桌。

    一群人吃饱喝足,唐映让人抬了箱子出来,打开后,里面不是银钱,而是刚印制不久的大明宝钞,根据每个人的职司,会分得一些大明宝钞。

    沈溪拿到六十贯钱的宝钞,按照比例,能折价回来二十贯左右。沈溪问道:“唐通判,不知这钱有何名堂?”

    “沈大人不用惊讶,这可不是私相授受,而是文币。”

    唐映笑着解释,“沈大人一定会说,之前就已经拿到文币了,但那是朝廷赏赐,这次……却是顺天府所赐,沈大人安心收下便是。若沈大人不好通兑,下官这里认识些人,能帮沈大人兑现……”

    沈溪从唐映那带有深意的目光中判断,唐映分明是告诉他,只要把大明宝钞交到他手里,就能全额兑换,也就是说六十贯钱宝钞能兑换六万枚铜钱,这可比市面上的价格足足高出两倍。

    “原来手脚落在此处。”沈溪心想。

    在场的内帘官和外帘官一听,不由都把刚到手的大明宝钞交给唐映,笑着说道:“还请唐大人多多费心。”

    “一定一定。”

    唐映把大明宝钞收好,放回箱子里,道,“回头我就将兑好的银钱送到诸位府上。沈大人、靳大人,你们可需要本官代劳?”

    沈溪和靳贵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在这种事上,二人自然要同气连枝,事实上靳贵也在等沈溪表态,毕竟在官职上,沈溪的右谕德比他高,而且沈溪还是双料讲官,地位尊崇。

    “不必了。”

    沈溪笑着说,“我这个人不太常用银钱,还是让家人去兑换好了。”

    沈溪心想,不能给外帘官拉拢和腐蚀自己的机会,否则回头有什么舞弊的情况发生,自己就解释不清了。

    沈溪如此表态,靳贵自然站在沈溪一边,表示自己回去让家人兑。

    酒席散了,众人尽兴归去,其中几名内帘官是从北直隶各府县赶来,暂时住在客栈中,这又给了外帘官收买他们的机会。

    沈溪和靳贵作别后直接上了马车。这次朱山翻着白眼问道:“老爷,这次你总不是把酒洒身上了吧?”

    沈溪笑了笑。

    朱山如今长大了,也开始学着有点儿小姑娘的脾气,上次是谢韵儿帮沈溪解释,对她解释说沈溪真的没喝酒,只是酒水洒身上了,所以今日才会有此问。

    “没有,这次我确实喝了酒,属于公事上必须有的应酬,推脱不得。我有些乏了,天色不早,快些回家吧。”沈溪倚着马车车厢回答。

    “哦。”

    朱山闷闷不乐,这次倒不是觉得沈溪骗她,而是因为沈溪喝得醉醺醺的,她总觉得喝酒会伤身体,这会儿居然替自家老爷担心起来。

    沈溪心想:“真是个善良的丫头,不知道王陵之那小子几时回来,看看能否帮他们撮合一下。”

    不知不觉间,沈溪跟王陵之分别有两年时间了,这两年里王陵之到底过得如何他不得而知,不过料想王陵之是兵部分配下去的军官,不至于被人欺负,以他的身手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至于去年那场战事,王陵之有没有立下战功,沈溪也是两眼一抹黑。

    “吁!什么人?”朱山的一声断喝,让沈溪回过神来。

    “有人吗?”

    沈溪掀开帘子,就见前面有人拦路,不过对方只是两人,一个空着手站在前面,后面那位提着灯笼。

    前面那人主动迎了上来,道:“这位可是状元郎沈大人?”

    其实沈溪不用猜就知道是顺天府的人,他没有下马车,只是淡淡地问道:“阁下是?”

    “小人奉唐通判之命过来跟沈大人知会一声,您老没有兑宝钞的门路,若是让我们来兑,六十贯钱的宝钞有时候能兑一百二十贯钱。”来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沈溪皱眉:“哦?这么好?”

    虽然光线昏暗,但仍旧能见到来人笑得跟狗尾巴花一样:“当然,若沈大人不满意,我们还可以找别的门路,或许能兑换更多的铜钱。”

    沈溪道:“在下偶然听闻,市面上一贯钱只能兑三百文上下,不敢劳烦诸位,万一……呵呵,阁下知道在下的意思吧?”

    “绝对不会有万一。”

    来人言之凿凿,“只要沈大人把宝钞交给我们,明日就会把兑好的铜钱送到沈大人指定的任何地方,不会影响大人的清誉。”

    这贿赂有够直接!

    这也就是说,对方不会把钱送到家里,这样就算事后被有司衙门追查,也可以来个拒不承认。

    沈溪心想:“我这边有人拦驾,相信靳贵那边也是如此。希望靳贵能刚直不阿……话说天下脚下的顺天府行事都如此明目张胆,那应天府和十三布政使司衙门营私舞弊岂非更为严重?”

    “谢过阁下的好意,本官要回府,请让路。”沈溪这次没再理会眼前的拦路人,直接回到马车车厢里,然后放下了帘子。

    沈溪心想:“我只是不肯收受贿赂,你们尚不至于痛下杀手吧?”

    等马车离开,来人脸上满是懊恼和愤恨之色……没完成差事,意味着回去之后很可能会吃挂落。

    “连检校,眼下咱们该怎么办?”后面的跟班赶紧问道。

    连检校握紧拳头:“早就听说这新科状元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还等什么,随我回顺天府通报。我们应付不了,总有人能对付他!”(未完待续。)

    沈溪在接下顺天府乡试主考官这差事之前,就知道会出现权钱交易的情况。

    考上举人,意味着从普通人成为士族阶层,享有许多特权,还可以候选当官。很多人为了取得这个时代唯一可以改变人生命运的资格,不惜倾家荡产,找人疏通。

    内帘官决定了出题的方向和最后的录取,获得利益的相关人员就会想方设法对内帘官进行拉拢和腐蚀。而在乡试中起决定性作用的主考官,自然而然成为被拉拢、腐蚀的第一目标。

    沈溪尚不能确定另一个主考官靳贵的态度如何,但从今天外帘官的表现看,顺天府肯定有猫腻,除了两位监试官,别的外帘官有一个算一个估计都牵扯进了营私舞弊中,而那些内帘官中的同考官,很可能经受不住外帘官的压力,被迫妥协。

    “谁!?”

    忧虑与焦躁不安中,沈溪乘坐的马车到了自家门前,他刚掀开车厢帘子,便见到有人影在近处晃动,不由喝问一句。

    几个鬼祟的人听到喝声,立即逃遁,很快消失在胡同拐角处。

    门“吱嘎”一声打开,谢韵儿和秀儿走了出来,脸上全都是不安之色。

    “相公可算回来了,这些人在门口等了好些时候,妾身非常担心,生怕他们对相公不利。”

    谢韵儿到了马车前面,确定下车后正在整理衣服的沈溪安然无恙,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那是什么?”

    沈溪整理好衣摆,晃眼看到府门右边角落里堆放有东西,好奇地问道。等秀儿举着灯笼过去点亮,才知道是口大箱子。

    沈溪上前打开箱盖,里面下层铺垫的全都是串成串的铜钱,表层则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银锭。

    按照大明铜钱的重量,一贯钱差不多有六七斤重,这次顺天府送出一百多贯,若全部是铜钱的话,那就有千斤之巨,几个人根本抬不动,所以才会参杂有银子。

    里面有唐映放置的一张信笺:“提前为沈大人兑好送来,免得沈大人担心。”

    沈溪心想,唐映应该是作了比较充分的准备,这边找人拦路跟他索要大明宝钞,另一边就派人到他府上送银钱,如果沈溪变现得贪婪些,到时候估计还会再送上一份,直到沈溪满意为止。

    不想却出现意外,不管人前人后,沈溪都没把大明宝钞交出去,银钱却直接送到府上来了。

    “相公,这……许多银钱,该如何处置?”谢韵儿骤然见到这么多钱,有些慌神了。

    但她到底是见过大场面之人,知道别人送出如此厚礼,必然是有求于人,更多地是为沈溪接下来的差事感到忧心忡忡。

    沈溪道:“要是抬回家里,怎么都解释不清,但若是留在这里……也不妥,还是找人给顺天府送回去吧。”

    “这样可以吗?”

    谢韵儿脸上满是担心。

    沈溪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办法?难道等天亮,让这些钱财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惹来流言蜚语吗?”

    本来顺天府明目张胆给乡试主考官行贿,他可以以此来向朝廷告发,但一则做这些事情的都是些“小虾米”,哪怕官品最大的唐映也不过是六品通判,到时候顺天府一众大佬大可来个“一问三不知”,推出许多“临时工”顶罪,根本就伤不到其根本,反倒会让沈溪这个名义上是由顺天府聘来的主考官难做。

    要知道与顺天府方面闹得太僵的话,乡试中可能会出现各种意外,最简单粗暴的做法便是将贡院中主考官所在的院门锁上,周边堆砌柴火引燃,以贡院封闭的环境,逃生的机会极其渺茫,事后以天干物燥、使用火烛不当失火等为借口便可推得干干净净。

    就算对方考虑影响恶劣不做此等手脚,日后自己和家人还要在京城生活,不时找点儿地痞流氓上门闹腾也很难受。

    沈溪道:“找云伯来,再去请朱当家和六哥帮忙。”他本想去见谢迁,跟谢迁商量一下这件事,这样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见证,但想到谢迁这会儿很可能没在府中,要是到内阁去找人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还不如自行处置。

    回到前院客厅,沈溪刚把官服脱下,没等他换上便装,外面有人敲门。

    等沈溪到了府门口,才知道是唐映亲自带着人过来了。唐映笑呵呵地说道:“未曾料想,沈大人坚持不用我顺天府中人帮忙兑宝钞,倒是下官唐突了……下官亲自过来,把银钱带回衙门。”

    原来顺天府方面也有顾虑。

    沈溪毕竟是东宫和日讲双料讲官,万一这个愣头青头脑发热进宫告御状,顺天府这边难免要吃挂落,如此一来原本还可以从其他地方动手脚的乡试,必然会成为朝廷监控的重点,到时候反而会更加麻烦。

    所以,唐映受命带人过来把银钱抬走,销毁证据。

    “嗯。”

    沈溪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将书信一并还给唐映。唐映一行人举着火把离开,一点儿避忌的意思都没有,显得非常张扬。

    明朝的南、北直隶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南北直隶的府和直隶州与十三布政使司一样,都直接归中央六部管辖。

    而顺天府又不同于普通的地方衙门,它是大明首都的最高地方行政机关,顺天府尹是正三品的官职,高出一般知府二至三级,跟六部侍郎官职相等。

    顺天府除了负责京师政务外,还负责京城治安以及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相当于一个小刑部。顺天府尹可以直接上殿面君,有能力通过皇帝,影响、更改、甚至全面推翻众多衙门的决议。

    正因为顺天府权柄很重,在里面当差自然眼高于顶,平日老百姓见到顺天府的官员和差役,大气都不敢喘,所以唐映等人才养成飞扬跋扈的性子。

    “相公,这些人好生放肆!”谢韵儿有些愤愤不平,“相公可是东宫讲官,难道任凭人上门耀武扬威?”

    沈溪叹息道:“马上就要到乡试了,最好不要节外生枝,一切等考完再说。”

    很快,朱起和宋小城到了沈府,沈溪面授机宜,主要是防备他不在家这段日子,有人到府上捣乱。

    因为沈溪采取的不合作态度,令顺天府损失惨重,那对方恼羞成怒之下,很可能会施加报复。

    客厅里,送走朱起和宋小城,沈溪有些疲累地坐下来,谢韵儿走到沈溪跟前:“时候不早,相公是沐浴更衣,还是就此休息?”

