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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飞也不适用乌云兜,纵起一道浪头,从通天峰**,直直地冲入了通天河中。通天峰高一万八千丈,他这道浪头宛若从天而降,把通天河水搅得浪高如山。他借着这一股从高峰顶端顺势而下的冲击力,晃眼就遁出百里,比乌云兜速度了三分。

    不是焦飞张扬,而是灵冰突然来求,让他明白处处小心,谨小慎微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

    只要不被人揭破,他就是天和剑派的正式弟子。是一个超出普通弟子之上,被传授了三法四决之一,门中法诀将来可以任选学习之人。只要修为一到就会成为跻身六大弟子的行列,成为天河剑派第七名真传弟子。他之前太过小心,许多事情都不敢说,不敢做,如此下去,过犹不及,反不如坚持本心来的自在。

    他从通天峰上纵浪头直下,那些外门弟子见了,无一个肯说他骄横,都只在背后说焦飞师叔好生威风,自由自在,便是纵起个浪头也如此煊赫。

    别了灵冰,焦飞便即前往金鳌岛,他身上还带了灵冰费了无穷苦心收集来的乾元换骨单的数百种药材,有些药材更是炮制过的,效力更大,显然灵冰延拖的人情不小,这些药材都是别家门中的珍藏。

    焦飞也不多想,一路把浪头纵起到最高,他离开了淮河之后,久不曾这么畅快。平时驾驭了乌云兜,那法器飞行得极慢,反而没有纵浪头赶路这般潇洒。

    正所谓:“乘风逐快狼,一日千里扬!”

    焦飞上了金鳌岛,熟门熟路的先去了摆放了苏真,这一次恰逢苏真在传授徒弟。身为天和剑派的六大弟子之一,苏真也早就开门收徒,只是他收的几个徒弟都还在考察之中,未曾传授本身所学,最好两个也只传了天河九箓剑诀。见到焦飞来,苏真推座而起,把焦飞应到了玉楼殿内,拂袖让自己的几个徒弟散去,含笑问道:“怎么今日有暇,来看望师兄!”【消逝的小草 上传】

    焦飞惭愧一下到:“还是修行上有些疑难,把来问师兄。除此之外还有件事,小弟见识浅薄,想来跟师兄说一声。”

    焦飞先问了些关于天河正法的修炼难关,然后才把血河宗的那个和尚的事儿说了,焦飞有些东西见不得光,因此就只说那个和尚被人惊走,自己侥幸逃了一命。

    苏真听到血河宗三字,也是显出迷惑之色,摇头表示未曾听闻这家宗派,但是对于那个和尚吞噬生灵,练就一道血光,却深思了良久,才对焦飞说道:“此事怕是有些干系,你先跟我去见陈太真师兄再做计较。”

    陈太真正在丹室中炼丹,见到焦飞来了,甚是高兴,一把抓了他过来说道:“恰好我需要人扇火,你就来了,快别偷懒,等我把这一炉丹药炼出来再说。”

    焦飞无奈,抓了风火扇,帮陈太真细细地扇起火来,他修为大增,这扇火的功夫也是见涨3,倒是把炉火控制地纯青,让陈太真大为满意。有了焦飞扇火,他这才倒出空来,问起苏真为何也来了。苏真把刚才焦飞所说关于血河宗的那个和尚的事情说了一遍,陈太真脸色顿时变了,叫道:“为何这事儿你们不来早说?”

    焦飞本来也没有把那个和尚放在心上。虽然他遇了一场危险,但那和尚都被他活擒了,放在上元八景符中让铜无心炼化。虽然焦飞未曾查看,但是揣摩也只,铜无心这会怕是已经全功,把那个和尚炼化得干干净净了,连点渣滓不会留。没想到陈太真反应比苏真还要强烈,不禁有些惊道:“难道此事竟然如此严重?我还以为不过是个邪派的真传弟子,想要来我们天和剑派窥探,却被本门哪位前辈惊走了呢!“

    陈太真沉声说道:”焦飞师弟你不知道,就连苏真师弟也只有略有耳闻,怕也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苏真恭谨的说道:”小弟确实不曾听说血河宗,只是那道血光如此凌厉狠毒,倒像是传说中的血河**。七百年前血河道人和我们天河剑派争夺通天河,被郭真人以本派震派至宝山河鼎震散了元神,身死道消陨落当场,这邪门的道术不是跟着血河道人一起,早就失传了么?

    陈太真摇头叹息道:这血河宗确实跟血河道人有关,当年的事情是不假,血河道人确实被掌教郭真人的山河鼎炼化,只是还有件事你们都不晓得,就是那个血河道人的来历。你们可知他为何定要,与我们天河剑派争夺通天河?

    苏真连道不知,焦飞更连话也不说,生恐弄乱了陈太真的思绪。

    通天河虽然是个胜地,却也不值得元神级的高人为此争斗,若是有人先一步占了通天河,我们剑派的祖师郭真人也就另换地方开宗立派了,绝不会因此跟人争斗。但那血河道人不同,他并非人身修炼,决不能挪动地方。通天河下一千九百丈深,还有一条暗河,这条暗河于通天河相伴而生,自天凤开天辟地时就存在了。这条河尽是血污,河中也没有鱼虾等生灵,到有猛鬼夜叉,凶狠魔怪居住,那血河道人便是通天河之下,那条血河孕育的一条生灵。因此他虽然被掌教郭真人杀死了,根本危机却还未曾解开,辞藻会有另外一个血河道人在血河中参悟道果,冲出来要倒转通天河,让他们血河族重见天日。“

    焦飞听了大惊道:”若是如此,我们天河剑派岂不是早晚要搬场?

    咋能想个法子把那条血河封堵死才好!“

    陈太真苦笑道:”那条血河中的生灵无数,也不知都潜藏了多少厉害的鬼怪,偶然走出一条来,都是厉害的不得了的角色。如果不是本派镇派至宝九尊山河鼎镇住了通天河眼,早就被他们冲出来了。这些血河族裔和世上的生灵不同,一旦走脱出了就是极大的麻烦,我们便是想让出通天河也不成,总不能放任这些妖魔为祸人间。“

    苏真问道:”就算那血河中有厉害的妖魔,却怎么懂得佛门的法术?还要冒充了个和尚?“

    陈太真道:”这个事情我也不明白,不是有雪花中的什么妖魔走脱了,混入了人间,就是有什么血河中的道法流传出来,不管哪一种对我们天河剑派来说都是大事,我要把这件事儿上报师尊,苏真师弟,焦飞师弟,为兄就少陪了。”

    焦飞暗叫一声苦也,陈太真是走了,但是他的这一炉丹却该怎么办?焦飞也不敢住手,只是把眼望向苏真求助。苏真讪笑了一声道:“你苏师兄可不会炼丹,你就帮着陈太真师兄看着炉火罢,我也要去问问我师罗真人,该如何区处此事。”

    听到血河宗这件事儿如此重大,苏真第一个就是想去跟自家师父求问,焦飞暗道一声:“还是有师父好!”眼睁睁地看着苏真走了,他也只能把全部的精力用在炼这一炉丹上。

    陈太真早就把灵药都投入了炉中,焦飞只要控制好炉火便罢,饶是如此炼这炉丹还是个辛苦活儿,比焦飞炼的定颜丹,延寿丹要艰难百倍,炉火稍有控制不成,就显出了不妙来,火焰小了自是不成一道道的符箓,都打入了炉火当中,这一炉子丹药早就毁了。

    “陈太真师兄这是炼的什么丹?居然似有一股生机弥漫出来?”

    焦飞试着开了丹炉的门户,却见一团黄气,一条白光来回乱滚,渐成龙虎之势。里面的药力都已经化开,似乎除了草木之精,要用了什么天地灵物,虽然丹药未成,随着炉火渐旺,丹炉中的那一团黄气,一条白光,居然发出了龙吟虎啸来。若不是陈太真的这座丹炉,也是件不得了的法器,又重又沉,足有数万斤,普通的丹炉,只怕被这团丹气震动,整个都要倒翻。十六

    “一龙一虎,金丹通灵,这炉丹药好像龙虎如意丹!这可等仙丹啊,比乾元换骨丹功效好了不知多少倍,虽然两种丹药都是脱胎换骨之用,但这一粒上上龙虎如意丹比一百粒乾元换骨丹还要好。”

    道家的丹药分为三种,上品神丹助长生,比如六种不死之药,还有几种能够帮助修炼元神的丹药,比如这上上龙虎如意丹,还有乾元换骨丹都能增长修为,只不过同为中品仙丹,两者之间的功效差距也是极大。乾元换骨丹焦飞服用了,最多节省一两月的修炼,上上龙虎如意丹却能让他暴增二十年的苦功,只要得了一粒服下,立刻就能把这一元重水修炼到打通周身关窍的境界。

    至于下品灵丹种类就多了,诸如定颜丹,延寿丹,和血丹,也都勉强可算这一类。修道之人用来疗伤,解毒,辟谷的丹药,都不入上两品,也要算在灵丹一等。

    “这么重要的一炉丹药,只怕陈太真师兄也要百余年积累,才能收集到足够的药材炼上一炉。他就这么走了,难道血河宗的消息比这一炉丹药还重要的多?亏得我没说,这个消息被我问我压了几个月才算跟苏真师兄说知。(原文如此,俺也没看明白是啥意思) 不然陈太真师兄回来,一定把我一顿好揍!他连一炉上上龙虎如意丹都不顾了,我却悠哉悠哉的在通天峰修炼了几个月……”

    焦飞想到此处,更怕这一炉上上龙虎如意丹在自己手里炼坏了。陈太真回味过来,怒火更旺,百上加斤,自己就真倒霉了。因此焦飞不惜把全部的法力都运用出来,把小诸天云禁真法内道三十六符箓不住手的打入丹炉,加倍小心控制炉火,陈太真这一去就是五日未归,丹炉中的火焰已经纯青如柱,所有的药材都化合成了一块,似云似雾,风起云涌,龙吟虎啸只剩越来越急,看来是要丹成了。

    焦飞知道,丹成之时,绝不能拖延,只要迟慢片刻,就要仙丹尽毁,连一炉子灵药都得被糟蹋,纵然他知道自己炼丹的手段还不过关,但是却也不敢厌恶了,只能把残存的功力全都用上,一声断喝喷出了一口真气,三十六到云禁符箓被他返本复原,化成了一道金光,摄入了丹炉之中。

    焦飞加了这一道火候,丹炉中顿时发出了鈡罄般的清明,一团龙虎之气飞了出来,他运用天河收宝决的手法,凭空接引。但是眼看最后一口真气上不来,焦飞炼丹五日,又要扇火,丹田中早就空空个如也,暗呼一声糟糕,正不知该怎生是好?忽然灵机一动,把左手一翻三色光圈一转,默默念诵到:“铜无心快助我一臂之力!”【消逝的小草 上传】

    正在上元八景符中潜修的铜无心,听得焦飞召唤,全身法力狂送,焦飞把这股金火相生的法力在丹田九转,勉强化生出一道能够运用的法力来,扬手就是一团精光照下,上上龙虎如意丹顿时停了振鸣,分裂成了一十二粒,外面被一层淡淡的火光罩住,淡香扑鼻,有一股血焰之气冲天。

    借助了铜无心的法力,焦飞竟尔把这一炉上上龙虎如意丹炼成了。

    焦飞把额头大汗一擦,到头下去,那是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了。亏得陈太真早就把十成功夫做了九成,最后拉丹的关键时刻,焦飞还是支撑不住,没有铜无心的最后出手,这一炉上上龙虎如意丹还是要在焦飞手里毁去。十六

    “我帮了陈太真师兄这么大的一个忙,偷他几粒丹药也不为过罢!不过我偷这丹药,自己却不要服用,借助丹药之力,虽然能够长修为,却对日后修行不利。少了一个脚印,道路便不稳固,越过了一层境界,就少了一层高体悟,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丹药还是少服。纵然一时修为大涨,却对最后长生不利。”

    这些话陈太真在第一日教导焦飞炼丹时就说过了,焦飞面对上上龙如意丹的诱惑,虽然也有意动,只要服用一粒,说不定就能练气入窍大成。但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想偷两粒丹药,留着给父母吃。

    过得一山又一山,不是巅峰不肯攀,我欲求得长生果,不肯人间做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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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飞略一思量,偷偷藏起了两粒上上龙虎如意丹……心道:“如果不是有铜无心助我,只怕能剩下两粒给陈师兄就不错了。”

    焦飞实在是太疲累了,精神一松,立刻沉沉睡去,一直睡到了被人叫醒,这才睁开了双眼,入眼帘的正是陈太真红如重枣的脸。陈太真脸色凝重,见焦飞醒了,明显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焦飞师弟,多亏了你也,不然我这一炉丹药就糟蹋了。这炉丹我有大用的,本来应该是送你两粒作为酬谢之用,现在做师兄却没法给你了,这十粒丹我都还不够用。”

    焦飞忙道:“陈师兄指点我已经太多,这些是做师弟该做的事儿,说什么酬谢。”不过他心下却疑惑道:“便是无上仙丹也不可能抄豆一般吃,我本来以为陈师兄是要送晚辈,可送人怎需要这么多?难道他有十多个人要送不成?!”

    陈太真见焦飞不计较,略一寻思,便开口说:“好罢,做师兄的本来一件东西要赠你,只是觉得你功力浅薄还用不着。不过看你两次炼丹都有成就,在丹道上是有些天分的,便把这一座丹炉送你好了,日后你可以自己炼丹试手。”

    陈太真随手一拂,就有一座通体赤红,上有八头异兽铸像,下有八龙托足的小巧丹炉从衣袖中飞了出来。焦飞接过手内,欣喜无比,连忙道谢。陈太真再从高袖中取出一卷丹经来,对焦飞说道“这便是本门前辈收录的一百余种丹方,除了我之外,二代弟子中只有你才有炼丹的天份,我便一并送给你。只是这丹方乃是我天河剑派的不传之秘,就算是至亲也不能传授,父母妻子皆不得与闻,就算是徒儿也要经过重重考验,定了心性,才能秘密传授。这部丹诀我传授了你,你连苏真师弟也不许告诉,日后就算你传了某个徒弟,也不要让其他弟子知道,不然便有大祸。”

    焦飞连忙道“小弟省得!”