    沈溪看看谢韵儿期待的模样,笑道:“你也说时候不早,那就休息吧,韵儿……帮为夫收拾一下床铺。”

    谢韵儿白了沈溪一眼,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去为沈溪整理床铺。

    现在沈溪独处一院,他那院子的厢房藏有不少好宝贝,只有经过他准允旁人才能入内,连谢韵儿这个一家之主母都不能例外。院子平日打扫,由沈溪自行负责,或者是尹文这小妮子帮忙。

    尹文是家里的活宝,走到哪儿都不受限制,沈溪的院子,还有林黛和谢韵儿的小院都不例外。

    沈溪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先到书房写了些东西。

    写好后,沈溪用信封装好,准备进入贡院前交给谢韵儿,遇到事情时让谢韵儿打开来看,照着办就行。

    倒不是沈溪故作神秘,主要是他觉得有些事提早交代可能会让家里人心惶惶,倒不如等事情真的发生后再行处置。

    等一切做完,沈溪才回到自己的小院,走进烛光明亮的房间。这会儿谢韵儿坐在床沿边上,双膝并拢,神色间稍微有些幽怨。

    “怎么了,韵儿,不高兴?”

    沈溪过去坐下,揽着谢韵儿早已恢复纤细的腰身问道。

    谢韵儿抿了抿嘴唇:“相公公事繁忙,今日多饮了几杯,明日又要准备乡试的事,让妾身服侍相公睡下,便回去睡了。”

    沈溪笑着问道:“韵儿是责怪为夫冷落你了吗?夫妻间,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出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这段时间为夫确实有些忙,但我已经尽量抽出时间陪你们了,而且越是忙碌等到空闲下来,便越发觉得身边有个贴心人的重要。”

    “再说了,你回去休息固然是孤枕难眠,难道为夫就不如此?韵儿真舍得看为夫在这漫漫长夜对着床缘兴叹?”

    “噗哧!”

    尽管谢韵儿觉得不该笑,可还是被沈溪的这种哄人的温言软语给逗乐了,她赶紧收敛一下,怨责道,“相公是做大事之人,不能总纠缠于儿女私情,只要相公觉得孤寂,传妾身来服侍便是,就算妾身身子不适,不是还有黛儿,或者……小文吗?”

    “虽然小文年岁小,不能与相公做真正的夫妻,但丫头很懂事,有些事情相公一教她就会了……”

    沈溪笑问:“教她什么?”

    谢韵儿柔荑轻轻捶了沈溪一下,道:“相公没个正经,总拿那些羞人的事情难为人!”

    “韵儿,你这可就冤枉为夫了,事情你是自己说的,却不说明白,我一问,反倒是为夫的不是,你说我冤不冤枉?”沈溪一脸无奈。

    谢韵儿没有回话,主动把身子靠在沈溪怀里,道:“那相公,不妨就教教您的韵儿,让韵儿跟小文一样,做相公身边一个贴心又会服侍人的小丫头……”

    没有什么会比这样的情话更动人,沈溪心中再也按捺不住对谢韵儿的一片深情,与谢韵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很快,沈溪便享受到谢韵儿的温柔体贴。

    谢韵儿毕竟不是十五六岁不开窍的黄花闺女,她更懂得如何用实际行动来体贴和照顾丈夫,而且她的父亲也有妾侍,回乡后,在她跟母亲独处期间学到不少,回来后谢韵儿更增添了几分女人的风韵和魅力。

    相反林黛在这方面就逊色多了,因为没人会教林黛怎么讨好丈夫,如何固宠。

    这年头的女人,只要家境尚可便不用参与劳作,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女人,就连能力卓绝的谢韵儿现在都把心思全用在相夫教子上,就算心中对于争宠不太上心,可女人自然的本能,还是希望多得到丈夫的疼惜和关爱。

    两个人一直到很晚,连烛泪都燃烬了,仍旧沉浸在创造新生命的大业中。

    ……

    ……

    晚上闹得欢腾,第二天沈溪起来得就比较晚了,连谢韵儿也难得地睡了懒觉,在沈溪怀中久久不肯起身。

    “咚咚!”

    屋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着,过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又没办法从外面推开,便移步到了窗户前,很快一个小脑袋的影子便出现在窗纸后面。

    谢韵儿赶忙起来,匆匆穿衣。

    沈溪睡眼朦胧,一把将谢韵儿揽回怀中,道:“入围前最后一日,多陪为夫睡一会儿吧。”

    谢韵儿急道:“相公,这都日上三竿了,再不起来……可就要坏事了。”

    “我这小院,其他人又不能进来,坏什么事?”

    沈溪翻个了身继续睡,很快听到开门声,随即传来脚步响。

    沈溪闭着眼睛,笑着把凑过来带着馨香的身体揽入怀中,道:“娘子你想开了,要陪为夫再睡一觉?”

    等抱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他赶紧睁开眼仔细看清楚,才发觉并非是谢韵儿,而是满脸羞红不知所措的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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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治疗耽误了天子码字,看到成绩下降很快,天子心急如焚,准备用更新把读者再拉回来。从今天开始,天子将逐步恢复三更,请大家多多订阅、打赏和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尹文年岁小,对于男女之事根本就是懵懵懂懂,但她对沈溪的依恋却是发自内心。

    突然被沈溪揽在怀中,小妮子一时间整个人都好像懵了一般,小脸红扑扑的,却把头藏在沈溪的怀里,嘴唇翕动,说不出的可爱诱人。

    沈溪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不过却努力克制:“真是个可人的小丫头,但我不能要了她,不然就是对她的伤害了。”

    “小文,你怎么进来了?”沈溪没有松开手,只是让尹文坐在床沿上,让她能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呃……”

    尹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妮子心思纯洁无暇,早晨起来很想见到沈溪,通常会到沈溪的房门口来等,在沈溪身后跟进跟出,直到沈溪上朝,她才会带着几分失落回去,期待沈溪下午能早点儿回来。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妮子自己却解释不出来。

    沈溪笑着把挂在床头的衣服拿过来,胡乱往身上套,小妮子也没有避开视线,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

    沈溪问道:“想娘了?”

    “呃……嗯嗯。”

    尹文小嘴稍微撅了起来。

    在沈溪身边虽然很开心,但因为晚上要独自入睡,难免有时会做噩梦哭醒,那时的她会无比伤心,身边需要人安慰。

    沈溪笑道:“没多久了,你爹娘和祖母他们很快就会到京城,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们。”

    “嗯嗯。”

    尹文对沈溪无比信任,沈溪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有沈溪陪她,就算是看不到娘亲和祖母,她也不会很难过。

    沈溪把衣服穿好从床上下来。

    小妮子开心地帮沈溪系衣带,体贴地为沈溪整理衣服。过了一会儿,谢韵儿亲自端了盆热水进来,笑着打趣:“哟,这是谁家的小妮子这么贴心?”

    尹文很开心,但也有些害羞,往沈溪的身后钻,这时候红儿抱着沈平进了院子,身后跟着刚请来不久的奶娘……林婶。

    刚开始谢韵儿坚持要亲自照顾孩子,但等她做完月子,发觉自己的确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在晚上要过来与沈溪过夜,孩子那边需要人喂养和照顾,她一个人的精力便不能分心兼顾。

    所以,她最终还是请了个奶娘回来,奶娘负责晚上照顾沈平,谢韵儿则白天照顾,这样便可做到大人孩子两不误。

    可惜这年头没有奶粉,要养活一个孩子,除了母亲外,更多地是要靠请奶娘,若是换作一般人家,可能就要靠喂米糊糊,但沈溪毕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犯不着在这点儿银子上斤斤计较,主要是让谢韵儿能轻省些。

    沈溪凑上前看沈平。

    这会儿小家伙刚吃饱睡得正香,沈溪笑着在他脸上啜了一下,然后一家子到前院吃过早饭,又到书房把昨日写好的信函交给谢韵儿。

    谢韵儿拿在手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溪:“相公,这里是京城,就算有贼人,也不敢到御赐的官邸来捣乱吧?”

    “谁敢确定?有备无患终归要好一些!我已让朱当家他们照看府上,平日没什么事别出门,一切等乡试结束,便能恢复正常。”沈溪嘱咐道。

    “相公说的,妾身记下了。”谢韵儿点头道,“明日相公要进贡院,不知要准备些什么?”

    “主要是换洗的衣物吧,这次进去差不多一个月不能回来,家里需要你多多照顾。”沈溪道,“今天我还有点儿事情做,下午再回来陪你们。”

    沈溪现在需要防备的,是顺天府那边可能图谋不轨。

    他不收礼等于是不卖顺天府面子,顺天府那边收受大量贿赂,为那些交了钱的士子大开方便之门,谁也不愿意到他这里路子被堵上。

    财富和权力最容易让人迷失,若那些人暗中耍阴谋斗手段,沈溪自己倒没什么,就怕家里妇孺受他连累。

    入贡院前最后一天,沈溪先去了詹事府和翰林院,将手头的工作做一下交待,他既然在这两个衙门供差,有一个月的时间待在贡院不能出来,肯定得备一下案。事实上,沈溪并没多少差事,无非是教太子读书,又或者是将平日讲案整理好存档,以备弘治皇帝抽查。

    随后沈溪去了国子监见谢铎。

    一方面,沈溪是向谢铎请教在贡院待一个月如何打发时间,另一方面便是把自己目前的遭遇告诉谢铎,除了让谢铎帮忙参详,便是请他照顾下家里,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可以及时伸出援手,实际上沈溪留下的信函便指明遇到事情及时赶到国子监向谢铎求援一项。

    见过谢铎,沈溪就只有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惠娘的生意。

    ……

    ……

    惠娘做事愈发偏激,沈溪却没办法规劝她,因为惠娘现在已经把沈溪当作“仇人”看待,把他归为当权者的爪牙,以至于现在惠娘有什么决定,别说是跟沈溪商议了,连跟他打个招呼都欠奉。

    这段时间,惠娘在盘下几个药铺有了固定的销售渠道后,开始经营药厂生产成药,并雇请大夫坐堂诊病。

    这还不算完,趁着乡试年,来年又是会试,惠娘又在崇文门附近开了一家印刷作坊和两家书店,专门印刷和销售一些程文参考书籍,为的是能把汀州的生意衔接上。

    沈溪猜想,下一步惠娘就是要雇人回来印刷彩色年画和连环画,甚至出诲|淫|诲|盗的彩色插图版《金瓶梅》。

    因为惠娘举家迁往京城时,把那些曾她赚了不少银子的刻板都带着,她如今身边只是缺少一些懂行的印刷师傅。

    这是个行事激进的女人,不安于平淡,沈溪的百般劝阻换来的只是惠娘的敌意,就好像要对沈溪的忘恩负义进行示威和反击一般。

    若惠娘只是经营药铺和印刷铺子,沈溪倒不是很担心,问题是惠娘还经营一些低买高卖的米粮生意。

    京城的水路运输被户部职司衙门给垄断,所有进京船只悉数被朝廷收缴,结果惠娘便到通州又租了几十条船,继续帮人做运输买卖。宋小城之前说惠娘带人离开京城几日,就是在协调租赁船只事宜。

    沈溪觉得有必须提醒惠娘,但凡涉及国本,诸如米粮、盐、茶叶、布匹、铁器等等,一旦在朝廷调度紧张时,就会拿民间资本开刀,甚至连贩运大规模的药材也可能会成为朝廷针对的目标。

    印制年画、说本、连环画和时文集,官府不会跟你为难,因为这东西并非生活必需品。但涉及米粮,户部账上一直都很紧张,朝廷对民间资本的掠夺非常频繁和厉害,之前李家覆灭,包括其后的户部征缴船只等,都建立在这个背景上。

    可惜惠娘缺乏远见,她只能看到什么东西能够赚钱,而没意识到这背后有政策上的极大风险。

    沈明钧和周氏离开京城后,沈溪只是在沈平满月时见过惠娘一次,那次见面后,惠娘跟他彻底“分道扬镳”。或许是沈溪的话伤害到了她,使得惠娘对沈溪彻底“死心”,她觉得我做生意可以不用靠你,我有人手和钱财,还有经商的头脑,没你的掣肘我一定能做得更好。