    陈太真叹息道“当初我就是不谨慎,爱显露自己有炼丹之能,结果被人转托,求上门来,有许多至交好友,还有师门长辈,也不知为此耽搁了多少正经修炼的功夫。”焦飞顿时心中一凛,忙道:师兄果然经验之谈,小弟知道戒惧了。”这时他再也不敢请托陈太真帮忙炼乾元换骨丹了,心中暗道:

    “我还是年少轻狂,怎么就敢乱卖弄?当着人面就炼什么定颜丹,延寿丹!申亏被陈太真师兄提醒了,日后我绝不说自己会炼丹,就算真个炼什么丹,也都推在陈太真师兄身上,便说是求来的,不敢说是自家炼的。”

    焦飞暗抹了一把冷汗,又想道“上次几粒定颜丹,就拉近了孟阅竹和越轻寒两位师姐的关系,我还自鸣得意,若是她们再求上门来,我怎能不炼?若是苏真师兄需求,我怎能不炼?若是本门哪位长辈要,我怎能不炼?再有他们的至交好友,亲戚,徒弟,师长,加起来我便是有八条性命,也要都搭在炼丹了上了,哪里还有正经时间修炼?我来看陈太真师兄几次,他都在这丹室之中辛若,前车之鉴,当警醒我心。这些人我若是推脱了,轻易便有忘恩负义,不尊师长,冷血无情等等的大帽子砸下来,果然是大祸事儿。”

    ,想那有不死药丹方的六大家派都无缘无故被我惦记,我若是也这般被人惦记起来,当真是寝食难安了,日后炼丹,一定要偷着炼,不可给人知道。”焦飞收了丹炉,丹诀,诚心诚意的向陈太真道谢,陈太真见他如此受教,也勉励了一番。

    两人略谈了几句,陈太真叹息了一声道:“咱们天河剑派最近只怕要有大事儿了,我跟师父去探了一下通天河水眼,却现在水眼下数千丈深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然开了一道支流,只怕血河中已经跑出来不少妖魔,一旦这些妖魔成了气候,我们天河剑派当其冲。一场翻天覆地的大战再也难以避免。”

    焦飞在天河剑不学道已久,也结交了不少的派中好友,心底早就把自己视为真正的天河剑派弟子了,闻言顿时生出了一股同仇敌忾之心,开言说道“只恨小弟修为浅薄,不能为师门尽一份力,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身为天河剑派弟子,却不能为师门尽力,真是惭愧到了极点。”

    陈太真微微动容,问道“焦飞师弟果然肯替师门尽力?”

    焦飞断然答道:“小弟受了本门如此大恩,怎会不肯尽力。”

    陈太真长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这件事儿不该着落在你身上。通天河下还有一道血河的事儿,干系到本门一大秘密,决不能让普通的内门弟子知道,就算是有些长老也不能与闻的。

    现在知道血河存在的人,只有几个修为最高深的长老,还有我们六大弟子。其他人都有重任,脱不开身,看来也只有让焦飞师弟勉为来难去担此重任了。”

    焦飞听得责任如此重大,反而抛开了一切,沉声答道“师门有难”小弟定不会退缩,陈太真师兄,你有事便吩咐罢!”

    陈太真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还要经过掌教郭真人同意,你且先跟你我来罢!”

    焦飞亦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可他当初毕竟跟随蓝犁道人不久,也不是有意来天河剑派卧底,若是能给本门立下大功,就算日后身份被揭穿了,也有一线生机。若是事事退缩,明哲保身,出了事儿这些点点滴滴都被翻出来,当做他是大奸细,有大阴谋的证据,那时候真是死一万次也没有机会了。

    焦飞自忖,反正本派也不会送去入必死之局,因此跟着陈天真一路辗转,到了郭真人的居所之外,心中倒也坦荡。陈太真乃是享三真人徒,真人的居所来去多次,门槛都踏破了,惯熟之地也不通报,就,那么带着焦飞闯了进去。天河剑派的掌教郭嵩阳真人,正在房中运炼元神,看到陈太真进来,笑骂一声道“你这头马猴,怎么又乱闯的房门?”

    焦飞只是在那日,被贬了去通天峰的时候,才见过一次郭真人,只觉得郭真人不怒自威,如山如渊,根本就不是他可以测度的。没想到平常时,却跟自家子弟这么乱开玩笑,俨然是非常慈祥的样子。虽然口中责怪,还笑骂了陈太真一句,似是不给面子,但是眷眷爱护之心,却也显而易见。

    焦飞在心底念叨一声“有师父真好!”便乖乖的站在陈太真身后,只是叫了一声“焦飞见过掌教郭真人。”就不敢乱开口了。

    陈太真被师父骂了一声,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就算当着焦飞的面,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急匆匆的说道“师父,这件事儿人本来就是焦飞师弟现的,他又跟我说,极愿意为本门出力。本来焦飞师弟修为浅薄,我不该让他来毛遂自荐,但是本派现在人手不足,还要把徐庆师弟找回来炼碧雷珠,我还要住持六星仪,但凡可以知道之人都脱不开身。”

    郭嵩阳真人看了焦飞一眼,有些慈爱的说道“若是苏星河师弟还在,本门必然不会如此捉襟见肘。我也不瞒你,本门现在只有我一个炼就元神之辈,其他的前辈同门,都不在金銮岛。陈太真要住持六星仪,召唤那些不是神游何方的本门元神高手,这些人一旦远游,就是数百千万万里,甚至直达天河,就算得到了本门的传信召唤,也不是短短时间能够回来。其他人也都有要务,连我都要住持九鼎镇山河大阵,免得被血河下面的妖魔冲破本派根本之地,也只有你能派的上场了。其他本派弟子,虽然有比你功力高的,但是他们都没资格与闻这件事儿。”

    陈太真亦说道:“若是给一般弟子知道,一个口敞说出去,给本门的大敌知道,阴谋来作怪,那就更加手忙脚乱。”

    焦飞此时还能说什么,只是躬身说道“身为天河弟子,敢不尽心尽力。”

    陈太真掉头对师父郭真人说道“师尊,就把那支道兵给了焦飞师弟罢,不然他绝镇压不住通天河水眼数千丈的那道支流。”

    郭真人沉吟片刻说道“还是把水蛇兵给了他罢,水蛇兵数量众多,足够拦阻那些妖魔脱困了。

    陈太真还待求恳,郭嵩阳真人已经一挥手说道:(,道兵赐下,便不能收回了,我知道你担心焦飞的安危,他也是我天河弟子,我如何不记挂他的死活?只是镇压拿到支流,定然会让道兵残损,值此多事之秋,我不敢做此冒险。水蛇兵“练容易,极方便补充,我这一次拨给他五百头,还把天蛇吞月大阵赐下,也足够焦飞镇压水眼之下的那道支流了。”

    陈太真这才不说话了,郭真人把焦飞叫过来说道“你不要吝惜那些水蛇兵的性命,只要能多拖得一刻,师门就多一分应变的准备。只要把一千三百颗碧雷珠炼成,把那道支流全数震碎,便是大功告成了。

    真遇到厉害的人物,你抵挡不了,就弃了水蛇兵,把天蛇吞月大阵护身,遁逃上来便是。总有本门的长辈能暂时分出手来,助你一臂之力。”

    焦飞不知,道兵”是什么东西,听说还要派五百水蛇兵到他手下,顿时大奇道“难道我们道门也学那人间帝王“练了无数百战雄师,防备与人争斗么?”

    焦飞虽然有许多不解,但也只能口中称谢,郭嵩阳真人淡淡笑道:“不要以为你没了师父,天河剑派中就无人照拂你。不但苏真和那你陈太真师兄对你另眼看待,就连徐庆徒儿那么眼高于顶的人,也在我面前夸过你几次,求我把你收为门下。只要你能勤奋修炼,炼气成罡的那一日,你便是本门第七位真传弟子,便是天下道门也有名头,还怕没个好师父收你么?”

    焦飞知道,自己进来时,心中的嘀咕,被郭真人看出了端倪,当下也只能讪笑道:“苏星河师父领我入门,恩情天高地厚,我雅不欲绝我师父的传承。只求能有个人指点,日后炼成道法给师父报仇,便一心向道,再也不多杂念了。”

    郭真人笑道:……你自己有主意就好,快跟你陈太真师兄去挑拣兵丁吧!挑选了水蛇兵之后,你还要在麒麟殿闭关七日,把阵法演习精熟,我道门拳兵和寻常人间的大军不同,不是用来阵上冲杀的。是他们把本身的法力汇聚到你身上,让你能够使出高出修为数层的法术。

    去休,去休!这件事儿耽搁不得,我也不留你了。”

    陈太真带了焦飞,拜辞出门,对焦飞说道“我本来想把本门一十三支最强道兵,给你求下来一支,这十三支道兵任何一支在手,你都会有跟丹成以上的修士媲美的法力。水蛇兵虽然弱一些,但是胜在数量众多,恩师又赐下了天蛇吞月大阵,至少你自保无虞了。”

    焦飞悄声问道:“听郭龚人和师兄解说,我也大概知道了道兵是什么东西,只是这些道兵难道是招收来的妖怪么?这些妖怪怎肯替们天河剑派卖命?”

    陈太真呵呵一笑道“不要说道门九大派,就是佛门,魔门,那些旁门的散仙,只要有能力都会干练拳兵,没有这些拳兵,那些阵法该如何布展?有些阵法是不需要人操纵,但大多数的阵法,还是需要无数的人手。这些拳兵谁敢乱招妖怪入门?都是数千年积累,一代一代自己养出来的。这些事情早晚跟你说知,先不要说那么多了,快跟我去挑选水蛇兵吧!”

    焦飞满肚子的问题,却也不好问出口了,只跟着陈太真左右绕转,来到一座精铜大殿之前,这座大殿并不算高大,占地只得两三亩方圆,高也不过数丈,但是却气势雄浑,比北极阁那种数十丈高的门牌,还要有气势,隐隐有一股如山法力,压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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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太真手捏法诀一指,这座精铜大殿的门便洞开,他带了焦飞直入进去,焦飞这才现,这座精通大殿外面看起来不大,里面却着实雄伟。在大殿的正中供奉着一十三道兵符,都用玉盘托着。那十三道兵符之下,便是三层的极长供台,陈太真在第二层供台上取了一块兵符递在了焦飞的手里。这道兵符乃是熟铜打造,上面简单几笔,就勾勒有一条大蛇,半云半雾的在天空飞腾。

    陈太真笑道“这件兵符现在还空的,等我带你去挑选水蛇兵,师尊只说让你挑五百水蛇兵,却没说让你挑选什么品级的,焦飞师弟你可尽挑最好的来。”

    陈太真把手一指,焦飞这才看到这座大殿的左右两侧,有百余眼地**,有的骨朵朵的放出森寒之气来,有的上面却云蔫霞蔚,有的上面火气冲霄,有的却平静无比,只是偶然传出龙吟虎啸,异兽嘶鸣之声。

    陈太真把他的手臂一托,涌身一跃,跳入了一眼寒气四射的地**之中,饶是焦飞法力也有根底,也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陈太真呵呵一笑,把手一张顿时有一道剑光护住了两人,把阵阵的寒气排斥在外。这道剑光光芒强烈,把地**中照耀的如同白昼,远及千百步之外都看到清楚这座地**之下,是一座寒潭,水凝如碧,上面一株水草也不生,而且水面平静,就如同一块整的老玉一般,根本看不透底儿。

    陈太真带了焦飞在寒潭旁落下,把手一扬,就是一道符诏飞入潭水中,过不片刻,这座寒潭的碧水就都翻滚了起来,无数灰线在潭水中穿梭,偶然有那色如碧绿,或者其红如火的长线游戈,便如丝线点缀,锦上添花。焦飞看了几眼,却是心中凛然,这寒潭中竟然若是无数的灰鳞大蛇,其中也不乏天生异种,鳞片便有斑谰异彩。

    焦飞也不用陈太真指点,把水蛇兵的兵符一扬,就是一道一道的金光落下。凡是被焦飞用水蛇兵兵符点中的大蛇,都翻身一滚,上得岸来,化成了一个个面目阴沉的彪形大汉。这些水蛇兵导上都是一套水靠般的灰色细鳞贴身软甲,空手没有兵刃,但却有一股百战沙场的气势,丝毫也比任何一支人间强兵逊色了。便是焦飞跟着苏真过了玉门关时,看到大唐戍守边疆的精兵,也远远不及这些水蛇兵彪悍勇猛。

    “不愧是道门拳兵,也不知是几代才挑选出来的,居然有如此杀气。”

    焦飞从郭真人口里听得出来,他去镇压水眼下的那道支流,只怕十分危险,这些水蛇兵未必都能活着回来。那些异种的水蛇兵,虽然鳞片美丽,却都不选,只以修为高低来挑选自家手下。

    ,那些异种的水蛇,只怕谁见了也比这些普通的水蛇兵喜爱,我都拿去,一股脑的送死了,只怕会有人埋怨。何况这些异种水蛇兵修为也不都尽皆强横,有些天赋异禀较为强横,却妖气变异。我用来结阵当然是妖气越纯越好,挑着这些个异种水蛇兵转无用处,反而影响阵法运作。记得兵圣尉僚子曾说过,士兵便以剑刃,服从为上,精兵无形,方能百战赫赫。”