    惠娘其实是在堵一口气,她并不缺钱,也不追求大富大贵,她只是要找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她离开沈溪一样能获得成功。

    沈溪不知道为什么惠娘会偏激到这个地步,但就算狠下心肠,他也要点醒惠娘,让她迷途知返。

    自从惠娘接手京城的生意,一律早出晚归,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回家,身边能帮到她的只有小玉。

    沈溪从小玉口中得知,惠娘并未沉浸在对往事的伤感和追思中,而是抛下一切,行事风风火火,连京城一些老字号的掌柜都怕她,因为惠娘用的垄断和打压的那一套,通常会让其他商家感觉来势汹汹,进而生出敌意。

    惠娘只当自己威信高,但其实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溪的官方背景和宋小城经营的势力为她撑腰。初步取得成效后,惠娘开始大肆扩张,主动跟许多闽地的商人谈合作事项,一些闽地粮商趁机加入到惠娘成立的福建同乡会。

    沈溪去了教忠坊陆府,发现家里只有陆曦儿一个人,这会儿偌大的府邸连个陪她的人都没有,每天都留在家里做绣活,惠娘晚上回来后会检查,做得不好动辄就会对她打骂。惠娘怕陆曦儿平日里乱跑,有时候干脆把她锁在闺房里。

    见到沈溪,陆曦儿抱着沈溪哭了很久。

    “既然孙姨没时间照顾你,我这就去跟她说,让你到我家里,让你黛儿姐姐陪你吧。”沈溪对惠娘这种管教女儿的方式很不赞同。

    以前惠娘虽然对陆曦儿的照顾也不多,但她很疼惜女儿,知道她忙于事业疏于亲情,觉得愧对女儿,会从精神和物质上对陆曦儿进行补偿。

    可到京城后,惠娘觉得陆曦儿对沈溪的依恋太强,觉得女儿背叛了她,所以她把对沈溪和沈家的恨,加诸于女儿身上。

    既然已经答应沈溪要把女儿送到沈家做妾侍,那就是要泼出去的水,何必太过珍惜母女的情分?

    沈溪带着陆曦儿出了陆府,二人乘坐马车,一起去了设于闵生茶楼附近的福建同乡会总馆,不想扑了个空,原来惠娘正在跟外地客商商谈购买米粮事宜,福建同乡会的员工都不知道这个能干的女当家在何处。

    “沈大人,要不您先回去等着,待大当家回来,我们跟她知会一声就是。”福建同乡会的员工见到沈溪都很恭敬,他们之所以愿意听从惠娘的调遣,也是希望能得到沈溪的庇护,而非折服于一个强势的女人。

    沈溪道:“记得跟你们当家的说,今天务必到我家里来一趟,不管多晚我都会等她。”

    等交待完,沈溪从总馆出来,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因为他觉得自己跟惠娘之间,已经渐行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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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贡院前的最后一天晚上,沈溪在书房整理书籍,他准备挑选一部分带进贡院,一些用来参考出题,剩下的则用来打发孤寂无聊的时间。[求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陆曦儿到了沈家,可谓如鱼得水。

    沈家不但有她自小便钟情的沈溪,还有“谢姨”和“黛儿姐姐”两个能说得上话的女人,可她又有些小失落,因为曾经同一个屋檐下的小姐姐,如今已嫁为人妇,可以名正言顺与沈溪生活在一起,而她嫁给沈溪似乎遥遥无期。

    沈溪一直等惠娘过来,他希望能跟惠娘当面交待清楚,可一直等到二更天,惠娘仍旧没有现身,反倒是小玉提着灯笼进了书房。

    “老爷,掌柜的让奴婢过来,接小姐回去。”小玉脸色有些为难。

    “我不要。”

    一直陪伴在沈溪身边的陆曦儿一听,马上抱着情郎的胳膊,死都不愿意松手。

    谢韵儿和林黛多少能理解陆曦儿的反应,可尹文就有些惊讶了,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见陆曦儿的面,不明白眼前这个比她犹还漂亮几分的女孩子怎么也要跟她抢心上人。

    “掌柜的她人在何处?”沈溪问道。

    “掌柜的……在家里。”

    小玉不太会撒谎,这会儿她言辞闪烁,一下子就让沈溪看出端倪。

    沈溪冷声道:“从谢家老宅到这里,你一个人走过来的?”

    “我……”

    这下小玉更不好回答了。

    沈溪直接出了书房,穿过前院走出府门,站在台阶前四处打量,发现右边胡同拐角处停着辆马车。

    惠娘到底还是担心女儿,又或许隐隐有个期盼,希望能跟沈溪冰释前嫌,毕竟是她女儿未来的相公,多了这层关系,她年老后得到自己“女婿”的赡养,就属于天经地义,不再孤苦伶仃。

    “下来!”

    沈溪快步走到马车前,厉喝一声。

    周围只能闻到犬吠声,许久后,惠娘才迟缓地从马车上走下来,脸上挂满了泪水,迎头跪倒,向沈溪磕头行礼。

    “孙惠娘,我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或者跟沈家的关系有多好,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必须要停下手里的生意!”

    沈溪面对惠娘,就好像对待屡教不改的女儿。

    在年岁上,惠娘比沈溪年长十三岁,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跟沈溪的母亲周氏只相差四岁,但在心理年岁上,沈溪却又要比惠娘年长个十几岁。[.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说]

    这是一种独特的相处方式<>。

    沈溪毕竟带着天聪而来,若不是来到这世界的话,上一世的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可如今风华正茂,让他做事风格更类似于一个热血青年,但在老谋深算和避祸能力上,却又成熟稳重。

    这也是谢迁总说沈溪性格不好琢磨的根本原因。

    沈溪对惠娘的欣赏,主要源自她的美丽、大方、知性、自立和有担当,她身上成熟女性的魅力十足,但惠娘最大的缺点却是她的偏执,这种偏执主要来自于她心理上身为寡妇的自卑,以及女儿嫁出去后可能无依无靠的惶恐。

    而到如今,惠娘的偏执几乎已经到了极点。

    惠娘一伏到地,哀声道:“大人提醒的是,民妇回去后……就照做。”

    “你会吗?”

    沈溪怒喝质问,威势十足,丝毫看不出这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

    在惠娘身上,沈溪真正感受到什么是爱之深责之切,他真的希望惠娘能过得好,哪怕惠娘有自己的幸福,嫁给了谁,以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也总好过于现在执拗地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折磨自己的同时却又折磨身边人,让沈溪心里无比难受。

    “限你三日内,把生意都暂时关停,待我从贡院出来后,会让宋当家把马车行交给你来打理,你要做生意,经营药厂、药铺和印刷作坊、书店不是不可以……”

    沈溪说此话时,心中稍微有些不忍。

    惠娘算得上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现在却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地磕头,而他为了让惠娘清醒,还不能伸手去搀扶。

    这是一种矛盾至极的心理,让沈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恶毒的罪人。

    “至于令媛,你无暇照顾,就让她暂时留在本官府邸,待你将生意盘出去后,再来将她接走!”

    说完,沈溪带着陆曦儿回府去了。

    陆曦儿虽然满心希望留在沈府,但此时她还是三步一回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此时沈溪却不得不硬着心肠,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回头,务必要让惠娘明白她错得多离谱,使其迷途知返……可当到门口时,沈溪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瞥见正佝偻着身体上车的可怜背影。

    惠娘是个偏执的女人,但他自己心中又何曾放下那股执念?

    沈溪对谢韵儿、林黛甚至是尹文,都是一种责任,是出自男人对女人的怜爱,回报她们的一往情深。

    唯独对惠娘,沈溪是绝对的欣赏和爱慕,他就好像一个粉丝一样,自见到惠娘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这个勇敢自立的女人,瞪着他那天真的大眼睛拼命去讨好她,在她的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想方设法为她遮风挡雨,扫清她前路上的一切障碍,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扛起照顾她的责任<>。

    虽然沈溪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与惠娘之间有结果,但他始终坚信,只要她过得好,那自己就算履行了一个爱慕者的责任!

    爱她,并不一定要拥有她!

    可惜惠娘却在一条注定崎岖坎坷的路上,与他背道而驰,越走越远。沈溪跨进门槛,很快铁门“咣”地一声合上,好像关闭了他跟惠娘之间最后的可能。

    沈溪落寞地走进书房,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就算明日就要进贡院,他依然提不起任何主考官的心思,不去想一丝一毫关于这场会试的事情。

    有得必有失,自沈溪踏足官场的那天起,他便想到自己跟惠娘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虽然失去心中倾慕之人,但日子始终还是要过下去,毕竟有对他一往情深的女人需要他呵护。

    在沈溪心中,并没有甘心与否的问题,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说,他跟惠娘都不可能做夫妻,首先他父母家人那关过不了,陆曦儿这关也过不了,还有社会舆论和道德约束,更不容许一个翰林官在有家有室的情况下去纳一个经商的寡妇,他若还想在朝廷有所作为,就要意识到,就算现在不罢手,将来也非要罢手不可。

    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局。

    ……

    ……

    状元府内院闲置的房间很多,沈溪让丫鬟帮陆曦儿安顿下来,小妮子晚上想再跟以前一样到沈溪房里来,抱着沈溪入睡。

    但她已经不是一个稚气的少女,在她天癸初现后,就已经明白男女之间并不是抱一抱就能生孩子,她明白如何让沈溪拥有自己。可等她蹑手蹑脚到了沈溪院门前尝试推开的时候,却发觉门从里面反扣着,根本进不了沈溪的小院。

    “小姐,这是老爷的院子,平日不得招呼,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您回去休息吧!”绿儿打着灯笼出现在月门后,对陆曦儿劝道。

    陆曦儿依依不舍地回房去了,等她的脚步声消失不见,小院卧室里因为害羞钻进被窝的林黛露出头来,撅着嘴道:“哼,小时候就跟我抢,现在长大了,还要跟我抢。”

    沈溪没好气地说:“你们是自小到大的好姐妹,老是争争抢抢有意思吗?”

    “不争不抢怎么行?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到时娘又会数落我,说我肚子不争气,不能为沈家开枝散叶,肯定会编排我做这做那,如果将来……她也进门了,比我还早……早有身孕,那我……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好了。”

    林黛已经接受一个事实,就是她自己在沈家没有多少发言权,主要源自于她的肚子不争气。

    林黛知道自己没法独自拥有沈溪,就连陆曦儿这个从小都被她讨厌的有娘疼的小丫头,迟早都要迎进门来跟她争丈夫<>。

    “就知道发牢骚。”

    沈溪把被子掀开,“怎么还捂着,你也不嫌热得慌?”

    “谁热啊?这都入秋好些日子了,我还冷呢,快给我盖上。”林黛这会儿又开始发小脾气了。

    但之后,她想说什么便说不出来了,因为沈溪已经吻上了她的芳唇。

    沈溪在临去主考顺天府乡试前,总是要慰劳妻妾一番……谢韵儿那边有小沈平打发寂寞,而林黛就显得孤单寂寥许多,她不太会带孩子,本身她自己也是个孩子,如今有陆曦儿这个童年的玩伴到家里来,倒是能让她在接下来一个月时间里心情好一些。

    第二天早晨,沈家上下都为沈溪送行,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了不少,但其实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只有书籍和衣物,别的东西在贡院内都会有提供。

    沈溪把官牒准备好,揣进怀里,走出府邸大门时,心底有少许失落,看到冷森森的大铁门,他难免想起昨夜那道关门声,那几乎是他一个少年梦的破裂,从此以后,少年已经成为过去,那些纯真而不切实际的梦想就此远去。

    “相公早些回来,妾身会在家中,为相公祈福。”谢韵儿望着沈溪的目光,楚楚可怜,眼眶通红,几乎要流下眼泪。

    沈溪笑道:“又非生离死别,作何这般伤感?我又不出京城,等着吧,这次一个月内我绝对回来,而且不会延期。”

    刚要坐上朱山赶的马车,迎面有队伍出现,居中是辆马车,车前车后跟着一些官兵,一看就知道是顺天府的人。

    “沈大人?这么早就出发?”

    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赫然是唐映,“下官早就准备好前来迎接,沈大人,请上车,咱们再说两句可好?”

    沈溪本不想与唐映纠缠不清,但这种情况下,他没必要跟顺天府的人交恶,既然没能力破坏考场的潜规则,就必须学会虚以委蛇。

    “好吧。”

    沈溪点了点头,直接上了唐映的马车,随后便在众多官兵的护卫下,往贡院的方向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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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车厢里,唐映笑着说道:“沈大人清廉自守,为吾辈之楷模,下官好生佩服,这里有些小礼物,请笑纳。”

    说着,唐映从怀里拿出几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沈溪。

    沈溪接过来一看,却是几份卖身契和地契,其中地契是京城周边的熟田,早有人耕种,拿到手等着每年收租便可。

    至于卖身契,也不是普通的仆婢,而是歌女和舞女,上面特别注明是从教坊司赎买出来的清倌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以为主人争面子。

    “田地自不必说。”唐映道,“二十几亩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至于这几个丫头,都是十三四的年岁,最重要的是干净,沈大人无论是养为外宅,还是用作它途,府衙和县衙都会提供帮助……沈大人,可还满意?”

    拉拢腐蚀真是无处不在啊!

    沈溪心想,这算是官场基本的套路,先送钱财,钱财不行就送房屋或者田契,到最后干脆就是美色和古玩。

    千百年来,花样都没怎么变过。

    沈溪摇摇头,把东西推还回去,道:“在下初入官场,暂时用不上这些东西,所以……不能收下,还望见谅。”

    唐映一看就很有经验,并未恼羞成怒,微笑着说道:“无妨无妨,事成之后再送也是一样,若沈大人觉得麻烦,下官会帮忙安排,把这些东西转到沈大人的祖籍……”

    在沈溪这里送礼行不通,转而送去福建,你沈溪不收但你家里人收也是一样。因为福建距离京城山长水远,一来一回需要几个月,想要制止根本就来不及,所以唐映先在沈溪这里打预防针,告诉沈溪他们准备采用这种方式逼迫其就范。

    “在下家乡并不缺这些。”

    沈溪脸上带着很和煦的笑容,意思是告诉对方,你尽管自便,看我会不会在鬻题上做出让步。不过,既然唐映没有跟他扯破脸皮,他也不会恶语相向,只需要表现出一个“想从我这里拿到题目行不通”的态度就行了。

    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翻脸,那是对家里眷属的不负责任,唐映可是代表了顺天府,沈溪就算是可以面圣的翰林官,到底手里没有实权,不能跟顺天府尹这样后世的“北|京市|委|书|记兼市|长”的高官相提并论。

    唐映并未勉强,马车到了贡院门口,此时内外帘官差不多已经到齐了。

    沈溪在想一个问题,唐映过来迎接他而没有去招呼靳贵,难道说靳贵已经被他们收买了?

    等沈溪下了马车,跟众内外帘官打过招呼,对面驶来一辆有大队官兵保护的马车,车驾停稳后,靳贵与一名身着官府的中年人同时下来,从靳贵那无奈的神色,沈溪便能觉察出,靳贵同样在路上被人用厚礼收买。

    “沈谕德,别来无恙?”靳贵苦笑着行礼。

    沈溪点头还过礼,然后与众内外帘官一起进到贡院公堂,等点过人数,内帘官便会进入墙垣高耸、环境阴森的会经堂,随后院门上锁,里面只有少数杂役服侍,而印刷卷子也会在会经堂后面的别院中完成,除了送供给、分发考卷时会有专人过来,其余时候外帘官均不得入内。

    通常来讲,八月初六下午就要完成出题,到初九正式开考前考卷必须印刷好,分送到考生所在考棚。

    “沈谕德上一科时尚且为应举生员,这届便已是内帘主考,实在令人钦佩。”

    待众人进到会经堂,外面大门上锁,先前一直没跟沈溪打过招呼的内帘官们开始过来恭维。

    这些内帘官,大多跟外面的人有所勾连,毕竟他们中许多是顺天府推选出来的,没资格跟顺天府叫板,所以他们很识相,顺天府送多少文币,他们就收多少,顺天府要在大明宝钞的兑价上行贿,他们就装作懵然不知。

    沈溪不用动脑子就知道,这些人过来打招呼的目的,是探问他这次乡试考题的思路,以便提前把风声泄露出去。

    在名目众多的乡试作弊手段中,最行之有效的莫过于提前获悉考题。众内帘官中,唯有沈溪和靳贵有出题的权利,也就是说,题目是什么,沈溪和靳贵二人说了算,而沈溪又因为官职高所以在出题这件事上占据主导地位。

    只待沈溪出完题目,从头到尾旁观的内帘同考官便会悄悄把题目放出去。

    外帘官获悉后,那些行贿少的生员只是得到题目,需要自行找人做好背熟,等考试时照抄就行,而那些给钱多的得到的服务也更优质,顺天府会帮人帮到底,由于手里掌握有大量儒学名宿资源,可以方便地找到人做题,再交给“金主”背熟后进场应试.

    如此一来,那就算沈溪和靳贵清廉自守,但由于不清楚已经出现鬻题的情况,仅仅依据文章质量,沈溪便会选择那些作弊的考生。

    沈溪受人恭维,似乎很受用,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应酬一番后才跟靳贵进到会经堂内的总裁室。

    见左右无人,沈溪笑容变淡,问道:“靳中允可有想过出题方向?”

    “这个……还是听沈谕德的意思比较好。”靳贵推诿地说道,明知道这次乡试可能有猫腻,那最后题目是谁出的,可就要担责。

    题目你出的,最后题目外泄,不是你的责任难道是另一个主考官?

    这也是当初程敏政倒台的原因,“四子造诣”的考题不是李东阳想出来的,而是程敏政非要在会试出题上卖弄文采。

    “两位上官,不知何时出题?我等也好先提前揣摩一下题目,以便阅卷时有所针对。”

    这会儿都知道沈溪和靳贵准备出题,内帘官们丝毫不给沈溪和靳贵私人空间,逐渐汇集到总裁室,就等着两位主考官把题目出好,再通过一些隐秘渠道把题目送出去。

    靳贵不想出题,沈溪也不想逞能,这下就显得为难了。

    两位主考官谁都不想在出题上出风头。

    沈溪想了想,道:“陛下崇尚礼乐之治,并于己未年殿试以礼乐之治策问众贡士,此番乡试,不妨就以礼乐之治为题。”

    在场的内帘官都点头,觉得这大题目挺好,可马上有人提出:“沈大人,这礼乐之治涉及众多,况且有四书文三道,五经文各四道,这尚且只是第一场便有二十三篇考题,如何以礼乐之治,概括全部?”

    乡试分为三场,第一场是四书文和五经文,第二场是诏、判、表、诰,第三场是时务策,仅仅只是出题量就非常庞大。

    乡试说起来似乎是三场考试并重,但因考生众多,题目也多,而阅卷的内帘官却连同两位主考在内,总共才九人,批阅三四千名考生且每人有近万字的考卷,要在十五天左右阅卷完成,决定是否录取以及录取后排定名次,根本是强人所难。

    所以顺天府跟十三布政使司的乡试一样,同样是以第一场三道四书文的优劣来进行初选。

    四书文写得好,才会被拔擢上来,只要五经文和后两场的卷子答得相对合度,那就可以被录取为举人。

    也就是说,这次乡试出的考题的重点和难点,主要取决于三道四书文。

    沈溪笑道:“不妨如此如何,将四书排列,《论语》、《孟子》各一道,《大学》、《中庸》取其一而命题,先定页数,再定字数,此字在哪一句,便以哪句为题,如何?”

    在场的内帘官一听,都傻眼了。

    抓阄出题?

    本届乡试岂不成了儿戏?

    “沈大人,您可不能言笑,这乡试贡院乃圣人教化之所,可非儿戏。”

    旁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听了,立即便想跟沈溪好好理论一下,但他本身只是举人出身,连进士都不是,不过是因为有名望才会被推举来做内帘官,根本就没意识到他没资格抨击东宫讲官、日讲官的沈溪。

    沈溪笑道:“胡先生是觉得……《四书》乃是儿戏?”

    “这……”

    沈溪抓语病抓的很好。

    抓阄是儿戏不假,但最后出的题目还是从四书中找出来的,这大明朝各级考试,每年都会考,四书文和五经文的考题必须是四书五经中的原句,让考生用这句话来衍生出自己的八股文章。

    可四书五经一共就那么多句,其实每句话基本都被用烂了。

    乡试虽然不禁止截搭题,但让翰林官来出截搭题明显有辱斯文,所以这次乡试,还是要用原句来出题。

    沈溪说的这种抓阄之法,暗地里操作算是比较好的选择,只是现在把话提到明面上来说,难免招惹非议。

    “沈谕德,要不……还是仔细商议一番再出题为好,索性时间不急。”靳贵有些尴尬,因为沈溪说的这种出题方法,就连开明的他也不能接受。

    沈溪笑着点头:“那就先出第二场、第三场的题目,至于第一场的题目,放到后面便是。”

    第二场和第三场考试,属于应用文的类型,在题目上没多大花样,但时务策的出题还是能分辨考生的水平高低。

    当下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让考生来好好议论一下,题目出得好不好,全看主考官对朝局大事的把控能力。

    对此,沈溪已经有一定考虑。

    朝廷如今最大的问题,来自于皇嗣单薄,但这题目是不能出的,因为这属于妄议朝政,出题时要考虑一下统治者的想法,皇帝可不想让人随便议论我有几个老婆几个儿子,你还让三四千考生来议论这问题,诚心让我难堪啊。

    除了皇嗣单薄的问题,还有便是朝中近几年发生的事情,其中收复哈密和鞑靼犯边都可以议,但不能同时出两道涉及军务的考题。除此之外,诸如黄河决堤、瘟疫肆虐、东南风灾和虫灾等灾荒不能提,即便要出题也得围绕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云云。

    朝廷大员功过是非不能议论,皇帝已经做出决断的大政方针不能议……

    其实有时候想想,出题的范围其实还是挺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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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六这天上午,主要是出顺天府乡试第二场和第三场考题.

    由于沈溪定下基调,未到午时出题已基本完成,随后便是五经文的考题。相对于四书文考题,这二十篇五经文的考题,仅仅需要做到“周正”即可。

    这个词用在考试上,非常容易解释,就是随便找句话,只要你能把你出题的用意说清楚,就可以采用。

    反正出自五经中的内容,怎么都不会有错漏,甚至五经上的一个字,都可以拿来作为考题,更别说是完整的句子了。

    如此到午时三刻,五经文的考题也基本完成。按照预定计划,吃过午饭小憩一下,下午接着商量最后三道四书文。

    内帘的伙食相当优厚,全都是顺天府特供的食材,鸡鸭鱼肉皆有,甚至还有海虾和螃蟹,这在这个时代的北方相当少见。

    沈溪吃过午饭,心想,这饮食条件可比皇宫给太子上课时的赐食好太多了,在这里吃饭天天跟赴宴一样,多吃几顿岂不把顺天府给吃穷了?

    贡院内饮食中唯一不提供的便是酒水,等一众内帘官吃得心满意足,从食堂返回会经堂,等着最后商定三道四书文,结果到了总裁室他们被告知三道四书题已经出完,这会儿已送交别院的印刷作坊开始正式印制试卷。

    “沈谕德、靳中允,这……是否太过草率了一些?题目不是要等大家商议过以后再送交去印刷的吗?”