    焦飞一口气把五百水蛇兵挑足了,陈太真在旁瞧着,心道“焦飞师弟眼光倒好,这碧水寒潭内的水蛇兵只有十九条有炼罡期的修外围,除了那八各鳞色奇异的异种水蛇兵,他都挑走了,剩下的也都是凝煞期的四等妖兵。比我预料的更好,本来还要指点他如何挑拣,现在看来是无需操心了。”

    就在焦飞收了兵符,想要跟陈太真问一声,该去什么地方训练这些水蛇兵,忽然碧水寒潭中浪花一滚,跳出一个大汉来,这个大汉也是一身灰色的水靠般细鳞软甲,一目藐了,带股凶厉之气,比焦飞挑透的任何一个水蛇兵都凶悍,他的修外并不算最高,也只算凝煞境界的修为,但是这一身杀气,却比其他的水蛇兵凶厉十倍。

    这头水蛇妖兵跃上岸来,就大声喝道“咱家武勇不输人后,为何两位仙长不选我老王。”

    焦飞呵呵一笑道“果然是条雄壮的汉子,陈师兄我多挑一人,不会太让您为难吧?”焦飞一见这条大汉,就知道此人雄猛,反正他也不差多一人,就想顺手挑了。陈太真呵呵一笑道“那就随你,多一两个人掌教也不会在意。”

    独眼水蛇兵立刻大喜,他往焦飞挑选的妖兵中一站,周围顿时空了一片,别的水蛇兵都不愿跟他站在一起。焦飞眉头一皱,心道“看来这头水蛇兵是个刺头,我要干冒生死大险,去水眼下镇守支流,这个人还是别放在阵营里,放在身边做个厮杀汉算了。”想到这里,焦飞伸手一招说道:“这位独眼老王,还是在我身边做个亲卫罢了,在阵营中算是屈才了。”他也不等那独眼水蛇兵应答,就把手一招,将它收在了剑囊之内。

    他乌云兜中有很多事物,怕这独眼水蛇兵胆大妄为,弄坏了什么,倒是剑囊中只有一堆石头,不怕他舞弄,就算全打碎也不值什么。去了这一头独眼水蛇兵,这五百妖兵顿时气势混凝,再无破绽。五百名水蛇兵妖气联合成了一体,在头上隐隐汇聚成了一团乌云,有一条大蛇在云头上飞腾。

    陈太真见焦飞挑好了兵员,手中法诀一扬,碧水寒潭周围顿时震开了一条路径,他出了一朵祥云把五百水蛇兵和焦飞一起囊住,顷刻就顺着那条路径,飞到了一片沙场。陈太真把焦飞和五百水蛇兵放下,指着沙场两边的给焦飞讲解如何排布阵势。道门的阵法和人间的战阵不同,其中有许多奥秘,都是各大派的不传之秘。

    陈太真传授了焦飞基本阵势之后,便口说道:“道门誊兵之法,有许多奥妙,我也不忙都传你,你熟悉了基本阵势之后,便好好参详这天蛇吞月大阵。有了这套阵法的保护,就算在水眼下遇到什么危险也能遁走回来。我还有事儿,不能在此地陪你了,你演习阵法的时日不多,要多加努力才是。”焦飞谢过了陈太真,目送这位师兄一道白光走了,这才一振手中的兵符,操纵着五百水蛇兵变化阵势口焦飞平日读过一些朝代更迭的演义,知道许多名臣猛将的传说,什么封狼居胥,烟尘万里,八百骑就能扫荡匈奴千军万马的冠军侯;破水沉舟,八千子弟大灭二十万秦军的楚霸王;号称武勇天下第一的冉天王,双手分执蛇矛,大戟,纵横千军万马,数百次大战都是以少胜多。还有什么出使西方大贯国,恰逢那国家内乱,便向小国尼梨借了两千兵丁,就横扫数十国,帮大梵国统一那方水上的王世庆。

    每一个名臣猛将的传记,都能让焦飞热血飞扬,现在到了他手里有几百兵丁,才知道战阵非是那么容易。也亏得了这五百水蛇兵都是道门精兵,从降生起就被调丨教过了。只要他命令一出,立刻遵行不违,行动齐整,不然以焦飞的本事,就算一两年也演练不成。

    焦飞花去了两日晨光,才把陈太真传授的几套基本阵势演习了个,半熟,他计算日子,已经不够他操演下去,这才把天蛇吞月大阵的秘卷展开,准备开始演练这套天河剑派珍藏的道兵阵法。

    焦飞翻阅得一遍,忽然想起那套火鸦阵来。火鸦道人的独门火鸦阵,远比这套天蛇吞月大阵更加繁复,显然威力犹在天蛇吞月大阵之上。只是他手下的几百火鸦精魄还未能尽数夺舍,就算是都夺舍了,那些火鸦的修为也只有道家炼气第二层境界,刚刚能炼气入窍,也比不上这五百水蛇兵。二等道兵布下阵势,就算再精妙,也比不过四等道兵布下的粗浅阵法,何况天蛇吞月大阵也有不凡之处。

    这天蛇吞月大阵不拘兵丁多寡都能布下,但最少也需要百人,多了便不计较。一旦天蛇吞月大阵布下,这数百水蛇兵的妖气就能连通成一体,化为一条天蛇,游走天地,通行泥土沙石,水火五遁,诸般阵法,什么厉害的法术都困它不住。郭嵩阳真人把这天蛇吞月大阵传下,便是给了焦飞一道保命的手段,遇到危机的时候,他可以把五百水蛇兵舍了,借助五百水蛇兵的妖气化成的天蛇护身遁走。

    焦飞浑知这是紧要关头,能让他逃脱的唯一手段,因此不敢粗疏,喝令下去,让五百水蛇兵加紧操练,非要在限定时日内,把天蛇吞月大阵持成。

    七日之后,焦飞渐渐感到这五百水蛇兵的妖气和自家的法力融合成了一体。只要他把阵法展开,就有五百股妖气在他身边汇聚成一条深灰色天蛇,只要焦飞念头一动,法术出去,在天蛇妖气的加持下,威力顿时大了百倍,直追内丹大成之辈。

    焦飞把丹田内的三成一元重水喷出,化成了一道天河,这道天河却不是螺旋形状,而是笔直一线,溶涵水气,直冲霄汉。

    焦飞以这道天河为基,打入了数百道天河九簧剑诀,以天河右,派祭炼飞剑的法门祭炼这一道法力。虽然这道一元重水所化的天河步,气,锋锐比不得他失去的那套天星剑丸,但这道天河剑气却胜在有质无形,聚散如意,变化更多。只要有天蛇吞月大阵支撑,这道天河莫水剑气就能源源不绝,杀敌无损。

    “这便是丹道大成的感觉么?举手投足间,就能化平凡为神奇,于不可能中生出大威力来!总有一日,我也要修成这般法力,再不虚借助外力。”

    五百水蛇兵的妖气汇聚成的天蛇妖气,把焦飞包裹在其中,这条天蛇身长百丈,焦飞就在天蛇的双眼之间。他运转天河正法,试演种种法力,顿时生出一股气吞天下的雄猛霸气来。

    焦飞苦无什么趁手的法器,乌云兜只能防御,飞遁,没有半点的攻击力,六阳封神幡虽然威力不错,但是他哪里去寻无数魂魄来祭炼?

    焦飞可不是嗜杀成性的邪道妖人。上元八景符不合轻用,铜无心和鹫老更不用说了,都是生死关头,或者杀人灭口才能动用的东西。这才苦思之后,想出了祭炼天河剑气的主意。焦飞也没有想到凭着天蛇吞月大阵凝聚了五百水蛇兵的妖气,凝聚的天河剑气威力竟然奇大,甚至比他使用天星剑丸时还尤有胜出。只不过那时他是以炼气入窍的修为催运天星剑丸,若是有现在近乎金丹大成的修为,天星剑丸的威力早就不知大了多少倍了。

    “陈太真师兄曾说,若是把本门镇派的一十三支道兵帮我求下来一支,借助道兵之力,便有直追金丹大成的修为,却是小瞧我了。凭着这五百水蛇兵,我也勉强比得上苏真师兄六七成功力,他也是不知我还有黑水真法傍身。”

    焦飞收了天蛇吞月大阵,把五百水蛇兵收入了兵符之中,暗自忖道:“黑水真法修到极致就能化身黑龙,那龙种乃是天下鳞长,天蛇纵然强横,又如何能跟龙种相比?何况玄冥真水有以水御水之能,操纵天蛇吞月大阵比天河正法威力更玄妙。我去通天河水眼下镇压那道支流,现在又多了几分把握。若是能支撑到苏真,徐庆等几位师兄练成一千三百颗碧雷珠,便是大功一件。

    演练了七日阵法,焦飞最然是道术之士,身体一样有些疲乏,他也需要静心反思,把这七日的经验融会贯通,便不再把水蛇兵放出来,在沙场上盘膝打坐起来。半日之后,一道剑光飞来,把焦飞卷走,焦飞知道这是陈太真来接他,倒也不抗拒,任凭这道剑光把他送入通天河水眼。

    通天河水流充沛,水眼中压力奇大,想要在通天河水眼进出自如,最少也是内丹大成才行,如果不是陈太真这样已经到了炼气的第八层脱劫的境界,绝无这**力把人送下来。焦飞很快即察觉,这道剑光,无人住持,是陈太真于金鳌岛上操纵,真身却没有跟来,显然是有事情绊住了身子,没有办法脱身。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曲折,过了几道暗流,焦飞的眼前豁然开阔,来到一个极大的地下洞**。这个洞**下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隐隐传出采异物嘶号之声,水流已经尽是红色,赤茫茫的耀的人眼疼,焦飞不敢多看。剑光送他到这里,便自回去了,焦飞正左右看顾时,忽然有人冷冷说道“通天河水眼无比深邃,血河在通天河下一千九百丈,但是两条大河之旬有无数支流,这水眼曲曲折折,反而更长出了数倍。这些支流复杂无比,就算陈太真师兄,苏真师兄或者我这般人物进去了,也未芯能够活着回来。”

    焦飞扭头一折,一个白衣胜雪,全身都是凌厉无匹杀气的男子,正端坐在一坎突起的岩石上,下方就是深不见底的天坑,隆隆的血河倾泻,反而衬托的这名男子气度出尘。

    这人正是徐庆!

    ,徐庆师兄,原来一直都是你在镇守这里。”

    徐庆淡淡说道“你若不来,我就要一直镇守下去。既然你来了,我也能脱身去了。下面若有妖魔冲出,你也不必都去理会、只要它们不走我身后这通道,便可任它们肆意乱撞,其他地方都是死路,让它们去自生自灭罢。”

    焦飞躬身答道“小弟省的!”他早把水蛇兵都放了出来,排开了天蛇吞月大阵,一条百丈长的天蛇妖气,把他和五百水蛇兵愿意起裹了,这才能悬空而浮。焦飞的修为仍日停留在炼气入窍的境界,若无五百水蛇兵

    你太真剑气一收,他就要直直的掉落到下面去了。

    徐庆微一点头,化成一道白光,晃眼没在上方的水眼之中,等这里只剩下了焦飞和他的五百水蛇兵,隆隆的水声这才显出来巨大的惊人,叫人听的心头油然生出一种大恐怖来,好像这个巨大的洞**随时都有可能崩塌,世界便要在下一刻毁灭。

    焦飞强自镇定,在徐庆放在端坐的那块旨石上落下,这抉岩石刚才看似不大,但是一落脚下来,才看出来其实巨大无伦。他们这数百人踏上去,也不过占了极小的一块地方。在这块巨大的岩石上方有一处水眼,正潺潺的流出十分清冽的水来,把这块岩石侵润的滑不留足。

    也亏这些水蛇兵和焦飞都是有此本事的,寻常人在这块岩石上走不几步,就要滑到摔跤。

    焦飞也学着徐庆在岩石上盘膝而坐,这块岩石上虽然有身后水流漫过来,但是对焦飞却不是问题,那些水蛇兵更是无水不欢,也学着焦飞在岩石上依着天蛇吞月大阵的阵势坐下。那条妖气凝集成的天蛇就在头上飞舞,点滴滴滴的妖气,都汇聚到了焦飞的身上。

    焦飞运炼起天河正法,慢慢也镇定下了情绪,在这样地方修炼,那是真要锻炼的天崩地裂也不动心的地步了。也亏得焦飞修炼的是天河正宗,道门九大派之一的镇派心法,这才能在如此煊赫的环境下静下心来。

    此地亦是水气充沛,亦是修炼水系道法的好去处。

    渐渐的焦飞两耳不闻身外事,全部的法力在丹田内凝集,一元重水所化的螺旋天河,把这水眼之下的充油水气都抽了进来,又要开始凝结新的一元重水。也许是这个地方,连通了数十条地下暗河支流,先天水精之气特别浓郁,焦飞修炼天河正法竟然比在上面快了三分。

    就在焦飞成功的凝集函来一滴新的一元重水,法力又微微增了一丝,天坑下忽然出一声呼啸来,数十条肋生双翅的怪鱼飞了上来它这些怪鱼宛如能人言一眼,叽叽咕咕,出了无数的怪声,语调古怪,谁也听不出来什么含义。焦飞微微睁开双眼,见这数十条怪鱼似乎想要从最上方一个水眼遁走,本来不想理会,徐庆已经交代过他,只有他背后这个水眼才能通向外面。但是焦飞心思一动,把六阳封神幡甩,了出来,插在了身前的岩石上。

    纵然这块岩石坚硬,却又怎及得上焦飞的大力一戳,不消说法术了,就算是力气,现在这个黄脸少年也是力大无穷。便是一根木棍,也能在这种岩石上插丨进去。何况六阳封神幡毕竟是邪道法器,经过祭炼,坚硬程度不输任何人司兵刃。

    上所次焦飞遇上血河宗的那个和尚,曾取出这件法器了应用,本来也只是护身之意,没想到铜无心那等生猛,一下子就把那些妖怪都用五火神罡炼死了。他倒是借此机会,收了那些妖怪的魂魄,让六阳封神幡的威力又增加了一两成。

    既然奉命在此击杀血河中逃出来的妖魔,焦飞便觉得,反正也是杀生,何必浪费那些妖魔的魂魄?他这件六阳封神幡来历光明,是苏真从马武手中夺得,虽然天河剑派是道门正宗,门下弟子使用这种法器有些尴尬,但对焦飞来说,反正也是顺手的事儿,多一件厉害的法器怎么也是好的。

    “生而为妖魔,不是你们的不幸,却是人族之不幸,我之不幸。

    你们天生嗜杀,非血食不欢,若是普通野兽也还罢了,偏偏还天生法力。我杀你们,不为天地正气,只为你死我。妖魔与人要争夺天地司生存的权力,以人为血食,我杀你们也没什么大道理可言,便是一条赤丨裸裸的活路,我要夺来罢了。”上古妖魔灭世,有无穷传说,只是后来这些妖魔都不见了,但是关于妖魔吃人的故事却一代代的流传下来。上追到三千年,每一朝代都有十三节的风俗,其中便以年节,春节为最热闹。但是这十三节的传说,都跟妖魔食人有关。

    焦飞却是不曾见过妖魔的,但是这数十头异种飞鱼一出,焦飞就,动了杀机口

    原因无它,因为焦飞在这几十条有翅怪鱼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气味。

    在普通或者分辨不出这些血腥气味有什么,但是在焦飞这样的修道人鼻子里,却能嗅到那一股,人,的气味。也就是说这些怪鱼都是刚刚吃过人的。只是焦飞也想不明白,这些生活在血河中怪鱼,应该生来就不见天日,怎会能吃到人的?

    那几十条怪鱼在空中盘旋,它们也早就注意到了焦飞。只是焦飞身上的气息强横,让这几十头怪鱼不大愿意靠近。当焦飞露出浓重的杀意,这些怪鱼更加不敢靠近,咕咕呱呱一阵乱叫,振翅就要上飞。焦飞想也不想就是一声断喝,扬手就是一道匹练般的天河剑气,这道剑气横空如瀑布,拍击在这数十条怪鱼中间,顿时把当其中的两条怪鱼震死。

    那六阳封神幡本来也极为奇异,只是马武祭炼不得其法,焦飞得在手中,倒也研究过几日,他插在岩石上时,便把这杆妖幡的威力抖开了。感应到了魂魄阴气,六阳封神幡上唯一的主魂,那个,虎头少年便自现身,双手左右一抓,便生出了吸摄魂魄的大力,顿时把那两头怪鱼的魂魄收了。

    这道天河剑气是一元重水所化,一元重水奇重无比,一滴就有数万斤沉重。被焦飞以天河九篆剑诀祭炼成剑气之后,虽然不甚锋锐,但是力道却沉重无比,只要给这道如水剑气拍上,等闲就是骨断筋摧,这些怪鱼虽然有些灵异,身体也极为坚韧,却如何能抵挡焦飞的天河剑气?不过焦飞倾尽全力的一击,居然也只能震死两条怪鱼,其他的不是躲了开来,就是硬抗住了,也可见出这些血河中生长的妖魔是多么的厉害。被焦飞震毙了俩个同伴,那些怪鱼顿时恼怒起来,各自振翅盘旋,咕咕呱呱一阵乱叫,竟然在空中隐隐结成了阵势,忽然每一条有翅怪鱼身上都是红光乱冒,把鱼群吞没了,化成了一道血光。

    焦飞见了此种异状,也暗自心惊,忖道“看来血河中的生灵,天生就通晓一些法术,我不能等它们结成阵势,硬拼一记,于我绝划不来。”焦飞纵身一跃,那道天蛇妖气囊了他的身躯,错眼间就飞近了鱼群。天河剑气抖开,就如一匹腾空飞瀑,玉龙天矫,顿时把还在结阵的鱼群打散。受了他这一击,又有三四头怪鱼当空震毙,上次被他震死的怪鱼都落入天坑下去了,这三四头怪鱼被焦飞随手一指,就落在了水蛇兵盘踞的那块岩石上。

    有那切近的水蛇兵,见焦飞送来吃的,双手一分,顿时把一尾怪鱼撕成了两段,大口的嚼吃起来。皇帝尚不差饿兵,这些水蛇兵都是成精的妖怪,食量甚大,虽然也能数月不食,但吃饱了显然力气更大。

    这边六阳封神幡上的虎头少年,足下一团黑气翻滚,舍身扑拿,又把那三四条怪鱼的魂魄摄走。

    总是这些怪鱼数量虽多,模样也狰狞可怖,看起来也颇有些智慧,但是凶威有限。被焦飞指挥了天河剑气追击的紧,它们又不能结成阵势,虽然仗着滑溜,跟焦飞苦斗了十余回合,却已然死伤大半。剩下的十余头怪鱼看势头不好,都往天坑下落去,焦飞知道这个,天坑通往血河,自也不敢追逐,就放任这些怪鱼逃走了。他这一战小试牛刀,打的酣畅淋漓,收了天蛇妖气,复在悬空突出的那块岩石上坐下。

    六阳封神幡吞了二三十条怪鱼的魂魄,幡面上的黑气更浓,那虎头少年身形越长大:焦飞忽然想道“我除了乌云兜和剑囊之外,也只有这杆妖幡可以动用。何不趁着有五百水蛇兵在手,一身法力直追丹道大成,把这几件法器重新祭炼一番?上元八景符就罢了,虽然它的威力最强,但毕竟是一道符器,使用时要看修为,就算我祭炼了,等我失了天蛇吞月大阵的护持,威力还是会降回原状,不似法器只要祭炼了威力就不会变。”焦飞自苏真处学得天河收宝诀,祭炼剑囊倒是不难。只是这剑囊是苏真祭炼的,苏真本身的法力犹在他之上,虽然当时是要赐予徒儿的,并未真个用心,但焦飞自忖,就算自己把剑,囊重新祭炼,威力也不过大上一二分,并非必须之举。

    这黄脸少年思忖道“剑囊也还罢了,除了装着东西,也没大用,祭炼与否都不要紧。倒是乌云兜追随我最久,且又是一件飞行的法器,若能重新祭炼一番,也不用有多大威力,只要飞行度增加些许,就有许多方便!至于六阳封神幡,反正也是在这里镇压血河走脱的妖魔,必然要有无数杀生,它的威力虽然也不怎样,但毕竟是一件攻击的法器,又不耽误多少上夫,顺手也祭炼一番罢。

    焦飞欲重新祭炼两件法器,自然需要有合适的法诀。小诸天云禁真法外道三十六符篆他所学不全,六阳封神幡的祭炼之法,他是从禾山道的法器领悟的粗浅法门,平时催动这杆妖幡与人争斗也还罢了,想要重新祭炼却是不能。不过焦飞倒也不愁此事,他伸手一按眉心,身躯不动,但是一缕精魂却已经遁入元蜃幻景去了。

    元蜃幻景被焦飞炼化了之后,已经非复本来的模样,便宛如大唐的都城长安一般,只是皇宫的所在,却被一座小镇取代。盖因为焦飞虽然到过长安,却不曾进去过皇宫,白石镇又是他自小生长的地方,便不自觉的把皇宫换了。但是他换的不算完全,皇宫的高城桓还在,他自家的瓦房,也变成了一座雄伟的高楼,突出皇宫的城墙在外,还有许多丫鬟,仆人,小厮,马夫,厨师,门丁等等,都是后添置的事物。

    那些被徐问杀死,收了精魄的修士,虽然被抹去了本我意识,但毕生的记忆和经验还在,焦飞沿路打听,终于在一个黄袍道士口中打听出来全套的小诸天云禁真法外道三十六符篆。又在一个肌肤如雪,云鬓高挽的女子那里,问出来六阳封神幡的祭炼之法。那个黄袍道士也还去了,原本是个海外散修,来历也不出奇。

    那个懂得六阳封神幡的女子,却是旁门九大散仙之一百骨道人的一名姬妾,名唤白骨夫人,容貌美丽,体态妖娆,一举一动有许多风情出来,撩拨人心。焦飞当然不会为这女子迷惑,只是惊讶当初徐问居然敢惹下这种泼天的大祸。要知道百骨道人乃是和道门十祖平起平坐的人物,一身法力犹在天河剑派的开派郭祖师之上。

    白骨夫人传授焦飞法诀的时候,一双赤白的玉足,便对他勾勾擦擦,一双玉手也抚摸上来,檀口吐清香,软语时与闻,言笑晏晏,风骚入骨。当初她被徐问所杀的缘由倒也简单,那百骨道人身为旁门九大散仙之一,法力通天,便在海外一座大岛上起了一座宫殿,养着许多女子。这白骨夫人虽然深得宠爱,但是百骨道人宫中姬妄数万,哪里有全部精力放在她身上,这白骨夫人不甘寂寞,就出来兜搭年少英俊的男子,春风一度之后,就嚼吃了果腹。

    徐庆乃是道门中有名的美男,他的哥哥徐问自然生的也不差了,当年也是薄有名声。那白骨夫人不知死活,偶然见到了出门行道的徐问,就上去兜搭,徐问是什么脾气?见这女子浑身骚劲,不似良家,又说出许多不堪入耳的挑逗话语来,想也不想就是一记元蜃诀夺了精魄,把个白骨夫人打的香消玉殒。

    白骨夫人虽然修为不成,但是在百骨道人**多年,倒也学了一肚皮的妖法,只是资质不成,没一件法术能够炼至大成罢了。祭炼六阳封神幡的口诀,在百骨道人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此法虽然厉害,但是根本无法练成,他传授的人多了,也不少白骨夫人一个)。

    焦飞打探出来六阳封神幡的祭炼之法,这才晓得原来这邪道法器来历这大,但是他又一想,心道“不消说数十万阴魂了,便是数百,数十,乃至一个,我也下不去手,若不是镇压血河中出逃的妖魔,这六阳封神幡根本不能修炼,实在太伤天和了。至于六个元神大成的高人,还是算了吧,若是只需要一个,等我自家修成元神,还能凑个数,第二个都没处去寻。”

    不过得了祭炼这妖幡的六阳封神法,也总算是一件收获,白骨夫人挨挨擦擦的还想跟焦飞亲热,这黄脸少年实是耐不得这女子的骚浪姿态,问出了全部口诀之后,飞起一脚把白骨夫人香臀踹中,也不管做母狗抢地姿势,扑跌在地上这妖姬,扬长去了。

    焦飞心急去重炼两件法器,并没注意到那白骨夫人除了一身罗裳,内中寸丝不着,被焦飞踢倒之后,裙裳飞扬,不但露出来如雪般肌肤,在她光滑如玉,修长纤纤的左腿还套着一个白森森的骨环。

    一丝精瑰出了元蜃幻景,焦飞把手一指,六阳封神幡上,正耀武扬威的那个虎头少年,顿被打灭成团团黑烟,被这杆妖幡收入了进去。

    马武也是从别人手中夺取的这杆妖幡,并不懂得真正的祭炼法门,焦飞在白骨夫人处问出了六阳封神法,这才察觉在杆妖幡上连一重禁制都不大完全。

    “那个虎头少年六阳封神幡的主魂,虽然威力次了些,但比他更高明的我也寻不着了。炼就内丹的妖怪,我认得的只有一个”就是那虎妖胭脂,要是仇人也算,就再加上一个浑天妖王。不过浑天妖王被徐庆师兄擒捉了,不知关押在什么地方,虎妖胭脂也算是我的朋友来的,就算是不相识的人,我也不会下这般狠毒的手段,就是不知和血河中逃脱的妖魔,有没有炼罡境界的。”

    焦飞存神祭炼六阳封神法,这门妖术是百骨道人集佛道两家,魔门真传创出的一种法门,共有六百六十六道符簧,比焦飞所学的任何一种法术都更加繁复。他也是存神了日,这才把六阳封神法六百六十六道符簧结成种子,在丹田中化成了一团黑气急转不休。

    不过当焦飞用一元重水去滋润这六百六十六道符簧时,却被这团黑气上生出一股斥力,反弹了开来。焦飞平时用天河正法祭炼符轉,无不得心应手,没想到这六阳封神法却如此诡异。他把葫芦剑诀修炼出来的五金精气一试,还是照目被排斥反弹,换了玄冥真水结果仍旧是一般。

    焦飞这才知道,这六阳封神法乃是独属的法术,没有相应属性的法力,绝不能催动,自己的三种法力都不合祭炼六阳封神法所用,居然使不动这种法术。

    焦飞满怀失望,心道:“我还有一种元蜃诀,估计也是不成。”

    他也是抱着姑且之心,没想到元蜃诀被牵动之后,法力性质居然千变万化,开始尚被六阳封神法的六百六十六道符篆排斥,渐渐的就排斥的小了,慢慢的便渗透了进去。

    焦飞虽然在徐问处得知了元蜃诀的法门,但是他毕竟没有钻研,上一次修炼也只是为了脱困,过后就再也没有练习过道术。

    要知道任何一种道法,修炼出来的法力都有自身特色,除了通法之外,不是跟本身道力相容的法术就使用不出来。元蜃诀修炼出来的道力,却是善于变幻,因此徐问才能在击杀了无数大敌之后,把他们的精魄摄入到元蜃幻景中,需要时便能抓一个精魄,以元蜃诀千变万化的道法,运使别家的法术,根本就不用学习。

    不过元蜃诀虽然变幻莫测,却也只能御使跟本身修为相等的精魄,虽然厉害无比,还是要本身修为深厚才成。如果遇到的敌人法力比他高”又能紧守本心,不为对手万花筒一样的无穷法术迷惑,元蜃诀也无可奈何敌手。