    姓胡的同考官又开始嚷嚷起来,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三道四书文考题,毕竟涉及到举子的录取,沈溪和靳贵不通过他们直接把题目交到印刷作坊,等于是断了他们把题目送出内帘的途径。

    沈溪笑着解释:“诸位都在食堂享用丰盛的午餐,本官回来后心想,左右就三道考题,就不劳烦诸位了,便与靳中允商议好题目,直接送呈偏院印制试卷,毕竟乡试临近,尽可能节省时间。”

    “这……这……这分明是不尊重我等!却不知沈谕德和靳中允,出的是何题目?如今出完,总该与我们商议一下吧?”

    胡姓同考官还是不依不挠。

    沈溪收起笑容,道:“不必了,本官虽才疏学浅,但怎么都是三元及第,翰林出身,如今为陛下日讲官,难道连最基础的四书题都出不好?”

    “那可不一定,沈大人。”

    旁边一名韩姓的中年同考官道,“沈大人之前可是与我等商议用抓阄之法来出题,莫非这三道题目也是用此法所出?”

    沈溪心想,你想激将我,让我告诉你题目是什么?完全是白费工夫!我怎么都不会给你们可趁之机。

    沈溪道:“至于是否抓阄出题,与诸位无关,题目是本官与靳中允商议所出,不信的话,可以问靳中允<>。[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所有人都看向靳贵,靳贵点了点头道:“题目的确是我与沈谕德商讨得出,并非抓阄所得,诸位大可放心。”

    自打进入内帘,一众乡试同考官心情都很放松,因为沈溪上午出题时每道题都会跟下面的人商讨,甚至五经文直接采用其他同考官的题目,显得没一点儿脾气,结果这才吃了一顿饭,沈溪便性情大变,直接把题目出好,显得非常武断。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难道已经送去印制的考题,还能更改?”说到这儿,沈溪脸色转冷。

    作为内帘主考,又是这次乡试中官职最高的翰林官,沈溪的确有权利自行决定考题,连续出言质问的几个连官职都没有的内帘同考官,根本就没资格跟他平等对话。

    有的同考官看向两名翰林出身的同考官,希望他们上前说句公道话,但这二人本身也很清高,虽然收下足额文币,但并未承诺什么,此时索性装聋作哑。

    从规矩上来说,沈溪不经商议直接出题,既合乎法理,又保证了题目不会外泄。

    但这其中其实也蕴含巨大风险,沈溪很清楚,若是他跟下面的人共同商量出的考题,若最后出现泄题的状况,担责的人很多,按照法不责众的原则,在查无实证是他放出考题的情况下,罪过不会很重。

    但若是自行出题,而最后题目又外泄,那朝廷很大可能会追究主考官的责任,到时候他便无法解释。

    内帘同考官泄露考题是一个渠道,谁又敢保贡院里很安全?那些负责印刷的工匠,虽然是朝廷直接从司礼监和国子监抽调,但难保顺天府不会提前收买,他们当中或许有人会把题目泄露出去。

    不管怎么说,四书文的三道考题,眼下知道的只有沈溪、靳贵和负责印刷的工匠,短时间内旁人无法知悉。

    ……

    ……

    寿宁侯府,张鹤龄进宫面圣后,匆忙回府。

    这天是顺天府乡试出题的日子,按照前两届顺天府乡试的情况,到这一天,题目会自动送到张鹤龄面前,张鹤龄可以自行决定把题目交给谁,以这种方式来对某些世家大族和大臣进行收买。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二老爷在里面等了您半天了。”一名管事看到张鹤龄,眼前一亮,赶忙上前行礼。

    “二弟也在?”

    张鹤龄皱皱眉头,问道,“顺天府的人来了吗?”

    管事摇了摇头,这让张鹤龄的脸色转冷,随后大步向会客堂而去。

    这会儿偌大的会客厅中,张延龄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冲着寿宁侯府一名向他敬茶的丫鬟动手动脚<>。

    “嗯哼!”

    张鹤龄清了清嗓子才走进门。

    张延龄看了老哥一眼,撇撇嘴,把手缩了回去,那丫鬟被撞破奸|情,满脸通红,赶紧跪在地上向张鹤龄磕头。

    “下去!”

    张鹤龄对家中奴仆要求不是很严格,不像张延龄一样动辄就喜欢拿府里的人开打,就算他觉得这丫鬟不顾体统,也只是喝了一声,挥手让丫鬟退下。

    张延龄翻了翻白眼:“兄长,你何必跟一个小丫头置气?不过你还别说,这丫头模样挺俊……”

    “胡闹,平日里你身边的女人少了吗?现在居然把手伸到我府上来了,我且问你,顺天府那边是怎么回事?”

    张鹤龄坐下来,气呼呼喝问。

    张延龄没好气地回答:“兄长也是,顺天府那边不是早已经沟通好了吗?还担心什么?但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今天我派了两拨人过去问,都是同样的回复,说是内帘那边并未将题目送出来。”

    “一道四书文的考题都没透露?”张鹤龄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就算内帘那边出了问题,但顺天府通常会提前跟内帘官中的部分人员有交待,让他们尽量参与四书文出题,哪怕出的题目没获得主考官采纳,也必须尽量套取主考官出的题目,以做到未开考而得悉考题。

    结果,一天都快过去了,现在贡院那边连一道四书文的考题都没获取,在张鹤龄看来,不是内帘官搞鬼,就是顺天府有意欺瞒侯府。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状况,可能要等到天黑以后才有结果。”张延龄道,“若是等到晚上题目都没出来,那就真出问题了。”

    张鹤龄并未迁怒弟弟,因为他知道这事情跟张延龄无关,虽然张延龄胡闹了些,但在一些大事上不会含糊。

    “留下来吃晚饭,等天黑后再看看是个什么情形,不行的话……我会亲自往顺天府一趟!”

    张延龄不太喜欢留在兄长家里吃饭,因为张鹤龄家里的饭菜不像他府上那么丰盛。

    张鹤龄虽然出手大方,但对于自己和家人还是比较刻薄的,因为张鹤龄少年时遭过罪,跟着父亲四处送礼,经常碰壁,体会过别人的白眼,所以更懂得节省。而张延龄也就幼年时受了一些苦,但由于年纪小已经没什么印象。随着姐姐嫁入太子府邸家境便迅速改观,到他成年已经是嚣张跋扈的纨绔……姐姐是皇后,姐夫是皇帝,这天下我怕谁?

    吃过晚饭,张延龄到了书房,继续跟为他敬茶的小丫头眉来眼去。

    张鹤龄并未留意弟弟的举动,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招来一名管事吩咐:“派两个人,去一趟顺天府,问清楚状况<>。”

    人才走一会儿,顺天府那边就来人了,正是本次乡试的提调官、顺天府通判唐映。

    “见过两位爵爷。”

    唐映一来,马上给二位国舅爷行礼,少了言笑,脸上满是肃杀之色。

    张鹤龄冷声问道:“平宁,顺天府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来就直接叫出唐映的表字,说明张鹤龄跟唐映非常熟悉。

    事实上唐映之所以会在顺天府供职,正是张鹤龄一手安排。

    这唐映乃是衙门的老经历,原本在张家老家兴济担任典史,投靠张氏后先是在宛平县出任县丞,后调入顺天府担任推官,如今在能上能下的通判位置上干得如鱼得水,由于背景深厚,基本能当顺天府半个家,被张鹤龄寄予厚望。

    “回侯爷的话,出了一点……状况。”

    唐映把收买沈溪和靳贵不得的事情说出来,再说明内帘中发生的事情,最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本次会试的二十道五经题及二三场考题,唯独少了三道四书题,卑职办事不力,请侯爷降罪。”

    “降罪?你罪小了?”

    张延龄嚷嚷道,“让你去弄考题,现在倒好,第一场三道四书题拿不到,剩下的题就算都得到有何用?那些生员会在意五经题和二三场考什么?”

    张鹤龄赶紧道:“二弟,不可鲁莽,平宁做事……一向得体,这次只是遇到一点麻烦。”

    “大哥,您没听出来吗?根本就是沈溪和靳贵故意搞鬼,也就吃顿饭的工夫,他们居然把题目给拟好了,这是诚心想断了我们的财路啊!”

    张延龄气得牙痒痒,本来他故意算计沈溪,把皇帝的女人送到沈家,让沈溪担惊受怕,可后来那女人凭空失踪,而作为事主张延龄至今都不敢声张。而原本他认定沈溪会遭到皇后的报复,如今也没下文。

    “未必如此,尽量派人混进内帘,找到两位主考官……又或者,从印卷子的人身上着手。初九开考,最晚初八上午,题目必须拿到!”张鹤龄下了死命令。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办。”唐映领命后行礼告退。

    等人走了,张鹤龄沉思不语,他在考虑所有关节中哪里出了纰漏。

    “大哥,你说……咱要不要做点儿事情,恐吓一下沈溪和靳贵,让他们老实一点儿?”张延龄道,“这样我们就算得到考题,回头他们在阅卷上搞点花样,我们也不好应付。毕竟很多人都在等着结果呢。”

    张鹤龄道:“非常时期,皇后正在盯着你我,还是老实一些的好。此事,为兄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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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和靳贵出完题,接下来两天基本没什么事情,甚至到正式开考,沈溪和靳贵也只需要在内帘等着便是。

    一直要到考试结束,誊录官把卷子都誊写好,对照完毕确定没有错漏,才会把誊写规整的卷子交到内帘,由内帘官进行批阅。

    从出完题目到正式开始批阅卷子,沈溪大约有半个月时间无所事事,就好像被关在牢笼中,每天需要自己找事情打发孤寂与无聊。

    “沈谕德,若是试题外泄,到时候你我不会担什么罪责吧?”靳贵自打出题结束,便显得忧心忡忡。靳贵之前考虑事情没沈溪那么复杂,等他反应过来,试题只经过他和沈溪之手,泄露后可能面临的处境,心里便开始慌张,此时能跟他商议的只有另一个当事人沈溪。

    沈溪拿着本书老神在在地看着,闻言笑道:“靳兄担心会出现鬻题?”

    “未必没有此可能!”

    靳贵叹息道,“这两天顺天府三番两次向我馈赠,各种以前想都想不到的行贿手段层出不穷,现在思及犹自胆寒不已。就怕……别的人未必经受得起考验啊!”

    沈溪笑着摇摇头:“有些事难以避免,我们只要自己做到问心无愧便可。本届乃礼部会试鬻题案后的第一次乡试,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料想顺天府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毕竟科举取仕涉及国本。”

    说这种话,沈溪纯粹就是安慰靳贵,连沈溪自己也隐隐有些担心,但他想开了,与其天天担惊受怕倒不如坦然面对,以他现在的力量虽然无法撼动整个官僚体系,但他毕竟是天子亲自委任,如果做过分了闹到御前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当晚,众内帘官聚在一起商议本次乡试阅卷流程。

    因为包括沈溪在内,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参加乡试阅卷,对于如何拔擢优秀考卷不太了解,需要学习和总结归纳。

    但说穿了其实不难,就是各同考官推选出几十份相对优异的考卷,交给两位主考官进行选择,在选择过程中,主考官会跟各房同考官商议,看似为了保持公允,但其实是为了推诿责任。

    因为主考官若是觉得哪篇文章好,回头又查实有才不符实的情况,如果这是主考官是与众同考官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主考官的责任会轻许多。

    说来说去,便是考官为了减轻自己在这次乡试中的责任,同时为了不可预知的结果,找开脱的理由。

    沈溪作为主考官,住在内帘龙门内的总裁官居所,这是个相对宽敞的厢房,清雅幽静,每晚还会额外供给三根蜡烛,如此差不多能燃到半夜以后,沈溪可以挑灯夜读。

    但沈溪带来的书不多,他只好写一些东西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自从成婚后,沈溪已经习惯回到家中高床暖枕,有娇妻美妾相伴,现在让他突然做苦行僧,的确有些受不了。

    明明妻儿都在不远的地方,却不能回家,这乡试主考官看似美差,实则与坐牢无异。

    第一天往往是最不好过的,沈溪到半夜依然心情郁结,索性从房间里出来打盆水洗脸令头脑清醒一下,却见靳贵从旁边的房里出来。

    “靳兄,你也睡不着?”沈溪笑着问道。

    “唉!”