    一头红晴夜叉从天坑底飞了出来,恰好一尾两尺余长的白鲨从一个水眼中跳落,这头红睛夜叉反手一抓,顿时把这尾白鳞大鱼擒捉在手中,巨口一张,獠牙切动,就把这一尾大鱼生嚼了吃。

    吃了一尾大鱼之后,这头红睛夜叉还不肯罢休,仰天大吼,身上浓重的妖气澎湃,宛如潮汐一般在这个洞**中肆意冲荡。这股妖力波动过一块突出在天坑上的巨大岩石时,忽然有滞涩之意,这头红睛夜叉凶横无匹,在血河中纵横,又少对手,便养成了自大成狂的习惯、身法一幻,宛如黑烟般冲在了那块岩石上空,巨爪一拍就想砸碎这块引起他疑窦的悬空巨石。

    这头夜叉力大无穷,虽然这块岩石有方圆亩许,但是他自持铁骨铜皮,这一抓怕不是有十万斤重力,定可一下打碎这块小山般巨大的石头。

    但这头红睛夜叉却没曾想到,他才出现在巨石的上空,就有一道黑气冲起,把他整一卷,顿时就制住了他,让他空有一身巨力,也丝毫动弹不得。黑气中一个彪悍的虎头少年探手抓住了他的两条精瘦大腿,奋力劈开,只听得咯嚓一声巨响,就把头红睛夜叉生生撕成了两半。

    要说这头红睛夜叉力气犹在小妖王屯海之上,只是他被六阳封神幡制住,动转不得,这才一个照面就被这虎头少年扑杀了。

    “这头红睛夜叉也算凶横,若不是我用隐身法藏了形迹,还未必能这么容易杀了他。看他一身妖气穷横,也有炼罡的修为,正好给我的六阳封神幡做第二个主魂。”焦飞撤了隐身法,现出背后五百水蛇兵,还有身前的六阳封神幡来。他把六阳封神幡一抖,那头红睛夜叉两半残躯就落在了水蛇兵当中。这些水蛇兵在天河剑派实没吃着什么好的,毕竟天河剑派是道门正宗,给它们准备的饮食,也不过寻常牛羊。焦飞击杀的血河生灵,都是气血强横,修炼多年的妖躯,对这些水蛇兵来说,乃是大大滋补之物。

    这头红睛夜叉才落在水蛇兵当中,就被几个,靠近的撕成了十数块。

    这些水蛇兵训练有素,倒也不贪独食,得手的水蛇兵留下自己该得的一份,就把手中多余的肉块分给同袍,这头红睛夜叉很快成了水蛇兵的果腹之物。吃了这般滋补的肉食,这些水蛇兵的妖气妖法的浑厚,天蛇妖气似乎也隐隐壮大了一分。

    焦飞元蜃诀微微一提,无数符篆就从眉心飞了出来,一一融入了六阳封神幡中,这些符篆每道,那头红睛夜叉精魂就呆滞一分,纵然这头夜叉也想挣扎,但是却被小妖王屯海这虎头少年牢牢捉住,又被六阳封神幡上的黑气裹住,百般挣扎不得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本我意识被一点一滴的炼化。

    焦飞祭炼了三四个时辰,红睛夜叉的最后一点本我意识才最终消散,在六阳封神幡的黑气一个打滚,就跟小妖王屯海,并排一起,张牙舞爪,信信威,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只知道焦飞乃是他的主人。

    就算一偻残魂不要,也定要为焦飞舍生拼死,战斗到底。

    焦飞初次祭炼主魂,看着红睛夜叉的本我意识被抹去,不由得暗笑道:(记得看许多修炼剑仙的文章,里面的邪派妖人所炼的邪法,也都是这般祭炼生魂,只是却不把意识抹去。每每跟人斗法,眼看大获全胜之机,就被手下的恶鬼魔头反噬。每次斗法还要担忧,还要以精血体养这些阴魂,一直笑他们太痴呆。没想到自己真个,修炼法术才知,祭炼这种邪门法术,第一要务就是抹去这些阴魂的本我意识,让他们早就不知自家谁人,只懂得为我效力,甚至连本身也不顾,最是忠心不过。越是厉害的法术,抹去本我意识的手段便越厉害,元蜃诀如此,六阳封神法如此,便是禾山道的法术中也有这种手段,只是他们的法术低劣,做不到把全部本我意识抹去,还会残留一两分本性来,那是禾止,道的法术不成,却不是他们连这件事儿也没想到。”

    焦飞在这里镇压通道,已经有十余日,六阳封神幡经他重炼,已经炼成了第一重的禁制。他这才知道,除了那六头主魂能够御敌之外,这六阳封神幡尚有许多妙用,其中也有道门拳兵之法,把无数阴魂炼就阴兵,派兵布阵,凶威焰焰。只是他修为不足,又没得许多阴魂,祭炼不到那等境界罢了。六阳封神幡炼就了第一重禁制,威力已经大过了禾山道的任何任何一件法器,一股魂气凝练可以摄拿任何敌人。红睛夜叉就是被瑰气束缚住了,才一个照面便被杀害。

    焦飞炼化了这头红睛夜叉之后,一挥手把水蛇兵和六阳封神幡一起隐去,连天蛇妖气都隐藏了起来,只剩他一个人端坐的巨石上,看起来就似一个普通人一般。

    焦飞在天坑上镇压血河出逃的妖魔十余日,一直都没有遇上太天的危险,远远不符他的预期,焦飞其实也甚为戒惧,不过在他看来,与其去担忧办未出现的危险,不如加紧修炼法,增强得一分实力,遇上的危险便会少一分。

    因此除了和妖魔战斗,祭炼六阳封神幡之外,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修炼。

    天坑之下依旧血光隐隐,似乎随时有什么东西会冲破虚空,择人而咄。数十个水眼昼夜不停的在喷淌流水,但只要一落在天坑之内,就尽数转为红色。这种异状谁也说不清是什么来由,焦飞在此地已久,也没看出来端倪,只能委诸天地异象,不是人力可知。

    这座天坑深不见底,却并非是深远无尽,而是直下数十丈之后,空间就生出奇异的曲折。当初天河剑派的郭祖师曾下去过一探,回来后便叮嘱门下弟子,不是修炼元神的功力,绝不可自持法力,越过这座天坑去探究血河之秘:以郭祖师的修为尚且如此话说,天河剑派自然把天坑之下视为禁地。

    突然间天坑之下的血光中,有一双个狭长奇瞳睁开,穿透了空气,落在了焦飞的身上。焦飞在天坑上运炼天河正法,浑不知正有这样一双妖异的眼睛在窥测他,那双狭长的奇异瞳,盯着他看了良久,才忽然隐去,然后一条似蛇非蛇,似鱼非鱼的妖魔缓缓破开了天坑下的血光浮了上来。

    这头妖魔也不知用了什么法门,让焦飞和上面的水蛇兵都感应不到,在天坑内转了几圈,身上的鳞皮一张一张的裢下,渐渐的一个妙曼的身姿在天坑内现了出来。这头妖魔初化人形,在天坑内的无边水气中载沉载浮,那蜕下的鳞皮化成了一套紧贴身子水靠,把这头妖魔的绝世风姿,窈窕身段尽数都勾勒了出来。

    这头妖魔轻轻一笑,但是笑声在天坑中隆隆的水声掩盖下,早就变得细不可闻。她抬起了一双凤目,轻抿嘴角,低声说道:“这便是镇丨压了我们血河一族,几近千年的天河剑派弟子么?看起来修为低微之极,若是天河剑派都是这样的废物,我们血河宗不日便可脱困而出。

    不知道多罗师弟在外面逍遥的怎么样了,居然还不肯归来,向师门通告外面的情况。”这头妖魔的紧身鳞衣,把她的身材勾勒的犹如喷火,若是恍惚的看了背影,宛如寸丝不缕,赤丨裸着身体一般。她把双手一分,瀑布般的长垂肩落下,终于露出一张美艳的笑靥来,只是她脸上笑意虽浓,眼神却冷冷,宛如寒冰,望着焦飞孤单坐在巨石上的身影,身凌厉的杀意。

    焦飞不言不动,瞑目打坐,似是神游天外,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刚才那头妖魔隐g了身上的妖气,他似乎并不能察觉,可现在这头妖魔己经把妖气尽数出,焦飞似是还不能察觉,更让那头妖魔小瞧了两分。

    这头妖魔在虚空一抓,落入天坑的廖流中,就像是被摄拿走了颜色,都遮本复原,变成了清冽的河水,但是那头妖魔手中却因此多了一口血色长剑。这口长剑就像是无穷血光所化,剑身不住的翻滚扭曲,宛似活物一般,长剑入手,这头妖魔的杀气更盛。随着这口血光长剑把天坑中溅落的河水中的红色尽数吸摄,这口血光长剑已经延长百尺,这头妖魔一声轻叱,连人带剑化成了一道无匹血光,向着端坐在巨石上的焦飞斩落。

    焦飞就在剑光就要及身的一倒,蓦然睁开双眼,冷冷喝道:“妖魔,正等你来受死!”他酝酿许久的天河剑气喷薄而出,和血光剑气斩在一起,那头妖魔虽然法力强横,但是小觑了焦飞,双方这毫无花俏的一记硬拼,竟然是以她被震的倒卷而退告终。焦飞一剑退敌,心中却殊无喜色,他的天河剑气经过这些天的战斗,早就修炼的圆熟老辣,就算是炼气成罡的妖怪,也要被他一剑震碎五脏。

    他的天河剑气乃是一元重水所化,剑势最为沉重,就算是最顶尖的炼罡境界的妖魔修士,也抵挡不住这蓄势良久的一剑,。这头艳光四射,美貌无匹的妖魔居然能硬接下他一剑,那么最少也是凝练成内丹的大妖魔。焦飞尚是第一次在天坑遇上这个级数的妖魔,心中并无必胜的把握,纵使他道心坚定,也不禁有一丝戒惧。

    ,这妖魔是哪里来的?她可不像那些普通的妖魔,一身法术绝对是有人传授,并非天生,这种千锤百炼,经过无数高人删修的道法,是那些靠天赋修炼的妖魔不可能有的本事。”焦飞把天蛇妖气放出,一条大蛇在他头上翻滚,给他提供了源源不绝的法力,纵然是遇上了罕见的强敌,焦飞在凛然之后,斗志却越涨越高。道家主张清净,魔门去喜争斗,他兼修道魔两家,心性也受了两家心法的影响,若是肚子静修,他便能把持住心坎,古井不波,若是遇上战斗,他就能战意高炽,无畏无惧。

    被焦飞一剑震退,那头妖魔娇叱一声,身子冉冉升起,犹如一张无形大手,托出了她的娇躯一般。当她升的和焦飞一般高下,手中的血光神剑已经光芒耀眼,把整个地下洞**照耀通明,把所有的景致都笼罩了一层血色红光。

    “你便是天河剑派的弟子么?凭你镇守在这里,就像阻我血河一族的出路,也未免自大太过。今日我就要以掌中血河神剑“斩下你的臭头。让上面的人知道,这天地之大,乃是所有生灵共有,不是你们人族一家的私产。”焦飞晒然一笑道“这些口舌之争,便是千百年也论不出胜负,最让人不能辩驳的道理便是武力。你们妖魔要冲出血河,我不会让你出去,便是这么简单,你凭本事来闯罢!”那头妖魔在掌中血河神剑的剑光映衬下,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有了一种异样的妖艳。丹气大成,便能练剑成丝,把剑光凝聚成一条细不可察的剑丝,不然更加神出鬼没,难于防御,而且锋锐程度也远胜从前。焦飞只是借助了五百水蛇兵,把修为临时提升到凝丹的等级,但毕竟不是真正的金丹大成,也无可能炼就这样鬼神难敌的剑术。

    这头妖魔把血河步气越催越长,威势极盛,反而然焦飞松了口气,显然这头妖魔还未有练剑成丝的绝世剑术,不然他这时候就该打算舍了五百水蛇兵逃走了。

    “光是炼罡境界的剑术,纵然你能剑气化虹,我也足可跟这头妖魔一拼。

    焦飞把天河剑气收回,双手捏了剑诀一震,就有无数道符篆依次落在这条剑气之上,虽然临阵祭剑,增加不了多少威力。但是能提得一分,便是一分,焦飞知道这会是一场苦战,半点也不敢有轻忽的心思。

    焦飞背后的五百水蛇兵,全力以赴,把本身妖气,以天蛇吞月大阵的法门,化成了一道天蛇妖气。得了这道天蛇妖气之助,焦飞天河正法的威力,便会暴增百倍,直追炼就金丹之辈。他把天河剑气催动,化成一座虹桥,似乎有沟通天地之妙。焦飞的剑术得了苏真的亲炙,又经过无数场大战,早已经出神入化,若不是限于功力不足,又没有趁手的飞剑,在天河剑派的二代弟子中,剑术也可名列前茅了。面对这一头美艳绝伦的妖魔,焦飞提点起全部的精神,心境空灵,剑术亦超脱到了另外一个层次。

    虽然在道门各派的剑术中,论起剑术的高低来,都与修为相配,但却并非所有人剑术都能修炼到那个层次。比如内丹练成,剑术上的最高成就,便是练剑成丝,但一百个练成内丹的人里,可能只有十余人有此剑术,毕竟不是每一家道派都精于剑术,便是专修剑术的道派,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此天资。

    那头妖魔见焦飞的剑术气魄惊人,也露出了澎湃战意,血河神剑剑光暴涨,上冲天柱,只一剑就把一道水眼斩碎。焦飞暗道一声狡诈,这头妖魔斩碎了水眼,便有一条天伸倒挂,向着他存身的巨石上扑了下来。虽然这股水力不能奈何焦飞,但只要把焦飞弓带的微有分神,或者逼他起身,都会创造出一线先机。只要焦飞稍微露出一丝破绽,或者稍有退缩,她的血河剑光机会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直至把焦飞杀死为止。

    “她就不知,我的天河正法最不怕硬拼么?”焦飞一声长啸,天河剑气在面门一竖,这道如水剑气震动,内蕴的御剑法力千变万化把扑来水流尽数化去,不但未有冲动他的身姿,反而让焦飞借助这道水流的冲击,把天河剑气催运的气势如虹,宛如一条白浪横贯当空,立有一大当关的雄壮意境。

    焦飞在天河剑派内除了埋头修炼,极少出头露面,常常一闭关就是数月,但这可不说这个黄脸少年就是老实孩子,他看的杂书极多,心中也就有些块垒,平时琢磨剑法,思路也极开阔,只是天星剑丸没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跟人比拼剑法在天河剑派中憋闷的这么久了,焦飞也未尝不渴盼跟人狠斗一场,把一肚皮的闷气都舒畅了。

    “看来是我小瞧了上面人,这个黄脸小子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在瞬间暴增功力到如此境界?他的剑术也极高明,比那些同门师兄弟都厉害的多,也许只有大师姐才有这般的剑术……,这头妖魔虽然心中如此想,但是手脚却不慢,血河宗的嫡传心法一催,连人带剑化成了一道血光,天矫飞舞,和焦飞的天河剑气斗在了一起。

    这头美艳的妖魔道法和焦飞上次遇上的那个和尚同出一脉,只是修为要高上一个境界。血光飞舞,其疾如电,把个焦飞牢牢压制,不拘焦飞如何反击,也都追不上那道快捷无伦的血光。

    焦飞这才理会得,当日邻无心苦斗那个和尚时的心境。铜无心虽然不过是炼气成罡的境界,但是他天赋异禀,就算是炼气第六层丹成的修士,在法力上也不及他深厚。明明有比对手高深数倍的法力,又炼就了五火神罡这样厉害的法术,偏偏就捉摸不着对手那滑溜的身法,那份郁闷,也是不芯提了。

    焦飞的天河正法偏于厚重,同等境界,法力雄浑天下第一,在身法和剑法的变幻上,自然就快不起了。好在他知道自己剑术的缺憾,根本也不着急,只是牢牢护住存身的巨石,打了稳扎稳打的心思。

    六阳封神幡就似被焦飞遗忘了一般,一直都被隐在巨石上,不曾露出真形来。不过焦飞眉心光华变幻,元蜃诀已经早就蓄好了势道,只是焦飞隐忍,故意不用罢了。

    “本来我以为收了两个炼罡境界妖怪,已经算是运道好了。既然这头女妖魔送上门来,我还客气什么?内丹大成的妖魔作为主魂,这六阳封神幡的威力就能增大十倍。就算没有了五百水蛇兵,凭着这杆妖幡,我在炼罡境界的修士中便是无敌,就算遇上了炼就内丹的修士,也有得一拼。既然来了,就别想我放过你。”焦飞更把在上元八景符中潜修的铜无心呼唤起来,随时都能放出去应敌,甚至已经做了把五百水蛇兵一起放弃的打算。

    那头妖魔还不知焦飞竟然如此胆大,明明落于下风,居然还敢打那种主意。她只顾的把道法施展开,渐化成了血光罩下,把焦飞存身的巨石全都笼罩在内,焦飞的天河剑气亦不得施展,被逼的收回了来,化成了一个透明的罩子,把整座巨石一起护住。

    从外面看来,就是一个血光罩子,里面是一个透明的如水护罩,两者静静相持,时而迸发出殉烂的异彩来。这种拼斗比剑气来去更加凶险,两人的法力都放在自家剑气所化的光罩上,气息相接,一瞬间法力就要拼斗百余次,若是有一方稍有松懈,或者法力弱了一点,剑气所化的护罩立时就要破碎,到时候敌人的功力,加上自家的剑气反噬,一眨眼就要丢了性命。

    那头妖魔暗道:“我就不信这般比拼法力,你还能支持多久?我于这剑气上的震字诀最有心得,血河宗的心法也最是猛烈,胜负定可分与瞬间。”焦飞只觉得如一座山压在了头上,而且这座山还四下喷火,让他应付维艰。亏得焦飞跟随陈太真炼丹多次,炼丹最考验的便是耐力,焦飞开始是拼命支撑,剑气所化的光罩越缩越紧,堪堪不支,但是随着拼斗愈烈,焦飞反而渐渐稳住了阵脚,虽然还未能趁势反击,有攻有守,却显得裕如多了。

    天河正法最是雄浑,最不怕跟人比拼法力,焦飞撑过了最艰苦的一刻后,心巾油然升起一股豪情。

    “长生路上,不知有多少艰难困阻等着我,也不只有多少杀机候着我,更不知有多少劫数排头我,若是没有大勇气,大毅力,面对一个小,小的妖魔就退缩了,怎能证道长生?”念及此处,焦飞丹田之中的一元重水猛地爆发,硬生生把这头妖魔的剑气光罩撑开一分,两道黑气从焦飞的剑气影落中飞出,一左一右把那头女妖魔挟持,随后一股黑气就卷了上去。焦飞终于在这个时候,把六阳封神幡发动,饶是那头女妖魔法力比小妖王屯海,还有红睛夜叉都深厚,但是她天生的力气却没有这两头妖怪大。又被六阳封神幡一卷,身子顿时动转不得。

    饶是这女妖魔立时刻知道不好,一身血光妖气反震了出来,不管是小妖王屯海,还是那红睛夜叉,都禁不住这般强猛的妖气,只钳制了这头女妖魔片刻,就被她脱了身。就连六阳封神幡上的黑气都被震散了开来。但只是刹那的耽搁,焦飞就震散了压制在他头上血河剑光,天河剑气倒卷,一下子就贯穿了那头女妖魔的胸膛。

    “妖魔受死罢!”焦飞双手一拍,六阳封神幡法力重聚,,妖王屯海和红睛夜叉再度扑丁上去,舍生忘死的和这头女妖狠斗。这头女妖魔被焦飞天河剑气贯穿受的伤也还罢了,似她这种妖魔,就算被砍断了身子,都能行动自如。但是她的血河剑气反噬,却让她的功力暴跌了一半。

    “看你如何杀我!”这头妖魔发了凶性,血河剑光重新凝聚,立时就把小妖王屯海和红睛夜叉斩杀成了团团黑气,不过这两头妖怪生魂已经被六阳封神幡炼化,只要六阳幡不毁,焦飞有源源不断的法力关注,他们就能再度凝聚出来魂身。焦飞虽然分心了二用,一面要操纵六阳封神幡,不住的凝聚小妖王屯海和红睛夜叉的的魂身,但是天河剑气依日纵横挥阖,威不可挡。

    五百头水蛇兵这时候也都现了身,他们把本行妖气一股股的汇聚,撑的头上那条天蛇妖气身躯再次庞大了一圈,焦飞强行提升修为,五官都撑出了血丝来。天河剑气一分为九,使出了天河剑诀中威力最大的一招“九弧破震”。

    九道剑气化为长虹,把那头女妖魔往当中一裹,焦飞和这头女妖魔争斗良久,因为对手飞遁实在太过迅速,他根本追之不及,一直都未能有真正的反击,这一次抓住了机会,焦飞便做出了惊天豪赌。如果这一击不能击杀这头女妖魔,焦飞立刹驾驭了天蛇妖气通走,什么五百水蛇兵“什么六阳封神幡,他一概都不要了。

    人生如赌局,长生也如赌局。

    输多少次都不怕,只要赢足一次便够了。胜利就胜的彻彻底底,输了的翻盘再来,既然上了生死场,手中有筹码,金不得一笔投下,那是没可能赢的大气堂皇。

    若是输光了不走,非要把老本赔光,那就再也没有机会。关键时候要豁得出去,输光了要拍拍屁股就走,不能须臾留恋。

    焦飞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这一刻便做出了最豪爽的一种选择。

    这头女妖魔凶威无匹,但亦是一个极大的宝藏。

    焦飞若是能够击杀了她,不光是能让六阳封神幡威力个层次,还有许多预想不到的好处。若是焦飞这一招九弧破寰还不能重创了这头女妖魔,他就只能选择有多远就跑多远。

    他已经把六阳封神幡的威力催运到了极限,这杆妖幡随时可能被彻底毁去。而一直给他灌输妖气的水蛇兵,也被他运用到了极限,若是这一击不成,那些水蛇兵也难维持天蛇吞月大阵了。没有了六阳封神幡,没有这座天蛇吞月大阵,焦飞就只能趁着天蛇妖气还未消散,早先一步逃走,根本无力应对这女妖魔的反扑。

    “不知结束了未?”

    一招九弧破寰出,焦飞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他强行提升功力,力求把这一招威力挥到最强猛,此时丹田内空空如也,半滴一元重水也无有了。当初焦飞用了这一招,重创了白须鬼,现在他得了五百水蛇兵之助,同样的一招九弧破寰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倍,整个地下洞**都被震塌了好多处,无数水眼被震裂,到处都是喷溅的水流,还有砸落的石头,可焦飞眼也不眨,只是盯着天坑的中央。那里有一团血雾若隐若现,焦飞已经把一身法力都转化为黑水真法,只要这头女妖魔凶威不灭,他就立刻驾驭了天蛇妖气飞遁。

    被九弧破寰威力卷入其中的小妖王屯海和红睛夜叉魂体破碎,都遁逃回六阳封神幡中残喘,只是这杆妖幡本身也岌岌可危。焦飞一时也无暇顾及,随着隆隆水声渐渐压过了一切,焦飞终于见到了被九弧破寰把身躯绞杀的伤痕累累,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在的那女妖魔,被六阳封神幡上的魂气卷住,似乎不能动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焦飞叫道:“没想到我樱天女会死在你的手上,总有一日我们血河一族会冲破大地的阻挡,把你们这些人族全部杀光。”

    焦飞松了一口气,也不跟这个女妖魔斗嘴,把手一招,六阳封神幡上就吐出了一道黑气,往这个自称樱天女的妖魔身上一扑,顿时摄走了魂魄。得了这头修为已经是炼气第六层的妖魔精魄,六阳封神幡上的魂气顿时强盛起来,原本还算是主魂的小妖王屯海和红睛夜叉自动降格了一级,给这头女妖魔占据了主魂的位置。

    焦飞也不急着祭炼六阳封神幡,先是把樱天女的残躯一起摄拿过来。炼丹境界以上的修士,妖怪,体内都会有一粒内丹,此物珍贵之极,不但可以增长修为,还能练成法器,甚至这种祭炼过的肉躯,也蕴含了无穷的精血,寻常人吞上一块肉,最少能多活数十年。

    这个黄脸少年伸手在樱天女千娇百媚的面庞一拍,顿时震裂了她的头颅,有一团红光飞了出来。焦飞探手一抓,掌心三色光圈一转,就把樱天女的内丹送去上元八景符的四海境中去收着了。失了内丹,这头女妖魔顿时蜕变回了原形,还是一条似蛇非蛇,似鱼非鱼,全身都是樱花瓣般的粉色鳞片,焦飞也不识得这妖物是个什么来历。

    焦飞微微一笑,对身后的水蛇兵说道:“众位被调拨在我的手下,从今以后只怕要一直跟着焦飞了。刚才搏命,凶险异常,总算是击杀了这名大敌,战果便该一起分享。这条大鱼就送与诸位分食!”焦飞随手一抛,顿时有水蛇兵接过,狠狠地咬上一口,吸了一口血,然后就转在第二头水蛇兵手里。

    这些妖兵都是天河剑派从小养着,一旦调拨到任何弟子门下,便会付出百分之一百的忠心,不拘什么危难险阻都不肯背叛。只要主公有需要,它们便肯争先恐后的赴死。焦飞刚才用它们的命去搏,这些水蛇兵也无怨言,焦飞赐它们多少东西,它们也不会道半个谢字,因为根本就无需,它们已经把命都卖了,便是半块鳞片也不属于自己。

    这些水蛇兵拼命地谷催妖气,帮助焦飞击杀了樱天女,有些水蛇兵因此就受了内伤,就算不曾伤的,也耗尽了元气。焦飞赐下了这头妖魔的残躯,正是大补气血之物,等水蛇兵们饱餐了一顿,妖气已经都恢复了七七八八。

    虽然知道这头妖魔的血肉吃上几口,便能有助于恢复元气,甚至于珍藏起来,长期食用,还有提升修为之效,但是焦飞并不喜欢借助这些外力。只是凭着天河正法,慢慢的调理刚才激斗造成的伤势,一直等丹田内的一元重水再度汇聚成螺旋天河,焦飞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开始着手于重新祭炼六阳封神幡。

    当初那两个邪门妖道祭炼这杆六阳封神幡时,使用的材料便不甚好,焦飞刚才又把这杆妖幡的威力全部谷催了出来束缚樱天女这头妖魔的行动,被樱天女用妖气震的几乎都要散了开来。焦飞正犯愁该如何着手修复,一名水蛇兵把一根粗大的鱼骨递了过来,这头妖魔的血肉都被吃的干干净净,这根鱼骨白净净的,一点残渣也无。焦飞一见大喜,暗忖道:“此物正合适用来当做六阳封神幡的杆,不过这鱼骨的形制不好,待我重练一下。”

    焦飞抖手把陈太真送他的丹炉取了出来,连着鱼骨,六阳封神幡一起投入了进去,他不善火系的法力,便伸手一按眉心,把火鸦道人的精魄偷偷唤了出来,又把几十头火鸦也偷偷送入了丹炉中,然后鼓起炉火,把六阳封神幡和鱼骨一起灼烧,六阳封神法的六百六十六道符箓化成黑云,被焦飞一团接一团的打入丹炉之中。