    靳贵叹了口气,“家中时尚不觉有多温馨,但到了此等封闭的地方,一下子好似到了苦寒之窑。当初应试乡试,却也没有今日这般感受,心里实在堵得慌,只好出来透透气。”

    沈溪的感觉跟靳贵一样,但好在他的心境比靳贵开阔些,这跟他的人生阅历有关,经历大风大浪之后,这点小小的苦楚也就不算什么了,再孤独的日子他都经历过,更别说现在只是让他做主考官。

    沈溪笑道:“应试乡试时,一心所求不过是科场有成,当然与如今心境不同。”

    考试的时候想的是能够金榜题名,那时候巨大的压力,会令人顾不得去想别的,可现在他们却是以没有任何包袱的朝官身份进考场,乡试结果涉及的是考生的利益,与他们自己无太大干系,也就不会感受那种临考的紧张气氛。到了晚上入睡时,难免会想念家中的妻儿老小。

    “靳兄,你对太子日后的教导,有何看法?”

    沈溪随口问了一句,他想问问靳贵对于太子学业的看法,主要是因为靳贵是正德年间的朝中重臣,先后担任太常寺少卿、礼部侍郎、吏部右侍郎、礼部尚书等职,后入阁担任文渊阁大学士,素有贤名。

    靳贵带着几分自嘲:“我供事东宫多年,太子学业怎轮得到我过问?现今太子顽劣,或者是少年心性……未来若是太子能执掌一国,倒也不失为明君。”

    沈溪琢磨了一下,这话前后转折太大,开始还说太子顽劣,怎么突然就恭维起朱厚照来了?

    沈溪诧异地问道:“这……在下不是很明白靳兄之意,能否请教一二?”

    “哈哈,沈兄弟就没发觉,太子聪慧无比,而且行事很有担当?”靳贵问道。

    虽然朱厚照才十一岁,很多时候都在瞎胡闹,但他身上的确有很多优点,其中最大的优点便是朱厚照脑子灵活,能够想出许多点子。

    但若说有担当,沈溪却不完全认同。当然,也不能否认,朱厚照承诺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而且心中的秘密藏得住,到现在也没把他出卖,反倒事事跟他商议,小家伙已经开始有了正形,正在往良好的方向发展。

    靳贵作为左中允,自然能感觉到太子的蜕变。

    “说起来……太子近来胡闹的时候确实少了许多。”

    靳贵若有所思,“或许是年长后,心性逐渐定下来了,这还是多亏沈兄弟和几位东宫讲官循序善诱的教导。”

    靳贵此时,居然恭维起沈溪来。

    二人聊了很久,围绕的话题不过是太子和乡试,等远处传来三更鼓后,二人各自回房,沈溪又写了不少东西才重新入睡。

    ……

    ……

    第二天清晨沈溪醒来,头有些晕晕沉沉。

    他心想:“这到了阴森森的贡院,难道是水土不服生病了?”

    跟这时代的人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同,沈溪作为现代人类,他的生活习惯更倾向于晚上三更(大约是深夜十一点)以后睡觉,第二天早晨起来得稍微晚一些。

    沈溪看过桌上的书籍,发现被人动过,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他有良好的习惯,到了陌生的地方,东西摆放得很规整,有一定的规律,一点小小的变化就能让他察觉端倪。

    书被翻过,但放回了原位,连原来书本的方向都没改变,他写的东西也被人拿起来看过,只是那人不小心,在一张纸上留下一点黑色的印迹。

    “要获得考题,自然想看看我写了些什么,读的又是什么……呵呵,为了考题你们也是用心良苦。”

    沈溪虽然可以不当回事,但这也足以说明,尽管重兵把守,但贡院内并不太平。

    现在乡试还没开考,考题至关重要,那些营私舞弊的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考题上,等开考后,就在于如何留记号,或者是在文中隐藏暗语,串通外帘的誊录官作弊,内帘同考官中很可能也有人被收买。

    但最重要的是,必须得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沈大人,早。”

    沈溪刚到会经堂,一群同考官围拢过来向他行礼,个个都表现得很热情。

    本来沈溪跟靳贵同为主考官,地位相当,可沈溪因为官高一级,令所有人对他的恭维更甚。

    “诸位,今日乡试尚未开考,都起来这么早干什么?”沈溪笑着打招呼。

    “我等实在放心不下,想聚在一起总结下,看看昨日试题是否出得偏颇,也想请沈大人和靳大人一起合计。”

    最后的目的,还是想套出昨天三篇四书文的题目。

    沈溪笑道:“乡试尚未开考,如今就开始商讨题目,是否太早了?不若等乡试正式开考后,再与诸位细细研究,如何啊?”

    那些心里有鬼的同考官暗自咒骂,乡试第一场开考,直接就是三道四书题和本经的四道经义题,而且那时候考生都已经进了考场,就算找人把题目做出来,也没法送进考场,再商量有个屁用啊!

    但沈溪三缄其口,就是不说四书文的题目,那些同考官又不能强迫沈溪说出来,再着急都没用。

    初七下午,有人往内帘送来食物和被褥。

    五军都督府的官兵押送马车,把东西送到木栅栏外,在守卫贡院的御林军官兵监督下,把东西大箱小箱地抬了进去。

    这次沈溪见到了一个老熟人,洪浊。

    只是洪浊见到沈溪,故意装作没看到,显然洪浊在知道沈溪抢了他的“谢家妹子”后,心里已不再把沈溪当朋友。

    “沈大人昨日睡得可好?”

    自来熟的唐映笑着过来跟沈溪打招呼。

    沈溪笑了笑,连嘴都没张开,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很明显,现在是非常时期,既然题目已经出了,内帘官和外帘官之间不能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唐映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不过倒还维系着起码的热情,特别让人送了点心进内帘。

    可这会儿,谁有心思吃这些?

    唐映所作一切,不过是障眼法,为的是能找机会获取四书文的三道题目……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唐映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明显。

    等东西都抬进去后,内帘大门重新上锁,沈溪和靳贵交换眼神,往总裁室的方向去了。

    “沈兄弟,你说……考题是否已经泄露?”进了房间,靳贵关上房门,转过身时脸上满是担心。

    沈溪道:“靳兄,你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就好,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至少到现在为止,三道四书文的考题还未传到外间,多跟把守的御林军打好招呼,让他们看守好印刷房和刻字房,只要那边不出事,开考前考题就是绝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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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八,已是乡试开考前的最后一天,到夜幕降临,贡院那边也未传来三道四书文的考题,这让张氏兄弟极为恼怒。

    “……两位爵爷,并非卑职不尽心尽力,是沈谕德和靳中允口风太紧,不但未将考题泄露,还下令御林军严密把守内帘试卷印刷之所。”唐映显得很冤枉,他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可最后却功亏一篑。

    张鹤龄怒不可遏:“难道在此之前,你们就没跟内帘印刷局那边打好招呼?”

    唐映战战兢兢回禀:“回侯爷,之前几届乡试,并未遇到此等状况……况且,每次内帘印刷局都是临时从司礼监和国子监抽调人手,要是再加上御林军,一下子涉及这么多人,事情繁琐不说,还很容易泄露消息,以至于……卑职疏忽了!”

    张延龄脸上带着几分嘲弄:“这就是大哥信任有加的沈谕德?看来,他可丝毫不给我们面子啊!”

    “平宁,你且回去,记得把贡院盯紧咯,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

    张鹤龄并未大发雷霆,因为他知道发怒也没用,既然在考试前没得到考题,就只能从考场内部着手,拿到题目后传到外面再让人写好送进去,又或者是在最后的阅卷和开弥封上做手脚。

    等唐映退下去,张鹤龄才道,“在手下人面前,不要提及谁帮我们做事,难道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朝臣中谁与我们有联系?”

    “大哥担忧是对的,可也得看看对象,就算借九个胆子给唐映,他敢以下犯上,跟我们张家做对?还有,沈溪那小子,跟我们不对付已不是一次两次,听说谢阁老那边对他十分赏识,恐怕他没心思投奔咱们……别到最后,我们把他栽培出来,倒成了祸患!”张延龄语气不善。

    张鹤龄这会儿却不由自主替沈溪解释:“不可胡言乱语!沈谕德又不知要获取四书文考题的幕后指使人是我们,有所防备也是应该的。唉!也是为兄未考虑周祥,应该早知会他才是。”

    听到兄长对沈溪不但没有恨意,反倒百般维护,这让张延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心想:“那小子摆了我们一道,岂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大哥,皇上明日要召你我进宫,你可知所为何事?”张延龄突然转变了话题。

    张鹤龄正因为考题没拿到手而唉声叹气,闻言道:“难道你知晓?”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距离秋粮入库尚需时日,但紧邻京师的山东、河南几个州府正在闹蝗灾,听说四川那边今年大旱严重减产,陛下这会儿多半又是在为钱粮之事发愁,这可是你我兄弟的大好机会。”

    张延龄带着几分蛊惑的口吻说道。

    “哦!?机会?从何说起?”

    张鹤龄皱眉,“难道你想……让我们向那些暗中投靠我们的官员伸手要钱粮?”

    “何必跟自己人过意不去呢,这京城周边贩卖粮食的商贾可不在少数,朝廷周转困难,这些商贾仍旧在做低买高卖的生意,听闻有商贾还跟番邦人勾连,我们以此为借口,让顺天府和五军都督府做点儿文章,那钱粮不就有了?”

    张延龄提出一个在他看来非常好的主意。

    说到底,就是要掠夺商贾,把商贾的财货变成他们的,再把其中大部分孝敬给朝廷,变相为朝廷创收。

    张鹤龄有些担忧地说道:“这几年边患不断,内乱丛生,京师周边商贾早已风声鹤唳,今年开年后,户部更是将钱粮调度都归于其直接管辖,此时若要从商贾手上汲取钱粮,并非易事。”

    “大哥可记得汀州商会?”张延龄突然问了一句。

    张鹤龄想了想,这才点头:“似乎跟沈谕德有莫大干系。”

    “正是。”

    张延龄道,“头年里,福建地方布政使司查获汀州商会在闽地的大量商铺和货仓,所得银钱不在少数,听闻如今汀州商会的当家人,已转战京城,我们不妨从汀州商会身上打开缺口。”

    张鹤龄想了想,问道:“那汀州商会不是因为地方官府打压冰封瓦解了吗?怎么会在京城出现?”

    张延龄奸笑道:“我也是刚听闻,说是汀州商会的大当家,集合一群乌合之众,成立了什么闽商同乡会……真是天大的笑话,敢在朝廷的眼皮底下设立商贾组织,分明有谋反之意。”

    “本以为汀州商会已无所存,如今才知,原来汀州商会的积蓄远大于之前料想,从他们身上,至少能得到几万两银子,还有大批粮食和货物。这闽地客商,都是没有着落的外地人,到我们出手时,京师商贾不但不会出手相帮,反而会因为剪除一强敌而弹冠相庆!”

    “那以何为由头?”

    张鹤龄看着弟弟,他感觉张延龄说这番话,应该早有盘算。

    张延龄道:“那些外地人到京城经商,心中都不安稳于,曾大肆贿赂地方府县衙门属官,连户部、工部的官员也都有牵扯,这些人中,还有人向我们投递拜帖说是要投奔,他们的罪行,我可是清楚得紧。”

    “到时候,我们只要说是这些外地商贾公然向官府行贿,败坏官场风气,便可以确定罪名,将他们的财货抄没。明日见到皇上,我们把事情一说,皇上应该会欣然同意彻查到底,那时候我们就是奉旨办案。”

    张鹤龄迟疑了一下,最初他对于掠夺商贾的事情也抱有谨慎的态度,因为许多商贾,背后跟张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有杀鸡取卵之意。但似乎这外地的客商,与寿宁侯府没什么干系啊!

    “嗯。”

    张鹤龄终于点头,“明日见到陛下,我便上呈此事,看陛下意思如何。但我先声明,若是陛下不允,事情就此作罢,其他地方的商贾也就罢了,这闽地客商,多少与沈谕德有几分干系,如此把事情做绝,绝非善举。”

    张延龄嘴上应是,心里却颇不以为然,暗暗发狠:老子要一锅端的就是闽地的客商!谁叫你沈溪不识相,敢跟我们张氏为难,不把考题乖乖地交出来,现在就让你知道厉害,把你们产业全都抄没,最后你还不是要回来苦苦求我们,当我们的一条狗?

    ……

    ……

    就在汀州商会被盯上时,宋小城已按照沈溪的吩咐,把崇文门附近泡子河沿岸的货仓全都盘了出去,变成银钱贮藏起来,留待收购京城那些马车行,以图东山再起。

    宋小城完全按照沈溪的吩咐做事,尽量不跟朝廷和当权者有瓜葛。

    但惠娘那边,做事却越发偏激。

    为了重新获得朝廷运粮的权限,惠娘多次通过关系,向户部官员行贿,送去的银钱已有七八百两,而且得到承诺,到了年底就能重获为户部运粮的资格。

    “我如今船只雇来了,人手也是现成的,只要能把朝廷的生意拿到手,就算没有他又如何,生意不照样兴隆?”

    惠娘非常自豪,因为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逃出沈溪的阴影,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无论沈溪再做什么,都跟她没什么关系,而她也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把生意越做越大。

    其实惠娘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所追求的,仅仅是保住原来的基业。是沈溪让她发展到一个令她觉得自危的高度,但等她放手后,又觉得舍不得,拼命想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她做这一切努力,不过是想向沈溪证明自己有本事。

    惠娘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在通州以南的北运河一线雇了很多船只,这些船只目前只能帮人运一些货物,但因没有大单生意,基本都在做亏本买卖。她已经感觉没有沈溪给她做规划,在做事上处处被掣肘。

    她迫切地想得到为户部运粮的差事,有了户部的保护伞后情形便大不一样,许多生意都可以依托船运,做大做强,真正实现她垄断经营的梦想。

    对惠娘而言,以前对地方官府行贿,一直都畅通无阻,这次应该也不会什么意外。

    “我不能把沈家姐姐放在我这里的银子都亏进去,我要她回来时,可以拥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就当是我给小丫的嫁妆吧。”

    想到要把女儿嫁入沈家,惠娘心中多少有些欣慰。

    陆曦儿能过得好,对她来说就算是完成最后的心愿。当日她去接陆曦儿回家时,也曾想过,与其让陆曦儿跟在自己身边不开心,那何不把陆曦儿留在沈溪身边?那是女儿自己的选择,而且她相信,就算女儿嫁过去做妾侍,沈溪也不会有所亏待。

    想到幼时沈溪的模样,她心里暖洋洋的,可当想起沈溪之前对她的“绝情”,她的心便会有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

    八月初十,惠娘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说是户部那边已经在商定年底为户部运粮的差事,闽商同乡会有人有船,入选是迟早的事情,让她带上一千两银子去指定地点把“尾款”结清。

    因为之前已经商量好,一旦事情成功,她就要把行贿的银子全数交纳。

    惠娘心里觉得有一丝不妥,因为她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顺利到超出她的想象。她心想,朝廷这么快就同意又把运粮的权限放出来?

    惠娘也怀疑过那些收受她贿赂的人,但想到这些人不敢把事情张扬开,心里就放心了。

    “事情捅出去,这些当官的也落不了好,我只是贱命一条,他们这些当官的,舍得跟我陪葬?”

    越如此想,惠娘越发笃定,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她还是多带了一些人手,都是一些跟着车马帮出生入死的弟兄。

    就好像一个要去跟敌人打仗的女将军,惠娘把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在上马车时,她最后看了空荡荡的沈家大门一眼。

    那是谢家的老宅,沈溪曾经住过的地方,在沈溪搬到临近稻田海的大宅去后,那里便留给沈明钧夫妇居住,可现在那儿跟她的家一样,都空空荡荡的。

    连她的心,如今也是一片空寂,惠娘一时间想说点儿什么,可是最后却连话都说不出来,突然喉咙有些哽咽。

    上了马车后,惠娘抱着暖枕哭了许久,到最后,她竟然不知是为什么而哭。

    “太累了。”

    惠娘看着窗外的景致,若有所思,“若是能让我休息一下的话,那该多好?或者,死了比活受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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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四更到!

    惠娘该如何处置呢?

    剧情又到最关键的时刻,惠娘的生与死就在天子一念之间,希望大家在书评区踊跃发言,我想听到你们最真实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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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九,乡试正式开考。

    贡院内几千名考生同时奋笔疾书,而考场外同样有人运作,他们要把刚刚得到的四书文考题,找人快速做出来,再想方设法送进考棚内,完成作弊。

    有科举以来,同时便伴随着考场舞弊,在大明的四级正式考试中,作弊难度最高的要数殿试。

    在殿试中作弊的意义不大,因为不作弊也是进士,但要是作弊被发现的话反而会问罪被斩。

    会试的作弊难度比之殿试稍微容易点儿,但也只是相对的,实际上在会试中作弊难度依然很高,而且一旦发现罪名很大,程敏政、唐伯虎等人便是前车之鉴。

    在四级考试中,以院试和乡试作弊的人最多,牵连也最广,涉及手段无非是提前获悉考题、夹带、试卷做记号等等。

    沈溪身在内帘,就算他有心杜绝考场的舞弊欣慰,也力不能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公平公正地去评定文章的优劣,做一个称职的主考官。

    但很多时候,这种批卷带有一定的局限,因为一篇文章,十个人看过便会有十种看法,每个人都会带有主观臆断,要直观地分出文章的优劣,几乎不可能。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敢说自己所选择的文章是最好的?

    就连一个大文豪,让他随便写一篇文章,也不一定比一个普通人殚精竭虑写出来的强,更何况这年头的八股文几乎都是一个腔调,引用的同样是四书五经,有时候区分好坏的标准便是从众,要是大家都觉得好,那就真的好,若有人找出缺点,那这就致命了,一个人文采再好也会被判死刑。

    乡试以三篇四书文来定成绩,体现得尤为明显。

    这也是为何那些自诩文采出众的大才子,在科举试场上却屡屡落第的原因,不是他们的文章不好,而是不入考官的法眼,只要考官认为你好,就算你写的是一篇狗屁文章,最后也能被录取。

    若是考官就是拿有色眼光看你,就算舌灿莲花,最后就是个落榜的命。

    沈溪在内帘中,平日所能做的,无非是看看书写写字,偶尔跟靳贵和几个内帘官讨论一下考试内容,日子过得挺无趣。

    八月十六乡试结束前,沈溪要持续留在贡院内帘中,对于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

    难得有此空暇,沈溪趁机整理一下心中所存的一些文稿,都是他以前想写但没时间,又或者是因声名不够不敢写的。

    这其中,既有古代佚失但在后世出土,也有明末以后文人墨客的著作,在清朝乾隆年间《四库全书》的修撰中,很多古籍就此流失,沈溪很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把一些文稿整理出来,编辑成册后一代代传承下去,避免出现后世文化传承断裂的浩劫。

    沈溪写东西的时候,靳贵总会到他的房间看。

    弘治三年殿试探花的靳贵,惊讶于沈溪在文学上的深厚造诣,沈溪这边正在写,那边他就拿起墨迹未干的稿纸看,往往他看的还不如沈溪写的快,因为沈溪的书稿中,有很多发人深省的东西,需要他反复思考和斟酌。

    “沈兄弟,以前是我太过目中无人,想不到你在学术上竟有这般造诣?愚兄真是自愧不如啊!”

    靳贵面色羞惭。

    虽然靳贵平日对沈溪客客气气,但总抱着一种偏见,认为沈溪不过是时来运转,再加上有人欣赏,才会小小年纪便有今日今时的地位。

    但等他见识过沈溪的文章后,才知道沈溪的才情有多高。

    沈溪摇头苦笑:“不过是总结前人文稿,靳兄过誉了。”

    沈溪把这一切都归于古人,其实也不尽然,他自己在一个文化知识爆炸的年代都可以做到大学教授,他脑海中储存的知识量相当恐怖,这其中也涵盖许多他对历朝历代文化的理解和总结。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前世沈溪从小到大熟读的书籍数以万计,他就好像是一座大型的图书馆,穿越后随着年龄的增长,精神力越发旺盛,许多记忆深处的书稿总会莫名在脑海深处浮现,他需要做的便是把这些东西用文字记录下来。这早已超出继承者的范畴,而可以说是一个创造者。

    最开始,靳贵在贡院内闲着无聊,可有沈溪所写文章可看,他感觉内心无比的充实。

    在别处都找不到的文章,在沈溪这里却能亲眼目睹,看沈溪所写文稿,就好像在领略一部华夏文明的巨幅篇章。

    以至于到后面,靳贵废寝忘食,走到哪儿手上都要带上些文稿,看过后总会自言自语,甚至会拿纸笔记录下来,留待以后慢慢研究。

    “两个疯子!”

    这是旁人对沈溪和靳贵最直观的评价。

    来主持顺天府乡试,外面考生在考棚考试,这两位居然也不停地书写……好吧,知道你们两个是翰林官出身,学问高,但不用在我们面前表演吧?而且演戏还演上瘾了,随时都是那幅专心致志的样子,不知道我们现在看到书稿就烦?

    沈溪和靳贵却旁若无人,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哪里管别人看他们的目光如何?

    ……

    ……

    八月十六,持续了九天七夜的乡试终于结束,但此时所有的运作仍旧在外帘,内帘官要阅卷,大约会到二十日后才会开始。

    从八月十六到八月二十这段时间,是誊录考生考卷的时间,顺天府调动府学、县学的教谕、训导、嘱托等人员过来帮忙誊录考卷。三四千名考生,每人差不多都要写万字,这些誊录官几乎日夜笔耕不辍,就算这样也未必能把所有考卷都记录完整。

    为了防备考卷誊抄过程出现错误,又或者考卷跟考生考号间出现交叉错乱,还会有专门的对读官进行检查。

    待考卷誊录完毕,所有考卷会按照考号进行封存,把所有考卷誊录本送进内帘,交由内帘官进行批阅。

    内帘官一共九名,除了沈溪和靳贵两位主考官外,还有负责审阅考卷的同考官四人,以及《易》、《诗》、《书》三经考官各一人,但真正决定考生是否会通过初选的是四名同考官。

    沈溪为了防备自己在院试时经历过的那一幕,好卷子被同考官刻意刷下去,他已经做好准备,但凡被刷下来的考卷,他都会看一遍这些卷子的四书文部分,从中挑选优秀者进入最后的复选。

    经过统计,弘治十四年顺天府乡试考生,数量是三千六百九十一人,最后厘定,过初选的考卷大约在三百五十份到五百份之间,因为大明朝直至嘉靖之前并无乡试副榜,最后录取的举人数量是有定额的,至于顺天府,规定录取一百三十五名举人。

    最后的复选,就是从初选的那三四百份考卷中,选出最后的一百三十五名举子,并排定顺序。

    按照规矩,每届乡试可以在固定数额上有一个上下的微小浮动,上可以到一百四十人,下限为一百二十人,而每届主考官为了避嫌,通常都是尽量少取而不多取,防止其中有才学不佳的考卷混进去,事后被人追究。录取少了,可以解释为这届乡试的考生质量普遍不佳,那些卷子是拉出来充数;录取多了,可就不好解释了。

    宁少勿多,是乡试录取的一个潜规则。

    沈溪很清楚考生的苦,所以他秉承的原则是——宁多勿少!而且他这个主考官非常负责任,一份考卷若是不能定夺,会暂且放下,等回头再仔细比对。

    直接判断文章的好坏或许很难,但有比较的话,就比较容易判断优劣了。

    因为“磨勘”要到嘉靖朝以后才会有,所以沈溪和靳贵最后的录取决定,就代表乡试的最后成绩,他们只需要把这届乡试中考生的卷子上交留存,并不会有人去计较到底其中是否存在猫腻。

    一言而定!