    焦飞连续打入了三百六十六团黑云,丹炉内才爆出了道道精光,那根鱼骨被炉火炼化,开始被熔炼到了六阳封神幡中。原本这根六阳妖幡只有一重禁制,但是随着焦飞把鱼骨炼化,重新提炼的材质,被摄入了六阳幡中的樱天女也被抹去了本我意识,六阳封神幡内的第二重禁制也被祭炼了出来。

    道魔两家祭炼法宝的禁制之术,总共分为天罡地煞两等,若是算上禾山道这些旁门中,不入流的禁制之术,便是三等。一重天罡禁制威力就等若三重地煞禁制,一重地煞禁制威力又相当于旁门左道不入流的禁制三四重。

    焦飞所接触过的炼器之法,天河九箓剑诀,小诸天云禁真法都算是天罡禁制,倒是天河收宝诀乃是地煞级数,九子大日光明咒就算是不入流了。

    这六阳封神幡也是天罡级数的禁止法术,焦飞炼得第二重,不算六阳幡上一个主魂,两个副魂额外增加的威力,六阳幡比苏真送他的剑囊威力已然大了一倍。若是算上小妖王屯海,红睛夜叉,樱天女这三个,六阳幡的威力就难以计算了。

    六阳封神幡内的第二重禁制一成,这杆妖幡就修复的完全了,焦飞开炉取了出来,顺手一抖,顿时有一道黑气宛如龙蛇,随着他的心思伸缩吞吐,其中三道身影隐现无常,樱天女仍旧是一身水靠般的贴身鳞衣,身材浓纤合度,似是比生前更为玲珑。六阳幡便是有这特性,一旦摄入了修为高上一层的魂魄,原来的主魂就被降低一等,成为了主魂的手下。这还是焦飞摄入的魂魄太少,不然六阳幡内也是等级森严,阴兵鬼将一级一级的统领下来,方能如臂使指。

    “若我是真正的炼气第六层丹成的境界,花上数年功夫,定能把六阳封神幡祭炼出第三重禁制,只是我不想浪费这个时间罢了。毕竟六阳幡不能作为我主要的法器,只能是一件备用之物,花费太多功夫也不值得。倒是乌云兜,若是我有耐心可以多祭炼几重,不为别的,只为这件法器飞行迅,便值得多花心思。”

    焦飞照旧把六阳封神幡插在原地,收了丹炉,跟手下的水蛇兵一起打坐炼气。他连番大战,心情绷紧到了极点,不但自己情况甚差,就连水蛇兵的妖气也多未回复,只有原来七八成的样子,因此并未着急祭炼乌云兜。

    一直过了十余日,焦飞手下的水蛇兵都恢复了元气,天蛇吞月大阵也能挥完全威力,他这才把乌云兜放了出来。焦飞在这里镇压天坑,阻止血河中的妖魔出逃,已经月余光阴,除了祭炼成功六阳封神幡之外,他本身的修为也是大进,丹田内的一元重水已经接近两百滴,周身窍**也打通了大半,重炼乌云兜也比之前的把握大了那么一两分。

    “等我把乌云兜炼成,要不要探一探地下的水眼?总觉得这里有些古怪。”焦飞心思略分,便定住了心灵,心道:“还是算了吧,都说这里危险,我平白的去冒这么多风险作甚?也不知苏真,徐庆他们几个师兄祭炼的碧雷珠还差多少完工,为何也不来接替我。”他把乌云兜布展开来,化成了一团乌云,这法器本来是那位淮河前大总管李宫的舅舅所炼,原本就有三重禁制,只是禁制不全。焦飞要做的便是把原本缺漏的符箓一一补完,这项功夫其实并不难,加上他天河正法的修为远比元蜃决为高,水蛇兵布成了天蛇吞月大阵亦是水系的阵法,对天河正法的补益,也比元蜃决强了数分,重炼乌云兜要比重炼六阳幡省事儿的多。

    焦飞只用了三日就把乌云兜第一重禁制补完,再用了五日就补完了第二重禁制,便是第三重禁制也不过花了十余日。这些日子里虽然也有血河中逃出来的妖魔,但都不是焦飞的对手,悉数被他杀了祭炼六阳幡去了。焦飞知道,自己再要把乌云兜祭炼的上一个层次,就不是这般轻易了。法器的祭炼,越到后来越难,想要把乌云兜祭炼到第四重禁制,没有个十年八年,那是想也别想,或者他的修为能够突破到炼气第七层道基的境界,也有可能缩短祭炼的时日。

    以苏星河的修为,花了百年光阴,也才把天星剑丸祭炼到一十三重禁制,焦飞深深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祭炼成了第三重禁制之后,他便收了手。

    “这些日子都忙于修炼,恢复元气,祭炼法器了,倒是还没问过樱天女关于血河宗的事儿。若是我把血河宗的秘密都打探出来,等回到金鳌岛禀报给掌教郭真人,想必也是大功一件,对我在天河剑派站稳脚跟,有着莫大的好处。恰好此时无有妖魔来犯,就审问樱天女一番罢。”

    焦飞把六阳封神幡一指,这杆妖幡上就冲起了一道黑气,樱天女便在黑气中现身。她现在是魂魄之身,看起来比生前还要妖艳,对焦飞极为恭谨,这头女妖魔早就把前事都忘记了,只记得焦飞是她的主人,便是让她做什么,都不会推辞。

    焦飞咳嗽一声,问道:“血河一族里都有些什么人物,血河宗是何人所创,有几辈人等,总计多少人口,修炼的什么法决,你都给我一一道来。”

    樱天女走下了六阳封神幡,在焦飞面前盈盈做倒,侃侃而谈道:“但凡血河中孕育的生灵,都算是我血河一族,最厉害的有三个人物,便是我们血河三圣。血河宗就是三圣之一的血河圣母所创,总共传下了两辈门人,我便是血河圣母的再传弟子,我师父是血河圣母坐下的大弟子金蛟道人。我们血河宗二代有三十多位,我这一辈门人千余,都修炼的是血河圣母她老人家创出的血河**。”

    焦飞暗暗吃惊道:“没想到樱天女还只是个三代弟子,居然就有这么厉害的修为,已经是炼气第六层丹成的境界,若是血河宗尽是这样的人物,我们天河剑派还是趁早搬场的好。况且除了血河宗,还有什么血河三圣,不知血河三圣的另外两位手底下都有多少人。若也是跟血河宗的人才相当,只怕道门九大派,加上佛门四大宗,什么魔门杂家都算上,也才能抵敌的过。不成,我还是要问问,血河一族都有几个练就元神的人物。”

    樱天女本我意识被六阳封神幡炼化,对焦飞的问题,可称得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就把血河中的情况,给焦飞说知。原来上古之时,血河还有许多支流通向外界。有那在血河中修炼成精的妖怪,便会顺着这些支流水眼,来到地面上,它们也学着地面上的妖族一般,结交好友,学习道法,并且把地面上的知识,道术,文化也带回了血河,转授其他同类。

    后来出了一件大事儿,血河通向地面的通道被毁了十分之九,除了通天河金鳌岛下的那个大水眼,其他的支流水眼都崩塌了,血河一族这才跟地面断了联系。

    血河之上还有许多天然的洞**,通道,四通八达,正因为血河曾经跟地面上有过沟通,也有一些人族,妖族为了躲避危险,也深入到地下,后来出不去了,便在地下繁衍生息,故而血河中的妖魔,经常可以寻到人肉来吃。

    “那三位大圣都是炼就元神之辈,法力高深无比,血河下若有第四个炼就元神的高人,岂不就是血河四圣了。我们血河宗二代的师叔们,已经到了炼气第九层温养的有八个了,炼气第八层脱劫的有五个,第七层道基的也有三个,剩下的就都跟我一般。三代弟子自然是我最强,同门千人,不过二三十人能练就内丹……”

    关于血河三圣的另外两位。樱天女知道的实在不多,但是血河宗的事儿,她就了如指掌了。焦飞听得血河中只有血河三圣炼就元神,才松了口气,就听到血河宗的实力居然强横到了如此境地。心中暗道:“我们天河剑派只有陈太真师兄才修炼到脱劫的层次,比起血河宗来实是小巫见大巫。不过……这也难怪,我们天河剑派都是修道不过数百年的人,血河宗的妖魔,只怕几千年,上万年修为的都有,妖魔天生寿元极长,这个修道上的优势,却是人族比拟不了。”【消逝的小草上传】

    焦飞把所有的事情都问过了一遍,这才长叹了一声,把樱天女收回了六阳封神幡上。他深有忧色的望了一眼背后的水眼,心中暗道:“原来那个被我和铜无心杀死的和尚叫做多罗,刚才我问了几次,樱天女也只说知道这水眼能通向外界的只有寥寥几人,他们还未禀报上去,血河宗的二代弟子,还有那个什么血河圣母都还不知。怪不得我在这里镇压,却没有见到几个硬手来挑衅。”

    樱天女对焦飞说,这个水眼是一头血河泥龙精探测出来的,但是他钻上去之后,没敢出去,又回了来,把这件事儿跟几个交好的师兄弟说了。血河跟地面久不沟通,这些血河宗的弟子都不大信,只有多罗敢冒生死大险,顺着水眼钻了出去,然后就一去数年内未归。

    多罗不曾回来,其他人也不敢冒险再去试探,这件事儿便消停了下来。樱天女来天坑这边,却是因为徐庆和焦飞两人先后来此地镇守,杀了不少血河妖魔。有樱天女养的一群有翅飞鱼被焦飞杀了一批,但却逃回去十几条,樱天女这才闻讯赶来,想要见识一下天河剑派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焦飞此时已经把前因后果了然于胸,他知道这这里镇守水眼,不复是想象中的那般危险,现在也只是几个血河宗的三代弟子知道此事,心头终是一轻。血河一族跟地面上断绝联系的久了,就算这些知道这水眼的人,也不敢冒然试探,焦飞只要等徐庆他们来接,倒也不会经历什么大战了。

    击杀了樱天女之后,焦飞在巨石上只是中日打坐,运炼天河正法,连手下的水蛇兵都散了开,去周围一探路径。他除了问过血河宗的事情,还从樱天女的口里问出来这天坑附近有许多天才地宝,难得一见的药材,矿石,既然没什么大战可期,焦飞又有了六阳封神幡在手,便不用这些水蛇兵护持,正好把来做苦力。

    这些水蛇兵水性极好,什么地方都能去,焦飞又手握兵符,轻易便能给水蛇兵指引方向,不至于迷路。晃眼又是数十日下来,居然给他采集了许多地面上没有的珍奇药材,古怪矿石。

    甚至就连祭炼飞剑的七种上品材质之一的万载寒铁,都被水蛇兵挖掘出来一块人身大的铁胎。

    天河剑派修习的是水系法诀,万载寒铁和天河星砂,是最为适合天河剑派弟子祭炼飞剑的材料。当初天河剑派上下,把赤火元铜这样的天材地宝放弃了,除了被噬金火蚁克制之外,跟天河剑派的功法不合,也是极重要的一个原因。

    血河宗的道法虽然厉害,但是门中积累,却远不及天河剑派,也极少有人祭炼法器,反正滔滔血河,便是他们的老家,运使水力比什么法器都方便。樱天女居然不识得万载寒铁,只说她经常去的一个洞窍,有块大石头,整日都凉快无比,总有一股寒气萦绕,是个好东西。

    焦飞听了描述,觉得有些类似万载寒铁,没想到让水蛇兵试着挖掘,果真是这等珍稀无比的材料。

    不要说天河剑派,就算是天下道门九成以上弟子,都只能以五金之精提炼,用来祭炼飞剑,似万载寒铁,太乙元金,赤火元铜,庚金之精,天河星砂,西方真,太白金精,这样的上品炼剑材质,大多数人见也没有见过,偶然能得一小块,也不够祭炼整柄的飞剑,只是化合了其他的材料,增加飞剑的品质罢了。

    苏真的七枚太白剑丸,就是融合了一小块太白金精,还不是整个都是用这般珍贵的材料。也只有苏星河那般的高人,才能寻到足够的庚金之精,混合了天河星砂,和部分的西方真金,祭炼了天星剑丸。几乎也是天河剑派,最好的几口飞剑类法器了。

    饶是焦飞一意修道,见到这块万载寒铁的母胎,也禁不住动容,一整天都没有修炼,只是抚摸这块寒铁,心中欢喜不尽。他手上法器也有两件,但是修道人祭炼法器,不讲究多杂,唯有专一,六阳幡只是备用,乌云兜也只能够赶路,都不能成为他性命交修的法器。

    对修道之人来说,一件合心意的贴身法器,往往便是数百年相随,从不更换,直至炼就元神,便要下十倍的苦功,希望能够化凡器为法宝。有了法宝,同样是炼就元神之辈,便能出同侪,神通猛增数倍。焦飞得了这块寒铁母胎,那真是天大的机缘,只要他能一直修炼上去,便可花费数百年苦功,细细打磨,无穷祭炼,最终炼制法宝的层次。

    算计时日,焦飞在天坑下已经镇守了三四个月,他得了万载寒铁的母胎之后,便把所有的水蛇兵召集回来,此番镇守水眼,对焦飞的益处极大,除了这些外物,他的天河正法也是一日千里,经过无数场和血河妖魔的厮杀,他的剑术和应敌经验,也是与日俱增。

    焦飞原本是个飞扬跳脱的少年,后来跟随蓝犁道人,便沉稳了性子,跟随苏真投入天河剑派之后,又拘谨了一些,但在天坑镇压的水眼数月,种种性格渐渐磨练去了杂质,融合成了一股他独有的气质,那不是苏真的从容自若,也不是徐庆连天都要争一争,更不是陈太真宛如赤子之心,慷慨豪迈。而是一种智珠在握,人情通达,胸中渐有丘壑的大度。只是焦飞磨炼还不足,这般气质只是淡淡的一丝,还未有百般磨炼出来,终成绝世风采的时候来也罢,去也罢,我便随遇而安!