    沈溪和靳贵在这届顺天府乡试中,权限非常大。他们的一个决定,就能判一个人在科举上的生死,许多人可能是最后一届参加乡试,这届不中,那他们之后注定就是碌碌无为的生员,靠教书营生来度过残生,而永远与士族阶层无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八月二十下午,考卷终于誊录完毕,送到内帘进行最后批阅。

    考卷的批阅,尽量在八月底完成,也就是有十天的时间,连同最后的开封和张榜,一切均在九月上旬完成,鹿鸣宴暂时定在九月初八,鹿鸣宴之后,沈溪才能回家跟妻儿老小团聚。

    也就是说,沈溪要在贡院里一共住一个月零两天。

    单个人的卷子似乎不多,但加起来数量就极为惊人了,等送到内院时,沈溪看到的便是几十口大箱子。

    四名同考官,一人要负责九百多人的考卷,忙也能把他们忙死。

    沈溪给他们的定额,是要每人从自己的考卷中选出一百份相对优异的考卷,而初选的时间,定在七天。

    也就是说,最后的复选,会在三天内完成。

    同考官各自把卷子领回去,就在会经堂内,每人面前堆放的都是叠得高高的卷子,考卷阅卷必须在白天进行,到掌灯时就得离开会经堂,并且会经堂将上锁,并有专人值守。这主要是防止晚上蜡烛照明引发火灾,那之前的所有工作就等于白费。

    第一天的阅卷,沈溪主要是看被同考官刷下来的卷子,在几百份考卷中,他只是补选两三份,就是这两三份卷子的质量也不是很高。这说明,众同考官在第一天的交叉阅卷中还是能做到慧眼如炬,就算一个人选不中的考卷,别的同考官也能点出来,补录上来,沈溪这最后一关显得无关紧要。

    但就怕随着时间的推移,同考官开始敷衍,到那时,好坏卷子就难以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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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大家的留言,天子感慨万千,对立之严重,从无现在这般激烈。看来天子得好好考虑下惠娘的情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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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卷头几天,内帘风平浪静,沈溪除了每天要在那些刷下去的考卷中挑选补选的卷子外,并没有太多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网〈(

    倒不像他之前所想那般,阅卷会有多辛苦。

    这种辛苦,其实只是相对的,对于沈溪这样能一目十行而且过目不忘的人来说,这种工作非常轻省。

    但那些同考官,还有靳贵,可就没沈溪这么轻松了,他们要从没有标点符号没有断句、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挑选出合意的卷子,再把卷子单独呈递到沈溪这里,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阅卷第八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七上午,所有初选宣告结束,最后一点算,一共留下四百三十份卷子,比预期的要稍微少一些。

    最后的一百三十五名举子,就会在这四百三十多份卷子中选拔出,而在最后遴选中,沈溪和靳贵的意见具有决定作用。

    “沈大人,您看……这卷子上圆圈多的,就是我们相对欣赏的,按照以往的规矩,若是直接拿到三个或者四个红圈,应该直接甄选为举子,而且在最后张榜中,名列前茅。”同考官适当给沈溪“传授经验”。

    沈溪这一路阅卷,都是挑那些没被各同考官看中的“漏卷”进行补录,但同考官取中的卷子他还没仔细看过。

    现在到了最后的遴选阶段,这些同考官坐不住了,他们想要彰显一下自己在这次内帘阅卷中的地位,跟沈溪表明,他们的意见也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让沈溪按照他们的提议来办理。

    沈溪眯着眼问道:“那主考官是你等,还是本官?”

    “这个……当然是沈大人您。”同考官们早就觉沈溪不好相与,没想到沈溪在阅卷上会继续给他们找麻烦。

    都拿了三四个红圈了,说明这是我们同考官一致的意见,你选上又不会吃亏,还能省你不少事,跟外帘官那边也好交待,这样皆大欢喜,非要整一些“幺蛾子”出来!

    要知道在所有四百三十多份考卷中,得四个红圈的只有不到十份卷子,三个红圈的仅有三十几份,即便都录取,不是还有**十个名额彰显主考官您的公正廉明吗?一点儿都不知道体会下属的辛苦,更不理解外帘官们的苦衷,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看谁最后会倒霉!

    “最后的遴选,本官和靳中允商议过了,共分为四轮,采用淘汰制,直到把所有举子考卷选出来为止。”沈溪将本届顺天府乡试的遴选制度说了出来。

    几个同考官面面相觑,都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还要来“四个步骤八项注意”,这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干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沈大人,您这是不急着回家,是吗?我们可都离家多日,就等着阅卷结束,回去与妻儿老小团聚。”

    同考官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就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沈溪心想,你们这是准备出去收贿赂礼金吧?

    在我面前装样子,没用!

    “诸位,就算出得了贡院,按照规定你们还是不能返乡,身为顺天府乡试内帘官,难道不该尽职尽责到底?”

    沈溪说完,不等那些同考官表态,已经跟靳贵进行遴选。

    胡姓同考官陪笑道:“沈大人要优中选优,我等自然奉陪,还是由我等来帮沈大人好了……”

    “不用了,这最后的遴选……你们在旁边看着就是。”沈溪语气不善。

    “沈大人,这不合规矩吧?我们……可是同考官。”

    几个同考官们有意见了,现在轮到真正选拔举子,他们却被排除在外,等于是决定权完全落在沈溪和靳贵手上。

    在没有提前泄露考题的情况下,想要营私舞弊全靠在考卷和誊卷上做记号,别的人可以不录取,但那几分“关键的考卷”非录取不可。

    “沈大人……”

    “闭嘴!”

    沈溪怒气冲冲地喝斥,“再嚷嚷,当喧哗论,直接拖出去痛打二十军棍!”

    在内帘,两位主考官是最高负责人,这里面的御林军将士直接归沈溪和靳贵调遣,这些同考官中许多连官都不是,就算在儒学界有点儿名声,沈溪说要打他们,他们连一点脾气都没有。

    当官的打百姓,在这时代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同考官们无法,只能到一边等候,看着沈溪和靳贵如何遴选卷子。

    第一轮遴选后,所有卷子只剩下二百多份。

    说是四轮,但第一轮便刷下来大半卷子。

    到了八月三十,第三轮结束,只剩下一百五十多份考卷,也就是说,最后只有十多人会被刷下去,与中举失之交臂。

    “沈大人,您看这卷子……多好,这可是得到我们四位同考官一致推荐的优质文章。”同考官又想过来说什么,但被沈溪抬头一瞪,只能灰溜溜坐了回去。

    这三天下来,他们只能坐在旁边干瞪眼,沈溪和靳贵在选择举子,商议不少,就是没问过他们一句意见。

    倒是沈溪和靳贵,在对一张张卷子的好坏上,时常会生争辩,而且靳贵和沈溪各不相让,唇枪舌剑不止<>。

    “他俩不是一伙的吗?难道也有利益纠纷?”同考官们心里不解,根本琢磨不透沈溪和靳贵是怎样的人。

    一直到八月三十下午,遴选才宣告结束,一共一百三十五份考卷,一份不多,一份不少。

    其中有两份考卷,只获得一个圈,被刷了下去,但被沈溪和靳贵一致通过列于最后中举名单中。

    “通知外帘官,连夜开弥封!”沈溪下令道。

    “大人,请勿操之过急。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看大人选出的这份考卷,词不达意,这等文章怎能成为举子?”

    同考官已经感觉问题不太妙。

    虽然外帘官交给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把那些做了记号的考卷全都列在复选考卷中,可最后却没有一人被沈溪入选为举子,等于是说,外帘官私相授受的卷子,居然在沈溪和靳贵的阅卷中“全军覆没”。

    这简直是要炸天了啊!

    顺天府那边花了那么大的阵仗才完成的作弊,就这么被两位愣头青一般的主考官给破坏了?

    “是否词不达意,并非你们决定。”沈溪道,“本官与靳中允商议再三,不会有任何偏差,来人,通知外帘官!”

    御林军可不管那套,他们受皇命而来,在内帘只听主考官的,主考官让他们去通知外帘官,他们就去通知,奉命行事即可。

    内帘的大门重新打开。

    得到通知的唐映和一众外帘官进来,正准备行礼问候,觉内帘官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就连沈溪和靳贵这两位主考也是一脸凝重。

    “诸位,阅卷已经结束,只等开弥封,就知道谁中举与否,再过几日,就是鹿鸣宴,之后诸位便可功成身退,如此良辰吉日,应该饮酒庆祝才是。”

    唐映说到这儿,对后面的人一摆手,“来人,把列了成绩的考卷,对照考号将原卷找出来,开弥封,定姓名、籍贯,准备张榜!”

    沈溪眯了眯眼,唐映这种老奸巨猾的官员,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作弊?

    还是说作弊已经完成,只是没被他和靳贵察觉?

    似乎想到什么,沈溪嘴角露出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心想:“跟我玩阴的?哼哼,走着瞧。”

    阅卷结束,的确让沈溪松了口气,忙碌将近一个月,公事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开弥封,来知道最后考卷究竟属于谁。

    此时连举子的排名都已经定下,沈溪最想知道的是谢丕有没有中举。

    虽说沈溪看过谢丕写的不少文章,但在八股文章来找人极其困难,否则当初程敏政也不会看走眼乱感慨而倒大霉<>。

    谢丕算是沈溪在这世界上,第一个得他传授知识的学生,当然还有个,却是走的武举线路的王陵之。

    谢丕在历史上是弘治十七年顺天府乡试解元,就算没有沈溪帮助,谢丕的才学也很出众,更何况现在他还有沈溪的悉心教导,谢丕的文章虽然离沈溪尚有差距,但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

    阅卷中,沈溪怀疑其中有好几份考卷都有可能是谢丕的,但却无法真正肯定。

    “谢丕啊谢丕,平日你文章做的那么好,按照你以往的实力,绝对是乡试前十名,可别让我失望啊。”沈溪一边把酒往袖子里倒,一边跟那些内帘官和外帘官敷衍,心里却在瞎捉摸。

    吃过酒席,沈溪浑身上下都是熏人的酒气,本来应该第二天开弥封,但唐映似乎很着急,向沈溪建议:“沈大人,这开弥封的时间,宜早不宜迟,本来已说好连夜开封,这会儿都已经入夜一个多时辰,不妨……移步?”

    沈溪就一个想法,果然有阴谋。

    “嗯。”

    沈溪点头,“本官正有此意。”

    一行人一起到了考卷开封的地方,此时一溜并排摆起的长桌上,沈溪和靳贵挑选出来的一百三十五份考卷,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名次从低到高列好。唐映问道:“沈大人,卷子已经找出来,请您比对。”

    随着唐映说完,旁边有外帘官,把从原考卷中找出来的卷子,依次放在誊卷上,再比对过考号,证明无误。

    靳贵上去看了看,回来后点头,意思是没问题。

    唐映笑道:“既然靳中允检查过,那就开封……”

    “慢着。”

    沈溪突然一抬手道。

    “沈大人,您这是作什么?”唐映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沈溪毫不客气:“解元、亚元、第六、第九……”

    沈溪一口气列了二十多份考卷,最后下了定语,“这些卷子,并非本官遴选出的,有人作出了更替!”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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