    这一日焦飞修炼已罢,睁开眼,便见到十余道剑光落下,为的正是掌教郭真人,焦飞连忙起身见礼。郭嵩阳真人见焦飞身上气质一变,显得很沉静,显然是修行上大有斩获,颇为嘉许,到了一声:“你很不错!我们这就要用一千三百颗碧雷珠,把这处水眼一起震塌,到时候这里危险,便让太真送你上去。”

    焦飞拜了一拜,说道:“弟子又碰上了一个自称血河宗的女子,苦战之下,侥幸胜了。问出来许多血河宗的秘密,不知是回头禀报,还是先跟真人讲述。”

    郭嵩阳微微一笑道:“还是回头罢,此事罢了,去了一次危机,我也少了一份心事,正好细细问过。”

    焦飞再次拜伏,陈太真大袖一挥,一道剑光把焦飞裹了,只送了上去。在地下洞**中呆了数月,焦飞沉下心思修理还不觉得怎样,但是这一出来,扶摇直上,心中便有许多忐忑,等眼前一亮,终于见到了天光,焦飞忍不住振臂长呼,声震九霄。

    金鳌岛上还有许多弟子,他们听到了焦飞的呼啸,顿时有人心中暗骂道:“不知是哪个师兄弟新收的弟子,居然如此没规矩。金鳌岛可是能大声呼喝的地方?”焦飞被陈太真的剑光送了出来,脚踏实地,便换了自家的乌云兜,还没有飞出多远,就有三道剑光迎面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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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道剑光中人焦飞倒也尽数认得,便是虞元那一帮子人,只不过如今少了虞元、卢师哥两个领头的。其中一个少女见到了焦飞,惊呼一声,止住了剑光,这个少女曾跟焦飞搭话过,还提起了虞元的三哥,算是薄有数面之雅。

    剩下两个人见是焦飞,反而加快了剑光,乌云兜前一横,拦住了他的去路,大喝道:“我们道是谁,居然还敢在金鳌岛上呼喝?没想到却是焦师叔!上次你弄手段,让我们背上了黑锅,虞元被送去了漓江剑派做女婿,卢远师哥被派去了成都白云观,便是我们几个”身上现在还都有责罚在。你这般胸襟,可配称作修道之人?就算你没有了师父,连点规矩也不懂么?”被这两个少年当面喝骂,焦飞也不怒,微微一笑道:“在岛上呼喝是我的不是了,倒也多亏几位师侄儿提点!”焦飞在水眼下镇守,大小战斗也有百余,气质已经微微转换,颇有一种云淡风轻,随遇而安的恬淡。他觉得跟这两三个,人争执毫无用处,便不介意认个错,轻轻揭过,好省去许多麻烦。不过这两个,少年显然没领悟到焦飞的境界,只认作是这个黄脸小厮胆怯,不依不辫的喝道:“既然知道错了,便与我们去虞师伯那里领责罚,你以为可以轻轻被放过么?”焦飞一笑道:“你们说的可是虞笙师姐么?我在通天峰执役,跟灵音,灵云,灵冰三个女师侄儿关系融洽,倒是几番想过去拜会虞笙师姐,只是今日不得空,还是改日再说罢!”焦飞也听说过,虞笙也是通天国七大门阀之一,虞家的子弟,据说还是虞元的姑姑,虽然是个,女子,道法却极厉害,曾几次要被提为真传弟子,只是其中有些碍难,在掌教郭嵩阳这人那里便没通过。只是大家也都说,只要虞笙能够凝结内丹,便所定会被破格提升,成为第七名真传弟子。只看郭真人和陈太真,苏真,徐庆等人不在,便让虞笙住持金鳌岛上的事务,便知道此女地位不低。

    虽然虞笙名声不恶,但焦飞也不想跟这位师姐朝上面,毕竟他跟虞元也算是莫名其妙的结上了仇,虽然其中大部分事儿都跟他没关系。

    但是因缘聚合,被这些人把一切坏事儿都算到自己头上,焦飞也没法子解释。若是虞笙忽然记恨起来,给他一个难堪,焦飞还真不知如何应付过去,因此立刻就拒绝了这两个少年。

    “改日?哪有改日!天河剑派的规矩不能废,你现在不去,我们就擒你过去。那时须不要说,我们不懂得尊重长辈。”

    焦飞不禁莞尔,笑道:“哪里须如此认直,还是算了吧!”他把法诀一捏,乌云兜顿时弥漫上来,把他的身子全部遮掩住。焦飞已经不打算理会这两人,心道:“出来许久,该是回通天峰了。不过我答应灵冰,求陈太真师兄炼制乾元换骨丹的事儿还不成呢。要不要我自己开炉炼丹呢?”

    乌云兜比起别的飞行法器有一件好处,就是能把驾驭者全身都包囊在里面,不需经受罡风之苦,而且里面空间广大,能乘坐多人。焦飞把乌云兜谷合拢,把自己包囊起来,那两个,少年,认为他这是把蔑视做到了极点,两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身穿黄朽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来来去去就这一件不入流的乌云兜,飞的比爬的还慢,我们击破了他这件三流的法器,擒去虞笙师伯那里,让他好生丢一个,脸,也算是帮虞元,卢远师哥出出这口恶气。”

    另外一个白衣的少年点了点头,故意叫道:“焦师叔,对不住了,金鳌岛的规矩不能坏,你肆意喧哗,总要去笙师伯那里走一遭。”两人双剑齐出,那个女孩儿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只是心中叫道:

    “那个焦飞别的本事没有,心思却狡诈,听通天峰上的灵音,灵云,灵冰三个师姐说,有个6西星太师叔带过来的人,只是因为恶了他的心思,**去采药两日,回来就自愿皎依佛门,叛出我们天河剑派去了。

    至今姐妹几个还想不明白,他是用了什么计谋。上次虞元和卢师哥事儿,也是这般诡异,不知怎么的,所有的责任就被大家担了,他却一点事儿没有。

    而且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极得苏真,陈太真,两位师伯的欢心,拍马屁的本事一等一的好,大家都说这人智谋胜妖,这两人怎么如此鲁莽?还敢得罪此人!要是被他随便再弄个,手段,被重重责罚,那多划不来。”

    只是这个女孩儿的许多心理话,却已经来不及跟两位同伴说,这两人究竟也是天河剑派的弟子,剑光何等迅?这个女孩儿心中想这些事情,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但是那连个穿黄朽和穿白衣的少年,却已经刺出了十几剑。围绕焦飞的乌云兜乱转。

    焦飞对这两道剑光洋洋不采,当初他有使用天星剑丸的时候,也没能奈何得了李宫的使用的乌云兜,虽然这件法器不是以防御著称,可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攻破的。何况焦飞在通天河水眼中重炼乌云兜,把乌云兜残缺的小诸天云禁真法的符篆补全,威力已经比之前大了十倍,不要说这两个三代弟子,就算换了苏真来,也不是顷刻,间能破。

    他把乌云兜拨转,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回去通天峰。毕竟他是通天些执役弟子,那里有他的落脚之处,金鳌岛上虽然广大,毕竟都是别人居所,苏真,陈太真又不在,他也不想去闯人家的空屋子。

    那两个少年用尽了吃奶的劲,把两道剑光指挥的金蛇乱窜,但却消不掉乌云兜半点,心头都是恼怒异常,又十分震惊。那个,女孩儿见焦飞似乎无意出手,连忙把自己的剑丸也出去,挡下了两位同伴的剑光,低声劝了几句。

    焦飞看着三道剑光飞舞,油然长叹了一声:“居然都是我的天星剑丸…………”

    那个女孩儿人口才便给,几句便给两个,少年剖析了情势,住了对焦飞出手,焦飞不想在睹物思旧,也没出头去,乌云兜出闷

    闷得雷霆之声,一路向通天峰飞去了。当日焦飞答应帮助炼丹,灵冰一直都记挂在心,没想到焦飞去了金鳌岛就三四个月都没回来,把个灵冰道姑急的团团乱转。她的那些药材,不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费了诺大的功夫,有些材料得来还是全靠运气,就算照样再收集全了也难。虽然她嘴上不说,心底却认为,十之**是炼丹不成,焦飞不敢回来见她。

    “若是陈太真师伯不肯,他把药材都拿回来就是了?难道他不敢跟陈太真师伯说,却自己胡乱炼丹,把我一炉的灵药都糟蹋了,便躲在金鳌岛不敢回来?”

    灵冰越想就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但是她虽然惋惜那些灵药,却也,不能说焦飞半个不是,这本来也是她乱猜。灵药好求,炼丹的人却难找,不然灵冰也不会若求无门,这么久都没法给自家的小妹子炼出乾牙,换骨丹来,最后还是求到了焦飞的身上。

    焦飞一回到通天峰,他的乌云兜飞行时是一团乌云,又带了隐隐闷雷之声,最是好认,灵冰立刻就驾驭剑光迎了出来。焦飞见到这位女师侄儿,也不由得有些叹息,不等灵冰开口,他就先说道“陈太真师兄一直都有事儿,我在金鳌岛等了这许久,也没见他有空来,这炼丹的事儿还没开口。实在有负重托。”

    灵冰听识自己十辛万苦,求托了无数人才收集的灵药都还在,自己是猜错了,以手加额,暗暗庆幸。焦飞见她如此,倒也没奈何,只是尴尬的笑道“这些灵药都极珍贵,不如还是放在灵冰师侄儿你这里,等我有机会再向陈太真师兄求恳。”

    灵冰哪里肯收回来?她不知请托了多少次,也无人给她炼丹,焦飞算是她妹子的最后一点希望,这个女冠御剑飞天,风姿绰约,凌空万福道:“焦飞师叔总有开口的机会,小侄儿却是被婉拒多次了。若是陈太真师伯忽然肯了,焦飞师叔却要回来我处取这些灵药,来回耽搁,万一另有变化,我的小妹子就没有指望了。”

    焦飞见烫手山芋推不出去,心头也徒呼奈何,只能跟灵冰一起在通天峰上落下,推脱自己有些疲倦了,回到了院子中,把大门闭上,便算是躲过了灵冰这道姑的纠缠。

    “这一次运道真是不坏,不但修为大增,还借此事儿为师门出力,立下了些微功劳,日后就算身份败露,总也有一线生机了。想掌门郭真人也会念我的功劳,不至于当即杀死。至于把六阳幡,乌云兜重新祭炼,得了一枚内丹,都还算是其次了。这些东西虽然也价值极高,但我现在迈用不上。”

    焦飞心中寻思,除了这些好处,自己还领了一支水蛇兵,不知道要不要还回去。这五百水蛇兵的威力,他是亲身经历过了,能让他一个区区炼气第二层的人物,媲美练成内丹的修士,比什么神兵利器都更加厉害。焦飞想了一回,暗道:“总是要自己本事厉害,才能最后注籍长生,这些外力用来争斗尚可,对炼就元神毫无帮助,我何必这般眷恋?就算被收回去,也是好事儿,省的我依仗惯了这些水蛇兵和天蛇吞月大阵的威力,荒废了自家的修为。”

    想到这里,焦飞忽然记得除了那被封印在兵符里的把五百水蛇,还有一个独眼的彪悍家伙,如今还在剑囊里呆着哩。

    “糟糕了,我在水眼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个,家伙,居然就,生生饿了三四个月,不是给我活活饿死了吧?毕竟是从掌教那里领到的道兵,战死也还罢了,这么饿死一个,着实说不过去。”

    焦飞匆忙把拣那剑囊一抖,那个独眼的水蛇兵一个,翻身滚落在地,正精神奕奕的在练拳。见到焦飞便自埋怨道:“主公好没道理,为何一直都不把我出来?我也要跟血河下那些妖魔厮杀。不瞒主公,别看我只是凝煞的修为,那几个炼罡的同袍都打我不过。他们是在山门中的地煞阴脉凝练的罡煞,我却是去通天河源头的地窟中凝煞成功,修炼的阴身天蛇阴煞,只要再给我练成清龙神罡,就是门中那些仙长也未必是我对手。”

    “什么,你是练的龙蛇罡煞?”

    焦飞当然知道道门七十二道地煞阴脉,三十六种乾天罡气。这龙蛇罡煞是其中一种极为难练功夫,便是寻常道门正宗的弟子,也难有机缘练成。天河剑派中炼气成罡的弟子虽多,但大多都是没甚苦心毅力,就在通天河附近的几处地煞阴脉中凝煞成功,炼罡也是在师门中修炼,虽然一条路坦坦荡荡,没有风险,成就却低。

    苏真,陈太真,徐庆这些人,都是练气术到第三层,能够感悟天地之后,出去寻找最合适自己的地煞阴脉,然后才凝练罡气。便如徐问的雷电元,罡,同等境界几乎无敌,就算炼气的境界比他高一两个,层次,也未必能在这位天河弟子面前稳占上风。

    如虞元”卢师哥,乃至灵冰这些人,为了追求修炼迅,耐不得心境,只是在通天河附近修炼的罡煞,虽然境界提升的快,根基却不稳,日后成就”总归要输人一筹。而且凝煞炼罡这两个,境界,比决定了日后的修为高低,法力层次,无论怎么努力,也要比那些在凝煞炼罡时,不怕凄苦寂箕,把根基扎稳之人逊色了一筹。

    “正是!我虽然出身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水蛇,也想求问大道,因此修炼时不辞辛苦。只是我凝煞之后,一直都没有机会去修炼清龙神罡,便是连口诀也无,这才一直都停留在这个,境界。

    若是我有朝一日练成龙蛇罡煞,便让那些同袍好生看看,我老王当初没有选错了道路。”

    这头独眼水蛇兵言语豪迈,志向远大,让焦飞油然生出了几分敬佩。